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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郿坞离长安只有二百五十里,董卓抵达长安,保不准什么时候会到郿坞,他们必须赶在董卓到长安之前离开这里。 张辽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可是看到床上这人苍白的脸色,又担心他受不住路途颠簸,“大人,冀州距郿坞千里之遥,您病体未愈,要不再等等?” 关东联军一日不散,董卓就一日不得安宁,他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空来郿坞。 原焕笑着摇摇头,“董卓退至长安之日,就是关东联军自相残杀之时,袁绍在董卓未退之时就敢提出令立新帝,董卓一退,他们连最后一道遮羞布也不见,又怎在意天下人的看法。” 张辽还是有些犹豫,“可大人的身体……” “无妨,我们只在郿县周边,不走太远。”原焕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董贼凶狠残暴,便是离开,也要先取了他的脑袋以告慰族人在天之灵。” 张辽呼吸一窒,他来郿坞那么多天,第一次从这人口中听到族人之事,看来之前猜的没有错,大人只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心里,只有在万籁寂静的夜里才敢缅怀族人。 董卓身边守卫森严,想要杀他谈何容易。 很会胡思乱想的张文远脑海中很快上演了一出大戏,以为这人要干什么危险的事情,回过神来肃了神色,尽可能委婉的劝道,“大人,小公子年纪尚小,您做事之前千万想想小公子。” “你想到哪里去了?”原焕哭笑不得地看过去,就他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就算想学曹操刺杀董卓也没那本事。 恰在这时,院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张辽起身出去查看,很快带着满身风霜的高顺进来。 董卓离开洛阳,将洛阳城里仅剩的金银粮草尽数运至长安,除了城里半年的吃穿用度,剩下的全部运到郿坞储藏,这次押送物资的依旧是没有正经差事、哪里需要往哪儿搬的高顺高将军。 张辽把人拉到外间的炉子旁,趁烤火的时间小声说了他的担忧,结果他刚说了两句,脑门上就挨了一巴掌,“你打我作甚?” 高顺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心道难怪这人能和吕奉先说到一起,俩人简直如出一辙的憨。 原焕靠在床头上等高顺进来,他觉得他对张辽的后世滤镜太厚,每次这人像毛头小子一样咋咋呼呼他都有种崩人设的感觉,可是再一想,人家的确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咋咋呼呼才正常。 高顺数落了张辽几句,感觉身上烤的差不多了于是进去行礼,“见过大人。” “伏义不必多礼。”原焕抬手示意他们找椅子坐下,简单询问过长安洛阳的现状,得知董卓离开洛阳时又放了一把火,将皇宫、兰台以及世家大族居住的内城也付之一炬后沉默了下来。 连续几场大火,洛阳城几百年的经营算是彻底毁干净了。 长安皇城荒废已久,远不如洛阳繁华,如今洛阳城成为废墟,天子无力经营长安,等董卓一死,朝廷离了长安连个去处都没有。 人如蝼蚁命如草芥,汉室危如累卵如大厦将倾,想救回来谈何容易。 后世有些评价之中,东汉被称为“被架空的王朝”,从光武帝刘秀建国开始,宦官、外戚和地方豪强三股势力就纠缠在一起,除了建国之初光武帝、明帝、章帝时对外戚和宦官有所压制,章帝之后皆是由这三股势力轮流执政。 几百年的顽疾不是说治就能治好的,宦官、外戚和地方豪强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互相之间盘根错节,光武帝立国之初重用尚书台打击外戚,怕的就是重蹈西汉覆辙,只是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东汉靠地方豪强势力起家,刘秀即位后打击地方豪强失败,他自己本身就是豪强出身,这一点就决定了他在处理地方豪强的事情上硬不起腰,最后度田法只能不了了之。 尚书台位低权重,即拥有实际权力,又方便皇帝控制,可是同样,方便皇帝控制,也方便宦官和外戚控制。 章帝之后,从和帝起,外戚、宦官势力膨胀,不管是宦官还是外戚,只要加上“平尚书事”“录尚书事”的头衔就能控制尚书台。 控制了尚书台,也就控制了整个朝堂。 大概老刘家的基因有问题,一个个的都活不长,后期连续七八个皇帝继位时都是小娃娃,皇帝年幼,自然是太后垂帘听政,太后临朝,必然要依靠外戚。 外戚掌权作威作福,小皇帝长大后要摆脱外戚的控制,自然而然重用宦官,通过宦官的势力来打压外戚,等下一个小皇帝登基,外戚重新得势,又要打压宦官,如此周而复始,朝廷如何能好。 天子惯用重用一方打压另一方的法子来达到制衡,没有想过要如何平定这种乱局,等到何进和十常侍针锋相对,问题已经不是单单除掉外戚宦官可以解决的了。 何进身死,袁绍杀尽宦官,手段粗暴的解决掉困扰东汉王朝几百年的沉疴顽疾,但是大汉并没有因此好转,反而迎来了地方割据豪强称雄的时代。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最可靠。 这是东汉末年,后世的影视小说将这个时代渲染的再怎么绚烂,也掩不住群雄并起之下的哀鸿遍野。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他要在乱世中活下去,连带着原主的那一份,还要把小家伙教养成人,在小家伙能独当一面之前必须保住性命,他和小家伙的身份在那儿放着,两个弟弟都不是省油的灯,容不得他逃避现实。 董卓入长安,他的挖墙脚大业终于拉开帷幕,此处群星璀璨,多他一个又能如何? 许久,原焕调整好心情,抿了口蜜水清清嗓子,声音一如既往的令人如沐春风,“伏义觉得,都亭侯此人如何?”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想要除掉董卓,可以没有王允,但是不能没有吕布,毕竟除了吕奉先,他找不到另一个能让董卓放下戒心且武力值超高的人选。 吕奉先克父,可没说他还克主。 高顺一脸难以言喻的抬起头,试图劝这人三思而后行,“大人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那家伙桀骜难驯,一般人真的牵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原焕:但是他真的太能打了。 第7章 风起微澜 * 高顺和吕布私交不错,但是私交归私交,事关原焕的性命,他还是想着能劝则劝。 “吕奉先之勇天下无双,大人身边只有你我二人,正是用人之际,哪里需要再考虑?”张辽小声嘟囔,他和吕布都是并州来的,平时关系不错,虽然吕奉先有时候的确不怎么靠谱,但是人家能打啊。 大人和董卓有仇,董卓身边除了京城的兵,只凉州精锐就至少七千人,他们两个手下的兵加起来满打满算才两千,区区两千兵马怎么为大人报仇? 高顺皱紧眉头,关注点显然和他不太一样,“等会儿,大人身边什么时候是你我二人了?” 张辽震惊地睁大眼睛,“你让老子来郿坞帮忙,竟然没把老子当自己人?” 原焕:…… 他错怪张辽了,原来高顺这浓眉大眼的不着调起来和他不相上下。 眼看两个人要当着他的面干架,原焕无奈开口制止,“伏义不小心说错话,文远莫怪,文远这般文武双全的栋梁之材可遇不可求,在下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将你往外赶。” “大人过誉,辽不过比高伏义能干了那么一点点,不敢当大人如此盛赞。”张辽连忙摆手,腼腆羞涩好一个谦虚的好小伙儿,等他礼貌性的谦虚完,转过头立刻扬起下巴,故作不屑的瞥了高顺一眼,眼里的骄傲快要溢了出来。 高顺:…… 高顺假装刚才什么都没说,语气生硬的转移话题,“大人,都亭侯近些天需得守在董卓身边,抽不出时间、也找不到机会到郿坞。” 无事前来郿坞太过显眼,且董卓放弃洛阳退到长安,因他数次火烧洛阳的滔天罪行,最近要取他项上人头的刺客义士越来越多,但凡出行必须要有吕布随行,就算在自己府上,也要有吕布在才安心。 张辽臭着脸站在旁边,原本还想揪着刚才的话让这家伙给他个解释,听到这里没忍住撇撇嘴,成功被转移注意力,“老贼那么糟践人,还敢让吕奉先守在他身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想的。” 他都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董卓不可能不懂,还是老贼觉得他们义父义子的关系特别靠谱,只需要时不时给吕奉先点赏赐,就能让那人竭心尽力的给他当护卫? 那家伙上任义父的坟头草还没长起来呢。 董卓愿意让吕布近身的原因原焕大概能猜出来,不是他信任吕布,而是有武艺举世无双的吕奉先守在身边,不管是刺客还是贼兵都伤不了他,习惯了身边这神勇强悍的护卫,换成寻常兵卒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 尤其他自知得罪的人太多,身边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混进刺客,除了勇冠天下的义子,怕是没有人能将他护得如此周全。 吕布此人有万夫莫当之勇,如何甘心在他身边当护卫蹉跎人生,大丈夫在世当建功立业,董卓看重他的武力却不让他上阵杀敌,只想着把他拘在身边,可想而知心里有多憋屈。 他知道吕布不是个容易掌控的主儿,可这是三国第一猛将,诱惑实在是太大,他不信就他自己挡不住诱惑。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不怕做不到,只怕不敢想,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将人收为己用。 董卓即将入京,如果他不插手,接下来就是王允设计美人计引他诛杀董卓,风光几天之后,好虎架不住群狼,被李傕郭汜赶出长安,从此走上四处流浪的不归路。 震古烁今的无双虎将最后潦倒殒命白门楼,可惜可叹造化弄人。 原焕收回发散的思绪,打起精神安排离开郿坞的事情,“伏义,郿县附近可有人烟稀少的村落?” 不等高顺回答,张辽先替他说了,“大人应该问,郿县附近还有哪些村落留有人烟。” 董卓修筑郿坞征调民夫二十五万,那些民夫大部分都是附近的百姓,等郿坞筑成,能平安归家的农夫不足半数,长安周边不说十室九空,和十室九空也差不到哪儿去。 “文远,别胡说。”高顺瞪了他一眼,被张辽气势汹汹的瞪回来,意识到之前理亏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梗了一下,眼神飘忽有些心虚,“此事某来安排,大人安心休养,某去去就回。” 张辽磨了磨牙,看着这家伙找借口遁走,在心里将人骂了八百遍,骂畅快了才心平气和的转回来,“大人,某可以作证,吕奉先之前的所作所为事出有因,他并非滥杀之人。” 先前能被董卓以神驹财宝利诱,乃是因为丁原丁刺史明知他是武将却给了他个文官,身为军中主簿,整日被各种琐事缠身,二人矛盾一日多过一日,如此才让董卓老贼钻了空子。 那家伙满腔热血投了董卓,又是升官又是加爵,以为终于找了个明主,没想到在董卓手下还不如跟着丁原。 跟着丁原虽然是文官,好歹还是个掌管机要的文官,跟着董卓连军务都碰不着,一天到晚净守在老贼就身边当个不起眼的护卫,更别提出去打仗了。 吕奉先是个爱炫耀的性子,一朝升为中郎将又加了都亭侯,正觉风光无限,哪儿能受得了那般委屈,可不就寻思着离开董卓老贼吗。 大人不要听高伏义一面之词,好歹见见人再说,先找机会把人喊来,万一就看对眼了呢? 张辽和吕布在并州的时候关系很好,并州健儿能征善战,他们俩都是其中翘楚,以前没少光着膀子较量,好不容易找到那么好的主公可以追随,这会儿不遗余力的帮小伙伴说好话。 吕奉先倒霉,他感觉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那家伙好歹是被董卓老贼哄骗过去的,他是稀里糊涂就被董卓给收编了,在京城待的时间还没有赶路的时间长,完全没有身为董卓部将的感觉。 高伏义对中原的了解比他们多,又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大人能让他追随肯定有他的理由。 并州偏远,和中原的世家大族联系不深,但也知道袁氏四世三公的大名,太仆大人身份尊贵,即便一时落难,重振旗鼓力挽狂澜也只是时间问题。 最重要的是,大人的模样和董卓老贼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每天过来看大人一眼,训练的时候都能浑身都是劲儿,有才貌双全的美人可以看,何必在狗眼看人低的董胖子那里受气。 张辽生怕刚找的主公不肯接纳他的小伙伴,慷慨陈词滔滔不绝,差点当场表演什么叫声泪俱下。 然后,他就把睡饱了的袁璟小家伙给吵醒了。 大人有没有被他感动他不知道,反正他不敢动,小祖宗一开嗓,天王老子来了都得怂。 * 两日之后,夜色未尽,晨雾朦胧中,三辆马车缓缓驶出郿坞,两个银甲武将走在前面开路,数十骑精壮骑兵随行在后,队伍人不算多,却透着股不可小觑的肃杀。 张辽走在前面警惕周遭,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马车,“高伏义,要不把马车换成牛车,牛车比马车平稳。” “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牛,等时间宽裕,再看看能不能买到拉车的牛。”高顺低声回道,虽然马比牛贵,但是对他们来说,找马远比找牛容易。 张辽皱起眉头,夹紧马腹来到前头的马车旁边,“大人,要停下休息一会儿吗?” 车厢里传来压抑的咳声,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说话,声音明显的中气不足,“无妨,继续、继续赶路。” 张辽握紧马鞭更加揪心,四周杳无人烟也不是休息的地方,只能吩咐车夫赶车赶得再稳些,尽量让里面的人别那么难受。 马车的形制平平无奇,是富商官吏都能坐的小车,如果不是周围那么多气势不凡的骑兵护送,放到人来人往的地方很快就会融入其中找不出来。 原焕靠在车厢的软塌上,脸色苍白难受的厉害,他以为他的伤病已经养的差不多,外出赶路不成问题,只是实在低估了这个时代交通工具的简陋程度,走在青石路上尚且不觉,刚出郿坞就头晕目眩直犯恶心。 泥土路坑坑洼洼泥泞难行,前几天刚下了场雪,拉车的马走的再慢也没法避免颠簸。 队伍慢慢腾腾走了整整两日,临到傍晚才终于抵达落脚的村落,从这里到郿坞快马加鞭只要半日,但是车里那人身体太弱,高顺和张辽不敢加快速度,即便如此,他们也时刻担心在马车上受了两天罪的孱弱青年会不会突然昏厥。 高顺张辽动作利落翻身下马,让第二辆马车上的侍女奶娘进去收拾房间,然后敲敲车厢请里面的人下来。 青年面白如雪,颤抖着手掀开车帘,这点小动作似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力气,唇角苍白更显羸弱,没有寻常重病那样的形容枯槁,反而像谪仙欲翩然归去,看的人忍不住心头慌乱。 张辽和高顺对视一眼,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某失礼了,大人勿怪。” 说完,直接伸手将人抱了出来。 高顺愣了一下,连忙拿着斗篷过去挡风。 最后一辆马车里装的是郿坞里惯用的物件,侍女奶娘很快将房间布置得和郿坞中一般无二,然后匆忙去马车里把小家伙抱到屋里。 大人体弱,小公子年幼,都离不开伺候的人,奶娘是高顺从外面找来的可以直接带走,侍女却是郿坞的人,一下少太多人太显眼,就只挑了两个性情稳妥的带了出来。 连续几天车马劳顿,原焕进屋躺到床上,来不及过问小家伙的情况就睡了过去,或者说晕过去更合适。 前些天忽然降温落雪,他当天夜里就开始发热,离开郿坞时烧还没退干净,抵达目的地后精神略微放松,身体就立刻撑不住了。 疾医马不停蹄提着药箱过来,慎之又慎的诊完脉,重新开了药方,然后叹着气下去熬煮汤药,愁眉苦脸的模样看得高顺张辽胆战心惊,好似床上的人下一刻就救不回来了。 原焕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等他再一次恢复意识,房间里静悄悄听不见一丝声响,“陶姬……” 沙哑的声音几不可闻,却让门口守夜的人瞬间惊醒,张辽推开门大步进来,看到原焕清醒激动得不行,慌里慌张让人去请疾医,“大人可算醒了,您都睡了三天了,再醒不过来,疾医就要尝试他那骇人的金针之法,还好大人醒了。” “劳文远忧心。”原焕歉意的笑笑,看到他脸上明显的疲惫之色,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他睡了三天,这小子估计傻乎乎的守了三天。 张辽终于等到原焕醒来正兴奋着,看他要起身眼疾手快把人按了回去,“疾医说大人需要静养,尽量不要下床。” 原焕身上没有力气,无法挣开这人的力道,只得继续在床上躺着,“我睡了三天,璟儿可有哭闹?” “小公子很是乖巧,这两天被我抱着都没哭。”张辽说到这个可就开心了,这里比郿坞宽敞,又不必时时掩人耳目,怕小家伙哭闹特意安排到别的房间,原以为那小祖宗要哭个天昏地暗,没想到竟然没有发难。 许是父子连心,知道不能打扰父亲养病,所以才那么听话。 疾医很快过来,张辽腾出地方让他诊脉,紧张地盯着那细弱手腕上的手指,生怕他再给出什么噩耗。 接连几天没有好消息,他真的怕了这人。 足足一盏茶的时间,疾医终于松开了手里的手腕,“大人醒来就好,先前伤了根本,接下来更要上心,切莫劳心费神,需得慢慢调养才行。” “有劳疾医。”原焕温声道谢,让张辽将人送出去,等人回来才又继续询问,“伏义走几日了?” “郿坞那边离不开,他当天夜里便连夜赶回去了。”提起这个,张辽忍不住有些后怕,“幸好我们走的及时,董卓老贼好像要到郿坞长住,不光派了他的心腹李傕郭汜先到郿坞,还另外调了两千精兵加强防守,但凡晚一天,我们就走不了了。” 侍女陶姬将灯盏挪远了些,免得烛火晃到人眼,另一边,邵姬端着调好的蜜水过来,小心翼翼的喂到原焕口中。 郿坞奢华却朝不保夕,大人将她们带离地狱,从离开郿坞那一刻起,她们的性命就是大人的。 主心骨昏迷不醒的这几天,身边的人全都提心吊胆怕他醒不过来,除了什么都不懂的袁璟小娃娃,其他没有一个人能睡得好。 原焕简单了解了情况便催着其他人下去休息,他睡了几天这会儿正精神,这些人再熬下去身体肯定撑不住。 张辽欢天喜地地应下,原焕一醒,他心头阴霾尽散,武将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连熬三天也撑不住,现在心头大石落下,终于能放下心睡一觉了。 只是老天似乎和他过不去,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士兵从温暖的被窝里喊了出来。 村子里来了位不速之客,正是他许久未见的小伙伴兼上官吕布吕奉先。 吕布这些天过的格外不痛快,董卓脾气暴戾,他们俩处得是貌不合神离,老贼刚到长安就得知传国玉玺落入乌程侯孙坚之手,怒发冲冠几乎要重返洛阳抢玉玺。 最后劝的确是劝下来了,火气却全朝身边人倾泻而来,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他吕奉先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跟了这么个老东西。 好在身边发生的并非全是坏事,经过好些天的仔细观察,他终于顺着蛛丝马迹抓到了高伏义的把柄,那家伙最近除了在军营练兵就是押送辎重去郿坞,军营肯定没问题,有问题的只能是郿坞。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高伏义,竟然敢在郿坞藏人! 只是他发现的似乎有点晚,不等他找过去对峙,高伏义自己就找上门了,虽然脸色有点奇怪,但是却把他找好的下家说了出来。 汝南袁氏嫡系,哦豁,这可不得了,董卓老贼进京的时候拜山头拜的就是这家,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活着。 漏得好,漏得妙,董卓老贼投过袁氏,他也去投袁氏,换句话说从今往后他和老贼平起平坐,这个义父不要也罢。 吕布当即称病告假,扭头就偷偷摸摸出了长安,单枪匹马连夜找到高顺给他的地址,一夜未眠依旧精神奕奕。 张辽听到谁来了后立刻清醒,脸都没洗赶紧出去见人,趁大人醒来精神好赶紧把名分定下,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你小子怎么在这儿?”吕布虎目圆睁,看着本该在郿坞的张辽气呼呼生闷气,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哪点不如张文远这个毛头小子? 张辽眼神飘忽的摸摸脑袋,嘻嘻哈哈说了几句,然后将人拉到门口苦口婆心地劝,“这时候就别管那么多了,我和你说,大人伤病未愈,你待会儿千万别气着他,现在大人身边只有你我二人加上一个高伏义,以后带兵打仗的机会肯定到不了别人手上,你可千万把握住了。” “我吕奉先主动来投,他只有高兴的份儿。”吕布昂首挺胸,在张辽进去通报的这点时间里心思百转,他和张文远私交甚笃,这小子也觉得里头那人好,肯定比他自己选的人强。 论投奔人,他吕奉先还从来没被拒绝过。 身量极为高大的骁勇武将捏捏拳头,等到里头传来张辽的声音,迈着大长腿走进内室,没看清里面的人长什么模样直接单膝跪下,“某五原吕奉先见过大人,如蒙大人不弃,某愿拜为义父,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原焕:!!!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作者有话要说: 原焕(惊恐):你不要过来啊! 第8章 风起微澜 * 原焕被吕布突如其来的话吓得不轻,不慎将乘水的碗打翻,又呛了一下,一个字没说出来就伏在床上攥起拳头咳个不停。 张辽也没想到吕布进来就认爹,火急火燎过去把碗捡起来,满眼紧张地看着咳的脸上晕红的病弱青年,“大人没事吧?” “没、没事、咳咳咳……”许久,原焕终于艰难地止住咳嗽,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被子,然后才坐正身子看向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三国第一猛将,声音中带了些无奈,“奉先非垂髫小儿,在下亦未至而立之年,贸然认奉先为义子怕是不妥。” 张辽找了个新碗倒上温水,端到原焕跟前慢慢喂他喝下,回头看看五大三粗的吕布,再看看眉清目润的年轻主公,嘀嘀咕咕小声说道,“的确不怎么妥当。” 两个人年龄相仿,大人有小公子这个亲儿子,吕奉先也不缺义父,再认个义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主要是,年龄不合适啊。 吕布直愣愣地看着床上身形单薄弱不胜衣的清俊青年,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他以为这里的主家是董卓投靠的那位年迈太傅,怎么是个年轻人? 还是个如此貌美的年轻人! 这种俊得像天仙下凡的人,浑身上下都好似冒着仙气儿,理应在仙山琼阁中吟诗作画才对,这是多想不开才会跑到兵荒马乱的人间? 等等,这样不似凡人的主公,会不会嫌弃他出身低微只有蛮力? 原焕喝了几口温水平复气息,看到凶悍傲慢的高大武将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呆若木鸡,仔细一看竟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傻气,猜到这人进屋后是看都没看就直接认爹,如画眉眼带了些笑意,出声让张辽把人扶起来。 ——细腰扎背膀,双肩抱拢,面似傅粉,宝剑眉合入天苍插额入鬟,一双俊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口似丹朱,大耳朝怀,头戴一顶亮银冠,二龙斗宝,顶门嵌珍珠,光华四射,雉鸡尾,脑后飘洒。 原焕神态自若地打量着面前的三国第一猛将,眸中笑意愈发明显,书上记载的果真形象,这等高大俊朗的盖世武将,难怪能得貂婵倾心。 吕布恍恍惚惚站起来,抬头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俊脸一红讷讷解释,“某以为大人年过半百、不是、大人风华绝代……” “你可闭嘴吧。”张辽忍无可忍地捂住他的嘴,踮起脚尽量把人挡在身后替他解释,“大人,他连夜赶来整晚没睡,现在还迷瞪着,不是有意对大人无礼。” 吕布垂头丧气地看着脚尖,头上的须须也跟着垂了下来,都怪高伏义事先不说清楚,要是提前说了新主公是个年轻俊美的袁氏子,他现在就不会下不来台。 都是高伏义的错! 原焕轻咳一声,示意自己不在意刚才的事情,欣赏到吕布的窘态,然后语气缓缓问道,“奉先连夜来此,可想过太师那边如何交代?” “老贼倒行逆施残害忠良,布欲除之久矣,今远道而来,只为求一明主。”吕布上前一步,大义凛然地说道,“待寻得明主,定为主公斩了那老贼的头颅。” 开口理直气壮义正词严,端的是慷慨激昂铁骨铮铮。 就是听上去假的厉害。 张辽生无可恋地抬手捂脸,他认识的吕奉先明明最讨厌阿谀奉承,当主簿的时候手下多说一句废话都能挨骂,后来跟了董卓,更不耐烦那些趋炎附势来他府上走后门的家伙,怎么现在溜须拍马拍得那么熟练? 可见董卓老贼身边真不是好去处。 吕布看床上那人但笑不语,寻思着可能说的还不够,双手抱拳正要继续编,突然被来自那边的问题打断。 宛若谪仙的孱弱青年笑容温和,一举一动都带着世家子特有的风雅矜贵,“以奉先之勇武,除掉董贼易如反掌,待除掉董贼,又当如何?” 吕布懵了一下,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来,“除掉董贼后该当如何,这不是大人该考虑的事情吗?” 他是个武将,上阵杀敌的武将,让他带兵打仗还成,出谋划策不是他能干的事儿,这不是难为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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