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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现在没人住……我家到了。” 他从包里找钥匙的当儿又偷偷看我,话里终究存了些藏不住的局促:“我家……有点乱,你——” “没事儿,”我跟他说,“再乱都不会有我房间乱。我房间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护敌一百,自损八千。但这话显然让李迟舒轻松了一点。 不管他信没信,总之是笑了,用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打开了老旧的红漆木门。 家里几个月不住人,阳台的瓷砖上落了层树叶和厚厚的白灰,但门口的洗衣机、板凳还有几个盆桶,甚至连衣架都摆放得相当整齐,连水桶的提手和衣架挂钩的方向都很一致地朝向一边。 李迟舒曾经告诉我他在学生时代很喜欢做家务,尤其是洗衣服、扫地、拖地。这是让他在大脑必须休息时让自己避免无所事事的绝佳方式,做家务能让放下正事的他不会产生浪费时间的焦虑感。 这样逃避焦虑的方法一直被他延续到往后很多年——即便他本就不该为此焦虑。 家里的沙发由一层破了几个小洞的床单盖着,李迟舒扯开床单,让我在沙发上坐:“你,你等我一会儿。” 他转身走近房里,我像个跟屁虫一样撵在他后头,在他进入房间时礼貌性地止住脚步,靠在门框上等他出来。 李迟舒的房间也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两个床头柜和一张书桌。窗户是最老式的五颜六色的花窗,底部有个窗栓和钩子,窗栓插掉皮的红木窗框里。窗子下的书桌上有个塑料台灯,桌下一张板凳。床头的墙上挂着一张结婚照,我想那就是他的爸爸妈妈。 我凝目瞧着照片里拿着塑料捧花笑看镜头的人,在心里默问:这次我来早一点,你们能不能保佑保佑他? 在我等待回答的这两分钟里,李迟舒已经走到原木色的床头前蹲下,打开抽屉,从最里端掏出什么倒在掌心,很快就起身走了出来。 “拿了什么?”我问。 李迟舒紧紧攥着手心,回到茶几边拿起我给他开的豆奶,转过来对我发出邀请:“楼上有个天台可以晒太阳……你要不要去?” - 十分钟后,我和他坐在了天台的矮墙边上。 矮墙再外是一圈铁围栏,我抓着铁围栏远眺这座城市边际处的落日,问:“李迟舒,你到底要给我什么?” 他喝了一口豆奶,缓缓摊开掌心,把手伸到我面前:“给你。” 我垂首一看,心头震了震,才被夕阳照得暖融融的身体凉下去一半,在这一瞬停滞了呼吸。 是一枚硬币。 “什么意思?”我控制住语气,但仍不免生硬地问。 好在李迟舒并未发现我的异常,只是把手放了下去,自顾捏着这枚硬币对我说:“爸爸出事以后,那个工程的负责方赔了我和妈妈十四万。妈妈一分不留全给了我和外婆。我存了四万在外婆的存折里,剩下十万,每次有迫不得已的情况才取出来用。” “可是我不太争气,”他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读了十几年书,马上就十八岁了,每年都在生病。一生病就要花很多钱,总是有很多次迫不得已要取钱的时候。取着取着,钱就见底了。最后一次,我实在是太冷了,上街给自己买了一件新棉衣和一个热水袋,回来再掏存钱罐,不管怎么倒,都只倒出来这一个硬币——妈妈留给我的钱只剩一个硬币了。后来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我都舍不得花这枚硬币,熬着熬着,许多事也还是熬过来了。这枚硬币就一直留到今天。留着它,就觉得世界上总还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我自己的。” “现在……送给你好啦。” 李迟舒再次对我伸出那枚硬币,笑着抬头看我,忽地一怔:“沈抱山……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飞快拿走他指尖的硬币,别开脸吸了口气,转过来对着他笑,“只是没想到,原来硬币是这个意思。” 那么李迟舒,当年把它给我的时候,你又在想什么呢? 是像今天一样决定让我和它一起成为你的底气,还是觉得连它也无法支撑你走下去了。 孤注一掷的夙念,让我错会了那么多年。 我从包里拿出早早为他准备好的mp4,插上耳机,分了一个听筒戴在他耳朵里。 李迟舒伸直脖子打探我手里的动作,好奇心又上来:“什么啊?” 我调出自己提前录好存进播放器的歌:“没来得及唱的歌,给我们家小宝的承诺。” 我按下播放键,音乐响起那一刻,李迟舒安静了下来。 远处夕阳落幕,我双手撑在两侧,心猿意马地跟着耳机里哼歌,时不时看两眼李迟舒。 “——李迟舒?” “嗯?” “我要亲你咯。” “……嗯。” - 11月24日,晴 周天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在教室给热水袋充电不用排队。 今天把另一双鞋子洗了,只能穿帆布鞋,晚上洗完澡脚还是凉的。 11月24日,晴 沈抱山好像真的有什么超能力,竟然会跟妈妈一样叫我小宝,世界上是不是没有他做不好的事? 他的嘴唇很软,但是亲人的时候总是忘记时间,要好久才会放开。 《晴天》很好听,沈抱山是薄荷味的。 第22章 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当然,我给我妈打电话解释的时候还是免不了一顿熊。 李迟舒比起之前进步了很多,尤其是在走廊上偶尔遇到我时终于学会抬手打招呼了。上晚自习他也会听我的话,不再一整晚坐在教室里,偶尔会冒着寒风出来透透气。有一次周六他吃饭问起来:“沈抱山?” “嗯?” 李迟舒缓慢地组织语言:“为什么每次晚自习,我出去都看见你在阳台上?” “因为我在等你啊。”我一边剥虾一边说,“你不允许世界上有人专门做一件事就是为了等你吗?” 李迟舒没有接话。 后来每天晚自习课间的五分钟他都会出来透气。我和他就站在各自班门前的阳台上望着远处的操场吹风。 快放假的一个课间,我打完篮球洗手回来跟他擦肩而过时没忍住,又转回去把手搭在他肩上:“李迟舒,你的头发是不是有点长了?” 他摸摸自己头顶,扭头问我:“嗯……有吗?” “有啊。”我趁机拂乱他的头发,又看着李迟舒慢慢理顺,问他,“要不要我给你剪?” “你会剪头发?” “当然会啊。” 李迟陷入沉思:“可是去哪剪?” 我低头凑到他眼前,笑着问:“你都不先验验货的吗?” 李迟舒愣了愣,自己也跟着笑起来,低下眼睛像在自言自语:“没关系的……剪坏了也没事,我头发长很快。” “嗯。”我努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顺便把他快长到他眉毛下的碎发拨到一边,“确实长很快。” 别的男生头发撑一撑一个月可以剪一次,但李迟舒的头发顶多两个星期,有时甚至一个多周就需要修一修。 他待在家里不愿意出门的那些日子,我兼职了太多身份——厨师,外卖员,医生,理发师……他日常生活所必须的一切领域,我几乎都涉猎了。每一次都在拿我自己试错到不会再失误的条件下,我才敢上手让李迟舒试一试。 但他是世界上最听话的人,我给他的一切不论好坏,他的夸赞永远不绝于口。在李迟舒眼里,没有沈抱山做不好的饭菜、挑不好的电影和剪失败的头发。 我记得我第一次给他理发前已经私下偷偷毁了很多顶用来练手的假发,等到和他约好要在家给他剪头发那天,我临时又拿自己练了练,结果一不小心剪出两个大缺口。蒋驰听说这事儿笑了我整整半个小时:“你见过哪个理发师自己给自己剪头发的?” 医人者不自医,渡人者不自渡。我对着镜子生了半天闷气,最后一口气把自己推成了板寸。 然后在七月份的夏天戴上了一顶毛线帽。 李迟舒坐在客厅等我动手,目光几度流连到我的帽子上都欲言又止。 我想他是猜到了那顶帽子下藏了被我亲手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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