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况穆已经?冷静了不少?,他看着秋晴,脸色像往日一样?拒人?千里。 “没事。” “那......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让你不高兴了?” 况穆的脸色白的厉害,他睫毛颤了颤,语气冷然的说:“我要回家了。” “可是?现在还在下?雨。” “没关系。”说完况穆转身就走。 秋晴不好?再拦他,站在原地面色为难,眼睁睁的看着况穆一步步远去。 雨势渐小,从大雨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细雨。 况穆埋着头一路快走回家,脸上身上被细雨淋的半湿,他草草进浴室里冲了个澡,连头发都没有吹,就穿着一身浴袍躺在了床上。 况穆感觉很困倦,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困倦,他想要睡觉,可是?眼睛只要一闭上就会出现季宵焕和?那个女孩站在一起?的身影。 季宵焕笑着对女生说话?,季宵焕和?那个女孩共撑一把伞,季宵焕带着女孩去买花。 还有季宵焕用嫌恶的眼神俯视着他,对他说:“真巧啊。” 可不是?真巧吗? 冥冥之中就像是?命运一样?。 在况穆人?生的前十二年,给他送来了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他把况穆宠上了天?,让况穆享受尽了哥哥所?有的好?,而后却让两个人?反目。 现在的季宵焕愿意把他的柔情给所?有人?,却独独不愿给他。 秋晴还说季宵焕花心,无情....... 季宵焕本来不该是?这样?的,他曾经?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人?。 况穆蜷缩了起?来,他捂着心口的位置,掌心感受到心脏的律动?,心脏跳得有些快的失常,一下?又一下?激烈的撞击他的胸腔,这让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屋子,夜晚漆黑寂静的令人?感到可怕,况穆想过?无数次他了无生息死在家里的情景。 他每天?都在害怕这件事情发生,晚上睡觉时他只有捂着心口,才能有一点点的安全感。 况穆躺在床上没多久,头脑就开始昏昏沉沉,他陷入了一场梦境中,那场梦太浅,让他分不清自己是?清醒着在回忆过?去,还是?睡着了做的一场美梦。 梦里他回到三岁的那年。 三岁的况穆还太小了,他记不清很多的事情,可是?唯独记得他见到季宵焕的第一面。 那时他的亲生母亲才去世,况进山带着况穆到了明?城投奔最好?的朋友,当时在明?城赫赫有名的季家二少?爷——季明?义。 去季家那天?,况穆还穿着幼儿园的英伦小校服。 况进山总是?不会打扮他,自从况穆母亲去世后,他穿的衣服都乱七八糟,唯一能拿出手的只有这一套校服。 黑轿车驶入了一个豪华的富人?小区,双开门的铁栏杆大门缓缓打开,轿车路过?修剪漂亮的花园,停在房门处。 季明?义和?严敏慧从房间里迎了出来。 车门打开了,况进山将况穆抱了出来,对况穆说:“况穆,叫季叔叔和?严阿姨。” 那时候小小的况穆缩在况进山的怀里,双手抱着况进山的脖子,头埋在况进山的脖颈处,就像一只奶白的小团子,哼哼唧唧的哭喘着,别着小脑袋不肯说话?。 他从小就身体不好?,晕车晕的厉害,所?以况进山很少?带他出去。 这是?他第一次坐那么久的轿车,车里高档皮料的味道把他熏吐了好?几次,他只觉得自己好?难受好?难受,却又说不出来哪里难受,只能用哭表达情绪。 况进山觉得况穆没有礼貌,他拍了拍况穆的后背,再一次让况穆叫人?。 况穆哭的声?音又大了些,怎么都不愿意开口。 季明?义大步上前走了两步,接过?了况穆打圆场:“来来来,让叔叔看看怎么哭的那么厉害。” 况穆吸了吸鼻子,透过?满眼的眼泪看向了季明?义。 季明?义长得十分英俊,眉眼中尽是?柔和?,况穆从小就认生,除了况进山和?他母亲之外谁都抱不得他,可是?那天?他看着季明?义只有满满的亲切,没有丝毫的抗拒。 他揉了揉眼睛,头贴在季明?义的肩头,任由季明?义抱着。 “他晕车。”况进山空了手,转过?身去车上拿送给季家的礼物:“我很少?带他出来,麻烦。” 季明?义伸出手擦了擦况穆的小脏脸,丝毫不嫌弃他满脸的鼻涕眼泪:“你不早说,你要是?早说穆穆晕车,我就让我家司机去接你们了,我正好?有辆车开着稳当,坐着舒服不少?。” “多大点事,从机场到这里也就四十分钟车程,他多晕几次就不晕了。” 况进山总是?对况穆很不在意,他从车里拿出一堆礼品,随着季明?义走进了况家。 季明?义一进门就将况穆放到沙发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盒,不停的翻找,况进山站在门口望了一圈问:“小焕呢?怎么没有见到?” “别提了,上午刚吵了他一顿,现在一个人?在房间里不肯下?楼。” 严敏慧说着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递给况进山。 况进山接过?拖鞋,朝严敏慧笑着道谢。 季明?义在药盒里翻不到合适的药,回头看着还在小声?哭泣的况穆很是?心疼,他抱起?况穆说:“叔叔带你去找哥哥玩好?不好?,哥哥的屋子里有好?多好?吃的,你要不要啊?” 况穆听见好?吃的停下?哭声?,他张嘴打了两个小哭嗝,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况进山,软声?软气的说:“要,要的.......” 况进山正由严敏慧带着参观家里,他看见季明?义在哄况穆,挥了挥手:“明?义,你不用哄他,把他放在沙发上,他自己哭一会就好?了。” 季明?义没有这样?做,他抱着况穆上了二楼,敲了敲一间房间的门。 那个房间敲了好?久都没人?开门,直到季明?义有些生气了,他将况穆放在地上,重重的叩了两下?门,厉声?喊道:“季宵焕,我数三个数!一!二!三!” 三的那个音刚落,房门就缓缓打开。 窗帘干干净净的束在窗户的两侧,房间是?简洁的深灰色调,季宵焕穿着一身深蓝的对襟睡衣,脸颊映在阳光下?,更显的他鼻梁高挺容颜帅气。 况穆看着季宵焕的脸,呆呆的忘了哭,他觉得这个哥哥真好?看,像是?幼儿园老师给他看的画本上的一个小神仙。 他好?喜欢那个小神仙的。 “干什么?”季宵焕刚刚被严敏慧吵了一顿,心里憋着一口闷气,他皱着眉头朝外面打量了一圈,语气不善。 “我之前和?你说的况穆弟弟来了,你出来陪弟弟玩玩。” “不陪,他自己不会玩?”说完季宵焕又要关门,却被季明?义一把挡住。 况穆瘪了瘪嘴,双眼蓄满了一泡泪,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他觉得这个哥哥不像小神仙,他好?凶啊,他不喜欢他了。 季明?义见况穆又哭了,不由分说将况穆抱到床上,回身叹了口气对季宵焕说:“弟弟身体不好?,现在还不舒服,你之前不是?老吵着没有人?陪你玩吗?你好?好?对弟弟,以后弟弟就一直陪着你了。” 况穆还是?哭个不停,季宵焕却不说话?了,他站在原地歪着头看了况穆一会,突然站起?身跑到书桌前,拿了一个糖塞到况穆的嘴里。 他嘴巴张了张,别扭又笨拙的说了句:“你!别哭了。” 你好?好?对弟弟,以后弟弟就一直陪着你了....... ........ 况穆睁开眼睛,他望着黑漆漆的窗外觉得眼睛湿漉漉的,嘴里仿佛还能尝见那颗糖的味道。 好?甜好?甜,好?好?吃。 况穆揉了揉眼睛,手撑着床坐了起?来,侧过?头看了看床头的闹钟。 他下?午六点多躺到床上,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 深夜对于况穆而言格外的难熬,他毫无睡意又无所?事事,只能坐在床头发呆,脑袋里不断的回想着梦的情景。 其实他三岁的记忆早已经?变的十分模糊,可是?这场梦就像一卷记录回忆的胶卷,将当年的每一个细节的拍摄的清清楚楚,连同其他的记忆都一同连根拔起?。 况穆弯腰打开了床头柜的最后一层,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相册。 那本相册他随身带在身旁,却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翻开过?了。 因为他不敢打开看。 况穆将相册放在腿上,手指颤抖着手打开了第一页。 相册的第一页放着一张照片,是?一张大合照。 上面有五个人?,季宵焕和?况穆两个人?个子小小的站在最前面,季明?义,严敏慧,还有况进山站在后面。 那年是?况穆八岁生日,况进山特意办了一桌宴席庆祝,连远在外地的严敏慧都赶了回来。 所?有人?都在祝福况穆生日快乐,季宵焕送了况穆一个篮球,说希望况穆的身体可以越来越好?,陪他一起?打篮球。 季明?义送了况穆一本童话?书,他弯腰摸了摸况穆的头,笑着说:“我希望穆穆可以一辈子都快快乐乐,就像童话?里无忧无虑的小王子一样?。” 况穆伸手摸了摸照片,他的手指拂过?季宵焕,拂过?季明?义,最后停在严敏慧和?况进山身上。 在照片里,严敏慧站的离况进山很近,两个人?的手背几乎贴在了一起?,他俩一起?穿着黑色的衣服,更像是?一对恩爱夫妻。 这张表面幸福的照片更像是?某种预兆,照片里的五个人?的关系注定要支离破碎,而况穆注定做不了童话?里无忧无虑的小王子。 况穆啪的一声?合上了相册,他的心脏又开始难受了,难受的他眼睛酸涩。 况穆低下?头,双手耷拉在身侧,胸膛都在不停的颤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捂上了眼睛。 曾经?美好?的回忆,如今却像是?噩梦一般缠绕着他。 他又想起?了........当初季宵焕离开时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那是?大雪纷飞的冬夜,季明?义和?严敏慧离婚后没多久季明?义就带着季宵焕搬家了。 季家和?况家已经?彻底决裂了,况穆还是?从孙姨的口中知道了季宵焕要搬家这个消息。 晚上他穿着单薄的睡衣偷偷的从家里溜了出来,站在季宵焕家门口的那颗香樟树下?,静静的看着他们搬家。 季家的佣人?一箱一箱的将行李搬到车上。 东西太多了,佣人?忙不过?来,连季宵焕和?季明?义都在搬东西。 以往况穆是?季家人?的掌上明?珠,上到季明?义下?到新?来的佣人?,每一个人?都很喜欢他,就连不经?常在家的司机伯伯看见况穆都会蹲下?摸摸他的脑袋。 但是?那晚季家所?有的人?都看见了况穆,大家却都很有默契的对他视而不见,宛如况穆是?透明?人?一般。 况穆没有走上前,也没有说一句话?,他看着季宵焕一趟趟的搬东西,一趟趟的无视他的存在。 他的脚缩在被单薄棉拖鞋里,身上的衣服都被雪浸湿,浑身都没有了知觉,可况穆感觉不到冷,只觉得心绞痛的厉害。 终于东西都搬完了,以前热闹繁荣的大别墅瞬间变得萧瑟空落,像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夜之间变成了白发佝偻的老爷爷。 啪的一声?,别墅里的最后一盏灯也灭了。 季宵焕抱着最后一箱子东西走了出来,他从况穆身边路过?时,况穆终究是?没忍住哭了,他声?音又低又软的叫了一声?:“哥哥.......” 这一声?“哥哥”就像是?一句魔咒,季宵焕一下?就定住了脚,背对着况穆一动?不动?。 “哥哥.......” 况穆带着哭腔又喊了一声?。 过?了许久季宵焕低下?头,沉沉的叹了口气,他转过?了身,隔着漫天?的大雪一步步的朝况穆走来。 况穆眼里的光一下?就亮了,他红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季宵焕走到他身前,就像一只祈求得到食物的小鹿,绵软又乖巧。 季宵焕什么都没说,他站定在况穆身前,将手里的箱子放在地上,将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了下?来,披到了况穆身上,又弯下?腰替况穆拉上了拉链。 就像之前每次况穆冻得发抖,季宵焕会将自己的衣服披到他身上一样?。 衣服上还带季宵焕温暖的体温,这让况穆萌生了一点点的勇气,他颤抖的抬起?手,用指尖拉住了季宵焕的衣角,不愿让季宵焕再走。 季宵焕却握住了况穆冰凉的手,一点点的将他的手扒开,最后他问了况穆一句话?。 “况穆,你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况穆愣在原地,红润的嘴巴微张,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那时候还小,没有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 他心里只是?在计较着这次季宵焕没有叫他弟弟,也没有叫他小月亮,而是?直呼他的全名。 季宵焕也没有等况穆的回答。 他转过?身径直走向了轿车,身上的黑色毛衣几乎与周围黑暗融为一体,单薄的后背在冬夜里格外的决绝。 未等况穆回过?神,一行人?就走远。 从此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 ....... 现在的况穆明?白了季宵焕的意思,农夫与蛇这短短的四个字包含了季宵焕所?有的恨意。 季明?义和?季宵焕是?农夫,而况穆和?况进山是?蛇。 当年况进山丧妻,带着三岁的幼子投靠挚友。 那时况进山只是?个普通人?,远不如季明?义家世显赫,可是?季明?义却从未嫌弃过?他们,他给况进山介绍资源,他带着况进山进入高端场合,他给况进山提供资金。 甚至在况进山创业最艰难的时候,常常在外面出差回不了家,就将况穆就放在了季家,由季明?义和?季宵焕陪伴着长大。 季明?义就是?况穆另一个父亲。 一年有十二个月,况穆有十个月都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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