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为了生计我开始在大街上捡瓶子卖钱,白天找工作晚上捡垃圾。虽然生活艰辛但我却乐在其中,至少我是自由的、无拘无束的。 直到有一天一个看着四五十岁的大姨叫住我:“小姑娘高薪工作要不要?一个月八千还包吃包住呢!”我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差点觉得手里的塑料瓶都不香了!正准备跟她走却被旁边的奶茶店店主拦了下来:“你个死骗子!再敢在我门口骗人我就报警了!”那阿姨吓得拔腿就跑连刘翔都追不上!店主还不依不饶地指着我开始骂了起来……“你是不是蠢啊,那种人的话你也信,小心被卖到山沟沟里给老光棍当媳妇!真的太笨了。” 我抬头看着那家雪王店的大招牌,灯光红得刺眼。我鼓起勇气,上前紧紧抱住店主的大腿:“老板,你能不能收留我在店里工作?” 店主低头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小姑娘,你还没到法定工作年龄呢,我可不能招你。” 唉,看来今晚又得去翻垃圾桶找吃的了。我失望地松开手,拎起我的蛇皮袋准备离开。 “等等!”店主突然喊住我,“店里人手不够,台子挺脏的,你能帮忙擦擦吗?” 我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一直忙到中午,整个店里的卫生都被我打扫得干干净净。 店主看着我,板着脸说:“别误会,我可不是要留你上班,就是感谢你帮忙,请你吃顿饭。” 我拼命点头,只要有饭吃,让我干啥都行。饭桌上,老板娘特意给我多加了份红烧肉,那红亮亮的颜色看得我直咽口水。但我却不敢夹,只是拼命地吃着面前的青菜。 店主看不下去了,一筷子夹了两块红烧肉放到我碗里:“小姑娘,怎么不吃肉啊?多吃点,吃完还有。” 其他店员姐姐也纷纷往我碗里夹菜,让我别客气。我有些受宠若惊,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这顿饭我吃得特别香,连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饱的饭了。 吃完饭后,店员姐姐们好奇地问我怎么会流浪。我支支吾吾地说自己是孤儿,无父无母。其实也差不多吧,他们从来都不管我。 晚上她们不让我回网吧睡觉,说寝室有多余的床铺可以给我住。我不好意思麻烦她们,但她们却热情地把我拉了过去。 我没有被子,她们就自发地拿出自己不要的东西给我凑了一套。夜晚我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这些床单被褥都是新的有些连标签都没摘她们却舍得给我用。 在网吧睡觉的时候我从来不敢睡得太死因为半夜会有人来摸我。但是在这里我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全感。每天不是摸钱就是占便宜,我过得提心吊胆。但那天晚上,被爱意包裹的我终于睡了流浪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我没啥大本事,想留下来,就得比别人更勤劳。我像一根紧绷的弦,生怕哪天松懈了,他们会像爸妈那样抛弃我。但幸运的是,他们没有。 干了一个月,终于等到发工资的那天。店主递给我三千五百块钱,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晚上,我躲在被窝里,一遍又一遍地数着那些钱。确认无误后,我兴奋地差点叫出声来。 在这里,不仅有工资拿,还能听到姐姐们的彩虹屁。她们虽然嘴碎,爱吐槽,但转眼就忘,每天都是嘻嘻哈哈的。她们开心的时候,还会来抱我。我总是下意识地躲避,害怕自己的癌症会传染给她们。尽管我知道,这并不会。 后来,她们得知了我的病情,纷纷表示要帮我筹钱治病。她们在筹钱软件上发起了募捐活动,还鼓励我一定要坚持治疗。看到她们那么关心我,我心中的阴霾瞬间消散了。 那天晚上,我思索再三后拨通了医生的电话。“医生,我姐姐们说可以帮我筹钱治病。”我听见医生的声音明显哽咽了。“好,我等你。”医生的话让我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然而,命运总是爱捉弄人。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在好转的时候,店里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妹妹带着一群混混闯进了店里,嘴里叼着烟,满口脏话。当她看到营业员是我时,立刻警告我不要告诉爸妈她的行踪。 我根本不屑于告状,但她却把店主举报了。相关部门罚了店主一万五,整个店都停业整顿了。那些员工姐姐也因此受到了牵连,无法上班。虽然她们一再说不是我的错,但我知道自己给她们带来了麻烦。 美好的童话总是以一种戛然而止的方式结尾。在那遥远的地方,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那些小人物呢?他们只能默默地承受着生活的苦难和挫折。 我把上班以来攒下的所有工资都放在了营业台上,然后默默地离开了。虽然这些钱远远不够店主的罚款金额,但我已经尽力了。身上仅剩的两百块钱,我以信的方式寄回了给爸妈。不出所料,他们只会觉得我在以这种方式和他们抗衡,恨不得给我点教训。生活的教训已经够苦了,连最亲的人也巴不得我不好。真苦啊,下辈子不来了。 然而我的灵魂并未因此得到解脱,而是一直随着这一家子来回飘荡着。妹妹并未如爸妈所愿成为一个淑女,反而很快就惹出了祸端。她时常偷爸妈的钱出去大手大脚地挥霍,还跟着一群小混混打群架。我看着她一步步走向堕落,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为了所谓的兄弟义气,妹妹头脑一热就给人开了瓢。结果呢,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手臂上吊着绷带,活像个战败的士兵。爸妈知道是妹妹先动的手,最后还得赔钱给人家,真是气得不行。 在医院里,妹妹半坐在病床上,面对爸妈的指责,她却是眉飞色舞,一脸的不在乎。“你们懂什么?出来混,讲的就是兄弟义气!”她嚷嚷着。 爸爸还没来得及反驳,病房门就被一脚踹开了。一个小混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脚蹬豆豆鞋,头染黄毛,扯着紧身裤,一副嚣张的模样。他腰间还夹着个公文包,开口就是一股社会气。“月姐,你咋样了?等你好了,咱们继续去炫那个人啊!”说完还搓了搓鼻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妹妹疯狂地给他使眼色,示意他爸妈在这里。可是那小混混就像没看见一样,继续嚷嚷着:“月姐,兄弟们吃饭钱没带够,你给安排一下呗!” 爸爸见状,气得掂起保温饭盒就朝那小混混砸去,然后撵着他屁股后面打。回来后,爸爸气喘吁吁地指着妹妹骂:“你真是越来越离谱了!你要是有你姐半分懂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站在妹妹床边,有些疑惑地看向爸爸。他们都说我懂事,可是为什么还是选择丢下我呢?大人们的世界真的好奇怪。 妹妹冷哼一声:“我要是像姐姐一样懂事,早就被你们扔了!”妈妈脸上一顿,慌张地看向爸爸。她佯装生气地拍了一下妹妹:“我们一心一意培养你,你就学成这个鬼样子!?” 妹妹瞪了妈妈一眼:“别想PUA我!你们没培养姐姐,姐姐不也没要你们吗?多从你们自己身上找问题!”说完还满不在乎地抠了抠自己的美甲。她傲娇地抬起头:“再给我转三千块钱,不然我就跟姐姐一样跑了!” 我有些想笑,笑自己可悲,也笑妹妹天真。爸爸气得手指着妹妹:“你!”然后捂着心脏,靠着门边缓缓往下滑去。妈妈吓得哭着叫医生。 虽然爸爸没进抢救室,但也气得够呛。妈妈无处诉苦,掏出手机翻出了我的电话号。她一连拨了三次都没打通,气得直掉眼泪:“都是白眼狼啊!真狠心!”她咬牙切齿地说着,“死女子,以后你死了我都不得管你!” 他们联系不到我,也不会想到我是不是出了意外。除了责怪还是责怪。最后他们一合计,决定把妹妹送回乡下散散心,顺便也看看我。顺便看看我……我有些害怕也有些期待。他们见到我的尸体时会是什么感受呢?害怕?愧疚?还是觉得恶心? 他们去商场的玩具区逛了一大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我有些疑惑地跟在他们身后,想知道他们到底在找什么。妈妈缠着售货员手上不停比划着:“我们要那种洋娃娃,充电的,眼睛会动的那种,还有语音功能,能喊妈妈的那种。” 原来是我一直想要的玩具娃娃啊。儿时就梦寐以求的洋娃娃直到我死了他们才想起来买给我。店员去仓库翻了半天才找到一个漏掉的尾货。他们兴高采烈地买了单:“星星看到这个肯定会开心的!到时候咱们把话说开就好了。”爸爸故作傲娇地说着:“我做爸爸的还得向她低头不成?爱要不要!”我真希望,他们看到我那具冰冷的尸体时,还能保持这种高傲的姿态。 他们愤怒地离开,却又在服装区停下脚步,笑着说要给大女儿买新衣服。店员询问身高、体重,他们却一无所知,最后只能买个均码,还自信地认为我会感恩戴德。然而,他们不知道,我的灵魂早已飘离,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风雪迷眼,他们的车子停在了爷爷那摇摇欲坠的砖墙旁。妈妈下车,看到紧锁的大门就骂骂咧咧。她黑色的高跟鞋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留下凌乱的脚印。 “死女子,睡到大中午还没起!”妈妈怒吼着,爸爸也后悔自己心血来潮的决定,“早知道就不来看她了。” 然而,当他们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看到院子里的景象时,却瞬间愣住了。院子里一片雪白,没有脚印,只有院子中间一抹黑色的身影,缩成一团,被雪覆盖。 妈妈以为是衣服飘到了院子中间,走过去用脚踢了踢。当瓷实的脚感传来时,她一下跌坐在地,尖叫着:“啊!”妹妹也看清了,大叫一声:“是姐姐!” 爸爸的目光顺着妹妹手指的方向看去,踏着雪几大步跑过来。他扒拉了一下我的身体,我整个人就僵硬地翻了过来。我的脸埋在怀里,睫毛上结了一层霜,像一只安睡的猫。 妈妈崩溃大哭,估计是被我的死相吓到了。妹妹也跑到一旁吐了一地,吵着要走。他们坐在堂屋里,脸色各异。这时他们才发现往日还算避风的屋子早已四处漏风,桌子上是冻硬的馒头和结冰的白开水。 这些我曾经的生活痕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我过着怎样的日子。爸爸还在震惊中久久没回过神就听妈妈一直念叨着:“早就说过来看看她你非说怕她跟着咱们回去现在好了。” “够了!”爸爸猛地一拍桌子震落一层灰“当初我就说让她回来见她爷爷不然她恨咱们你非不听现在好了你倒怪起了我。” 妈妈眼里噙着泪:“还不是你说你工作也忙顾得上月月就顾不上星星你能光怪我吗?”两个人互相指责之后终于将所有归咎到我是意外死亡。是避免不了的怪不了任何人。这个说法渐渐被两个人接受脸色开始和缓。 突然屋子传来一阵铃声爸妈全都吓得一惊。顺着声音寻去破旧的插线板上一部电话还在充着电。就是我的电话! 爸爸舒了一口气带着疑问接了电话:“喂?” “请问是星星的家属吗?我是医生姐姐她什么时候来化疗?”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 爸爸皱紧了眉头:“什么化疗?”医生姐姐得知是我爸爸接的电话,直接告诉了他我患病的真相。手机瞬间从爸爸手中滑落,他整个人像失去了支撑,无力地歪向一旁。妈妈则捂着嘴,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怎么会这样?她还这么年轻啊!”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 “原来她真的生病了,她向我们求救,我们却忽略了,还误以为她在矫情。”妈妈抓着爸爸的衣服,边哭边撕扯,自责和悔恨充满了她的声音。“是我们害死了星星啊!都怪我!她本来可以好好活着的!” 爸爸一把推开妈妈,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能不知道吗?那是我的星星啊!”他们的高傲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只剩下无尽的悲痛和自责。 我怀疑自己看错了,他们居然会为我流泪,为我后悔。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我已经死了。他们再也无法弥补对我的亏欠。 爸爸联系了殡仪馆,准备为我举行葬礼。妈妈细心地收拾着我的遗物,用大衣紧紧地包裹着我。由于尸体的僵硬,我只能被塞进后备箱。 回去的路上,两人还在争吵,互相指责对方对我的忽视。突然,爸爸情绪失控,加上大雪路滑,车子猛地撞向了一旁的大树。撞击声震耳欲聋,三个人都受了伤,车子也冒起了白烟。 爸妈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查看妹妹的伤势,而是同时奔向后备箱。妈妈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不停地呢喃着“对不起”。爸爸则颤抖着手整理着我的头发,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为什么?为什么连赎罪的机会都不给我们?”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后座的妹妹忍受不了这种忽视,捂着伤口愤怒地打开了车门。“你们就知道关心姐姐!她是个死人了!你们差点撞死我知不知道?”她冲着他们大喊大叫,但爸妈仿佛没听见一般,只一心一意地守着我。 妹妹见状负气跑开,爸妈缓过神来后才开始寻找她。最后妹妹发来了威胁信息要求打钱才肯回家。而此时她正坐在网吧里跟小混混炫耀着自己的“战果”。 与此同时殡仪馆内妈妈正满眼是泪地为我换上新衣服。那是我十几年来第一次穿上妈妈买的新衣却也是最后一次——因为那是一件寿衣。在整理旧衣物时一个小本从我的口袋滑落出来——那是我的笔记本记录着所有对我好的人。爸妈顺着笔记本找到了网吧网管并试图感谢他但却遭到了他的冷嘲热讽和怒斥。“有这钱在陌生人面前装大款怎么不知道对她好一点?”他的话语充满了愤怒和指责让爸妈无言以对。“你们知道她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一包泡面撑一天,整个人瘦得皮包骨,脸肿得跟水泡似的。你们到底是怎么当爸妈的?”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爸妈掩面而泣,妈妈的鼻涕顺着人中往下流,情绪完全失控。“星星,星星她没了!”爸爸颤抖着声音说。 “什么?!”网吧里顿时炸开了锅,咒骂声此起彼伏。爸妈被赶得狼狈不堪,两人互相对视,眼中满是懊悔。 他们加快了脚步,急切地想要知道,在他们离开之前,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加速了我的死亡? 便利店员工们面面相觑,直到爸妈拿出照片。“捡垃圾的小女孩?”他们惊讶地问。 爸妈脸色难堪,带着心疼追问:“她,她是捡垃圾去卖钱吗?” “卖钱?”店员眉头紧皱,看向爸妈的目光充满了鄙视。其中一个姐姐抓起妈妈的袖子,直接把她拉到门外垃圾桶旁边。 “看到没?她就是在这个垃圾桶里捡垃圾吃,靠这个活下来!”店员姐姐愤怒地咒骂着,“你们呢?作为父母,你们去哪了?你穿着名牌衣服,背着名牌包,可你的女儿却靠捡垃圾吃存活!” 妈妈再也经受不住打击,整个人瘫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我的星星啊,你为什么活得这么苦也不来找我们啊?” 爸爸猛吸了一口烟,将烟头直接按在手背上,发出滋啦的响声。我看着他们悔恨交加的模样,心中却无半分温情。 他们最后去了雪王店。雪王店主背对着他们,拳头攥得紧紧的。“今天闭店,收工关门!”他冷冷地说。 爸妈拦在卷帘门前,爸爸几乎要给他们跪下。“我们只是想最后来看看她生活过的地方。”他们哽咽着说。 所有人手中动作一顿,震惊地看着他们。“你们说什么?”店主问。 听完原委,店主哈哈大笑,觉得爸妈不可理喻。“知道星星怎么死的吗?”他突然情绪失控般大吼,“癌症根本杀不死她,杀死她的是你们!是你们那个好女儿!” 爸爸愣愣道:“这关月月什么事?”至此,爸妈总算了解了事情的所有真相。 我原本已经下定决心安心治疗,明明可以活过今年冬天甚至更久。可是最后所有的希望都被他们掩埋在这个冬天。 我从未见过他们如此失态的崩溃,哭得像个失去糖果的孩子。我的灵魂审视着这场心灵的审判,最后也落下泪来。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我已经死了。 爸妈和妹妹约在餐厅见面。妹妹嘴里叼着棒棒糖,一进来就歪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我就知道你们还得求我回来。”她得意洋洋地说着,眼神里满是算计,“那我得再加一万。”爸妈的脸色冷得吓人,目光直直地锁定她,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我们,断绝关系。” 我吃了一惊,望向爸妈。难道他们是在开玩笑?可他们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妹妹的嘴角原本挂着一丝邪笑,此刻却瞬间凝固在脸上。她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什么?!” 但很快,她又像是明白了什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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