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之中最为尊贵的。 根本不需要让太后抚养来镀金啊! 而且……想到这里,大家的视线都暗戳戳看了看皇贵妃。 只见皇贵妃脸色阴沉,整个人的脸色都难看无比。 大家也觉得可以理解。 毕竟谢姿月极为疼爱女儿,自己千娇百宠的女儿,自然希望她能承欢膝下。 不论太后这话是心中真心所想,还是拿出来刻意戏弄,对于谢姿月来说,都是莫大的羞辱。 皇后也有点搞不懂自己姑母的操作了。 但是她这人有一个优点,就是不置喙太后的决定。 虽然不知道太后在说什么,但是至少不会拖了太后的后腿。 大人间的沉沉浮浮亦或者各怀鬼胎,只有她们自己才清楚。但是对于顾萱这个小朋友而言,一切就显得简单多了。 当顾萱听见太后说要亲自抚养自己的时候,人都吓坏了,她瞬间便哭了起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很是讽刺。 谢姿月抱着女儿发紧的手此刻也微微松懈,她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虽然知道太后不可能强迫自己,但是出于一个母亲的本能,在听见别人妄图抢走自己的女儿时,她心里那一瞬间的戾气与恐慌根本压制不住。 还是女儿的哭声将她的理智拉回现实。 她端坐在座位上,没有起身行礼,态度也不恭谦,直视着太后道:“多谢太后抬爱,只是阿萱依赖臣妾,所以不劳烦太后了。” 说罢轻轻摇晃着怀里的顾萱,顾萱埋在母妃的怀抱里,小手紧紧捏着她的衣服,像是害怕被人抱走似的。 不过母妃的话的确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母妃那么爱自己,怎么可能把她交给太后那个老妖婆抚养呢? 而且还有父皇呢,父皇也肯定不会同意的! 太后心里肯定清楚这一点,她说这话就是存心膈应人,存心想找不痛快。 小小的顾萱对太后的不喜欢在此时达到了顶峰。 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太后自己也是母亲,想要将人家的孩子抢过来,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女人,实在是差劲极了。 怪不得教导出来的福康公主那么差劲! 这一伙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哼,”太后冷冷哼了一声,虽然她早就知道了结果,但是听见这话也蛮不高兴的,不咸不淡道: “皇贵妃,宠爱公主也要有个度,莫要以后将孩子宠坏了。” 太后这话就是内涵以后顾萱会被皇贵妃教坏。 谢姿月不太能忍受别人说自己坏话,但是也能忍一部分。 自从做了母妃之后,她不能忍受别人说她宝贝女儿的一点不是。 尤其现在女儿还这么小,正是吃奶的时候,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错? 太后现在将这样恶意的揣测强加在顾萱身上,谢姿月根本忍不了。 于是她拢了拢女儿的衣服,笑道:“太后娘娘放心,臣妾以后一定好好教导公主,必不会让公主做出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 作为一个知道前情后果的小婴儿,在听见自己母妃这话的那一瞬间,顾萱险些乐呵出声了。 不愧是她的母妃啊! 太后内涵自己,她直接内涵福康公主。 福康公主之前因为驸马外室,在大庭广众之下同驸马当街对峙,当时不少百姓都围着看笑话,甚至还有好事者编了歌谣传唱。 这歌谣明面上是在说驸马薄情寡义,但是福康公主的嘴脸也被写了进去,甚至还有说书人编了故事,在茶楼里大肆宣讲,那段时间里,茶楼里的惊堂木都拍烂了几个。 皇家秘辛是百姓们接触不到的层面,正因为接触不到,所以他们才格外感兴趣,茶楼座无虚席,场场爆满。 这样大的影响力,皇室的颜面都快扫尽了,宗室没少派人斥责,话里话外都是福康公主丢了皇家的颜面。 最后还是太后派人去将这件事平息下来。 即便如此,也费了好大的功夫。 而代价也是巨大的,不仅驸马成功将小妾迎进了家门,过了明路,现在还马上要给驸马生下孩子了。 毕竟出了前面的事情,百姓们正是关注福康公主三俩事的时候。若是那小妾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福康公主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 这件事让太后气坏了,背地里还喝了药调理身子,可谓是太后的死穴。 因为这昭示着她教女无方。 现在谢姿月拿这件事来回复她,不就是内涵她吗? 太后气得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真是放肆!” “皇贵妃,你这是恃宠而骄,仗着自己给皇帝生了公主,就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吗?” “皇家的事情也是你能出言妄议的?你可莫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太后发怒,嫔妃们纷纷起身:“太后娘娘恕罪。”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大家都怕火烧到自己身上,所以都把头低着。 反正这种时候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在嫔妃们都急匆匆起身的情况下,谢姿月不慌不忙抱着女儿起身:“太后娘娘折煞臣妾了,臣妾只不过是随口一说。” 她笑的更好看了:“毕竟皇室的颜面大家都很看重,太后娘娘您不必放在心上。” “放肆,给哀家跪下!”太后没想到谢姿月还敢顶嘴,恼怒指着她。 顾萱用冒着星星的眼睛看着自己母妃。 谢姿月没注意到女儿的眼神,她只是冷冷的看着太后,并不打算跪。 太后见此更怒:“你不跪下是不是?好!真是好极了!来人,给哀家将她按下去!” 太后话音落下,便有几个膀肥腰圆的婆子从一旁出来,眼神不善地靠近谢姿月。 谢姿月正待发话,忽然,寿康宫外面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声。 “皇上驾到——” 第85章 母后自己也糊涂了吗 太监的声音又响亮、拖的又长,在不算嘈杂的寿康宫正殿显得格外清晰。 端坐在上方的太后眼睛微眯。 底下的众嫔妃倒是面面相觑,每个人心中想法各有不同。 几个膀肥腰圆的婆子也不是傻子,都知道汉宪宗宠爱谢姿月,之前汉宪宗不在,她们还可以仰仗着太后为非作歹。 现在汉宪宗来了,她们要是再上前去抓谢姿月,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所以几个婆子对视一眼,默默收回了要去抓谢姿月的手,站到了一旁。 顾萱在听见太后要让人抓住母妃的时候,心里很是担忧。 谁知道父皇来的这么及时,她幼小的心脏顿时狠狠松了口气,至少有父皇在的话,谁都不能欺负她们! 她正想扒拉母妃的衣袖,便感觉母妃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然后直接跪了下去。 顾萱:??? 太后也瞬间瞪大眼睛,用手撑住了扶手。 方才不是还不愿意跪吗? 她暗自咬牙,怎么听见皇帝来了,她就直接跪下了? 这是故意要给自己摆一道呢! 太后心里怄得要死,只是谢姿月的时间掐的巧,她甚至还来不及开口说话,汉宪宗就迈进了殿里。 一时间,不管众嫔妃心里如何疑惑不解,此时都只能起身给陛下行礼。 汉宪宗无意去管其他人,从进殿开始,他的视线就定在了殿中跪着的谢姿月身上。 他心中对太后的不满不是一日两日了,不过人的忍耐超过一定的限度后,便很容易被激怒。 见谢姿月抱着女儿跪在地上,汉宪宗上前亲自将她搀扶起来,冷道: “不知皇贵妃犯了何等大的错误?母后要罚她跪着?” 问话的时候,汉宪宗的眼神转了一圈,意思很明确。 为什么其他嫔妃都好好坐在位置上,就谢姿月一个人抱着孩子跪在地上? 且不提汉宪宗不相信谢姿月会犯错误,就算她真的犯了错,太后也不该如此让她难堪! “皇帝,哀家不过是说了皇贵妃两句,皇贵妃出言顶撞哀家,所以哀家才罚她。” 太后见汉宪宗神情冷硬,心中不快。但是她也知道汉宪宗不是以前那个没什么实权的皇帝了。 现在的汉宪宗手握大将军那部分兵权,还时常约谈老臣,可谓收服了不少忠臣,树立了威严。 迫于无奈,她只得解释了两句。 不过她即便解释,心中仍然冷笑连连。 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就会这些小家子把戏,只知道从这些方面来陷害她! “是啊陛下,”皇后和太后一体,此刻见汉宪宗有斥责的意思,也出来为太后正名: “是皇贵妃对太后出言不逊,所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汉宪宗就像不想听见她的声音似的,朝着她吼了一声:“住嘴!” “你的事情待会儿朕再和你算账!”想起方才德妃告诉自己的事情,汉宪宗对皇后的眉眼充满了憎恶: “你现在最好乖乖闭嘴!” 他骤然加大的声音吓了殿中所有人一跳,包括顾萱。 顾萱从出生开始,还从来没见过父皇发这么大的火。 她小小的身体忍不住被吓的发抖,谢姿月感受到了女儿的害怕,默默将她抱紧了一些。 嫔妃们愈发大气不敢出,皇后则是满脸委屈,眼睛都红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汉宪宗,似乎没想到汉宪宗会这样当众下自己的面子。 在她看向汉宪宗的时候,汉宪宗却没有看着她,而是直直看着太后的方向,只留给她一个格外绝情的侧颜。 皇后心乱如麻,自己的事情? 自己能有什么事情? 她做了不少亏心事,此刻一件件从她脑海里冒了出来,难道是哪一件被陛下发现了? 皇后低下头胡思乱想,接着忍不住再次颤抖地看向汉宪宗的方向。 这一次,她看见汉宪宗的身旁站定了一个人。 德妃。 德妃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来的,或许是她刚才低头想事情的时候。 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德妃并不在,只是她们姑侄俩都忙着和谢姿月打机锋,压根没注意到。 德妃的眼神直直和她对视,眼神之中充满了令人心惊的恨意和得意。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联想着刚才汉宪宗的话,皇后再也没办法抱有任何侥幸心理,强忍着才没有在众人面前失态。 之前还一边倒向太后皇后的寿康宫,气氛陡然一转。 皇后犹如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这时候满脑子都是想对策,自然不可能再帮太后说话。 太后这等人精,自然看出汉宪宗的不同寻常,她有心想要把这件事带过,好保得自己说话的权力,待会儿帮皇后说好话。 但是谢姿月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只见她眼眶发红道: “陛下,太后说等皇儿长大些,就送到寿康宫由她老人家抚养,臣妾舍不得,便争辩了两句。太后又说臣妾宠坏了阿萱,可是阿萱如今才几个月大,何谈宠坏一说?如果臣妾爱女之心也有错的话,就请陛下处罚臣妾吧!” 说完便又要下跪。 汉宪宗怎么可能让她跪下?忙扶住她:“爱妃不过是慈母之心,何错之有?” 闻得此话,太后心底便是一沉。 谢姿月慈母之心没错,所以皇帝是要当众斥责她错了吗? 太后又气又急,她已是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口不择言了。 她自己都有女儿,怎么可能还想帮别人带女儿?尤其还是她向来不喜欢的谢姿月所出。 她不过是存心想膈应谢姿月一番,哪知道事情就有这么凑巧,什么东西都赶到一起了! 现在才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太后心底不祥的预感很快得到了验证,汉宪宗果不其然开口道: “母后身边侍候的奴才糊涂,难道母后自己也糊涂了吗?以皇贵妃的位份,亲自抚养公主完全可以,母后怎得还喜欢强行拆散?莫不是听信了身边人的挑唆,所以糊涂了?” 汉宪宗看似在骂太后身边的奴才,实则句句都在讽刺太后。 第58章 父皇简直酷毙了! 太后要是自己心里没那个想法,光凭借奴仆们的三言两语怎么可能让她做到这一步? 汉宪宗这样指桑骂槐,不过是看顾着一点他自己的面子,不希望落下话柄被旁人说他不孝。 太后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这样被人当众责骂的一天,一时间又羞又恼,竟半天没说上话来。 兰若姑姑作为跟了她几十年的嬷嬷,自然也看出了太后的困窘,这倒也是个忠心护主的奴才,此刻连忙跪倒在地,将罪责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求陛下明鉴!是老奴多嘴,挑唆了太后娘娘!老奴跟在太后娘娘身边几十年了,虽然身份卑贱,但是太后娘娘还算倚重老奴,所以受了老奴的挑唆!还望陛下恕罪!” 太后捂着胸口,见有人出列为自己担下这一切,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她贵为当今太后,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要是让她自己开口认错,那和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方才被皇帝那样质问,太后已经觉得丢了自己的颜面,那已经是她觉得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汉宪宗冷冷瞥了兰若姑姑一眼。 是一个好奴才,不过是帮着主子作乱的奴才。 “既如此,恶奴唆使母后糊涂,便将此人杖毙吧。”他轻飘飘的,仿佛说出口的是今天的天气不错。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太后也瞬间睁大了眼睛。 兰若是她进宫起就跟在身边的心腹,对她忠心耿耿。 今日之事也就她机灵,出来替自己承担下一切,汉宪宗居然一点脸面都不给她,要杖杀她最得力的心腹! 眼看着外面走进来几个身强体壮的侍卫,作势要将兰若姑姑拖下去,太后稳不住了,痛心道: “皇帝,哀家不过斥责皇贵妃两句,莫说哀家未曾让她跪下,即便哀家真的让她跪下,哀家作为一个太后,连惩罚宫妃的权力都没有了吗?兰若侍奉了哀家几十年,现在你要杖杀兰若,你又置哀家于何地?” 兰若姑姑双臂已经被侍卫圈上,准备拖出去,她这时候哭着道:“太后娘娘,老奴来世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对老奴的恩情。” 说罢疯狂朝着地下磕头,没几下额头上就出现了血迹,可见有多用力。 而且因为挣扎,她的发髻散乱一团,此时看起来就像个疯婆子。 “给哀家住手!”太后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兰若姑姑被拖下去,指着那两个侍卫恨声阻止。 两个侍卫一时间左右为难,不由得停在了门口。 兰若姑姑此时浑身发软,已经泪流满面。 “母后折煞儿子了,母后年事已高,平日里在宫中诵佛念经已是为朝祈福,这宫中嫔妃的事情,还是不用母后操心,以免母后困乏。” 汉宪宗既不出言命令两个侍卫行刑,又不回复之前太后怒极的言论,只是说了上面那番似是而非的话。 太后如何听不出来他的意图? 无非是说自己从今往后就在寿康宫吃斋念佛,不要去管后宫的事情,如此他才会继续把她当太后对待。 若是她仍旧要把手伸进后宫之中,管辖后宫嫔妃之事,他便不会对她如母后般尊敬,甚至今日就要杖杀她的贴身嬷嬷! 太后面露苦笑,汉宪宗给了她选择的余地吗? 今日是怎么样都要听他的选择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好像一瞬间苍老了许多,难掩心寒道: “哀家年纪大了,管不了后宫的事情了,以后后宫如何哀家都不会再过问。兰若是哀家身边用惯了的,今日谁都不能动兰若。” 太后这番话表明,她以后会如汉宪宗所言,整日里在宫中吃斋念佛,必不会再插手后宫。 但是兰若必须平安无事。 不过一个老奴才,因为她同太后一伙的关系,汉宪宗猜测她还跟着一起坑害过谢姿月,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但是谅她以后也出不了什么乱子,所以汉宪宗便吩咐那两个侍卫将兰若放开。 两个侍卫将兰若姑姑放开之后,又恭敬的回到了殿外守着。 一身狼狈的兰若姑姑回到太后身边,神情难掩凄苦。 此时的太后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无力的坐到了座位上,神情恍惚。 目睹这一切的顾萱简直想大呼一声爽快! 今日母妃做事情做的漂亮!父皇也不逞多让,一点都没有惯着这些人,这次肯定让太后狠狠长了记性了! 果然皇帝还是要有实权才好啊!之前父皇做事情畏首畏尾,总担心惹来麻烦。 现在手里有实权之后,父皇简直酷毙了,看着太后坐在上方面色灰败的模样,莫说旁人了,就连顾萱这个小小的婴儿都觉得痛快! 当然,她母妃肯定也高兴。 从顾萱这个角度,能够很清楚地看见谢姿月唇角的笑意。 她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母妃的时候,恰好被母妃抓包了,她笑着把手塞进了嘴里,朝着母妃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看见女儿吃手,谢姿月立马把她的手拿了出来,小声道:“不可以吃小手。” 顾萱瞪大眼睛,对哦,小手上有细菌,不可以吃手…… 刚才她将手塞进嘴里完全出于本能……压根忘记了这一点。 有时候小婴儿的本能真的是一件很麻烦且难以抗拒的事情。 母女两人的互动不明显,几乎没人注意到。 众位嫔妃这时候虽然仍旧大气不敢出,但是大家没有一个人觉得无聊。 方才陛下不是还呵斥了皇后娘娘吗? 那态度、那语气,要说没有什么劲爆消息,她们一个字都不相信! 现在太后娘娘这边搞定了,不知道皇后娘娘那边……又是个什么情况呢? 汉宪宗仿佛能听懂众人的心声似的,下一瞬就转头看向了皇后。 他的视线是毫不掩饰的冰冷,皇后被这目光吓得哆嗦了一瞬。 “德妃,把你今天说的一切再复述一遍。”汉宪宗甚至连话都不想在皇后的面前多说,他直接让德妃将之前的话重新再说一遍: “皇后,你好好听清楚!” 第59章 非诏不得入宫(加更) “是。” 德妃眼见大仇即将得报,难掩心中快意,将之前在御书房说的事全盘托出: “皇后娘娘,之前御花园里的黑蛇,是娘娘借由大师做法,差人去御膳房拿了牛心引出来的吧?” 此言一出,莫说众位嫔妃及皇后本人,就连方才一脸颓废的太后都捏紧了手指。 这都是多久的事情了?怎么现在还拿出来说? 嫔妃们则是面面相觑,当日皇贵妃被黑蛇追咬一事,谁不觉得心中蹊跷? 但是当时没有查出什么,所以即便众人心中犯嘀咕,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现在这件事被翻了出来,且找到了证据,嫔妃们都微微低下头,掩下眼底的兴奋。 今日来给太后请安实在是收获颇丰,这是要看尽她们姑侄的热闹。 “你胡说!”皇后当然不可能承认,她手心几乎被护甲掐出血来,面上强装镇定: “当日的确有大师说做法要用到牛心,你纯粹是在污蔑本宫!” 皇后就是再傻,也知道现在的情形对于自己大不利,这种情况下必须死咬着不承认。 “污蔑?”德妃笑了,若不是有强有力的证据,她们也不选择在今日发难。 她看向身旁的静秋:“静秋,去把人带进来。” 静秋福了福身,转身出去,很快便领着三个人进来了。 其中一人身穿僧袍,进殿后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 见得此人,柔嫔捂住自己的嘴,难掩惊讶:“这不是隐明大师吗?” 说完,她想起自己是皇后这边的人,意识到自己此时应该装鹌鹑,忙低下头去。 “没错,”德妃看着脸色已然有些惊慌的皇后,笑道:“这正是皇后娘娘当日请进宫的隐明大师。” “隐明大师,娘娘口口声声说当日您要牛心来做法,不知可有此事?” 德妃也不耽搁时间,直接切入正题。 皇后身体微微颤抖,多亏她站在桌椅旁,暗自用桌椅支撑着身体。 她此时紧紧看着隐明大师,妄图给他使眼色。但是隐明大师却目光平视前方,神情悲悯,仿佛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当日贫僧只要了酒和供香蜡烛,不曾要过牛心之物。” 隐明大师乃是国安寺住持的亲传弟子,等现任住持圆寂之后,他便是将来的主持,他说的话向来很有分量。 之前皇后就是料定了这一点,所以才趁着要做法一事,借着隐明大师的名头说需要牛心。 这件事只要不是有心人专门去查,谁也不可能想到。因为许多法事本身也需要用到牲畜身上的东西。 但是现在被查出来了…… 皇后浑身一软,视线再也不敢直视汉宪宗。 德妃却愈发势强,继续道:“皇后娘娘也听见了,隐明大师说不曾要过牛心之物,当日娘娘却巧立名目,将这一切都算在了隐明大师头上,皇后娘娘拿这牛心,还说不是故意将黑蛇引出?” “本宫家里也有这个传统,若是修了新楼,便要用牲畜的心来做法,本宫不过是延续了在家里的传统,何来引出黑蛇一说?”皇后还不愿意承认,仍在挣扎。 德妃笑了,谢姿月交由她手里的证据能轻松将皇后捶死。 跟着隐明大师进来的另外两人,一人是太医,一人穿着简朴,神情瑟缩,一看就是宫外的人。 德妃先示意御医说话,太医便说了黑蛇乃是中了鹤顶红而死,因为牛心腐烂程度太高,看不出牛心里是否被下了鹤顶红。 但是最近只有景和宫的康德禄在太医院拿了鹤顶红,说是景和宫的老鼠最近愈发多了,要拿鹤顶红回去将老鼠药死。 说完这一切,太医拱手行礼: “当日拿药的正是微臣。微臣觉得鹤顶红毒性太强,担心误伤旁人,还曾劝过康德禄公公,不若拿些毒性不那么强的毒药,也能药到老鼠。但是公公说直接一劳永逸,鹤顶红正正好。” “黑蛇虽是毒蛇,但是也惧怕烈性毒药,鹤顶红恰是能毒死蛇的烈性毒药。” 汉宪宗冷眼看着皇后,皇后此时还想狡辩,他却一个字都不想听了:“德妃,让这些人快点都说完!” “是。”德妃给了皇后一个充满恨意的眼神,接着看向了最后一个看起来就老实巴交的男人。 神情瑟缩的男人这辈子都没想到还会有面见这么多贵人的一天,根据他的陈述,他是捕蛇为生的农民。 他们捉蛇人自有一套自己的办法,用引蛇粉先将蛇引出,接着再捕捉。 引蛇粉是他们这行才会有的东西,之前有人在他手上买了引蛇粉,因为戴着面具,所以他不知道那人的具体长相。 “你都不知道具体长相,为何要来污蔑本宫?”皇后总算找到了说话的底气,此刻双目含泪: “陛下,一切都只是巧合啊!你千万不能相信了德妃的污蔑!德妃是在污蔑臣妾啊!” 仅凭一面之词怎么能说明一切?难道一个看不清楚脸的人都要觉得是皇后的人吗? 皇后觉得自己掌握了证据,却不想德妃面露嘲讽。 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人拿出来了一个五十两的银锭,底部正是国库的印章。 刻有国库钢印的银子数额大,通常是妃位以上的嫔妃才能领作月例银子。 宫中妃位以上仅有三人。 德妃和皇贵妃都是太后寿宴的受害者,一切好像都指向了皇后。 皇后还在奋力解释,说不可能是自己的银子,说是德妃的陷害。 看着皇后歇斯底里的模样,德妃眼底闪过一抹快意。 她就是故意的,这银子是她拿出来的,皇后当日派人去买引蛇粉的时候还不算太愚笨,给的是看不出破绽的银子。 她将这个能代表宫中之人的银子拿出来,就是要让皇后觉得自己百口莫辩,要是桩桩件件俱是捶死,皇后犹如死狗一般的姿态怎么会有趣? 就是要这样歇斯底里像个疯子的模样才有意思呢! 有了之前那些证据,谁会觉得这银子不是皇后的? 至少汉宪宗不会。 他一点不想听皇后的狡辩,也厌恶再看见她的嘴脸: “皇后,你身为中宫,却半点没有贤德之风!谋害皇嗣,谋害嫔妃,如此歹毒的毒妇,怎配中宫之位?之前朕对你的警告,你半点不吸取教训!” “念在左相为朝立功的份儿上,你即日起便去国安寺祈福,非诏不得入宫!” 冷冰冰的宣告一出,皇后彻底瘫软在地。 汉宪宗虽然没有废了自己的皇后之位,但是和变相废黜有什么区别? 作为皇后,她却要去国安寺祈福,不能入宫……传出去又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第70章 惟愿我儿愚且鲁 陛下不过是念着她爹刚收集了大将军的证据回到朝堂,所以没有直接废黜她。 明面上还给了她皇后的名号,实际上却要将她赶出宫去! 一个离开皇宫的皇后,和丧家之犬有什么两样? 就连丧家之犬都比她体面! 皇后颓然跪倒在地,泪如泉涌:“陛下,都是臣妾糊涂,求陛下不要让臣妾离开皇宫……” 只有犯了大错的宫妃才会被放逐至国安寺,那里距离皇宫路途遥远,皇家除了祈福根本不会过去。 她还这么年轻,若是去了那里……以后的生活该是多么灰暗? 皇后脑中嗡嗡作响,整个人几乎都魔怔了。 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都是自己在做梦,一定是这样! 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腿上传来的痛意如此清晰,清楚的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 自己该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继续留在皇宫里? 皇后无措的环视一周,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太后身上。 太后从德妃开始指认开始,一直保持缄默。 实际上太后心里满是失望。 她之前没少告诫皇后,凡事不要自作聪明,皇后次次做出受教的模样,却屡教不改。 如今犯下的错误全都被人犯了出来,太后明白,如果自己还想明哲保身的话,此时就该干脆放弃皇后。 如此愚笨之人……反正左相嫡女不止她一人,将来若是再行选后,她还有下一个人可以教导。 皇后显然还没意识到太后打算放弃她,还盼望着太后能帮自己说好话,膝行上前扒拉太后: “母后,求您帮忙劝劝陛下吧——” 她的哭声嘈杂,汉宪宗听得心烦,眼神示意一旁的来福。 来福了然,挥了挥手。 之前守在殿外的那两个侍卫这时候上前,拖着皇后离开了寿康宫。 皇后哭喊的声音渐渐远去了,众位嫔妃见没了好戏,也都低下头一言不发,生怕汉宪宗的怒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柔嫔更是战战兢兢,一副随时都要晕倒的模样。 谢姿月见了不禁冷笑,这位是典型的又蠢又胆小。又担不了什么事情,又胆小如鼠,谁和她一个阵营,都要被她拖后腿。 “母后好生歇息,儿子还有事,先告退了。”处理了皇后,汉宪宗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想着御书房里堆积如山的政务,他不想在这里再耽搁时间。 说完这话也没有等太后回复,径直迈步离开了。 剩下一屋子莺莺燕燕凑在寿康宫中,仅仅相隔不到半个时辰,每个人的心境都判若两人。 谢姿月回到原先的座位坐下,神态放松,德妃这时候也找了个座位坐下。 “若是无事,你们都退下吧!”太后语气颓丧,说罢便欲起身,兰若姑姑忙伸出手去搀扶。 只是还来不及碰到太后,就见太后的身子一软,晕倒在了地上。 “太后娘娘!”兰若惊呼。 正巧殿中的太医还没有走,此时立马上前为太后诊断。 寿康宫中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谢姿月觉得无趣,恰好看着怀中的女儿昏昏欲睡,想到这时候正是一天中女儿喜欢犯困的时候,直接带着女儿回宫了。 德妃也不想在这里待着,大仇得报,她心里快活,此刻去景和宫落井下石才是她最想干的。 皇后一事很快在宫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她走的那日更是啼哭不止,可谓颜面尽失。 宫中的起起伏伏在所难免,前朝后宫因为皇后的事情发生了不小的波动,不过这些都不是顾萱一个小婴儿能左右的了。 皇后走之后,谢姿月就成了宫中位份最高的嫔妃,过得日子就更自由自在了。 太后从那天之后大受打击,居然真的在寿康宫闭门不出,整日吃斋念佛,一连几个月都没有出门。 没有了太后出来搞事,顾萱的小日子别提过得多好了。 因为她拥有成人的记忆,却不想表现出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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