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不肯让他到邺城帮忙,他肯定能劝住大哥不让大哥出门受罪,在邺城舒舒服服的多好,干什么非要折腾自己。 袁术心里嘀咕着,面上却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没办法,谁让大哥身边能够信赖的兄弟只有他自己,重建洛阳城那么大的事情只能他来办,他不在邺城,自然没人劝得住大哥。 虽然他觉得可能是因为他烧过洛阳皇宫,大哥觉得他对皇宫的布局更加熟悉,所以才把这活儿交给他,不过只要大哥不明说,他就依旧是那个备受信赖的好弟弟,建城而已,多大点事情,他能烧当然就能重建。 袁术离开南阳后就回了汝南,原焕委婉的拒绝他想当州牧的愿望并给他换了个汝南太守的职位,然后让他慢慢重建洛阳城。 董卓当年强迫洛阳百姓跟他一起西走长安,后来长安城中形势一变再变,被迫迁走的百姓大部分又回到了洛阳,就算洛阳城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就算曾经住过的房子化为乌有,就算曾经耕种过的田地都长满荒草,那儿毕竟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不少百姓回到洛阳一带耕种生活,但是董卓当年那一场大火烧的太广,朝廷不派人重建城池的话,只靠那些百姓远远不足以让洛阳城恢复成能住人的样子。 原焕之前派人去洛阳清理城池,只是那时候各处都需要人手,分不出太多精力重建旧都,也就是打下了荆州、益州,又想起来袁术那个建筑鬼才,这才让他顶着汝南太守的官职去重建洛阳城。 袁公路监督匠人盖普通房子不擅长,其他花里胡哨的找他准没问题,难得有个适合他的差事干,说什么也得把人塞进去,戏志才在知道那家伙要离开南阳后几次三番暗示不要让他去邺城,可见袁公路的杀伤力之大。 邺城太小,容不下那尊大佛,还是把人弄去洛阳吧。 袁术大概能猜到兄长为什么不肯让他当州牧,他也的确没有当州牧的本事,有个太守的名号也不错,左右他偷偷打听到大哥很快就会废掉州牧刺史重建官职,就算当也当不了几天。 呵,他当不上,袁绍也当不了几天,再加上这次的事情,大哥肯定不会再任他逍遥法外。 袁术眯了眯眼睛,看到门内有人出来立刻恢复如常,叮嘱儿子让他进去后老实点别捣蛋,这才昂首挺胸跟着进去。 袁耀小崽崽撇撇嘴,迈着小短腿努力跟上他爹的脚步,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大老远跑到破破烂烂的长安城来,他们在南阳过的好好的,怎么老是往其他地方跑? 小崽崽自小被宠上天,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袁术自己锦衣玉食长大的纨绔子弟,活那么多年除了吃喝玩乐之外正经本事没学多少,小崽崽有学有样,小小年纪已经颇有其父之风。 袁公路清楚自家孩子什么情况,一路上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收敛着脾气,大哥看上去脾气好,其实眼里容不得沙子,他这个当爹的抱着兄长的大腿撒泼已经很丢脸,父子俩一起撒泼打滚被外人看到,他们袁家的名声还要不要? 长安城毕竟是长安城,曾经住过不少显赫权贵,宅院修缮之后住起来很不错,尤其是占地大这一点非常不错,曹孟德没有带家眷赴任,宅邸空闲的院子非常多,再来几个人也能住下。 袁术住惯了大宅子,不觉得宅院大有什么问题,只是他以前住的都是精心布置后小桥流水春兰秋菊样样不缺的大宅子,曹操没那么多讲究,他天天忙的脚不沾地,房子能住人就行,他来长安又不是为了享福。 曹孟德本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出了前些天那档子事儿后更是亲自经常去下面郡县查看,只京兆附近已经满足不了他,曹校尉现在的视察范围是整个关中。 也就意味着,宅院内部的布置比外面看上去更加粗犷不讲究。 袁术父子俩跟着带路的下人往前走,一大一小脸上如出一辙的嫌弃,好在俩人都知道不能在别人家指手画脚,心里嫌弃也没有说出来。 原焕看到袁术带了个小娃娃过来愣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了蠢弟弟一眼,让袁璟带那个喊他“大伯”的小家伙去隔间玩耍,然后等着蠢弟弟解释。 “大哥,事情紧急,弟弟擅自离开豫州是有原因的。”小家伙们的身影消失在大厅之后,袁术立刻挺直腰杆开始告状,“汝南老家最近不太安稳,有人去并州见袁本初,家里也有不少人蠢蠢欲动,我有预感,他们想对大哥不利。” 虽然大哥一直说他蠢兮兮,但是他又不是真的傻子,该明白的事情他都明白,只是懒得管那么多而已,小时候有爹管,长大了有哥管,好不容易想偷偷摸摸干一次大事儿还害的全家遭殃,几次三番下来他有心想办大事也没那个胆子。 可是如果这样就想把他当傻子糊弄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他袁公路怎么着也是权贵堆里长大的天之骄子,岂能被那些人当傻子骗? 袁小弟很有自知之明,对自己的定位也非常明确,大哥不让他插手政务他就不插手,反正不管他干什么都能继续好吃好喝好玩的过日子,没必要因为不重要的事情再把大哥得罪死。 他在洛阳盯着建城,不代表汝南那边的事情能瞒过他,尤其是袁本初那一派的家伙,以为大哥不在老家就想兴风作浪,他怎么不上天呢? 袁术和袁绍两个人名为兄弟实际上却和仇人没什么区别,最了解你的除了你自己就是你的仇人,这句话放在这兄弟俩身上一样很合适,汝南那边的动作非常隐晦,袁术本来也没注意,可是有人偷偷摸摸去并州找袁本初,这可就戳了他的心窝子了。 呵,袁本初一个被发配到并州的家伙偷偷和族里联系,肚子里肯定在冒坏水儿。 他说什么来着,袁绍那狗东西去了并州也不会老实,大哥当年就是心太软手段太仁慈,以至于让他狼子野心的玩意儿又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大哥不就是气狠了杀气重了点儿吗,关中那谁谁谁和那谁谁谁在大哥眼皮子底下欺上瞒下祸祸大哥的百姓,大哥还不能处罚了? 虽然他也觉得这次的确狠了点儿,但是那是他们家大哥,大哥做什么都是对的,刀子还没有划到他们身上他们就开始暗戳戳找事儿,可见大哥的杀鸡儆猴之计完全没有起到用处,反而让他们更加嚣张。 这!能!忍? 谁忍谁是孙子! 袁小弟只在亲哥面前是弟弟,在别人面前那是祖宗,从来只能他给别人找不痛快,绝对不能有人给他找不痛快,他们家大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怎么了,他们自己家不一样损失惨重吗? 有本事这个时候瞒着人搞事情,有本事当初别惹火大哥啊! 袁术打起小报告来底气十足,甚至暗戳戳有种不嫌事儿大的冲动,那些搞事儿的家伙会不会像关中的前辈们一样下场惨淡他不关心,他只关心胳膊肘往外拐的袁绍会落得什么下场。 好好的州牧他不当,非得想着法子当逆贼,别人想当州牧还当不上呢,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当年被派去并州当州牧的是他袁公路,他肯定不会给大哥添麻烦。 袁术已经忘了当年袁绍被打发去并州的时候他是怎么幸灾乐祸的,时过境迁,他现在只知道袁绍当了州牧而他没有,不敢说大哥偏心,被惦记的当然只有一个袁本初。 那家伙狼子野心,好在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及时得知消息,大哥不要看在他们是兄弟的份儿上就手下留情,再一再二不再三,以前已经饶过他,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放过。 大哥加油,拿出处置关中世族的魄力来! 生拆了那个混球! 原焕听着蠢弟弟的告状,傻小子就差把“老子和袁绍有仇”写在脸上,原本听到这事儿还有些头疼,被他这么一通明目张胆的眼药上下来,现在只剩下哭笑不得。 荀文若昨天还在叹息他在孩子面前胡言乱语,害得他们家袁璟小公子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看来,多在孩子面前编点故事没坏处。 汝南袁氏族长的身份有利有弊,刚起步的时候这个身份能让他轻而易举得到更多人投奔,世家子投靠他不会觉得身份配不上,寒门子弟投靠他也能说他慧眼识珠,但是度过那段艰难的时间,这个身份的弊端就渐渐显了出来。 对他来说,这个身份是助力,同样也是束缚。 士族庶族两个群体天然对立,士族豪强高高在上惯了,几百年来把持朝政,根本不把庶族寒门放在眼里,在他们眼中庶族寒门和奴隶没有区别。 土地掌握在士族豪强手中,一旦有战乱或者天灾发生就会有大批的百姓不得不依附豪强成为“部曲”、“葫客”,只要选择依附豪强,他们的户籍就再不归朝廷管辖,需要他们交税服役的只有被依附的豪强,平时耕地种田,有战事的时候就为主人出征打仗,乱世中这些事情几乎天天都在发生。 成为部曲、葫客还不算最坏,最坏的是那些被强行掳掠沦为奴隶的百姓,就像关中前些日子发现的那些百姓,被掳掠之后甚至不能称之为人,而是被称作“生口”,是能够随意赏赐买卖的物件儿。 他已经在尽力禁止这种事情发生,只是似乎没什么成效,他身边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看不到的地方事态依旧,甚至更加嚣张,“奴婢千数”、“家童数百”是值得骄傲值得记载下来夸耀于世的强盛象征,那些士族豪强甚至连遮掩都懒得遮掩。 不能欺负老实人,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经验必须得听,老实人欺负狠了反抗起来更加激烈,世上豪族显贵到底只是少数,寒门庶族中不可能没有人反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还没过去太久,矛盾激化的太厉害,最终就会变成武力对抗,乃至更加血腥的屠杀。 天灾战乱的时候矛盾或许不会太明显,百姓为了活下去忍耐力超乎寻常,可只要没了战乱,那些掩藏在水面下的矛盾就会愈演愈烈。 忽视躲避不是办法,总得解决问题才是,史书已经证明任由事态发展的结果何等惨烈,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总归不可能比胡人南下五胡乱华更差。 他早该想到的,士族豪门在利益受损的时候连皇帝都能推翻,更不用说他现在只是刚刚平定大部分州郡,正儿八经的天子还是刘姓,不管是重新扶持刘姓天子还是在汝南袁氏找个人将他取而代之都能找到现成的借口,还不用背上叛臣逆贼的罪名。 成王败寇,等他一死,史书上的写法都是他们说了算,到时候他成了窃国奸臣被正义的大臣们诛杀,士族扶持天子再次崛起,寒门继续地里刨食为生存而挣扎,很好,皆大欢喜,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原老板眸光微冷,屈起指节轻轻敲着桌案,“汝南那边有多少人联系了袁本初?豫州、兖州的世家大族可有异动?” 别问他为什么不觉得袁绍被人勾搭后会严词拒绝,以袁本初的野心,那家伙不可能放过这样一个卷土重来的好机会,袁术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袁绍是被过继出去的异母弟,这时候该找谁合作傻子都能选出来。 袁术顿了一下,眼神略有飘忽,声音也渐渐落了下来,“不知道,我只派人盯着袁绍,其他家以前和我没仇,现在再派人去盯也来不及。” 这回要不是并州那边传回消息,他也没法顺藤摸瓜发现端倪,他能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已经很难得,意识到有大事儿要发生后立刻收拾行李带上小崽子来投奔亲哥更是机智的不能行,万一到时候有人狗急跳墙想绑了他们父子俩来威胁大哥,他们爷儿俩岂不是坏了大事? 大人们在正厅说话,隔间里的小孩子也没闲着,袁耀安静了没一会儿就试图出去,他在家里是个小霸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他,没道理这破地方还不让到处跑。 在家里有人惯着他,这儿可没人哄,袁璟小公子本就不喜欢外面那个上赶着认哥的家伙,对那家伙带过来的小娃娃也喜欢不起来,只是自小的教养让他做不出欺负小孩儿的事情,只能耐着性子陪客人。 客人听话还好,客人不听话他也不惯着,左右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屁孩,他一只手就能打趴下。 他说什么来着,上赶着凑上来的亲戚肯定没好的,不然他爹不会不主动给他介绍,豪门大族惯会捧高踩低他明白,或许他和阿爹往上数几辈的确可能和外面那家伙有亲戚,阿爹肯定因为家贫被奚落过,不然以他的脾气,怎么着逢年过节也会有来往。 别想欺负他年纪小不懂事,再过两年他也是能去军营历练的年纪,等他学成能独当一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都不准进他们家的大门。 袁耀走哪儿都被挡回来,习惯性的想摔东西,再次被眼疾手快的袁璟挡住,气鼓了脸张牙舞爪,“你不要太嚣张,知不知道小爷的身份,得罪了小爷,小爷什么都能做出来!” 小娃娃稚气未脱,自报家门的架势却很熟练,一看就知道没少干这事儿,可惜这次的叫嚣用错了地方。 袁璟小公子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拿出笔墨纸砚,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像恶霸,“那好,既然已经得罪了,你现在把《论语》默写一遍。” 不是什么都能做出来吗? 做!尽管做! 《论语》不够就默写《春秋》,好几万字不信这破孩子消停不下来! 袁耀:??? 第175章 何以天下 袁璟小公子几句话终于让闹腾不休的小崽子安静下来,还别说,小破孩乖乖巧巧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好看,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袁耀长那么大,以前每次自报家门都能让对面的人吓得屁滚尿流,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回应,姿势依旧嚣张,表情却只剩下空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让他默写《论语》?这是人说得出来的话吗? 他才只有五岁,怎么可能写得出来? 这人是气疯了吗? 袁璟小公子察觉到小孩儿的不服气,笑眯眯继续问道,“开蒙了吗?学到哪里了?字练的怎么样了?能自己看书吗?” 袁耀:!!! 小孩儿被问的一愣一愣的,颤着嘴唇看着比他大不了几岁的、据说是他堂兄的家伙,忽的爆发出一阵哭声,“ 爹——” 袁璟被小破孩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到底也是个小孩儿,平时一起玩耍的小伙伴要么乖巧稳重要么皮实耐揍,二话不说扯开嗓子就哭的还是第一次见,手忙脚乱也不知道怎么哄,只能红着脸跑去找亲爹求救。 哄什么哄,不哄! 小破孩遇到事情能喊爹,他遇到事情一样可以找爹,谁还没个有本事的爹了? 原焕袁术正在正厅说话,忽然听到小孩儿的哭声也吓了一跳,看到俩孩子跑回来暂停谈话,各人接住各人的崽询问发生了什么。 袁璟小公子自小懂事,从来没有和别人家的小孩闹过矛盾,偶尔有冲突也能自己解决,小家伙最开始去书院上学的时候老父亲放心不下,特意派人在暗处守了好些天,确定小家伙在什么地方都如鱼得水后才放下心来。 两个小家伙出现冲突,老父亲下意识觉得是别人家小孩儿的错。 巧了,另一个老父亲同样清楚自己养大的小崽子是什么德性,用脚丫子想也知道是小崽子不听话试图找事儿但是没欺负过。 他在别的地方能强词夺理帮亲不帮理,在亲哥这里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儿子做得对,只能板起脸让儿子站好,“来的时候说的好好的,怎么又不听话?” 袁耀小崽崽哽咽着止住哭声,扭头看了袁小璟一眼,眼泪再次汹涌而下,扑到他爹怀里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袁术:??? 啥情况?别不是真受欺负了吧? 假哭和真哭一眼就能看出来,小崽子平日里惹完事就装哭装可怜,别人不清楚袁术这个当爹的不可能不清楚,这次委屈成这样,十有八九是真吃亏了。 袁璟被看的小脸一红,趴到他爹耳边小声解释了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然后乖乖坐在旁边,打定主意下次换个委婉的法子来让那小破孩安静。 唉,他觉得他已经很委婉了,这小破孩都五岁了,五岁还不能默写论语,这到底是富亲戚还是穷亲戚? 原焕听完之后也沉默了,他也没想到袁小璟小小年纪就能说出杀伤力如此之大的话,父子二人对视一眼,老父亲轻咳一声,揉揉儿子的脑袋瓜,然后看着委屈的缩在袁术怀里的大侄子温声开口,“耀儿开始启蒙了吗?” 寻常孩童五六岁正是开蒙的时候,聪明点的两三岁开始学习认字也不是没有,以经学传世的世家大族一般都是在孩子两三岁的时候开蒙,别管能不能学会,早点教总没坏处。 袁术对上兄长的目光老脸发红,“在准备了,在准备了。” 在准备了,也就是还没有开始。 原焕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在这个年代,大多数人家都是严父慈母,孩童开蒙不是小事,一般都是父亲母亲商量之后再选人,或者是由族中长辈做主,将适龄的孩童放在一起来开蒙教导。 不过现在看来,蠢弟弟家里的情况不合适用常理来套,他自己是个喜欢玩闹的性子,小崽子被养的和他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再过个十几年,不出意外又是一个袁公路。 袁耀小崽崽哭的鼻子都红了,压根不觉得没开始读书有什么不对,“他还让我背书,还让我写字,他是不是看不起爹?!” 小崽崽的质问一出来,袁小璟下意识想点头,还好紧要关头的时候忍住了,不然在客人面前失礼多不好意思,虽然他不喜欢这门亲戚,但是人家主动过来,他也不能当面说人家坏话。 等人走了之后悄悄说,悄悄说不至于让人太丢脸。 袁术一手捂住儿子的嘴,抬头看着似笑非笑的大哥,干笑两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愧是他亲儿子,他这个当爹的小时候也不爱读书,被逼急了也是这么跑到老爹身后叫嚷,情况不对就躲去大哥院子里,大哥那儿安静,没人敢在那儿造次,只要他不主动出去,就算是亲爹也没法揍他。 时隔多年,没想到同样的事情还能在他儿子身上重演。 原焕抬眸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让他们俩下去休息,“先睡一觉养好精神,过些日子随我一起回邺城。” 袁术连忙领命,扛起实心儿的小崽子扭头就走,到了门口立刻放下,甩甩手缓解酸痛,不用他哥安排,自顾自吩咐仆从给他找个空闲院子住。 大哥说的对,先养好精神才有力气围观大哥教训不听话的弟弟,反正他把消息送到了,大哥也没赶他离开,不管袁本初什么想法,这次的热闹他看定了。 袁小璟难以言喻的看着俩人消失,实在没忍住他的好奇心,“阿爹,他们真的跟咱家有亲戚?” 不是他不讲礼貌,实在是不太像他们家亲戚,只长的好有什么用,他和阿爹都是长得好还聪明,他们家亲戚怎么能五岁了还没开始读书? 这不合理! 原焕低声叹了口气,“如假包换,是真的。” 袁璟小公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抿了抿唇感叹道,“那我们两家的关系应该挺远,出五服了吧?” 老父亲但笑不语。 好在小家伙的好奇心很快过去,没一会儿就跑出去找小伙伴忙活,夏天太阳大,小家伙们以前没被放出来过,在长安城这么多天每个都晒黑了不少。 原焕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小家伙蹦蹦跳跳跑出去,捏捏眉心让人将荀彧和曹操喊来。 袁本初那里,不得不防。 荀彧和曹操一大早出门去了官署,得知袁术过来之后都愣了一下,回来的路上猜测着袁公路为什么大热天的跑长安来,猜来猜去也没猜到原因。 袁术喜欢胡来,什么奇怪的事情放到他身上都不稀奇,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按照正常人的想法猜。 房间里清清爽爽,窗台下方的鎏金香炉燃着沁人心脾的香料,袅袅青烟从炉子里升到上方然后无声散开,整个房间都飘着淡淡的香气。 原焕回到主位坐下,等荀彧和曹操一左一右落座,这才慢条斯理问道,“文若,友若最近可有派人送书信回家?” 荀彧不明所以的看过去,“这倒没有。” 他们兄弟这些年虽有书信联络,但是到底山高路远,只每次并州那边送公文到冀州的时候才会顺便写信诉说近况,平日里要忙的事情太多,不到时候还真想不起来。 上次联络还是夏种结束,没有意外的话下次的书信要等到秋收才会随着粮税赋役册子一同送到邺城。 “他倒是警惕。”原焕轻笑一声,抿了口茶润润嗓子,然后将袁术刚才提供的消息告诉这二人。 他不确定袁绍那边是什么情况,也不清楚袁绍有没有瞒着荀谌,不过以己度人的话,那么大的事情要做决定,他不会瞒着荀彧,袁绍十有八九也不会瞒着荀谌。 如果连身边最得力的帮手都不能信任,袁本初这些年也真白活了。 荀彧眉头紧皱,“豫州世家众多,兖州也不逞多让,如果他们真的想借袁本初之手生乱,接下来只怕不好收场。” 事情涉及太广,不是简简单单杀几个人就能安抚的了的,只关中一地可以大军压境,如果全天下的世家全都反抗,他们怕是镇压不住。 别看他们现在兵强马壮,实际上各地军营有多少将领是世家出身有多少将领是寒门出身根本没法统计,即便是出身寒门的将领,被世家拉拢之后结为姻亲也会立刻改换阵脚。 姻亲联络有多大用处不用他说,他们家主公自己就清楚。 好在事情还没坏到那种地步,他们家主公在邺城经营多年,天子大事小事都不会拖后腿,袁本初已经丢失先机,再干什么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关中的情况尚且没有安稳,这个时候偷偷摸摸和袁绍联络的人也是心浮气躁,袁本初自己也是个焦躁之人,即便有人投靠也难成大事。 别家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他这里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要么是三兄那边没把事情当回事,要么是袁绍根本没告诉他,不然这种事关家族存亡的事情兄长肯定要跟他和公达商量着来。 并州穷苦,这些年时不时需要中原接济粮草,只靠并州几郡养不活那十几万大军,北边又有匈奴、鲜卑虎视眈眈,袁本初也没那个魄力挥师回攻。 只要天子站在他们这边,再加上他们家主公长兄的身份,袁绍除非放弃出身,不然就永远没办法在道义上占上风。 长兄如父,他公然和长兄作对,写檄文的时候能不重复的骂他半个时辰。 曹操摸摸鼻子,想说的全被荀彧说完了,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抬头问道,“兄长,要出兵吗?” 他不光能打袁绍,他还能顺便把并州附近作乱的胡人一起解决了,如果能和凉州马腾韩遂还有幽州公孙瓒合作,他们几个人联手发兵,甚至可以将胡人赶到南边不敢回来。 胡人南迁有好有坏,现在中原尚未安稳,北边胡人想着法子作乱,不如先把人打出去,等他们稳定中原形势后再考虑将他们迁到其他地方。 打仗不用找别人,他曹孟德很能打! 原焕假装没有看到曹操期待的目光,安抚的朝他笑笑然后说道,“过些天回邺城,先请示陛下废除州牧之职,朝中以及州郡官员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调整,关中这边暂时不会再出乱子,兖州有乌程侯震慑,孟德且去坐镇豫州,若有人故意生乱,许你先斩后奏。” 曹操答应的爽快,并州豫州对他来说差不哪儿去,兄长要打并州的话,一定是因为豫州、兖州先乱了起来,到时候哪儿都需要平定,在豫州正好,豫州的地形他更熟悉。 可惜没法和袁本初正面交锋,想当年他们两个兵力悬殊,现在也算能平起平坐,他曹孟德奋斗了那么多年才升到这个位子,不和老伙计打一架实在是可惜。 本初兄手里兵马虽多,但是他真的不是带兵打仗的料,只看他到现在都没把匈奴鲜卑打老实就能看出来,如果当年去并州的是他,只要十万兵马,他就能把匈奴鲜卑揍到不敢说话。 难得有不需要操心粮草军饷的仗,这都打不赢还要他干什么? 曹孟德在心里把曾经的小伙伴唾弃了一通,非常期待即将到来的新差事,“兄长,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等奉先回来。”原焕揉揉额头,原本的打算是天凉快了再走,现在看来,还得尽快回邺城才行,“这几天先派人盯着各地的情况,有动静也不要出手,一切事宜等回到邺城再说。” 等他直接废了州牧,把各地太守郡丞重新调整之后,谁敢冒头就打哪个,现在已经过了讲道理的时候,拳头大更好使,不老实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还是打的不够狠。 隔壁院子,袁璟已经通知小伙伴这儿来了个新小孩儿,尤其是曹植荀恽两个小的,袁小璟很有大哥风范,特意叮嘱他们见到生人不要多待赶紧喊人,当然,如果不是独处就没事。 那小破孩年纪不大,身上软趴趴的估计也没多少力气,也就哭起来声音大点,他们应该都能打得过,就是欺负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破孩有点掉价,那小子还会哭,他们总不好和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儿比赛谁哭的更惨。 荀恽和曹植满口应下,他们记住了,见到生人立刻回来搬救兵,一句多余的话都不和对方说。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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