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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傻人有傻福吧,只有他这种聪明人才有资格承受普通人承受不了的痛苦。 荀彧轻轻敲敲书案,把心思不知道飞哪儿去了的郭奉孝拉回来,在场都是名士大儒不能失礼,私底下怎么闹腾都没关系,出门在外总要讲究一点,不然别人以为主公身边的人都像他一样不拘小节,把人吓到不敢投靠怎么办? 郭嘉讪讪笑笑,假咳两声喝口水,坐正了身子不说话,竟还真有几分风流文士的感觉。 主位之上,原焕已经和两位名士说了有一会儿,两位名士愿意共同执教他当然没有意见,即便他们两个现在不提,他也不可能只让郑玄一人来教导袁璟。 小家伙跟大儒学习只是为了不让他当个文盲,这年头当官的绝大部分都是世家子,这些能出来当官的世家子大多数也都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不能身边人拿典故来觐见他却什么都听不懂,没有基本的功底,如何让读书人心悦诚服? 在座其他几人原本没想这些,听到司马徽和郑玄这么说也有些意动,不过想想这小公子的身份,又把那点儿心动给压了下去。 等书院开始讲课,有得是学生给他们挑,不必非得和州牧家的小公子扯上关系,他们来邺城不为显达,只为钻研学问,顺其自然就好。 可惜他们压下那点意动,却没法让上面的州牧大人打消他的念头,原焕微笑着看着这些学问渊博的先生们,两个老师是教,再多几个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回头排个课表,让每个先生都能派上用场。 袁璟坐在旁边听着,觉得两个老师没什么问题,听着听着听出来他爹中意的不止两个老师,睁大眼睛整个人都不好了。 奕哥只有一个老师已经很辛苦,他如果有一群老师,岂不是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啦? 阿爹,你快冷静下来! 不可以!!! 小家伙眼巴巴的看着温声细气和老先生们说话的父亲,感觉所有的先生都是洪水猛兽,他可不可以选择回家自己学呀,阿爹可不可以自己教呀? 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就是阿爹,他已经可以自己认字,实在不行的话,不学了可不可以呀? 原焕察觉到小家伙的动静,看他泫然欲泣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正好这时候外面送来了好几摞已经填好的名单,先生们各取一份来挑选中意之人,他便带着其他人离开这里,免得打扰几位先生干活。 书院外面的人数太多,直接安排考试有些仓促,让他们填写的表格可以说是报名表,也不只是报名表,表格后面有几位大儒特意选出来的几个问题,不强求他们回答,但是能答出来肯定会有加分。 限时问答最考验人,这会儿送进来的这些都是挑选之后觉得言之有理的回答,若无意外,应该都能进入邺城书院。 袁璟蔫儿了吧唧的跟着来到另一个房间,房间里没有外人,他也不像刚才那样什么都不敢说,“阿爹,真的要找那么多先生吗?” 他只有一个人,先生却有那么多个,真的忙不过来啊。 原焕大概能猜到小家伙在担心什么,忍俊不禁摇了摇头,“璟儿觉得先生们会围在你身边一起教导?” “难道不是吗?”小家伙茫然的眨眨眼,找来上过学的小伙伴郭奕,“奕哥在书院的时候难道不是时刻跟在先生身边?” 郭奕摇摇头,“先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一天只学一个时辰,剩下的时间要么去演武场练武,要么自己温习功课,不会时刻跟在先生跟前。” 袁璟震惊不已,扭头看向想裹起来的郭嘉,满眼都写着“控诉”两个字。 郭嘉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煞有其事的在吕布旁边坐下,“奉先将军今日比以往更加俊朗,这百花战袍可是绣娘新制的?听闻城里的铁匠铺子正在钻研新的炼铁之法,奉先将军乃是主公麾下第一人,若那法子有用,估计连盔甲也要焕然一新。” 吕布本来有点不明所以,这家伙主动过来和他搭话肯定不怀好意,然而没两句就被他吸引了过去,新法炼铁?什么法子,能炼出什么样的铁?他的盔甲能换成更好的了? 正好主公在和小公子说话,咱们哥俩儿去旁边仔细说道说道,如果说得好,他那儿还有不少好酒,悄悄的给郭祭酒多喝两口不成问题。 郭嘉咧嘴笑的开心,朝目瞪口呆的袁璟小公子眨眨眼睛,很快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整整衣服和吕大将军去了角落,摇头晃脑侃侃而谈。 吕大傻子平日要么在军营要么在家闷着,消息可没他灵通,而且他说的也不是假话,铁匠们早在安国袁府的时候就在研究新的炼铁之法,和那制盐制糖的法子一样,都是经过他们家主公点拨才有的法子,有他们家主公点拨,想不成功都难。 他只是提前告诉吕大傻子,让这家伙提前高兴高兴,不算信口开河。 袁璟控诉的看着郭嘉走开,吸吸鼻子转到旁边温文尔雅的荀彧身上,想着自己是男子汉不能哭鼻子,换了个人小声问道,“荀先生,你们、你们小时候、怎么念书呀?” 奕哥不靠谱,奕哥的爹比奕哥还不靠谱,奉先将军一看就知道没上过书院,在场除了阿爹,能问的只有荀先生一个人。 荀先生和阿爹一样温柔和气,一定不会像郭先生那样欺负小孩儿。 袁璟小公子经历了肮脏的成年人的欺骗之后,终于找到了正确的人来问问题,颍川荀氏家大业大,荀彧幼年也是从书院里出来的,对书院的规矩比郭嘉清楚。 颍川书院乃是颍川几个世家共同创建的书院,和天底下大多数书院一样,只是当地世族的家学,教导学生的是各家长辈,入学的也只有他们几家的小辈。 如若不然,以郭奉孝的荒唐早就被赶出去了,哪能容忍他放肆到现在。 原焕笑吟吟听着荀彧讲述颍川书院的事情,让他说他还真说不上来,原主没有去过书院,汝南袁氏为官者甚多,他自小在京城长大,连着袁绍袁术都一样,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汝南老家。 洛阳城的书院众多,最显赫的是朝廷的官学,但是官学虽然卡了出身,里面的学生却是良莠不齐,原主身为家主的继承人,大部分时间都是接受另外的教育,虽然在官学里挂了名,但是还真没去过几趟。 袁术那小子倒是去的多,只是去也不是干正事,大多数是要和人打架斗殴,官学和朝堂一样乌烟瘴气,多得是袁术这样仗着出身肆无忌惮的人,而讲书教学的先生同时也是朝中官员,事情不到万不得已还真不敢管他们。 让他来给小家伙讲学堂经历,不如让荀彧这个正儿八经从家学中出来的谦谦君子来讲。 袁璟和郭奕听的出神,听完之后意犹未尽,忍不住开始提问题,“可是外面那么多人,阿爹说他们不只有世家子弟,他们都可以进书院来读书,是不是因为邺城书院比其他书院都要好?” 荀彧顿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他们家主公,这才轻声回道,“主公愿意让寒门子弟进学,当然是好的。” 袁璟托着小脸想了一会儿,灵光一现又说道,“我知道了,还可能是因为我爹就是寒门子弟,为了让我进书院读书,所以才这么做。” 荀彧:??? 什、什么? 寒什么门? 小家伙语出惊人,不光荀彧,连角落里的郭嘉和吕布都被他惊呆了。 主公改名换姓来冀州,可是这改名换姓也没有真正的改名换姓,该知道的都知道他是谁,袁绍袁术那兄弟俩的反应已经把他的身份透漏的一干二净,怎么外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们袁璟小公子还蒙在鼓里? 他要是出身寒门,天底下还有谁不是出身寒门的吗? 合着现在除了刘姓皇室,大家都是寒门了? 郭嘉嘴唇颤抖,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荀彧难以言喻的看向他们家主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知道主公当初隐姓埋名来到冀州是为了试探袁绍袁术两兄弟,可是现在那俩人对他们已经没有威胁,怎么还弄成了这个样子? 袁璟小家伙不知道他说的有什么问题,看大人们都不说话,只能再次对小伙伴说,“奕哥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郭嘉平日里不会和孩子说这些,不只郭嘉,寻常没有人会在孩子们耳边说什么世家传承,所以郭奕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小脑袋瓜琢磨了一会儿感觉没问题,于是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肯定是这样。” 荀彧:…… 郭嘉:…… 原焕笑吟吟看着他们呆若木鸡的模样,还嫌小家伙们不够混乱,抿了口热茶润润嗓子,然后慢慢悠悠开口说道,“璟儿说的不错,天下之人何其多,世家大族有家学传承,寒门子弟想要读书难于上青天,我既是寒门出身,这邺城书院也应当为寒门子弟敞开大门,否则以璟儿的出身,难道要天天在家闷头苦读?” 袁璟皱紧眉头,想着刚才荀彧说的书院生活,再想想一个人在家闷头苦读的日子,一时半会儿竟然分不出哪个更好。 书院的确很好玩儿,但是书院里的先生好多好多,如果自己一个人在家的话,阿爹在书房忙碌,他就可以偷偷溜出去找其他人玩耍。 偷偷溜出去是不好的,阿爹可能会生气,不妥不妥不妥,不能让阿爹生气。 唉,男子汉大丈夫,再苦再累都能撑住,他可是以后的顶梁柱,只有学了本事才能为阿爹分忧让阿爹多多休息,不就是被一群先生围着吗,他可以接受。 小家伙心思百转,表情变了又变,最后苦巴巴的捏着拳头,努力让自己显得稳妥又能干,他是心甘情愿说出下面的话的,不是被逼的,“阿爹为了让我读书已经那么辛苦,不可以让阿爹的苦心白费。” 郭嘉嘴角微抽,很想问问这小公子他以为的寒门是什么样。 小家伙的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他怎么就能以为他爹是寒门子弟呢,但凡出门溜达一圈看看真正的寒门子弟是什么模样就能知道真相的事情,他怎么就信了呢? 小孩子那么好哄的吗? 他们家奕儿平时温温吞吞,管他的时候那叫一个聪明,怎么这会儿也跟着犯傻? 老天,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郭嘉和荀彧面面相觑,俩人难得想到了一起,交换了眼神之后再看看两个小孩子,实在不知道他们家主公心里怎么想的,只能给自己倒杯水压压惊。 人活久了,果然什么离谱的事情都能见到。 原焕眸中划过一抹促狭的笑意,拍拍旁边的位置让两个小家伙坐过来,让他们不要把以后的书院生活想的那么可怕。 一群先生和一个先生其实没什么不一样,被一群先生围着教的情况不存在,先生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要教的也不只有他们,只要安排好时间,其实和他们平时没什么区别。 袁璟重重点头,“阿爹放心,我和奕哥一定好好学,让别人知道我们也可以很厉害。” 郭奕小声提醒,“我爹说,颍川郭氏也是世族。” 袁璟立刻改口,“阿爹放心,我一定好好学,让别人知道我很厉害,比奕哥还厉害。” 原焕笑的更加温柔,扫了一眼只给他留了背影的荀彧郭嘉,轻笑一声深藏功与名。 他一直以原焕这个名字行事,可不只是心血来潮。 第101章 烽火不熄 原焕今天一大早带着袁璟来书院,除了让他来见见书院里的几位先生,还有就是让外面那些读书人知道,邺城书院不光是一座书院,更是他们出仕为官的踏板。 朝廷无力掌控郡县,大汉已经四分五裂,察举制也即将走到尽头,不想像历史上那样被北方游牧民族打到中原,最需要改的就是选官制。 隋唐的科举制在后世看来弊端很大,但是对现在来说,既能抑制豪门世家的势力,又能扩大官吏的来源,选拔的时候不像九品中正制那样只看出身,而是更看重成绩,这样不管是对掌权者还是对百姓来说,都比世家大族把持官场好。 冀州现在没办法大踏步跨到科举选官,为了不引起天下世族的反击,只能像现在这样温水煮青蛙,用人之处太多,手下的人才远远不够,就算他们有荀彧这样交友极其广泛的人在,能请过来的人也有限。 主动来投的人的确不少,但是那些人良莠不齐,放到郡县中能无功无过都是难得,更不用说能作出什么成就。 官府征召只能征召有名有姓的大儒名士,那些有才华却籍籍无名的人只能埋没在乡野之间,没有奇遇加身,可能一辈子都这么埋没下去。 ——国权不下县,县下惟宗族,宗族皆自治,自治靠伦理,伦理靠乡绅。 自古以来,皇权便一直不曾深入到宗族乡里,不管朝廷是强是弱,宗族乡里都治理都是地方自己在管。 朝廷强势的时候,上至刺史太守,下至县令,都由皇帝亲自任命,而朝廷弱势,地方势力又会重新坐大。 皇帝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琢磨了不少法子,察举的科目常见的有孝廉、茂才、贤良方正等,同时还有一堆不常见的名目,什么阴阳灾异孝弟力田,只要有才能,皇帝现编都能编出个名目来任官。 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任何政策实施下去都可能变成当权者完全想象不到的模样,皇帝想要察举选官来加强中央集权,底下人不想让皇帝插手管那么多,一来二去就变成了另一个死循环。 察举察举,说是皇帝来选举人才,但是皇帝不可能亲自跑去地方选人,掌握察举权利的还是地方的官,他们选官的时候重视门第族望,你选我我选你,选来选去还是那些人。 累世公卿的大家族怎么出现的?就这么出现的。 名门望族怎么着都不会吃亏,他们进而入朝为官,退就在地方成为豪强,怎么都不会委屈自己,就算后来察举制变成九品中正制,也是换汤不换药,内里还是一个样。 负责品评的中正官出身名门,评列九品察访士人当然偏向名门子弟,官场的垄断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想要打破这个垄断也只能趁着乱世,要是赶在太平盛世来做这些,没有足够的本事,盛世也能被搞成乱世。 原焕自认为没那么大本事,只能庆幸身处在大争也是大变之世。 寒门子弟出仕艰难,世家子也不容易,州郡各自为政,想走举孝廉为官的路子不容易,而被州郡征召,显然又站到了朝廷的对立面,最要命的是,州郡的长官不一定愿意征召他们。 大汉十三州,各州的州牧刺史都不会是本地人士,自高祖开国以来,从本地选拔官吏或者直接由乡老族老来治理基层的制度就已经被打破。 皇帝为了避免州郡官吏徇私,任命官员的时候会特意避开出身地,虽然没能解决地方豪强势力横行乡里的问题,但是异地为官的传统却一代代的留了下来。 想要按着自己的想法安排人才的去处,首先得有足够的人才才行,要是手上没有能用之人,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把人派去原籍。 官员异地为官没有办法完全解决地方豪强势力带来的一系列问题,但是不代表他们什么都做不小,很明显的一点就是,走裙带关系要比之前艰难许多。 人情往来的前提是要有人情,刺史、郡守空降到地方,就算当地豪族主动示好,他们也不敢随随便便把对方当成自己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长官可以趁机扩大关系网,刚正不阿耿直秉公的长官却不会给他们面子,不管怎么说,借此走后门的难度都要提高不少。 一般刺史、郡守甚至县令上任都会带着自己的属官,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了保证自己的权威也要打压当地的豪族,毕竟一山不容二虎,地头蛇势力太大,他们这些正经的官还怎么树立权威? 各州州牧上任后拉拢当地的大世族来稳住地位,刘表刘焉甚至刘虞走的都是这条路,只是前者拉拢的是当地世族,后者拉拢的是附近游牧民族,一旦他们站稳脚跟,立刻就会扶持自己的势力, 大家族的人可以和以前一样通过家族的势力到州郡为官,小家族的年轻人赶不上躺儿,想要出仕就要想其他法子。 邺城书院明面上只是个书院,郑玄老爷子担任院长且没有接受任何官职,司马徽和其他几位名士大儒几乎住在藏书楼中,同样不问政事,表面看来和官场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从书院中走出去的士人想要进入官场必然比其他人容易得多。 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州牧大人拿出万卷藏书修建藏书楼,又请来众多名士大儒在书院任教,不可能只是为了让冀州的读书人有地方请教。 天上不会掉馅饼,州牧大人开办邺城书院自然有他的用意,以前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现在学得文武艺货与州牧家,仔细想想,似乎跟着州牧大人更有前途。 原焕相信外面那些年轻人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只希望那数量不多的寒门子弟能坚持下去,天下寒门子弟的数量比世家子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是出仕为官却只有世家子,现在他把那座对寒门子弟封死了的大门打开一条缝,只要能把握住机会,那条缝就会越来越大。 璟儿还小,不知道汝南袁氏意味着什么,先前袁术来邺城,叔侄两个也只是草草见了一面,小家伙对不重要的事情向来忘的很快,这会儿估计已经忘了还有叔父这回事儿。 把自己当成寒门子弟来求学,才能知道寒门学子求学的艰难,这样即便以后知道真相,在寒门与世族的矛盾中也能保持公允,才能知道怎么做可以少走弯路。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汉乱成一锅粥,上到皇帝下到寻常读书人都有责任,究其根本不是谁聚众造反,也不是谁拥兵自重不服管教,而是制度层面出了问题。 如果不能破而后立,便只能像历史上那样经历百年大乱,然后才慢慢摸索出新的出路。 袁璟小家伙握紧拳头,两眼冒着小火苗,“阿爹,下次奕哥来书院我也跟着,再喊上翊哥他们,我们一起来才能不浪费那么好的机会。” 阿爹为了让他来书院读书煞费苦心,还请了那么多先生来书院,他们如果不好好读书,怎么能对得起劳心费力的阿爹? 一起来,必须来,谁都不能少。 好兄弟就要同进退,谁都不能不学好。 原焕揉揉小家伙的脑袋,“既然璟儿那么主动,过几日就由你去通知孙家小郎和曹家小郎,如何?” “阿爹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袁璟小公子挺起胸膛,眉飞色舞的领了活儿,摇头晃脑开心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又跑去荀彧跟前仰头问道,“荀先生,恽弟什么时候可以来书院读书呀?” 荀彧无奈的看着兴冲冲的小公子,“恽儿年幼,尚不知礼,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就能和小公子一起读书了。” 袁璟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把时间记下了,明年这个时候一定会把奶包子恽弟带到书院好生培养。 荀先生那么厉害,恽弟身为荀先生的儿子,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荀彧把热心的小公子哄去和郭奕一起玩,站起身来看看他们家主公,轻叹一声很是心累。 汝南袁氏,还出身寒门,他虚活二十多载,头一次听说这么离谱的笑话。 原焕但笑不语,任这几个知道真相的人在那里怀疑人生。 书院的招生要持续半个月,过了正式讲课之前的考核才是开学,官署里还有公务要处理,他们不能在这里耗一天,吃过午饭就得回去。 午后正热,郭嘉看着外面的大太阳不太想动,一把抱住郭奕,借口和儿子培养感情,试图拖到傍晚再回去。 原焕瞥了一眼这开始耍赖的家伙,朝郭奕招招手让他远离他那不靠谱的爹,将小家伙招到跟前温声道,“这些天先生们要忙,奕儿可以不用来书院,左右接下来没有什么要紧事,奕儿许久没和璟儿一起玩耍,正好一起回去。” 郭嘉:??? 郭祭酒立刻改口,“嘉亦许久未曾与主公畅谈……” “外面酷热,奉孝身体孱弱,不如等到傍晚暑气散了再走。”荀彧面带微笑接了一句,拍拍好友的肩膀,笑得令人如沐春风。 郭嘉有些牙疼的看过去,“嘉与文若相识数年,未料文若竟也会说风凉话,做这等雪上加霜的事情,嘉心甚寒之。” 原焕站起身来,走到郭祭酒跟前直接给了他一个脑瓜崩,然后转身对荀彧说道,“郑司农方才说他有个学生要来书院,清河崔氏崔季珪文韬武略样样不凡,若他没有出仕之意,便让他协助郑司农打理书院之事,若他有意出仕,还要劳烦文若多上点心。” “主公放心,彧省得。”荀彧应了一声,紧随其后跟着离开。 吕布出去安排车架,原焕左手一个小娃娃右手一个小娃娃,一边走一边和荀彧说话,郭嘉被留在最后,瘪了瘪嘴只能委委屈屈的跟上。 热闹都是别人的,是他不配。 原焕让人去通知隔壁房间里的几位先生,这些天他们有的忙,郭奕先回家待几天,等到书院正式开始上课,他会把几个孩子一起打包送过来。 还好之前修建的时候考虑到人数的问题,划出来的地方足够大,不然来了那么多人,书院还真不一定容得下。 郭嘉轻车熟路上了他们家主公的马车,连哄带骗把两个小家伙哄去荀彧那里,毫不心虚的霸占了两个崽崽的位置,“藏书楼吸引了许多学子来邺城,而这些学子几乎都想拜入大儒门下,以前是没有门路,如今书院一开,奔着郑司农等人名声而来的人不在少数,主公难道不觉得,这些读书人的年纪相差有点大吗?” 书院乃是教书育人之所,应当是年轻学子的读书进修之处,刚刚启蒙的小娃娃可以有,垂髫稚童可以有,十几岁的少年郎也可以有,实在喜欢读书的话,二十多岁勉勉强强也不是不行。 可是现在,外面适龄的孩童少年没有几个,大多都是而立之年的读书人,还有头发都白了的老翁,他怀疑那人的年纪比郑玄老爷子都大。 这合适吗? “今年情况特殊,与其说是书院挑选学生,不如说借书院考核之名来选拔官吏。”原焕不紧不慢的收回视线,放下竹帘遮挡阳光,坐姿端正和旁边的郭嘉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些学子远道而来,能够潜心修学的便留在书院,天底下能沉得下心治学修书的人不多,大多还是借此为渠道出仕为官。” 郭嘉无所谓的耸耸肩,趁两个小家伙都不在,马车里没有其他人打扰,终于有机会问问题,“主公,我冒昧问一句,小公子为什么会以为你们出身寒门?” 总不能是当爹的不做人,连自家孩子都忽悠吧? 原焕轻笑一声,倒也没打算藏着掖着,“璟儿没有问过,府上的下人也不会在他面前多嘴,小家伙们玩闹时更不会提起这些,而官府的公文之中,冀州牧的大印下加的私印主人为原焕,天下有汝南袁氏,可没有劳什子原氏,我们父子二人不是寒门出身,还能是什么?” 郭嘉:…… 得嘞,还真是这当爹的不做人,连自家孩子都忽悠。 “主公,小公子聪慧,现在年幼不知事尚能被骗过去,等他过两年长大了,不可能依旧被瞒在鼓里。”郭祭酒语重心长的说道,生怕他们家主公玩脱了闹得父子反目。 原焕笑着摇摇头,“不曾骗他,最多只是没有在他想歪了的时候告诉他真相而已,等他过两年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已经在书院里待习惯了,只有亲自和同窗相处,才能不被世家子的身份所困。” “主公。”郭嘉敛了神色,抬眸看向神色柔和温润如初的主公,声音中难得带了几分严肃,“主公开书院令寒门子弟进学,尚且可以拿冀州人手不够为由搪塞过去,若是想让全天下的寒门子弟和世家子一样识文断字,会掀起怎样的风波主公比旁人更加清楚。” “识文断字释读经文乃是世家高高在上的根本,让寒门子弟读书入仕,无非是让天下世家联起手来和我们拼命。”原焕缓缓开口,仿佛说的不是拼命,而是过家家。 郭嘉凝眉不语,许久才又开口,“主公既然知道此举可能会令天下世家群起而攻之,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汝南袁氏是关东第一门阀,四世三公声望显赫,但是天下不只汝南袁氏,一旦他的意图被人察觉到,关中、陇西、江东、甚至同在关东的世家大族,都会立刻和他翻脸。 双拳难敌四手,猛虎难敌群狼,汝南袁氏一家如何与全天下的世族对抗? 先前主公让府上匠人琢磨造纸,他以为只是纸比竹简方便携带,是为了处理公务时更加轻松才造,现在再想想,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纸张装订成册,把文章经书刻在板子上,轻轻松松就能印出无数本书籍,如此一来,那种家里有一卷书籍就能当成传家宝的情况就再也不存在。 以前总觉得这人温温柔柔干什么都不紧不慢,没想到上来就是这么刺激的大事,实在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郭嘉被自己猜测出来的真相吓到了,他自认为已经足够离经叛道,没想到在他们家主公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 什么叫离经叛道?这才是真正的离经叛道! 如果是寒门子弟想出这样的主意来对抗世家大族他还可以理解,可是他们家主公的身份在那儿摆着,他自己就是天下最显赫的世家族长,为什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奇哉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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