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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也该回来了!可惜了,若不是国丧期间,今儿就让他给你个名分不可!” 鸳鸯满面通红,虽羞得不行,却也只能应下,回里屋简单收拾了两件衣裳后,背上包袱,随贾蔷去了东府…… …… “好了,不用忙活了,去旁边耳房睡罢,那里原是平儿姐姐和晴雯不陪床时住的地儿。” 见鸳鸯背着他,将床铺好后,反复平整着锦被,就是不肯更衣进去暖被窝,在后面欣赏了半天风光的贾蔷呵呵笑着说道。 鸳鸯闻言,身子却是一僵,缓缓站直身子,转过身来,俏脸通红的看着贾蔷,小声道:“我还没给侯爷暖暖铺呢。” 贾蔷笑道:“我等了半宿了,也不见你暖,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 见鸳鸯受激,就开始解脖颈下的盘扣,要上榻上给他暖被窝,贾蔷忙道:“诶诶诶,今儿算了,你去歇息你的罢。” 鸳鸯好气,问道:“侯爷不是让我暖被窝么?怎又不让了?” 贾蔷笑道:“老太太先提国丧,又说只是将你借我几天,说的明明白白,今晚我若是强要了你,倒是不怕她,可对你却不尊重了。” “哎呀!” 鸳鸯羞的差点站不住,腿一软坐在床榻边,羞恼道:“侯爷说的是甚么话呀,我……我就是暖个被窝,又不是……又不是……再说,国丧呢!” “国丧”两个字,音格外重。 贾蔷见素来爽利的鸳鸯娇羞成这样,不禁哈哈大笑,道:“你当我是柳下惠转世不成?千娇百媚香喷喷的一个丫头躺被窝里,我能忍得住不吃?快去罢,别让我后悔了,那你想跑都跑不了。” 鸳鸯唬了一跳,连忙迈着小碎步往耳房走去。 刚走到门边儿,却听身后贾蔷笑呵呵地问道:“今儿老太太怎就忽然松了口,莫非是太太说了情?” 鸳鸯顿住脚,回首看着贾蔷,奇道:“侯爷怎知道的?” 贾蔷呵了声,道:“没甚么,去睡罢。” 鸳鸯一双盈盈大眼睛深深的望了贾蔷一眼后,扭身进了耳房。 贾蔷见之,微微扬了扬眉尖,心里却想着,该寻个甚么计策,狠狠拾掇拾掇宝玉那疯娘。 国丧期间,给他来这么一出美人计,要紧时候捅出去,却是能要人命的! 老太太多半猜着了,所以才几番提点他,国丧期间乱来不得。 连鸳鸯刚才也着重说了回…… 总体来说,还行,没让他失望。 若今儿果真贾母和鸳鸯与王夫人一道算计他,那,才真正让人心寒。 且有了这次服侍的名义,往后鸳鸯离了贾母,也算有了下家了。 贾赦那老色批,怕也不敢再开口要人了,鸳鸯也不至于落个自尽的下场…… 啧! 贾蔷自己觉得,实在是功德无量! …… 第0497章 黑手 “哎呀!侯爷!还没脱鞋……国丧!” 鸳鸯俏脸通红,被贾蔷抱在床榻上滚了两圈压在身下,惊慌失措下,说出了心里话,不过临了还是想起了最要紧的,忙“当头棒喝”一声。 贾蔷心里好笑又感动,换作寻常丫头,能有一次爬床的机会,怕是要上赶着来。 别说他这个宁府主人,连贾环那怂样的,王夫人身边的大丫头都愿意跟。 原著世界里金钏为何死? 不就是在王夫人外间说了些不像样的浪话,在王夫人听来,是在勾引教唆宝玉,被打耳光还要赶出府,自觉无脸面活下去后,才跳的井么? 富贵人家的丫头,最好的下场就是给主子当个妾,当个房里人,成为半个主子。 但绝大多数,都是被拉出去配了小子…… 这让心高气傲的“副小姐”们,如何能接受? 所以,若是旁个丫头有这样的机会,顶多半推半就,欲拒还迎的从了。 鸳鸯能在最后关头,还能替贾蔷着想,这样的丫头,已是难得。 轻轻在鸳鸯薄唇上亲了口,眼见她一张俏脸“唰”的一下变成了胭脂色,贾蔷得意的哈哈大笑。 这终究是个美好的时代,贾蔷已经记不起,前世看到会脸红的女孩子,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他隐约记得,在他穿越前,论开车技术,已经比不过很多妹纸…… 又感受了下他压在身下的美人那玲珑起伏的身量,贾蔷站起身来,随手穿好外衣,却又把要起身服侍他的鸳鸯按倒在床榻上,道:“你继续睡你的,天还没亮,你起来做甚么?东府不讲究那么些虚的。” 鸳鸯闻言心里一片柔软,可还是想起来,道:“给爷去准备吃食……哎呀!” 刚起来的半身,又倒了下去。 关键不在这,关键在于是被贾蔷按下去的。 按哪不好,偏往心口按!! 见鸳鸯抱着怀怒目相视,贾蔷“啧”了声,赔不是道:“手滑失误,下次再这样,一定收拾它!” 鸳鸯信个大头鬼,红着脸“狠狠”瞪了贾蔷一眼后,翻过身不理他了。 过了一会儿,听着房间里没动静了,方悄悄转过身来,结果就看到了一张嘴角噙着坏笑的俊秀脸庞近在咫尺。 鸳鸯唬了一跳,只是还未惊叫出声,那张小嘴已经再次被覆盖…… …… 调戏完美婢,贾蔷至前厅。 此时镇国公府牛继宗之子牛城、理国公府柳芳长子柳珰、襄阳侯府戚建辉次子戚琥等十人皆至。 不过,贾蔷派人通知的,却是十二家。 他目光扫了一圈后,眉尖轻挑,问道:“孙常、柯崇怎么没来?” 牛城道:“侯爷,孙常、柯崇他们两家人说,他们二人身子不大好,上回在会馆擂台上受的伤没养好呢,就不跟着侯爷办事了。” 此言一出,定城侯府谢琼之子谢强登时大怒道:“这叫甚么话?” 若加个“今日”还则罢了,可连时限也没说,岂不是说以后再不跟着贾蔷办事了? 安定侯府胡深之子胡宁的脸色忽然变的极难看,道:“侯爷,昨儿我才听说起,孙常、柯崇他们家在十二团营里给他们寻了好差事。原以为是谣言,没想到今儿他们真没来,看来是真事了。好个下流种子,他们竟成反叛肏的了!”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怒骂起来。 文官对于派系之争里的叛徒还不算太恨,叛来叛去的站队是常有的事,美其名曰执政理念不同。 可军中的叛徒,一旦被打上标记,那可真是人人唾弃。 谁敢在战场上,将后背交给一个叛徒? 除非,能一路走到顶尖,如赵国公姜家那般。 否则的话,必将寸步难行。 平凉候府费时之子费梧亦是想不通,不解道:“孙泽和柯眭也不是蠢人啊,咱们这些开国一脉子弟,就算投奔过去,也是给人当狗的。平日里元平功臣都没人拿正眼,再当叛徒,岂不是更惨?” 颍阳侯府江入海之子江沧虽清瘦,但脾气更为火爆,厉声道:“绝不能放过他们!” 贾蔷倒还好,道:“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再查查也好。”说罢,叫来商卓,让他派人去查查,中阳伯府孙家和常宁伯府柯家到底怎么回事。 又见其他十人一个个义愤填膺,可有个别人,明显有些浮夸,怕也未必就稳妥。 贾蔷笑了笑,道:“你们又何必如此气愤?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本就是人各有志,且随他们去罢。不过,果真如此的话,那两家在丰台大营的位置,还有万香楼等营生的入股,却是要清退掉。” “只如此,岂不是便宜他们了?” 丰安伯府常笪之子常远怒声道。 方才,他就是在贾蔷眼中,愤怒显得浮夸的人之一。 贾蔷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不是一路人,终究走不到一路去。今日不散,明日也散。开国功臣到了今天,已经式微到再退半步,就要灰飞烟灭的地步。我们想要重新站起来,在军中拼杀出一席之地来,势必艰难苦累。也就一定会有人,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忍不了委屈,去选择轻快一些的活法,这本是人之常情。但我可以保证,他们那样的人,一定走不到最后!” 说罢,贾蔷摆手道:“没必要为两个掉队之人浪费那么多功夫,我一会儿还要进宫,所以长话短说……” 接着,贾蔷将这十人,外加王安、王云两人丢入兵马司锻炼以及东城大清扫之事说了遍。 最后着重道:“且不论出身,兵马司里也不会看出身,只论能为的话,我也不信你们比不过那些市井江湖里爬起来的草莽英雄。他们大多数,连字都不识!所以,你们如果败了,那就一定是因为吃不得这个苦,受不得这个累。果真如此,那你们也别抱怨甚么。毕竟,能随本侯走到最后的,一定是世之英雄,而不是废物和逃兵!现在有没有想退出的,想退出,我不拦着。” 牛城、柳珰、胡宁等公候子弟们,都没想到,他们入兵马司是要做那样下贱脏臭的活计,一个个脸色不好看。 可听到最后,也激起了不服的气概,牛城大声道:“当逃兵?我镇国公府牛家,从未出过一个逃兵!” 柳珰也呵呵笑道:“若是开始没进来则罢,眼下都这个份儿上了,谁退出了,回家还不被活活打死?罢罢,就和那群泥腿子比一比,我倒不信,还比不过一群睁眼瞎?” 贾蔷扬了扬眉尖提醒道:“都不要太骄傲轻敌,自古草莽之中起豪雄,比吃苦受累,你还真未必比得过他们。行了,左右只一个月光景,到底是骡子是马,一个月内见分晓。希望下一回再见到你们的时候,身上即便不挂着副指挥,也挂一个吏目的差事。行了,你们直接去兵马司报道罢,高副都指挥会安排你们。我不留你们了,宫里还有一堆事。” 众人起身告退,胡宁却忙道:“侯爷,那会馆擂台那边,就不开了?” 贾蔷奇道:“怎么不开?国丧后,照例开。” 胡宁闻言,咧嘴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众人笑了起来,贾蔷问道:“怎么,准备好报仇了?” 胡宁粗眉挑了挑,道:“我爹给我寻了个好师傅,如今天天在练,回头非把姜林的卵黄捏爆不可!” 贾蔷哈哈大笑道:“好!等国丧罢,咱们擂台上再和他们见真章!” 谢琼瓮声道:“我也练了,下一回,我也要打五个!” 十来人又哄笑起来,热闹一阵后,方一起告辞离去,前往兵马司衙门。 等他们走后,贾蔷一个人在座位上坐了好一会儿,脸色凝重。 他虽说的好听,可心里还是很有些阴郁的。 他没想到,太上皇都挂了,也不耽搁元平功臣那边下黑手。 这一出手,就挖走了他这边最核心十二家中的两家。 而且,怕还不会完…… 关键是,隆安帝现在极看重赵国公姜铎,一时间,怕不会让他搅乱军机大政。 贾蔷捏了捏眉心,还真是难啊…… 不过随即,他又恢复了斗志! 若是不难,开国一脉也不会被元平功臣打压的都快无法在军中立足了! 且先忍一忍,总要等十二团营的主将全部更换完毕后,再反击! 姜家……姜家!! …… 皇城,九华宫。 偏殿内。 恪荣郡王李时看着田傅笑道:“舅爷,今儿还是要好好劝劝皇祖母,凤体要紧。再者,太上皇驾崩,诸军机大学士、宗室诸王、武勋亲贵还有文武大臣们,都想要拜见太后,给她老人家道个恼,既是礼,也算是一份孝心。舅爷,此事还请务必出出力才是。” 田傅闻言,心中浮现一抹自得。 这李时是朝野公认的贤王,也是太子呼声最高的皇子。 眼下太后凤体不豫,四个皇子只有李时出来替隆安帝办事,其中深意,值得推敲。 然而就是这位炙手可热的贤王,如今也要恭恭敬敬的唤他一声“舅爷”。 他这样礼敬,可见是个知礼的。 田傅心想,等那位面黑心硬的外甥也走了后,李时若能登基,田家岂非还能富贵几十年? 念及此,田傅拍胸口保证道:“四儿放心,就是冲你这个贤王的面子,今儿只要贾蔷说话算话,拿出方子来,其他的事,都交给我!必让你在你父皇跟前,狠狠露脸!” 李时闻言温润笑道:“若如此,那我该好好谢谢舅爷才是。” 田傅闻言哈哈一笑,正要再说些甚么,就见贾蔷与恪和郡王李暄,自外而入,手里拿着厚厚一沓纸笺。 见此,田傅眼睛陡然明亮! …… 第0498章 太狠 “贾蔷来了。” 恪荣郡王李时见贾蔷、李暄进来,也起身迎了迎。 换做寻常人臣,看到这一幕,难免不心生感激。 李时的身份,就目前来说,清贵非常。 只是贾蔷一来没那么多敬畏心,二来,总觉得大热人选很难坚挺到最后。 再者,李时这次的差事,就是逼贾蔷贱卖方子给瑞祥号,以换取田傅的帮助。 到头来得了好的是他,吃亏的是贾蔷,贾蔷不觉得站起来迎一迎,就算是礼贤下士了。 他面色淡淡,按规矩见了一礼后,没说甚么。 见他如此,李时微微眯了眯眼,心中转动,自然不难猜出贾蔷不高兴的缘由,他正色看着贾蔷,道:“贾蔷,此事孤王明白你的难处,也记你一个人情。” 话说到这个地步,贾蔷也不好再说甚么,道:“王爷言重了,其实和王爷不相干,原就说好的事。” 说罢,他目光落在一个没见过的中年人身上,见他满面含笑,微微躬身站在那里,要多谦卑有多谦卑,便猜出了他的身份。 倒是国舅田傅,眼下的气势比前几日强了何止一倍,就差将跋扈两个字刻在脸上了,他冷笑的看了贾蔷一眼,道:“说的好,原本就是说好的事!贾蔷,太上皇在时,每每垂恩于你,更钦赐你良臣表字,这是多大的恩德?若无太上皇,你现在怕还只是一个被贾家赶出家门,差点逐出族谱的小喽啰罢?焉有资格立于此地,与我等相谈?如今太上皇大行,独留皇太后垂哀,你这个太上皇良臣,不该尽些孝心?” 贾蔷淡淡道:“田国舅,今日本侯前来,不就是来敬孝心来了?再者,事前不是说好,卖方子的三十万两里,你拿去十万两孝敬皇太后么?本侯倒不知,朝野上下,还有哪个比我更有孝心。” 听闻此言,田傅面色登时落了下来,而李时、宋哲等人倒是“高看”他一头。 李暄跟个透明人一样,在一旁乐颠颠儿的,若不是国丧期间,他真想大笑三声。 田傅黑着脸道:“这些都是次要的,但你若是再想坑骗赵家那样,给个假方子出来,那太后娘娘和恪荣郡王还有老夫,都绝不会饶了你!” 相对于田傅的厉声威胁,贾蔷就显得平静的多,他淡然道:“东盛赵家之所以拿到假方子,是因为他们勾结贾珍,想要不花一文钱巧取豪夺。同样是卖方子,恒生王家为何拿到的就是真方子?若非自己魑魅魍魉,心思下贱肮脏,手段卑鄙无耻,又怎会自取其辱呢?” 然而这话,愈发让田傅和宋哲下不来台。 李暄愈发高乐,站在李时跟前,挤眉弄眼小声笑道:“嘎嘎,四哥,瞧见了罢?这小子一点亏都吃不得!我几次求父皇,让贾蔷到内务府来帮我,父皇都不准,就是担心这小子把内务府那破烂地儿给捅破天!不行,回头我再问问父皇,还是把贾蔷调到内务府来,我不看着他,他总要闹出事来。” 李时气笑道:“你看着他?到底还是父皇英明,知道不能让你们搅合到一块乱来。只是这贾蔷……” 他哪来的底气,敢这样事事针锋相对? 不过再一想,贾蔷还真有些胡闹的本钱。 贾家就不去说了,虽然一门双公,但宁府没落多年,荣府虽又出了个贾代善,在军中留下不少旧部,但贾代善故去这十多年,也让元平功臣一系拔出的差不多了。 但是,贾蔷背后还有一个林如海。 像林如海这样简在帝心,且于国朝社稷有大功的清贵人物,将来又注定入军机为相,便是他这个皇子,在未登基前,都要以礼相待。 因为林如海的缘故,皇上明显将贾蔷未视作寻常外臣。 再加上也不知怎么就入了皇后的眼,将尹家唯一嫡女许以为兼祧妻。 尹家太夫人十分喜爱之…… 所以,贾蔷的确有些强硬的本钱。 但,无论如何,眼下头等大事仍是太后之事。 念及此,李时对贾蔷道:“贾蔷,方子,一定要保证是真的,出不得任何差错。这一桩买卖里,孤王也算是中人。” 贾蔷淡淡一笑,道:“王爷,此地是九华宫,我再怎样不知天高地厚,也不会拿一个假方子,在九华宫中糊弄人。” 说罢,将手中那厚厚一卷卷宗放在一旁几案上,对宋哲道:“方子就在这,你也不必在此验,因为你根本看不懂。你是布行老人,自然明白染织原色,只有青、赤、黄、白、黑五色,其余皆为间色。而我这方子,除却青、黄、赤、黑、白五种原色外,还有绿、赭、紫、葱四色,统共九种原色。这九种原色,配出的间色,再以间色来配间色,算上深浅来论,足足有七百四十五种颜色。有的颜色,是用三种,甚至七八种间色,才能兑出一种明色来。你们瑞祥号如果真能将这些方子掌握了,天下第一布号,非你们莫属。” 七百四十五种颜色?! 宋哲闻言,简直激动的要跳起来,他从怀兜里拿出厚厚一叠银票,上前放在几案上,道:“三十万两银票在此,宁侯可以清点一番。” 贾蔷摇头道:“不必了,本侯在此处尚不敢弄鬼,更何况你一个商贾?立契书罢,果真出了问题,契书也算是一个见证。” 宋哲闻言,忙道:“应该的,应该的。”心里愈发放心。 李时也高兴,派人取来文房四宝,看着二人立下买卖文书,又一起签字画押。 一式三份,贾蔷、李时各一份,另一份田国舅拿在手上。 贾蔷又当面点出了十万两银子的银票,交给了田国舅后,就与李时告辞。 李时哪里肯答应,道:“今日无论如何都等到中午,一起吃一顿素斋才是。孤王还有许多话要同你说,你素来和小五儿亲近,怎么本王就不是子瑜的表兄?” 李暄在一旁嘎嘎偷乐道:“四哥,你以为这小子怎么会老老实实的就范?先前父皇和母后敲打过一回了!这会儿完事了,他还得和我去养心殿交差呢。不过四哥我跟你说,贾蔷说他弄出了一种素面酱,可以烤蘑菇吃,很好吃!晚会儿我们来叫你,一起去……” 李时听不下去了,左右看了看后,板着脸低声教训道:“这是甚么时候?这是你们琢磨吃的满足口腹之欲的地方?让人知道了,非弹劾你们一个大不敬的罪过!胡闹!” 李暄被训后,皱眉耷眼的不吭声,也不高兴。 李时见之,抽了抽嘴角,知道这五弟因年幼,颇受父皇母后宠爱,养成了这惫赖性子,只能无奈摇头道:“我就不去了,你们两个仔细着些,别让人看了去。不然,父皇饶不了你。” 李暄闻言,又高兴起来,小声道:“四哥,果真不一起去?我们还要叫上外祖母家的小四,贾蔷有个极好的说书先生,嘿,我跟你说,那说书先生说的书,是贾蔷自己写的,好顽之极……” 李时缓缓吐出口气,实在耐不住这聒噪,转身走向田国舅耳语了数句后,田国舅收好银票,负起手,一摇三晃的迈着四方步往寿萱殿去见太后了。 宋哲则抱着秘方卷宗,由内侍引着出了宫。 贾蔷和李暄对视一眼后,李暄差点没乐出声来,一道前往了养心殿。 …… “方子是假的?!” 养心殿内,隆安帝见李暄大笑告状,连说贾蔷“太坏”后,沉下脸来问道。 李暄不给贾蔷开口的机会,笑的有些打嗝,强压下后,在隆安帝嫌弃恼火的目光下,忙道:“父皇,方子是真方子,瑞祥号按着方子来配,也能染出云锦来,可他们果真按那个方子来染,非得赔死不可!” “五儿闭嘴!” 见李暄自己说着,把他自己又乐得不行,笑的话都说不清楚。 尹皇后看出隆安帝快要动真火了,忙呵斥一句后,对贾蔷道:“贾蔷,你说,是怎么回事?方子既然是真的,瑞祥号为何染不出来?” 贾蔷面上也难忍一分自得色,道:“染倒是能染出来,而且还能染的一模一样!只是按照秘方上记得工序来染,只本钱都要比云锦还要贵一倍了,而且许多原料,只有江南才有,江南也不多。需要费的人工,也比寻常织染的耗费十倍不止。 臣打个比方,蚕茧缫丝出来的丝,叫生丝。可生丝上面还有一层丝胶,有这层胶在,就不好着色,胶内有杂物,丝便不明亮,所以生丝一定要脱胶成为熟丝。 正常脱胶,是通过经丝过糊和捣练来脱胶的,这样能够去除蚕丝中的胶质,松散其纤维,如此得到的蚕丝就是熟丝。 但大多数丝绸脱胶,最多脱到五成,大部分甚至只用脱去三成即可。然而云锦,必须要脱去七成才行。 只此一项,宋家就要花费至少三倍人工,才能做到这一步。 再加上其他原料的难求,根本别想大规模织染! 不过,宋家和田国舅不是说,想给太后织染几匹云锦做衣裳么?这一点臣保证,只要他们用心,绝对做得到!!” 德林号用的脱胶方法,是将猪肝脏、胰脏搅碎后,再用一些粗糙的提炼手法,提炼出的生物酶来脱胶。 这种法子,瑞祥号就算用再多的老师傅都不可能想到,只能用粗苯的法子来脱胶。 “哈哈哈!” 李暄笑点有些低的过分,听到贾蔷正经解释,比听篾片相公说相声还可乐,最后得意忘形的与贾蔷勾肩搭背起来,竖起大拇指道:“贾蔷,你也太鸡贼了,不过干的真漂亮!” “放肆!还有没有点规矩?” 尹后呵斥了声,让李暄规矩站好后,转头看向隆安帝,就见隆安帝面色古怪的盯着贾蔷,道:“所以,你就用了这样一个方子,从宋家得了三十万两银子?” 三十万两,对于隆安帝来说,都绝不是一个小数字。 哪怕目前,他内库里都没这么多银子。 贾蔷总觉得这眼神有些像大灰狼,忙道:“皇上,这三十万两银子,除去给田国舅的十万两外,剩下的都要投入马车厂里。” 隆安帝不言语,尹皇后凤眸微眯,看着贾蔷笑道:“这二十万两,你和五儿一人十万?” 贾蔷点了点头,李暄也嗅到不太妙的气息,忙道:“母后,这十万两投进马车厂,等赚到大银子,儿臣给您和父皇修园子,就在汤山那块,有温汤啊……” 尹皇后笑眯眯道:“你们能有这份孝心就好,只是你父皇和母后,眼下哪有这份功夫,去洗甚么温汤?再者,也不必急这一二年。眼下太上皇大行,国库、内库都着紧空虚,你们拿这么些银子去胡闹,实在不该。拿出十五万两来,替父皇、母后分忧如何?” 李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过难过着难过着,又嘎嘎的笑出声来,撞客了似的,他看着尹后古怪道:“母后,十五万两?” 贾蔷也是一头黑人问号,身体微微前倾,一脸“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的神情眼神看着尹后。 尹后心里好笑,却蹙起眉头问道:“贾蔷不该也尽些孝心么?此事早晚要闹将开来,到头来还不是皇上护着你,怎么,舍不得?” 贾蔷倒吸了口凉气,肩头上还靠着一个笑的颤抖的站不稳的二哈,他连连点头,道:“娘娘不愧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贤德皇后,您开口教诲,臣没孝心也生出孝心来了。” “噗嗤!本宫看你也是讨打,皇上和本宫面前,也敢油嘴滑舌!” 尹皇后心中大为满意,横了贾蔷一眼后,转头看向隆安帝。 隆安帝心里何等熨帖,大感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不过面上却不显,只淡淡“嗯”了声后,摆手道:“你们两个跪安罢!朕警告你们,国丧期间不准混来!再惹出是非来,仔细你们的好皮!” …… 乾清宫东门。 贾蔷、李暄坐在石阶上,一起望着远方怔怔出神。 李暄乐完之后,出了养心殿就开始心疼起来。 十五万两银子啊!! “贾蔷,咱们那马车作坊,还开么?” “开个屁!” “别介!!” “没本钱怎么开?” “要不,先弄个小的?” “弄甚么小的?这顽意儿必须一次到位,弄小的反而不划算,花的更多。王爷,你开府几年了,总有点家底罢?” “咦?你想干甚么?” “啧,你的十万两都被皇上、皇后要走了,你再补上十万两,我再抽出五万两,重新来过罢!” “你少来!!那十五万,咱俩一人七万五!” “你开甚么顽笑?” “本王是正经人,从不开顽笑!不信,咱们回去寻母后问明白,是不是一人七万五!” “要不要这么狠?” “嘎嘎!本王也是狠人!怕了吧?” “算了,七万五就七万五吧,一人七万五,不然马车作坊今年就不干了。” “贾蔷,我老本儿总共就那么点,你可别亏了,果真亏了,我就带着王妃、侧妃一道去你家过日子去。” “呵呵。” “你甚么意思?” “呵呵。” “好胆!敢呵呵本王,看打!” …… 养心殿,隆安帝得闻戴权传报后,沉吟稍许后,摆摆手道:“随他们去罢!不必理会。” 只要不参与到夺嫡中,隆安帝也不介意,李暄和贾蔷走的过近。 能安安分分的当好一位王爷,平安康泰,富贵一生,就是隆安帝对李暄最大的期望。 一个闲王,得一顽得来的好友又算甚么? 至于贾蔷…… 林如海身子骨并不好,也不知能撑几年。 贾蔷和李暄要好一点,将来也有个指靠。 也不枉他和林如海君臣一场罢…… …… 第0499章 推心置腹 神京东城,西南四街。 瑞祥号。 宋家说的上话的主子,悉数到全。 连家主大理寺卿宋昼,都在百忙中抽出了一个时辰的功夫至此。 另外就是,瑞祥号门下技艺最精良的八位染坊师傅! 此刻,中堂上一片静谧,偶有吃茶声,也被压的轻微。 “啧啧!妙啊!” 一位老师傅看的入神,不住颔首称赞。 另一位掌总的师傅却让人取来云锦,那样贵的云锦,却毫不吝啬的拿剪刀剪开,将经线细细撵磨了好一阵,又让人取来火,点燃后又立刻拈灭,嗅了嗅,再细细观察一阵后,叹息道:“原来如此啊!” 宋哲闻言面色一震,忙问道:“孙师傅,这方子可是真的?” 不等孙师傅开口,另一老师傅有些不悦道:“这等精妙的配伍,断没有假的道理。” 孙师傅也点头道:“虽未看全,但只从脱胶要求来看,应该不会有假。只是……” 见其面色有异,宋哲心头一跳,忙问道:“可是有甚么不妥之处?” 孙师傅摇头道:“倒也不能说不妥,只是这云锦脱胶的要求实在太高了些。也难怪云锦如此柔顺,上色如此鲜亮,咱们瑞祥号的丝,通常只脱三成胶,唯有那些高等的,才脱到五成。可这云锦,却足足要脱到七成!” 旁边有一年轻宋家男子,闻言笑道:“既然是越高等,脱的越高,那为何咱们瑞祥号平日里不脱七成胶?” 孙师傅道:“大爷不知,对于丝绸来说,这脱胶程度自然是越高越好,可对商家来说,却未必值当。脱三成胶,三个工匠劳作二日便可完成。脱五成胶,就需要六个工匠劳作五日才能完成。脱七成胶,则需要十二个工匠轮班劳作十五日才能完工。” 这年轻男子正是宋昼长子,宋清。 他闻言笑道:“若只是如此,倒也划算。云锦在市面上,价格比其他锦缎贵五成,如此倒也说的过去。” 孙师傅还想说些甚么,不过想了想,还是看完方子再说罢。 另一位掌总的邱师傅看了半晌后,抬眼皱眉道:“我大致看了赤色的染法,配伍用料上来看,没甚么大问题。用的法子,和套染法类似。只是……工序太繁杂了些。且有的颜料,平常很少用到。如这赤色,世上多用茜草、红花和苏木来染。可这方子上,却还要添一味赤血砂,是朱砂的一种……” 宋哲闻言,脸色有些难看,沉声问道:“邱师傅,这方子,到底能不能织染出云锦来?” 邱师傅闻言,道:“这倒应该没甚么问题……” 宋哲闻言,松了口气,道:“只要能织染出来就成,你们两位老师傅,真是唬我一跳!” 一直未出声的宋昼却叹息一声,道:“老五,你还是没有听明白两位老师傅的意思。” 宋哲闻言一怔,忙请教道:“大哥,你这是……” 宋昼皱眉道:“你还未想明白?两位老师傅是告诉你,这云锦,怕是未必能量产。” 宋哲闻言,面色骤然一变,若是不能量产,那宋家可是要吃一大亏!! 宋哲看向两位总管师傅,急声道:“果真不能量产?” 孙师傅也看完了一色方子,沉声道:“染,肯定能染出来。但许多染料,北地根本就没有,南边儿那边才有。关键是,工序实在繁杂,若按这个方子来,许多染槽都要重做。而且染坊的工匠伙计,至少要多招三倍。” 邱师傅叹息一声道:“难怪,云锦如此火热,贾家却一直压着不卖。而且,染坊也设在了江南,织染好后,再用船送入京,这般大费周章。原来,里面是有缘故的。” 宋昼闻言,淡淡道:“如此说来,贾家并非有意欺骗?” 邱师傅和孙师傅对视一眼后,都微微摇了摇头,道:“只从方子来看,应该不是有意欺骗。不过到底如何,还得到染槽上来过才行。” 宋昼点了点头,道:“那就去试试罢。” 一众染匠师傅们离去后,宋昼见宋哲面色难看之极,轻轻笑了笑,道:“这桩生意,倒也未必就是亏的。哪怕不能大批量织染出云锦来,可只要能和贾家等量,或者比他家多一些,对于瑞祥号来说,都有极不同的意义,这一点,你明白罢?” 宋哲缓缓点了点头,不过又苦涩道:“大哥,今日这三十万两,我还不放在心上。可是应允田傅的那百万两……” 宋昼面色淡淡,摇了摇头道:“这百万两,是分十年期限来付,听起来是很多,但每年也就十万两罢。最重要的是,每年拿出十万两来,保宋氏一个平安,我觉得值。” 听闻此言,宋哲面色和缓下来,笑道:“既然大哥觉得值,那就成。”又咬牙道:“我道贾蔷那小野种,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敢情里面有坑!我绝饶不了他!” 宋昼闻言,却皱起眉头道:“你能奈他何?” 宋哲闻言一怔,随即道:“大哥,我自然不会直接出面,可以让田傅去寻他麻烦啊!” 宋昼沉声喝道:“少招惹是非!你以为现在还像从前?” 宋哲有些不大在意道:“只要荆朝云还是领班军机大臣,元平功臣还掌着军权,和从前又有甚么不同?” 宋昼闻言大怒,一拍桌子骂道:“混账!你懂个屁!如今韩彬、李晗、张谷、窦现、左骧都未回来,林如海虽在,可他身子骨病弱,本性也不算刚烈,所以眼下还不显。可等韩彬他们回来了,你就知道甚么才是真正的霸道酷烈!如今太上皇不在了,你以为荆朝云能压得住韩半山? 你还指望田傅?一个田傅,不够韩彬他们一根手指捻死的!老五,我警告你,从今儿起,你最好规规矩矩的!等韩彬他们回来,和荆朝云、姜铎他们做过一场,看看到底谁生谁死后,你再露头。 有太后和田家护着,未必能波及得到宋家头上。可你若是自己作死,自作聪明,被人当成了出头的椽子,到时候就不要怪我不顾手足亲情,先一步大义灭亲,以保存宋氏!” …… 恪和郡王府,前厅。 贾蔷哭笑不得道:“我这还有事,王爷非拉我来王府做甚么?” 李暄乐道:“今儿先请你尝尝王府的素斋,明儿再去你家吃烤蘑菇!” 贾蔷闻言,看着乐呵呵的李暄,试探问了句:“王爷,这大行皇帝刚走,你这……” 李暄闻言,扯了扯嘴角,左右看了看后骂道:“球攮的,你也真敢问!” 骂归骂,随即还是答道:“不是我没心没肺,可太上皇孙子太多,他老人家哪里能疼得过来?我跟你说,别说我们这些孙子,就是我父皇那一辈,当年也只有义忠亲王才算是儿子,其他的只能算是臣。外面那些下流种子说我父皇刻薄寡恩,放屁!真论起来,我父皇比太上皇更重人情! 就拿你来说,要不是我父皇太爱林大人,你也未必入得了父皇的眼,是不是?可太上皇和我父皇不同,啧,这么说罢,打我记事起,太上皇和我说的话加一起,都不超过一百句。说一百句都多了,超不超过五十句也难说。 再加上这些年,那起子景初旧臣和元平功臣,干了那么些忘八事,我父皇受了多少窝心气?我母后偷偷落了多少泪,背后又是因为哪个?嘿!” 太上皇虽是亲皇祖,可突然驾崩,李暄心中实在不好说到底是难过,还是高兴…… 贾蔷闻言,心里却有些感动,虽然李暄有些不着调,但若非真拿他当朋友,是万万不会说出这样犯大忌讳。 这番话若是传出去,是要成大罪的,李暄能被朝臣弹劾成筛子,隆安帝都未必能保得住他。 贾蔷顿了顿,轻声道:“王爷这话,倒是让我颇有共鸣。” “放屁!” 李暄笑骂一声,道:“太上皇待你比待我都好,良臣二字就跟护身符一样,要不是这两个字,你早完犊子了!” 贾蔷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对于太上皇,我心中仍是一万分的敬佩。当初在醉仙楼所说的那些话,至今也不曾变过。毕竟太上皇继位之初,何其艰难,太上皇前二十年之伟业,在我看来,绝不逊色于太祖皇帝和世祖皇帝!当然,后面的事,我还是修饰了一番,确实是在拍马屁。 我当然会感激太上皇之恩,但平心而论,我终究不过是太上皇手里的一枚棋子罢。太上皇因为我当初那一番话,又借着钦赐我表字‘良臣’,在都中掀起了一场大风波,逼得韩彬等名臣不得不出京。 可这棋子,用完了,也就没用了。后来只因为我抄拿了玄真观,被人告了一状,那一次若非我及时献出道家重宝来,说不得就要遭一场大难。 相比之下,皇上对我,即便是看在先生的面上,虽常有喝骂,但君父慈厚之心依旧感人肺腑! 更不用说皇后娘娘了,数次解围相救……若非如此,我才不带你一起发财呢!” “……” 李暄破口大骂道:“好你个下流种子!爷帮你的难道还少了?上回爷还送你几个奶嬷嬷,你忘了?” 贾蔷黑着脸,起身先对自后堂过来的王妃邱氏见礼。 李暄却仍不依不饶的拉扯着贾蔷的衣袖,嚷嚷道:“你说,爷是不是帮你了你许多?上回你让爷帮你寻一对双棒儿美人,爷费了多大的功夫才给你找到!平日里你从不登王府大门,听说有美人才上门来!可是爷告诉你,今儿你别想接走!如今还在国丧期间,爷得看着你些,可不能让你犯错!” 贾蔷:“……” 邱氏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暄,道:“哟!王爷这是当老小当的够了,给自己寻了个小兄弟?要不然怎照顾的这样体贴?” 李暄正色道:“王妃,这你就不知道了!是母后嘱咐我,平日里多照顾一下贾蔷。他是林大人的弟子啊,还是林大人的女婿。林大人不容易,他……” “王爷可别说了!” 邱氏笑道:“妾身不过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明白这些?你就算只说是看在母后和外祖母还有子瑜的面上,这样体贴关照人家,我也认了。只是那双胞胎美人,王爷不留下一个?” 李暄倒吸了口凉气,简直震怒,大声道:“王妃,你把本王看成甚么人了?贾蔷这样的好色之徒吗?本王今日就把话丢在这,本王就算成了老鳏夫,也绝不碰那一对双儿一根手指!” 邱氏咬牙道:“王爷要成了老鳏夫,那妾身岂不是该死?!” 李暄奇道:“是吗?这怎么可能?哎呀,算了算了,不扯这些有的没的了,王妃,今儿贾蔷非要来王府做客,吃素斋。我耐不住他的请求,不得不请他个东道。王妃可要一起吃点?对了,一会儿小四儿也来……” 邱氏闻言面色一白,干呕了两下,摆手道:“快别在我跟前提这些……” 李暄见她如此,眼睛里居然还有些喜色,忙对邱氏身旁的昭容道:“快快快快!快扶了王妃进去歇息!” 邱氏缓了缓,稍微好点后,没好气的白了李暄一眼,方对贾蔷歉意道:“恕我招待不周,等明年,你和子瑜成亲后再来,我亲自下厨,好好请你们吃一个东道。” 贾蔷谢过后,邱氏方离去。 等她走后,李暄轻轻擦了擦额头,呼出口气,面色复杂的看着贾蔷道:“贾蔷,我劝你一句,要不还是别成亲了罢?爷告诉你,成亲后,真真烦死个人!!这婆娘,还会给父皇、母后还有外祖母告状,要是打了她,那就更麻烦了!你说,男人为何要成亲?咱们爷们儿在一起高乐,不是更有趣?不过你惨了,你已经迟了,你还要娶两个老婆! 林家那个爷不清楚,可外祖母家的子瑜表妹,虽是个不好事的,也不招事,可你要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那你以后可就惨了!连我都招惹不起她……嘎嘎嘎!” 贾蔷呵呵一笑,道:“王爷,怕老婆就怕老婆,没甚么的,我不笑话你。” 这话登时让李暄炸锅了,不过没等他闹将起来,就见身边内侍陆丰带着尹浩进来。 尹浩一进门,李暄也顾不得和贾蔷掰扯了,就悲声道:“四儿,咱们完了!从宋家弄到的银子,都让贾蔷拿去巴结父皇母后去了,球攮的,那可是咱们干大事的银子啊!” 贾蔷:“……” 尹浩:“……” …… 在恪和王府吃了一顿素席后,贾蔷就回到贾家,去了西府。 荣府荣庆堂上,贾政看到贾蔷进来,面色还有些不大自在。 贾蔷却没多说甚么,得贾母叮嘱了几句后,就护送着李纨,一道前往了神京东城成贤街,李府…… 第0500章 骨肉离苦 神京东城成贤街,李府。 此处距离国子监,不过一箭之地。 往日里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李府,今日却是大门、角门都闭着。 亲卫前去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子才从里面传了一句话出来:“老爷今日不见外客,来人请回罢。改日,老爷再亲自给您道恼。” 亲卫大声道:“我们侯爷送荣府大奶奶回娘家省亲来了,快开门。” 此言一出,里面沉默了稍许后,道:“原来是大姑奶奶回来了,只是……贵客请先等等,小的这就去报给老太太。” 说罢,急急赶往里面。 盏茶功夫后,大门打开,三个身着儒裳的李家男子迎了出来。 贾蔷亦是翻身下马,行上前去,拱手道:“本侯今日前来,是为护送大婶婶见李家太夫人而来。” 李家男子见他神情冷淡,并未以晚辈礼相见,一个个心里有些不悦。 不过想到前儿李守中回来,是被两个亲兵无礼的押送回来,也就知道这位的确没将李家当做正经亲戚。 再加上心中也有畏惧,便没多说甚么,往里请去。 李纨的马车一路行至二门前,李家虽远谈不上豪富,但也是世代簪缨诗礼传家之族,因此李府倒也不显寒酸。 处处有竹石并诗词镌刻,透着文墨之香。 李纨在二门前下了车后,面色隐隐有些激动的看着三个李家男子,屈膝福礼,含泪拜道:“给二老爷、大兄、二兄请安。” 此三人,正是李纨的嫡亲叔父,和两位兄长。 三人看到一身寡淡素服,不施粉黛,精气神槁木一般的李纨,一个个也神情动容。 李家礼教规矩森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贾珠在时尚好,李纨还有贾珠陪着回娘家,见见亲人。 可贾珠去世后,李守中就严命李纨安心在贾家守寡,也是守着礼教贞洁,万万不敢想着回家再嫁的事。 为了断她万一的念想,竟是连娘家也不许回。 这样的事,在所谓的诗礼传家的儒学家族中,丝毫不鲜见。 丈夫死后,李纨心中除了贾兰外,和死灰一样没有活力,这娘家出了一大半的力…… 三位李家男丁激动过后,又有些担忧,对李纨道:“老爷并不知道你回来,是老太太让你和……宁侯进来的。” 李纨闻言,心里一凉,勉强笑了笑,道:“原也是为了见老太太……” 贾蔷不愿耽搁许久,和这些人说话实在没甚么意义,道:“大婶婶,先去见太夫人罢。” 李纨也看出了贾蔷对李家的不喜,心里难过,却不好违拗,一并往李家明心堂行去。 这般态度,却令李纨的两个兄长十分不满。 在他们看来,李家也算得上贾蔷的长辈,再者,李家嫁一女入贾家,还坚持让她守节,难道不也是为了贾家好? 却没想到这般忘恩负义! 他们却不知,如今在贾蔷心里,如他们这般读书读的连人性都泯灭之人,实在难以亲近起来。 今日贾蔷要是退一步,这些人就敢端起亲长的身份,对他进行说教。 再者,贾蔷记得原著世界里,再过二三年,李家就有李纨的寡婶子带着两女进京投奔。 贾蔷不知道原著世界里李守中是怎么丢的官,又为何举家回到金陵南京的,也不知眼前李纨这位二叔是怎么死的…… 但多半也是参与了不该参与的事。 人若一心想作死,谁能拦得住? 贾蔷也没这份心思,再来替李家收拾烂摊子。 索性,早早划分清楚距离和界限为好。 …… 李家明心堂上。 李纨自幼生母早丧,继母不亲。 是李家太夫人一手将她抚育长大,又添了许多嫁妆,将她体面的嫁入贾家。 原本以为是世上无双的好姻缘,哪知贾珠早死,留下李纨一人守节,拉扯贾兰。 更是让她有娘家也回不得,至今,已有五六年未见了。 今日得见,李纨却是连话也说不出,只跪在太夫人脚下,泪如雨下。 李家太夫人白发苍苍,是一个清瘦的老太太,此刻见着李纨,亦是激动的老泪纵横,颤手抱住孙女,看着她身上寡素之服,似有锥心之痛。 过了好一阵,在李家两位太太的劝说下,李家太夫人和李纨总算松开了手。 贾蔷方上前见礼问安,后言道:“太夫人,大婶婶在贾家于上孝顺老太太、舅姑,平日里又领着一众贾家姊妹读书习女红,还抚育了贾兰。贾家上下无人不敬其德,不感念其孝行。今日送大婶婶回李家归省,也是我们贾家太夫人之意。贾家敬大婶婶守节之心,却不愿她断绝和李家的这份亲情。两家相隔又不是很远,没道理隔绝亲恩,使得骨肉相念不相见。这一次,若不是大婶婶心里实在挂念李祭酒,她也不敢回来,这实在没有道理。” 这话落在李家人耳中,就觉得有些刺耳了。 在他们看来,李家这样做,可不仅仅是为了李家的清誉名望,也是为了贾家。 贾家如今得了好还说风凉话,实在不当人子。 不过李家太夫人却还是高兴,毕竟有了贾蔷这番话,往后李纨回娘家,至少贾家那边的阻力就没了。 她紧紧握着李纨的手,道:“好!好啊!既然你夫家这样开明大义,那回头我也和老爷说说。我还能再活几年?不多见你几面,我闭眼都闭不严实。” 李纨闻言,又哭了起来。 好一阵后,李纨继母严氏笑道:“姑娘快别哭了,你这一哭,老太太也跟着落泪。老太太如今眼神不大好,郎中说了,不好多掉泪呢。” 李纨闻言,慌忙拿帕子止住眼泪,强笑道:“不哭了,不哭了,老太太也别哭了。” 李家太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心中仍是难过。 等了稍许,见李家太夫人没有开口的意思,严氏便在一旁有些焦急道:“大姑娘,老爷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被人用亲兵看了起来?这算甚么?” 李纨闻言,看了看严氏后,对李家太夫人道:“老太太,今儿擅自回来,便是为了老爷。宫里太上皇驾崩,老爷受奸人挑唆,以为里面有骇人的阴谋在,就让国子监的监生们联名上书,要朝廷为太上皇讨个公道。此事因牵扯到兰儿他祖父,所以才会先一步被蔷儿给识破。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确实是有歹人在背后谋划,想害父亲和我公公卷入大案中,惹出抄家灭族之祸来。蔷儿将背后歹人给捉拿下狱,却将老爷送回李家来,为此还在皇上跟前吃了好大的挂落,说他徇私枉法。老太太,蔷儿最多也只能出一次力,若是老爷仍不改那骇人的想法,再生出事来,怕是整个李家都难保全。” “啊?” 这番话,将李家内眷们吓个不轻。 李家太夫人听了也是心惊胆战,她仔细看了看面色焦急的李纨,又看向堂下的贾蔷,打量几番后站起身来。 她这一站,李家两位夫人也跟着站起来。 而后就见李家太夫人与贾蔷见了一礼…… 贾蔷避开这一礼,道:“太夫人不必如此。看在大婶婶的面上,我也不会眼见着李祭酒被人当刀,落个夷族的下场。只是昨儿皇上亲口警告我,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是李祭酒再做出甚么捅破天的祸事,贾家也无能为力。 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劝说李祭酒,人证物证都摆在跟前,他仍不信我,非去信那些包藏祸心的歹人。另外,皇上先前已经传旨,由宗人府、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联合审查一切可疑之人,可疑之事。结果四大部堂联合审查,连一天一夜功夫都没用到,就审查结案了。 那么多办案的精锐老人,他们都认为实在是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就这样,外面仍有奸人鼓动阴谋论,说太上皇非寿终正寝。这样的话,市井无知草民可说,国子监祭酒却说不得。李家也是世代官宦之族,当明白鼓动李祭酒闹腾此事的人,是何其阴毒。若李祭酒仍不改,下一回大婶婶再见诸位,怕是要到教坊司去见了。” 这番话,差点没把李家内眷的魂儿给吓飞了。 李纨对李家太夫人道:“老太太,今儿我和蔷儿就不去见老爷了,怕他面子上抹不开。老太太务必好生劝劝老爷,哪怕不为别人想想,也要为老太太想想才是。今儿我就不多留了,等老爷回心转意后,若还能允我回家,我再带兰儿来见太祖母。” 说罢,又落下泪来。 李家太夫人虽心如刀绞,却也知道事情轻重,她抚着李纨鬓角,道:“多亏了你,仍惦念着娘家,惦念着我。今儿好不容易娘们儿相聚了,可又这样短……你放心,这一次我必定说服你父亲,让他准你常回家来看看。” 李纨哭着又与两位李家夫人告别后,方一路洒泪,出了明心堂,重回马车上,伏在车厢内座椅上泣不成声。 世上最苦者,莫过亲人骨肉分离不相见。 李纨又与别个不同,她这半生坎坷,平日里为了贾兰倒也能忍。 可今日看到最疼她的李家太夫人,又匆匆离别,心中岂能不痛? 贾蔷骑在马上,靠近车边,温声劝道:“大婶婶实不必如此,往后多走动走动就是。” 李纨在车里压了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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