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管路彦霖什么反应,就扬声将管事的叫进来:“将府衙封锁,一寸一寸给我搜。” 管事的知道自家老爷这些日子找的人一直没找到,一听这话立马就明白了,只是有些迟疑地问:“后院也搜吗?” 他们家老夫人去的早,大人又不是那贪恋女色的,除了昨日带回来的那个歌姬,整个后院只住着夫人一个主子。 周庆邦顿了顿,还是道:“搜。” 管事心下诧异,大人这样子,竟像是怀疑夫人。 他面上没敢露出任何情绪,应了一声便退出去了。 纪云舒和白泠住的比较偏,但因为一直在关注府中的动静,一听到周庆邦搜府,便明白了他的用意。 白泠有些着急:“看样子周知府也怀疑世子就藏在这府里。” 纪云舒坐在一把椅子里,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敲击了下桌面,面色沉静道:“兴庆府就这么大,当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剩下的这个,再怎么不可能,也不得不怀疑。” 白泠有些紧张道:“那咱们怎么办?” 纪云舒听着外面喧喧嚷嚷的声音,突然笑了一下:“别害怕,周庆邦应该比我们更害怕。我只怕找不到赵慎,只要他真的在这里,我一定会将他活着带回去。” 白泠看着自家主子镇定自若的模样,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那咱们,就什么都不做?” “先让他搜,我也想看看他能搜出个什么结果来。”纪云舒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能全身而退。” 而此时的主院门口,秦氏的奶妈妈拦在门口,义愤填膺地对着想要带人进去搜查的管事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夫人住的院子,也轮得到你们放肆?” 管事满脸为难地解释:“您应该也听说了,前些日子咱们兴庆府走脱了一个盗匪,大人封锁了城门,这些日子将整个府城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人,这不是担心夫人的安全吗?” 奶妈妈被这话气的不轻:“你是说老爷怀疑夫人窝藏了盗匪?” “当然不是,老爷只是怕那盗匪藏在了咱们府里,毕竟其他地方都找过了,搜一搜,咱们也安心不是。” 奶妈妈还想说什么,秦氏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口,冷声道:“想搜我的院子也行,让周庆邦亲自来。” 管事的对上秦氏那双冷凝的眸子,嘴边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他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大人和夫人感情不和已经很长时间了,平日里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这种时候置气,难做的是他们这些下人。 他只得亲自去回禀大人。 秦氏见他离开,让奶娘守在门口,自己则回到了屋子里。 她环视了自己的屋子一圈,最后从自己梳妆盒子的最下面拿出一个小纸包。 她将纸包里的东西倒进香炉里,拿着香箸慢慢地将粉末压实。 周庆邦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夫人如往常那般,静静地跪在佛前。 案几上的香炉里,清净淡雅的香烟袅袅升起,让人闻着格外安心。 他看了一会儿,才道:“我一直想知道,这些年你在佛前祈祷什么?” 秦氏道:“我出身富贵,婚姻顺遂,子女双全,没什么好祈祷的。” 周庆邦仿佛路彦霖上身一般,嗤笑道:“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你管这叫婚姻顺遂?” 秦氏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你也没有跟别的女人好好说话,我就当你死了,也算过的顺遂。” 周庆邦:“……你这样盼着我死吗?” 秦氏道:“以前不,我以为你纵然没有将我当回事,可为这一方百姓兢兢业业,能称得上是个好官,可如今看来,你现在才死,当真是有些晚。” 周庆邦的面色抽动了一下:“看来,确实是你窝藏了那人。” 秦氏这才转头看向他:“所以,你也要杀了我灭口吗?” 周庆邦走到她的面前,认认真真地看着她:“你真的想要我死吗?” 秦氏定定地盯着他:“是你想要我死,你做那些抄家灭族的事情,我,还有我的孩子,都会跟你一起死,我也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这样恨我?恨到宁愿断子绝孙,也要我们都跟你一起下地狱。” 周庆邦已经想不起上一次秦氏跟他说这样多的话,是什么时候了。 她那凝了寒霜一般的眸子,凌冽又锋利,好像势必要问出一个真相不可。 “为什么?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第一百零六章 真相竟是这样可笑 “我不清楚,这些年,你自己冷待我也就罢了,还让路彦霖对我冷嘲热讽,你今日倒是说个清楚,我做错了什么?” 周庆邦冷声道:“事已至此,那我们就说个明白,彦霖是绮儿的哥哥,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了吧。” 秦氏更觉莫名其妙:“绮儿是谁?你的姘头?” 周庆邦怒不可遏:“秦氏,我没想到你这样恶毒,害死了她,还这样侮辱她。” 他第一次露出这样愤怒的样子,饶是秦氏这样伶俐的人,也用了一会儿时间,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你认为我害死了一个叫绮儿的人,所以这些年这样对我?” 周庆邦被她这云淡风轻的语气激怒:“你害死了她,我却让你多活了这么久,是你赚了。” 秦氏跟丈夫婚后,也曾有一段恩爱的日子,可路彦霖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总算是从周庆邦的话中窥探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绮儿是谁,也没有害过她。你到底为什么觉得我会害她?”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答应她中举后会娶她,可我中举后,你父亲看上了我,要将你许配给我,我一开始明明拒绝了,她却死了,你敢说不是你们秦家做的?” 秦氏回想当年自己定亲的过程,一开始似乎确实听父亲很遗憾地说周庆邦有个未婚妻,拒绝了婚事。 只是后来他的未婚妻去世了,才又跟她定下了婚事。 她从来都没有打听过那未婚妻是谁,更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现在看来,周庆邦竟然将一切安在了自己和秦家头上。 这些年,她想过无数的可能,却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可笑。 “我们秦家,簪缨世族,累世清贵,你觉得我们家的姑娘是嫁不出去吗?会为了与你结亲背上一条人命?” 她笑的流出了眼泪,声音却如金玉相撞般清脆,“你也配?” 周庆邦看着她那一张挂着泪珠的笑脸,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坍塌。 他很清楚,到了这个时候,秦氏没有必要说谎。 可这么多年,真的是他错怪了她吗? 他想要说什么,却觉得胸口一痛,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他眼前发晕,却见秦氏脸上丝毫没有意外的表情。 “你……你做了什么?” 他一手扶着椅子滑坐到了地上。 “为了一个谎言,你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亲自向我证明了,我父亲的眼光确实不好。嫁给你,是我的命,我认了。” 秦氏走到香炉前,将一杯茶泼了进去,然后对着周庆邦道:“今日,我跟你一起死。” 然后她一动佛前的烛台,打开了密室的门。 短短的几步路,似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的身子顺着桌案滑了下去。 赵慎出来的时候,她清冷的脸上有一种超脱生死的释然:“你走吧。” 赵慎一看两人这个样子,就知道秦氏做了什么。 他连忙走到秦氏面前道:“不必这样,你救了我,我可以保你一命。解药。” 秦氏摇头:“不必了,我等这一日已经很久了。这药是我从西域的商人手里买的,没有解药。” 她说话的气息十分微弱,身体里的生机在肉眼可见的流逝。 周庆邦总算见到了自己翻遍全城也要找到的人。 可现在他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的地倒在地上。 对方看着他的眸光冷厉,仿佛是看死人一般。 他知道,只要自己敢发出一点声响,这个人就能立马要了他的命。 而现在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心思再做什么了。 他看着秦氏奄奄一息的模样,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悲恸。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顶道:“有人来了,你逃不了的。” 赵慎并不意外,周庆邦突然搜府,他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周庆邦继续道:“我们夫妻死在这里,他们正好可以把罪名按在你的身上。” 赵慎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了:“你想我做什么?” 周庆邦忍着胸口的剧痛费劲地喘息着道:“救我的孩子,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室内一片寂静,他这句话虽然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地落在了在场两个人的耳朵里。 秦氏蓦地轻笑出声,讥讽道:“我还以为你巴不得自己断子绝孙呢。” 周庆邦没有理会她的嘲讽,一双眼睛只是盯着赵慎。 赵慎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秦氏没有再出声。 赵慎知道她恨周庆邦,但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死。 他爽快地点头:“可以,你签和离书,孩子我会送回秦家。” 他说话间,已经去书案前利落地写了一封和离书拿给周庆邦。 周庆邦签了自己的名字,摁了手印,告诉赵慎一个地址。 “我将自己做的事情,都记录下来藏在了那里,你若是有本事逃出生天,就自己去拿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周庆邦似乎本就有所准备。 赵慎并不怕他会欺骗自己。 见周庆邦还能喘气,他又问:“周大人可否说说为什么要做那些?” 周庆邦出身寒门,起点却不算低,科举出身,还是秦家的女婿。 如今才不过四十来岁,就已经是一州知府。 他若是好好做官,必然前途无量。 周庆邦闻言有些恍惚,为什么呢? “我们夫妻刚刚的话你不是都听到了吗?一开始,我觉得自己幸运,中了举,死了未婚妻,却娶了秦家的女儿。直到有一日,路彦霖出现了,他告诉我绮儿是秦家人害死的,我竟就那么信了。” “他一步步的挑唆我恨秦氏,报仇,然后说自己要做一些生意,我便利用职务之便,给他大开方便之门,后来我才知道他做的生意是给漠北送东西。” “那时候想和他断绝关系已经没有用了,这些年他经常出入府衙,整个肃州没有人不知道他是我的至交好友。而且他告诉我,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绮儿报仇,凭我们的能力,根本无法扳倒秦家,但将通敌叛国的罪名扣到秦氏的头上,却并非办不到。” “我那时候鬼迷了心窍一般,觉得只要能扳倒秦家,做什么都愿意……” 赵慎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他看着已经绝了气息的秦氏,有些庆幸她比周庆邦早闻了一会儿那香。 否则听到这番话,怕是死都无法安心。 他迈步往外走去。 身后,周庆邦的声音气若游丝:“你要小心路彦霖……还有他身后的人……” 第一百零七章 你今日注定要死在这里 伸手推开门,外面天光正亮。 赵慎在密室里待久了,颇有些不适应,抬手挡了挡刺目的光。 然后他看到一个人正站在门口。 赵慎淡声道:“路彦霖?” 疑问的语气,却莫名笃定。 路彦霖来了有些时候了,他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将里面几人的话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的脸色苍白的像是生了一场大病,看向赵慎的时候,露出几分没来得及收敛的怨恨:“你自己走出来,看来是准备好送死了。” 赵慎的目光在院墙四周转了一圈:“阎王殿的杀手?你家主子倒是当真看的起我。” “你这样的高手,谁敢掉以轻心呢?” 路彦霖见他神色淡然,没有任何的意外,心中蓦地升起一股不安。 只要一想到这个人那日单枪匹马从几十名高手的围攻之下脱身,他就觉得不寒而栗。 好在他今日准备充分。 赵慎点头:“那就动手吧。” 对他来说,拖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那日事发突然,之后他被周夫人救了,便一直被困在那个密室里。 周庆邦不是个蠢人,这些日子他虽然没有搜自家的府邸,周府也密不透风,连周夫人都没有办法递消息出去。 当然赵慎知道二人夫妻关系不好,便没有让周夫人冒那个险。 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来救他。 赵慎果断地对路彦霖出手。 路彦霖虽然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周庆邦,但十几年的相处,很难说真的没有一点感情。 他没有走进去亲眼看着周氏夫妇身死,此刻心中却并不好受。 几乎在赵慎出手的瞬间,他也挥出了手中的匕首。 不过眨眼间,两人已经过了招。 院子已经被路彦霖的人团团围住,但没有他的命令,那些人都一动不动地观战。 赵慎重伤未愈,本就勉强,所以招式格外凌厉。 片刻后他拼着自己被刺中一刀,打了路彦霖一掌。 路彦霖退开几步,抬手抹掉唇角的血迹:“确实厉害,不过你今日注定要死在这里了。” 他挥了挥手,围着院子的人立马蜂拥而入,朝赵慎扑去。 此时,周府偏远的院落里,白泠望着主院的方向道:“似乎打起来了。” 纪云舒也朝那边望了过去,大白天的,府里却异常的安静,她住的这个地方离主院很远,却还是能隐隐听到那边的打斗声。 “不太对劲,我先去看看,你发信号,让孤行尽快带人来。” 纪云舒丢下这一句,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她有种十分不好的感觉,好像慢一步,就会失去什么。 路彦霖将人都放在了主院,以至于纪云舒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碰到。 而越靠近主院,打斗声也越大,她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血腥味。 会是赵慎吗? 纪云舒只觉得自己心跳飞速,终于跨过那道院门的时候,看到了让她心惊的一幕。 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还有十几人在围攻一个男子。 那人一身黑衣,看不出受了多少伤,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睛却透着嗜血的寒芒,哪怕步伐已经不稳,手起刀落间,依旧招式狠辣,没有丝毫的迟缓。 这是不要命的打法。 如果不是看到那张潮青的脸,纪云舒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会是赵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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