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在渊离开后?,雷君晏踩过散落一地的火鹤花来?到?安鹤笙床前,凌厉的视线落在他从毯子?下方露出的一小片肩膀,扫描一般移到?他脸上。 他的嘴唇略微红肿,唇色鲜艳欲滴,昭示着?就在不久前,曾有人激烈地将这两片嘴唇吮咬到?充血。 雷君晏的手动了动,看似要去掀开安鹤笙身上的毯子?,但又压制着?收了回去,只是语气冰冷地问:“是虞 在渊干的吗?” “虞在渊才不会做这种事。”他是那种会憋到?内伤,憋到?内里腐烂坏掉,憋到?自己成了活死人,也不会表露心迹的人。 安鹤笙顺着?雷君晏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半真不假地说,“我下午去看砚斐,突然头晕摔倒了,脸朝下。” 雷君晏的神情触动了一下,语气有所缓和:“倪先生?的事,你知道了。” 安鹤笙浅笑着?“嗯”了一声,藏在被子?里的手缓缓摩挲着?那块冰凉的手表。 “你也不要太担心,医生?只是说他有变成植物人的可?能。”雷君晏安慰道,“我正在帮他联系最权威的医院,到?时我会安排送他去治疗。” 安鹤笙看向雷君晏:“为什么要这么帮他?” “我不是为了他。”雷君晏笑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兄弟二人一起往房门方向看去,池津深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束新鲜娇艳的香槟玫瑰。 “我来?看望鹤笙。”池津深正说着?,看到?了地上摔倒的花瓶和狼藉的火鹤花。之前他送的那束花,已经成了垃圾桶里的一束漂亮的垃圾。 雷君晏道:“我刚才让助理?去叫人过来?打扫了,先把花放在茶几上吧。” 池津深放下花,走到?床前道:“今天听君晏说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安鹤笙目光微妙地避开了池津深的视线,语气平淡地说:“很好,只是有点?头晕。谢谢你来?看我。” 池津深敏感地察觉到?了安鹤笙神情语气中的疏离。他掩饰着?内心的疑惑和失落,姿态端正地在沙发里坐了下来?。 他心不在焉道:“那天晚上我记得你自己开车了,为什么后?来?你会在倪先生?车上?” 安鹤笙快速打量了一下池津深的表情,说:“我的车钥匙找不到?了,只好让砚斐先送我回家。” 池津深微微皱眉,略显凝重道:“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幸好你受伤很轻,不过倪先生?就……” 安鹤笙不动声色地观察池津深,揣测他是不是真的在为倪砚斐感到?惋惜。 他对613道: SN613: 安鹤笙: 最近一段时间,池津深一定饱受煎熬,一想?到?倪砚斐就如坐针毡。那天晚上四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池津深虽然对表情管理?得还不错,可?安鹤笙嗅得到?他身上焦虑不安的气息。 直面一个让自己惶惶多年、满心嫉妒和愧疚的人,一定很恐慌。何况他们在洗手间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些冲突。 SN613不服: 安鹤笙: 正如那晚倪砚斐所说,即使是他这种坦荡磊落的人,也会自私地紧紧抓住自己在乎的东西,无法做成人之美?的君子?。 池津深的完美?是建立在他害怕失去的不安上,他是如此在意别人的看法,尤其?是他的父母。他压抑自己的人格、天性、欲望,从小到?大苦心经营塑造的人生?,怎么能允许倪砚斐破坏、褫夺他在乎的这一切? 613想?起海上宴会那天池津深在甲板上壁咚安鹤笙,不禁一下蔫了。越是用条条框框严加约束自己的人,越是容易崩坏,且比普通人裂变得更快更激烈。 SN613喃喃道: 安鹤笙轻描淡写道: 他顿了一下,语气不怎么正经道: SN613:差点?忘了安医生?是个为了完成工作不择手段的工作狂。 虽然安鹤笙对613说了种种猜测,可?他心里只感到?说不出的奇怪。 就算车祸真是人为制造的,可?这些数据不都是猩红梦魇的傀儡吗?猩红梦魇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安鹤笙不动声色地压下疑惑,决定继续按照角色原本的逻辑行动,不过他得暗中试探一下。 雷君晏的助理?叫来?清洁工,把病房整理?干净。之后?助理?要回公司,雷君晏有事交代他,让池津深先陪着?安鹤笙,自己和助理?出去了。 病房安静下来?,没有一点?声音。池津深注视着?安鹤笙,表面依旧是沉静庄严的风致,内里却是沸腾的期待。他等?待安鹤笙看着?自己,对自己说话,像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暧昧的时刻。 他以为之前安鹤笙有意保持距离感,是因为雷君晏也在的缘故。可?现在病房里只有他们二人,安鹤笙却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他根本不存在。 池津深想?告诉安鹤笙,听说他出事后?,自己每时每刻都紧张担心,但因为无法像雷君晏一样,名正言顺地留在病房里日夜陪着?他,所以每时每刻都感到?煎熬。 池津深昨天来?探望他的时候,真希望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自己。可?直到?自己离开的时候,他都没有睁开眼睛。 想?看他的眼睛。想?他的眼睛注视自己。 昨晚池津深回到?家坐在钢琴前,像过去二十多年里的无数次一样,无法倾诉的苦闷和压抑,全都经由弹奏琴曲宣泄出去。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该停止如此荒谬危险的行为,并且将安鹤笙从脑海中彻底抹除。 但他越是努力扼制,思念越是强烈。 就像一段只有一半的旋律,无论走到?哪里、听到?什么音乐,那段不完整的旋律都会骚扰撩拨你。你睡觉的时候大脑自动播放它?,你一醒来?耳畔便传来?熟悉的节奏。你无论如何想?不起后?面的音符,因而更加无法摆脱。 他的手能清晰地唤起安鹤笙牵着?他“逃亡”时的触感;他的嘴唇随时能燃起那个染了淡淡烟味儿的吻;他着?迷于那双深沉如黑夜的眼眸,透过那双眼睛的注视,他感到?了一种燃烧的慵懒。 分明是漫不经心的一瞥,却夺走他的理?智,让他血液沸腾,诱出他不曾也不敢感受的狂热渴望。 以前他以为爱是柔软伤感,使人保持安静和神圣,必定充满了审美?意味。然而在他体验到?了心动的滋味后?,获得的感触大相径庭。 那种强烈和悸动和颅内的抽搐,犹如妖魔般的造物。 他在激烈的变奏中产生?荒谬的幻想?,神经时而僵硬时而坍缩。肢体的麻痹不断蔓延,集中成一处强烈的钝痛,整个身体都因贪得无厌的渴望而战栗。更加荒谬的是,明明备受折磨,又甘之如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人说,艺术家的性情里必定有疯狂的成分。池津深不知道自己是否存在那样的成分,但他的确能感到?自己正迅速滑脱轨道。 他想?问安鹤笙,为什么致命的罪恶感,令人如此神魂颠倒。他想?问安鹤笙,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情愿把灵魂出卖给魔鬼,换取喜悦到?使人枯萎的激烈的爱。 但现在安鹤笙漠然的态度,让他什么也问不出口,只能独自在属于他的地狱里寂静地燃烧。 沉闷的气氛过了不知多久,安鹤笙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光脚踩在地上,撑着?床头柜想?要站起来?。 池津深立刻上前扶起他:“你要去哪?” 安鹤笙指了指洗手间,声音有些压抑:“我有点?想?吐。” 池津深扶着?他来?到?洗手间,他双手撑着?水池边沿弯下腰干呕了一阵,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最后?他洗了把脸,脚步虚浮地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墙上。 池津深拿起毛巾,正想?帮他擦干脸上的水,他突然开口道:“你现在安心了吗?” 池津深的手停在半空,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安鹤笙,满是困惑道:“安心?” 安鹤笙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倪砚斐醒不过来?了,对你来?说应该算是好事。” 池津深一如既往,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才说:“我不能否认,只有倪先生?消失,我才能获得安宁。但我从没希望他会遭遇不幸。” “你该庆幸,发生?了这场车祸。”安鹤笙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但笑意没有蔓延到?眼中,“因为那天晚上,我本打算告诉他有关他身世?的真相。” 池津深的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心脏的跳动变得艰难无比。他眼眸颤动着?紧盯安鹤笙,眼中充满了不敢相信的惊疑:“为什么?你说过,这是我们的第三个秘密。” “因为我是个出尔反尔的卑鄙小人,你不该相信我。”安鹤笙自嘲地笑了,纤柔脆弱的水珠,颤巍巍地从他的发梢上滴落,像一滴悲伤的泪,“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明知你也在场,还故意带倪砚斐一起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池津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安鹤笙,再次感觉自己置身迷宫,不辨方向。 安鹤笙缓慢地说:“因为我想?让你嫉妒,像我嫉妒你和君晏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池津深怔了怔,不正常的心跳突然从微弱的颤动变成了激烈狂跳。他嫉妒,嫉妒得心底泛滥毒液。他无法确定安鹤笙的心意,不知道雷君晏所谓“让哥哥心动的人”究竟是自己还是倪砚斐。他嫉妒倪砚斐能和安鹤笙光明正大、自然惬意地相处,就连雷君晏和安鹤笙兄弟二人亲密的举动他也嫉妒。 “说下去。”池津深逼近安鹤笙,像命令又像渴求般低沉道,“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想?告诉倪砚斐他的身世?,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让他认回自己的父母。”安鹤笙的眼眶一点?一点?溢出血色,依然勾起的嘴角像要撑不住似的轻颤,“这样你就不必再做池家的继承人,也不必……和君晏履行婚约了。” 池津深感到?喉结的滚动变得沉重疼痛,嗓子?里好像有什么在拉扯下坠。体内燃烧的火焰更为炽热,他的血液变成了岩浆,融化?瓦解了过去他为自己设下的所有限制,连同他庄严恢弘的形状也焚烧倾塌。 安鹤笙仰起苍白的脸,自嘲道:“躺在那里的人不该是倪砚斐,应该是我这个阴险、自私、贪婪,连自己弟弟的未婚夫都觊觎的罪人。” 池津深低下头,吻他睫毛上的水珠,吻他微微发红的鼻尖,然后?滑到?他痛苦的嘴唇上:“你不是这里唯一的罪人。” 四目相对,他们确认彼此同罪。池津深再也克制不住,将安鹤笙抵在墙上深吻。 安鹤笙想?推开他,他抓住安鹤笙的手臂按在墙上,手指缓缓向上移动,擦过安鹤笙冰凉的手心,与他十指紧扣。 那些用以纾解宣泄的音符,统统飞了回来?,在池津深体内演奏着?狂荡的交响曲。他需要安鹤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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