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秦慎扫了一眼江婉鱼,故作落寞道:「都是我不好,兴师动众的搅得你们大家都扫兴,我还是走吧……」 江婉鱼一把扯住他,温声劝了句,转瞬目色渐冷瞪了过来。 「你刚才不是答应了吗?现在又疯什么?」 「婚纱照碍着你什么了,你拿它撒气!」 严舟桥扯了扯唇角,故作轻松道: 「照片的钉子松了,我怕有危险……」 「你和秦慎反正也要领证了,到时重新拍也一样,拍个同样大小的……」 这话一出,现场静了静。 苏蒙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打趣道: 「可以啊,江婉鱼,调教男人果然还是得你。」 「他这舔狗做的,也是绝了。」 秦慎斜睨了严舟桥一眼,嘴角挂着志得意满的笑。 只有江婉鱼总觉得,哪里隐隐不对。 怔愣间,严舟桥已经拖过了铁盆,一丝火星点燃了婚纱照,看着照片在火舌的舔舐下一一寸寸化为灰烬,她心里空落落的。 直到烧完全化为灰烬,严舟桥才松了手心。 一滴滴血,落进铁盆里「噗呲」一声,可江婉鱼的目光却牢牢盯在秦慎的脸上。 两人正聊着什么时候领证合适。 严舟桥无声笑了笑,一个心跌落谷底,分不清到底是手疼还是心疼。 他抬起头紧紧盯着秦慎,莫名笑了下。 「房间给你了。」 他没出口的话是,江婉鱼人也给你了。 严舟桥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住进了最远的客房。 苏蒙难得地没有说什么风凉话,秦慎却在身后说了一句:「婉鱼,咱们的事要抓紧,不然奶奶可能等不了……」 于是吃完晚饭,江婉鱼拽着严舟桥的袖子,纡尊降贵地问了一句。 「明天,要不要我去墓地?」 「你之前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不就是想要我去?」 严舟桥静静看着她,心里动了动,有些不知名的东西蠢蠢欲动。 她见严舟桥眼里划过一抹热切,又补了一句: 「要不我明天陪你去墓地,后天咱俩离婚,秦慎奶奶身体不行可能等不了。」 严舟桥像是兜头被泼了一盆冰水,将心底的那点火苗烧了个透心凉。 他简直气笑了,心里瞬间五味陈杂像打翻了调味瓶,又苦又酸。 他闭了闭眼,丢下一句话。 「明天我一个人送她,后天和你离婚。」说完这句,他擦身而过,留下她愣在原地。 去不去有什么意义呢?反正都要离婚了。 只是没想到,江婉鱼竟然用这种事威胁他。 直等到夜里12点,江婉鱼没有敲门也没有给他消息。 她的想去,真的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严舟桥夹着一根烟猛力地吸着,青白色烟雾中,他突然不记得是怎么和江婉鱼相识了。 只记得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开始了追妻路。 拖了秦慎的福,他们很快结了婚,也许一开始他目的不纯,总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可三年的时间,严舟桥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了她。 也许,是因为她包办了他从里到外的穿着。 也许,是她难得出差还总记得给他带正宗的苏烟。 或许,是他生日时她记得送他一张手写的贺卡。 零零碎碎,严舟桥彻夜未眠。 次日一早,他捧着母亲的骨灰盒去了墓地,直到母亲下葬,他整个人脱力般跪在地上痛哭。 寒风潇潇,眼角的泪也刺人。 他呆到下午才回家,一进门便看到苏蒙和秦慎正带着一条宠物狗嬉戏。 他捏了捏眉心,微带倦意地问:「谁的狗?」 苏蒙斜了他一眼:「秦慎的宠物狗,好看吧?你觉不觉得它挺像你的?」 「蒙蒙,你别瞎说话,我们住在江宅,你怎么能对主人家出言不逊?」 秦慎貌似好意地为我打抱不平。 苏蒙气不过他为严舟桥说话,又冒了一句。 「江婉鱼都说他只不过是一条舔狗,为什么我不能说?我只不过是客随主便跟着喊罢了。」 她得意扬扬地扯起嘴角笑着。 严舟桥敛着眉,那句「婉鱼对狗狗过敏」的话,硬生生卡在嘴边。 江婉鱼从二楼走了下里,嘴里问:「怎么了?」 秦慎委屈的开口: 「早知道严先生不喜欢狗狗?我怎么也不会带它来的,」 「我就是太想它了,我一会就把它送走……」 他嘴里说着送走,眼里却又巴巴地瞅着狗狗,一副被逼送走的模样。 江婉鱼眼里是不赞同的指责。 「不过就是一条狗,你至于在这斤斤计较吗?那是秦慎的爱宠,他在哪他的狗自然在哪。」 「你对狗毛过敏……」 严舟桥压下心底的涩意,无奈的一句。 江婉鱼闻言一愣,半晌不在意道:「没事,为了秦慎我什么都可以忍。」 他亲眼见到她裸露在外的胳膊已经泛起红疹,可她依然笑着说能忍。 严舟桥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事。 因为江婉鱼对狗毛过敏,江宅一直不允许养宠物,哪怕严舟桥心底再喜欢也不行。 结婚前陪自己好几年的老黄狗,因此被送去了宠物医院。 没过几天就孤零零地走了,他因为忙着婚礼的琐事甚至来不及去看看它。 等他去的时候,老黄狗已经僵直了身体。 可她今天突然说可以忍…… 她所有的妥协和退让,只会为秦慎开绿灯,她的明理和顾全大局也只为秦慎。 在江婉鱼的心里,他不如他。 严舟桥麻木地走进房间里,没有开灯,他怕在对面的镜子里看见自己一脸颓败难过的样子。 明明决定放弃,为什么心底还是这么疼?他靠在门上缓缓滑坐地面。 地板上的凉意慢慢渗透进四肢里,彻骨的寒,好像心脏再一次被人剥夺的感觉,痛不欲生。 江宅的佣人因为请了病假,躺在房中的严舟桥被喊出来准备晚餐。 苏蒙嘴里请他做饭,面上却是一副嫌弃至极的表情。 「婉鱼说你很擅长海鲜大餐,真的假的?」 「你看起来一副土包子模样,除了听话之外好像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严舟桥抿了抿唇,笑了一声。 「苏小姐你说的没错,毕竟你看起来也像个绣花枕头,咱俩半斤八两。」 以前因为顾及江婉鱼夹在中间难做人,他对这个闺蜜一直诸多忍让。 可现在,他突然累了,不想忍了。 严舟桥越过苏蒙,转身下了楼。 一打开冰箱,全是国外进口过来的海鲜大餐,他脑海里闪过江婉鱼起红疹的小臂。 轻叹了一声,又关上了冰箱。 转而和起面来,一刀刀,一条条,不过片刻,劲道十足的面条出锅。 几个人闻着面香,像个大爷似的大刺刺坐在客厅。 严舟桥扫了一眼三人,认命地将三碗面一一端在几人面前。 苏蒙的脸色变了:「不是说吃海鲜大餐吗?怎么是一碗面?」 秦慎面色尴尬地打着圆场:「严先生可能是累了,和海鲜相比煮碗面肯定更方便。」 他顿了顿,又假模假样地道歉。 「怪我,上次因为婉鱼说想吃海鲜,我特地从国外空运回来的食材,没想到派不上用场,还给你舔了麻烦。」 他话是对着严舟桥说的,被辜负的眼神却望着一旁的江婉鱼。 「瞎说,在我这里你从来都不是麻烦,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 江婉鱼笑盈盈地劝着他,转瞬对着严舟桥又换了冷脸。 「你到底再闹什么!做个饭而已……你就是这样待客的?」 「你不是人民教师吗?一点礼数都不知,你妈就是这样教你的?」 严舟桥的双手几乎捏成一团,手背上青筋暴起,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愤懑。 他动了动口,想解释,想说你正在过敏不能吃海鲜。 可下一秒,他又唾弃自己。 人家说得没错,他就是一条狗,人家不领情还巴巴地上去舔。 那一瞬间,他思绪跳转了千万遍,末了只说了一句。 「很久没做,手生了,怕浪费他的好食材……也糟蹋了他对你的一片心意。」 严舟桥一字一句加重尾音,眼神幽深。 可江婉鱼却毫无察觉,反而是秦慎见好就收,笑着说。 「还是他想得周到,海鲜改天做一样的,今天我们就尝尝他做面的手艺。」 话音未落,大门传来响声。 「您好,严先生在吗?您的回签单麻烦您签个字。」 严舟桥怕江婉鱼察觉,急忙起身走到门口,签下自己的名字。 等回来时,江婉鱼果然开口:「你寄了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严舟桥摇摇头,闷头吃面。 下一秒,秦慎突然惊呼了一声,转身就往卫生间跑,江婉鱼急忙跟了过去。 片刻后,她扶着秦慎面色惨白地走了过来,眼里寒光闪闪。 「秦慎没吃几口就吐个不停,你在面里到底放了什么?」 苏蒙一听,立即火冒三丈地开炮:「好啊,严舟桥,难怪你今天不肯做海鲜,原来在这等着呢。」 秦慎到了这时候还不忘做戏,他虚弱地摆摆手: 「我相信不是他做的,你们别冤枉了他。」 江婉鱼一脸心疼地嗔怪他:「你都吐成这样了,还帮他说话。」 转瞬她拧起眉头看着严舟桥,声色冰冷:「道歉!你马上向秦慎道歉!」 严舟桥缓缓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淡声问:「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道歉?」 江婉鱼蓦地一愣,三年来严舟桥几乎从没有忤逆过她,今天难得地唱起了反调。 可却是这样,她越坚信他私下做了什么。 「你鬼鬼祟祟地取快递,问你什么都不说,不是你做的小动作又是谁?难不成是秦慎诬陷你?」 这话一出,一旁秦慎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很快他又想没事人似的劝着。 「婉鱼,算了,我不过是吐了几下,人没事,你们别吵了。」 秦慎越这么说,江婉鱼越生气。 她看着秦慎虚弱苍白地捂着胃,抬起眸刚要说话,却被苏蒙抢了先。 她恶狠狠道:「严舟桥你再不道歉,我们就报警抓你,告你恶意下毒害人!」 现场,针落可闻。 严舟桥的视线扫过江婉鱼冷漠的侧脸,心里最后一根弦也猛然崩裂。 他突兀地笑了一下,脑海里又回想起那张相似的脸。 笑声里含满凄厉的悲怆,三个人都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他深深看了江婉鱼一眼,吐出两个字:「轻便。」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他没下黑手,根本不怕。 万一警察查出点什么,也是搞鬼的人心虚。 让他难受的是江婉鱼的态度,虽然她没说什么,可当苏蒙威胁他要报警抓他的时候,她也没有阻止。 这就是默许,那一刹,他彻底心死。 快递回签单明明就放在桌子上,只要她看一眼就会发现,那些只是她买给他的衣物鞋子。 可她看也不看,就认定他做了什么。 「学长,你那边的准备得怎么样?我这边差不多妥了。 电话里学长的笑声传来:「流程都走完了,后天晚上7点的飞机,你记得准时啊。」 房门被推开,江婉鱼的声音响起:「谁做飞机?你要去哪?」 「是同学出差,不是我,放心,明天九点我准时到民政局门口。」 江婉鱼被他话音一堵,有些失措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 只能冷言冷语道:「你记得就好。」 门摔得震天响。 次日一早,严舟桥早早就等在民政局门口,神色如常,眼眸里无悲无喜。 江婉于和秦慎9九点三十才到。 秦慎又不阴不阳了起来: 「舟桥竟来得那么早,倒显得我和婉鱼迟了。」 「幸亏我和婉鱼知道内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外面有了情况。」 明明是江婉鱼让他早到,可听秦慎这么一说,她心里又不舒服起来,出口的话有些呛人: 「他能有什么情况,没家没产的,也只有我江家心善肯要他了。」 严舟桥自嘲地笑了笑。 他好歹也是一名大学教师,在如今的江婉鱼嘴里也只有嫌弃的份。 可当年,江家人阻止他们结婚时,她也曾护在他身前骄傲自得地说。 「我老公可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别用那些黄白之物侮辱他。」 时过境迁,人还是那个人。 可说出口的话,却翻天地覆。 他没有吭声,抬起脚往大厅走。 也许是因为来得早,大厅里并没有办什么人,因为是自愿离婚且没有财产纠纷,两人当天就拿到了离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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