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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走前,林知白打算去和村里挺照顾他的几个叔婶道个别。 住在宋家隔壁院的李婶,家里儿子是养猪的。 李婶偶然会拿点腌好的猪头肉送给林知白。 她可稀罕这个有文化又懂事的知青大小伙了。 之前宋母对他吆五喝六的时候,李婶还帮着他说话。 骂宋母没良心,一个非亲非故的知青,愿意伺候他们两个老东西,还糟践人家。 李婶亲热地拉着他的手,听说林知白要回城,也很高兴。 “以后回城里,好好过日子啊!” 说话的时候,还能听到隔壁院子传来热闹的说话声。 李婶没好气地呸了一口,“一家子昧良心,迟早遭殃!” 林知白淡淡地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林知白和李婶说了些体己话才道别。 刚走出李婶家,他就看到宋家门口胡乱丢了一地的东西。 都是林知白自己的东西。 里面有他珍惜的书籍、从家里带出来的木雕...... 一块腕表半盖在土里,林知白蹲下来看。 是宋若涵离家前送他的,说是定情信物。 这三年里,他都舍不得戴。 那么多他精心珍藏的宝贝,都被像垃圾一样丢了一地。 眼睛酸涩,鼻子酸酸的,那块腕表被林知白捏在手里。 像以前的无数次,被他拿在手里仔细地擦拭。 林知白的感情,如同这一块腕表,被宋若涵当作垃圾一样丢了。 还有他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也扔在地上,里面掺和上了黄泥。 院子的门大敞着,能看到里面摆满了喜庆的红木箱。 还有一天,就是宋若涵和沈万鹤的婚礼。 林知白的杂物,都被丢出来腾地方。 他麻木地低头捡起了自己的东西,收进了行李箱里。 那块腕表被他丢下了。 第二天一早。 林知白到村头坐车,要去乡里的火车站。 车子刚启动,窗外传来了迎亲喇叭欢快的奏乐声。 他下意识地拉开窗帘,朝外头看去。 沈万鹤欢欢喜喜地戴着大红花,走在迎亲队列里。 他喜气洋洋地要去迎接自己的新婚妻子。 林知白拉起了窗帘,心里难得很平静。 他彻底放下了。 从此山高路远,他们不会再相见。 车子快速地行驶向前,和迎亲的队伍交错而过。 就像他和宋若涵的生活,从此交错而过。 整个村里,一共也没住多少口人。 一场热闹的婚礼,把村民们全聚在了一起。 婚礼仪式迟迟不开始,总有人等着急了。 “老宋家干啥呢,这婚礼咋还不开始?” “听说是他们一家子人还没来全。” 宋若涵焦躁地在布置喜庆的新房里走来走去。 她就等着林知白来参加她的婚礼。 那么爱她、放不下她的一个人,怎么连婚礼都不来了?! 她的心里涌出不安来。 宋母嗑着瓜子呸了一口,嘴里嘟囔着。 Z7兔]ri兔y故#事y_屋;提95取5;本W*a文0勿W2T私`j自&zD搬4X运7I “那死东西不来就不来,你等他干啥?” 反正她以后有万鹤这么个温柔和善的大姑爷伺候着。 日子可别提多舒坦。 那不知好歹的死东西死外边了,她都不会去哭丧! 婆子已经带着一身红衣的沈万鹤,踩过了门槛。 他们乡下土村子还讲究着老一辈的那套成亲传统。 听着院子里的土鸡打鸣,吉时都快到了。 宋母是个迷信的,赶紧催着女儿去拜堂。 误了时辰,他们家可是要沾上晦气的! 宋若涵咬牙,不耐烦地说了句:“再等等!” 她托了人出门去找,现在还没回来。 宋母呸了一口,只觉得那死东西真晦气,不来正好! 宋若涵皱紧了眉头,一把掀开头上的红盖头,就想出门去找。 乡下没地方住的,要么去了知青招待所,要么暂住在朋友家里。 她过去服个软,说两句好话,林知白也就乖乖地跟过来了。 宋若涵刚迈出房门,沈万鹤就凑上来了。 “若涵,你要去哪,有什么事能比我们结婚更重要的吗?” 他抹了粉、做了头发,眼睛里蓄着眼泪,就这样注视着宋若涵,就让她心软了。 好歹是自己马上就要嫁的丈夫。 而且她确定自己是爱着沈万鹤的...... 宋母嫌不吉利,急忙把红盖头盖回宋若涵头上。 她又拄着木拐,往门槛上一靠。 就这么假模假式地哀嚎起来。 “哎哟,你出了这个门,就别认我这个妈了!” 宋若涵最终还是妥协了,先把结婚仪式办了。 喜宴上。 村头大叔喝了酒,酒嗝一打,就开始说起胡话。 “小宋啊,嫁......嫁给了......林知青,可......可要好好对人家啊!” “怎么说都......伺候你们一家子这好几年!” 宋母一听,气得一扯嘴皮子,提了木拐就要去打他! “你个老糊涂!你说什么呢!撕烂你那张嘴信不信!” 宋若涵拦着她妈,赶紧纠正喝过头的老陈头。 “陈叔喝过头了......知白是我爸妈认的干儿子,我嫁的是万鹤。” “啊......” 老陈头一拍脑袋,“没见着林知青,我还以为呢......” “林知青在你们家待那么久,还以为......” 宋若涵还在跟沈万鹤到处敬酒,听得心里头不是滋味。 在没遇见万鹤之前,她也以为会和林知白领证结婚,安稳过一辈子。 可是感情这种事说不准的。 宋若涵在为自己的移情别恋找借口。 敬酒敬到了隔壁李婶那一桌。 好歹是大喜日子,李婶就算觉得宋若涵对不起林知白,也不会多说啥。 喝了新郎新娘敬的喜酒,说了两句吉利话。 宋若涵敬酒的动作一顿,眼尖地看到了李婶小孙子戴在手上的腕表。 那腕表明显不是给小孩戴的,松松垮垮地坠着。 宋若涵用力抓住那小孩的手臂,有些失控地吼道。 “你这表哪偷来的!” 林知白怎么可能会把这一块表送给别人呢? “疼!” 那小孙子嘴一瘪,受了疼,立马嚎啕大哭起来。 小孩的哭声吸引了所有村民的注目。 宋若涵才意识到她太着急了,赶紧松开手。 “李婶,这是我......知白的表,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话卡壳了一下,咽下了一句“送给知白的表。” 一听说是林知白的表,李婶的脸色微变。 她轻拍了拍孙子的背,哄着他说。 “乖宝啊,别哭,跟奶奶说,这表哪来的?” 好一通折腾,才从又哭又闹的孩子嘴里问出真实情况。 “丢土里没人要......我就捡了......我没说谎奶奶!” “丢了?表被他丢了!” 宋若涵紧皱着眉头,脸色铁青。 不敢相信地一直摇着头:“怎么可能......” 三年前她送出这块表,林知白高兴得不得了。 还念叨着舍不得戴,怎么可能说丢就丢了...... 孩子还在哭,李婶没好气地阴阳了她一句。 “人林知青都回家了,你在这闹有什么用?” 宋若涵顿时一个激灵,心慌意乱地追问。 “回家了?他回哪个家?” 李婶翻了个白眼,都不想和她解释。 “还能哪个家,人家是知青,肯定回城里去了!” 她不稀罕和宋若涵多说,强硬地扯下了孙子手上的腕表还回去。 宋若涵还不相信,丢下满屋子的宾客跑了出去。 新婚当晚,新娘子跑了,这可太丢人了。 “为了个死东西闹成这样!” 留下的宋母气得砸了手里的木拐。 她为了面子还得和村民解释,这孩子是找弟弟去了。 李婶听到这个解释,摇着头冷笑了一声。 直到天黑,宋若涵才失魂落魄地回家。 她去了知青招待所没找到人。 还跑了一趟学校,被告知林知白前几天就离职了。 到知青办事处一问,才知道她赶了今天一早的火车回城。 那办事人员认得她。 宋家挺俊的一个小姑娘,刚回家探亲。 “林知青走了啊,三天前就办好了手续!” 宋若涵目光黯淡地低低应了一声。 好像很多人都知道林知白走了。 只有她寒透了心,被蒙在鼓里。 林知白真狠得下心。 吃喜宴的村民都各回各家了。 一推门进去,宋若涵就闻到一股呛鼻的尿骚味。 混杂着腹泻的酸臭味,冲得要命。 宋母嫌弃地捂着鼻子,看到女儿回来就像看到救星。 宋父偏瘫了三年多,以前被林知白照顾得舒坦。 他今晚喝多了酒,肠胃一下子没控制住。 宋母嫌臭都来不及,哪里会上赶着帮忙清理。 “快快快!扶你爸去洗洗,臭死了!” 宋若涵呆呆地应了声,心里空落落的。 林知白一声不响就这么走了,她还耿耿于怀。 他怎么就这么狠心,把他们一家人都抛下了。 宋若涵心不在焉地扶起床上瘫倒的宋父。 一个没留神,脚边被红脸盆绊了一下。 她整个人无力地往前摔。 “哎哟!” 宋父磕到墙,痛苦地哀嚎出声。 他铁青着脸,揪下了宋若涵的一大撮头发。 头皮被揪紧,疼得宋若涵面色扭曲。 宋母心疼女儿也不肯上来帮忙。 她在边上急得大吼大叫。 “老宋你松手啊!” “别给女儿扯的头发都下来了。” 宋母这时候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大姑爷。 她扭头冲着新房扯着大嗓门喊。 “万鹤!” 这时候倒是顾不上什么吉利不吉利了。 只想着赶紧把刚上门的大姑爷喊出来干活! 她女儿这么辛苦,怎么可能让姑爷舒服地坐在房里。 “出来啊!万鹤!” 嗓音尖锐又难听。 沈万鹤还以为出什么事,立马就跑了出来。 一闻到那股臭味,沈万鹤捂着嘴干呕了几下。 “什么味,好臭!” 他干呕那几下,戳伤了宋父的自尊心。 宋父难堪地哆嗦着手,脸上是怒火中烧。 他下半身动都动不了,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沈万鹤。 “滚!都给我滚!” 自从偏瘫之后,宋父变得暴躁易怒,动不动就发火骂人。 宋母推搡着沈万鹤,让他去给宋父收拾一下。 “之前这活都是那死东西在干。” “怎么好意思让若涵一个女人做这种事?” 沈万鹤万分嫌弃地皱紧了眉头。 “我......” 他捂着口鼻,迟疑地走过去两步。 臭味飘进鼻子里,沈万鹤脸色煞白地干呕了几下。 “不行......我不行的。” 他扭头就想走,被宋母拽住了手。 说了几句好话也劝不动沈万鹤,宋母也发火了。 她敲了敲木拐,摆出了凶横岳母的姿态。 “都是一家人了,你扭捏个什么劲!” 鈮鈇亞滻割咤酜璚霂帋兾鐶炿煠箟饵 沈万鹤皱着眉头,神色晦暗地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 他还指望着宋若涵能够袒护着自己。 “你跟我结婚,只是为了让我给你家干活吗?” 本来就心情不好,宋若涵更是被他们吵得心烦。 她眉头紧皱着,只觉得脑袋突突突地发疼。 以前林知白在时,她从来不觉得在家会心烦意乱。 宋若涵彻底失去哄人的耐心,生硬地吼着:“林知白能干,你怎么就不能干?” 沈万鹤被宋若涵吼得一僵,双手都紧握了起来。 宋母也是叉着腰,和女儿站在了一条战线。 她搬出林知白以前干活多勤快,来指责这个新姑爷。 “这都不愿意干,难道还得把你当菩萨伺候啊!” 她提起木拐,嘴里念叨着“姑爷不打不听话!” 还真要挥着木拐去打刚进门的新姑爷。 宋若涵赶紧拦在了宋母面前。 “妈,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她像个和事佬,一扭头又劝着沈万鹤。 “万鹤,你快和咱妈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沈万鹤的拳头紧了又紧,还是勉强服了软。 “妈,对不起。” 他说得有些不情不愿,宋母冷哼了一声。 宋若涵松了一口气,还以为矛盾解决了。 没想到宋母又阴阳怪气地提起了林知白。 “林知白那死东西脾气是倔了点,有活还真干。” “人家也是城里来的知青,咋就没那个扭捏劲?” 沈万鹤听到这话,又气得顶嘴。 “他是你们家的养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刚结婚的姑爷。 他又不是林知白,不可能白白受气。 耳边是无休无止、没完没了的争吵。 宋若涵烦躁得忍不住发火。 口不择言地说出以前要嫁的是林知白。 “不是什么弟弟,我们本来是要结婚的!” 要嫁的真是林知白,现在也不至于把家里搅得一团糟! 宋若涵心里头恼火又酸涩。 她已经有些后悔没嫁给林知白了。 反而嫁了沈万鹤这么个养尊处优、不干活的。 沈万鹤哀怨地瞪着她。 “宋若涵!我娶你,不是为了来受委屈的!” “你们想有人伺候,就把林知白找回来呗!” “你不嫁给他,你嫁给我干什么?” 沈万鹤怒吼着冲出了门,还把门框砸出了闷响。 他们一家子吵闹的动静太大了。 隔壁李婶站在门口探头。 她拍了拍大腿,哎哟了一声。 “造孽啊!新姑爷结婚第一天就跑了!” 这在农村,可是天大不吉利的丢脸事! 宋若涵尴尬地关上了门。 沈万鹤怒火冲天地走了。 家里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宋母摔断了腿,连走路都费劲。 她这几年也被伺候惯了,家里的家务活是一点不沾的。 宋父犯了痛躺在床上哎哟叫唤,都没人给他擦药。 家里的活没人干,每天乱糟糟的。 衣服穿得油腻腻的,也没人去洗,还穿在身上。 这么两天下来,难闻的恶臭从院子里飘出去。 路过他们家门口的邻居都是拧着鼻子过去的。 有人上村长那投诉他们家一天到晚臭烘烘的。 村长都亲自上门走了一趟,也没解决这个问题。 没办法啊。 宋家的条件特殊,村长也没法给村民们一个交代。 宋父宋母,一个偏瘫一个瘸腿,还能咋干活啊。 他出门时,还在嘴里念叨着。 “林知青刚走,咋能把家里搞成这个样子......” 村长以前也来过几趟,有林知白在时,宋家收拾得可干净整齐了。 这念叨声听进了宋若涵耳朵里,她心里泛起酸涩。 “那林知青结婚申请都打好了,又拿回去了。” 村长最后念叨的一句话,宋若涵浑身一抖。 “村长你是说他之前想跟我结婚?” “那退回来的结婚申请呢?” 她怎么从来没在林知白手上看见过? 村长摆摆手就走了,压根没打算回答。 这种事现在说了又有什么用? 宋若涵回家结婚的假期也就批了五天。 筹备婚礼都用了三天。 刚回到歌舞团,宋若涵就被团长喊了过去。 团长端着严肃的神情,语气强硬地警告她。 “小宋,你家里的情况,我们团里也了解了。” 宋若涵听着,也只能安静地低下头。 团长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严厉地呵斥她。 “据我了解,你这生活作风问题很严重啊!” 宋若涵被训得臊得慌,嘴上只能一个劲地认错。 “团里决定,让你处理好家里的事再回来!” “是!团长。” 宋若涵走出歌舞团时,忍不住掏出了口袋里的那块腕表。 她怀念地摸了摸腕表,叹了一口气。 要是林知白在,家里也不会闹得鸡犬不宁。 三年前,第一次见林知白时...... 他还是个青涩的下乡知青,见了人只会羞赧地咧嘴笑。 不算帅气,也不时髦,但是那张白皙的脸清秀得恰到好处。 林知白被委派到他们家来扶助老人。 对宋家二老礼貌又温柔,悉心照料。 宋若涵当时是动了心的,才会求着他不要离开。 再后来......她遇到了留学回来的沈万鹤。 沈万鹤帅气又洋气,宋若涵变了心,追求了他大半年。 而当时,林知白还在家里省吃俭用地伺候两个老人。 沉重的愧疚几乎淹没了她。 早知道当时,就不该为了万鹤,那么冷漠薄情地对他。 至少......至少不会把林知白伤透了心,直接回城里去了。 而另一边...... 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 林知白总算是回到了沪城。 一下火车站,呼吸着沪城新鲜的空气。 他知道,自己的新生活就此开始。 他的爸妈早早就在火车站外边等着了。 林母紧紧地抱着儿子,边抹着眼泪。 “知白啊,总算舍得回家了,还以为你不要爸妈了。” 林父身居高位久了,说话也带着一股训人的气势。 “知白,你和宋若涵是怎么回事?” 当时在电话里,林母也来不及问个清楚。 她搂着儿子的肩膀,也是一脸担忧。 “你不是说要等她回去,领证结婚吗?” 现在怎么就只有林知白一个人回城了。 林父林母早就想开了,让儿子带着这个农村女人回家。 再给宋若涵在城里安排个体面点的工作。 分一套两室一厅给小两口住上,安稳地过好日子。 “我和你爸早就说好了......” “那小宋家里的条件是差了点。” “但知白你喜欢的话,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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