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魅（下）_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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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轮流给他们辅导功课，等他们到了恋爱结婚的年纪，我们一起帮他们出谋划策，等几十年后，我们俩都老了，就一起作伴儿开着房车去周游世界。” “只要你能闯过这一关，这辈子剩下的我都听你的。” “此话当真？” “当真。” 姜圆反手摸了摸他的脸，哄诱的语气道：“好，我记住了，现在可以睡了。” 第八百零六章老公胆子比较小姜圆原定的预产期是39周整，但在37周零六天的时候，姜圆的肚子就发动了。她早上起来去卫生间，发现见了血，小腹也开始隐隐作痛，她不慌不忙地喊了一声，“老公！带上待产包，送我去医院。” 殷东推开卫生间的门，见到马桶里的那丝血迹，脸色霎时一白，声音也不利索了，“你，你要生了？” 姜圆抓住他的胳膊安抚他：“别慌，来得及，跟妈说一声，另外安排人去接我妈去医院，我们现在先走。” “你能走？” 殷东双腿先开始打颤。 “没问题”，姜圆一手扶着腰，一手抓着殷东的胳膊借力，一点点往外走。好在殷东理智还在，脑子里马上窜出来看过的一系列的资料和知识点。 “你别动，我打120。” 殷东把她抱到床上，让她躺好,马上掏出手机打电话。电话挂断，他又急匆匆跑出卧室喊人。姜圆隐约听见他在喊孙梅，“妈！妈！姜圆要生了！” 紧接着门外传来咕咚咕咚的脚步声，两个佣人的声音，孙梅的声音以及老管家的夹杂其中。 “要生了！要生了! ” “别慌，别慌！” “把准备的东西拿上车，快！” “打电话通知老爷子！” 孙梅的声音听着还算稳当，但明显是已经乱了阵脚，她血压有点高，姜圆都怕她急坏了，很想出声叫她别紧张，但小腹传来的隐痛感让她喊不出声。殷东安排好了外面，重新推门而入，姜圆伸手抓住他手臂，殷东弯腰将她整个上半身抱紧。孙梅紧随其后进来，看着两个人的样子，压着心疼，宽慰道：“别怕，别怕，这是临产的反应，都得有这一遭，救护车一会儿就到了。” 孙梅话音刚落下，老管家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救护车来了！” 20分钟后，姜圆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殷东和孙梅和殷家一众佣人，保镖，跟着医生护士一起将姜圆推进了检查室。医生给姜圆做了各项检查之后直接下了通知，姜圆羊水已经破了，也出现了宫缩，可以直接安排手术了。一小时后，殷东在医护人员的引领下，推着姜圆去了手术室。到这一刻，姜圆终于开始真正紧张起来，短短几分钟的路程，足够姜圆胡思乱想一番，殷东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凝重的眉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她。两人一直用眼神交流着，该说的话似乎都已经说过了，到这一刻，似乎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直到手术室门口，殷东-突然压低身子凑到她耳边出声：“老婆，你答应我的要做到，我等你出来。” 姜圆想说点什么让他宽心，但许是太过紧张了，她使劲点了点头，只回了一个字，“好。” 手术室房门被从后面关上，姜圆扭着脖子都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她双手紧握成拳，默默给自己打气。手术室里，几个手术助手在轻松地聊着天，还点评了下姜圆的肚子，“你肚子好大啊。” 姜圆勉强笑了笑。不多会儿，姜圆按照护士的指示，把身体像虾一样弓了起来，腰椎上传来一阵刺痛，医生说不能动，打不好，后过很严重，姜圆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摒住了。刚注射完，姜圆很快就感觉下半身麻木动不了了，姜圆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块肉被放到了砧板上。这时，主刀医生朝她微笑着走了过来，温柔地出声问她：“害怕吗？” 姜圆再次努力挤出笑容，“还好。” 医生：“心理素质还不错，比你老公强，我刚才进来，看他好像哭了。” 姜圆愣了一下，忍着喉咙酸涩，出声道：“见笑了，我老公胆子比较小。” 她顿了一下，随后重又语气郑重地出声道：“秦医生，拜托你了。” 第八百零七章打赌此刻，手术室外，已经围了许多人，但周围鸦雀无声，空气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孙梅和许晖陪着姜圆母亲坐在椅子上，反复劝慰着。殷正贤在椅子旁边来回踱着步子，平日里冷肃威严的一张脸此刻只剩下掩抑不住的焦灼。孙梅朝殷正贤斥了一句：“你来回晃得我头晕，坐下。” 她边说边朝殷东的方向看了一眼。自打手术室的门被关上后，殷东就一直在门边上背对所有人站着，没人看到他的脸色，但那道背影一动不动，僵硬地杵在那里，像是整个人的三魂七魄都被带进了手术室里。匡野，周执，梁舟衡和季川都在他身后站着，这种情况下除了安静等待之外，似乎什么都干不了。匡野挠了挠头，主动打破沉默，“闲着也是闲着，要不猜猜孩子性别吧？” 周执往殷东的方向看了一眼，接过话茬，“猜中了，你发奖啊？” 匡野毫不犹豫道：“我发不起？” 季川：“你不留点老婆本？” 匡野咬了咬牙，“看不起我是吧，行，”他点点头，突然扭头转向梁舟衡，“梁哥不用留老婆本，要不梁哥发奖？” 梁舟衡白他一眼，接着道：“你先猜吧，你猜中了，等你和慕嘉什么时候领证了，我送你场婚礼。” “你说话算话，这么多人可都听着呢”，匡野一马当先：“我赌龙凤胎，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我赌两个都是男孩”，周执第二个出声，“赌梁哥在东锦一个点的股份。” 梁舟衡笑了笑，“行，川哥怎么看？” 季川挑眉：“一男一女。” 梁舟衡：“行，你要猜中了，你跟许晖的事，我替你去伯母那边当说客。” 季川眼眸一亮。梁舟衡：“有言在先，我猜中了，彩头你们三个一个都不能少，我赌两个都是女孩。” 匡野一歪身子，看向殷东，“东哥呢，当爸的心里有没有数？” 殷东侧头甩了他一眼，“什么？” “我们讨论半天了，你一个字没听进去？” 殷东语气焦躁地回了两个字：“随便。” “呵，这也太敷衍了吧”，匡野乐出声，“这当爸的还不如我们这群当叔的上心。” 手术室内，姜圆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眼前被一块绿色的布遮挡着，她凭借着医生和护士的对话以及刀剪器械发出的轻微声响，努力揣测着医生的操作步骤。那道“吱吱吱”的声响过后，姜圆愣了几秒，很快，一道婴儿的啼哭声瞬间冲进她的耳膜，让她心头一震，那声音似乎比冲锋号还要响亮。紧接着，她感觉到第二个宝宝也被医生取出来了，哭声稍小一点，医生的声音传至耳边，“恭喜，是龙凤胎哦，真厉害，两个宝宝都很健康。” 姜圆的眼泪几乎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流淌下来，医生托着宝宝的屁股给她看，姜圆双眼被泪水充盈着，几乎都看不清了，只听到医生喜气洋洋的声音，“看好了，老大是哥哥，小的是妹妹，兄妹俩长得都跟妈妈一样好看，一会儿我们抱出去给你老公瞧瞧。” 第八百零八章下病危通知手术室内一前一后两道婴儿的啼哭声，就像两股冲天炮，让手术室外等候了一个多小时的众人，直接激动得炸了锅。孙梅笑得合不拢嘴，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殷正贤也露出心满意足的笑脸，匡野等人皆长舒一口气，一眼看去，只有殷东和杨雪依旧忧心忡忡地紧盯着手术室的门。几分钟后，手术室的门从里面推开了，两个护士一前一后地抱着刚出生的小婴儿出来，给大家见面。在场的人几乎一拥上前，打头的是孙梅和殷正贤，匡野等人紧随其后。护士迫不及待地通知道：“是龙凤胎，老大是男孩，老-二是女孩！恭喜啊！” 孙梅和殷正贤几乎喜极而泣，反复念叨着：“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护士抬头朝两位老人身后的几个男人脸上扫了一圈，对着面不表情最生动的匡野出声道：“爸爸看一下吧。” 匡野马上倒退了两步闪开身子，“别别别，爸爸在那呢。” 护士一扭身，这才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眉心紧蹙的男人。殷东语气又沉又急：“我老婆呢？怎么还没出来？” 护士刚要开口，手术室内，突然传来急促的一声，“快把宝宝抱到妈妈身边！” 护士脸色一白，马上转身进去。殷东一把扯住护士的袖子，“怎么了？” 护士挣开他往里进，匆匆道：“任何状况，一会儿医生会跟家属解释。” 手术室的房门再次关上，门外，瞬间陷入死一样的沉寂。所有人的心几乎同时跳到了嗓子眼上。姜圆安静地躺在床上，起初还能听到医生断断续续地声音，“子-宫收缩不行！”“出血了！”“快！止血！”“血压太低了！”“输血！” 她什么都感觉不到，脑袋越来越沉，全身似乎很累，很累，越来越喘不上来气，她很想让医生告诉她怎么了，但医生明显已经手忙脚乱起来了。在大脑陷入昏沉的前一秒，她听见两个宝宝就在她的耳边嚎啕大哭，隐隐约约的，她似乎还听见殷东磁性的嗓音在反反复复地叫她，“老婆”。她想起她答应过他，她要闯过这一关，眼前似乎浮现出他红着眼眶的脸，心底好疼啊，像是五脏六腑都碎了，她突然意识到，她连遗嘱都没写，她的孩子刚出生就要失去妈妈了吗？她年近六旬的母亲要失去女儿了...... 姜圆用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撑着眼皮，她告诉自己，不能这么睡过去，不能！然而，没支撑多久，她就失去了全部意识。冰冷的手术室里，医生的声音冷静又急迫。 “产妇休克！” “出血太快了，已经达到了1500ml！” “下病危！让家属签子-宫切除同意书！” 手术室的房门猛得一下被医生推开了。医生刚走出来，就被殷东拦下了，“我老婆怎么了！” 殷东整张脸因为过度的紧张显得戾气浓重，医生抬眼看了一下，忍着没往后退，语速很快地解释道：“产妇羊水过多，导致胎儿取出后，宫缩乏力，不能有效地关闭胎盘剥离面的血窦，引发了产后大出血，产妇现在休克，我们仍在尽全力抢救，请家属签一下病危通知书以及子-宫切除同意书。” 第八百零九章 “人抢救回来了！” “阿姨，阿姨！” 杨雪突然双腿一软，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幸好许晖及时撑住了她。 “医生！医生,一定要救我儿媳妇，一定要救她啊，她是个好孩子啊！医生，我求求你了！” 孙梅哭着要给医生下跪，被匡野和殷正贤扶住了。梁舟衡和季川一左一右站在殷东身旁，留意着他，殷东面无表情地在原地站着，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像是已经失了魂。梁舟衡握住医生的手臂道：“医生，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人救活，只要人活着，怎么都行。” “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 医生急匆匆地说完，转身就进去了。手术室外，杨雪和孙梅的哭声压抑而悲怆，手术室内，两个婴儿的啼哭声却尖锐肆意，像刀尖扎在所有人的心口上。周执紧贴着站在殷东身旁，一言不发地守着，他看见殷东握紧的双拳，手臂上的青筋几乎要崩裂了，他也看得到殷东腥红的眼眶，周执想起殷东前几天喝酒的时候，跟他们说过的那句话，他说总觉得姜圆会过不去这一关。此刻这句话同时在他们兄弟几个的脑海里浮出，所有人都像是被那种不祥的预感给遏制住了，那片恐怖的黑云压在所有人的头顶上，让他们连呼吸都变得越发艰难。所有人都不敢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姜圆如果真的挺不过这一关，那么殷东恐怕也过不下去了，两个刚出生嗷嗷待哺的宝宝怎么办？殷家父母，姜圆母亲该怎么办？姜圆绝对不能出事，为了所有人，她也必须得闯过这一关。杨雪和孙梅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地在磕头。人在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只剩下虔诚的祈求了。手术室门上方的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变化，但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地拉长，像是一把锯齿在人的心上反复来回地磋磨着，它不在乎你是否已经血肉淋漓，它仍旧按它的亘古不变的节奏，慢吞吞地磋磨着你。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一个消失过去了，手术室的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已经仿佛隔世。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床从里面出来。 “人抢救回来了！” 医生的这道声音变成了往后许多年，殷东听过的最美的天籁，他紧盯着姜圆苍白无色的一张脸，此刻，他恨不得给她跪下。 “让一下，产妇还没清醒，需要去重症监护室继续观察。” 殷东紧握着姜圆的手，想出声喊她，但喉咙堵得死死的，声音发出来，沉闷至极，他叫她，“老婆！”“老婆！”“老婆！” 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急，但姜圆始终闭着眼。 “估计还要几个钟头才能清醒，稍安勿躁，让开。” 医护人员快速地推着姜圆进了重症监护室。孙梅和杨雪已经抱头哭作一团，周执和匡野等人都看见，殷东眼里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好了，人救回来就好了！” 殷正贤看了殷东一眼，沉声劝慰道。第八百一十章 “姜圆醒了！” 不多会儿，主刀医生以及两位内外科主任医师一同走出来跟家属做手术说明，跟他们同时走过来的还有妇幼医院院长。 “产妇术中因子-宫收缩乏力发生了较严重的大出血，导致休克，我们及时进行了抢救，幸而在保住产妇子-宫的情况下，将出血止住，抢救成功，这场手术很艰难，但结果是让人欣慰的，产妇目前身体各项指标正在趋于平稳，相信很快就能醒过来了，请各位家属们放心。” 主刀医生话音落下，一旁的院长便上前两步，一边主动跟殷正贤握手，一边微笑道：“恭喜殷部长喜抱麟孙！不瞒您说，这场手术，我们召集了全院内外科的各科室主任进行了实时同步观测，保证手术万无一失。虽然发生了点意外，但我们进行了及时有效的抢救，可以说是有惊无险，感谢殷部长对我院医护人员的信任，我们总算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殷正贤沉声道：“非常感谢几位医生及时救回我的儿媳妇，我作为病人家属向你们表示敬意。” 院长明显打算继续邀功，被殷东直接打断，“感谢这场手术的所有医护人员对我妻子的及时抢救，无以为报，我先以个人名义向贵院捐赠五千万元以表感谢。贵院以后有任何困难和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直接跟周助理联系，定当全力支持。” 院长以及在场的所有医护人员无不闪过意外的喜色，院长压制住当下的激动，刚要开口表达感激，再次被殷东出声打断，“麻烦再详细说一下病人的情况吧，还需要多久才能醒过来，有没有具体的时间？后期会不会有并发症？家属该如何护理？” 主刀医生刚要开口，重症监护室里便传来了喜讯，“姜圆醒了！” 殷东脸色瞬间一变，压在他脸上的那层层叠叠的黑云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就像是半死状态的人，被重新注入了一股新鲜血液，神魄重新回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 孙梅和许晖扶着杨雪站在她身旁，三人均喜极而泣。匡野笑着脱口而出道：“我就说嫂子命大！” 季川拍了拍殷东的肩，宽慰道：“好在昏迷时间不长，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梁舟衡低声感慨了一句，“这五千万，捐得好啊！” 殷东的视线仍直直地望向重症监护室的方向。约莫两个小时后，姜圆身体体征稳定下来，被医护人员转到了VIP病房。顾虑到姜圆刚苏醒，免疫力十分脆弱，在场的人没有进到病房里面，杨雪先进了病房。进病房之前护士先叮嘱了家属，尽量让病人保持情绪稳定，所以杨雪擦干了眼泪，又特意去洗干净了脸，才走进去。姜圆睁开眼睛看到她母亲的第一秒，虚弱地喊了一声，“妈”，母女俩就同时流下了眼泪。杨雪马上拿纸巾给姜圆擦了泪，自己也把眼泪一把擦掉，努力笑着对着姜圆道：“现在没事儿了，大夫说已经摆脱危险了，你放心，两个孩子都好好的，有这么多人替你看着。” 姜圆也努力收住眼泪，点点头，“吓着你了吧？” 杨雪眼里分明是笑的，但眼泪还是掉了出来，“妈不怕，妈相信你，你怎么舍得抛下妈妈，你是最坚强的孩子......” 她没再说下去，情绪有些抑制不住。 “那就好。” 姜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病房的门，杨雪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