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在北边草原,有些就和南匈奴一样,直接被安排在大汉境内生活。 这些胡人对朝廷有一定的好感度,只要中原朝廷靠谱,给他们的好处足够多,他们就能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轻易不会生乱。 当然,中原朝廷靠谱的时候,他们想生乱也没那个胆子。 在这相比之下可以当邻居的胡人之外,那才是真真正正茹毛饮血的民族,鲜卑各部占据了大片草原,人家虽然也叫鲜卑,但是和幽州并州旁边这些辽东鲜卑辽西鲜卑已经不是一回事。 燕然山、狼居胥山、大鲜卑山这一连片的山脉都是鲜卑各部的游牧范围,在狼居胥山更北,就是被称为龙庭的古匈奴重地。 匈奴单于龙庭,俗称龙城,匈奴的匈奴祭天圣地所在,而丁零人生活的地方还在更北边,时人道丁零游牧于北海,就是苏武牧羊的那个北海,后世对北海这个名字可能不太熟悉,但是提起贝加尔湖,不知道的应该没几个。 丁零人在中西伯利亚高原上游牧,坚昆人在西西伯利亚平原上艰难求生,且不说以现在的生产力水平从大汉到那地方要走多少年,就算派出去的兵经过千辛万苦到了那地方,他们能打得过世代居住在那里的原住民吗? 以如今的交通情况,凉州、交州这等偏远地区朝廷都没有办法完全掌控,再花费巨大的人力才力去打西伯利亚,那边资源再多他们也开采不出来啊。 原焕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诚不欺我,和吕奉先在一起待久了郭奉孝也开始离谱了起来,聪明人离谱起来比愣头青更可怕,他以为他趁关中大乱让吕布去西凉探个底儿步子迈的已经很大,结果可好,郭鬼才竟然已经想到了游牧于北海的丁零。 哈、哈哈、还是算了吧。 郭嘉说完之后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们家主公,似乎在问他的话哪儿有问题,主公难道不是身具雄才大略的当世明主吗?他有说错吗? 吕布这会儿也不和他斗嘴了,煞有其事的附和着个头不大志气不小的郭奉孝,虽然丁零离他们有点远,但是加把劲儿也不是做不到。 古有匈奴未灭何以为家,他们未必不能给后世留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典故。 冠军侯霍去病击败匈奴后,积土为坛于狼居胥山祭祀天地,封狼居胥,饮马翰海,威震天下,可谓是古往今来所有武将的最高目标。 丁零也就比狼居胥山远了点而已,不是啥大问题。 原焕:…… 你们可闭嘴吧。 原焕心累的揉揉眉心,无视了郭嘉那蠢蠢欲动的眼神,继续给吕布安排活儿,凉州离冀州远,冬天大老远跑过去不容易,派别人去他怕那边使诈,只好让吕大将军亲自走一趟。 吕奉先自己武力值惊人,精挑细选出来的亲兵同样不可小觑,即便只带三五十人的小队过去,遇到变故也有一战之力。 能不出意外是最好,只是贾诩贾文和深不可测,全部依仗那人的良心来安排事情最后只能坑了自己,稳妥起见还是开始就按最坏的可能来安排。 卫觊要亲自送货物去西凉,正好他们二人结伴,真有什么不妥卫伯觎有本事看出来,吕大将军需要做的只是武力震慑。 马腾、韩遂都是武将,知道吕布过去总会多几分忌惮。 原焕将可能出现的情况细细说给吕布听,吕大将军的武力震慑的确能省很多事,但是前提是他听命行事,这家伙在他面前老实,在卫觊面前可不一定还这么听话。 卫伯觎有官职在身,只是不管是官职还是爵位,都是他们吕大将军更胜一筹,想让他听从别人的吩咐,离开之前必须要多叮嘱几遍。 郭嘉托着脸看着跟叮嘱三岁小孩儿一样的主公,好半天才等到他停下来喝口水润润喉咙,“主公,嘉方才并非玩笑,奉先将军为人单纯坦率,出门被人骗了可如何是好,需得嘉跟在身边看着才行,西凉那么凶险,主公岂能让奉先将军一个人冒险去那么远的地方?” “不只奉先一人,同行的还有奉先身边的亲兵。”原焕放下茶杯慢吞吞说道,“河东卫氏的商队要去西凉姑臧城,只要马腾和韩遂不想和我们撕破脸,此行便不会有危险,昨日和文若、公与商议之后,我们都觉得贾文和大费周章将西凉的战马卖给河东卫氏,想和我们交恶的可能性不大。” “既然如此,主公为何不让我跟着?”郭嘉坐正了身子,双手放在腿上,乖巧的像是等待提问的学生。 主公自己都说了这次去西凉没有多大危险,那么好的长见识的机会,不争取简直不是人。 人这一辈子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西凉不是中原,如果是中原的郡县,他自个儿休沐的时候骑个马就溜达出去了,再不济请几天假也能到不少地方游玩,凉州又偏又远还危险,难得有吕奉先这么厉害的人物当护卫,错过这次机会,在想等下一次可就没准儿了。 郭奉孝为了能跟着去西凉也是豁出去了,煞有其事的将坐在旁边的吕大将军夸的天上有地上无,仿佛刚才咬牙切齿数落人的不是他。 吕布嘴角抽搐,捂着脸不想承认这家伙说的是他,虽然他吕奉先的确战无不胜万夫莫敌的天兵神将,但是为什么从这家伙嘴里说出来就那么不对劲儿呢? 这郭奉孝心里肯定在骂他,嘴上说的再好听心里也肯定在骂他,读书人小心眼,这家伙刚才还一副气的要死非要来主公这儿告状的模样,现在肯说他好话只是为了能跟着一起去凉州,所谓无利不起早,不只商贾如此,只要是人都是这样。 呵,还想用甜言蜜语来忽悠他,下辈子也别想成功。 吕大将军仗着块头大居高临下的瞥了对面的郭嘉一眼,抚平衣摆站起身来,二话不说直接告退,他要去收拾东西准备出远门了,至于郭奉孝能不能跟着一起去,嘿,他才不乐意听这家伙是怎么缠着主公撒泼打滚非要出门呢。 郭嘉眼睁睁看着吕布美滋滋离开,脸上的表情更幽怨了,“这就是主公想看到的吗?” “冬日天寒,奉孝的身体刚养好没多久,万一出去受凉染上风寒不是小事,有奉先和卫伯觎二人前去足矣。”原焕摇摇头,看郭嘉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蔫儿了下去,失笑一声又说道,“你若是实在闲得慌,随高览将军一起去长安如何?” 刘表和张鲁已经先一步进入长安,这么多天过去,想必该杀的人也杀的差不多了,他们有天子的诏令,带多少兵过去都没事,高览的本事比不过张郃,但是邺城现在又没有其他人可以调动,有郭奉孝在正好可以防着对方和他们玩阴谋诡计。 他已经派人去赵郡让麹义回来,等麹文泰到了长安,再加上郭嘉这个狐狸在旁边出谋划策,刘表和张鲁手底下的兵能带回去一半都是他这个冀州牧没本事。 之前不打仗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开始打仗,身边的人是真不够用,赶明儿得想办法从曹老板那儿薅几个武将过来,他在兖州兢兢业业当劳模,身边那么多武将跟着他种地太浪费了,不如到他这儿听候差遣。 夏侯敦、夏侯渊、曹洪、曹仁、典韦、许褚、李典、乐进…… 现在已经在曹操身边的就先问问他舍不舍得,现在还没有投奔曹操的就直接去招揽,曹老板已经把用人名单给他列了出来,这要是再挑不出人才,他可真是太废了。 薅羊毛不能逮着一只羊来薅,其他人一样能薅,天底下除了刘皇叔的两个结义兄弟,其他不管是谁都能想法子把人弄过来。 人才这种好东西,不管有多少都嫌不够。 郭嘉想去西凉的要求被他们家主公毫不留情的拒绝,只能退而求其次接下了去长安的任务,长安就长安吧,关中离凉州也不远,万一吕奉先那大傻子到时候真的出什么事儿,没准还得他跟着援兵一起去救人。 他不是说凉州有陷阱等着他们,他只是说这种可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们家主公毕竟是人不是神,而且就算是神仙也未必一定不会出错,万一呢。 “奉孝在想什么?”原焕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抬眸看向眼神飘忽的郭奉孝,下意识觉得这人在打什么坏主意。 郭嘉嘻嘻哈哈掩盖过去,找了和吕布一样的借口起身离去,吕奉先要准备出门,他也要准备出门,就不留在这里打扰主公了。 “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原焕无奈的摇摇头,拿起笔杆子顿了一会儿,很快开始下笔写信。 六腊不交兵,意思是六月酷热和腊月严寒的时候不宜兴兵打仗,可是古往今来,发生在夏天和冬天的战争不胜枚举,真到了非打不可的时候,天气再冷再热也得打。 吕布第二天一早便带着一队亲兵离开邺城朝关中而去,骏马在官道上飞驰而过,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看着格外显眼。 他们离开后不久,带着天子诏令的大军也整装待发,关中百姓数百万,彻底乱起来不比当年黄巾之乱好平定,原焕算了算邺城周边郡县驻扎的兵马,索性大手一挥让高览带走了三万大军。 等过几日麹义回来,再带三万士兵过去和他们会和,足足六万兵马,平定叛乱不是问题,至于张鲁和刘表,没了汉中和荆州的地形优势,在长安一带交战的话,就算他们俩合作也没有多大胜算。 以刘表和刘焉的关系,俩人合作的可能性不大,互殴的情况倒是很可能会发生。 * 兖州,昌邑城。 临近傍晚,城里家家户户屋顶上升起炊烟,在曹孟德曹州牧的治理下,兖州恢复的比想象中还要快,两年前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能那么快过上安稳日子,现在想起几年前的兵荒马乱,有时候甚至感觉和做梦一样。 曹州牧一刻不停的带着百姓兴修水利加固城防,今年夏天雨水少,如果没有新挖的那些水渠,怕是要旱死不少庄稼,还好曹州牧有远见,才让今年又是个大丰收。 百姓忙完秋收秋种之后天气就冷了下来,冬天没有多少农活,秋收粮食多,交了税之后还能剩下不少,家里殷实的百姓安安心心享受一年之中难得的清闲,家境不好的百姓去官署报名找活儿干,冬天能干的活儿不多,能拿到的钱财也不多,不过只管吃这一点足够让人心动,就算拿不到钱,能填饱肚子也是好的。 前些年黄巾贼侵扰郡县,胆大的带了斧子锄头跑出去造反,胆儿小的躲在家里不敢出门,那些黄巾贼在成为黄巾贼之前和他们一样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成了黄巾贼之后立刻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凶徒。 官府忙着镇压叛乱,可官兵怎么可能有乱贼多,天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邻居带上黄巾就成了贼,那些年日子是真的难过,出门容易被砍死,不出门又要饿死,左右都是一个死,简直不给人留活路。 后来黄巾贼走了,又来了个比黄巾贼还残暴的黑山贼,兖州这地方多灾多难,前有狼后有虎,赶走一个又来一个,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和洛阳城落得同样的境地。 还好他们兖州能人不少,曹州牧临危受命平定黑山贼,还在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让他们又过上安稳日子,和隔壁青州、徐州的百姓相比,他们过的简直是神仙日子。 大街上马蹄声纷乱,由远及近又很快跑远,有爱热闹的百姓打开家门出去,看到一眨眼就跑没影儿了的骏马忍不住和同样跑出来凑热闹的邻居感慨,“刚才过去的是乌程侯吧?” “除了乌程侯还能有哪个,大冷天的还这么来回跑那么辛苦,也只有乌程侯喜欢两头跑。”邻居老大爷敲敲拐杖,半是埋怨半是炫耀,“我家老大在城外军营,就那么远一点儿地方,天一冷也不乐意回家了,每次军中发东西都让别人捎回来,真是的,自己回来能冻死他不成?” 旁边的年轻小伙儿笑着附和两声,借口家里晚饭做好了赶紧扭头回去。 又来了又来了,四邻八舍哪个不知道他家老大有出息了,应征当兵还混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儿,他要不是舍不得家里的婆娘他也去应征,可惜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官府现在不收新兵,想进军营也进不了。 当兵有当兵的好,不当兵有不当兵的好,留在家里过自己的小日子也不错,他家老母鸡这些天下了不少蛋,给孩子留几个解解馋,正好攒起来过年送去官署。 马蹄声打破了城里的寂静,大人们说着话谈论他们知道的各种事情,别管从哪儿听到的,二大爷家的外甥媳妇家的三妹夫在官署当差传出来的一丁点小道消息都能让他们兴致勃勃说上好几天。 孙坚握紧缰绳停在官署门口,揉揉肩膀活动活动筋骨,把缰绳扔给旁边的亲兵然后利落的翻身下马,他本来想着过几天再回城,架不住曹孟德派人来找,不想回也得回来。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年关,他还想着提前把军中的大小事情全部安排好,到时候给曹孟德留个口信儿立刻走人,只要他人不在城里,曹操想拦也拦不住他。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家伙也想溜,也不想想一州牧守能随随便便离开吗,他走了不要紧,兖州那么多百姓怎么办,他就是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兖州百姓想想吧。 州牧走不得,他这个刺史倒没多大问题,除了他们兖州,别的地方要么只有州牧要么只有刺史,有州牧在,刺史自然可有可无,身为官职略小的那一个,他当然能毫不心虚的撒腿就跑。 希望曹孟德不要拿主公当幌子骗他回城,不然他们俩怕是要在官署里打一架,他孙文台人称江东猛虎,打十个曹孟德都绰绰有余。 只看个头也知道他肯定赢。 乌程侯走路带风,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来到书房,看到满屋子的武将后愣了一下,一只脚停在半空中迟疑的问道,“需要把德谋、公覆他们喊来吗?” “不不不,不需要,乌程侯您快请坐。”曹仁显然已经悄悄打听过消息,看到孙坚过来笑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连忙站起来把这人推进去坐好,不给他留任何喊人的机会。 去冀州带兵打仗多辛苦,还要远离故土背井离乡,那么痛苦的事情他们来承受就行,不能让进乌程侯麾下的兄弟跟着一起受罪。 这年头,像他们这样友爱同僚的人不多了。 孙文台狐疑的看着笑成一朵花的曹子孝,再看看旁边同样暗含激动的其他人,要不是确定曹操不会杀他灭口,甚至以为这是特意把他骗回来参加鸿门宴。 啥情况? 曹操咳了两声清清嗓子,从桌上拿了个布兜递过去,“这是邺城送来的信,文台兄看看。” 一起送来的信件有两份,点明了一份给他一份给孙文台,他虽然好奇,却也没有私自拆别人信件的念头,有好奇心是人之常情,想知道直接问就是了,还用得着偷看? 曹孟德故作不在意的咂了口茶水,将书案上堆放整齐的书简弄乱再重新整好,然后才假装漫不经心的问道,“文台兄,兄长在信里说了什么?” 乌程侯抖开信纸一目十行看完,脸上的表情渐渐呆滞,“天子如今在邺城,主公说他隐约记得我当年在洛阳皇宫的枯井里打捞出了传国玉玺,询问玉玺现在在什么地方。” 曹操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兄长不说,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 曹仁凑过去兴冲冲提议,“趁现在还在乌程侯手上,先拿来给我们开开眼呗,我长那么大还没见过玉玺长什么样呢。” “闭嘴,老实点儿。”曹洪一巴掌把人拍回去,传国玉玺是他们想看就能看的吗,他长那么大没见过,跟谁活到现在见过了一样。 孙坚颤抖着手把信纸放下,张了张嘴艰难的说道,“我也隐约记得,当年打进洛阳的时候,似乎、好像、大概、也许的确从皇宫的枯井里打捞出来了什么东西。” 曹操:??? 什么叫乎、好像、大概、也许的确从皇宫的枯井里打捞出来了什么东西? 传国玉玺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不当宝贝一样好好看着,还能弄丢不成? 孙坚揉揉有些僵硬的脸,打了个哆嗦赶紧跑回自己府上找,希望他身边的人足够靠谱,搬家的时候没有把玉玺弄丢,不然他上哪儿找个同样的东西还给小皇帝? 不着急不着急,他忘了别人肯定不能忘,要对身边的人有信心,传国玉玺那么重要的东西肯定会收的妥妥当当,那么大那么沉那么要命的一个盒子,总不能说丢就丢啊。 夭寿了,他怎么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忘的一点儿也没有,这脑子是被袁公路吃掉了吗? 曹操木着脸看着孙坚跑远,眼神逐渐杀气腾腾。 夏侯惇和曹洪一左一右赶紧把人按住,“大哥!冷静!不能杀人!” 第116章 烽火不熄 孙坚把玉玺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猛不丁想起来还有那么个玩意儿在自己手上人都傻了,来不及想曹操把他喊回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说,赶紧回自己在城里的住处翻箱倒柜找东西。 还好把玉玺忘了的只有他自己,那个装着大宝贝的木匣子就在书房里好生生待着,他平日里不经常来书房,有事儿要么去官署要么去曹操府上,文书杂务送他这儿来他也没空处理,不如直接送曹州牧哪儿去。 能者多劳,在这种事情上,他承认曹孟德比他厉害。 曹洪和夏侯惇在官署安抚开始暴躁的曹操,这种技术活儿曹仁从来不往上凑,朝夏侯渊挤眉弄眼打了个招呼,一溜烟儿很快跑没影儿了。 堂兄暴躁起来不做人,曹子廉他们劝还能劝住,他自己去劝,只怕还没开始说话就要挨揍,明明都是劝他放宽心,凭什么只听别人的不听他的,他不劝了还不成吗。 曹子孝现在学聪明了,不该往上凑的事情打死也不往上凑,反正到时候气的头疼的不是他,再说了,曹子廉他们在这儿守着也不需要他多此一举,比起留下来出力不讨好,他更乐意去乌程侯府上看看传说中的传国玉玺是什么模样。 孙坚抱着装着玉玺的匣子后怕的不行,心脏噗通噗通跳的非常快,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曹仁在门口探头探脑,看这人终于注意到门口有别人,咧嘴笑的开心,“乌程侯别多想,我就是想来看看玉玺找着了吗?” “找着了找着了,想看就进来,等明儿送到邺城,到时候再想看就看不到了。”孙坚大手一挥,走到落了灰的书案后面,随随便便擦了几下然后打开匣子,把里面那块方圆四寸的玉玺拿出来。 别看这玩意儿没多大,这可是皇帝出身正统的凭证,据说传国玉玺是秦始皇命人用传说中的价值连城的和氏璧制成,由丞相李斯在上面篆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再由玉工将字迹雕刻到玉上。 秦始皇命人将和氏璧制成玉玺是打算留给他自己的后人一代一代传下去,“朕为始皇帝,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结果“始皇帝死而地分”,一不小心便宜了老刘家的人。 秦一统天下二世而亡,大汉那么多皇帝也以传国玉玺为帝王印玺,国之重器说的就是这玩意儿,虽然是从秦朝继承来的,但是没有这东西,皇帝坐在皇位上也没法安心。 乌程侯想到这里,眼神又开始飘忽不定,他觉得这事儿真的不能怪他,当初董卓老贼强迫朝廷迁都也就算了,还把洛阳皇宫给烧了,他带兵赶过去的时候洛阳城已经是一座空城。 董贼强行迁走百姓,走之前把洛阳皇陵里的好东西挖的一干二净,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他当时忙着给先帝、先先帝、先先先帝等一大群死了之后被人挖坟的皇亲国戚修缮陵墓,人死了都不让人家安生,也不怕老刘家的列祖列宗组队去找他。 皇室沦落到这种地步,总感觉担心列祖列宗托梦的不是董卓,而是刘姓宗亲。 总之不管怎么说,他那些天忙的不可开交,关东联盟里也是糟心事儿不断,所以他把传国玉玺给忘了情有可原。 好在这玩意儿好好的没出事儿,他和刚才在官署的几个人都不说,没人知道他把传国玉玺抛之脑后过,如果事情传出去了,肯定是曹孟德的错。 曹仁没想那么多,看他打开匣子好奇的凑过去,看到上面用黄金补上的一角摇头晃脑的感慨,“那么大一块玉,摔成这样多可惜。” 秦朝二世而亡,汉室取而代之,传国玉玺从秦皇的传家宝变成汉皇的传家宝,王莽篡权摄政,扶持孺子婴为傀儡,当时的传国玉玺由孝元太后王政君代管,年愈古稀的王政君虽然重用娘家的人,但本心还是想守住刘家的社稷江山,她没有料到王莽竟然有篡夺皇位的野心,在王莽命人向他讨要玉玺时一气之下把东西给摔了。 破镜难再圆,玉玺被摔出缺口,不管负责修补的工匠手艺再怎么精巧也没法恢复如初。 “有就不错了,缺不缺角没有区别,皇帝看重的是玉玺本身吗?”孙坚把匣子合上,朝曹仁招招手然后压低声音问道,“你们把我喊回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曹仁转了转眼珠子,想着反正他肯定要去冀州大展拳脚,这也不是说瞒就能瞒的事情,告诉这人也没什么,于是把另一封信上提到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他们这边风卷残云般将境内的贼匪全部清剿完毕,即便有乱子,乌程侯和他手下的兵马足以应付,堂兄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屯田理政上面,这种活儿他实在干不来,正好冀州那边武将不够用,他们这些在兖州闲的长蘑菇的武将当然要去那边大显神通。 天子到了邺城,有天子在,他们还不是想打哪儿就打哪儿,他曹子孝现在已经看不上小小的兖州了。他要去更广阔的地方打天下。 孙坚一巴掌把人拍清醒,捏捏下巴上扎手的胡茬,灵光一现当即决定,“子孝既然也要去邺城,不如随我一起,这样路上也能有个照应,传国玉玺太过重要,需得我亲自送过去才行。” 曹仁愣了一下,“可是……” “没有可是,赶紧回去收拾行李,算了,什么东西都不用带,骑上马跟我走就行,邺城什么都有,委屈不了你。”乌程侯动作飞快,眨眼间把匣子裹成包裹背在身上,立刻就要离开昌邑。 “不是,天马上就黑了,大晚上的赶路太危险,明天再走也来得及。”曹仁下意识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孙坚催的急,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儿,但是让他大晚上的赶路,他还真不敢出去。 外面天寒地冻,百姓躲在家里不出门,万一遇到饿狠了的狼群怎么办,他胆子小,遇到狼群围攻肯定拖后腿,让他打人他能一个打十个,让他打冬天饿狠了的野狼,野狼能打十个他。 孙坚瞥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狼群而已,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曹仁满眼惊恐的点头,害怕的抱紧肉还挺多的自己,“狼群出击不为了找吃的还能干什么,真被那些东西围住,明年的今天就是我曹子孝的忌日,坟头草都能长老高。” 想他曹子孝一生英勇善战,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建功立业马革裹尸,就死在了冬日出门觅食的狼群口中,这死法是不是有点太磕碜了? 不行不行不行,打死都不在大晚上跑出城。 他还年轻,命重要。 孙坚被这小子弄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让府上的管事给他找件厚实的虎皮斗篷,再挑一匹耐力足的马,天黑不要紧,曹子孝胆儿小不敢乱跑,他可不怕晚上赶路。 狼群大多在深山老林,兖州到冀州官道畅通无阻,什么样的狼群才能大老远的从深山老林跑去官道袭击路过的人? 这小子别不是小时候被大人吓唬多了就当真的,他家儿子不到十岁就骗不过去,这小子怎么还不如十几岁的小孩儿。 府上的管事干活儿非常利索,很快把马牵了过来,乌程侯把包裹挂在胸前翻身上马,正要扬鞭启程,却听到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夜深露重,乌程侯这是要去哪儿?” 大门外面,曹孟德面无表情的看着整装待发的孙文台,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噌的一下又冒了出来。 大半夜的往外跑,这混账玩意儿是不是又想趁机躲清闲,去年这家伙跑的快他没拦住,今年休想故技重施。 孙坚有些尴尬的看着面色不善的曹操,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包裹,“孟德兄勿怪,兹事体大,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还是亲自去邺城交到主公手上更为妥当,免得路上出现差池,再把东西给弄丢了。” “文台兄练兵辛苦,这等长途跋涉的事情怎能让你亲自来做,不知文台兄信不信得过在下?”曹操上前一步,摆摆手让夏侯兄弟把这家伙突围的路堵死,嘴上说着“不知文台兄信不信得过在下”,话里话外却是“敢说不信任你今天就别想多走一步”,威胁的意思连掩饰都不屑于,大有一言不合就群殴的架势。 程普黄盖等人在城外军营,孙文台只带了几个亲兵回来,他这边人多,打起来肯定能把这混账家伙按到地上揍。 乌程侯摸摸马脖子上的鬃毛,左顾右盼看着被堵死的出口,心道今天怕是走不了了,不过言语间依旧试图让曹操不要那么贴心,“邺城离昌邑不算太远,年关将至,兖州大小事情都需要孟德兄来处理,送东西这种小事儿我自己来就行,不劳孟德兄大驾,还是我自己去吧。” 曹操幽幽看过去,“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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