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时,外面的小黄门小跑着进来回话,趴在书案上的小皇帝这才揉着脸打起精神,身边不靠谱的人已经够多,他要是再靠不住,连累杨太尉可怎么办。 原焕跟着带路的小黄门进来,行礼之后看着欲言又止的小皇帝,扬起唇角温声道,“陛下,青州牧士孙君荣推举刘备刘玄德为徐州牧,那刘玄德如今已经走马上任,陛下这里可曾得到消息?” 眼前之人看上去分明和以前一样温柔可亲,但是刘协愣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袁卿家会不会以为他和董承等人一样刚过上安稳日子就得寸进尺奢求更多? 小皇帝抿了抿唇,捏着拳头没有说话,只是眼眶有些发红。 “陛下,臣没有恶意,只是询问一二,若陛下身边有不妥之人,总得将人寻出来。”原焕轻叹一声,缓步上前揉揉小皇帝的脑袋,将人牵到窗边坐下,“陛下想学着处理朝政臣不会不放手,只是如今情况特殊,循序渐进方是正理。” 不管心里怎么想,漂亮话不能少,原老板仗着自己长得好,哄起小孩儿来毫无压力。 小皇帝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低头讷讷出声,“朕只想研究学问,不想给袁卿家添乱,刘玄德是什么人朕不清楚,他说他是汉室宗亲,宗正府又没有人前去确认,士孙州牧如此轻信他人,这样不好。” 刘协本来就有些愧疚,听到原焕的话后更加不好受,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对朝政也是真的没有兴趣,如果他自己可以选择,他宁愿当一辈子的陈留王。 士孙瑞先斩后奏,宗正府也没有承认刘备的身份,那些后来从关中找到邺城的朝臣中有几个心怀不轨,袁卿家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不牵扯到其他人,最好还是不要多造杀孽。 他只有这些要求,袁卿家愿意听就听听,不愿意听就当他什么都没有说,反正他都习惯了,一点也不介意被人忽视。 少年人吸吸鼻子,细声细气的说着,怎么看怎么委屈。 原焕:…… 如果不是知道小皇帝不会演戏,他都以为这是特意准备好来试图让他心软的了。 他就说士孙瑞不会随随便便干出推举州牧这种事情,就算刘备是汉室宗亲,士孙君荣也没必要拼着得罪他们的风险来推举一个没兵没粮没家底的中山靖王之后。 刘备的平原相是公孙瓒给的,平原国和冀州兖州接壤,想干什么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青州的兵马尽数掌握在张郃和太史慈手中,刘皇叔手里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千兵马。 这三千兵马还是驻防平原国的守军,粮草军饷从青州府库出,说是刘备的亲兵,但是一旦离开平原国,想养活那么多兵马就只能靠刘皇叔自己。 徐州牧听上去很不错,过去之后直接成为掌握一州大权的长官,徐州富庶,缓个一两年别说三千士兵,就是三万、三十万都能养活。 原焕毫不怀疑刘备的本事,刘皇叔的生命力顽强的超乎他的想象,他原本以为那人能在青州安稳待着,现在看来,心怀大志者岂是小小的平原国能困住的。 董承之女在天子后宫,伏完之女是王允亲自给天子挑的皇后,还有其他几位,家族中都有女儿侄女在后宫之中,一个二个急着让天子掌权,也不知道想的是天子掌权,还是他们能掌外戚之权。 前头那么多外戚的下场还不够让他们长记性吗? 自寻死路真是拦都拦不住。 “陛下安心,邺城不会生乱,此事也不会波及他人。”原焕不紧不慢回着,不过还有另一件事需要让小皇帝有点准备,“只是陛下,刘玄德已经走马上任,此时让他离开徐州有些惹眼,先前笮融在徐州作乱,广陵、彭城、下邳各地太守国相都遭他毒手,官员任命之事,臣便自作主张从别处抽调过去,还望陛下勿怪。” “不怪不怪,袁卿家做主便可。”刘协眼睛一亮,听出眼前人话中深意没忍住带了几分笑容。 士孙瑞自作主张试图帮他夺权,看在那人其实是为他着想的份儿上,这件事暂且放到一边,可那刘备刘玄德和他非亲非故,他可不乐意让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汉室宗亲的刘姓之人借汉室之名在外面胡来。 刘焉、刘表已经很让他头疼了,他不想再来第三个,袁卿家将徐州各郡的太守全部换成他的亲信,这样一来就算那刘玄德有心和刘焉、刘表一样抢占一方也没那个本事占据徐州。 哦,忘了,刘焉年前已经死了,现在的益州牧是刘焉长子刘范,虽然他没册封过,但是人家已经当上州牧了呢。 和他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他只是个可怜的摆设。 小皇帝心里想着,努力表现出自己不在意,面上还是带了些许凶残,“袁卿家,朕觉得朕还是可以说几句的,你觉得温侯遥领个太守怎么样?常山郡那位麹义麹太守,朕听说他特别能打,以前是边郡打胡人出身,或许也可以派去徐州担任太守。” 曹操曹校尉身边的武将好多,可以派出去几个,兖州乌程侯身边的将领也有很多,也可以派出去几个,袁卿家如果舍得,把身边那两个特别能吃特别高特别壮实的护卫头领派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他们兵多将广,根本不带怕的。 小皇帝难得那么多话,把他听过的武将名字提了个遍儿,越能打越凶残越好,他不介意徐州那位汉室宗亲给他们老刘家丢脸,老刘家这些年丢脸的事儿多了去了,不缺这一件两件。 第142章 龙战于野 原焕本来想的是将徐州各郡的太守全部换成他的人,刘备已经被士孙君荣推举为徐州牧,他没有理由就把人扯下来,指不定会被刘皇叔找到机会卖惨,不如直接把人架空成光杆司令。 能在史书上留下姓名的人不能小觑,尤其刘皇叔这样名声极好的君主,更是不能掉以轻心,之前觉得把人放在青州应该不会出问题,现在出了问题再后悔也晚了。 好在不是什么大问题,不管是刘备还是士孙瑞,亦或是小皇帝身边的董承和伏完,基本上手里都没有兵,在这拳头大才能讲道理的年代,只有好名声并没有什么用。 小皇帝对士孙瑞的所作所为不太满意,不过也没有多说,毕竟是忠于汉室的老臣,他也不好对老人家太凶,但是对那从士孙瑞手里忽悠了一个州牧职位的刘备就没那么心软了,刘备自称汉室宗亲,他是名正言顺的天子,教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汉室宗亲一点问题都没有。 徐州那么多郡,把他们的太守全部换成能打又凶残的武将,看看谁敢在徐州造次。 原焕在承平宫留了好一会儿,直到临近宵禁才和被哄好的小皇帝告别,徐州各郡的太守要换,但是不能和小皇帝说的那样全部换成武将,不然刘备的确不好过,徐州的百姓也会不好过。 事有轻重缓急,刘皇叔和万千百姓相比得往后排,况且就算让刘皇叔在徐州,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差。 他刘备能“携民渡江”,对百姓的态度必然不会太差。 马车一路回到府邸,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皇帝口中那两个“特别能吃特别高特别壮实”的护卫首领分工明确,典韦守在马车旁边,许褚进去安排今晚的轮值。 邺城戒备森严,这一片住的都是他们家主公的亲信,巡行防卫更是重中之重,需要他们戒备的不光是这一座府邸,而是整座内城。 有这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随行,平时出门敢靠近的百姓都少了许多,原焕看了看升起来的弯月,算算他们家袁璟小公子还有几天回家,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天色已晚,赶紧回去休息,满屋子的事情等着处理,这个时候不能掉链子。 温润柔和的俊雅青年拢了拢外衣,侧身和安静站在旁边的典韦说了几句,然后眉眼含笑朝主院而去。 士孙瑞远在青州,一时半会儿奈何他不得,可董承、伏完等人还在邺城,他是不是平时脾气太好才让那些人如此肆意妄为,在他眼皮子底下都敢搞事,不来个杀鸡儆猴实在对不起他们主动蹦出来。 典韦领命之后点了人手往外走,虎背熊腰的彪悍护卫眉头一竖就能吓跑不少人,也就是身边人和他共事久了才能稳住心神。 夜里的邺城并不平静,巡逻的卫兵来回走动,内城边缘的几处府邸灯火通明,时不时还有惨叫声传出来,好在晚上有宵禁,不至于打扰到别人休息。 小皇帝跑来邺城的时候长安城正乱,像王允一样死在民变中的官员不在少数,之后刘表和张鲁前往长安平乱,活下来的也不在少数。 原焕给这些远道而来的朝廷命官待遇很好,只在最开始砍了几个欺上瞒下的国之蠹虫,之后一连加封了十几个“列侯”。 咳,都是没有食邑的爵位,只是听着好听,实权半点儿没有。 没有升官加爵的老老实实关起门过日子,升官加爵的反而小动作不断,老话怎么说来着,升米恩斗米仇,看来他们都不觉得关中民乱有他们的责任,一个个的还在做权倾天下的春秋大梦呢。 典韦忙活了一夜,直到凌晨街上有了行人时才从最后一家出来,他来邺城的时间不长,和许褚是前后脚过来,之前只是负责内城的巡查,这种抓人的活儿还是头一次干。 不得不承认,心里有点激动。 他是个粗人,不明白那些大官心里都在想什么,能安安稳稳当官还有什么不满意,非得私底下搞小动作,他们家主公哪儿不好?那些只会找事儿的家伙就该在蝗虫来了的时候扔出去喂蝗虫! 不对,蝗虫好像不吃人。 东方泛起鱼肚白,太阳还没有出来,城门准时打开,外面已经聚起不少要进城的百姓,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城外的百姓早早带着时令菜蔬进城,早市结束之后还来得及在日头上来之前回家。 吕布在城外军营待了小半个月,把曹昂练的怀疑人生才兴致缺缺宣告结束,大老远看到典韦带着人走在路上,拍拍赤兔的脑袋跟了上去。 曹昂有气无力的跟在后面,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吕奉先,做人不能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他是个聪明人,明知道打不过还非要在武力上较劲儿明显很愚蠢,好在他不蠢,以后还是换条路,改成用脑子来打败敌人吧。 毕竟他爹文武双全,他也能文武双全,而吕奉先吕大将军不可能文武双全。 人无完人,老天果然是公平的。 曹昂勉强打起精神,打马跟上去免得落后太多,他待会儿还要去主公府上汇报这些天的收获,昨儿晚上连夜写的感想,不亲自交到主公手上他不放心。 也不知道哪个没文化的家伙撞到主公手上了,弄得主公生怕身边人不识字,文武双全难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吗,为什么还会有人因为没文化被主公看到? 当然,他不是在说吕大将军,温侯跟在主公身边的时间比他爹都长,主公要嫌弃早就嫌弃了,不会等到现在。 真是的,到底是谁家小孩儿不省心,连累他这个即将要出去大杀四方的大人也跟着受累,等他打听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后一定要好好揍一顿,不然对不起他写的那么多感想。 曹小将军大概能猜到罪魁祸首是谁,不爱读书还能经常在他们家主公身边转悠的没有几个人,轻轻松松就能锁定到他们家的好邻居身上。 孙家大哥孙策,已经能带兵打仗了暂且略过。 孙家二弟孙权,不爱读书,整天拿着书本装样子,心里净惦记城外哪儿适合打猎。 孙家三弟孙翊,不爱读书,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玩的都很溜儿,就是一看到书就跑。 孙家妹妹孙尚香,不爱读书,据说在和温侯家的闺女琢磨着组建娘子军,他一个大男人,平时没机会见到人家姑娘,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孙家四弟和孙家五弟,年纪还小看不出来,不过大概率也是不爱读书。 一个个的数下来,罪魁祸首肯定是他们没跑了。 曹昂揉揉酸疼的肩膀,已经想好等孙家几个小子闲下来要怎么教训他们,不是他不想现在揍人,而是适龄的小孩子全部被他们家主公送去书院,会读书的和不会读书的分开教导,要学的东西多的很,天天都忙的连轴转。 每次想到这里,曹小将军就忍不住庆幸他在他们家主公心里不属于适龄的小孩子,被送去书院实在太可怕,艰苦磨难还是留给小家伙们吧。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加油。 曹昂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往前走,没注意到吕布正想发火差点撞到方天画戟上,“怎么了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几只想偷粮食的老鼠而已。”吕布磨了磨牙,冷哼一声杀意尽显。 曹昂茫然的躲远了点,下意识转头看向典韦,什么情况,哪儿来的老鼠? 典韦憨憨的挠挠头,把他昨儿晚上抓了哪些人说出来,他光明正大的抓人,主公也没有瞒着的意思,即便他不说,吕布和曹昂回去转一圈也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们家主公不会主动对朝廷的官员做什么,除非哪些人找事,曹昂听完之后也开始生气,骂骂咧咧捋起袖子,要不是被吕布拽回来,怕是要跑去大牢里揍人。 什么人呐? 他们家主公有修养知礼节,对小皇帝身边的人客气的很,那些家伙要是去荆州去益州,别看荆州牧和益州牧都是汉室宗亲,哪个都不可能像他们家主公这样大度。 结果可好,他们家主公忙着安抚百姓解决天灾,小皇帝身边的人却想着给他们拖后腿,有本事别吃他们邺城的饭,吃完饭还摔碗算什么好汉? 吕布本来在想给那些人上什么酷刑,看曹家小子这么激动,啧了一声又冷静下来了,毛头小子就是不稳重,还得继续练。 天色大亮,原焕站在廊下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心情非常不错,承平宫里的仆从都是他派过去的,每天有几个人进出瞒不过他,平时不注意是不注意,只要想查,轻而易举就能将参与进来的人查出来。 即便不从小皇帝身上下手,抓了董承、伏完然后顺藤摸瓜也能摸出来,亦或是邺城中和士孙瑞有联系的人,他们私底下联络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留下。 这种明知道敌强我弱还坚持搞事的精神,嗯,值得称赞,如果被反抗的不是他那就更好了。 吕布曹昂和典韦结伴过来,行礼之后自觉等典韦汇报完再说他们的事情,只是听着听着不约而同都皱起了眉头,主公抓了老鼠为什么不杀掉,留着他们的性命有什么用? 晨光之下,温柔清隽宛若谪仙的原老板面带笑意好像在发光,“将他们送去关中交给曹校尉安排,关中连年大旱又经蝗灾,修渠引水加固城墙都需要人手,正好让这些大人们感受感受民生疾苦。” 直接杀了太便宜他们,不如感受完再杀。 第143章 龙战于野 问:董承他们为什么有精力搞事? 答:吃饱了撑的。 原焕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好好反思了一下,觉得他的确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其中最不该的就是让那些逃难到邺城的家伙能吃饱肚子。 对自己人温柔如水,对敌人铁拳出击,这才是一个好主公应该做的事情,杀人不过头点地,朝廷官员来到邺城时杀的那几位不足以杀鸡儆猴,那就换个法子让他们长记性,刀子割不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那就上刀割,谁能咬牙撑下来他敬那是条好汉。 典韦领命下去,留下面面相觑的吕布和曹昂,吕大将军和曹小将军刚才还想着要怎么劝他们家主公不要心慈手软,听完怎么处置董承等人之后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搓搓胳膊果断闭嘴。 他们俩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知道兵荒马乱的情况下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家主公治下还好,别的地方更难熬,习武之人身强体壮不怕干活儿,但是对董承、伏完那等过惯了好日子的人来说,忽然间让他们去挖沟修渠干农活,岂是生不如死四个字能形容的。 主公不愧是主公,温柔的时候是真温柔,把人惹火了他是真能杀人诛心。 还好他们没惹事,万幸万幸。 曹小将军后怕的拍拍胸口,往吕大将军身后躲了躲,争取让他们家主公只能看到英俊神武的吕温侯,不要在意他这个还没开始独当一面的小人物。 吕布一巴掌把人拍出来,汇报了这半个月在军营里的成果,然后上前一步问道,“主公,可要出兵拿下徐州?” 看那架势,大有这边一点头那边立刻就能点齐兵马直奔徐州而去的意思。 原焕笑着摇摇头,“不至于,现在动手为时过早,先看他刘玄德能撑到什么时候。” 昨天小皇帝还想着让这人遥领个太守以示威慑,如果有命令下来,这家伙大概不会老老实实的担个名头,而是直接带兵过去当个实打实的太守。 幸好小皇帝指使不动他,不然刘皇叔出师未捷身先死反而不美。 曹昂抱着手臂捏捏下巴,不太明白为什么要任刘备蹦跶,“主公,那刘玄德身边没有多少兵马,士孙君荣推举他当徐州牧,手中无兵到徐州也是个摆设,何必让他在那儿碍眼?” “刘玄德在青州名声甚好,士孙君荣敢推举他当州牧,也有他在青州得民心的缘故。”原焕唇角微扬,似乎并没有把青州和徐州当成威胁,“还有就是,刘范是汉室宗亲,刘表是汉室宗亲,刘备也是汉室宗亲,你们不觉得三个汉室宗亲凑在一起会很有意思吗?” 曹昂:??? 吕布:??? 曹小将军小心翼翼问道,“会吗?” 吕大将军茫然挠头,“真的?” 原老板回过头,眨眨眼睛满脸无辜,“不会吗?”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打仗劳民伤财,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太想动兵,能把刘备逼到荆州或者益州和刘表刘范明争暗斗再好不过,实在不行的话,先把人架空控制起来,等百姓忘了刘备此人是谁之后再解决他们也不迟。 曹昂一时半会儿猜不到他们家主公到底在想什么,吕布又向来不喜欢在无关紧要之事上动脑子,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家主公肯定不会出错,想不明白就不要为难自己,听主公的准没错。 典韦很快安排好押送犯人的囚车护卫回来复命,原焕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手腕,抬眸看向旁边的曹昂,“你父亲坐镇关中身边正缺人……”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曹小将军脸色大变,犹犹豫豫想要拒绝,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原焕:…… “若是不愿过去,那就派别人押送囚犯。”自认非常善解人意的原老板体贴的收回没有说完的话,被儿子嫌弃的是曹操又不是他,这小子能去的地方不少,离了关中还可以去别的地方发光发热。 曹昂扭扭捏捏的看了看他们家主公,等典韦退出去才小声说道,“主公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父亲,我不去关中是想去更要紧的地方为主公分忧,绝对不是不想去他身边。” 他还年轻,不想和他爹一样天天忙到脚不沾地,不对,他可以忙到脚不沾地,但是不可以一天到晚都出不了书房。 关中需要干的活儿太多了,他只是个没有经验的小人物,让他和孙伯符一样回老家招兵买马多好,陈留老家不行的话,他也可以转道去扬州。 孙策因为笮融作乱去了徐州广陵,那家伙没比他大几岁,出去一圈就当了太守,他不嫌弃扬州是个烂摊子,只要回头也给他个太守的位子就好。 他真的不羡慕孙家大哥! 真的! 不羡慕! 曹昂左脸写着“羡慕”右脸写着“眼馋”,偏偏少年郎脸皮薄不肯承认,话里话外都透着想离开家长干大事儿的意思还不肯说出来。 原焕笑吟吟拍拍他的肩膀,看着个头快要赶上自己的少年郎忽然想起些事情,“我没记错的话,昂儿是不是快要加冠了?你父亲给你取字了吗?” 曹昂咧了咧嘴,“取倒是取了,就是没说出来。” 他爹也是个不靠谱的,过年的时候就琢磨着给他取字,琢磨了好些天后还玩儿什么不到加冠礼就不说的小把戏,白白让他高兴了那么多天。 吕布不着痕迹的白了一眼,要他说取字这种事情直接交给主公不就行了,弄得神神秘秘的净让人不高兴,看来曹孟德还是不够忙。 原焕料到可能会这样,倒也没有太吃惊,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招呼俩人一起去官署,先把徐州各郡的太守人选定下来,然后再看看怎么让士孙瑞主动退步抽身。 州牧这种一听就和割据一方挂钩的官职不适合如今的天下,刘焉当初为了远离争端当个土皇帝才忽悠着灵帝立州牧,如今刘焉已死,州牧一职也可以和他一起下去和灵帝作伴。 所以说,是等刘备带着他的结义兄弟跑去荆州再下令改制还是现在就下令改制,真是个令人烦恼的问题。 马车缓缓走出大门,曹昂赶紧凑到吕布跟前,“奉先将军,你能不能猜到主公接下来想干什么?我怎么觉得心里毛毛的?” 吕布翻身上马,握着缰绳若有所思,“的确有点心里发毛,啧,怪怪的?” 两个人策马跟在马车后面,讨论了一路也没商量出来子丑寅卯,最后吕大将军不耐烦了,抬手给了旁边的曹昂一个脑瓜崩,“要不是带你去军营,老子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曹昂捂着脑袋落后一步,鼓着脸很不服气,“怎么就怪到我身上了,分明是将军你故意折腾人。” 要不是他文能提笔武能扛刀,在军营里被士兵打趴下多丢人,他们老曹家的男儿铁骨铮铮绝不认输,只要不是吕奉先亲自上场,谁都没法让他服软。 他是即将有正经差事的人,能在军营打服多少士兵和他接下来能带多少兵挂钩,孙家大哥第一次去扬州带了两千多人,虽然那些兵是从乌程侯手里忽悠过去的,但是事先也经过了他们家主公的准许。 他爹手里的兵没有乌程侯多,不过扬州籍的也有三四千,但凡能忽悠、咳咳、他是说、但凡能拿到一半,以后出门也能挺起腰杆嚣张一把。 如果惇叔渊叔洪叔再给他添点,呜呼,美上天了。 为了他的兵他也不能认输,不就是被吕大将军拎出来加训嘛,小意思,别人想训还没机会呢。 看在他这些天被揍的不轻的份儿上,温侯愿意分出几百个精锐骑兵给他他也不介意,反正主公说了让他担任别部司马,官儿虽然不大,但是有一点他非常满意,就是统帅的士兵数量全看个人本事。 这儿凑几百那儿凑几百,再从亲爹手里薅几百,轻轻松松就比孙家大哥当初带走的兵多,以后弟弟们出门拼大哥再也不愁拼不过,他可真是个好哥哥。 吕布难以言喻的看着挨了打还笑的开心的皮实小子,摇摇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难懂,憨兮兮的实在让人不放心。 天光正好,官署里一片忙碌,沮授面前的书案上放了一堆青州那边连夜送来的竹简,翻了几卷后索性全搬到荀彧那儿,“文若,这是满伯宁和陈长文的奏书,徐州那边陈珪陈登父子俩似乎不乐意接纳刘备。” 士孙瑞推举刘备为徐州牧可以说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即便刘备当徐州牧对他们而言构不成什么威胁,陈群等人也要担一个失察的责任。 要不是事情真的发生在他们跟前,他们也不敢相信士孙瑞竟然能在陈群太史慈等人的眼皮子底下突然发难,老臣不愧是老臣,能在朝中官居高位的都不是简单人,以前倒是他们小瞧了士孙君荣。 士孙瑞之子士孙萌身在邺城,他那个当父亲的敢在青州乱来,莫不是笃定他们家主公不会牵连无辜? 荀彧接过那一摞竹简,摊开后大致扫了几眼,轻笑一声回道,“徐州也曾是膏腴之地,陈登陈元龙少有扶世济民之志,陶恭祖在任时便不断上书引水修渠恢复生产,只是陶谦不甚重视,刘玄德手中无兵镇不住徐州的大小氏族,陈氏父子另谋出路尚在意料之中。” 旁边,郭嘉隐约听到陈群的名字,赶紧打起精神凑过来,“陈长文怎么了?终于有人受不了他那古板性子准备搞事了吗?” 荀彧抬眸看了他一眼,将人推回去眼不见心不烦,然后继续和沮授商量,“陶恭祖武将出身,对农事不甚在意,难得陈元龙有心致力于农事,如今陈氏父子主动示好,典农校尉正好有了着落。”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农事还得当地人来操心,徐州没有权倾朝野的大家族,在郡县中能说得上话的小家族不在少数,陈珪陈登父子二人身份正适合用来恢复农耕。 沮授翻出下面的信封,“这是糜子仲和鲁子敬送来的书信,今晨刚刚送来,虽未开封,不过大致也能猜到里面写了什么。”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入神,一丝注意力都不曾分给旁人,郭祭酒撇撇嘴,哼唧两声翻看自己桌上的竹简纸张。 想他郭奉孝少时和荀家文若相识,虽说晚了陈长文一点点时间,可怎么说也是年少时的交情,都说年轻时的感情能维持一辈子,现在可好,哪儿维持一辈子了,陈长文和他荀文若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都能让他荀文若不做人,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个朋友? 志才呜呜呜~你怎么还不回来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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