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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董卓那里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他既然敢在这时候出城,就已经做好改换门庭的准备。 起初以为新主公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太傅,还想着那人可能看不上他,很有可能是借他的手除掉董卓然后翻脸不认人,他想的是先委曲求全,除掉董卓后立刻离开京城这贼窝,不掺和这些糟心事儿。 可是现在,新主公是个年轻俊美的世家子,看上去比那太傅好相处的多,言语之间也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难得遇到一个不觉得他出身粗鄙的主公,当然要留下来为主公效力。 他不傻,张文远也不傻,如果新主公现在表现出来的都是装的,这小子不可能那么咋呼,也不会帮着外人诓骗他。 新主公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子弟,才智谋略肯定比他强,哪里用得着他来出主意? 原焕以为这人会说什么驰骋疆场威震天下,得了这么个答案也是出乎意料,不过仔细想想,的确是吕布会说出来的话。 现在的吕布还没有另起炉灶的想法,和董卓关系恶劣也只是想着另外找人投奔,而不是反出京城自己单干,如此正合了他的意,“奉先主动来投,在下喜出望外,只是话先说在前头,在下的身份暂时不可示人,接下来可能要过很长一段时间颠沛的日子,甚至可能使诸位屡陷险境,如此,奉先和文远还要继续追随吗?” 话到最后已经不是说给吕布自己,而是吕布张辽两个人。 他不知道自己将来能走到哪一步,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走上匡扶汉室的道路,大汉已经是辆被虫蛀了芯的破车,与其费尽心思修补,不如破而后立,砸了破车造新车。 吕布被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注视着,咧了咧嘴傲然答道,“大人多虑,能让我吕奉先陷进去的险境可不多见,再说了,我们并州儿郎,何时怕过颠沛?” “不怕有人挖坑,只怕他们不够咱们打。”张辽想将胳膊搭在这人肩膀上,搭了两下发现够不着,于是换成抱着自己的手臂,挑了挑眉笑的意气风发,“大人放心,我们能打着呢。” 吕布不觉得自己初来乍就那么狂妄到有什么不妥,扯了扯垂在身后的须须满不在乎地补充道,“要是实在在中原混不下去,大不了就回老家呗。” 原焕笑着看向他们,别人可以回老家,他可不行,“既然这样,以后还请二位多多关照。” “大人此言折煞我等。”张辽赶紧摆摆手,争强好胜的年轻小伙儿眼珠子一转,忽然想起什么,“主公,高伏义这么称呼过您吗?” 原焕:…… “未曾。” 这也能争? “这才对,我张文远才不会落在他后面。”张辽瞬间眉开眼笑,立刻就把称呼给改了,“主公先歇着,我们两个出去叙旧。” 原焕哭笑不得将人拦下,他身子骨不好,每日清醒的时间没有睡得多,得趁现在醒着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安排好,“奉先在董卓身边当差,不能离开太久,文远虽然好些,也不能一直见不着人,否则容易惹人生疑。” 郿坞戒备森严,董卓安顿好长安的一应事宜后就会到郿坞,老贼在长安城心怀戒备,到了他一手打造起来的郿坞之中定会放下心防。 长安城里各方势力纠缠不清,他如今势单力薄不好插手,等董卓到郿坞,反而比在长安城更好下手。 “奉先回到太师府暂时不要露出破绽,若无意外,司徒王允很快会想法子联系你,届时只需配合王司徒的计策即可。”原焕温声开口,唇角微微扬起,笑意浅淡如空谷幽兰。 吕布看了张辽一眼,有些疑惑地问道,“王允老儿是大人的人?” “并非,只是在下对王司徒的为人略有了解。”原焕摇摇头,抬眸看向床前站着的两个人正色道,“你二人记下,这里没有袁氏子,只有乡野出身的原焕,‘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的‘原’,‘焕乎,其有文章’的‘焕’,记住了吗?” 两个人文化水平有限,四书五经都是听过名字没看过内容,只能听出他们家主公给自己换了个名字。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换个名字不是什么大事儿,他们记是能记住,可是主公之前官居太仆,朝堂上那么多人见过他,身份不是换个名字就能隐藏住的啊。 张辽皱着脸很是苦恼,“主公容颜不俗令人见之难忘,只改换姓名藏不住身份,难道以后只能不见外人?” “改名换姓只是应一时之急,待离开此处,之后便无需避开外人。”原主在史书上只留下寥寥几笔,在这个的时代却是闻名遐迩的世家公子,只要他顶着这张脸,迟早会被人认出来。 可认出来又能怎样,等除掉董卓,他也不惧被人认出来了。 即便汉室是辆破车,在这辆破车彻底分崩离析之前,也依旧是无数人的信仰所在,正统二字重若千钧,身为正统不一定能有所作为,没有来自正统的肯定一定事倍功半。 大汉要亡,终究还没亡,名正言顺是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曹操尚且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是名不正言不顺,天下诸侯可群起而攻之。 除奸佞救天子乃大功一件,董卓能借救驾回宫升官封爵自封相国,他的胃口没那么大,不需要封相国,给他一个中山国相足以。 始皇帝废分封设郡县,高祖刘邦认为秦二世而亡的原因之一乃不分封子弟为侯王,所以在铲除异己的同时大肆分封刘氏子弟为诸侯王,既继承秦的郡县制,同时又分封同姓诸侯国,郡国两制并行。 郡设守,国设相,国相位同太守,乃地方郡国最高长官。 景帝刘启封庶子刘胜为王,割常山郡北部诸县置中山国,三百多年来几经废立,前两年最后一任中山王刘稚无后而国除,只是恰逢天下大乱,朝廷无暇顾及这点小事,目前依旧以中山国相称。 安国县在中山国境内,上一任中山国相张纯纠结乌桓丘力居叛乱,聚众十余万劫掠幽州、冀州,直到中平六年才被幽州牧刘虞平定。 中平六年,灵帝驾崩,之后天子为人所挟随意废立,直到今日,中山国相一职仍在空缺。 他救小皇帝于水火之中,报酬只是一个国相,可真是太好打发了。 原焕掩唇咳了两声,抬眸时眼中却带着星光,“还有就是,奉先切记莫要贪恋女色,王司徒的话不可尽信,朝堂水深,我们不趟这趟浑水。” 吕布:??? 话是这么说,问题是,他看上去像色中饿鬼吗? 他吕奉先顶天立地的男儿汉,就算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绝对不会沉迷女色。 绝对!不会! 除非那女子的颜色比眼前这人更好。 他才不好色! 原焕身体还弱着,和他们说了这么久,疲倦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陶姬轻手轻脚将地上的水渍收拾干净,然后把熬好的汤药端进来。 大人刚醒来不久,不能太过操劳。 原焕看着黑漆漆的药汁,脸色比刚才又白了不少,疾医改了药方,他以为改过之后的药可能比之前好些,现在看来,终究还是错付了。 长痛不如短痛,比起一勺一勺的受折磨,他更乐意一口闷。 青年伸手接过药碗,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颤抖,只是他的表情太过从容淡定,在场几人没人觉得他是怕喝药,只以为他虚弱无力端不住碗。 原焕闭上眼睛,做好心理准备,仰头将药一饮而尽,难以言喻的味道瞬间占据口腔,若不是房间里有人,他怕是能全部吐出来。 陶姬已经调好新的蜂蜜水,在原焕放下药碗时赶紧递上去,这里没有果脯蜜饯,只有蜜水最好调,不得不委屈大人将就着用。 原焕饮下蜜水压住那令人作呕的药味,许是药里掺了安神的成分,虽然还想再叮嘱吕布几句,到底还是挡不住困倦沉沉睡去。 张辽朝满脸不服气的吕布使了个眼色,蹑手蹑脚退到外间,不打扰他们家主公休息,疾医说主公不能操劳,昏迷不醒的情况出现一次已经够吓人了,下次再出现天知道还能不能醒来。 吕布木着脸走出房间,被外面的日头晃了眼睛,眨眨眼缓了一下,直接拎着张辽往外走,“趁现在还有时间,你先给老子说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张辽:??? 你这人讲不讲理? 张辽把这家伙的手从肩膀上拍开,后发制人开始发难,“董卓老贼看不上我这点本事,老早就把我打发到郿坞守库房了,别说你一直没注意。” 吕布冷笑一声,“你来郿坞是守库房的,现在是在干什么?” 张辽一拍脑袋,滑不溜秋扭头就跑,“忽然想起来小公子该醒了,太师府上离不开奉先兄,你快快回长安,免得太师找不到人心中生疑,小公子醒来见不到我会哭,小弟先走一步。” “站住!”吕布胳膊长腿长,轻而易举把人提溜了回来,“今儿不把事情说清楚,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你说你来都来了,那么较真干什么,来早来晚又没区别。”张辽缩着脖子嘟囔,奈何力气稍逊一截,躲又躲不开,只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他说一遍。 他们俩从并州远道而来,不像高伏义好歹是世家出身,他们身边没有什么能用之人,传信送话也不方便,再说了,他在主公身边又不是什么都没干,要不是他在主公身边说好话,事情才不会那么简单。 也不知道是谁蠢了吧唧的连主公是谁都不清楚就急匆匆跪下认爹,他想认,主公还嫌弃他年纪大呢。 作者有话要说: 吕布([○??`Д???? ○]):老子不好色! —————————— 《三国演义》 西汉郡国并行制 秦汉政治制度 第9章 风起微澜 * 郿县附近人烟稀少,高顺选定的村落只剩断壁残垣,原本住在这里的百姓尽数出去逃难,一个活人都不剩。 吕布在新主公面前露了脸正激动,拉着张辽打了一架加深感情,然后才草草吃顿饭返回长安。 主公远在此处却能猜到长安城中的王允老儿接下来要做什么,这就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愧是他的主公,就是厉害。 王允老儿颇得董卓老贼信任,老贼在洛阳对付关东联军,朝中大小事宜都交给他处理,没想到老头儿看上去阿谀恭顺,内里还有别的想法。 那就让他看看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张辽出门将人送走,等赤兔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龇牙咧嘴地揉着胳膊转身回去。 日常比试而已,下那么重的手作甚,还好他躲得快,不然伤到这张俊脸,他还怎么在主公跟前听候差遣。 非常重视容貌的年轻武将皱着脸骂了几句,抬头看了眼天色,琢磨着以赤兔的速度,吕奉先在正午时分就能回到长安,那家伙称病不去太师府,大中午的出现在城门口,也不知道要怎么糊弄过去。 李傕郭汜在郿坞布防,高伏义找不到机会出来,他只带十几个兄弟守在主公身边也不是办法,得想办法把他之前募来的兵全部带出来才行。 院落外面的老树抽出新芽,鸟儿在树杈间跳来跳去叽叽喳喳,荒芜的村子长满野草,除了他们临时收拾出来的院子,其他地方都是枯木杂草。 张辽活动开筋骨,先去看看小祖宗有没有哭闹,留两个士兵看家,自己带其他人去周边捡柴火。 他们出来的匆忙,只带主公和小公子用的东西和粮食米面就塞满了一辆大车,这村子荒了有一段时间,随随便便就能捡一堆柴,只是前些天刚下过雪,木头都是湿的,得晒干才能用。 春光明媚,天蓝如洗,三四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前几天突然变冷犹如寒冬,这两天天气回暖,气温一下子就升了上来。 原焕迷迷糊糊醒来,揉揉有些昏沉的脑袋勉强坐起来,陶姬听到动静走进来,邵姬端着水盆紧随其后,“大人,已经午时了,可要用饭?” “不急,我睡了多久?”原焕摇摇头,感觉早上喝下去的那些汤药牢牢占据了他的胃,根本没有吃饭的胃口。 两个年纪不大的姑娘伺候他梳洗,想着这人已经好几天没能正经吃饭很是担心,“大人睡了一个时辰,再过不久又要吃药,不用些饭食怎么能行?” 原焕听见吃药两个字更加没有食欲,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让陶姬熬碗粥端上来,勉强吃了小半碗,实在吃不下去,只能把勺子放下,“邵姬,让奶娘把璟儿抱来吧。” 邵姬和陶姬守在床边,正苦大仇深地看着那碗剩了大半的粥,听到吩咐低低应了一声。 大人伤病未愈又添新病,现在又吃不下东西,正常的粥饭尚且吃不下,药膳就更没法入口,这可怎么办才好? “陶姬,去准备些热水。”原焕用绢布擦干净嘴角,感觉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他昏睡了三四天,身上不停地发热出汗,这里没有条件给他好好沐浴,能简单擦擦身子也行。 许是睡得踏实,醒来又吃了半碗粥,原焕伸了伸胳膊,感觉比刚醒来的时候多了点力气,等陶姬招呼院子里的士兵帮忙搬完浴桶倒好热水,他也慢吞吞地挪到了窗边。 “大人怎么下床了?”陶姬准备好洗漱的东西后回来,看到原焕自己从床上下来吓得不轻,慌忙走过来搀扶。 原焕再怎么病弱也是个成年男子,不觉得陶姬一个小姑娘能扶稳自己,沐浴的时候也不习惯有人在旁边看着,于是让陶姬在外面等着。 只简单擦擦身子,他自己可以。 村子破败,好不容易找出来座能住人的院落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屏风那种大件儿没有带出来,临时用来沐浴的房间早早放上暖炉也还是简陋的厉害。 陶姬忧心忡忡地守在外面,等里面传来传唤的声音后赶紧进去,生怕里面的人体力不支磕着碰着亦或是晕倒在里面。 原焕一身清爽的斜倚在床上,让陶姬给他擦干头发,长发就这点不方便,再怎么注意也还是会不小心弄湿,等头发上的水汽散掉,这才敢让奶娘把委屈巴巴的袁璟小家伙放在他旁边。 小娃娃好几天没能和父亲待在一起,眼里的金豆子要落不落,手脚并用的爬到床头,啪叽一下趴在旁边不动弹了。 “璟儿这是闹脾气了?”原焕惊讶的戳戳小家伙粉嫩嫩的脸蛋,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放软了声音轻轻哄道,“不生气了,璟儿接下来还和爹爹住在一起,好不好?” 小家伙似乎开始学说话了,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会儿被原焕柔声哄着,瘪了瘪嘴没有动弹,只是把小脑袋转了过来。 原焕陪小家伙玩了一会儿,然后分心询问,“文远哪儿去了?” 陶姬放下手里的活儿,“回大人的话,文远将军带人出去捡柴火,顺便探查此地情况,村子里荒无人烟,文远将军怕有意外出现。” 天下大乱,黄巾四起,关中已经旱了好几年,又碰上董卓征调民夫修筑郿坞,许多良田因此荒废,百姓要么逃亡要么落草为寇,只郿县周围,这种空无一人的荒村就有许多。 原焕逗弄小崽崽的动作一顿,垂眸低声叹了口气,洛阳城被毁,百姓死伤无数,长安城看上去太平,撕开太平的伪装也是风雨飘摇。 他不担心董卓会像祸害洛阳一样祸害长安,老贼虽然无法无天,但是好歹是个有脑子的人,他怕的是在李傕郭汜军中浑水摸鱼的毒士贾诩。 王允设美人计令吕布董卓反目,董卓死后,凉州军群龙无首互相倾轧,是贾诩献计劝李傕郭汜杀回长安放兵劫略,令关中百姓再度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董卓专横跋扈肆意妄为,李傕郭汜的手段比他还要粗暴,两人聚众十万,杀奔长安,击败王允和吕布后借口为董卓报仇在城内大肆杀戮,制造了又一场惨绝人寰的滔天罪行。 朝廷式微,凉州兵彪悍,即便凉州系的将领大多有勇无谋,有贾诩这个丝毫不顾及百姓死活的幕僚出谋划策,长安的兵马也挡不住西凉骑兵的铁蹄。 手握兵权的各路诸侯大多无意救驾,朝堂上真正心怀社稷的大臣在董卓手握大权的时候就死绝了,想要避免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劫难,靠王允绝对不行。 群雄逐鹿,百姓何辜。 董卓手下除了跟在身边的骑兵,尚有十万步兵屯兵河东郡,李傕郭汜身为老贼心腹,董卓死后比别人更容易掌握那些兵马。 好在凉州军有个致命的毛病,和其他州郡的兵马相比,他们尤其、格外、特别的喜欢内斗。 西凉兵马太多,又多是羌胡出身,争强斗狠是天性,只要想办法把贾诩拦住,长安的危机就能解决一大半,可是事无绝对,小皇帝年纪小,王允总揽朝政,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准。 日上中天,张辽带着足够四五天用的柴火回来,看到原焕睡醒眼前一亮,拍拍身上的泥土三步并作两步进屋,“主公,吕奉先已经走了,他让我给主公说他定不辱命,让主公放心。” 原焕微微颔首,修长淡雅的眉微微蹙起,白着脸咳嗽两声,轻声道,“文远可有法子得知西凉的消息?” 张辽诚实的摇摇头,“董卓老贼人在长安,他的亲信也都在关中,关注西凉作甚?” 原焕神情凝重,“不是董卓,是西凉的马腾和韩遂。” 如果他没有记错,李傕、郭汜反攻长安之后,马腾和韩遂见天下大乱,不光跟着动了进犯中原的心思,还说干就干,当年就带了兵马抵达长安。 真是前门拒狼后门进虎,一波接一波,没完没了了。 * 长安城,吕布神采奕奕策马来到城门,赤兔神驹和武将的搭配辨识度非常高,守门的士兵连忙放人进城,根本不敢问他为什么忽然出现在城外。 身为董太师义子,吕布除了对董卓低头,其外从来都是为所欲为。 府上的侍从看到主人回来急匆匆迎上来,“将军,司徒大人派人求见,已在正厅等候多时。” 吕布脚步一顿,眼珠子转了转,然后不耐烦的摆摆手,“不见,去问问那人来干什么再来报。” 他刚从外面回来,灰头土脸见什么见,等他洗刷干净再说。 主公果然料事如神,王允老儿竟然真的派人来找他了,他刚和董卓老贼闹了矛盾,这时候太热情反而不妥,主公说王允老儿的话不可尽信,也就是说那家伙不是自己人。 既然不是自己人,那他还迎合什么,当然得王允老儿来求他。 吕布解开披风盔甲,大踏步去后院洗去风尘,初春的天说暖和也不暖和,井里的水冰凉刺骨,浑身热血沸腾的武将却不在乎这些,光着膀子直接将水倒到身上。 不多时,传完话的侍从脚步匆忙回来,回道王司徒过两日要在府上设宴,希望他们家将军能过去一趟。 吕布甩甩胳膊上的水珠,随手拿了块布巾擦脸,“可有请帖?” 侍从摇头,“只是口头传话,并无请帖。” 吕布嗤笑一声,连请帖都不敢发,果然有猫腻,“你去回他,本将军到时候过去就是。” 侍从听命退下。 司徒府,王允得到回复后长出一口气。 自董卓入京,废长立幼,毒杀太后,广植党羽,培养亲信,统收兵权,控制朝廷,要保朝廷安宁,必须想办法除掉董卓。 奈何董卓手下兵强马壮又凶残嗜杀,无数同僚的鲜血证明贸然出击只能是以卵击石,他假意奉承,暗中筹谋,终于让奸贼对自己放松戒备,如今更是被当做心腹亲信好不生疑,朝堂上的大事小事都交由他来处理,时机已至,他卧薪尝胆的日子终于到了头。 王允想起皇宫中年幼惶恐的天子,眸光晦涩心情又沉了下来。 小皇帝在宫中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步了弘农王的后尘被董卓一杯毒酒送走,年前关东联军讨董,董卓在洛阳迎战,长安城里的气氛还没有那么紧张,如今董卓放弃洛阳,上到天子下到朝臣都开始坐卧不宁。 他与董卓表面敷衍,暗中已经与司隶校尉黄琬等人筹谋多时,且命人以讨伐袁术为名率兵出道武关,只要兵马离开京城,便能两面夹击共诛董贼,可惜事情引起董贼怀疑,最终还是付之东流。 希望这次可以成功吧。 两日时间转瞬即逝,司徒府外一如既往,看不出主人家有宴请的意思,穿过长廊,后院的八角亭中美貌婢女来回走动,分明已经布置好宴席。 吕布骑着高头大马畅通无阻的来到司徒府,董卓凶名在外,大白天的路上也没多少行人,偶尔遇到一两个,看到头束紫金发冠身披百花战袍的武将也是慌忙躲开。 董太师凶名赫赫,董太师的义子吕将军名声不比他那义父强多少。 吕布不在乎自己声明如何,好名声又不能当饭吃,只要他足够有本事,别人骂就骂了,反正没人敢当着他的面放肆。 董卓老贼不是好人,也不在乎手下人是不是好人,他那新拜的主公是正儿八经的豪门贵胄,清雅脱俗贵气逼人,仿佛多看一眼都是玷污。 他要是名声太坏,主公知道了会不会后悔收了他? 不行不行,名声是个好东西,他得把这好东西弄到手,昨日的吕奉先已是过去,从现在开始,他吕奉先洁身自好克己奉公,谁说他不好他跟谁急。 王允老儿明面上是董卓老贼的亲信,他在明面上也是老贼的亲信,俩人都是亲信,赴个宴不用偷偷摸摸,现在可好,弄的跟做贼似的。 要他说,那老头儿光明正大的送请帖到他府上就好,只要他们不心虚,别人就不会觉得他们在密谋什么,越小心越容易被看出猫腻。 司徒府的门房看到高头大马立刻进去报信,很快,一队侍从态度殷勤将人迎到府中,吕布对赤兔非常宝贝,出门在外也不肯假他人之手照料,把马鞭挂在腰上翻身下去,身后的亲兵立刻接过缰绳。 侍从正要牵马去马厩,看到赤兔被牵走愣了一下,还好旁边人赶紧撞了他一下,这才没停在前面挡了路。 穿过层层回廊来到后院,初春使节草长莺飞,司徒府上景致极好,微风拂动细嫩的柳枝,女子清脆的笑声清晰的传入耳中。 身着盛装的美貌女子正和婢女说话,肤如凝脂身姿袅袅,说到高兴之处,灿然一笑美艳不可方物,似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美人不经意间回头一瞥,正对上那绝世猛将的漆黑双眸。 吕布:…… 还没见到王允,就先看到不知道哪儿来的女子,呦,她还知道害羞。 吕将军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主公叮嘱他不要贪恋女色,难道连王允想给他献美人这等小事都猜到了? 虽然此女风姿绰约楚楚动人,但也不过是浓妆艳抹的庸脂俗粉而已,见识过真正的仙姿玉貌,他才不会被寻常女子所迷惑。 区区萤火之光,怎及天心皓月清辉。 就这? 作者有话要说: 吕布:哼,还没我家主公好看。 第10章 风起微澜 * 晨露未晞,东方泛起鱼肚白。 洛阳城内外硝烟弥漫,大火连烧数日,宫廷王宅尽数化为焦土,目之所及皆为断壁残垣。 初春夜凉,大火肆虐过的城池焦黑一片,乌鸦哀鸣盘旋于城池上空,即便朝阳将天边云霞染得绚丽,也依旧压不住这里的萧索和死寂。 乌程侯孙坚率军加快速度抵达洛阳时,整座城已经被董卓迁空,百姓像牲口一样被兵卒驱赶西行,金银珠宝粮食钱帛一车又一车地运往郿坞,曾经熙熙攘攘歌舞升平的大汉国都,只剩下满目疮痍。 孙坚过了虎牢关后许久不见人烟,心中已有不祥的预感,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董卓竟然能如此丧尽天良,连被他搬空的空城都要付之一炬。 亲眼目睹繁荣昌盛的洛阳城化为一片焦土,便是乌程侯这般铁骨铮铮的硬汉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大火绵延几十里,等他派人把火扑灭,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天,董卓临走时不光烧杀抢掠,还派人挖掘汉室陵墓,将其中的陪葬品尽数带走,堂堂汉室天子,生时威仪四方,没想到死后却遭到如此对待。 孙坚朝皇城的方向俯身叩首,满目通红地骂了董卓老贼足足半个时辰,然后才抹掉眼泪令部将打扫皇宫清扫宗庙,将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的陵墓修好,重新以太牢之礼祭祀。 那块把董卓气得捶胸顿足的传国玉玺,正是在清扫皇宫时从枯井中打捞而来。 洛阳城周边两百余里没有人烟,大火焚烧过的城池一时半会儿无法重建,留在这里只能徒增伤感,孙坚派人给袁术、袁绍分别送信,试图让盟军增兵乘胜追击,不料袁氏兄弟嘴上说得好听,他等了又等盼了又盼,结果俩人谁都不肯派兵增援,只能压着火气引兵回鲁阳。 洛阳城被董卓老贼糟蹋成废墟,带领亲信退守长安,万一长安成为下一个洛阳,天子可没有第三个都城可以迁。 如今老贼仓皇逃走,他们不乘胜追击,还等对方在长安继续独断专行一手遮天吗? 十八路诸侯中只有他自己坚持不懈和董卓作战也就罢了,西凉兵马能征善战,他们手底下大多都是没见过大场面的新兵蛋子,不敢和西凉兵正面交锋也情有可原,现在是董卓老贼被他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这还有什么怕的? 他知道联军不靠谱,但是没想到能这么不靠谱,合着关东联军声势浩大征讨董卓就是个笑话。 孙坚怒气冲冲回到鲁阳,准备休息几日再做打算,天子尚在董卓手中,无论如何不能弃之不顾,关东联军靠不住,大不了他就自己打。 事到如今他也看出来了,关东联盟十八路诸侯,除了曹操曹孟德,其他全都不足与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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