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袁姨娘不肯松手:“那我怎么办?” 她狠了狠心,“要不打掉它?它才不到七个月,活不成的……” 明舒喝止:“不可!其一,它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你喝再多的药都打不掉的,就算你死了,它都能活!” “其二,一旦鬼胎落地,它就要吸噬活人阳气;杀死它更不行,它魂魄不散,阳寿不尽,随时随地都能找到新的宿主。” 袁姨娘呆愣片刻,突然惨叫一声,扑在地上痛哭,凄厉至极。 明舒怔怔看着袁姨娘,忽然想起了师父的话来:咱们是风水师,不是大罗神仙,别觉得什么都能救,救不了!能救,是运气,不能救,才正常。 心中苦笑,袁姨娘的运气不好。 就不知道傅启淙的运气好不好了。 明舒对程氏道:“劳二伯母照顾下袁姨娘。” 走到傅言信面前,伸出手,“阳玉。” 傅言信迟疑再三,只能交出玉:“请至少保住世子一条命。” 明舒还是那句话:“只要世子定力够强,忍过剥离怨灵之痛,我就能保他性命。” 一盏盏灯挂了上去,院中一片通明,好似白昼。 下人将捆绑的傅启淙抬到院子中间。 徐氏看着儿子挣扎的样子,心中不忍:“侯爷,要不要松开?人会绑坏的!” 明舒看了她一眼:“还是绑着好,等下剥离魂魄痛得很,他若自残便糟了。” 傅言信烦躁,狠狠剐了徐氏一眼:“闭嘴。” 明舒拿着两块玉,问傅直浔:“你能把祭祀阵图大概的样子画出来,让我瞧一瞧吗?” 傅直浔“嗯”了一声,随手折了根枝条,在地上一边画,一边简单解释了一遍。 明舒举一反三,从他的讲述里迅速补充阵法原理。 虽然他的叙述不全,但明舒在脑中却已补得七七八八——包括阴阳两玉的用法。 “需要我替你护法吗?”傅直浔问。 第41章 重口味的夜宵 “不必,这回我不用魂魄出窍。” 明舒摇摇头,“从阵法布局来看,至少有五位祭司,中间一位主导,东南西北四方各一位。我居中,其他四方则由清虚道长护阵。” 被点名的清虚道长,疾步上前:“需要我做什么?” 明舒以傅启淙为中心,在距他半丈远的八个方位,各贴下一张黄符,对清虚道长道:“用你的阴阳眼盯牢了,不准怨灵出这个阵法。” “其他人都退出去。” 明舒依着傅直浔所言的阵图,将两块玉放在各自的位置,最后取出刻刀,直接在傅启淙手上割了一刀。 血滴滴答答落下,这一刀割得实在不轻。 祭祀以血为引,但不一定需要人血,杀只鸡杀只鸭也行,但明舒觉得大晚上就不必这么麻烦了,左右用傅启淙的血也一样。 傅启淙怒目而视,被塞住的嘴里呜呜呜,不知在咒骂什么。 明舒只淡淡说了一句:“留着点力气吧,等会有你受的。” 见血流得差不多,她朝清虚道长点了点头,随即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催动体内真气,随后缓缓拉开。 地上的一摊血,仿佛受到召唤一般,化为血雾,在她两手之间凝聚。 “去!”明舒清喝一声。 血雾顿时如千万缕丝线,缠绕于傅启淙周身。 与此同时,阴阳双玉发出朦胧的光。 阴玉光暗,阳玉光则越来越亮。 明舒知道阵法开启了,立即抽出一张黄符,“哗”的一声,黄符自燃,一团火焰飘向傅启淙,一沾血雾,于瞬间灼烧出烈焰。 阵法外,徐氏发出惨叫,被程氏一把捂住嘴巴:“闭嘴,不许打扰明舒!” 又道,“你儿子死不了,没瞧见那火都没点着他衣服吗?” 阵法里,傅启淙浑身战栗,缕缕黑雾从他周身渗出。 明舒朝清虚道长大喊一声:“怨灵剥离出来了,你守住!” “好!” 明舒扬手,于虚空之中,抓住那一缕缕黑雾,扭成一团,将之引向阳玉。 黑雾不甘心地扭动,可明舒又挥出一张燃烧的黄符,黑雾顿时安分了。 可它们安分了,傅启淙却撑不住了,躺在地上抽搐。 明舒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废物。 这还刚开始呢! 不成,他要死了,怨灵和魂魄脱离了他的肉身,就更加难剥离了。 他体内的怨灵不剥干净,就没法毁去柳嬿婉体内的怨灵和阴气。 怎么办? 清虚道长见明舒动作缓了下来,忍不住大喊:“你没事吧?” “我没事。” 有事的是傅启淙。 明舒眉头紧蹙,必须有一人来稳住傅启淙,她抽不开身,清虚道长也分身乏术…… 对了,还有一人! 明舒想起傅直浔内力浑厚还不惧阴气,喊道:“傅直浔,入阵,稳住傅启淙,别让他死了!” 正靠墙饶有兴致看一出好戏的傅直浔:“……” 行吧,人死了,戏就不好看了。 傅直浔大步而入,扶起傅启淙,往他体内注入内力,护住他心脉,免得他疼死。 清虚道长瞠目结舌:这么重的阴气,他一个常人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这定远侯府果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啊! 三人各司其职,阵法终于稳定了下来。 明舒负责剥离怨灵,清虚道长将试图逃出阵法的怨灵扫回阳玉,而傅直浔则确保傅启淙不死。 小半个时辰后,终于不再有黑气从傅启淙身体里渗出。 明舒赶紧将刻刀放到阳玉旁边,引出柳嬿婉的魂魄,让阳玉自动吸尽魂魄里的零碎怨灵。 “没事了。”她轻声对透明的魂魄说。 待魂魄重新进入刻刀里,她才回到傅启淙面前,手指轻点他的眉心。 眉头狠狠一皱,他的魂魄竟碎成了这般模样! 他还能活着,完全是傅直浔拿内力替他吊着命。 “救不了了?”傅直浔开口。 “嗯,他的定力太弱了,怨灵撕开魂魄时,但凡他能抵抗一下,兴许还有回旋余地。”明舒回。 “废物。” 明舒骤然抬头看向傅直浔,这评价……跟她还真是一致。 “让他死了?”傅直浔又问。 “至少活到明日,我封住他的魂魄,再让赵伯吊一下他的命。” “明白,你要给柳氏讨债。”傅直浔勾了下唇角。 * 混乱的一日一夜,终于归于暂时的平静。 赵伯精心准备的重口味的夜宵,明舒吃到一半,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傅直浔盯着她看了一会,也没叫醒她,目光移到一桌色彩斑斓的菜上。 “赵伯,拿副碗筷来。” 炙鸭,取肥厚多肉的湖鸭,以炭火烘烤至色泽赤黄,切成薄片,肉蘸酱,皮蘸糖。 傅直浔吃了两口,油腻。 羊肉旋鲊,精肉切成肉末,加盐、细曲米、马芹、茴香等,以湿浆酒拌匀,装入小坛,盖以箬叶,用火烘制五日。 傅直浔夹了一筷子,太咸。 辣炒鸡,鸡肉切块,先炒后煮,再加入酱、胡椒、花椒、葱白等佐料煮熟。 傅直浔的手在空中停了几息,才从红汤里夹了小小的一块。 火辣刺激的触感直冲天灵盖。 傅直浔只得盛了一碗酒酿圆子,只吃了一口就蹙眉放下了。 太甜太腻。 这些菜,平日里他不会沾,方才瞧明舒眼都睁不开了,筷子却固执地未停,他才好奇地尝了一尝。 很好,这辈子都不会再碰了。 傅直浔丢下筷子,径直走了出去。 明舒还趴在桌上沉沉睡着。 * 一个多时辰后,天就亮了。 明舒深吸一口气,用冷水泼脸,神智才终于归位。 肚子咕咕地叫,夜宵没吃完,她又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赵伯送来了早饭,清粥小菜,外加几个瞧着颇为精致的面食点心。 明舒吃着素斋一样的早点,想着昨夜那顿没吃几口的饕餮大餐,话就那么问了口:“昨晚的夜宵还在厨房吗?” “倒了。”赵伯言简意赅。 明舒动作一滞:“怎么倒了?”那桌菜瞧着就很贵啊! “少爷说的。” 明舒:“……”早知道他这么浪费,昨晚她不睡觉也得吃完。 颇为失落地把素斋吃得干干净净,明舒走出院落。 迟疑了下,她抬手敲傅直浔的房门,谁知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傅直浔一身青衫,神色也同衣袍颜色一般,冷冷清清的。 第42章 天道在哪里? 明舒只觉得一股阴冷寒气扑面而来,目光不由朝屋里瞧去。 “怎么?想进去瞧一瞧?” “不是。”明舒当即收回目光。 “那是想与我同宿一屋?”话是暧昧的,可声音却是冷冰冰的。 “我睡觉说梦话还磨牙,睡相又差,怎好扰夫君休息?” 明舒言辞真诚,一副“我都是为你着想”的神情。 傅直浔嗤笑一声:“夫人还真是体贴。” 明舒不想再相互假惺惺了,转到正题:“昨日请夫君帮忙之事,可好了?” 傅直浔递给她两张纸和一个布包。 明舒仔细读了一遍纸,不得不赞,果真是探花郎,虽然性格有缺陷,可文笔和字皆是赏心悦目。 再翻开布包一瞧,越发满意。 她小心收好:“我现在去灵堂等柳家父子。” “一起。” 明舒有些诧异。 “他们也快到了。” 明舒更诧异了,但随即反应过来:傅直浔在柳家安排了暗卫。 不由心生狐疑,傅直浔多智近妖,功夫深不可测,又随处皆可安排暗卫,为何在她看的小说里,他却只是一个背景板? 难道她所知道的一切,只是真相的一部分? “不走?” 耳边传来傅直浔略有些不耐烦的声音,明舒骤然回神:“哦,走了。” * 正如傅直浔所言,一刻钟后,柳老爷与柳子川到了定远侯府。 门房直接将两人带到了灵堂。 瞧见碎裂的棺木和躺在碎木上的柳嬿婉,两人俱是大惊,扬言要见定远侯。 “去请了,二位且等一等。”傅直浔神色淡淡。 清虚道长凑近明舒,好奇地问:“柳氏的魂魄已被你收了,没有怨灵作祟,为何不弄副棺材好好收殓尸身?” 明舒一本正经地说瞎话:“安排了人去找上好棺木,暂时没有合适的,找到就能入殓。” 就是要让柳氏父子睁大眼睛瞧瞧,柳嬿婉是如何被定远侯府轻视的,他们花重金送女儿入侯府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傅言信和徐氏很快就来了,连傅启淙都被抬了来。 明舒有些意外地看了傅直浔一眼,不知他是如何说动定远侯的。 “我说你能救活傅启淙,若是不来,他要死了就别怨你。”傅直浔仿佛什么都猜得到。 明舒:“……” 傅言信要知道接下来她会做什么,何止怨?会找她拼命吧,毕竟他只有傅启淙一个儿子。 昨日二伯母说傅启淙死了要抢世子之位,也是过过口瘾。 定远侯府的爵位是老侯爷打仗挣下的,传到傅启淙刚好第三代,按东晟规矩,三代以后轻则降爵,重则免爵。 依如今定远侯府对朝廷毫无贡献的样子,大抵是后一种。 所以傅启淙一死,侯府爵位差不多就断了,这对傅家来说——准确地说,对大房而言,简直是灭顶之灾。 傅言信虽口口声声骂徐氏“无知妇人”,可其实是默认她袒护傅启淙的。 毕竟只要傅启淙活着,定远侯府就还是定远侯府。 呵! “人都齐了,那便开始吧。” 明舒神情平静地看着傅直浔,“夫君,劳驾让你的人守住院门,不许任何人进来,也不许任何人出去。” “安排了。”傅直浔一贯的干脆利落。 听闻两人对话,院中其余人都面露不解之色。 傅言信直言:“你要如何救世子?” 明舒回:“侯爷少安毋躁,静候便可。” 说罢,取出一摞符纸,以灵堂为中心,布了一个遮天之阵。 阵法启动时,乌云蔽日,朗朗白日阴沉若夜色降临。 清虚道长眉心一跳,很快明白过来:这是要召唤亡灵啊! 青天白日,随随便便就遮了阳气,这女子道行简直深不可测! 傅言信几人更惊愕。 仿佛有一股无形之气,重重压在他们心头,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唯有傅直浔面色如常,清冷目光凝视着灵堂前的明舒。 但见她乌发如云,眉眼漆黑,唇瓣娇艳,一身素衣白裙倒衬得绝色容颜越发艳丽夺目,宛若九天星辰,熠熠生辉。 而那双漆黑的眸子,便是最亮的光芒。 她的身边慢慢凝聚出一团白茫茫的雾气。 傅直浔眉心微微一凝,他虽不似清虚道长那般有阴阳眼,但也能猜到白雾里是什么。 亡灵的魂魄。 “柳嬿婉,”明舒缓缓开口,声音清亮,“傅启淙夺你为妻,又将你虐待至死,如今他在。” “柳启明,为了柳家的荣华富贵,逼你嫁入傅家。他在。” “柳子川,瞒下你写给沈良时的信,又同柳启明一道逼迫沈家人离开帝京,生生拆散你与沈良时。他在。” “徐倩云,纵容儿子为非作歹,宠妾灭妻,任由你被欺凌至死,视而不见,慈悲外皮之下,眼盲心冷。她在。” “傅言信,教子无方,姑息养奸,枉顾人命。他在。” “柳嬿婉,从前害你之人,如今都在这个院子里!”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取他们性命也好,将他们挫骨扬灰也罢,随你处置!” “这是他们欠你的……” 傅言信终于听不下去了,厉声打断:“你干什么?!” 明舒冷道:“如你所见,替无辜惨死的亡魂讨回公道,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走出这个院子!” 清虚道长忍不住阻止:“你这样做有违天道,万万不可!” 明舒脸若冰霜,眉眼覆着一层戾气:“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柳子川扣下信件,任由柳嬿婉在风雪里苦等一晚时,天道在哪里?” “柳启明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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