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良久后,陈律放开她,微微远离,说:“睡吧。抱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少细菌,你再黏过来,我叫醒你。” 徐岁宁主动离得十万八千里。 往后几天,陈律让她四五天过来一次就行。 徐岁宁乐得自在,本来平时就没什么必要见面的。有一回过去的时候,还碰上陈律和谢希吵得不可开交。她一听,发现还是因为那种婚纱照的事情。 徐岁宁才知道陈律还是生气的,只不过还算有良心,没有迁怒到她身上来。 陈律看到她,直接说:“回去吧,这一个月都不用过来。” 他又冷冷的跟谢希说:“我想你以后都没有必要过来了。” 谢希冷笑道:“因为一张照片,你就要跟我断了母子关系不成?” 陈律直接没搭理她。 “你爱那女人,人家现在连那老头的孩子都有了。人家一家三口,幸福得不得了。”谢希弯着眼角道。 徐岁宁觉得这一家子都挺狠,母不慈,子不孝的。吵起架来净是往人家身上插刀子。 陈律顿了下,真假不知道,倒是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所以呢?她既然结婚了,就总有怀孕的一天。” 刚才他已经叫自己走了,徐岁宁听到这里,也就没有再继续听下去。 只不过晚上倒是再次碰到了陈律买醉。她跟她一个同事一起,倒是没上去问情况。 同事说:“最近我爸住院,天天往医院跑,也是愁人。” 徐岁宁知道同事是单亲家庭,一个人照顾父亲不容易,道:“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帮你忙。” “倒是还好,就是隔壁临床那个癌症患者的儿子,脾气太火爆,动不动要揍哪个医生哪个护士,怪吓人的。” 徐岁宁立刻道:“这种你绝对得离远一点。” 离开的时候,徐岁宁又往陈律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发现他盯着自己看了有一会儿了,眼神半点没避讳。 同事都害怕的说:“他一直看着你。” “没事,咱们俩一起,也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家。” 鉴于陈律上回喝醉了有多吓人,徐岁宁这回没管他,哪怕看见他了,也当做没看见,并没有把他带走。 陈律盯着她走的方向,又喝了一杯。 徐岁宁正好也没事,第二天打算去看看同事的父亲,她挑了一个果篮,也没有想到,会这么碰巧的遇上医闹事件。 患者家属手里拿着刀,质问为什么花了钱,父亲还没活下来。 医生很无奈的说:“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癌症靠现在的水平,很难医好。” 徐岁宁站在家属身后,看见从远处快步走过来的陈律。 “癌症晚期,支撑两年多已经是令尊的极限了,你冷静一点,不要做出会后悔的事。”陈律比所有人都要往前一步。 其实也不是陈律的科室,但是医生本来就是一体的,他们有着共同的心愿:愿每一位患者都能平平安安回家。 “我就只有我父亲一个亲人,可是我父亲也没了。”家属痛苦道。 陈律安慰道:“我能理解你,看到一条生命逝去,每个人都是痛苦的,你父亲离去最放不下的也是你,他肯定希望你好好生活别做傻事。把刀放下吧。” 家属默默的放下刀。 徐岁宁松了口气,她这个地方着实不安全,得尽快离开现场才是,她往旁边走过去,打算绕到陈律身后那个路口,赶紧先走。 她可不希望自己受到牵连。 只不过,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那位家属本来都冷静了,不知道怎么的又突然举起刀,冷冷的往前扑,直直的刺向陈律。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了,谁都没来得及反应。只有原本在他身后的徐岁宁看见了,喊了一句:“小心!” 这一刀要扎下去,陈律恐怕不死也得修养好几个月。 不过那都是陈律的事情了,她已经提醒过了,其他的,她是爱莫能助的。总不可能去给陈律挡刀。 徐岁宁是丢下果篮立刻拔腿就跑,因为指不定他还会有下一刀,但她高估了自己的速度,跑到陈律身侧时,那个男人的刀突然一偏,正好扎过来,刺进了徐岁宁的身体。 按照她的设想,这会儿应该是已经跑到了陈律身后。 徐岁宁:“……”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医院里乱做一团,保安很快控制住人。 陈律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脸色沉下来,难看极了。 徐岁宁清醒的最后一刻是抱着陈律痛得眼泪直掉,而陈律死死皱着眉抱着她四处喊医生。 …… 徐岁宁从麻醉中醒过来时,旁边的护士忙说:“你醒啦,我去给你喊陈医生。” 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几分钟后,陈律抬脚走了进来,脸色冷冷淡淡,护士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走了,陈律伸手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就在她旁边坐了下来,道:“今天来医院做什么的?” 徐岁宁沙哑虚弱的说:“来看同事父亲。” 陈律看了她一眼,起身给她倒了杯水,她伤在肩膀,动一动就疼,躺着喂不方便,他琢磨了一会儿,喝了一口。 徐岁宁说:“我不要。” 嘴对嘴可不行,如他所说的,都是细菌。 陈律咽下去,说:“我去拿棉签给你润润嘴唇。” 徐岁宁偏偏头,碰到伤口,疼得眼泪又忍不住的掉。 陈律回来的时候,她枕头都湿了。他微微顿了一下,抽纸给她擦了擦,然后才开始给她用棉签湿润嘴唇。 徐岁宁说:“你去上班吧。” “请假了。”陈律说。 徐岁宁觉得自己疼死了,这太痛苦了,她咬着唇,双手拽着床单,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那个人被抓了吗?” “嗯。” “他没了父亲,其实也挺可怜。” 陈律没告诉她实情,人家真正难过的,不是父亲的死,而是没了父亲的退休金,他一个啃老族没活路了,恨急了所有医护人员。 他的眼神落在了徐岁宁脸上,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眼睛挺红,表情也有点狰狞,显然很疼。 陈律道:“既然这么怕疼,还替我挡什么?” 徐岁宁:“……” 徐岁宁心道,你可把我想得太好心了,我也希望被捅的不是我。 她一开始以为第一刀必中他,怕万一有第二刀,原本是想躲到他身后,拿他当肉垫呢。 …… 谢希是在半夜来的医院。 看见陈律时,她笑了笑:“人家都可以为你死,你还只想玩弄人家,就不道德了。” 陈律道:“我可以跟她以结婚为目的正式恋爱,但是我,并不喜欢她。” 第39章 眠 谢希跟陈律聊完,看了她两眼,见她虚弱,又在休息,就没有打扰她,走了。 第二天中午,她带着鸡汤过来时,徐岁宁正好在换药,谢希也就看见了她触目惊心的伤口,泛着红,伤口还有点裂着,由于血小板的凝血功能,里头还有些干涸了的血迹,被护士一一擦干净。 徐岁宁还是只能躺着,保持一个姿势不动。 护士换完药以后,替她把床摇起来了些。 谢希说:“好一点了?” 徐岁宁说话也没有什么力气,勉强朝她扯起个嘴角:“嗯。” 谢希说:“这伤口深,估计得留疤。” 徐岁宁微微皱眉,伤在这个位置不太好,要是留疤的话,以后穿一字肩可能都不太好穿了。 谢希安慰道:“毕竟也是因为陈律,你才遭的这罪。让陈律给你想想办法,他做手术应该懂祛疤问题。” 徐岁宁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开口说自己不是为了救陈律。 说了也没人信,只会觉得她嘴硬。 那段监控视频今早她也看过了,确实像她在死死护着陈律。如果她不是当事人,也只会想到这是一出舍己为人的戏码。 但其实是因为那边空间过于狭小,她被堵在里面无路可退,人家但凡转头,她就成为下一个目标了,不得已才跑的。谁又能想到那男人还是把注意力转到了她身上来。 人一旦倒霉起来,真是什么事都能落到自己头上。 不过要捅的是陈律,那就是心脏的高度了,指不定还真会出意外。 陈律现在挂了,她爸的后续就没着落,所以她又觉得又挺幸运,没伤到陈律。 徐岁宁在心底叹口气,又开始犯困,勉强忍着困意着喝掉谢希喂过来的鸡汤。 喝到一半的时候,穿着白大褂的陈律走了进来。手上还有本登记表,徐岁宁没看表,也猜到现在是上班时间。 谢希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不是在上班?” “刚在楼上通知完病患明天手术的事情,正好路过,就进来看一眼。”陈律看着徐岁宁,见她一副眼皮直往下耷拉的模样,说,“别喂了,让她睡吧。” “那怎么行?多喝点才能尽快把身体养好。” 陈律微哂:“您的手艺,人家也不想喝。” 徐岁宁再困,还是打起精神说:“阿姨,我没觉得不好喝。” 谢希说:“没事,你睡吧,他一直就是这副死样子。” 陈律看了两眼徐岁宁,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谢希也没有待多久。 再等到傍晚,徐岁宁因为翻身牵动到伤口而痛到掉眼泪的时候,陈律来了。 陈律顿了顿,说:“疼?” 她觉得他净说些废话,偏头没有理他。 陈律走过来看了看她的伤口,说:“再等个三五天,应该就不会这么疼了,一个星期左右能愈合,扎得也没有那么深,就是那天血流了不少。” 徐岁宁说:“受伤得不是你,所以你才能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陈律挑眉道:“你这话倒说的像是我不上心。” 他上心了才有鬼呢,也没有见他替她做什么。在他眼里她应该是“救命恩人”,但徐岁宁可没感受到半点关于“救命恩人”的优待。 陈律进了她病房的洗手间,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出来时端着水给徐岁宁擦身子。 徐岁宁倒是想稍微冲一下澡,但是条件不允许,昨天也没有擦拭。 陈律脱她裤子的时候,她的反应有点大,就是不肯。 “没什么可害臊的,你身上哪儿我不熟?”陈律道,“老实点,身上已经是一股馊味,再不清理臭气得熏天了。” “那喊护士过来。” 陈律眉梢微挑:“我在这儿,找什么护士?” 他还是替她扒得干干净净。 徐岁宁正要开口说门锁坏了,护士就推门走了进来。 她只看见男人一只手握着女人的一只脚腕,至于大腿上边被男人挡着,看不见。不过女人的裤子底裤这会儿正挂在椅背上,到底是一副什么场景,也可见一斑了。 陈律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护士连忙红着脸退了出去。 徐岁宁怕的就是被人撞见,此刻心如死灰,“你非要这样,这会儿被人看见了。她要是一传,医院里都是这事了。” 陈律拧干毛巾:“想开一点,我们本来也不清白。” “你身边有那么多女人,他们肯定要觉得我是你小老婆。”徐岁宁还是不想把他俩这点关系闹得人尽皆知。 陈律道:“上次出差,不少人见过你,大家都认为你是我的追求者。所以这次不管护士那怎么传,没人会觉得你是小老婆,最多觉得你是过分喜欢我。” 徐岁宁沉默了一会儿,说:“就算人家觉得我过分喜欢你,但是你扒我裤子做什么?人家肯定要觉得我们有关系。” 陈律闻言认真打量了片刻她的神情,意味不明说:“你想要身份?” 陈律把干净的裤子给她换上,这个过程当中一直安安静静,换完后直起身子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她两眼,道:“我觉得,维持现状也挺好。当男女朋友,反而有了枷锁。你怎么想?” 徐岁宁明白陈律的意思,他这是不想因为这点恩情,就被她给粘上了。 不过恩情本来也就是被他误会才有的。 她说:“我也觉得维持现状挺好。但是今天护士小姐看见了,你去解释。” 陈律说:“行。” 上边他擦的没下边仔细,等弄完,他就被徐岁宁催着去跟护士解释清楚,几分钟后陈律回来,手上还提着吃的。 徐岁宁看他把外卖包装一一拆开,然后端碗坐在她边上给她喂小粥。 粥太素了,素得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陈律皱眉道:“张嘴。” 徐岁宁说:“我不饿。” “这些喝完,给你一万块。”他说。 徐岁宁愣了愣,这也没有必要跟钱过不去呀,到底是张嘴喝了,这一喝,发现味道倒是还不错,一碗也就很快见底了。 徐岁宁意犹未尽,说:“这是哪一家店的?有点好喝。” 陈律淡淡道:“我奶奶煮完,让司机开车送过来的。” “奶奶手艺真好。”徐岁宁由衷夸赞道。 陈律闻言看了看她,然后弯腰下来,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说:“我尝尝。” 徐岁宁觉得陈律的吻技,简直炉火纯青。 她想了想,说:“不觉得有细菌吗?” 陈律被她问的一顿,然后进洗手间漱口去了。 当天晚上他一个一米八几的高个,就缩在一张一米五的沙发上,徐岁宁问他几点回去。 他琢磨了片刻,心不在焉的道,“等你睡着吧。” 只不过徐岁宁半夜醒来,喊护工的时候,陈律却还在,听到她的声音从沙发上翻了起来,问:“怎么了?” “想上厕所。”她小声说。 徐岁宁下半身能正常走动,不需要用尿壶,前几次都是护工扶着她去的。护工也是个女人,她没有不习惯,换成陈律,她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徐岁宁也不敢直接坐在医院的马桶上,会悬空一些,陈律全程给她借力,水声响起的时候她脸红了,不过他倒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半点异样都没有。 这样当然是最好的,陈律要是微微挑眉,她可能会更加不好意思。 等她上完厕所,他又扶着她躺好。 “你怎么还没有走?” 陈律道:“我走了你这边能方便?” “我可以找护工。” “你的护工可兜不住你这体重。”陈律道,“平常上厕所怎么上的?” “也这样。”就是自己使的力气得更多,伤口也更痛。 陈律察觉到她的意思,“就忍着?” 徐岁宁没做声,默认了。 “上完了然后自己一个人因为疼偷偷掉眼泪?”陈律反问道。 徐岁宁说:“这不是我身边没有其他男人,而且你还要上班,总不能时时刻刻打扰你。过两天我打算自己请一个男护工。” 陈律顿一顿,视线盯着她:“没发现我总来你这边转悠?徐岁宁,麻烦别人你还不如麻烦我。我办公室过来,也就几分钟。再者,请一个男护工听你撒尿你好意思?” 徐岁宁被他说的很不好意思,她本来还以为他觉得这没什么呢。 陈律做完在手术,几乎没睡觉,刚刚也没有休息多久,很快倒在沙发上继续睡觉去了。 徐岁宁自己倒是看了一会儿手机,才再次入睡。 护士一大早过来的时候,推开门,再次在徐岁宁的病房里面看到陈律,床上那位还睡着,陈律已经洗漱完毕,打算去办公室。 见到她,陈律朝她淡淡颔首。 护士又想起昨天他一只手握住徐岁宁的脚腕,而且给人家擦拭身体,明明亲密,可转头又说跟她没关系。 她其实觉得,徐岁宁跟陈律或许离在一起也不远了,这么一个对自己好的女人,没有人会错过。 当天下午谢希跟陈律奶奶一块过来的时候,护士就猜大概会发生点什么。 尤其陈律奶奶,满脸笑意的给徐岁宁送了粥。要喂她时,谢希朝护士说:“麻烦你把陈律叫过来。” 陈律在看到陈奶奶时,目光微微变了。 陈奶奶笑眯眯的朝陈律招手道:“你的人,你自己来喂。” “嗯。”陈律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接过她手里的碗,坐在了徐岁宁的床边。 徐岁宁觉得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也难免有些紧张起来。 陈奶奶和蔼的从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来,道:“宁宁,你这次帮了阿律,奶奶总是要谢谢你的,但奶奶老了,不懂时尚,只能拿一些老旧的东西过来送你,希望你不要嫌弃。” 她说完话,就把首饰盒给打开了,里面是一条项链,中间有一块不小的深蓝色宝石,只不过做工看上去确实有年代感。 “奶奶给你戴上。”她继续和蔼的笑着,弯腰替徐岁宁戴项链。 徐岁宁莫名有一种不安心的感觉,她抬头看了眼陈律,只见他满脸复杂,情绪显然不算好。 谢希则是站在一旁一脸笑意。 陈奶奶戴完,又仔细的上瞧瞧下瞧瞧,打量了好一会儿,然后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宁宁这丫头长得就是好看,这项链被她戴着可一点不显老气。阿律,你来说说,是不是很好看?” 陈律沉默了好一会儿,“嗯”了一声。 谢希笑道:“宁宁,这项链当时周意可是求着要,你奶奶都没送,看来还是你合她老人家的眼缘。” 谢希这句话,几乎是给徐岁宁敲响了警钟。 这项链绝对意义重大,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律,后者这会儿有点走神。 “奶奶,我真的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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