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是秦珍珍,她说爸对她做了不轨的事,然后和你一起将她卖到了南方,她还伪造了你的手写信,骗我说你不爱我,说你根本看不起我,嫁给我只是为了找个老实人接盘,所以我才会……” 他咽了咽口水,在沈殊错愕的眼神中继续开口:“所以我才会做出这些伤害你的事,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补偿你,但我是爱你的!” 沈殊整个人僵在原地,眉心突突地跳。 上辈子,她临死前想了很多秦振华突然不爱了的原因,她甚至想过或许他根本就没爱过自己,对沈家也只是利用。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上辈子和这辈子,就因为秦珍珍的几句谎话,他就恩将仇报,这样对她和爸爸! “秦振华,你脑子是摆设吗!” 沈殊眼睛胀红,失控的朝着他大吼:“我和爸爸这么多年是怎么对你的,你没长眼睛吗!你看不见吗!就因为她短短几句话,你就害我沈家,你会遭报应的!” 秦振华没想到她情绪会失控,急急解释:“对不起,对不起阿殊!我知道错了,我会补偿你的!等我们把误会解开了,我回去好好补偿你!” 此话一出,沈殊瞬间明白了。 秦振华之所以这样求她,不过是想让她帮忙说两句好话,然后把错直接推到秦珍珍的头上,好逃避罪责罢了。 她抹了把眼泪,嘲讽的看着他:“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呢?” “什么?”秦振华的眼里满是错愕。 “你不过是想利用我曾经对你的感情脱罪罢了。”沈殊盯着他,一瞬不瞬:“你知道吗?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不会舍得让我受任何委屈!” “确定关系那天我就和你说过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们都要互相商量,而你呢?你遇到事情第一时间是和别人站在一起指责我、怀疑我!” 沈殊觉得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 她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爱了两辈子的男人。 “秦振华,是你违背誓言在先,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不,你别走!”秦振华急得团团转,最后直接跪到了地上:“阿殊!你等我!我以后一定会补偿你的!” 他忏悔的声音盘旋在审讯室里,可沈殊却没有回头,将他彻底甩在了身后,就好像和过去告别一样。 她在街口吃了碗面。 离开的时候,有个眼熟的警察给她递了封信,说是秦振华带给她的。 沈殊只看了一眼,就迫不及待地跑回了秦家。 因为那信上说,秦珍珍联合外人想要卖掉她的孩子,让她小心。 那上辈子呢? 上辈子那个将她推下水的孩子会不会不是她的亲生骨肉? 想到这里,沈殊再也忍不住,回家抱着孩子左看右看,最后直接哭了出来。 爸爸死了,儿子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她绝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开庭那天,沈殊没去看,反倒是霍远舟找上了门。 沈殊知道他是来说有关案子的事的,便急忙起身给他泡了茶。 霍远舟喝了一口,第一句话便是:“秦振华有军功在身,而且确实能证明秦珍珍才是所有事件的主谋,所以可能不会判的那么重。” 沈殊的心头一沉。 但比起上辈子的结局,这辈子已经好太多了。 她点了点头,正要说感谢的话,霍远舟就掏出了一张存折,推到她的面前。 “他们这么多年从你这里骗的钱都在这儿了,高利贷那边也已经解决了,你收着,自己想做点什么投资,或者是做生意,都行。” 沈殊看了一眼存折,足足有三万块。 她不确定的又看了一眼,最后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她这副样子落在霍远舟的眼里,倒是显得有几分俏皮可爱。 “你放心,虽然案子已经结束了,我还是会好好保护你的。”他忍不住开口。 沈殊还沉浸在自己突然成为富婆的喜悦中,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看他。 霍远舟却急急避开了对视的眼神。 在沈殊看过去的角度里,他的耳根在发红。 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却又很快被自己否定。 怎么可能呢? 他可是前途正好的少将啊。 霍远舟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咳咳了两声,把事情扯到了正题上。 “还有一件事是我妈托我来问的,她想问你愿不愿意继续在我家住,她退休了,刚好有时间帮你照顾孩子。” “太麻烦了。”几乎是没怎么思考,沈殊就直接拒绝了。 “我已经叨扰了叔叔阿姨太久,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我改天再上门亲自拜访二老。” 不知为何,沈殊在说出这句话后,明显感觉霍远舟有些失落。 她立马提出让他帮忙转卖这栋别墅,他欣然答应。 话题结束,两人面对面坐着有些尴尬。 “殊殊姐!”霍清欢抱着一沓书走进了门,“咦,哥你怎么在这儿?” “你不是说部队里还有事吗?忙完了?” 霍远舟迅速撇开眼神,将桌上的茶叶一饮而尽,和沈殊告别。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殊殊姐,我身上有什么难闻的气味吗?” “没有。”沈殊没忍住发笑,又问:“今天医院不上班吗?来找我有什么事?” “哦,我是来给你送书的。” 霍清欢指着那堆书开口:“现在恢复全国高考了,我妈知道你之前上了学,特意让我把这些书带了过来,问你有没有备战高考的准备。” 她又稀稀拉拉的说了很多,最后将话题扯到了补课上。 “依你的文学修养,大学可以考个文学系,毕业了之后还可以留校当老师,是很好的选择。” 沈殊心动了。 因为她的妈妈就曾是一位参加过革命的大学老师,她上辈子忙着生存,从没想过追求自己的梦想。 这辈子,她想为自己活一次。 确定好目标后,沈殊就直接在军属大院租了个房子,据说是她父母年轻时居住过的地方。 老保姆被她聘请了过来带孩子,这样便不会耽误学习。 租完房子后,沈殊特意抽了一天时间去打扫卫生,进门却发现院子里亮堂堂的,连片落叶都没。 回头一看,那些曾帮着秦珍珍的军嫂们正拿着扫把,一脸歉意地看着她。 为首的那个脸憋的通红,朝她鞠了一躬:“对不起妹子!是我们帮错了人,让你受委屈了!” “我们不该听风是风,不该帮着秦珍珍对付你,以后但凡是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你只要说一声就成!” 虽说她们是被人利用的,但却是也是一片好心,远亲不如近邻,以后都住在一起,没必要交恶。 沈殊温和的冲她们笑了笑,算是化干戈为玉帛了。 三天后,案子的审判结果下来了。 “秦振华三年前阴差阳错救下了一位大人物,又有军功在身,被开除党籍,无期限停职,三年牢狱。” 沈殊点了点头,又问:“那秦珍珍呢?” 霍远舟喝了口茶:“她就没那么幸运了。” “案子的大部分罪责都推到了她的身上,小到作风问题,大到霸占你的知识产权,谋杀未遂,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估计后半辈子都要在牢狱里度过了。” 霍远舟一边说一边观察沈殊的脸色,“你还有别的什么想问的吗?” 沈殊顿了一下,指着草稿本上的错题说:“你给我讲讲这道题怎么解吧。” 霍远舟是在首都接受过高级教育的少将,现在又在家休养,霍清欢和沈殊的学习问题自然就落到了他的肩上。 他立马给她讲解了起来,又顺便出了几道同根同源的变异题给沈殊作为课后习题。 临走前他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没别的想问的?” 沈殊看着他,反问:“那依霍少将所言,我该问些什么呢?” 对上她那双明亮的眸子。 霍远舟喉头滚了滚,迅速将脸撇到一边:“你没问题就好。”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改变一个人。 就好比沈殊,如今不仅成功考进了大学,成为了霍远舟的学妹,还发表了多篇具有社会影响力的文章。 虽说这几年也受到之前那些流言蜚语的一些影响,但欣赏她的依旧大有人在。 比如说大学文学系主任,如今就正在做她的思想工作。 “我和你母亲也算是有些交情,她曾经亲手参与了我们系的建设工作,如果你愿意留校,相比她也会为你高兴的。” 面对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沈殊心里思绪万千。 她当然是愿意的。 其实她和系主任上辈子就认识。 那时正值新年,她因为被打工的无良餐馆拖欠工资,差点冻死在寒冬里。 是面前的系主任将她扶了起来,不仅往她手里塞了五块钱,还和学生一起,替她讨回了所有的工资。 或许别人会说那不过是几块钱的工资而已,但沈殊那天是真的走投无路,想要寻死的。 她不仅给沈殊带回了工资,更是给她带来了生的希望。 只不过如今的系主任对上辈子的事并不知情罢了。 “愿意的。”沈殊郑重点头:“我愿意的!” 二人相谈甚欢,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见到来人,系主任立马笑了,“接你的人来了。” 沈殊回头,刚好与双眼含笑的霍远舟对上。 毕竟相处了几年,沈殊出门后,霍远舟无比自然地接过了她的包。 “果果已经从托儿所接回家了,大院里的军嫂们都很喜欢他,现在我带你去吃饭?” 沈殊笑着看他:“要不回家吃吧,吴嫂的手艺你又不是不知道。” 虽说她不知道为什么霍远舟会看上自己,但她并不想草率地开启一段新恋情。 哪怕她也有些心动。 但今天的霍远舟好像有些不一样,不仅没有 沈殊能感受到他的失落,只好叹气改口,“那听你的。” 到了餐厅,沈殊才明白为什么非得是今天。 今天是中国第一家西式快餐厅正式对外营业的日子,是当时人们约会的首选之地,位置特别难抢。 霍远舟绅士的替沈殊切完了牛排,然后二人举杯一同欣赏窗外的烟火。 “其实我们也没必要非得凑这个热闹。”沈殊突然说:“大不了下次再来就是了。” “可今天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沈殊看着他,用眼神问为什么。 霍远舟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小时候我是院里的混世大魔王,经常跑着就忘记了回家的路。” “可你现在却安然无事地坐在我面前,说明你运气很好啊。” 至少没有遇到人贩子。 “哪有人一直都运气好的,我跑丢过,结果却遇上了好心的姐姐,牵着我挨家挨户地敲门,这才没丢。” 他话里有话,眼神也不对。 沈殊张大了嘴巴,指着自己开口:“你说的那个姐姐不会是我吧?” 印象里,她和爸爸来省城买新衣服的时候,确实干过这种事儿,但她记得那孩子明明是个小胖墩啊! “你现在怎么变这么瘦了?” 面对她的问题,霍远舟的脸瞬间就红了,一直到吃完饭都没结束。 沈殊想了想,觉得还是得把事情跟他说清楚。 “如果你是因为小时候这件事喜欢我的话,那我觉得有点草率了,你只是认识的女孩太少了,所以才会把对我的这种懵懂感情当做爱。”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我已经是生过一个孩子的人了,我放在感情上的时间和精力都有限,霍远舟,你值得更好的。” 沈殊跟他说了一路,就当她以为霍远舟已经听进去,想要跟他告别的时候。 霍远舟突然将她一把扯了过去,抱在怀里。 “可明天就是他出狱的日子了,我好害怕。” “我怕你再次沦陷在他的糖衣炮弹之下,怕你选他,怕我再也没有机会。” 沈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也就是这时,她才恍然,原来自己早已放下秦振华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我的,但我就是喜欢你。”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放弃吗?你结婚的时候我的心好痛,比在战场上被敌人捅了两刀还疼,所以我选择外调去首都。” “一转眼几年过去了,我回来的养伤,可刚回家就看见了你,我以为我在做梦……” 他抬起沈殊的下巴,缓缓凑近。 “姐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好不好?” 不记得是谁先主动的,也不记得他还说了些什么。 等沈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吻到一起去了。 中途沈殊清醒过一瞬,可霍远舟就像提前预知了一般,忽而抬手揽住她的腰身,脚步逼近,将她抵到了墙上,让她逃脱不掉。 直到不远处传来小年轻的散步声,沈殊才如梦初醒,一把推开了他,跑进了屋。 果果还小,可身为过来人的吴嫂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心领神会地退下,给母子俩留下说话的空间。 果果才三岁半,已经咿咿呀呀的会说几个字了,现在正拿着霍远舟给买的玩具。 “叔、叔叔!” 沈殊的眼睛亮了亮,问他:“是霍叔叔买的,对吗?” 果果重重点头,“嗯!喜欢!喜欢叔叔!” 这就是霍远舟,能事无巨细的处理好她身边所有的人际关系,然后渗透她的生活。 等沈殊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想起楼下那个缠绵的吻,沈殊的脸控制不住的发烫。 把孩子哄睡后,她照常洗了个澡,来到书房写稿。 可今天与往常有些不一样,她拿起钢笔,低头却发现空白本子上,浮现的却是霍远舟的脸。 这一刻,她终于不得不承认,三年的接触里,她是真的喜欢上霍远舟了。 仔细想想,好像正是她觉得留在省城高考开始,霍远舟就从首都调了回来。 他虽说年纪比她小两岁,但却什么都会。 别说带孩子了,他就看了吴嫂那么两回,第二天就学会怎么给果果换尿片了。 再想想果果,他很亲近霍远舟,就像……把他当做父亲一样。 沈殊的脑袋一团浆糊,刚好第二天她休假,一觉睡醒已日上三竿。 就在她洗漱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她以为是买早餐送过来的霍远舟,急急换了件衣裳去开门。 经过一晚上的思想争斗,她决定直面自己的感情。 “早上好远……”打开门,她的笑容却僵在脸上。 因为门外的不是霍远舟,而是今天刚出狱,一脸憔悴的秦振华。 见她开门,秦振华眼底闪烁兴奋的光芒,瞬间就朝她跪了下来,“小殊,我就知道你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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