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揽宾客,走在路上多说一句话都可能被上报到皇帝跟前说他们准备联合起来对皇帝不利,在政治和经济上双管齐下,让他们没机会联合到一起。 天子祭祀宗庙,诸侯王和列侯需要献上黄金来助祭,武帝借酎金份量或成色不足,王削县,侯免国,又适逢列侯者无人响应号召从军赴南越,杂七杂八加起来,足足一百零七个爵位被剥夺。 此后武帝又颁发《左官法》、《附益阿党法》,禁止诸侯国中的官吏和诸侯王的关系过于密切,简单点来说就是,想在诸侯国中当官,就不能去中央朝廷,想到京城天子脚下继续升官,就不能和诸侯王有关系。 诸侯国的官儿和天子身边的官儿相比,当然是到天子身边当官儿更吃香。 诸侯国越来越小,诸侯王在自己的地盘上也渐渐说不上话,再加上武帝酎金夺爵一下子削了一百多个爵位,自那之后,刘姓宗亲就是皇家一家独大,关系稍微远一点都不敢随意造次。 汉武帝把他们的后路断的死死的,他们就是想造次也没本事造次。 武帝下手如此之狠,吃过亏的汉室宗亲想干什么也得把小心思藏的严严实实,不然别说当王爷,庶民都没得当。 刘宠敢大肆征兵还不怕别人告他想造反,大概是当年灵帝给他的胆子,毕竟祭祀天地的事情都干了,哪儿还差招兵买马操练大军这点小事儿。 陈王早有自立之心,王司徒暗地里推动此事发展,不知宫里的小皇帝知道后会是何等感受。 可怜小皇帝手上无权,朝政全部把持在王允手中,现在王司徒又和早有造反之心的汉室宗亲眉来眼去,小皇帝的处境怕是更加危险。 毕竟当今天子是被董卓那个逆贼毒杀少帝而扶持上皇位的,虽然他的身份足以继承皇位,但是对有心之人来说,总显得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也就是陈王现在只占据陈国一地,不足以让他异想天开到凭着封地大杀四方,如果真让他夺了整个豫州,以刘宠的性子大概率不会攻打其他州郡,而是率先向朝廷发难。 他想当皇帝想了几十年,好不容易能和朝廷分庭抗礼,不把皇位上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崽子赶下去,怎么对得起他身先士卒冲锋陷阵。 窗外的阳光透过竹帘在房间中落下阴影,原焕幽幽叹了口气,揉揉眉心看向房间外面的花草,看了好一会儿才又回到书案后面坐下。 陈王麾下有数十万大军,对王允来说,无力和他对抗的小皇帝更容易掌控,他要是以司徒的名义煽风点火,刘宠只要不傻就会心生怀疑。 现在刘宠已经蠢蠢欲动想要拿下豫州,可见王司徒的煽风点火已经成功了,所以问题来了,他派了谁去陈国? 原焕分别给戏志才和孙坚送去回信,让他们查查刘宠身边有没有朝廷派去的人,还有就是,打仗尽量不要让袁术插手,能把事情压在陈国境内再好不过,实在不行,将人引去兖州也不要祸害豫州百姓。 兖州的屯田颇有成效,境内粮草充足经得起消耗,乌程侯带兵打仗比袁术手下大将纪灵更让他放心,南阳郡要防范刘表突袭,纪将军还是驻守南阳吧。 话说回来,王允这么算计袁术,是拿准了那家伙不是刘宠的对手,还是觉得他一定会袖手旁观? 天子年幼,杨彪和卢植年老,能保证小皇帝的安全已经不容易,冀州如今也称得上人才济济,他这个州牧不光不会对自家人袖手旁观,对落难的天子更加不会袖手旁观。 王司徒只手遮天,朝堂上却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官府需要官员来维持运转,皇帝身边也少不得伺候的人,现在的消息来源还是太少,得想法子往那边安插点人手。 冀州和长安的距离有点远,他直接派人动作太明显,卫觊人在河东,安排族中子弟进入朝堂比他方便,也不会显得刻意,多安排些人在小皇帝身边,也能让他多几分保障。 信件一封接一封的送出去,郭嘉抱着一摞竹简过来,诧异的看着接二连三离开的传信兵,敲敲门咳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外面,等里面响起传唤声,这才掀开竹帘进去。 郭祭酒怀里满满当当好些竹简,那么多东西摞在一起分量不轻,外面的天气又热,衣服再薄也经不起折腾,从官署来到书房,额上的汗哗哗哗的往下流。 原焕畏寒不畏热,书房里只是开窗通风,没有和官署或者其他人府上那样摆放冰盆,他自己觉得微风徐徐吹过很是舒适,对郭嘉这种到了夏天恨不得自己钻进冰盆的人来说,显然有些难捱。 “奉孝这是……” 原焕看着热得满头大汗的郭嘉,下意识抬头看向门外,好的,有侍卫跟着,这家伙从来不肯委屈自己,怎么今天转性自己搬东西了? 郭嘉拿出帕子擦擦汗,喘匀了气儿后才语重心长的说道,“主公,竹简携带起来很是不便,一州之政务尚且如此繁杂,等到将来,岂不是日日都要砍伐竹林烧制竹简来供大家使用?” 原焕:??? “奉孝今天吃药了吗?” 这家伙吃错药了吧! 就算不处理政务,天下士子要读书写字也要看法竹林烧制竹简,大家伙儿用竹简都用了几百上千年,他现在跟着感慨什么? 想要纸就直说,他又不会亏待身边人,这么弯弯绕绕不会显得更聪明,只会让人觉得他大概是被热傻了开始说胡话。 郭嘉笑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知我者,主公也,听说城里的作坊最近又制出一批柔软不印墨的纸张,闻起来还带着淡淡的竹香,主公这儿还有吗?” “为了几张纸,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原焕无奈叹了口气,从书案下面的暗格中拿出一摞裁剪好的纸递过去给他。 匠人们还在琢磨更加便宜耐用的造纸之法,整个邺城的造纸作坊加起来产量也没多高,只私底下通信写字还可以,推广到官署书院还要再等等。 目前技术水平没那么高,想推广也造不出那么多纸。 郭嘉成功从他们家主公手里薅走好东西,喜笑颜开高兴的很,小心翼翼把那些来之不易的纸张放好,然后摇头晃脑神神叨叨的回道,“嘉岂会因私废公,主公莫要血口喷人,只是这两日的公务略有些多,这些都是需要主公亲自处理的事情,即便没有嘉亲自送来,稍后也会送到主公案上。” 他又不是傻子,竹简如此沉重,他只是个弱不禁风的文人,如何搬得动那么多竹简,当然是让侍卫们抬到门口,然后再由他亲自送到主公跟前。 他可不是故意在主公面前献殷勤谋求好处,单纯只是怜惜侍卫抬久了肩膀酸,主公不要胡思乱想。 郭祭酒义正言辞的说完,想起过来时看到的几个传令兵,眼珠子一转继而问道,“主公方才派人出府,可是志才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什么都瞒不过奉孝。”原焕笑着摇了摇头,把桌上戏志才和孙坚送来的信递过去,不再揪着那几张纸不放,算是让他成功转移了话题。 郭嘉扫完心上的内容,啧了一声还回去,“陈王心浮气躁,难成大事。” 原焕眨眨眼睛,“还有呢?” 郭嘉疑惑的看过去,“还有什么?” “没什么。”原焕遗憾的将信放好,他还想着郭乌鸦又要开始他的乌鸦嘴,“难成大事”之后要跟个“如何如何而死”,这么戛然而止还真有点不习惯。 郭嘉狐疑的看着他们家主公,总觉得这人的反应有点奇怪,再仔细一看,他们家主公依旧和往日一样温润清雅宛若谪仙,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说一样。 感觉更奇怪了。 原老板笑的温柔,抿了口热茶将话题拉回来,“陈王刘宠意图以陈国为根基图谋天下,豫州郡县无人是他的对手,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刘姓宗亲可以合作,别人也可以。” 光靠一方势力难以抵挡来自周围的敌人,可若是他们不只一方,而是好几方呢? 远交近攻这种良策,放在什么时候都很有用。 自古以来合纵公敌败多胜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联合起来往往不是万众一心,而是互相拖后腿。 相反,只要自身足够强大,再多势力联合起来也能逐个击破。 郭嘉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刘宠不是乌程侯的对手,对付一个小小的陈国用不着找人合作,对主公而言,如今的敌人除了陈王刘宠,就只有……” 司徒王允。 亦或是,长安朝廷。 郭祭酒心里闪过天下各方势力,灵光一闪脱口而出,“西凉?主公要借西凉兵马逼迫朝廷东迁?” 原焕笑吟吟摇头,“只是凉州近来日子过的惨淡,我等不忍凉州百姓挨饿受苦罢了,怎就成了奉孝口中那等不忠不义之举。” 郭嘉:…… 行吧行吧,主公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这是个小小的从事祭酒,也没他说话的份儿。 郭嘉对这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柔主公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果然人不可貌相,只看这人的模样,谁敢相信他能说出刚才那等不要颜面之言。 私底下还老是说他脸皮厚,分明他们这位主公的脸皮更胜一筹。 郭奉孝心里嘀咕着,面上丝毫不显,甚至还有些兴奋,“主公接下来想干什么?” 冀州地广粮多,如今黑山贼已经平定,正是干大事的好机会,他们再慢慢吞吞只专注于内政,外头以为他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指不定有多少人想从他们身上撕块肉下来。 他郭奉孝看人不会有错,就说他们家主公不会一直沉寂,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他们家主公想出手,天底下还真没几个人能拦住。 原焕屈起指节轻轻敲在书案上,俊颜朗目,身姿挺拔,带着世家子特有的温和矜贵,“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看西凉能撑到什么时候。” 如果只是马腾韩遂那些武将,他们说算计就算计了,架不住现在的凉州有个算无遗策的毒士贾诩,若是随随便便对西凉用计,十成十要被他反拖进他的圈套里。 左右快吃不上饭的不是他们冀州,不急,不急。 * 金乌西垂,天边挂着炫丽的彩霞,宽敞的官道上,一队骏马飞驰而过,带起的灰尘飘了许久才又落下。 兖州许久没有下雨,好在他们去年开沟挖渠修建了不少引水的工具,不然农田灌溉要难倒不少人。 纵马飞驰的小队人马在昌邑城外停下,已经养好伤的小霸王孙策赶了一天的路依旧神采奕奕,等守城的士兵验明身份,立刻又想翻身上马飞奔去找他爹。 周瑜眼疾手快把人拉住,满眼无奈的说道,“城内禁止纵马,你想让伯父去大牢里找你吗?” “一时情急,一时情急。”虎崽子讪讪挠头,虽然他有把握纵马上街不伤到路上行人,但是规矩在那儿摆着,他可不想被巡逻的卫兵抓进大牢。 别人家的爹可能会匆匆忙忙去牢里捞人,他爹不一样,他爹只会匆匆忙忙去牢里看他笑话。 ——呦,这不是那谁谁家的大儿子吗?几天不见怎么把自己弄大牢里来了?这可真是太有出息了,举世罕见呐! 噫~ 还是别了,他和他爹那岌岌可危的父子情经不起打击。 孙策搓搓胳膊,想着周瑜没来过昌邑城,和身后的几个卫兵摆摆手打了声招呼,然后带着小伙伴走进昌邑城最繁华的大街。 他对这儿也算不上熟悉,不过好歹之前来过一次,怎么说都比公瑾熟。 卫兵先去昌邑官署报道,得知乌程侯在军营后又派人去军营通知,等孙坚从城外军营回到城内的府邸,那早早进城的臭小子依旧没有踪影。 卫兵尴尬的低头不说话,他们没有谎报消息,再怎么瞪他们他们也没法立刻让人出现在眼前。 孙坚大马金刀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他惯用的大刀,凶神恶煞的看着门口,生生吓跑了不少过路的人。 虎崽子带着小伙伴撒欢儿回来,看到门口坐着个面色不善的老爹眨眼间正经起来,脚步一错落到周瑜身后,让小伙伴帮忙打头阵。 他爹那么好面子的人,肯定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让他的宝贝儿子太没面子。 俊秀挺拔的少年郎走上前,规规矩矩的弯腰行礼,“见过伯父。” “公瑾不必多礼。”乌程侯起身扶了彬彬有礼的邻家小孩儿一把,捏了捏拳头看向躲在后面的虎崽子,瞬间化身江东猛虎冲了出去,“臭小子你给老子站住!” 孙策:!!! 不跑才有鬼! 父子俩围着院子跑了好几圈,大热天的跑出了一身汗,直到太阳马上就要落山才在门口休战,一大一小跑去后院水井旁边直接拿冰凉的井水冲洗,洗完换上干净衣服,神清气爽快活的紧。 周瑜无声叹了口气,就算看再多遍,他也习惯不了这种见面先打一架的相处方式,还好这父子俩只是自得其乐,没有把别人也拉进去的意思,不然他还真不敢再上门。 大厅布置的宽敞利落,甚至称得上简陋,孙坚和吴夫人感情好,不像曹操那样妻妾众多,吴夫人带着孩子们留在邺城,他在昌邑城的府邸也没怎么布置,总之只有一句话,能住人就成。 孙策端着一盘果子,先擦干净递给小伙伴一个,然后才是他自己的,“爹,我给你说我现在真的出息了,冀州黑山贼你知不知道,黑山贼的贼头子张燕,你儿子我干掉的。” “你爹我十七岁还干掉了水匪头子呢,我骄傲了吗?”乌程侯瞪了他一眼,非常看不惯这臭小子干出点事儿就开始嘚瑟的样子。 小霸王好不容易和亲爹见一面,就要嘚瑟就要嘚瑟就要嘚瑟,“我今年也不大啊,也还不到十八,咱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爹你知道吗,主公升我当骑都尉,这官儿比你当初干掉水匪之后大了不少吧。” “骑都尉?呵!”孙坚眯起眼睛,抱着手臂看着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冷笑一声,“我怎么还听说有人被吕奉先打破相了呢?” “谁?谁被吕奉先打破相了?”虎崽子支棱起来,睁着眼睛说瞎话,“公瑾公瑾,我们刚从邺城过来,怎么没听说有人被吕奉先打了?吕温侯出手哪儿会破相,人家一拳头下去分明只会要命,爹你不会被人骗了吧?” 周瑜:…… 周瑜怕这俩人歇过来劲儿再打起来,即便不太好插嘴,也还是硬着头皮打断他们父子俩的拌嘴,“伯父,瑜和伯符兄这次过来,乃是受主公之命回关东招揽人才。” 乌程侯像是学了变脸一样,表情从凶巴巴到温和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公瑾文武兼备,乃是少有的栋梁之材,主公令你回江东,也是找对了人。” 孙策不满的敲着桌子,“我呢我呢?爹,你儿子我也是兼文武兼备一表人才、上通天文下晓地理、能言善辩出口成章……” 小霸王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乌程侯只觉得聒噪,随手拿了个果子把这臭小子的嘴巴堵上,然后继续和臭小子的小伙伴谈论正事,“江东世家势大,公瑾对那边的情况比我更清楚,应该不需要我再多嘴说什么,只是你们俩不带兵马就回去,会不会有点危险?” “伯父多虑,我们这次不带兵马,却犹如随身携带百万强兵。”周瑜笑着摇摇头,他和孙策先来昌邑,要的就是先和兖州的两位主事者通消息。 如今青州易主,青州牧士孙瑞举孝廉出身,起家鹰鹞都尉,学识渊博无所不通,后来迁执金吾、光禄大夫,资历不可谓不显赫。 董卓入京后那人官拜尚书仆射,联合王允意图诛杀董卓,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董卓就已经死在吕布手下。 董卓一死,长安大乱,他们家主公以中山太守的身份外放为官,王允趁机把持朝政,士孙瑞和王允交好已久,在朝中名声又非常好,王允把持朝政之后便让他迁到大司农的位子上主管朝廷上下的开支。 一来这是肥差,二来这个差事只能让清正廉明的人来做,损公肥私的人万万碰不得,派谁当都要慎重,正好士孙瑞名声好,让他来当大司农不会引起朝臣诟病。 其实在士孙瑞外放成为青州牧之前,长安那边有消息说王允要让他当尚书令执掌尚书台,这会儿大概是无计可施,不得已之下只能让他离开长安。 可惜即将掌控青州的是他们家主公,朝廷派去的州牧不管是谁都只是个摆设,到了青州也没有太大权利。 徐州牧陶谦周围只剩下扬州可以交好,偏偏扬州刺史陈温时日无多,他们前往扬州,必定会受到陶谦的阻拦。 主公让他们有机会去找糜竺和鲁肃这两位在徐州颇有名气的贤才,那二人在陶谦手下做事,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帮助,即便是陶谦也奈何他们不得。 “我有预感,那两个人肯定和咱们主公有渊源,不然主公不会让我们去找他们。”孙策扔掉果核,神秘兮兮的凑上去说道,“糜氏和鲁氏都是徐州大户,如果能从他们手上得到资助,别说去江东,我们甚至能直接在徐州招兵买马。” 大户人家啊,不坑白不坑。 第97章 烽火不熄 * 周瑜和孙策离开邺城之前被特意叮嘱过,不用担心陶谦针对他们,他们去的是扬州,要招揽的是扬州的人才,只要别人不主动挑衅,他们只需要专注自己的事情。 别管外面怎么天翻地覆,只要没有波及到他们身边就不用管。 全天下都知道他们两个是谁的人,本来会跟他们家主公作对的的没有几个,而那些人之中,数来数去,离他们最近的只有徐州牧陶谦。 陶恭祖在□□治中王朗和别驾赵昱的建议下尊奉天子,如此才从徐州刺史升为徐州牧,到任之后剿灭境内黄巾贼,推行屯田恢复生产,天下太平时如此做法乏善可陈,乱世之中能做到这些,也算是有几分本事。 乌程侯把大言不惭的臭小子拍到一边,臭小子冒冒失失想一出是一出,还是处变不惊不骄不躁的周家小子更让他放心。 陶谦怎么说也是一州牧守,虽然那家伙年纪大了没什么锐气,但是只他能在黄巾贼猖獗的情况下稳徐州这一点,就能说明那老头儿不是好相处的人。 用脚丫子想都知道,能借山贼之力平定黄巾贼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平定黄巾贼后随随便便拿个官职糊弄山贼更不是一般人能赶出来的事儿,也就是那家伙手下有兵,不然早在他把还是泰山贼贼头子的臧霸、孙观打发走的时候,泰山贼就会和他们反目成仇。 臭小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还直接在徐州招兵买马,他敢动一点儿小心思,陶谦就能立刻派兵把他抓起来,别看那老头儿一副颤颤巍巍行将朽木的模样,狠起来不比山贼劫匪好多少。 他要真跟表面上一样是个心慈手软的书生,徐州这会儿也稳定不下来。 不过让糜氏和鲁氏出点小钱资助资助两个刚刚开始崭露头角的毛头小子,这点小事儿陶徐州应该不会介意,州牧掌管的是军政大事,可没法管州郡内的有钱人把钱花到什么地方,他陶恭祖自己当年刚到徐州的时候也是借助糜氏的钱财站稳脚跟,哪儿管得着糜竺给谁花钱。 糜氏家资丰厚,糜竺又是陶谦特意招揽的徐州别驾,自从开始官商勾、咳咳、自从开始成了徐州的官商,赚的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盐巴是个好东西,陈留卫氏凭着从他们家主公手里得来的方子,借曹孟德之手以官盐的名义在兖州境内贩卖,细盐比以前见到的盐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价格却没怎么变,按理说这么卖干的是赔本买卖,可看卫氏还有其他几家的反应,又不像赔钱的样子。 价格上没有动,那就只能是方子的问题,他以为把盐巴弄成雪白雪白的样子会非常费劲,不只他自己,他觉得所有人的想法都和他一样,好东西来之不易,细盐那样的好东西肯定和贡品一样产量极少,可是看卫家卖盐时的大方程度,事情似乎和他想的截然相反。 细盐的产量不光不会少,甚至可能比粗盐还要多。 主公简直神了,他真不是看天下大乱才下凡拯救苍生的神仙吗? 孙坚不知道原焕怎么拿捏那些富商巨贾,但是他知道他们家主公肯定不会让人脱离他的掌控,东海糜氏和临淮鲁氏都在徐州,看在他们家主公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两个小的。 孙家和周家都不是什么有钱人,主公派两个小的去江东搅动风云,反正去扬州要路过徐州,不如先去徐州打秋风弄点钱花花。 豫州陈王刘宠想搞事,他得亲自带兵去陈留,兖州东边泰山郡有臧霸等人驻守,不担心陶谦趁机作乱,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这两个小的去徐州,陶恭祖也分不出精力惦记兖州。 小霸王托着脸听着他爹在哪儿给小伙伴出主意,耸耸肩自顾自跑出去找东西吃,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天快黑了才到昌邑,早就饿的肚子直叫,几个果子根本不顶用,肚子饿了就要吃肉。 老爹要给公瑾出主意就出吧,有道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等他们到了扬州,想干什么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从冀州到扬州怎么可能路过徐州,一路往南走也只会路过兖州、豫州,现在他们都已经到了昌邑,去扬州是往南,去徐州是往东,他们要绕好大一圈的路才能“顺便路过”徐州。 打秋风就打秋风,他们孙家又不是什么体面人,就算直接大张旗鼓的过去又能怎么着,何必给自己找那么个一点儿也不走心的借口。 老爹真是和体面人打交道久了自个儿也想变成体面人,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呸呸呸,他们本来就是老虎,反正就那么个意思,学也没学到精髓。 要振兴他们老孙家,还得看他孙伯符。 老爹大老粗一个,他不一样,他从小就在公瑾身边接受熏陶,将来肯定比老爹看上去更像个体面人。 虎崽子欢实的溜达出去,留下一道蹦蹦跳跳的背影,虎爹幽幽叹了口气,“还好有公瑾跟着,否则让这臭小子自己回江东,我还真放心不下。” 周瑜努力给小伙伴找补,“伯符兄赤子之心,江东一带名士多和他交好,伯父无需忧心。” “他要和你一样稳重,我也不至于说这些话。”孙坚又是一声叹息,他年轻时征战在外,很少在家待着,听说儿子小小年纪结交名士,在老家那边名声还挺好,不止一次怀疑那些所谓名士是看那小子傻兮兮好忽悠才愿意带他一起玩。 当然,也可能是臭小子长的讨喜,毕竟他和夫人的模样都顶顶好,臭小子专挑爹娘漂亮的地方来继承,自小就是个漂亮的奶娃娃,带出门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羡慕。 乌程侯想起儿子小时候跟在一起在军营摸爬滚打的模样,当爹的哪能真的不希望儿子好,还想和周家小子再说会儿话,结果他家那臭小子搬了食案往旁边一坐,吵嚷着就要吃饭。 孙坚:…… 这像是能干大事儿的人吗? 乌程侯骂骂咧咧的坐回去,一边吃一边和儿子斗嘴,他们家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饭的时候除了不能掀桌子干仗,其他干什么都可以。 公瑾赶了一天的路,吃完之后得休息,看在公瑾的面子上,他今儿就收敛一点,不把臭小子提溜出去单独练练了。 小霸王不满的拍着桌子,吃饱喝足有的是力气和他爹吵,“公瑾长途跋涉,我也是长途跋涉,怎么只有公瑾能休息,你儿子我就不能睡个懒觉吗?” 周瑜无奈看了眼小伙伴,艰难的忍住以袖掩面的冲动。 孙坚瞥了眼没事儿找事儿的儿子,懒得再和他们计较,让府上的下人带周瑜去休息,又把上蹿下跳想捣乱的臭小子哄走,不顾外面天已经黑了,提了个灯笼拐去隔壁找曹操。 两个小的来昌邑却不会在昌邑久留,歇一晚明早就要离开,等主公那边的安排下来,他也要带兵前往陈留,到时候俩小的有什么事情还得曹孟德来盯着。 陶恭祖是州牧,他们曹孟德也是州牧,万一陶谦真的舍了张老脸难为年轻人,曹孟德身为长辈不能袖手旁观。 比起不要脸,他甘拜下风。 乌程侯已经做好屯兵陈留镇压陈王刘宠的打算,袁公路曾经是他的顶头上司不假,但是他现在改换门庭,认了前任上司的大哥当老大,遇上前任上司也丝毫不虚。 他们家主公明辨是非,可不像袁公路那么偏听偏信想干什么干什么,即便他再和袁公路打起来,只要错不在自己身上,他就有把握不会受罚。 要罚也是罚袁术,罚他干什么。 他好好的带兵打仗,拖后腿瞎胡闹的都是袁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孙文台比袁公路靠谱,主公那等是非分明的明主,肯定不会帮亲不帮理。 乌程侯对他们家主公充满信心,远在南阳的袁术对他们家大哥也充满信心,不过俩人的想法不太一致,一个是坚信他们家主公不会帮亲不帮理,一个是坚信他们家大哥肯定会帮亲不帮理。 笑话,他可是大哥的亲弟弟,从小和大哥一起长大的那种亲弟弟,他在外面受欺负了,大哥不帮他还能帮谁? 凉爽舒适的书房里,袁术看着舆图皱眉研究,旁边,戏志才淡定的抿着茶水,杨弘阎象面面相觑,赵云纪灵端坐在他们对面,没一个人主动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戏志才准备倒第四杯茶的时候,袁公路终于有了动静,踌躇满志的太守大人一拍桌子,声音中满是兴奋,“子龙将军率兵三万,从汝南出发,联合颍川、陈留的兵马合围陈国,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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