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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微笑,像是在耐心等待、恭迎着什么。 融化的蜡油不断流下?,堆积在底座上。钉在十字架上的基督垂下?头,沉默而悲悯地看着跪在地上等待接受审判的罪人。 要抓住封文漪太简单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能威胁神父的人质。更何况当贺浚哲说出?安鹤笙三个字。 他跪在最前方,双手被绑在身后,额角严重?的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正顺着脸颊流淌,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头部和精神的重?创令他意识昏沉,烛火也无法点?亮他的视野,眼前所见全都蒙上了一层透明的黑纱,影影绰绰难以看清。 他的一生,就?是光明与黑暗之间一场漫长而胶着的较量。 或许胜负已定,黑暗正在扩大,永夜就?在眼前。 “让你久等了,神父。”贺浚哲走过来,满意地看着封文漪的背影道。 封文漪强迫自?己脑海中的晕眩消散,尽力保持清醒道:“安鹤笙在哪?” “不用着急,他会?来的。我们所有人都在等他。”贺浚哲微笑道,“你做好接受审判的准备了吗?” “你无法审判任何人。”封文漪闭了闭眼睛,血滴顺着他颤抖的睫毛落下?,“你杀了最虔诚的严神父,你利用安鹤笙制造了那么多血案。你的双手沾满鲜血,你才是该被审判的人。” 贺浚哲低声笑道:“封神父,你完全误解了这个世界。” 他走到?严礼的尸体旁边,拔出?了圣十字驱魔剑。 “严神父不是我杀死的。”贺浚哲将驱魔剑上的血抹在封文漪肩上,徐徐道,“他在一次又一次接连的驱魔中,圣灵已经被盘剥得所剩无几。他表面看上去还能靠着信仰和道德支撑,可你要知道,人活得越久,对人性抱有的希望就?会?被岁月、被经历磨损得越多,就?像牙釉质一样,再?怎么坚固,也会?受到?腐蚀,且无法再?生。” 他走上讲经台,抚摸着严礼从木匣中取出?的封印经书?道:“这上面有七枚火漆所做的七道封印,唯有信仰虔诚、圣灵纯粹、心怀大爱之人,才能揭开所有封印使用经书?。当严神父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使用经书?的力量,也就?无法在他的信仰当中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了。他在至深的失望之下?,将驱魔剑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封文漪冷漠地看着身穿法衣的贺浚哲,像在看一个披着裹尸布的怪物:“你把灵魂出?卖给了恶魔,任凭心兽支配自?我。你利用你那对鲜血充满渴欲的邪神的力量,迷惑了于闻野,又迷惑了严神父,将他们诱入死亡和黑暗。你该被流放到?挪得之地,承受永不停歇的诅咒。” 贺浚哲认真?地摇头道:“人是不能利用神的。人只能祈求神的眷顾和恩赐,从神的垂怜中获得应许的承诺和力量。封神父,你一直徘徊在迷茫中,你的神从不给你能打消所有疑虑的回?答。我曾经也和你一样,直到?我的神回?应了我。你也该见见它的力量。” 他看向?门口,双眼如幽幽冥灯般闪烁。 封文漪心中一沉,转头向?后看去,瞳孔骤缩。 许初夏的父亲许光道正拿着一把刀砍自?己的手腕。刀刃触骨,血喷涌而出?,他却丝毫不感到?疼痛,嘴角含着温暖期许的笑容,一刀刀向?下?剁去,直到?砍掉了整只手。 那只断手掉在血泊中,周围人也没有任何反应,全都保持着和睦的微笑,场面诡异惊悚至极。 几秒钟之后,许光道断腕处生出?了诡异的白色肉芽,不断生长不断延伸,在扭曲中交缠编织,从骨到?肉,逐渐长出?了一只新的手。 他用这新生的肢体将刀递给了一旁的方秀,她毫不迟疑地刺向?自?己的腹部,将腹腔割开,把手伸了进去,掏出?一坨血淋淋的器官。 在她旁边的男人扭住自?己的下?颚,猛地一掰,骨骼断裂,皮肉撕开,血如瀑布倾泻而下?。他断了的下?半张脸漏下?白色的触须,那再?生的过程令人作呕,而他圆睁的眼睛里还含着狂热的笑意。 一张张染血的笑脸在烛光中如热气般摇曳不定,那骇人的喜悦、可憎的欢欣,已不似人类。这残酷血腥的场所,也已经不再?像教堂。 “停下?……停下?!”封文漪瞪着贺浚哲,胸口急剧起?伏,“让他们停下?!” “为什么要停下??我们在感受它的力量,我们在获得圆满。”贺浚哲低头看着他道,“你何止亲眼所见。你已经亲身感受。你的双眼能够看到?这一切,不是正得益于它给你的恩赐吗。这些神迹,你的神做得到?吗?” 黑暗下?沉,痛苦上涌。封文漪之前虽然怀疑过,但直到?这一刻才确凿,他的眼睛被刘入川弄伤之后能恢复视力,是因为他也被它施以了“圆满”。 贺浚哲用和蔼的笑容诱惑道:“虽然你犯下?了罪孽,但我相信你内心仍存有善。加入我们吧,神父,成为这至真?至善的圆满的一部分,呼唤祈祷它的降临,和我们一起?在崭新的世界里获得光明。” 封文漪想着安鹤笙,让紧缩战栗的心脏平静下?来。 “你要我加入你,是因为你知道安鹤笙信任我。”他凛起?的双眉之下?,眼眸深沉而坚定,“你迷惑、利用了安鹤笙,但你无法完全控制他。如果我屈从你,就?会?摧毁他剩下?的信念和人性。” 贺浚哲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声音里含着恶毒和冷酷,仿佛不屑于再?继续伪善:“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人是不能利用神的。” 封文漪死死盯着贺浚哲,想将这满口谎言、残忍嗜血的怪物从人皮中剥出?来。就?在这时,一只手从他身后伸了过来,将一株洋甘菊送到?他面前。 封文漪呼吸一滞,心脏的跳动停了下?来。 恶魔贴在他的耳边,用他熟悉的声音含笑低语道:“是谁打伤了我们英俊的神父,我美丽的佳肴,还把你绑在这里?告诉我,我去帮你把他的手砍下?来。” 封文漪仰起?头,他最渴望见到?的面孔出?现在眼前,他却感到?心脏抽痛不已。 凝在少年?嘴角的笑容,宛如墓地的角落中长出?的花,死气沉沉的花苞挣扎着解开缠裹着秘密的花瓣,从中散发出?在墓土中汲取养分而生的糜腐气息,迷人而令人望而生畏。 那笑容好像在印证贺浚哲的话,没人能利用他、欺骗他,因为他本就?是这噩梦的根源。 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心口那沉重?压进了骨头里,封文漪在昏眩中低下?了头,口中低声念诵着祷词。 “为什么不敢看我?”安鹤笙从贺浚哲手中拿过驱魔剑,用剑尖挑起?封文漪的下?颌,“是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堕落到?了何种?地步吗?” 封文漪仰头望着安鹤笙,俊美忧郁的眼眸凝着金色的火光。即使脸颊染血,双手被缚跪在地上,依然挺拔而坚韧。 “神父,你是我见过最美的造物,所以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决定要将你据为己有。”安鹤笙的目光如有实?质地打量着他,不疾不徐道,“你每一次对我产生的怜悯和动容,理解和包容,都是在一步步踩进陷阱。” 他俯身贴近封文漪,眼底噙着戏谑的笑:“应该比任何人都更加禁欲自?持的神父,滑向?深渊的速度却比谁都快。你难道没有发觉,自?己正一层层剥下?理性和信念,一点?点?屈服于你本该禁除的欲望吗?” 恶魔将神父一片片剥开,剥得体无完肤。 “你就?没有想过,也许你在给许初夏驱魔时看到?我的眼睛、也许在和我双手紧扣一起?通灵的时候,就?受到?了蛊惑,迷失了神,也迷失了人?”安鹤笙手中的短剑缓缓移到?封文漪的领口,轻佻地挑起?象征神父身份的罗马领,剑尖微一用力,便将那白色的一条挑了下?来。 封文漪领口的扣子也一并崩开,彻底敞露出?了他紧涩颤抖的喉结。要剥夺一个人的身份和尊严,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安鹤笙露出?冷酷又癫狂的笑容:“你鬼迷心窍地爱上了一个男人,做了那么多神父不可以做的事,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我是想要夺走你灵魂的梅菲斯特?” 他盯着封文漪的眼睛,想看看它们是不是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光,是不是在醒悟中悔恨不已,在绝望中流露出?最后的挣扎。 但封文漪注视着他,神色依然沉静,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穿透了所有的丑恶和美好,将一切的本真?清晰地收在眼底。 “这是你要审判我的理由吗。那我承认,我有罪。我违背了誓言,背叛了信仰。”封文漪神色沉静地说,“但如果你真?的了解恶魔,就?该知道,恶魔无法强迫人类。” 恶魔不能强迫人类,就?像梅菲斯特无法直接夺取浮士德的灵魂,只能不断诱惑本就?藏在人类内心的欲望。 ——所以我爱你,是因为我本就?爱上了你。 “很好。”安鹤笙的微笑似有千万种?深意,“你这样的神父,真?是无药可救。” 贺浚哲走到?安鹤笙身边,脸上露出?带着恶意的笑容:“既然封神父不愿意加入我们,那我们只好尊重?他的意愿,审判他犯下?的罪孽。我会?净化他黑暗的灵魂,让他为世人得到?幸福做点?贡献,就?当做是他的赎罪。” 安鹤笙看向?封文漪,举起?了手中的驱魔剑。封文漪回?以静定的凝视。 这视线的相遇,不知重?复了多少次,才会?如此触动灵魂。哪怕人工智能的数据被彻底删除,哪怕自?身的记忆完全消失,依然在重?逢的那一刻感受到?深刻的悸动和向?往。 他很想看清那些蕴藏在封文漪眼底的波澜,但不管他如何努力,他确实?做不到?。 刀刃刺向?封文漪的胸口,寒芒在空中划出?短暂锋利的轨迹。 但贺浚哲想象中鲜血四溅的画面没有出?现,安鹤笙只是割断了封文漪身上的绳索。 “鹤笙?”贺浚哲诧异地叫道。 安鹤笙勾起?嘴角道:“贺医生,你虔诚的信仰令我感动。但封神父为了爱背弃了他本身的信仰,难道不是一种?对我的忠诚吗?” 他向?后退去,露出?一个坏种?剥掉面具后的顽劣笑容,压低的嗓音饱含迷人的醇性:“而我,只需要一名?神父。” 封文漪最先反应过来,揪住贺浚哲往讲经台上撞去。贺浚哲磕破了额头和鼻子,满脸是血,双眼充斥着血红色,犹如深不见底的裂隙,愤怒、憎恨和更阴暗的东西一并溢了出?来。 贺浚哲抓住封文漪挥来的拳头,用力反扭他的关节,骨头的裂响令他露出?狰狞的笑容:“你无法打败我,人类太软弱了,而你就?是当中最软弱的那一类人。” 两头被释放的野兽扭打在一起?,变成了一黑一白两个凶影,都抱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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