梦魅（下）_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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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 他慢悠悠地把脸别了过去，她还是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听出他语气似乎隐约夹了几分笑意，“你想吃就吃。” 第五百八十八章借宿许晖饿极了，这回不再客气。刚把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卧室那边又传来响动，她一抬头，季川又朝她走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盒子。她这副凶猛的吃相被毫不遮掩地收进他眼底。她尴尬地挤出一点笑，但他没看她，大步走过来，把手上的东西往桌上一放，伸手从桌面上拿走了他的手机。许晖快速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了，视线往那盒子上瞄了一眼，原来是个药箱，特意给她送过来的？她停顿了一下，叫住他，“忘了问你，我哪天去上班？” 他转回身子来，视线在她身上停留数秒。她盘着细长的腿坐在地上，他那件普通的白色衬衣被她穿出了蜿蜒曲折的形状，长长的袖口被她卷了好几圈挽到了胳膊肘上，脸颊的红肿依旧刺眼，但她刚才吃得很香。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声音不由自主地出来，“你想哪天去？” 他本来就高，还站着，就俩人目前这个角度，许晖只能仰着脖子看他：“你之前不是就说你那缺前台，我越早就位越好吧。” 他垂眸跟她对视两秒，出声：“你顶着这么一张脸去前台坐着，是帮我干活还是砸我招牌？” 许晖主要太高兴了，高兴得都忘了自己脸上的处境。 “好，那等我脸能见人了再去。” 他没再回她，低头拿着手机往卧室走了。许晖看了看那个药箱，一打开，最上面放着的就是消肿止痛的药，有吃的，还有抹的。唇角轻轻一勾，她又夹起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边吃，边拿着药盒认真看起说明书来。吃着吃着，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再次把这一晚上的遭遇过了一遍，想来想去，她发现最初的疑点还是没弄明白，季川为什么会灌隋中远酒呢，她刚才问他了，他好像没说明白。卧室那边安安静静的，她怀疑他估计已经睡了。再去问他，肯定惹他烦，她默默把这个疑点放下，猜测或许是他本来就看隋中远不爽，不然干嘛不接中远的案子？许晖吃饱喝足以后把桌面清理干净，顺便把剩下的好些食物放进了他的冰箱。她把药吃了，也抹了，然后坐在沙发上，用手机软件下单了一双鞋子和一条裤子。约莫半小时后，门口再次传来门铃声。怕动静太大把人吵醒，她赶忙跑过去把门开了，她从送货员手上接过东西，压低声音道了谢，然后蹑手蹑脚地关好了房门。 “你要走？” 她身子还没转回来，突然被吓了一哆嗦。 “你吓我一跳，你怎么还没睡？”她过身来，脸上余惊未退。他看清她手上拎着个袋子，大概猜到了里面是什么。许晖估计了下时间，他进去都快俩小时了还没睡着，下意识多问了一句，“你失眠啊？” 他冷冷地打量着她，没搭理她的问题，只淡淡道：“大半夜你真能折腾。” “吵醒你了？不好意思啊，我买了衣服和鞋，但是外面还在下雨，我打算明早一起床就走，打扰了哈。” 她脸上堆着笑，好声好气地跟他道歉，就跟伺候金主老板似的。他转身往卧室的方向走，边走边命令她，“把灯关了。” “这就关。” 许晖在他身后，轻手轻脚地把客厅的灯都一一关上，然后进了那间客卧。第五百八十九章她问他躲许晖这些年一个人在社会上跌跌撞撞地闯荡，靠脸也靠脑子，但大多数时候靠的还是强硬的心理素质，或者说自我修复能力。她这个人就是个矛盾体，有时候胆量很小，比如她一个人走夜路的时候会害怕，从小到大不敢靠近猫狗，谁能想象她其实拿刀杀过人呢，还不止一回。今晚这事摊在一般女孩身上，没有个十天半月指定缓不过来，但许晖这一宿都睡得很好。因为睡得晚，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她摸索到手机，看了一眼，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已经是九点多了。手机上多了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未读短信：明显这是他发过来的，他这是已经上班去了？他要这些证件应该是为了给她办入职用的吧？就这么简单吗？她记得很早以前去工厂里上班，还要提供学历证明，个人简历什么的。许晖快速地穿好衣服下了床，仔细叠好被子还把床也铺整齐了。脑子里禁不住想，他是怎么有她手机号的，难不成他早上进来过？用她的脸解了屏？他不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直到她走到客卧的门口去拉门，她意外地发现，门开着条缝，她记得清清楚楚，她昨晚是把门关好的。许晖说不出什么感觉，有些懊恼，她怎么睡得那么熟，他进来，她竟无知无觉。来到玄关处穿好了鞋子，她犹豫了几秒，还是回拨了他的电话。电话响了两秒就接通了。她主动道：“我起床了，不好意思刚看到你发的短信，那两个证件是不是着急要？身份证照片有，证件照是很多年以前的了，能行吗？” 东川事务所会议室，长长的会议桌上，坐满了人，气氛严肃而沉静，季川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对着电话里的女人淡声回了一句：“可以。” 许晖：“好的，我还需要准备其他的材料吗，学历证明和个人简历什么的？” 她等了两秒，才听到他问了句:“你有吗？” 确实没有。她怀疑他在暗讽她，她那张高中毕业证书和那搬不上台面的工作经验，有必要给人看吗？许晖脸颊一热，马上道：“那不用准备其他的了，我这就把那两样东西给你发过去，我一会加你微信，麻烦你同意一下。” 对面回：“好。” 许晖想了想又说：“那我先走了，谢谢你昨晚收留，等我脸好了，我就去上班。” “嗯。” 他一向惜字如金，许晖也没话说了，刚想说再见，却意外听见他说：“把药拿上。” 许晖心底一动，想客气一下，又想似乎没必要，他应该很讨厌推来让去地耽误时间，便果断应了一声，“好。” 他这边刚要把电话挂了，又听见她突然道：“对了”，他又把手机放到耳边，她的声音接着传进来：“你怎么有我手机号的？你早上来过我房间，用我的脸解开了手机屏？” 她就是纯粹想解开疑团，想确认他到底是不是这么干的。 “还有别的事吗？” 她眼巴巴等着他回答，却等来了这么一句，他明显在躲避回应。许晖不依不饶，“到底是不是啊，怎么自己做过的事不承认呢？” “我在开会。” 他声音明显带了丝不耐烦。许晖一慌，赶忙道：“哦，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我这就挂。” 说完，她当机立断挂了电话，把手机揣回口袋里，她很听话地拿上了药，走到门口又转头朝客厅里看了一眼，随后便关上门走了。第五百九十章她请客许晖每天都认真抹脸，吃药，饶是如此，过了一周时间，她脸上才完全消肿。周日晚上，她迫不及待给季川打了个电话。季川坐在办公室，看到手机屏幕亮起的刹那，眼底轻轻一动，接着抬手示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两位律师马上起身退了出去。电话响了好一阵，许晖才听见对面传来清冷而熟悉的男声，“喂”。许晖：“你这会不忙吧？” 季川往门外扫了一眼，淡声道：“不忙。” 许晖语气一松，“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脸已经彻底好了，可以去上班了。” 他问：“周一能来？” 她回得干脆： “嗯，没问题。” 隔着电话，他似乎感觉到她摩拳擦掌的样子，大概急着上班赚钱吧。他身子往椅子上一靠，轻描淡写的语气道：“前台是一个律所的门面，你别为了急着赚钱，来砸我招牌。” 她语气一急：“我真好了，不然我现在拍个照片给你看？” 没等他应声，她接着道：“算了，照片会怀疑是P的，这样吧，我去找你一趟，你亲自检验一下，就当是面试，反正我现在有时间。” 他眉眼微微一挑，看了眼时间，又朝门外扫了一眼，短暂沉默，他出声道：“你在哪，我开车过去。” 许晖：“不用，你的时间宝贵，我的时间又不值钱，我去找你。” 他直接问：“在家？” 许晖没再坚持了，“嗯，你把车还是停到胡同口吧，对了，你没吃饭吧，我正好请你吃顿饭，就当是感谢你给我找了新工作。” “我大概二十分钟后到。” 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许晖挂了电话，马上跑去换衣服，化妆，粉底刚扑上，就停下了，他是来检查她脸上的伤的，她这样遮掩似乎有欺诈的嫌疑，她又果断把粉底卸了，就顶着一张素面朝天的脸出了门。她提前十分钟到了，站在胡同口等着他。远远的，她瞧见耀眼的车灯打过来，微眯着眸子，她抬手给他示意了一下，她站的位置是个车位，她让他把车停在这。他坐在车里，透过车灯打出来的光，一眼便看清了她，她站在路边的停车位上，指挥他停车，她脸上脂粉未施，干干净净的一张脸，头发简单扎了个低马尾，上半身穿着件简单的卡通T恤，下身穿了条半裙，身上斜挎着个包，脚上穿着双跑鞋，这个打扮跟她以前的样子截然不同，远看，就像个普通的女学生。她等他把车停好，下了车，便迎了上来，笑着问：“你一会儿还有事要忙吗？” 她站得近了，五官更加清晰，他垂眸往她脸上打量着，问：“怎么了？” 她解释道：“你要没事的话，我请你吃烧烤，这边夜市上有家烧烤摊特别好吃，你要是一会还有.......” “没事。” 他直接打断了她。许晖点点头，“好，那跟我走吧，就在前边。” 前边不远处就是个夜市，看上去人头攒动，烟火袅袅，各种食物的香气夹杂着人声，车流声，在这个春日的夜晚，热热闹闹地飘荡开来。第五百九十一章加个微信呗许晖带着季川来到了一处生意火爆的烧烤摊子，放眼看去，十几张小方桌坐得满当当的，许晖好不容易瞅准机会，找了张别人刚吃完的空桌子，拉着他赶紧在小马扎上坐了下来。许晖熟练地跟烧烤摊老板点好了菜，随后用随身带的湿巾边擦桌子边打量着他的脸色道，“别看这小摊不起眼，但是烧烤一绝，我保证你不会后悔。” 他神色淡淡的，把领口的扣子解了两颗，袖子也卷了起来，抬手跟旁边的服务员示意了一下，出声道：“来两杯啤酒。” 没想到他其实挺接地气，许晖松了口气。这边挨着个大学，烧烤摊上三五成群的基本都是大学生，他们两人混在人群里，不管是脸还是气质都很扎眼。许晖早就注意到对面几个女学生打他们俩一落座就往季川身上瞄了，一边瞄还一边窃窃私语，许晖朝她们直勾勾地回看过去，几个女学生立马移开了视线。服务员上了菜和啤酒，许晖端起扎啤杯子来，语气认真道：“再正式跟你说声谢谢，虽然我的谢谢也不值钱，但是别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知道你给我提供工作，其实主要还是为了帮我一把，不然，这么好的差事怎么落不到别人头上。话不多说，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你的好意，我敬你。” 季川端起酒杯来，跟她碰了一下，简单说了句：“有始有终就行，别半道撂挑子。” 许晖：“我不是不讲义气的人，除非你辞了我，再说这么好的差事，我怎么舍得扔？” 她一口一个好差事，他从她脸上的表情也看得出来，她还是很高兴接受这份工作。 “希望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他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许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这个工作稳定，钱多，省心，安全，她心里莫名地有种踏实感，就像在风雨飘摇的海面上漂久了的小船，终于靠了岸。只是她现在还不确定她能在这个岸边停靠多久，她当然愿意停靠，就怕有朝一日，他会不方便。但这个担忧她现在也不方便说，她索性没说，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她刚把酒杯放到桌上，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年轻的男声，“美女，方便加个微信吗？” 许晖视线一瞥，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男人，身上一股酒气，他身后不远处的那一张桌上，还有好几个跟他一起的男的，同时朝这边看。她无语地笑了笑，一口回道：“不方便。” 这种事，对她来说再常见不过，每次来这边，都至少得被要一回微信。男生算是挺帅气的长相，似乎不太能接受被拒绝的事实，僵硬地笑了笑，又往许晖跟前凑近了一步，弯下腰来，凑到她身旁低声道：“能告诉我原因吗？别说你有男朋友，我听到了他不是，他是你老板。” 许晖朝季川看了一眼，他也正看着她，眼底带着少许焦躁。她马上侧头，快刀斩乱麻地回道：“不方便就是不方便，跟他是不是我男朋友没关系，去找别人吧，我跟你不合适。”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了？给自己个机会呗，加个微信而已，就当多认识个朋友。” 男生这句话刚落地，不等许晖出声，耳旁传来季川冷淡的嗓音，“过来，我给你加。” 第五百九十二章又被气到了男生扭头，一脸诧异，季川凉凉的目光落到他脸上，“不是要交朋友吗？” 男大学生眼珠子转了两圈，哧地笑了一声，“我加她微信，又不是加你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又不是她男朋友？” “难不成你在追她啊？” 许晖手一抖，竹签子上被咬了一半的鸡翅直接掉到了地上。这玩笑可开大了，他追她？这不成心羞辱她呢吗？她顾不上捡鸡翅，直接开腔道：“弟弟，你什么眼神儿啊，我请他吃饭，谁追谁看不出来？” 季川脸色微微一变，轻淡的眸色不着痕迹地从她脸上流转开来。男大学生面色僵硬地在两人中间瞟了个来回，硬着头皮道：“你追他，不如考虑一下我，美女，我一眼就看上你了，给个机会呗。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没想到这男的这么难缠，许晖烦不胜烦，干脆利落地回：“我就喜欢他这样的，你跟他有可比性吗？你是比他高，还是比他帅，还是比他有钱？他开400万宾利欧陆，你每个月跟家里要多少生活费？” 对面男人眼底轻淡的眸色突然加深。男大学生自诩是脸皮厚的，但此刻还是被她这一句话刺挠得脸红脖子粗。许晖缓和了一下语气，语重心长道：“弟弟，该读书的年纪就正儿八经读书，别见着个漂亮姐姐就厚着脸皮往跟前凑，谁知道漂亮姐姐是混哪条道的呢，没准是个杀人犯呢？” “哔，从颈动脉上一刀插-进去，人就嗝屁了，生命是很脆弱的，弟弟，快回去吧，烤串都凉了。” 男大学生眼神愣了两秒，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后撤了两步，嘴里小声念叨着“有病吧”，转身就撤了。许晖抽了张纸巾从地上捡起那块鸡翅“嗖”地扔到对面的垃圾桶里，抬起头来打量着季川的脸色，小声道：“不好意思，拿你当幌子，不生气吧？” 季川目光沉沉地扫了她一眼，端起扎啤来，灌了一大口。许晖见他这样，明显是生了气，她只怪自己光顾着嘴上爽了，忘了他这种身份的人，能随便拿来开玩笑吗？她再次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也是一时情急。” 他重重地放下酒杯，闷声道：“杀人犯三个字很好听？你平时在外边都拿它当护身符？” 许晖伸长脖子朝他凑近，仍压着嗓音道：“没，我就吓唬吓唬他，让他见识见识社会的险恶。” 他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我看你是喝多了。” 两人一人才一杯扎啤，刚见了底，怎么可能喝多？许晖：“这才到哪，你还想喝吗？再来两杯？” 她扭着脖子招呼服务员，被季川叫住，“不喝了。” 许晖悻悻道：“好吧，那再吃点。” 他眼皮一垂，“饱了。” 许晖顿了一下，明显能察觉到他还是不高兴，心道他这人心眼太小了吧，开不起玩笑。许晖也算是长了个记性，以后在他面前还是收敛些得好。第五百九十三章我让你紧张了？她喊了服务员过来结账打包，随后两人便起身离开了烧烤摊。几步就走回了车跟前，许晖主动问：“我明天几点到公司?” 他看了她一眼，“一会儿给你发一份入职邀请函。” 许晖点头道，“好的，我到时候仔细看看。” “对了，我给你叫个代驾。” 她掏出手机来，他出声打断她，“你离这还有多远？” 许晖往胡同里面指了指，“不远，就在里边，不到一百米。” 他往胡同里面看了一眼，里面路窄，光线也很暗，悄无声息的，他收回视线，“我送你进去。” 许晖赶忙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