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而不是西凉这种偏远苦寒之地。 如果马腾和韩遂胸怀大志也就算了,可是那俩人明显都不是能成大事的人,更没有可能去中原分一杯羹。 原焕以为贾诩应该是随遇而安的人,用后世的某些文学来形容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他满门,是那种人狠话不多的人设。 可是现在看来,他的固有印象也可能会出现错误。 他想来想去想了很多遍,还是觉得贾诩是在主动给他们示好,不然他实在想不出马腾和韩遂为什么猛不丁的找到卫觊。 所谓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西凉千百年来胡汉杂居,民风极其彪悍,凉州大马,横行天下,西凉铁骑尤其擅长骑马作战,他们生活环境恶劣,不管是马还是人,都比中原多了一股子狠劲儿。 自古陇右铁骑横行天下,再加上潼关之险,从来只有他们进犯关中,鲜少能有兵马从关中打出来。 都说穷山恶水之处更容易出猛将,并州、凉州、幽州皆是如此,他们天天和胡人打交道,边地缺少教化,没等他们把胡人汉化,自己就先被胡化了。 偏远边郡不通礼节,百姓每天想的最多的是怎么活下去,是下一顿吃什么饭,除了几个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很少有人愿意送孩子读书写字,比起读书,他们觉得多学几招拳脚功夫才是正经。 也正是因为如此,边郡的将士虽然勇猛无双,平时却不怎么受朝廷重视,有勇无谋乃是匹夫之勇,没有统帅在前面带着,他们再勇猛也很难翻出水花。 换句容易理解的话就,这些兵能打,但是脑袋瓜都不怎么好使,一个二个都是一根筋,士兵是这样,带兵的将领大多也是这样。 在边郡和胡人打仗可以直来直往闷头打,但是在中原这种需要谋略来支撑的战事之上,再勇武的兵也能被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给坑死。 马腾和韩遂和其他人相比算是聪明的,但是绝对聪明不到愿意主动和河东世家联系的地步,以他们的行事风格,打到河东把卫氏劫掠一空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贾诩真的在和他们示好,接下来要怎么安排可就要好好琢磨了,态度太软压不住人,态度太硬他还怕那人逆反给他使绊子,真是让人头疼。 沮授有些不解的往荀彧那边凑了凑,“如果我没有听错,那贾文和当初只是董卓身边的一个小官,董卓死后部将尽数被诛,凉州兵马被打散编入其他军队,贾文和趁乱回到凉州,如此才到了马腾和韩遂身边,既然只是这样,主公为何如此慎重?” 荀彧缓缓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待会儿回去查查那贾文和以前都做过什么,那人在董卓军中做事,应当和主公没有交集才是,可看主公如今的模样,又不像没有见过他。” “咳咳咳咳咳——” 原焕一口水没喝完就呛到了,放下杯子掩唇咳了好一会儿,拿出帕子擦掉桌上的水渍,眸中略带了些恼意,“我就在这儿坐着,有什么问题不能直接问,还要费劲儿再去查?” 荀彧笑意盈盈看过去,“主公真的见过贾文和,还曾和他有过交锋?” 原焕缓了一口气,坐稳之后面色如常,“不曾有过交锋,不过倒是的确见过面,你们莫要忘了,我当年在洛阳时身居何职。” 袁基袁士纪,乃是九卿之一的太仆,太仆这个官吧,虽然是九卿之一,但是管的事情却不那么文雅,和原主留给他的这具光风霁月的壳子一点儿也不沾边。 太仆者,秦官,掌舆马。周穆王所置,盖大御众仆之长也。 这个官主要管的是皇帝的舆马和马政,王莽改制时一度更名为太御,后来光武帝立国又把官名改了回来, 先秦时太仆主要掌管皇帝的车辆、马匹,因为皇帝出行,太仆总管车驾,亲自为皇帝御车,所以一直是天子近臣,车府主管皇帝乘坐的车辆,其他府管马。 不过管车马只是其一,太仆后来渐渐变成专管官府畜牧事务的官儿,西汉时,武威、陇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西河七郡设立牧师官,养马三十万匹充作战马,还有一同放牧的牛羊等牲畜,总之只要吃草都归太仆所管。 到东汉时,太仆的职权小了不少,太仆之下保留车府、未央以主管皇帝车马,其余诸厩和西北几郡的牧师官全部撤销,但是管的事情并没有少多少,没有西北几郡的畜牧事务,还有别的事情移交到这里。 以前归少府所管的长枪、刀、甲、织绶还有各种杂七杂八乱七八糟的手工活儿,光武立国之后全部归太仆,不管是掌管车马和还是掌管兵器,哪个都是实权在握的官儿。 董卓出身凉州,手下最精锐的兵就是骑兵,他和凉州周边的各部落关系好,时不时就有好马从凉州送过来,吕布的赤兔宝马就是这么来的。 军中马匹太多管不过来的时候,那些马也会送到朝廷养马的地方寄养,贾诩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郎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他去官署汇报,一来二去,原主还真的见过那人几次。 原焕给荀彧和沮授解释,说着说着自己也愣了,他大概想到贾诩为什么愿意主动示好了。 他是他,原主是原主,他们两个的性情相差很大,原主是个温润如玉的真君子,就差把心软好骗写在脸上了,贾文和想求安稳,性子温吞的主公正是他的心头好。 他真是被冻傻了,怎么把这点给忘了。 原焕想通了之后反而松了口气,贾诩不知理由的主动示好让他头皮发麻,现在知道理由了,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不过,那位算无遗策的天才谋士大概要栽跟头,他和原主的性子可完全不一样,想来他手底下躲懒逃滑可不容易。 至于被使绊子的问题,有郭奉孝在,他不觉得贾文和次次都能取胜,实在不行,他就把人送去兖州让他给曹老板帮忙,在劳模曹老板手下办差,不信他能找机会躲懒。 * 西凉,姑臧城,雪下的比中原还大。 凉州一带地广人稀,城池风格和中原相比非常粗狂,马腾、韩遂明面上身为镇守凉州的当朝武将,两家的住处整座姑臧城中最好的府邸,最主要的分辨方法就是,他们俩的宅子最高最大。 贾诩站在廊下看着外面的雪花,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叹气。 天下将乱,凉州必定无法置身事外,要走哪条路只看两位将军的打算,他原本以为,凉州民风彪悍,如果要争,以凉州的兵马足以在天下有一席之地,然而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像他这样向来以谋略自傲的人也有失策的时候。 西凉内乱已久,即便这两年看上去平静了少许,也不是真的风平浪静,周边的羌胡,凉州内部的各个派系,全都在暗戳戳的找机会闹事。 有道是,一山难容二虎,姑臧城中一个征西将军,一个镇西将军,两个人总要有个先后,不然迟早生乱。 他也不怕这两位将军之间出现分歧两败俱伤,如果听他的建议他就辅佐,如果不听他的建议他就离开,腿长在自己身上,没有困死在两棵歪脖子树上的道理。 只是他之前想的很好,各种可能发生的场面都预料到了,唯独忘了想这俩人到底有没有那么个脑子去争天下。 在中原待的时间久了,习惯了那边文臣是武将,武将也是文臣的样子,再回到凉州简直哪儿哪儿都不得劲,他以为郭汜、李傕等人已经够蠢的了,怎么还有脑子更不开窍的? 贾诩又叹了一口气,远远看到马腾过来,这才敛了心思走进屋里。 不开窍就不开窍吧,好在听劝,再过不久关中那边就会有消息,冀州聪明人那么多,不会猜不到他究竟想干什么。 马腾大马金刀坐在上位,摆摆手让人把火炉弄远点,他身上火气本来就大,再弄几个火炉围着他烤,直接热死他得了。 贾诩不着痕迹的白了他一眼,挪了两步换到炉子旁边的软垫坐下。 “文和,坐那么远干甚,待会儿文约过来还要商量事情,坐那么远多不方便。”马寿成大大咧咧的说着,指着他旁边的位子想让贾诩挪过来。 贾文和拢了拢外衣,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将军,诩向来畏寒,比不得将军龙精虎猛,得仔细养着才成,冬日一到离不开火炉。” “行吧行吧,随你。”马腾耸耸肩,身子往后一仰熟练的从后面捞出一坛烈酒,小心翼翼给自己倒了一杯,闭上眼睛嗅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口小口细细品。 酒是好酒,可惜就是太少了,想喝还得偷偷摸摸的喝。 马腾珍惜的喝完那一杯,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赶紧把酒坛子封好放回原处,酒杯直接扔到窗外,再往火炉里扔一堆用不着的竹简冲散酒味,然后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多时,外面的大门被推开,风卷着雪花一起飘进来,随之一起进来的还有个身材魁梧和马腾不相上下的汉子,正是韩遂韩文约。 韩遂面相显凶,板着脸的时候出门一趟能吓哭一条街的小孩子,此时,这位能够止小儿夜啼的韩将军动动鼻子,敏锐的嗅到空气中残留的酒香,眉头一竖显得更加凶狠,“马寿成!你他妈又趁老子不在偷酒喝!” 马腾不甘示弱,“韩文约,你休要血口喷人,真当老子怕你啊!” 于是,开始商量正事之前,俩人又一次打成一团。 贾诩:…… 他说什么来着,人间不值得! 这场面再看多少遍他也习惯不了,两个人不像志在天下的英豪,反而想拿着泥巴做游戏的小孩儿,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想着来这儿啊? 贾文和一脸疲惫的坐在那里,和热腾腾的火炉相依为命,在这寒冷的冬天,只有火炉才能让他感到些许温暖。 议政厅的地方不够俩人打架,你一拳我一脚很快滚到了外面雪地上,唇红齿白的少年郎牵着马过来,路过大庭广众之下当众斗殴的两个人时表情没有一丝变化,走路带风进屋找贾诩说话,“文和先生,长安城大乱,小皇帝不知所踪,现在外面都在传王允激起民愤致使天子遇害,王司徒自己死有余辜,但是谋害天子乃是大罪,刘表和张鲁已经准备拉起大旗为天子报仇了。” 表面上是为天子报仇,实际上却是抢占关中地盘,这点拙劣的小手段瞒不过他。 贾诩捏捏下巴上的小胡子,眸光微闪开口道,“天子不知所踪,杨彪杨司空可还在?” 被称作少将军的少年郎正是马腾的长子马超,他这些天一直在关注关中的变故,对京中有名有姓的官员下场一清二楚,“杨司空同样不知所踪。” “同样不知所踪,这就对了。”贾诩笑了一声,看马超有些不解,耐着性子解释道,“天子乃是天下共主,即便如今中原大乱,也不会有人看着皇帝遇害,冀州那边一直盯着呢,只怕是乱象刚刚显露,天子就被接到冀州去了。” “冀州牧在冀州只手遮天,这时候把小皇帝弄过去,平白给自己头上加了个上官,岂不是没事儿找事儿。”马超撇撇嘴,说完之后又点点头,“对,的确是没事儿找事儿。” 贾诩笑着摇摇头,“若冀州牧想拿下荆州,以冀州兵马之强盛,荆州刘景升不是他的对手,他为何迟迟不动手?” “名不正言不顺,刘表又没得罪他,他没事儿打刘表干啥,单纯闲得慌?”马超哼了一声,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 不过他是个聪明的小少年,至少比外面雪地上打滚的那两位聪明得多,说完之后灵光一闪,眼睛一亮立刻接道,“刘表没有得罪他,但是刘表对天子不敬,如果天子在冀州,冀州牧就能以为天子出兵的名义拿下荆州。” “孺子可教也。”贾诩点点头,夸了马超一句然后说道,“冀州的谋士武将各个不凡,那袁士纪优柔寡断,好在是个清正君子,心软有时候也不尽然是坏处,他身边那么多人辅佐,就算性子软也没关系,总归在大军的威慑下没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谋士武将各个不凡,他这个谋士混进去凑数也能清闲清闲,同僚勾心斗角随便来,他只要足够边缘,就不会有人对他耍心机。 冀州富庶,那边的官员俸禄一定很高吧。 贾诩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中划过一丝怀念,扭头看着已经从雪地里爬起来的两个将军,很快又变成了唉声叹气。 马超也是一脸无语,“文和先生放心,等过两年我能独当一面,你就跟在我身边当军师,我肯定比那俩人厉害。” “臭小子瞎叨叨什么,想上天了是吧?”马腾笑骂了一声,打完一架神清气爽,没有和往常一样把不该管大人事情的小孩儿马超赶走,而是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说,“孟起啊,此时关乎西凉存亡,你既然在这儿就一起听着,省得过些天听到别的乱七八糟的消息再乱想。” 书案在里间,他带着马超一起从里面搬出来一摞儿竹简,扒拉出来几卷交给马腾韩遂,“这是中原传来的最新消息,诩仔细揣摩过后,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 兖州牧曹孟德,豫州牧钟元常,这两个人的本事都不小,尤其是曹孟德,他记得有人这么评价过那人,汉室将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 汉室要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安天下者是不是曹孟德还说不准,不过不管怎么说,曹孟德的理政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兖州从黑山贼作乱到现在不过短短一年多,就已经从民不聊生变成现在这样百姓神往的安乐之所,曹孟德的本事足见一斑。 中原世族大半集中在兖州豫州,汝南袁氏身为关东世族门阀之首,世家对他们的态度自然暧昧,如果曹孟德和钟元常都听冀州那边的安排,这位冀州牧如今掌握的势力可就有点吓人了。 只他一人就掌握了冀州、兖州、豫州三州,豫州原本属于袁术袁公路,看袁公路这两年的表现,似乎无意与长兄争锋,所以不光豫州,连荆州南阳郡也是那人的囊中之物。 这还只是他们兄弟俩实打实掌握的势力,不算并州袁绍,以及其他和冀州交好的世族,如果他猜的不错,河东卫氏、临淮鲁氏那几个忽然间开始做精盐生意的世家都是他的人。 盐铁乃是国之根本,如果没有效忠,那人绝对不可能拿出精盐这种一本万利的东西,哦,对他来说是一本万利,对别人来说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的法子。 汝南袁氏的底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马腾打开竹简大致扫了一眼,看完之后挑了挑眉,“怎么了,没什么问题啊,袁士纪势力越大,我们主动投靠过去,他能给我们的东西就越多,这是好事儿啊。” 韩遂跟着点点头,“寿成说的不错,就像那酒,只给一坛哪儿够分,如果我们投靠过去,怎么说也得给个百八十坛吧。” “百八十坛也不够,最好能把方子要过来咱们自己酿。”马腾在韩遂肩膀上锤了一下,嫌弃这老伙计忒没出息。 贾诩:…… 算了,他该习惯的,反正马上就解脱了,随便吧。 下次找主公再找到这样式儿的,他立刻撂担子回老家教书! 哦,不对,这儿就是他老家。 贾文和捏捏眉心,努力让自己保持淡定,看看年纪尚小却已有几分锋芒的马超,这才觉得西凉的未来有点盼头。 第113章 烽火不熄 凉州苦寒,冬日更是难捱,这儿男女老少全都身强体壮,放到中原至少能一个打三个,他们的生活条件太过恶劣,不光时刻防着羌胡劫掠,还要面对寒霜冰冻,身体不强壮不行。 贾诩少时在凉州长大,后来大部分时间都是中原和凉州两头跑,不是他喜欢这样,而是他运气不好,每次觉得能在一个地方舒舒服服干下去,他的上官就被提拔到别的地方了 他能管得住自己,还能管得住别人上进不成? 贾文和是个聪明人,想要过上舒服日子,既要让上官觉得你是个有用之人,又不能让对方觉得你太有用,最好能是那种琐碎事情想不起来关键时刻又离不开的属下,这样才能过的舒服还没人敢招惹。 他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也成功的让每一任上官都离不开他,然后,他的上官就升迁了,他贾文和是上官离不开的下属,上官升迁搬家会不带上他吗? 当官是个危险的差事,尤其是当大官,官职越大风险也越大,所以他的上官不少到了新地方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罪人被人惦记上了,丢官还算下场好的,下场不好的连官带命全部丢光。 同样的事情连续发生几次,他也懒得再当什么上官离不开的下属了,随随便便干什么都行,只要上官没有上进心活儿将还清闲,别的问题不大 贾文和挑来挑去挑了个董卓,倒不是觉得董卓没有上进心,而是那人的心计不足以支撑他“上进”,京城不好混,只有兵马却没脑子想升迁比登天还难。 万万没想到,一力降十会的本事练到极致,没脑子比有脑子更可怕,尤其董卓身边还有个自以为很聪明其实却只会出馊主意的李儒李文优,事情会朝什么方向发展让正常人连猜都没法猜。 贾诩眼睁睁看着局势越来越离谱,在董卓开始肆无忌惮随便安罪名杀人的时候就料到那家伙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在董卓还有他的亲信被吕布一锅端了之后立刻悄悄逃回了凉州。 不出风头果然是保命利器,京城大乱,吕布杀人也紧着董卓的亲信杀,他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郎官,主动站在朝廷官兵面前都没有会留意。 贾文和轻而易举离开了混乱的长安城,一路唉声叹气回到凉州,之前马腾、韩遂等人共同推举汉阳人氏王国为首领劫掠三辅,一度掌控了整个凉州,后来王国被朝廷的兵马打败,马腾、韩遂看他不中用,很快把那个他们亲自推举出来的首领给废掉,行事果断端的是不讲情面。 不讲情面好啊,凉州这种地方,讲情面讲道理才活不下去,心狠手辣方是正理。 凉州千百年来都是边境,汉人在这里的地位忽高忽低,中央朝廷强大,官府能控制住州郡,百姓的日子就好过点,中央朝廷不够强大,官府控制不住州郡,百姓的日子就不好过。 在这里讲仁义礼智信用处不大,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所以他贾文和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也不稀奇,生存环境在那里摆着,真要是个满口之乎者也的儒生他也活不安生。 说到这里,凉州的几个儒学世家能不间断的传承几百年还挺不容易。 马腾和韩遂废了王国之后各自领兵,大概俩人正值关系好的时候,平日里的相处很是交心,贾诩刚刚回到凉州时以为他们只是表面关系好,熟了之后才发现,这俩人是真的该机灵的时候不怎么机灵,该傻的时候傻到家。 还好马腾家的大儿子马超只继承了他爹的好相貌没继承他爹的脑子,小小年纪便锐气十足,虽说性子有些暴躁,行事也不怎么谨慎,但是在凉州这地界儿已经是难得的少年英才。 西凉不比中原,这地方不需要他有多高深的谋略,暴脾气又能打已经足以令手下信服,通晓谋略是锦上添花,不精通也没关系。 但是他的意思是不精通没关系,没说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没脑子。 贾诩在凉州待了几个月,感觉马腾和韩遂虽然有进兵中原的野心,但是每到关键时刻就开始犹豫,想打又不敢打,关键时刻的瞻前顾后最要命,怕是这辈子也别想打进关中。 西凉苦寒,中原朝廷自顾不暇,没法像以前一样往这边运送粮草和各种日常用到的东西,百姓的日子过的更加艰难,战乱停不下来,敢大老远往这儿跑的商人屈指可数,他们就算不攻打中原,也得想办法让凉州的百姓能吃饱肚子,不然凉州再乱起来,天知道还能去哪儿躲清闲。 贾诩心心念念的想找个清闲又自在的活儿,可他实在太倒霉,到什么地方都有各种意外发生,不得已只能继续开动脑筋琢磨局势。 有些真相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他,河东卫氏忽然动手占了整个关中的盐路,用便宜还干净的细盐一下子堵死了其他私盐贩子的路,卫氏在朝中也能说得上话,拿到贩卖官盐的资格并不算难。 如果只是这样或许还没什么,可问题是,拿了贩卖官盐资格又售卖同样便宜又干净的细盐的不只一家,从关中到冀州到兖州到徐州到豫州,从西到东几乎将大汉拦腰截断,说他们私底下没有交易傻子都不信。 凉州日子过的苦,既然两位将军都没有足以匹配他们野心的脑子,那就把要求放低一点,找个富裕心善的势力投靠,有事儿就听命出去打打仗,没事儿就靠对方养着,反正他们凉州兵强马壮,最不怕的就是打仗,他们只缺钱。 马腾和韩遂也不是非要争天下的人,他们俩要是对老大的名头看的比命还重,当年也不会推举王国当首领,名义上的老大最大的用处就是吸引朝廷火力,只要他们手下的兵还是他们的兵,推一匹马当老大他们都不介意。 俩人对学识渊博的贾诩贾文和很是信服,听到他说起冀州百姓每天都能吃饱穿暖还时不时有肉吃后更是心动,他们这些人不缺吃喝,但是凉州的百姓非常缺,如果凉州的百姓也能过上吃香的喝辣的的好日子,他们岂不是西凉的大功臣? 冀州的军队出战回城有百姓夹道相迎,他们西凉大军啥时候要是能被百姓迎着进城,就是战死在外面也值了。 镇西将军和征西将军两个名义上镇守西凉的将军一拍即合,立刻让贾诩着手安排,要不是贾文和说上赶着投靠容易被人轻视,以他们俩的性子,一封书信送过去就算完事儿了。 他们俩都是糙汉子,粗人两个,不懂怎么和人打交道,如果身边没有出谋划策的人,直接送上门投诚也就算了,现在有贾文和这个出身名门还愿意为他们操心的军师在,当然是军师说什么是什么。 两个人难得有耐性,等贾诩和河东卫氏搭上关系,又从卫氏那边弄来第一批好处后,那点儿耐性就消失不见了,他们两个自认为见过的好东西不少,原来对那些中原的世家大族来说根本就是笑话。 那么多好东西,他们是真的没见过。 尤其是这酒,烈酒烧喉,最适合他们这种沙场饮血的汉子喝。 就是东西太少,只给一坛算什么,不知道凉州有两个将军吗? 两个大老粗只能看到酒,贾诩想的就多了,要不是这酒放的地方不显眼,旁边还有许多别的东西,他都以为卫觊卫伯觎想要效仿齐景公二桃杀三士,以一坛酒来让凉州两位将军自相残杀。 马腾和韩遂都想要酒,但是酒只有一坛,凉州离河东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要很多天,再派人去买也来不及,两个人谁都说服不了谁,打架也分不出胜负,最后只能将酒坛放在官署,互相约定只有两个人都在的时候才能喝。 凉州这地界儿约定最没有用,按了手印的契书都能说撕就撕,口头约定更是扭头就忘,说好的只有两个人都在的时候才能喝,结果等不到俩人再聚到一起,满满一坛子酒就只剩了一小半。 反正酒已经少了,再追究责任也没用,又不能把喝进去的全吐出来,只能翘首以盼等着卫氏再给他们送东西过来。 这都好几个月了,那边也太磨叽了吧。 贾诩也觉得事情的进度慢的过分,冀州那边的谋士不少,不该猜不到他们的用意,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反应,难道看不上他们凉州? 应该不会,凉州虽然偏远,但是位置却非常重要,不然灵帝当年也不会接连派出那么多军队前来平定凉州叛乱,羌人、氐人乱起来和匈奴、乌桓一样凶残,并州、幽州怎么样,他们凉州就得怎么样,不会只顾那两州而忽略凉州。 难道是他们的动作太小心,卫觊不曾把消息送到冀州,他们在这边琢磨了许久,那边根本没得到消息? 也不会,战马不是别的东西,西凉的养出来的马比中原的马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河东卫氏在关中是显赫豪门,但是也不敢随随便便接收那么多马,那些马只可能送往冀州。 关中朝廷已经没有骑兵,长安城里的禁军是步卒,皇甫嵩手下也只剩步卒,人都快养不起了更不用说养马,卫氏就算有钱也不会大喇喇的让人知道他们已经有钱到能够私自组建骑兵,以卫伯觎的谨慎,从凉州送过去的战马很有可能没有在河东停留就全部被送走了。 要不再送过去一批? 贾诩捏捏下巴,摇摇头放弃这个打算,还是那句话,催得太急只能让那边对他们更不上心,这个时候稳不住,将来再想受到重用几乎不可能。 他自己还好,给他个清闲职位就行,这两位将军可不能闲着,真让他们闲着没事儿干,投诚过不了几个月就得造反。 冀州的武将本就不少,还有个出身并州格外能打的吕布吕奉先,想在那儿出头并不容易,要是起步再低,那完了,恐怕这辈子都混不上大官。 马超年纪小,就算在旁边听着,这种事情他也插不上嘴,英俊无双的少年郎有些烦躁的坐在旁边,托着脸看着几个大人在那里吵,只觉得他们聒噪。 要他说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刘表和张鲁不都去关中了吗,他们出兵把那俩人打退,拿整个关中当诚意,不怕对方不重视。 那可是关中,位置重要的很,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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