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白掌柜尴尬地咳嗽两声。 “随便、随便看看……” “要我说白掌柜可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了,你自己要个伴儿,徒弟们也得有个师娘照顾,这不是一箭双雕么。” 陶眠催婚白仁寿,白掌柜连连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我身为葬门传人,从选择这条路起,那就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了,哪能祸害人家好姑娘呢?” 陶眠想了想,如果真有这个规矩,那还不能硬劝。 他刚准备开口换下一话题,只听窗户传来砰砰两声巨响。 白掌柜的脸色一白。 “鬼、鬼敲门?” 陶眠嘴角一抽,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个鬼这么想不开,正午日头高照的时候出来吓唬人。 白掌柜常在河边走总是怕鞋湿,遇到这种情况,立马碎碎地念起了咒。 陶眠却是不管,他腰身一侧,手臂伸长,径直打开窗。 ……两只异常肥胖的动物从窗子横冲直撞进来,落在榻上。 好么,原来是他养在山中的肥鹤和胖蛇。 它们千里迢迢从桃花山赶来,白鹤拍打着翅膀飞,两只爪抓住圆滚滚的蛇,就这么一路到了京城。 如今总算到了地方,白鹤简直是把黑蛇整个抛出去,而黑蛇落地后,反身就要咬它两口。 眼看着一蛇一鹤又要打起来,白掌柜这刚起步的小棺材铺可经不起折腾,陶眠立刻叫停二者。 “都给我站好!也不考虑考虑自己都到了什么吨位,还当自己是小虫小鸟呢?” 黑蛇听陶眠叫它为虫,不耐烦地拍打着尾巴尖儿,白鹤当然也不乐意听别人说自己是小鸟。 一下子得罪两个, 不愧是仙人。 陶眠不去问它们俩为何费这么大力气来找他,总归是没他在的日子无聊了。 他勒令两只把白掌柜家的窗子修好,白仁寿可不敢劳烦仙人山中这些成了精的灵兽帮忙。 “那什么,大掌柜,这些琐事我来就好……” “白掌柜,你且歇着,”陶眠还就要他山里养的那两只干活,“由它们去做,不能总是叫它们犯懒。” 白鹤和黑蛇不情不愿地给白仁寿将窗子补好,这时陶眠算算时间,七筒也快回来了。 “我要去见徒弟,先走一步。白掌柜,下次再会。” “再会……那个,大掌柜,您还是把这二位也一并请走吧!” “哦,险些忘了你俩。” 聒噪的仙鹤和粗壮的巨蟒太过显眼,陶眠就让它们变一变。 最终一个变成大白鹅,另一个系在仙人的手腕上,成了配饰。 仙人满意地带它们回到墨钓轩。 等回了元鹤的地盘,恰好这家的主人也在。 元鹤已经煮好一壶茶,就等着师父回来呢。 第370章 仙人指路 陶眠还未踏进二门的门槛,便嗅到一丝烧焦的气息,混着杂驳的死人怨气。 他猜到元鹤大抵是去了什么不好的地方,那地方还死了不少人。 仙人理应远离这些污浊之气,但陶眠面不改色,坐到元鹤对面喝茶。 倒是元鹤有些许不自在,大概是怕身上的死人气息还没散完,影响到陶眠。 白鹤和黑蛇重新回归到原本的样子,元鹤还奇怪陶眠身边怎么会跟一只肥胖的鹅,竟然是那一直黏他的仙鹤。 仙鹤一如既往,见到元鹤就要磨蹭着到他身边。黑蛇嘴巴张到极致,像是要吃人,结果只是打了个哈欠,把自己盘成一团,缩在仙人手边,又要睡去。 茶壶在火上咕嘟嘟地煮着茶叶,元鹤和陶眠聊着琐事。 他们聊天气、聊市集、聊京城中最近的逸闻八卦,唯独避开连襄公主的话题。 连襄的死引起一阵轰动。 作为最受皇帝宠爱的女儿,连襄当初嫁给夏之卿,这桩婚姻本是天作之合。 但成亲后的连襄并不幸福。她无法孕育子嗣,被夏之卿冷落,又迫害妾室的孩子,心肠狠毒,据说还曾害死过一个丫鬟。 如今公主莫名其妙在别院静养时死了,人们难免要怀疑到夏之卿的头上。 当年他大义灭亲,害得元家满门抄斩,现在他的结发之妻又无故坠湖,不免引得人浮想联翩。 夏之卿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 他的身份是驸马,公主死了,他难辞其咎,险些被皇帝要了脑袋。 若不是最近边关战事吃紧,需要他领兵出征,皇帝早就让他以死谢罪,给三公主连襄陪葬。 也算是逃过一劫。 他即刻奔赴前线,在边疆鏖战数月,大胜而归。 他和将士们庆祝胜利,觥筹交错,但夏之卿的脸上始终有一丝散不去的阴霾。 这次他们的主战场在赤沙岩,这里是当年他和表兄元鹤第一次并肩作战的地方。 元鹤…… 这个名字时隔多年,再次回到夏之卿的梦中,每每都是万箭穿心之景。 夏之卿并不愿意回想起这一幕,他希望这人永远消失在他的人生之中。 而在此刻的京城,陶眠戴着徒弟的鱼尾面具,正在吓唬人。 在竹帘之外的是个大腹便便的商人,穿着华贵,却满面愁容。 他说近来府中总是有只黑猫跑来跑去。这猫来历不明,且性格狡猾,叫仆人抓了十余次未抓到。 要说只是单纯多了只黑毛玩意儿倒也无所谓,但这黑猫总是大半夜钻进他的寝房,隔着被子坐在他的肚子上,一声不吭。商人时常半夜惊醒,一睁眼,就是一双冒着绿光的圆眼紧紧盯着他。 见商人醒了,它便开始乱抓乱叫,把商人和他的小妾搅得不得安宁。 商人听说白鱼先生是个建除师,专门擅长对付这些邪祟灾厄。他走投无路,便来此寻求帮助,希望白鱼先生能指出一条明路。 可惜真正的白鱼先生出门了,他眼前这位,只能把他指到一条歪路上。 陶眠清清嗓子,伪装成徒弟的嗓音,要比他更低沉些。 “你弄错了一件事。那黑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反而是你。” “啊?”商人一愣,这怎么还是他的错? 陶眠开始摇头晃脑,胡编乱造。 “因为你整日荒淫无度,那黑猫被你宅子中的邪佞之气吸引,才会出现。而你那寝房又是气息集中之所,是故黑猫总是在此打转。” “那、那先生可有破解之法?” “方法倒是有的,你从今天开始,就不能近女色。” “这、这……” 商人一听这话,顿时不愿意。 “先生,我总不能……” “不能什么?”陶眠的语气还很凶,打断了他,“还能比命重要?我是不想吓住你,更严重的情况方才没说呢。若是事态继续恶化下去,你那妾室也要被黑猫的妖气同化,变成吃人的精怪,到时候你这条命可都要保不住!” 商人听说这是害命的事,忙不迭地点头跟白鱼先生保证。 “先生放心、放心,我一定照做。” 陶眠这才满意地点头。 “把茶喝了,走吧。” 商人喝下这杯他花了千金买来的解梦茶,一饮而尽后,匆匆离开。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个客人,待把他送出门后,白术地丁锁了墨钓轩的正门,回到陶眠身边。 白术方才听了全程,好奇地问仙人。 “陶眠师父,”她也随着白鱼先生这么叫,“那猫真的是精怪么?” 陶眠举起茶杯,贴在唇侧。听见白术的话,他微微笑起来。 “那黑猫身上附着了一丝商人亡妻的残魂,但神识未开,算不得精魅,害不了人,只是会折腾一段日子。若商人狠下心来,穷尽办法去捉,也是能把它捉到的。 可那亡妻是被商人和妾室活活气死的,实在可怜。后二者虽然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也要让他们吃吃苦头。放心吧,经我这么一吓,那商人再看妾室,必然越看越像猫,不会近她的身了。” 白术地丁茫然点头,陶眠帮徒弟坐了一天班,胡说八道一整天,终于能有时间活动僵硬的肢体。 “走走,我们到院子里玩去。” 秋高气爽,陶眠带着两个小孩,一蛇一鹤,在墨钓轩的院中炒栗子。 栗子是从来望那里白拿的,前些日子他跑去栗子山一趟,专程看看来望那老家伙的死活,顺便从他那里掳走两袋栗子。 来望近来做事总是慢腾腾的,陶眠和他说句话,他要好半天回过神。 有一天午后,他和陶眠排排躺晒太阳,眯着眼睛望天时,忽而问了一句。 “小陶,怎么不见你那六弟子?” 说完这话,来望忽而意识到什么,沉默下来。 陶眠的六弟子,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他近来分不大清过去和现在。 陶眠在山中陪他待了几日,帮他做些杂事。来望如今腿脚不便,很多重活都做不了,陶眠便留了两个纸人,平时照顾他。 他离开的时候,来望上一刻还说要给他送别,下一刻便倒头睡去。 陶眠走近,用手指探探鼻息,是睡了不是死了。 他这才放下心来,离开栗子山。 圆鼓鼓的栗子在黑沙之中翻滚,很快被翻炒出甜香气。小孩子们眼巴巴地望着,白鹤的口水滴答,尖尖的喙要伸到炒锅里。 陶眠用手背推着它的脑袋,它还不死心地继续凑过来。后来是黑蛇一甩尾巴,勒住仙鹤的长脖子,将它拽得紧紧,陶眠这才能施展动作。 元鹤回到墨钓轩见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出尘的仙人,烟火氤氲的图景,人间有味是清欢。 第371章 如故 元鹤赶的时候好,一锅栗子刚刚炒熟。 他上前帮助陶眠把栗子出锅,筛去圆沙,只把甜栗放在竹编的盘子里面,端到桌上吃。 他们没有进屋,就坐在小院里。两个小孩爬上石凳,脚不着地,晃着腿,两只小手剥着炒开口的栗子。 陶眠吃了两个就嫌糖太粘手,都推给孩子们吃。元鹤剥了一小碟放到他手边,又给那馋嘴的仙鹤剥几个。 仙鹤急着呢,它的喙不方便,一戳就把栗子戳碎。在元鹤给它之前,它面前已经多了许多栗子碎尸,简直暴殄天物。 元鹤这几日都不怎么在墨钓轩。陶眠隐约听到一些风声,夏之卿要从边关回来了,他的徒弟应该在忙着布局。 他和元鹤聊了几句,主要想问问他需不需要自己的帮助。元鹤摇摇头,他仍是那个态度,不想让陶眠被牵扯得太深。 元鹤提到夏之卿生性多疑,对付他肯定不如连襄那么容易。但他就要利用对方多疑这一点,反将他一军。 元鹤平静地叙说着他的谋划,这对陶眠没什么可隐瞒的。陶眠静静听了会儿,始终凝望七弟子的侧脸,忽而觉得难过。 要是没有经历之前那么多苦难,眼前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少年,本该有更自由的人生,而不是被囿于这些算计和陷阱之中。 虽然陶眠什么都没说,但元鹤敏锐地觉察到他心中的叹息。 他对着陶眠淡然一笑。 “陶眠师父,人各有际遇。这是我的际遇,我不怨天尤人。” 自从元鹤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事,他把一切都看得很开。 陶眠手中的茶杯空了,他用指腹揉搓着杯壁,很润很细腻。 他忽而想起了六船,在这样一个无风的秋夜。 “我有一个徒弟,就是你的六师兄六船,他也是这样的性格,什么都淡淡的。 我的弟子都背负着血海深仇,六船也一样。但这仇恨不属于他。他是漂泊的一缕孤魂,暂时宿在了一具陌生的躯壳之中。他很听话,是我所有的弟子中最安分的一个,总是跟在我的身边,一回头就能看见他。 但他轻得像一阵风,有时候连我察觉不到他的气息,仿佛顷刻间,他就会消散而去。 我们连告别都是匆匆的。” 这是元鹤第一次听陶眠提起六弟子。相比于其他几个师兄师姐的刻骨铭心,这个六弟子因为离去时是无声的,反而存在感不强。 甚至不如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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