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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他这么说,是笃定她不会去找? 还是他当真一点都不在乎她? 良久,沈念时才哑然挤出一句话:“你不介意?” 顾怀琛只淡淡说了三个字:“不介意。”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 沈念时怔在原地,耳边一片轰鸣。 顾怀琛亲口说出的答案,让她终于确认——这三年的婚姻和期待,终究是她的一厢情愿。 忽然,手机“滴滴”的响声打破了客厅的寂静。 沈念时回过神来,拿起手机。 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 沈念时看着这些露骨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打开微信,才发现是一个叫‘梁牧野’的人发来的消息。 梁牧野是谁? 思索了两秒,沈念时才想起是自己前两天酒后乱性的男人。 沈念时不由想起那天晚上的抵死缠绵,但紧接着顾怀琛刚才的话又冒了出来。 她只觉得一阵心烦,“啪嗒”一下关掉了手机。 沈念时思考了几天后,才决定撤案。 她不想再去想顾怀琛和许苒苒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决定努力投入工作。 那个医药研发项目,经过公司讨论,沈念时决定去找京大的顶尖研究团队合作。 去京大调研时,学校安排了艺术系的舞蹈老师带她参观。 “李老师。”沈念时跟对方打招呼。 李老师看到她也很高兴:“念时,好久不见了。” 没错,沈念时曾经是京大艺术系的学生。 只是后来因为腿受伤了,才不能再学舞蹈。 沈念时先跟着李老师去艺术系参观,好些年没回来过,她发现教学楼跟以前相比,要新了许多。 李老师看出她的疑惑,连忙笑着道:“你都不知道吗?这是你先生三年前为艺术系翻新的。” 沈念时愣了一下。 她点了点头,继续参观,视线忽然被挂在墙上的一副摄影照片吸引。 照片上是一个女生在跳芭蕾舞,只有背影,一束灯光笼罩在她身上,神圣高贵,就像一只真正的白天鹅。 她很喜欢这张照片。 李老师连忙解释:“哦,这也是你先生亲自拍摄的。” 沈念时闻言有些诧异。 这照片竟然是顾怀琛拍摄的?那上面的这个女生是谁? 沈念时盯着照片看了一会,才移开了目光。 她并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参观完就离开了学校。 很快,由沈念时牵头的新项目组成立了,沈念时和顾怀琛作为项目负责人和投资人,在耀星大酒店举办了一场宴会。 参加宴会的都是社会名流。 沈念时盛装打扮,挽着顾怀琛的手臂进入觥筹交错的宴会厅。 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两人身上。 而沈念时举办这场宴会,有两个目的。 一是庆祝项目即将启动。 二是告诉所有人,沈家和顾家的联姻依旧牢不可破。 在场众人自然心领神会,纷纷上前和两人敬酒。 “顾总,沈总,恭喜啊。” “新项目肯定大获全胜!” 一开始,沈念时还能应付自如,但喝到后来就有些勉强了。 见依旧有人端着酒来,沈念时就开口拒绝了:“柯总,我不能再喝了。” 对方却不放过她:“别人的酒都喝了,就我的不喝,沈总这是看不起我啊……” 沈念时眉头紧锁,正打算接过酒杯,突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截住了她的酒杯。 沈念时一转头,就见顾怀琛冲对那人礼貌地点了点头:“柯总,她身体才好,这杯酒我替她喝。” 他说完便拿过沈念时的酒杯,面不改色的一饮而尽。 有了顾怀琛帮她挡酒,接下来其他人也不敢再逼她喝了。 宴会后半场,沈念时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却发现顾怀琛不见了。 问过侍应生后,沈念时前去阳台寻人。 才走近阳台,她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男人调侃的声音。 “我说怀琛,你那女大学生可是找人打了你老婆,这么没规矩的人你还宠着,未免对你老婆太不公平了吧?” 沈念时的脚步一顿。 尽管宴会厅一片喧闹,顾怀琛沉沉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到她的耳畔:“沈念时还不够资格跟她比。” 沈念时只觉耳边一片嗡鸣,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 她知道顾怀琛不喜欢自己,可她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会如此不值一提。 沈念时唇角溢出一个自嘲的笑,使劲眨了眨不受控制发酸的眼睛,干脆地转身离开了。 阳台上的两人没察觉到沈念时的来去,此刻谈话还在继续。 顾怀琛的朋友简直不可思议:“我靠啊!你顾大总裁这是铁树开花,遇到真爱了?” 顾怀琛却没说话,他看向窗外,黑夜里的霓虹灯照亮了整座城市。 喝了口手中的酒,他才语气不详的开口:“许苒苒很像她。” “哪个她?” 朋友更愣了,想了半天才不可置信道:“你是说你五年前遇见的那个,连脸都没看清,只看她跳过一次舞的女人?” 顾怀琛没有回答,却是默认了。 …… 晚上九点,宴会才散去,顾怀琛和沈念时一起回到御景园。 两人都喝了酒,有些醉了。 回到房间,沈念时和顾怀琛视线不经意间对上。 突然,顾怀琛突然上前,吻住了她。 下一秒,沈念时就被压到了床上,男人的大掌穿过背部,拉下了她的礼服拉链。 密密麻麻的吻印了下来,耳边充斥着男人粗粝的喘息声。 屋内气氛骤然升温。 突然,一道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 沈念时被吻得迷迷糊糊,身上的男人忽然停住了动作,接起了电话。 夜里很安静。 沈念时清晰的听到话筒里传来许苒苒娇滴滴的声音:“怀琛,不是说好今天晚上陪我的吗?你怎么还不过来?” 沈念时浑身一僵,神智骤然清醒,下一刻就听顾怀琛声音暗哑地说:“马上过来。” 随后顾怀琛就从她身上起身,干脆的离开。 房间内,只剩下沈念时一个人。 唯有空气里残留的酒气能证明,几分钟之前顾怀琛还在。 沈念时在床上僵了许久,才苍白着脸坐起身。 她没想到,顾怀琛现在居然一点都不在自己面前遮掩了…… 就在这时,沈念时手机也响了起来。 她回过神,拿起手机点开一看,又是‘梁牧野’发来的消息。 紧接着,又发来一张露出八块腹肌的照片。 其实这些天,梁牧野一直在给她发这些露骨的消息和照片。 沈念时这次本来也不想搭理,可突然,脑海里浮现出顾怀琛说过的那句‘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你也可以找’。 这一瞬,她忽然改了注意。 她发了一句: 梁牧野几乎是立刻就回了消息: 沈念时看着这条消息看了好一会儿,才深呼吸一下,先去了浴室。 等她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时,门铃便响了。 “叮叮叮——” 沈念时一开门,就看到一身清爽的梁牧野站在门口。 他的白衬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隐约能看到胸肌,眼神深邃含情。 他突然弯下腰,在她脖子旁边轻轻闻了一下:“姐姐,你的沐浴露好香啊。” 沈念时浑身一僵。 她以前从没被男人这么撩拨过,顾怀琛在情事上向来都是直来直往的。 沈念时定了定神,假装强势地说:“进来吧。” 说完转身进去。 没想到刚走没几步,她忽然感觉腰间横过一双铁臂,下一秒就双脚离地,被人拦腰抱起。 被压在床上的时候,还听到男人愉悦的声音笼罩耳边:“姐姐特意洗了澡等我,我很开心。” “我也是洗了澡来的。”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们的上一次,沈念时喝醉了酒,对一切都觉得朦朦胧胧的。 而这次,沈念时清醒的感受到了男大学生那旺盛的体力。 床头柜的套用完之后,沈念时裹着被子靠在床头,几乎失神。 突然,梁牧野凑近她哑声开口:“姐姐,你老公不知道珍惜你,不如离婚,跟我。” 沈念时一怔。 随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离婚……跟你?” 她一时竟不知他的这句话里,是‘离婚’两个字好笑,还是‘跟他’两个字更好笑。 梁牧野眼底划过一抹暗色:“我是哪里不如你老公吗?” 沈念时看着他这张让人赏心悦目的脸,沉思片刻,转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卡:“这张卡给你,以后保持联系,随叫随到。” 梁牧野盯着那张卡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收下了。 他眼里的暗色完全消失,一双桃花眼又盈满笑意:“行啊,我会随时等待姐姐的召唤。” 这天晚上,顾怀琛自然没有回来。 第二天,项目正式启动了,沈念时去学校实验室看了看,项目正有条不紊的进行。 离开学校时,突然有人喊她:“沈小姐!” 沈念时一转头,就看到了许苒苒。 她一身白色舞裙,清纯动人。 既不是之前床照里的放浪模样,也不是第一次见面的喊打喊杀,好像也没了被警察带走的仓皇狼狈。 沈念时挑了挑眉。 许苒苒微微一笑:“沈小姐,我们聊聊吧?” 十分钟后,校外咖啡厅。 沈念时和许苒苒面对面坐着。 许苒苒自己点了一杯卡布奇诺,然后笑着对沈念时说:“沈小姐,我和怀琛就是在这个咖啡厅认识的,他经常来这喝咖啡,每次都点一杯卡布奇诺,我跟他在一起后,也被他传染得只喜欢喝这个了。” 她话里的炫耀毫不遮掩。 沈念时却没有理会她的挑衅,平静地和服务员点单:“一杯冰咖啡。” 许苒苒见此,脸上的笑越发甜蜜。 “你知道吗?当时我在这兼职,不小心把咖啡洒他身上了,我以为我完蛋了,但他没跟我计较,还问我要了电话号码,是他主动追求我的,每次我兼职的时候,他都会来喝杯咖啡,给我带花,每次出差,还会给我带亲自挑选的礼物……” 沈念时心一揪,攥紧了手。 她会和许苒苒来这儿,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无论许苒苒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她。可但是听到这些话,心里还是猛地一紧。 她冷声打断:“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 许苒苒嘴角扬起讥讽的笑意,还有毫不掩饰的得意:“我觉得是怀琛从来没对你做过这些事情吧?” 沈念时脸色微凝。 许苒苒见此,‘嘻嘻’笑了起来:“沈小姐,别生气呀,我只是想告诉你,怀琛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罢了。” “你空占据着顾太太的名头,但怀琛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 “怀琛也许诺过我,他总有一天会和你离婚娶我。” 沈念时抬头凝视着许苒苒,回想起和这女人几次见面的情景。 她看得出来,许苒苒其实是个挺聪明的女人。 又能撒泼,又能卖娇,还能绿茶。 沈念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随即问道:“所以,你和顾怀琛去泡温泉的匿名消息也是你发给我的?” 许苒苒神情一顿,随即灿然一笑:“没错,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免得你被蒙在鼓里。” “还有,闯进御景苑打你,我也是故意的!不过有怀琛护着我,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女人得意的笑刺入沈念时眼中,也刺入她的心里,带起一片猩红的刺痛。 沈念时饮下半杯冰咖啡,冰冷和苦涩压下了她所有的情绪。 她淡淡开口:“如果你能让他和你结婚,也是你的本事。” 她说的不是的‘顾怀琛和她离婚’,因为她和顾怀琛离婚,只是早晚的事。 说完,沈念时不再看许苒苒的表情,起身离开。 没想到的是,当天和许苒苒分开后,晚上顾怀琛就回来了。 他开口就带着兴师问罪的意味:“你去找她了。”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许苒苒。 沈念时缓缓开口:“是她主动来找我的。” 顾怀琛冷峻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拿出一份文件放到她面前,直接说:“签字吧。” 文件上黑体加粗的“离婚协议”四个字映入沈念时眼帘。 她简直不敢相信。 顾怀琛竟然真的会为了许苒苒和她提离婚。 这一刻,沈念时真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情圣。 她直勾勾看着顾怀琛,哑声问:“你就这么爱她?” 顾怀琛也看着她,警告道:“你要是不想离婚,往后最好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 沈念时只觉得这四个字如同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是他的妻子,他居然要求她‘安分守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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