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这些天强调的是军中纪律,大早上就散乱成这样还能得了? 观战的士兵看到他的反应赶紧解释,“将军,孙将军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来者是友非敌,他和那人较量完之后自有安排。” 周瑜眉头微蹙,和士兵们一起站在旁边看着,大概能猜到来的是谁。 这家伙昨天晚上才回来,回来之后倒头就睡,具体怎么回事他还没来得及了解,这大早上被人找上门打架,还说什么是友非敌,他去江夏究竟是打仗还是交朋友? 小霸王在自家地盘睡得安心,大早上正是精神的时候,甘宁一路奔波来到庐江,沿途打听军营驻地又是劳神费力,即便年岁经验上沾光,打了几十回合后还是落了下风。 “我还以为你要过些天才会来扬州,怎么来那么快?”少年郎擦了把汗,没有松开摁着人的那只手,语气中带了一丝丝的欠揍,“我走之后发生什么了,说出来让大家伙儿高兴高兴呗。” 甘宁:…… 这家伙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这不合理! 甘宁憋着一口气,翻身把这欠揍的家伙摁倒占据上风,咬牙切齿的说道,“让大家伙儿高兴高兴?孙将军这颗大好头颅如果摘下来,刘州牧应该也会很高兴。” 小霸王一时不慎转胜为败,躺在地上也不着急,甚至还有心情继续捅火,“姓刘的州牧有两个,你说的是刘表还是刘范?” 甘宁手上力道更大,杀气腾腾几欲吐血,“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这是我的军营,周围是我的兵,我要是死了我家公瑾能立刻让你下去给我陪葬。”孙策舔了舔嘴唇,不紧不慢继续说道,“我舅是丹阳太守,我爹是兖州刺史,我家主公是当今司徒兼领冀州牧,当今司徒大人你知道吧,就是那个脾气好有本事还求贤若渴的原司徒,在主公麾下做事待遇好极了,你真的不打算试试吗?” 甘宁竖起眉头,刚想再放几句狠话,被他摁着的臭小子又继续叭叭叭叭,“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寻常人过来我还不告诉他,我家主公真的非常好相处,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投奔我家主公绝对比跟在刘表身边强,转投明主这种事情不丢人,真的,去了都说好。” 周瑜知道小伙伴的嘴能说,想气人的时候更是能气死人,眼看着他不分场合瞎说,生怕甘宁一个想不开把他脖子拧了,赶紧上前把俩人分开。 有话好好说,动手使不得。 孙策乐呵呵朝小伙伴眨眨眼,揉揉脖子寻思着他的颗聪明的脑袋瓜还是留在身体上更好,周瑜小声说了他几句,转身看向甘宁的时候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润,“伯符年轻气盛,甘宁将军莫要和他一般见识。” 和开口能气死人的孙家小子相比,眉眼含笑声音温和的周郎简直是天上的云彩,不用开口就能把前头那人踩到泥里。 “甘宁将军远道而来,先修整一下再谈正事如何?”周瑜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一脚把试图继续捣乱的小伙伴踹去梳洗,然后笑吟吟看向甘宁,“将军既然来到庐江,想来不会和我们反目,大营里只有两千士兵,将军不用担心有埋伏,如果真的有埋伏,伯符刚才也不会说那么多。” 甘宁:…… 冀州那位司徒大人靠不靠谱暂时不清楚,这俩小的看上去都不怎么靠谱倒是真的。 周瑜安排部下给甘宁带来的士兵准备食物,怕甘宁感觉跟他们进去不安全,特意让人将食案摆在大营门口,天气转暖,上午阳光正好,不冷不热正适合边吃边说。 孙策冲了个澡回来,看到动作比他还快的甘宁后拍拍胸口,觉得小伙伴这么贴心实在没必要,甘兴霸人都来了,心里肯定已经有成算,要是对他们家主公没点想法也不会过来,以后都是自家兄弟,在大门口摆宴多生分。 周瑜不着痕迹的瞪他一眼,开口无声让他消停点儿,然后带上珍藏的好酒去和甘宁联络感情,留下小霸王自己对着饭菜食不知味。 主公怕他粮草不够受人欺负,特意给他带了十几辆装满粮食的大车,要不是他们这些人看上去就不好惹,估计路上就能被人抢光。 车上装的都是口粮,他好不容易找点空儿塞几坛酒,还想着来扬州有个落脚之地后和公瑾慢慢喝,看这样子,只怕不等他喝就全被拿去宴席当诱饵。 他的酒,他心疼呜呜呜呜~ 武将鲜少有不爱酒之人,甘宁也不例外,嗅到酒香后对周瑜的印象又好上一分,察觉到不远处孙伯符正在眼巴巴吞口水,满饮一杯后挑衅的看过去,心情终于有所好转。 孙策撇撇嘴,哪有抢他的酒还朝他嘚瑟的道理,也就看这家伙是新来的,他这个老人不和新人一般计较,不然喝他多少就得给他吐出来多少。 甘宁成功把小霸王气到转身,和周瑜说话的态度更加平和,他也不藏着掖着,这回就是着了孙伯符的道,要不是他那一封信,他这会儿还在江夏听黄祖的命令。 如果没有孙策找事儿,他也不至于被逼到庐江。 周瑜给他将酒满上,“甘将军有所不知,我家主公得知刘表派人去益州后,特意送信于我二人留意将军的去向。” 甘宁眼睛一亮,“果真如此?” 原司徒那么大的官儿,竟然会派人留意他的动向,虽然这边这是两个毛头小子,但是这两个毛头小子背后的人完全能够弥补他们俩的不着调。 那可是当朝司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哇。 他去荆州的时候没见着刘表,只得了份让他去江夏的任命书,原来千里之外的冀州还有人在惦记他,这次来的不亏。 “要不是主公亲自下令,我去江夏干什么?”小霸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一开口就叭叭叭叭停不下来。 说真的,纵观如今天下,他们家主公绝对是最好的主公,没有之一。 小皇帝现在在邺城,如果其他诸侯不听话,他们家主公可以“奉诏讨伐”,名正言顺师出有名,如果其他诸侯想打他们,那更简单了,他们家主公“护卫朝廷”依旧名正言顺理直气壮。 有天子在邺城,他们家主公干什么都有底气,甘宁将军在益州荆州任职的时候只是被州牧任命,“表”为某某官其实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明白,就是对外宣布一声,让天底下人都知道这人要做什么什么官,但是皇帝知不知道还真说不准。 为他们家主公做事就不一样了,任命诏书加盖大印,实打实的汉室正统。 别说什么刘表刘范是汉室宗亲,宗亲再怎么也比不过天子本人,刘表敢说他任命的太守郡丞都汇报给皇帝吗?他不敢! 所以说,跟着姓刘的没前途,他们家主公才是众望所归。 甘宁难以言喻的看了一眼什么都敢往外说的孙家小子,不知道他是真的傻还是把他当成自己人才敢这么说,“你个瓜娃子,刚才的话说的不错,以后千万别再说了。” 现在只有他们几个人还好,这要是传到有心人耳中再胡说八道传小道消息,原司徒估计亲自提刀砍了他的心都有。 这不是拖后腿是干什么? 小霸王笑了两声,动作极其自然的把周瑜手边的酒坛子换成另一个,这才哥俩好的拍拍甘宁的肩膀,然后拎着酒坛子慢悠悠走开。 放心,他们家主公根本提不动刀。 第137章 龙战于野 原焕以为有周瑜在应该能压着点儿孙策的性子,却忘了现在的周公瑾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和小霸王是如出一辙的莽,不然两个人也玩儿不到一起去。 好在现在反应过来也不迟,不至于被那两个小子隔三差五的消息吓得心跳加速。 也就是两个人都有能耐,不然他们听到的可能就不是俩人越战越勇“占山为王”,而是被山贼水匪噼里啪啦一通胖揍后哭唧唧跑回来告状。 至于现在,原焕又觉得让他们继续折腾也不错,他非常期待俩人能做到什么程度,会不会不知不觉就把原本东吴的一众班底给收集齐了。 原老板关注着扬州的情况,看孙策周瑜井井有条做着计划,虽然粗浅的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想干什么,还时不时出现点儿意外把他们的计划搅和的乱七八糟,不过真正让他们无计可施的状况还没有发生过。 俩小子今后兵马越来越多,慢慢的有了经验,遇到突发状况的时候就不会再和之前一样手忙脚乱。 扬州那边有孙坚盯着,那边还有不少孙家吴家子弟为官,周瑜和孙策一起打拼,周家也不会不管,那边宗族势力强大,官场上人际往来错综复杂,正适合让年轻人过去历练。 那边不用他操心,手底下要操心的事情多的是。 刘表趁刘焉病逝的机会把益州的水搅浑,尝到甜头后觉得策反敌方的将领似乎很有前途,一股脑儿往南阳和关中派去不少人,这次不是去策反文臣武将,而是动摇民心。 那家伙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知道他冬天生病卧床不起后到处散布谣言说他快病死了,不然怎么会连最重要的春耕祭天都不出面。 原焕听到谣言的时候满脑袋都是问号,虽然他的身体的确有那么一丝丝的虚弱,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吧? 病入膏肓的人能有他这么红润、脸色似乎也不怎么红润……不管怎么说,有府上那么多疾医在,他就绝对不会一声不吭撒手人寰。 他们家璟儿才一丢丢大,天下还没平定完,百姓还没过上安稳日子,人民头顶的几座大山还没有推翻,伟大的社、咳咳、总之就是,不是他不死,实在是要做的事情太多,他身赴黄泉了不要紧,留下那么大的家业没有靠谱的继承人,刘景升有本事沿着他的路继续走吗? 肯定不能。 刘表刘表,虚有其表,一个在中原混战的时候只敢作壁上观而不敢掺和进去的“座谈客”,还是别糟蹋他们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几个州了。 原焕自己听到谣言的时候哭笑不得,传令让各地长官注意治下传播流言的人,抓住之后不用杀,隔三差五送去襄阳还给刘表一个就行。 都是文化人,先礼后兵的道理不用别人教。 原老板不在意刘表的编排,安排完之后就把事情抛之脑后,毕竟春耕已经开始,民以食为天,连续经过干旱和蝗虫的祸害,所有的百姓都在期待今年的春耕。 刘景升拿他在春耕祭天的时候没有出面说事儿,为了辟谣他也得出去转悠转悠。 春暖花开,天气晴朗,春风和煦,多好的带孩子出门体验生活的机会啊。 原焕自己不在意,他身边的人却容不得刘表这么中伤他,他们家主公冬日里身体不好,难保不是被那刘景升散布谣言诅咒生病的,天杀的刘表,是可忍孰不可忍。 荀彧、曹操等人尚且有理智,知道先办正事儿再琢磨给刘表找麻烦,吕布、郭嘉当即就不计前嫌准备合作为他们家主公出气,只是还没来得及商量出计策,俩人就被拖去民间巡视春耕了。 只是原焕可以拦着他身边的几位大杀器,却挡不住邺城之外的人,手下的文臣武将们一个个诸事缠身忙的脚不沾地,南阳宛城可还闲着一个无所事事只需要躺平的袁术。 袁公路对他们家大哥的身体格外重视,听到刘表这么编排的人都炸了,要不是身边人拼死拦着,他能立刻带兵踏平襄阳,刘焉背疮迸发去见了阎王,刘表和刘焉相邻多年,又同是汉室宗亲,老邻居死了他怎么好意思不下去陪着,益州有刘焉的大儿子,荆州也能留给他刘表的大儿子。 呸,狗东西归西之后整个荆州都是他袁公路的,姓刘的别想在他的地盘出现,不然他见一个杀一个。 袁小弟暴躁的头发都要炸了,好在他一年到头有大半时间都处在这种状态,身边人顺毛已经顺的非常熟练,戏志才招呼着官署的同僚们一起把人劝下来,转眼就打开舆图琢磨接下来是打南郡还是打江夏。 不好意思,他也是个常年离不得汤药的病号,想必在刘景升眼里他也是命不久矣,左右人都快没了,死之前报复一下背后嚼舌根的碎嘴子没问题吧。 至于报复之后他们这些病秧子会不会很快赴黄泉,谁知道呢,反正他们家主公身边疾医医术高超,南阳这边也有个妙手回春的张神医,病歪歪不是事儿,总归他们会比刘景升活得久。 南阳的兵马不算太多,原焕怕袁术哪天想不开非要征战天下,只给他留够自保的兵马,有戏志才和赵子龙在旁边看着,那小子再想琢磨幺蛾子,他不介意把人弄到眼皮子底下亲自看着。 戏志才是个懂得变通的大才,直接从南阳出兵不太可能,借刀杀人却是个好主意。 中原四州一郡都归他们家主公掌控,如今天子在邺城,假借天子名义的话,整个大汉都要听从他们家主公的号令,天下混战已久,想自立为王的人不知凡几,不乐意听从汉室诏令的汉室宗亲也不少。 刘表和刘焉一样都有称帝之心,只是刘焉有胆子表现出来而刘表有贼心没贼胆,刘景升这些年隐隐和徐州陶恭祖同盟,不如想法子让他们俩反目成仇,然后他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袁术性子急,平日里只对吃喝玩乐上心,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扒拉着舆图看了许久,还真让他挑出个合适的人选。 不就是挑拨离间吗,刘表可以他也可以。 刘景升老东西想让冀州不安稳,他就让徐州和荆州一起不安稳,最好两边打得死去活来,这样他今年过年就有理由去邺城找大哥了。 徐州离得远暂且放一边儿,荆州没了刘表岂不是任他为所欲为,打地盘是正经事,大哥这次肯定同意增兵,实在不行的话,他看扬州孙家那小子也挺能打,不如喊来帮个小忙。 当年是孙文台对不起他,现在他需要帮忙,让孙文台的儿子过来是理所当然。 袁术说干就干,立刻派人去扬州给孙策送信,让那小子注意徐州方面的动静,同时不忘他的挑拨离间大业,陶谦身边本就不是一块铁板,策反几个别有用心的家伙简直不要太容易。 袁公路发号施令斗志昂扬,戏志才在旁边查漏补缺,徐州那边又是个筛子,甚至都没等到夏天,动乱就造访了徐州。 陶谦有个同乡叫笮融,早年以乐善好施闻名乡野,这人在陶谦当上徐州牧的时候将带了几百个人前去投奔,陶谦对他很是器重,让他负责徐州境内的粮草调度。 粮草是重中之重,陶谦能让这人调度粮草,可见对他有多器重,只是这笮融并没有报答陶谦的知遇之恩,拿了差事之后就开始中饱私囊。 在五斗米教遍布汉中,黄巾张角太平道遍布天下的情况下,笮融不信道教,而是个并不常见的佛教徒,他拿中饱私囊的粮食换成银钱,转头就在徐州下邳造了座浮屠寺。 寺里的宝塔上累金盘下为重楼,塔身九层八角,每层皆有飞檐,每面镶有铜境,塔顶亦有一面铜镜朝天,称为“九镜塔”。 寺庙的亭台楼阁奢华至极,大殿的堂阁足以容纳三千人,殿里的佛像身涂黄金衣着锦彩,没到浴佛的日子,还免费接待前去观礼的行人,路旁设席长数十里,置酒饭任人饮食。 挪用军粮挪到这种地步,不信陶谦还容得下他。 袁术最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他自己可以随便浪费,但是别人想动他的就是不行,如果笮融在他手底下这么中饱私囊,呵,上一个抢他东西的人现在正在他哥手底下累死累活的卖命,笮融没有孙坚的本事,不如去地底下琢磨什么时候能投胎再得一条命。 哦,忘了,这些年死的人太多,他想投胎都不一定能抢到位子。 袁术咬牙切齿的等着陶谦处置笮融,在他的计划中,笮融那等阴险狡诈的小人肯定不会束手就擒,这时候他的人过去说之以情晓之以理,很容易就能让他放弃徐州转而祸害荆州。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中饱私囊这种事情能有一次就能有第二次,那家伙敛财的时候说的好听,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是为了修建寺庙,宣扬佛法。 宣!让他宣! 刘景升在荆州光办学校,行古礼,研古经,俨然以儒学大家自居,他倒想看看笮融这个佛教徒能在荆州掀起什么水花。 然而万万没想到,陶恭祖竟然不在乎别人动他的钱,知道笮融挪用府库粮草后没什么反应,只派人过去骂了几句就完事儿了。 袁术:??? 连自家的仓库都不在乎,陶谦怎么好意思当州牧? 他会当官,这个州牧他来当! 他敢保证,他当徐州牧绝对比陶谦靠谱,至少没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他的钱。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都是什么人呐? 那笮融和陶谦是同乡,俩人都是丹阳人,笮融该不会是陶谦的私生子吧? 第138章 龙战于野 袁术是真的想不明白,怎么有人在自己钱袋子被动了的情况下无动于衷,陶谦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吗?不然现在这情况根本没法解释! 陶恭祖是一州州牧,笮融贪污的那些粮食不是他陶恭祖的私产,而是府库的公粮,他袁公路现在都知道吃喝玩乐只花自己的钱,笮融算哪根葱,凭什么随便取用府库的钱粮? 还修庙建塔设席摆宴,有那个功夫不如多看看百姓能不能吃上饭,佛像穿锦衣镀黄金有个屁用,能让他立地成佛吗? “不行,得再派人去陶谦身边吹耳旁风,这事儿不能这么简单放过。”袁小弟捏捏拳头,大手一挥召来亲信,嘀嘀咕咕叮嘱了半天,这才不怀好意的将人派去徐州。 笑话,他袁公路都能在兄长的教诲下改邪归正,这种贪赃枉法的小动作绝不允许在他面前出现,他还就不信了,偌大的徐州能连一个靠谱的人都找不出来? “大人安心,陶恭祖此举是自取灭亡,大人不必操之过急。”戏志才熟练的安抚着在屋里转悠的上官,丝毫不担心接下来的事情。 陶谦大概是飘了,觉得能在徐州待到地老天荒,同乡在他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种事情都视而不见,可见徐州官场不比前些年的朝廷强哪儿去。 长此以往,不用他们家主公动手,徐州境内的郡县自己就会四分五裂。 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陶恭祖平定黄巾有功,现在看来,能平定叛乱的人不一定能治理百姓,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徐州不足为惧。 袁术扬扬下巴,骄矜傲气展现的淋漓尽致,“先生也安心,我只是稍微推动一番,不会暴露自己,此举乃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我哥知道了也只会夸咱们。” 他当不成最厉害的贤才,当个最厉害的纨绔还是可以的,笮融是什么玩意儿,休想在名声上超过他。 戏志才知道他这上官的想法向来与众不同,看他脸色变来变去识相的没有再说话,整个宛城最闲的就是这位太守,也只有他有闲心胡闹,太认真了最终累的还是他自己。 好在苦日子马上要到头,春耕结束他就能回邺城,接下来替主公看孩子的是谁他不清楚,总之肯定不会继续是他。 他们家主公心地善良,不能可着他一个人压榨。 独当一面的确很有成就感,如果身边没有袁公路这个活祖宗需要时时关注那就更好了,不妥不妥,真是好日子过久了忘了以前过苦日子的感觉,挑三拣四要不得。 袁术向来不问政事,或者说,他想问也没本事问,处理公务费时费力,一个干不好就可能告状告到他哥跟前,兄弟之间经常书信往来很正常,都是联络感情的信还行,都是兴师问罪的信这谁受得了?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不想天天挨骂,索性什么都不管,这样他们兄弟俩还能保持兄友弟恭,真把他哥气很了他怕他的小命儿要交代在这里。 徐州笮融敛财的事情不是秘密,修建寺庙那么大的动静,又是修在府城下邳,除非陶谦是聋哑人,不然不可能不知道治下多了那么座金碧辉煌且占地极广的寺庙。 笮融自称是个虔诚的佛教徒,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宣扬佛法,每到浴佛的日子都提供免费的饭食供前来参拜、礼佛的百姓吃,很多百姓对佛法不了解,前去参拜单纯是为了免费的饭菜,数万人前去一个地方参拜,也就笮融胆子大陶谦又不管他,换个人都能把主事者抓起来下大狱。 黄巾之乱才过去多久,张角的教训在前面摆着,一座庙里聚集上万人,谁敢说不会出现第二个黄巾造反? 陶谦年纪大了,对很多事情都心有余而力不足,笮融是他的同乡,以前在乡里名声颇好,他们徐州去年没有受到蝗虫侵扰,老天都在保佑他们,只要别太过分,他也没心情管。 笮融能说会道,看准了陶谦年迈心慈手软,直接将去年徐州没有蝗虫的功劳揽到他诚心礼佛之上,更让陶谦没有处置他的想法。 他对佛祖菩萨虔诚的很,寺庙能建多大建多大,佛塔能有多高有多高,殿里的佛祖菩萨全部镀上金身,银钱如流水般花出去,谁敢说他不虔诚? 徐州官署那么多人,看不过眼的不在少数,奈何他们州牧大人不在意,旁人再怎么说也没用。 官场昏暗,上官老迈,陶谦之子不堪大用,徐州俨然已经日薄西山,且看着吧,再这么下去迟早要生乱。 笮融在徐州作威作福好些年,如果没有人管,估计陶谦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会消停,可惜他这次惹到的不是别人,而是对歪门邪道格外擅长的袁公路。 好声好气的劝谏陶谦不听,那就换个法子,找几个身段曼妙的舞姬送到陶谦府上吹耳旁风,不光陶谦府上,和笮融不对付的那些徐州官员也不能放过,用传言来逼陶谦处置笮融,就算陶谦最好还是不管,笮融自个儿就会心虚到想要逃跑。 三人成虎,做贼心虚,口诛笔伐亦能杀人。 袁术对他的计划很有信心,让他治理郡县他可能差点儿火候,让他解决一个祸害民间的罪人却是手到擒来,躲在背后煽风点火这种事情他可太熟练了。 袁公路丝毫不觉得自己自豪的地方有点不对,徐州那边传来最新消息之前,他都难得的维持住每天去官署问进度的记录,放到从前,他能连续两天去官署点卯都是难得。 对一郡太守来说,在自己府里处理公务很正常,他们偶尔去官署看看就行,但是前提是他们在家干活,而对袁术袁太守而言,“在家”和“干活”完全不沾边。 官署议政厅,文臣武将齐聚一堂,上首的太守大人满脸震惊,愣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笮融不是说他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吗?信佛的都这么心狠手辣?” 陶谦不是个好州牧,这一点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但是对笮融来说,陶谦绝对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上官,钱袋子被动了都不生气的上官普天之下估计只有他陶恭祖一个人,谁都能说陶谦不好,唯独他笮融不能。 可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笮融因为害怕陶谦问罪反杀上官,慌乱之中逃到广陵,又把广陵太守赵昱给杀了,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阎象皱紧眉头,脸色有些阴沉,“笮融没有逃到荆州,而是强占广陵自任太守,徐州没有陶谦必会陷入混乱,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推动?” 笮融行事狠辣,和他礼佛时表现出来的心慈面软截然不同。 那人仓促逃到广陵的时候陶谦的死讯还没有传出去,广陵太守赵昱只当他要返乡,特意备下宴席来接待他,笮融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反而恩将仇报,看广陵富庶繁华起了贪念,在宴席上趁赵昱没有防备,竟然在敬酒的时候要了赵太守的性命。 如此凶徒,岂能容他活于世上。 赵云坐在戏志才身侧,听完之后沉思片刻,问道,“广陵太守赵昱,可是先前与伯符公瑾一起将张子布救出徐州的那位?” “正是。”阎象点点头,赵昱向来与人为善,和许多人都有交情,他当年和那人也有过几面之缘,要不是那家伙看谁都值得结交,怎会落得如今这等地步。 戏志才看了赵云一眼,大概知道他想怎么做,“南阳的兵马不多,不能轻易离开辖内,正好扬州那边有些闲兵,伯符和公瑾麾下已有七千兵马,拿下笮融不成问题。” “孙家小子愿意听话?”袁术捏捏下巴,若有所思的晃了晃脑袋,“他要是愿意听话,让他去打徐州似乎也行。” 几个人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只有纪灵一个人坐在旁边摸不着头脑。 刚开始不是说要打刘表吗? 他都想好怎么打襄阳,怎么又转去徐州了? 徐州离南阳那么远,还要经过别人的地盘才能派兵,哪有打荆州方便,所以目标什么时候变的?为什么他没听出来? 好在动脑子的活儿不用他干,袁术也没指望这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傻大憨能变聪明,商量好接下来徐州那边交给孙策,他们继续盯着刘表,然后才伸了个懒腰回府歇着。 命令是他下的,最后的功劳自然也是他的,今年过年给大哥的礼物安排上,荆州扬州徐州哪一个都行,他不介意。 南阳这边反应的迅速,然而信件送到孙策手里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他们以为笮融已经坏事做尽,只是做人没有最坏只有更坏,那人还能更突破下限。 陶谦是武将出身,麾下的丹阳兵战力强悍,州牧被人行刺死在家中是天大的事情,下邳城里乱了几天仓促稳住,首先要做的就是追杀笮融。 州牧的位子是个香饽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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