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事鞭长莫及,汝南袁氏再怎么势大也没法和刘姓皇室比,只要他一天不是豫州牧,这豫州就轮不到姓袁的插手。 兵贵神速,如果他们的速度足够看,甚至连秋收都不会耽误,整个豫州就会都掌控在他的手上。 刘宠咧了咧嘴,粗糙的大手将舆图上的豫州轮廓描了好几遍,先是朝郭图赞许的点点头,然后立刻召集手下将领,明日一早,他要亲自带兵攻打谯郡。 “王爷,谯郡有袁公路派来的重兵镇守,不可轻举妄动。”骆俊听完他们俩的话头大如斗,试图把打了鸡血的刘宠劝下来。 早在这人想要对外用兵的时候他就提了反对意见,陈国趁豫州大乱招揽了不少百姓,正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即便王爷想要图谋天下也不该是现在。 豫州居于天下之中,陈国离洛阳城不过四百余里,他们现在最该做的不是主动出击,而是低调积蓄自身力量,找到机会以洛阳城为根基来平定天下。 王爷是正儿八经的汉室宗亲,小皇帝虽是灵帝之子,却是被董卓老贼扶持上位的傀儡,只要他们运作得当,完全可以让天下人以他们为正统。 不过是两三年的功夫,哪里就非要现在开战了? 且不说他们现在不一定能和袁术正面抗衡,只出兵的理由就名不正言不顺,明明可以占据洛阳之后顺理成章拿下豫州,现在开战反而落了下乘。 郭公则前些年在冀州辅佐冀州牧,后来不知为何舍了袁绍转投袁术,现在又来投奔王爷,这家伙真的不是袁氏派来胡搅蛮缠的细作吗? 骆俊沉着脸看了郭图一样,越发觉得这人不怀好意,“王爷,孙文台不得不防,谯郡也不能随随便便进攻,如若王爷真的想要图谋大业,声名二字就不能放弃。” 现在得了个坏名声,将来就可能不得民心,不得民心如何得天下,为了以后不至于寸步难行,最开始就不能胡来。 郭公则惯会胡言乱语,他的话乍一听似乎的确像那么回事儿,仔细想想却四处都是漏洞,无论如何,陈留之兵不得不防。 幽州刘虞和公孙瓒不和已久,公孙瓒和刘虞开战也在意料之中,但是兖州不同,曹操和孙坚在兖州那么长时间,还从来没有传出他们两个关系不好的消息。 更有甚者,曹操之前抵御黑山贼的时候求助冀州,兖州恢复生产之时也是冀州不断往那边送粮,孙坚之子孙策在冀州牧麾下做事,两个人隐隐都有以冀州为首的意思,万一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兖州就绝对乱不了。 郭图嘴上说的好,却只把事情往好了说,现实不可能和他想的一样,王爷实在想开战也不是不行,至少要把陈国境内安排好才行。 而且王爷千金之躯,怎能亲自上阵杀敌,不出意外还好,要是出了意外,接下来的陈国该如何是好? 郭图斜眼看着骆俊,撇撇嘴阴阳怪气的说道,“国相多虑了,袁公路要防备荆州刘景升,能派来豫州的兵力有限,豫州郡县无人是王爷的对手,正是我众敌寡的时候,此时不开战,等到谯郡向四周求救求来救兵,岂不是白白丧失大好机会?” “公则说的在理。”刘宠点点头,抬手让骆俊不必多说,“袁氏已经是秋后蚂蚱,荆州刘表看袁术不顺眼已经很久,本王拿下豫州,刘景升拿下南阳,一旦豫州开战,荆州立刻就会起兵支援,此战本王必胜。” 豫州只有陈国一处安稳,其他郡县久经战乱,百姓不安兵无战意,正是他们出兵的良机,非等到对方养精蓄锐士气昂扬再开始打,他怕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王爷。”骆俊还想再劝几句,然而即便他再怎么劝,刘宠只认准一点,谯郡的那点守军不是他的对手,刘表能牵制住南阳的大部分兵力,豫州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们刘姓宗亲可以守望相助,袁氏可不一定,袁公路袁本初哥俩儿之前掐的要死要活,袁绍在并州听到他和刘表联手干掉了袁术,指不定还要感谢他们俩。 啥也别说了,明天就出兵拿下谯郡。 郭图笑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连忙跟上这位听劝又有行动力的新主公,他这次真是走了大运,还好袁术让他回颍川老家待命,如若不然,他哪儿能遇到那么好说话的新主公。 骆俊追到门口,又被郭图挑衅的眼神气到半死,眼看着他们家王爷死活不听劝非要往歪路走,只能恨铁不成钢的转回去。 王爷身边的两位宠臣发生争执,其他人都不敢说话,等刘宠和郭图相继离开,这才围在骆俊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 郭图小人只会霸着王爷不撒手,他们跟在王爷身边已久,于情于理都和国相更亲近,左右他们陈国兵强马壮,十几万大军的大军拿下豫州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也不用太担心。 而且即便败了,他们家王爷身为汉室宗王,袁术也不敢对他做什么,王爷碰了钉子自然就知道那郭图不可信,吃了亏就知道究竟谁最可靠,以前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散了吧散了吧,先让王爷开心几天再说。 骆俊叹了口气,看着外面昏昏沉沉的天色,揉揉眉心只得作罢。 接连半个月都是晴天,正适合行军赶路,陈国和谯郡挨边,大军从军营出发,不到一日的时间就兵临谯县城下,旌旗猎猎杀气腾腾,十万大军围在县城外面,城门处的卫兵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关了城门,一溜烟儿跑去官署汇报去了。 就是和城外的刘宠想的有点不太一样,卫兵脸上完全没有惊恐的意思,仔细看甚至还有几分兴奋。 等了那么多天,可算见着正经的兵了。 是的,如今的谯县不只有郡府的驻军,还有赵云带来的三万精兵,谯县是豫州治所,刘宠想要对豫州下手,十有八九先打的就是谯郡。 毕竟除了谯郡,其他与陈国相邻的几个郡县他也不好动手。 颍川汝南世家众多,贸然开打容易得罪人,只和袁氏一家作对他还可以,直接对上汝颍之地的所有世家,他怕不是得提前给自己找块风水宝地做阴宅。 何况颍川是郭图老家,他要是敢撺掇陈王攻打颍川,等颍川世族缓过劲儿来,整个郭氏在颍川都没有立足之地。 陈国东边的梁国又是个夹缝中求生存的地方,梁王宁可花钱消灾也不愿意多事,不把人逼到绝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用兵,俩人都是汉室宗王,封地相邻,平时关系也不错,陈王也不会把人往死了逼。 数来数去,还是谯郡最适合下手。 陈国境内兵马十几万,陈王一下子就带走了十万,留在陈国的那些兵马分布在各个县城,都在翘首等着他们王爷得胜归来。 骆俊猜到事情可能没有他们家王爷想的那么顺利,事实证明他猜的没错,谯郡谯县的兵马虽然没有他们多,但是带兵的年轻将领很是神勇,明明是守城,却生生打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明明兵马远不及他们,愣是没让他们占半点好处。 袁术身边什么时候有了这等人才,为何以前没有听说过? 不只骆俊懵,刘宠自己也很懵,对面那白马白袍的年轻小将到底是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袁术手下有此等英才,打袁绍的时候为什么不让他出战? 然而,更令他们傻眼的不光有横空出世的赵云,还有郭图口中绝对不会出兵的孙坚。 乌程侯在陈留等了好些天,等赵云那边传来消息说陈王刘宠率领陈国兵马倾巢而出围攻谯县后立刻行动,直接带兵把陈国给拿下了。 骆俊留守后方,手里却没有太多兵马,陈国的兵被刘宠带走大半,这时候的陈国内部空虚,别说正经兵马,就是没有武器的黄巾贼黑山贼他们都抵御不了。 留守陈国的官吏被尽数关进大牢,直到牢门锁上,都没能反应过来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孙坚贼子竟然真的趁人之危,如此行径与贼寇何异? 乌程侯就知道干这种事儿容易被骂,所以他根本没去大牢,左右这次只是来帮忙,又不是真的打地盘,不需要他来解决后续问题,只要等到赵子龙那边干掉刘宠就行。 哦,以赵子龙的性子,大概率只会把人抓起来,年轻人就是心慈手软,如果这会儿在谯县的是他,管他什么王,战场上刀枪无眼,杀了就杀了,还能从地底下就爬出来索命不成? 至于长安朝廷,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宗□□要是有本事,早就先把小皇帝救出苦海了,哪儿管得着外面那些宗亲王室的死活。 刘宠率先派兵,理亏的是他自己,死在战场上也怪不了别人。 乌程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陈国,在官署里转了一圈啧个不停,怎么什么地方都比兖州舒服,他回去是不是应该提醒曹孟德重修昌邑官署? 看看人家这官署,再看看他们昌邑那官署,简直没脸拿过来比,州府应该比郡城更好才对,他们不说和冀州邺城官署比,总不能连其他地方的郡城都比不上,说出去多没面子。 他们兖州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穷困潦倒的兖州,现在的兖州粮仓里有存粮,倒也不是让他刚有了点家底就开始奢侈,至少别再冬天漏风夏天漏雨。 不行,他回去一定得和曹孟德说道说道,就算不为了他自己,为了别的兄弟,昌邑官署也得翻修一遍。 * 冀州,邺城。 天气闷热,院子里的草木也蔫儿蔫儿的没精神,在太阳没下山之前,街上见不着半个人影。 邺城书院的招生告一段落,那些冲着大儒们名气而来的学子们看到贴在门口告示栏处的名单几家欢喜几家愁,榜上有名的兴高采烈,榜上无名的唉声叹气,不管榜上有没有名字,离开邺城的却没有几个。 他们是读书人,只要在藏书楼留下姓名籍贯,依旧可以进去翻阅典籍,即便进不了书院,能在藏书楼多看几本书也是此行不虚。 在世家大族把持着学习机会的当今,识字的人少之又少,难得能把那么多读书人凑在一起,哪儿有让他们天天清闲到躲在藏书楼里看书的道理。 荀彧和沮授琢磨了两天,很快藏书楼外的告示栏又多了几张告示,官府征召人才,自觉有才之人皆可以到邺城官署来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官府征召往往都是给某个人发,很少有这样大张旗鼓的时候,沮授的招贤令写的激动人心,当天藏书楼里的读书人就少了一大半。 昔年燕昭王筑黄金台为招贤台,冀州古为燕赵之地,燕赵多奇士,如今州牧大人效仿燕昭王召集天下人才,有志之士自当前往效力,如此才对得起州牧大人建藏书楼之恩。 燕昭王筑黄金台为招贤台,以金相诱略显俗气,州牧大人建藏书楼为招贤楼,既显风雅又不至于混进大字不识一个的地痞流氓,比之燕昭王还要更胜一筹。 不愧是他们神仙一样的州牧大人,心思就是巧妙。 原焕人在家中坐,好名声自天上来,郭嘉偶然听到外面对他们家主公的评价时整个人都惊呆了,他只是几天没有出门,这些读书人为什么都学会拍马屁了? 他们家主公的确是个神仙人物,但是也没到他们说的那样好,至少性子促狭起来就很气人,照这些人说的那样,他们家主公哪儿是凡人,分明就是九天之上的仙人。 “神仙人物”和“神仙”不能等同,他们是集体受刺激了吗? 郭鬼才震惊不已,悄悄混进那些读书人中听了一会儿,搞明白他们的心路历程之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他年纪大了吗,他为什么有点弄不明白这年头的年轻人脑袋瓜里都是什么,他们夸的再好听,没有真本事也不能来主公麾下做事,把人夸上天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们至于吗? 荀彧揉揉手腕,轻飘飘看了一眼趴在书案上深受刺激的郭奉孝,笑了一声慢吞吞问道,“主公知人善用,不惜拿出私家典籍来造福天下士人,奉孝觉得主公配不上他们的夸赞?” “谁说的?我没说!”郭嘉立刻支棱起来,扬起下巴瞪回去,“主公仙姿佚貌鹤骨松姿,犹如姑射神人出世,什么样的夸赞都配得上,谁说不配我郭奉孝第一个不同意。” 荀彧:…… “主公这会儿在府上,你说的再好听他也听不见。”荀彧顿了一下,很是委婉的说道,“奉孝这话私底下说说也就算了,如果让主公听到,只怕又要罚你。” 他们主公的容貌的确是当世少有,这事儿他们心里清楚就行,真要在主公面前说出来,想不挨罚都难。 郭嘉耸了耸肩,“我又不傻,当然不会在主公面前胡言乱语,现在知道我的感受了吧,外面那些人夸的比我还厉害。” “他们夸的是主公为政得体,你夸的是什么?”荀彧瞥了他一眼,敲敲书案让他赶紧把剩下的公务处理完,如今这议政厅只剩下他们两个,有他亲自盯着,想偷懒可不成。 郭奉孝捶捶脑袋,懒洋洋的扒拉着桌上的竹简,看上去动作慢吞吞,落笔速度却不慢,如果不是知道他脑子反应的快,荀彧都要以为他是在随意糊弄。 议政厅里清净凉爽,不多时,沮授带着布袋急匆匆从外面赶来,“文若,豫州开战了。” 房间里的两个人动作一致抬起头,“开打了?” 沮授表情古怪,“结束了。” 孙文台和赵子龙一前一后送来战报,乌程侯前脚刚刚拿下陈国,子龙将军后脚就联络藏在城外的大军将刘宠的军队分而击之。 刘宠兵马虽多,但是大部分都是乌合之众,以流民的身份逃亡陈国被收编到军中,还没有训练几天就被拉上战场,完全比不得子龙将军训练了大半年的精兵。 不到半天的时间,那十万大军就尽数成了阶下囚。 郭嘉:!!! 荀彧:!!! 小伙子平时腼腼腆腆看不出来,没想到在战场上那么生猛,吕奉先后继有人啊! 第104章 烽火不熄 赵云和戏志才早早跟袁术去南阳帮忙,沮授没有见过他们,也不知道常山赵子龙打起仗来是什么风格,以前没听说这年轻小将打过什么仗,想来不会太出格。 万万没想到,他们家主公麾下的将领打起仗来风格如出一辙,不管平时看上去有多稳重,放到战场上都和稳重不沾边。 沮授这些天一直在盯着豫州,他以为最该担心的是孙坚那边,乌程侯是沙场老将,手下皆是随他南征北战的亲信,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失控。 他不知道他们家主公为什么那么放心,反正他是不放心,就算乌程侯的家眷都在邺城,他也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主公不会对妇孺下手,即便乌程侯真的想要闹事,他留在邺城的家眷也只是过的没那么好而已,稳妥起见,应当把他手下的兵打散重新编排。 亲兵可以有,但是不能留那么多,尤其人没有在眼皮子底下待着,兖州还有个曹孟德,怎么看都不能太过放任。 袁绍在冀州当州牧的时候,沮授作为监军政务军务一把抓,对军中形势了如指掌,武将不能放纵,家臣尚且有叛主的可能,更何况那些有本事自立为王的悍将。 如今冀州能用之人比之前多,除了主公自己,其他人能管的事情有限,他身为一州治中,不止一次和荀彧荀别驾说过这件事,奈何荀文若只让他不用担心,说他们家主公自有打算。 主公的打算他又不知道,怎么可能不担心? 沮公与是个雷厉风行闲不下来的性子,自个儿在邺城实在不放心,索性请命去南边白马津亲自盯着。 白马津位于冀州、兖州中间,挨边是兖州东郡,再走不远就是陈留,他离得近传消息也方便,省得传信兵每次都大老远的跑回邺城。 不是他多疑,实在是之前和曹操打过几次交道,他不觉得曹孟德会老老实实让干啥就干啥。 如今天下分崩,九州分裂,主公的意思是控制中原来图谋天下,冀州、兖州、豫州三州在手,以这三州为根基,接下来不管是青州、徐州,还是荆州、扬州,再怎么打都不会动摇根基。 按他的意思,主公自己兼任兖州牧,让曹操当个别驾就行,可惜他见到主公太晚,在他还说不上话的时候,曹孟德和孙文台就走马上任了。 已经过去的事情再拿出来说也没意思,荀文若说的也没错,主公做事有他的打算,不会无的放矢,曹操和孙坚踏踏实实治理兖州没搞事儿,他老是盯着那边反倒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看在俩人的家眷都在邺城的份儿上,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左右大家现在都在为主公做事,打好关系亲近亲近也不是坏事,乌程侯率兵出战,他去白马津守着也好防备意外。 陈王聚集十几万大军,陈国更是豫州仅剩的富庶之地,沮授以为这场仗至少要打到入秋,万万没想到,双方对峙那么多天,真正开始动兵后不到三天就出了结果。 公孙瓒打刘虞都没有那么迅速,刘宠到底在搞什么? 沮授惊了,拿到战报后反复确认,问了好几遍是不是真的活捉了陈王刘宠,这才匆匆忙忙亲自赶回邺城。 赵子龙是什么天降神兵?这仗打的是不是有点草率? 郭嘉拍拍匆忙赶回来的沮授,给他倒杯水让他先坐下歇歇,“子龙将军年轻气盛,难得有机会出战,一时没收住也是情有可原。” “这也太年轻气盛了。”沮授擦了把汗,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缓了口气儿然后问道,“现在去找主公?” 他回来的急,刚进城就立刻赶来官署,如果不急的话,大概还能给他留下换衣服的时间,孙文台和赵子龙速度忒快,他们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弄得他都不好意思拖后腿了。 “公与一路辛苦了,先休息一会儿,稍后再去主公府上汇报。”荀彧结果战报,一目十行扫完上面的内容,扬起唇角笑得温和,“正好还有其他的事情要一起汇报,待会儿一起过去。” 沮授顿了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议政厅清静的有点过分,官署的人不少,他离开邺城之前,不光他们几个,其他从事也都在这里处理公务,怎么出去一趟再回来,屋里只剩下荀文若和郭奉孝两个人了? 什么情况? 郭嘉笑嘻嘻催他去旁边院子梳洗,“别慌别慌,人都没事儿,都在外面忙,待会儿路上给你解释。” 他们没有趁谁不在排除异己,主公为人光明磊落,肯定干不出那种事情,但凡他早回来一会儿,议政厅里就只有荀文若一个人。 别人呢?当然都在外面忙碌! 他去那些读书人堆里打听消息也是正经事情,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必须时刻掌控言论风向,如此才能更好的让他们为主公效力。 说主公坏话的统统盯着,言之有理的培养起来,瞎胡闹的当场赶出去,唉,跟在主公身边久了,干什么都瞻前顾后考虑好半天,如果听到主公坏话的是吕奉先那大傻子,别管是言之有理还是瞎胡闹,保准全部拖出去砍了。 不妥不妥,那大傻子办事儿太没有章法,也就仗着主公纵着他撒欢儿,换个别的主公过来,他就得被打压到连带兵的资格都没有。 郭嘉回到自己的位子感慨万分,从荀彧那儿讨来战报,心道还好赵子龙只是打仗的时候生猛,平时相处起来还挺稳重,不像那吕奉先,什么时候都像个人来疯。 话说回来,赵子龙带兵离开南阳,志才是不是能找到机会偷偷喝酒了? 羡慕到流口水。 郭奉孝感慨着感慨着又想到自己,扯扯头发感觉自己才是最惨的那一个,他多惨啊,邺城到处都是主公的帮手,他想偷偷摸摸干什么都会被发现,南阳天高主公远,赵子龙一个人哪儿管得住戏志才那个妖孽,等人去军营忙活,那家伙私底下想干什么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袁术一看就不是关心下属的人,再被戏志才耍小心思忽悠忽悠,别说管了,怕不是要拉着他一起天□□歌夜弦。 多好的上官啊,他也想要。 郭嘉托着脸又叹了口气,扒拉着水壶给自己倒杯水,咂摸着没有一点味道的白水,扭头看向荀彧,“文若,子龙这次打了胜仗,主公应该要给他准备庆功宴吧?” 虽说这仗结束的有点快,但是好歹也是真刀真枪打下来的,陈国小是小了点,陈王刘宠却是个宗室王爷,俘虏了那么大一个王爷,总不能连个庆功宴都没有。 不能看他们子龙将军脾气好,就在这上面克扣人家。 “子龙远在豫州,战事结束后回到南阳,袁公路还能少了他的庆功宴不成?”荀彧轻笑一声,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子打得什么主意。 “子龙和志才在南阳的时间已然不短,再不回来转转,嘉都要忘了他们两个长什么样了。”郭嘉揉揉手腕站起来,打起精神说道,“子龙打了胜仗,主公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天气燥热酷暑难耐,嘉便主动请缨带着奖赏过去慰问将士们,免得主公派别的倒霉蛋来回奔波。” 他如此奋勇当先,同僚们都要好好感谢他才是。 荀彧专心整理书案,任他在旁边胡思乱想,没有任何接话的意思。 不管这小子想的多好,最终做主的只能是他们家主公,以他们家主公对这家伙的看管之严,别说跑去南阳,就是离开邺城都难。 俩人说话的时间,沮授很快去而复返,正好荀彧把桌案上的东西整理的差不多了,这才招呼着旁边的郭奉孝一起出门。 太阳还未落山,官署外面见不着几个官吏,倒是远处大街上热闹非凡,喧闹的声音隔了老远都能传到官署门口。 郭嘉伸了个懒腰,一边走一边给沮授解释外面为什么围了那么多人。 他要是没有跑去白马津,这会儿在外面忙碌的或许还要再加上他,前来投效的士人数量太多,其中不乏别有用心之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任命之前都要先查探背景,然后才能委以重任。 邺城书院里的学子不算太多,但是培养几年送出来,到时候都是能用之才,公与家中有适龄孩童的话可以试着送去书院,在家中教导孩子的确放心,但是书院里学的不只有学问,还有为官之道和处世之法,从小打下人脉,将来出仕也能相互照应。 他不是为了给儿子还有袁璟小公子找伴儿,单纯是站在父亲的角度来提意见,能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当耳旁风,反正他只是个外人,做不得别人家的主。 公与千万不要多想。 荀彧无奈摇了摇头,这家伙可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找事儿,好在这次没有和往常一样损人不利已,不然等沮公与反应过来,怕不是要拎着剑追杀到他家里。 他平时撩拨别人还行,别人不会直接动手,沮公与文武双全,换了戎装就能上阵杀敌,不把整座府邸的护院都喊出来还真不一定能拦住。 哦,吕奉先不算,温侯是看在他身体太弱的份儿上不好下手,否则就算附近几座府邸的护院全都过去也拦不住他。 沮授没有想太多,听郭嘉说他们主公家的小公子也送去书院后便把事情记在心里,郭祭酒说得对,以他们的门第的确可以让孩子在家读书,不过以后出仕做官看的不光是学问才华,还有交际和人脉。 幼时的交情比长大后更加可靠,趁年纪还小多交些朋友,长大后在官场上也能互相照应。 现在只是在冀州,等到孩子们长大,他们的施展空间就不一定局限于冀州一地,为了小辈的将来,他们这些长辈要早做打算才好。 沮授长出一口气,郑重其事的朝郭嘉拱手道谢,郭奉孝笑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大家都是同僚,咱们俩关系多好,不用谢不用谢。” 沮授:…… 话说回来,他和这人的关系很好吗?为什么他自己没有感觉? 沮治中有些怀疑人生,他隐约记得郭奉孝在官署中和谁都能说上几句话,但是除了荀彧之外,又和谁都不曾深交,怎么不知不觉忽然和他掏心掏肺了? 郭嘉笑眯眯往前走,双手背后踱着步子,怎么看怎么欠揍。 他承认他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私心,但是刚才的话一点儿都没错,同门的情谊什么时候都很好用,只要不在求学的时候和对方结下死仇,否则不管沦落到何等境地,闯出成就的同门都会伸手拉他们一把。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公孙瓒公孙伯圭和刘备刘玄德,这俩人的例子够了吧。 刘玄德出身寒微,假托中山靖王之后为自己造了个汉室宗亲的身份,全大汉的中山靖王之后聚起来数都数不清,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真是假,不过既然宗□□那边没意见,就当他是真的汉室宗亲。 那人和公孙瓒年少时一同在卢植卢尚书门下求学,后来各奔东西,也没忘了联络感情。 关东联盟讨董,十八路诸侯何其威风,公孙瓒身为十八路诸侯之一,能把落魄的昔年同门带到联盟一起长见识,可以说是仁至义尽,对亲兄弟也不过如此。 后来关东联盟解散,刘备带着结义兄弟去幽州投奔旧友,公孙瓒也没有藏着掖着,给了他一个平原国相让他落脚,要知道诸侯国之中掌权的不是诸侯王,而是国相,相当于平白送给了他一个诸侯国。 同门之情深厚至此,由此可见求学时的关系网有多重要。 郭嘉在心里给自己找借口,想着想着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朝廷派了新任青州牧去青州,他们家主公也令张郃和太史慈过去,刘备这会儿在干什么? 主公之前似乎说过刘玄德不可小觑,他当时留意了一下,那人和他的两个结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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