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的人生来便是风暴,身处中心,波澜不惊,从不顾旁人会被惊扰得如何。 麻烦收收魅力吧…… 一碰上钟钰,她就变得不像自己,好丢人啊,纪婉卿心情郁闷,她用力敲开茶叶蛋发泄,不想汁水溅出来,弄脏上衣领口。 女人轻声惊叫,忙不迭取出湿纸巾擦拭,然而已经留下了深色的酱油痕迹,甚至随着她笨拙的动作,愈发惨烈。 白色绵T浸水变得半透明,隐约透出内衣轮廓,幽深乳沟呼之欲出。 纪婉卿简直要崩溃,现在回去换衣服可能会来不及,但这样子去挤地铁未免太…… 就在她进退两难的时候,带着体温的外套披上肩头,挡去了乍泄春光。 褪去外衣,黑色背心包裹着男人年轻结实的躯体,正如梦中肖想的那般,富有侵略性。 “不用。”纪婉卿脸热,下意识拒绝想脱掉。 然而挣扎的动作终究是抵不过对方云淡风轻的一眼。 钟钰看着她,径自拉过纪婉卿的手塞进袖子。 他高大,衣服自然长了不少,女人纤弱的手被完全盖住,只露出指尖。 “九点,打卡。”他替她卷起袖口,又拾起桌上的纸巾擦拭着弄脏的指甲,动作虔诚、小心翼翼。 打卡! 牵扯到工作,纪婉卿立马收起花花心思,她看眼时间,大惊失色,顾不上没吃完的早饭,嘴里嚷嚷着“洗干净还你”,急匆匆去赶地铁了。 早高峰的地铁比起下饺子的锅还要拥挤,纪婉卿艰难拽着扶手,身体摇摇晃晃,不经意瞧见卷了好几层的袖口。 来不及回味年轻男人的体贴,一个疑问倏地出现。 阿钰怎么知道我公司的打卡时间? 与此同时,留在早餐摊的钟钰吃着麻团,没怎么咀嚼,粗鲁吞咽,用以佐餐的除了甜到腻人的豆浆外,还有发亮的手机屏幕。 记录纪婉卿位置的定位点清晰精确,渐行渐远。 映入黑瞳,旋转扭曲深渊。 是真正的风暴中心。 —— 钟钰:虽然我监控,跟踪,但我是个好男孩。 阿钰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婉卿姐的行为,请放心!是温馨甜文!!!大胆食用! 珠珠评论!尖叫! 第章 · 秒回 纪婉卿在一家企划公司工作,担任助理,薪水不高,是个安逸的闲职。 打完卡,刚到工位上,邻座见着,问出一个打扫阿姨才问过的问题:“你这穿的什么?” 同事顾意长得漂亮,大波浪卷长发成熟性感,爱笑爱玩,和纪婉卿私底下是感情很好的姐妹。 “昨晚跟哪个……啊?”她挤弄眼睛暗示。 纪婉卿尴尬,连忙解释了。 对门搬来年轻帅哥的事情,闺蜜间早有分享,所以顾意知道钟钰这号人物,虽然还没见过,她托着下巴道,“小帅哥很会嘛。” 听着朋友夸钟钰,纪婉卿莫名有些小得意,脸颊不受控制再度发烫。 “来来来,多讲讲。”顾意见她脸颊酡红,八卦魂熊熊燃起。 纪婉卿无奈,翻出没整理完的素材挡住脸,阻隔视线。 “按着套路,下雨天,男主给女主脱衣服,然后就会生病,生病就要照顾,照顾就……啧啧。”顾意伸手摁下素材,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狡黠暧昧。 纪婉卿保守,脸皮子薄,逗弄起来可比自己亲自去泡男人还要有意思。 “没下雨,我谢谢您了。”纪婉卿没好气道,“快点干活吧,待会组长看到要说。” 顾意调戏失败,暂且收起兴致,开始摆弄电脑,打字声哒哒。 今天确实没下雨,但夏末的早晨已经开始泛冷心了。 纪婉卿想起钟钰光膀子的模样,末了还是打开微信,找到年轻男人的头像,编辑着对话。 钟钰的头像是纯黑底色,什么图案都没有,更别说朋友圈,空荡一片,毫无家人朋友的痕迹。 “阿钰,快要入秋,别着凉了。” “当然,你要是感冒,我很乐意负责,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纪婉卿用拇指磨蹭发送键片刻,默默删除了后头那句话,仅仅有胆量表达最简单的关心。 钟钰消息回复得很快。 不用看也能猜出内容是什么,简短的“嗯”。 纪婉卿暗自好笑摇摇头,开始工作。 她和顾意两个人花了一上午时间整理好新企划案要用的材料,又借着午休时间去附近的衣服店买了件便宜衬衫替换, 毕竟穿着男士外套太过招摇了。 下午时候,纪婉卿彻底空闲下来,快乐摸鱼时间。 顾意出去跑外勤了,没人陪着说话,她闲得有点无聊,心痒痒的,没忍住想找钟钰聊聊天,能得一个字的回复也好。 “阿钰在工作吗?” “在。”钟钰秒回。 “你是真的忙诶,假期没休,今天也,不像我……”相比之下,我像个咸鱼,纪婉卿自惭形秽,她选了个猫咪摔倒的可爱表情发过去。 “摔了?” “没有摔,那就是个表情。”纪婉卿看着他的回复哑然失笑。 “好。” 有一搭没一搭地发信息闲聊,九成九的话都是纪婉卿自己说的,钟钰只负责“嗯、好、喔、”,即便如此,她的心情仍是明媚。 话不在多,心诚就行。 能够第一时间回复,纪婉卿已经很满足了。 前夫周立诚,是和钟钰截然相反的人,为人圆滑,对谁都能笑脸相迎。 婚后,面对面时擅长甜言蜜语,回消息的速度却可见一斑,经常要等待精心准备的饭菜冷下才回复一句,说“自己忙,不回家吃饭。” 现在想来,全是借口,再忙会忙到连提前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吗? 鼻腔发酸,纪婉卿眼里模糊。 幸好离婚了,她想着。 第8章 8· 纠缠者 临近下班,顾意出完外勤回来拿东西,其他人都提前走了,单纪婉卿伏在工位上,她见状过去轻轻摇晃人肩膀, 纪婉卿抬起头,眼里带着水汽。 “怎么哭了?”顾意蹙眉。 “刚刚看电视剧。”纪婉卿怕人担心,说了谎。 “你倒是舒服,早知道我就不去外勤组了。”顾意不着痕迹瞥一眼,屈指弹她额头。 “心疼喔,下班请你喝奶茶。”纪婉卿讨饶。 听到这话,顾意神色一改,思忖再三开口,“先别心疼,今天跑外勤,我遇着王长志了。” 纪婉卿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瞬时变白。 王长志,是合作公司的项目负责人,对她有意,纠缠多时,纪婉卿几次拒绝,收效甚微,直到对方前段时间被调派去外地考研,以为消停了,没想竟然还不死心。 “不知道公司里谁嘴贱,说了你今天穿男人衣服的事情,他跑来问我,那语气,好像你对不起他似的。”顾意嫌恶地呸了声,“单方面纠缠,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你没跟他起冲突吧。” “没,我就说不知道,送完材料立马走了。”顾意安抚她,“那种人能力小,心眼小,指不定鸡巴都小,要不是靠关系,能当上负责人?” 现在公司里没别人,顾意索性骂了个痛快。 王长志长相不猥琐,可气质实在油腻,总借着应酬机会,对女同事毛手毛脚,在几个兄弟公司里面恶名昭著。 至今没有翻车的原因也简单,柿子挑软的捏,顾意美艳大方,他没胆子去碰,就盯着刚毕业,又或者纪婉卿这种没有亲人在身旁、性子软弱的欺负,嘴上手上揩揩油。 就算闹到上层,领导知道了,没闹大,睁一眼闭一眼,反正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过段时间,公司要办联谊,你当心点。”顾意骂完了,不忘提醒闺蜜。 纪婉卿忙不迭点头,心想到时候找点理由推脱不去。 “想到那张脸就倒胃口。”顾意没有继续话题,怕纪婉卿太焦虑,她笑着道,“不过幸好刚去楼下咖啡店买咖啡的时候,见着个帅哥,洗了洗眼睛。” 纪婉卿明白人好意,主动替她打开咖啡,配合问着:“什么帅哥啊?” “戴着鸭舌帽、口罩,没看清脸。”顾意喝了口咖啡,一脸满足地回想。 “没看见脸,怎么知道是帅哥?”纪婉卿疑惑。 “姐姐阅男无数,帅不帅,闻出来的好嘛。”顾意用力掐她脸,“店长修灯管,他帮了把忙,身材简直好到爆炸,而且要不是黑发,我差点以为外国人,瞧着得有一米九。” 在南方,一米九的男人并不多见。 纪婉卿第一反应就是钟钰,可仔细想想,哪有这么巧的事? 于是她没放在心上,和顾意嬉笑几句,收拾好东西下楼,但路过咖啡厅时,忍不住往里看了眼。 ⒐4⒙8′ 哪有什么高个帅哥。 空荡的门店,服务员收拾着桌面,顺道往见底的方糖罐里补上新的糖块。 —— 是大家不喜欢新文吗,钰儿哥不可爱吗,求珠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马上就有亲热了! 第9章 9· 后遗症(1珠珠加更) 咖啡店老板拍了把钟钰肩膀,感谢他帮忙。 男人点点头,回到角落的座位,手机里对话内容停留在发送的信息上,纪婉卿仍旧没有回。 通过克隆手机的监控,钟钰可以见她所见,听她所听,包括那句没有发送出去的话语。 然而人不是机械,监控不了思维,所以钟钰不知道纪婉卿是因为记起前夫,伤神才一时忘记回话。 如果我生病了,她会照顾我。 不理我了,是因为我没有生病吗? 钟钰得出个自认说得通的结论。 如此诡异荒诞的念头驱使着男人,他取出另一部手机看了眼后拨通。 “来福儿。今儿个有空找哥哥。” 对面很快接起,说话的是个男人,操着一口地道的方言,声音轻佻,尾音荡漾。 被叫做“来福儿”,钟钰没表现出异常,可见与对方关系密切,他直接道 ? :“帮忙。” “我就知道。”对面啧啧。 钟钰压低声音报了个东西。 “你要那个嘛呀?”对面狐疑。 钟钰沉默,直接放空眼神,机械地往奶咖里倒入方糖,直到满溢。 “得,晚点儿我拿给你。”等了会没等到回答,对面无语道,“没事了吧,没事哥哥就先挂了,正忙着呢,大手术,知道不?” 然而不等挂断,钟钰开口了,内容莫名其妙。 “应该挪第五排第七个鹦鹉。” “嘎?” “消除以后,蓝色河马落下来……” “干!”听筒里传出一声粗口。 钟钰不悦地摸摸耳朵,嫌他吵。 “你他妈的,不会那么久了,你还一直监视我吧。”电话过来前,对面正在打消消乐。 钟钰不说话,算是默认。 “那我昨晚和新约的妞视频那啥,你也看了?”对面提起音调。 “脱衣服,没看。” 非礼勿视,钟钰还是懂得,而且,赤条条的皮肉罢了,有什么好看的,有什么意思,他不明白。 “来福啊,钰儿啊,我亲爱的左少爷啊。”一声无奈的叹息,随后连着用上几个称谓。 “是我。”钟钰一本正经应了。 酝酿好的情绪破功,对面语气柔和下来,“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很安全,你没必要……。” “好。”钟钰答应得很快。 “好个屁。”对面郁闷爆粗,可惜一拳头打中棉花,卵用没有,他只能语重心长又道,“不要只会说好,要改。” “改,知道吗?” “还有,你睡眠不足,糖分摄入过量,都是后遗症。”对面细数着,忍不住再次爆粗口,“草,老子总有一天改行当法医,就为了亲手剖你。” “你有没有在听?” “歪,钟钰,来福,你妈的,” “总之别这样了,会吓跑别人的。” “尤其你现在有喜欢的女人了,不是吗,你在为她改变,变得像个……” 手机不知何时放置桌面上,隔空喊话无力且遥远。 脑海里一片光怪陆离,钟钰端着杯子,神情木讷,一口一口吞咽下对于正常人而言发腻到作呕的咖啡。 喜欢是什么,钟钰不知道,他只知道,婉卿姐想要他生病,想照顾他。 那么,他就要生病。 —— 钰儿哥因为过去的经历,不觉得自己是个人,并且有自毁倾向,暂时不剧透了! 第一次加更完成,感谢大家 第1章 1· 不将就 挤着地铁上班,挤着地铁下班,日复一日,生活总是这样,没点子新意与盼头。 纪婉卿从充斥着冷闷气息的地下通道出来,脑内昏沉,她就地坐在了花坛边缘。 距离小区还有一段步行的距离,女人的目光幽幽地向前望去,眼中神采蒙了一层薄雾,迷离不清。 明明一起在这方土地上,她却好像和这熙攘的人群隔离开了。 两大一小,是带子女出门的父母,亲热挽住另一半臂弯的,往往不是情侣,就是刚刚新婚不久,至于独自买菜,或是有个在旁不耐烦叨叨上几句的男人的,这种则是结婚几年…… 当然,万事也有例外,夫妻和睦,恩爱如初的,谁当初结婚不是奔着百年好合去呢? 只自己,怕是没那个好运。 缓过坐车摇晃出来的晕劲,纪婉卿拍拍裙子,笑得坦然,她有了精神,边走边思考晚上做什么。 顾意曾问过她是不是闲得慌,一个人买菜、做饭,再然后洗碗,前后折腾近两个小时,想想就麻烦,还不如叫外卖方便。 麻烦什么的,纪婉卿从不觉得。 她喜欢烹饪,过去为前夫,为家庭,现在为自己,没有区别。 无论如何不放弃对生活的热情,过得富足,不将就,是她离婚那天对自己的承诺。 最主要的,不想辜负那位仅有一面之缘,却给予了她无限勇气的流浪汉。 纪婉卿去菜场逛一圈,最后买了银耳红枣,打算煲汤,炖一晚上,明早可以给顾意带点去。 临走路过肉摊,不忘选上块牛肉,是她答应过兔子的。 兔子长得粗,嘴倒是叼,整个菜场,只爱吃这一家摊子上卖的黄牛肉,别的闻都不乐意闻,要是散步路过瞧见了,保管屁股蹲坐下,卖萌撒娇打滚什么都干得出来,一改平时威风凛凛的酷狗样子。 想完宠物,自然是想主人。 年轻男人喜欢吃甜的,红枣汤应该也喜欢吧,如此想着,纪婉卿回头多买了几包冰糖。 买完东西出来,天色比之前又暗上些许,她拎着沉甸甸的东西,心里亦是发沉,但并非沉闷的沉,而是安逸沉稳的沉。 毕竟纪婉卿好久没有过如此明确的顾念着一个人,想为他着想的心思了,久违的温馨感蔓延,撒下种子。 步伐轻快地回到家里,泡发银耳,给红枣去核,上煲盅炖煮,女人弄完,打扫了厨房,回到客厅时,一眼看见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 可以借着还衣服的机会,把汤送过去。 纪婉卿想着,顺手抱起外套,轻轻嗅了下,因着早上挤过地铁,她怕上头留有汗味。 索性没有,有的只是淡淡的、说不清的气味,像是纯质的牛乳甜香。 阿钰用的洗衣液吗,还是说沐浴露? 纪婉卿正想着,屋外传来响动。 是钟钰回来了。 第11章 11· 无力感 过去的日子里,最初,又或是后面得救,辗转进部队,钟钰接受过的训练从来都是如何隐藏踪迹。 作为团队里最优异的狙击手,能够在毒虫肆窜的雨林里匍匐一天一夜,可以说,钟钰不愿意,没人能够发现他。 习惯躲藏起来,做可有可无的空气、死尸,如今要故意发出声音提醒对方自己的存在,钟钰有点不习惯,尽管在他眼里,讨好接近纪婉卿跟任务没什么区别,都是必须完成的。 既然跟任务一样,我为什么会不习惯? 钟钰绕不过这个弯,他把钥匙插进锁孔没有拧,神志放空,直到对面的门打开。 “阿钰,你回来了啊?” 女人从门缝探出脑袋歪着,笑意盈盈。 发散的神志在瞬间收束,所有清晰的模糊的记忆如潮水褪去,光辉从地平线另一头升起,映亮他贫瘠到干枯的世界。 阿钰,除了家人,再没有谁如此叫过他。 男人沉默了会,跟着歪过脑袋,僵硬的手随之动作,公寓门打开。 里头的兔子听到动静,探出头,见主人歪着,配合地一齐歪。 纪婉卿眨了眨眼,她看看钟钰,看看兔子,坏心眼咕噜咕噜,尝试摆正脑袋。 果不其然,那俩大家伙也跟着摆正了。 她又往左边歪歪。 钟钰和兔子接着往左边歪歪。 她又往右边歪歪。 钟钰和兔子正要跟着歪,同楼层还有户人家出门扔垃圾瞧见了,笑出声。 来自第三方的动静打断了别开生面的“训狗”。 纪婉卿回过神,窘迫得不行,想关门躲起来,又觉得那样太怂,索性梗着脖子当没发生过,重新打招呼,“阿……阿钰,你回来了啊。” 钟钰面不改色点点头。 窘事两个人干得,不好意思的就我一个,忒不公平,纪婉卿郁闷,想不出指责人的理由,转头说起别的。 “我给兔子买了牛肉。”她道。 钟钰还没怎么,兔子听到“牛肉”,蹭地窜出去,绕着女人打转,尾巴甩得啪啪响。 见状,年轻男人不高兴了,他预先训练过兔子半年时间,让它记住纪婉卿的声音、气味,可没教它那么黏。 汪汪,兔子狗叫着,看也不看主人一眼,表示自己只是一头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狗。 纪婉卿被兔子绕迷糊了,她蹲下身子,把对主人的怨念发泄在大狗身上。 “喜欢吗,牛肉?”把大狗头顶毛揪起来,纪婉卿问着。 “汪汪!” “真乖。” 纪婉卿满意了,折腾完怀里的大家伙,准备起身,没想一抬头径直对上乌黑的瞳。 钟钰不知何时跟着蹲下来,和她面面相觑,无声胜有声,似乎在问,“我的呢?” “我给你煮了红枣银耳汤,喜欢吗?”对男色抵抗力为零,纪婉卿本能答了,但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不对,手足无措想解释,怕对方误会,“我不是为了你特意煮的,是本来就要……” 她越说越急,反观,那位罪魁祸首仍旧直直地看着她,一声不吭,从头至尾没有变化。 无力感骤然袭来,纪婉卿敛起情绪道,“你要喝的吧?” 钟钰点点头。 点头,就会点头,女人恶向胆边生,怒了,恨不得掰住他脑袋摇几下抖落点话出来,可她做不到,能做的仅有抱住膝盖,闷闷地埋起来。 纪婉卿闷了会,冷静下来,为莫名的脾气感到好笑,钟钰亲近些罢了,她就想着得寸进尺。 自己有什么资格改变钟钰呢。 伴随如此念头而来的,是那个不曾夹杂情绪的声音,青涩笨拙,断断续续,听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 “喜欢,我……我喜,欢。” —— 钰儿哥:喜欢,我……我喜,欢红枣银耳汤。 婉卿姐冷漠窘脸:哦。 今天的钰哥和兔子可爱吗,歪着的脑袋像不像两颗圆圆的小珍珠,嘿嘿嘿 第12章 12· 准备 钟钰反应慢,有点迟钝,迟钝的同时,也敏感。 过去经历造就了他能够感知他人情绪变化的能力,问题在于—— 比起常人,钟钰少一份同理心,他无法理解,不知道该怎么办,害怕说错,所以少说。 越少说,处境越恶劣,积压起来,变成无解的死循环。 “喜欢,我……我喜,欢。”短短一句话,他说的如同停转太久的机拓强行运转。 头一回见阿钰慌神,纪婉卿有种计谋得逞的快感,烦闷倏地没了,有那么喜欢甜汤嘛,她笑起来,温柔道:“喜欢就好。” “嗯。”见人心情转好,钟钰恢复木脸,伸手要扶对方起来。 塑料袋窸窣的声音。 纪婉卿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拎着东西,袋子外面印着的名字是本地著名的私立医院。 不会真的是早上脱衣服,着凉了吧。 “是生病了吗,不舒服?”纪婉卿蹙眉,担忧盖过旁的,一时没了顾忌,用手背试探男人额头温度。 女人体温较低,熨帖上来的瞬间让钟钰舒服眯眼,随后依着本能仰起头,脸颊磨蹭回去,“准备。” “这叫预防。”纪婉卿松了口气,纠正道,见着他无意识的小动作,眸子发亮,好乖,比兔子都乖。 钟钰不置可否,起身站直,又变回清风霁月的冷漠脸。 纪婉卿还没从男人两种极端转变中回过神,脚边的兔子急着吃肉,已经在那咬着她裙摆扯了,叫声从汪汪变成可怜巴巴的呜呜。 “阿钰,我先喂兔子,晚点汤好了,给你送去啊。”纪婉卿忙道。 再然后,上一秒还被女人温柔摸着脸的男人已然独自站在走廊,寂寞孤单冷。 没法子,谁叫会撒娇的孩子有肉吃呢,钟钰这点,是比不过兔子,要多学学了。 晚九点,纪婉卿揭开炖盅盖子,甜香铺面而来,她分装几碗,拿起一份额外化入糖浆的,带上吃饱喝足的兔子去对面。 女人摁响门铃,意外的是无人应答,她多摁了几次,仍是一点动静也没。 这个点,阿钰能去哪里? 纪婉卿疑惑,想着等会还是……兔子机灵,猜出她意图,用爪子碰碰女人的口袋,里头装着钥匙串。 之前帮忙打扫卫生,钟钰给过她备份钥匙。 “阿钰要是怪我闯门,就说是你指使的。”纪婉卿边开门,边嘟囔。 兔子摇头晃脑。 事实上,钟钰不可能问这种话,他顶多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再了不起些,说句“嗯”。 女人做好对上他木脸的准备,可进屋才发现,里头暗得吓人,半点灯光没有,窗户紧闭,连外头的行车声音都透不进来。 “阿钰?” 独立封闭的空间,无光无音,唯有她轻声的呼唤,以及无名的粗沉喘息。 不妙的感觉席卷而来,纪婉卿慌张打开客厅吊灯。 来不及放下手里的瓷碗,女人一眼发现了趴伏着,倒在卧室门口的男人。 第1章 1· 发烧,饥饿感 瓷碗碎裂,汤羹洒落一地,无人有暇顾及。 纪婉卿几乎是跪行着过去扶抱起钟钰。 不久前还正常的体温,此刻烫得惊人。 男人双目紧闭,眉心、鬓角都是汗珠,微长额发沁湿垂搭下来,薄唇发干微颤。 见惯了对方冷静沉着的模样,陡然这般苍白脆弱,女人吓得不轻。 她没工夫细想其中的蹊跷,着急地叫人名字,一手托住他脖颈抱怀里,另一手哆嗦着想叫车去医院。 然而拨号键还未来得及摁下,钟钰半睁开眼,眼镜滚落不见,加上高热,乌黑瞳孔失去焦距,迷离茫然地看着女人, “婉……”他试图发声,艰难干涩。 纪婉卿听得心疼,凑近了与他说话:“你发烧,烫得厉害,我们去医院。” “吃过,药。”钟钰摇摇头。 随后单臂撑着地面踉跄起身,即便这样狼狈,男人也不忘先扶起纪婉卿,是烙印在骨子里的忠诚和规矩。 纪婉卿见他固执,只得先搀着男人回卧室躺下。 陷入柔软床铺,钟钰调节呼吸,瞳孔收缩逐渐寻回焦距,定睛在女人眼角泪水上,疑惑地伸出手去抹开。 我病,她怎么哭了? 纪婉卿自知失态,握着他手塞回被子里,瓮声瓮气道,“不去医院了,你躺会,我陪着你,不舒服要说。” 我病,她不高兴吗,钟钰又不懂了,觉得太复杂,开始深思,才收束的焦距再度扩散,残余药力借着恍惚彻底激发至四肢百骸。 平时就木木的,生病了更木,纪婉卿见人阖眼,呼吸匀缓陷入睡眠,渐渐安心,但也不敢完全放松。 她收拾完客厅的狼藉,又怕钟钰半夜醒来肚子饿,重新回屋取了份红枣汤,然后就一直靠坐在男人床边守着,直到自己犯困支撑不住。 迷糊间身子倾倒,一阵天旋地转,失重感未如预料地来临,而那个本该安静躺着的病患欺压到了身上。 男人低垂脑袋,单薄的夏日衣物汗湿,遮掩不住他强悍的体魄,双臂悬在女人身旁支撑。 短暂恍惚后,纪婉卿惊醒,发觉姿势不妥,她下意识挣扎想逃,可健壮有力的长腿已然钳制在她腰侧。 钟钰弓起腰背,肩胛骨隆起与背脊一同随粗沉呼吸起伏,炙热目光隐在杂乱发丝后,此时的他就如同一头盯上猎物,蓄势待发的猛兽。 明明同一张面孔,不曾变化,连那无表情的样子也,可眼前的钟钰透露出一股危险的陌生感,令纪婉卿心悸。 接触的部分仍旧热烫,显然是没有退烧,女人一时竟然分不清他唐突暧昧的行径是清醒的,还是烧糊涂了。 她不敢发出声音,甚至是屏住呼吸,似乎怕叨扰什么,怕打开牢笼,怕放出…… 屋内沉寂下来,唯有男性粗沉的喘息和女人加速欲裂的心跳声交缠。 就在纪婉卿以为自己会窒息的时候,一声绵长呻吟打破灼热化的局面。 “热……” 气息喷洒在脸上,发音含糊,女人分辨不出是“热”,或是“饿”。 “阿钰,你说什么?”纪婉卿眼见着他靠近,俊脸近在迟尺,她不得不推抵住男人的胸膛。 细白手指隔着布料陷入肌肉,构出宛如大理石纹理的凹陷感。 “我,饿。”钟钰停下了靠近的幅度,靠腰力驻着,肌肉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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