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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和那点要面子的自尊心,所以全程没有要求我摘下,在晚上我提出去次卧睡觉时也没有拆穿我的想法。 当晚深夜,我听见房门打开,李迟舒光着脚走进房里,悄悄钻进被子,从背后抱住我。 我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气息,随即从睡梦中睁眼,翻身窝进他怀里。 他稍微起来想去揿亮床头的灯,我把他抱得很紧,阻止了他。 “不要。”我蜷缩着,埋头在他胸前,“别看,不帅了。” “好看的。”李迟舒像是在笑,缩回揿灯的胳膊抱住我的后脑,“就是有些扎手。” 我也笑了。 这样的夜晚平淡得很难让人找出它有什么特别值得记住的地方——如果李迟舒没有生病的话。 如果他没生病,我和他该是人世间千千万万最普通不过的爱人中的一对。 “李迟舒,”今天李迟舒还是穿的校服,里面东塞一件西塞一件胡乱穿衣服,我给他拉上拉链,问他,“放假有什么打算?” 现在高一高二全都走空,高三学业紧张,教务处一直安排上课上到腊月二十八下午才放假。 “放假?”李迟舒不假思索,“回家吧。学校不允许留校。” 李迟舒说过,他读书时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回家:太冷、没天然气、洗澡要现烧热水倒进澡盆。 “家里没人?”我问。 他摇摇头:“我打电话问了敬老院那边,外婆今年也不回来。” 我长长“唔”了一声,转而问:“今天怎么没穿羽绒服?” 李迟舒说:“我脱下来洗了一下外面。” “那衣服不用经常洗的。”我纠正他,“穿到过冬你脱下来我送去干洗就行了。” “干洗好贵的。”李迟舒说,“要四十几。” 我捏捏他耳垂:“不错嘛。还知道干洗多少钱,你去问过了才自己洗的?” 他没吱声。 我又问:“那毛衣呢?不是还给了你一件毛衣?怎么不穿?” 他看了看我,又低头笑,可能是对自己即将说出的话感到不好意思:“我想……留着新年穿。” --------------------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生病了所以没更新,身体还没康复,头痛欲裂中,后面几天可能更新也不定 第23章 李迟舒在某些仪式感上保持着近乎幼稚的执拗,这种执拗滋养着他年少时薄弱的精神世界,贯穿了他的一生。 比如每个月领到钱的那个周末一定要在回到教室后,把桌面上所有的教材试卷清理干净才开始就着夕阳慢慢享用他挑选的水果;比如每年大年初一他会去菜市场买十块钱的瘦肉回家给自己煮一碗面,吃面的顺序一定是先吃面条、再吃青菜最后才一口一口吃干净碗里的肉丝。就连十年后存款足以让自己一辈子衣食无忧的他,也依然会在每个新年的前一晚,郑重其事在床头放好我和他第二天要穿的全套新衣——他提前半个月就去商场看好同款,选好衣服后那半个月他的眼睛都因为那一点期待而多上几分神采。 其实无论富有贫穷日子好坏,李迟舒都很擅长于编织或遵守这样的仪式感来填充自己的快乐,那是他在这个对他并没有太多善意的世界里为自己努力寻找的养分。 很难说他身上那股蒲苇一样强韧的惊人的生命力和他万难不死的精神是谁成就了谁,总之二者对他而言缺一不可,所以当生活不再充满苦难,李迟舒也失去了抗争命运的动力——水果也好,新衣也罢,都是他盘吸在这片土地的细小根茎。它们随着李迟舒物质生活的充沛渐次枯死,只剩一条紧绷而脆弱的细线,稍有不慎就会从中崩断继而万劫不复。 他来世间一趟,独行三十年,就像专为完成受苦的使命。如果有一个人能早一点出现来爱他,那他会慢慢变得松弛。而野草一般的李迟舒,本来只要靠那一点点松弛和汲取一份坚定的爱,就能延续他的一生。 “新年会有别的新衣服穿的,李迟舒。”我告诉他,“还会有除了新衣服以外的很多东西。” 李迟舒很诚恳地说:“不用……其实那件已经很好了。” 我也很诚恳地问:“那土豆也‘不用’吗?” “……” 李迟舒沉默了一秒:“我下午去把毛衣穿上。” 我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很听话。” - 放假那天天气很好,李迟舒收拾回家的口袋干瘪瘪的,书包却装得很满。我送他到家楼下,都还没来得及上去坐会儿,手机里一个电话过来让我去酒店吃团年饭。不出意外这样的团年饭会一直吃到大年三十。 后面两天我奔波在这个城市的酒店里陪不同亲族的家里人吃饭,期间掐着时间离开酒席去柜台给李迟舒订餐,顺便另外掏钱请酒店员工把饭送到他家楼下。 李迟舒的短信发来时我正靠在餐厅外的栏杆边透气,点开后依旧是熟悉的李迟舒风格的简短问句: 我退出短信,拨通了他的电话。 “嘟”声响起一秒就被李迟舒接了起来:“喂?” “李迟舒,”我百无聊赖看着底下花园中央的喷泉,“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嗯……”他总是习惯性地斟酌几秒,“我怕你有事,不方便接。” “那你给我发短信的时候就应该问我‘你现在能接电话吗’而不是‘饭是谁送的’。” 李迟舒问:“有区别吗?” “怎么没有?” “可是你都会给我打电话啊。” “……” 确实。 “好吧。”这次换我吃瘪。 “你在吃了吗?”我又问。 “刚打开。”李迟舒的声音在听筒里变大了点,我猜他是用肩膀和耳朵把手机夹在中间,双手则窸窸窣窣打开打包盒,“这是你家的饭吗?” “酒店的。” 我听见他发出了小小的感慨声,类似悄悄地“哇”了一下。 “怎么样?”我等了一会儿才问,“好吃吗?” 他含糊又用力地“嗯”了一声,听起来嘴里正忙,咀嚼完了才赶紧开口:“这些菜,他们做得好漂亮。” 我笑了笑:“酒店么,就讲究这些。明天除夕有什么打算?” “明天……”李迟舒边吃饭边慢慢计划着,“白天做一下作业,去查一下电费,然后可以的话,晚上看会儿电视。” 我突然问:“你想土豆吗?” 土豆已经大到藏不进我的衣服,李迟舒快一个月没见它了。 他说:“想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它。”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把土豆抱去见了李迟舒。 跟它一起被我带去的还有很多:李迟舒新年要穿的一身衣服,一床羊绒毯,一个蛋糕,一些乱七八糟的洗漱用品,还有第二天要做给他吃的一些食材和牛奶。 晚上十一点,家里年夜饭吃完,长辈各自组局上楼去下棋打麻将,我趁人不注意,背上装着土豆的背包,提着满满两大口袋从一楼溜了出去,临走前胡乱找人打了个招呼:“我去找蒋驰了啊。” 李迟舒的家和我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半个小时后我从蛋糕店拿走预订的蛋糕,在穿过一条窄窄的长巷抵达筒子楼下,抬头往上看,楼顶唯一一套房子竟是黑漆漆的。 我第一反应是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以后想了想,反正人都到这儿了,发生了什么直接上去看不就得了,李迟舒真不见那会儿再打电话也不迟。 楼里只有一二层楼还有住户,个个门窗紧闭,只有模模糊糊的春晚声传到楼梯里。 上了三楼就连声控灯也不亮了,估计是常年失灵。我换一只手提着袋子,另一只手打开手机电筒照着上楼,土豆在我背上时不时发出两声轻叫。 黑暗中的时间总是相当漫长,我一步一步抬脚走着,呼吸声里,想起李迟舒为数不多的向我透露的几次关于他新年的生活。 除夕对李迟舒而言和一年里另外三百六十多天没有太大区别:起床,洗漱,煮一碗加了香油的挂面,看书,煮饭,打开电磁炉,炒两个菜,吃饭,继续看书,扫地,拖地,洗衣服,热一热剩菜,吃完饭在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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