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此后两年,他们成了法律界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为农民工讨回千万欠薪时,他在隔壁法庭为聋哑被告做手语辩护; 她推动《家暴庇护法》修订时,他在乡村为被拐妇女提供法律援助。 偶尔在律协会议相遇,她微微颔首,他垂眸避让。 像两条平行线,永远相近,永不相交。 深秋,南城法院银杏叶金黄如初。 宁若薇站在当年被林志强袭击的位置,恍惚间听到身后脚步声—— 傅砚修站在十米外,黑色风衣被风吹起一角。 他们隔着一地落叶对望,谁都没有开口。 最终,她转身走向台阶,他低头穿过拱门。 擦肩而过时,一片银杏落在她肩头,又被他扬起的衣角扫落。 南城老旧的筒子楼里,女人的哭喊声刺破深夜。 有几家亮了灯,却再没了别的动静。 傅砚修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时,看见那个曾来律所求助的被家暴妇女此时正被丈夫死死掐着脖子抵在墙上,脸色已经发紫。 “警察马上就到!”他一把扯开施暴者,将女人护在身后,“你现在停手还能算中止犯罪!还能有减刑的机会!” 男人对此充耳不闻,抄起酒瓶猛地朝他们砸来,傅砚修侧身挡住,酒瓶碎裂,在肩上划出道道血痕。 “*的,要你多管闲事!老子就是打死她又怎样!” 傅砚修拿着一节凳子腿,定定看着对面发狂的男人,他身后是女人的呜咽和小孩的啜泣。 两个人僵持着,直到警笛声逼近,男人才骂骂咧咧地翻窗逃走。 “谢谢……谢谢您傅律师……”女人搂着孩子痛哭,“可……他还会回来!他会、会回来杀了我和孩子的!” 傅砚修擦掉嘴角的血迹,掏出名片:“没事的,一会警察会带你去局里休息,明天早上九点,我带你去申请人身保护令。” 凌晨三点,傅砚修从律所出来,独自走向停车场。 阴影里突然冲出五个手持钢管的混混。 “我让你多管闲事!别人的家务事你瞎管什么!”为首的黄毛一棍砸向他膝盖,骨裂声清晰可闻。 是那个家暴男叫来的兄弟。 傅砚修踉跄着靠墙站定,突然笑了。 他摸出手机按下录音键,钢棍雨点般落下时,他还在冷静陈述: “2023年11月18日凌晨,我被王建军及其同伙围殴,地点在南城……” 北城最高院,宁若薇刚赢下一场跨国诉讼,助理匆匆跑来耳语几句。 她摘掉法官袍的动作顿了顿:“伤的有多重?” “脾脏破裂,颅内出血,刚做完第二次手术。”助理递上平板,南城新闻标题触目惊心: 《知名律师见义勇为遭报复,现生命垂危》。 宁若薇望向窗外暴雨,许久才说:“订一束花送去吧。” 助理小心翼翼问:“那要写卡片吗?” 她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卷边缘。 南城医院,傅砚修在剧痛中醒来。 床头柜上的白菊扎得他眼眶生疼,这种花通常只出现在葬礼上。 “宁律师派人送来的。”护士小声解释,“说是……祝您早日康复。” 他忽然低笑起来,笑得伤口崩裂,纱布渗出血色。 “……怎么这么绝情……连恨都不愿再给我。” 窗外,最后一片梧桐叶被风雨打落。 深夜,宁若薇手机亮起两次。 第一次显示“南城医院”,她猜到是谁,半晌过后,按了静音。 第二次是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虚弱的呼吸声。 三秒,五秒,十秒…… 她挂断前,似乎听见极轻的一句“对不起。” 三个月后,法律援助慈善晚宴。 宁若薇作为主讲人上台时,灯光扫过最后一排。 傅砚修拄着拐杖站在阴影里,西装空荡荡挂在身上。 她的演讲一次都没有卡顿。 “真正的法律,不是精英阶层的游戏,而是弱者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掌声中,服务生递来一张折叠的餐巾纸。展开后是熟悉的笔迹。 没有落款。 晚宴结束后,那道身影也消失不见。 宁若薇在准备返程时不巧遇到台风,她的航班迫降南城。 鬼使神差地,她让司机开到了傅砚修的公寓楼下。 在雨刷器的机械摆动中,她看见阳台上有个模糊的影子,那是一盆已经枯萎的白菊。 她盯着那扇窗户看了很久,最终收回了视线。 傅砚修病危的消息,是在宁若薇站上国际法庭的第三天传来的。 彼时她刚结束一场长达七小时的辩论,为遭受跨国企业污染的渔民争取到巨额赔偿。 走出法庭时,助理匆匆递来手机,屏幕上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宁若薇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她将手机锁屏,平静地吩咐助理安排回程的航班。 直到深夜,她在酒店房间里收到那封信。 信封是素白的,字迹却熟悉得刺眼。她盯着那行落款看了很久,才慢慢拆开。 信很短,只有三行: 笔锋依旧凌厉,只是墨色比从前淡了许多,像是写字的人已经没了什么力气。 宁若薇盯着那几行字,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 那时他们还没离婚,她熬夜替他整理文件,替他准备热咖啡和宵夜。 两个人一站一立,书房里一阵安静。她看着桌上的卷宗,又瞧见傅砚修眼底的青黑。 案子很棘手,他已经熬了三天。 “你觉得这次能赢吗?”她轻声问。 他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她熟悉的笃定:“我什么时候输过?” 是啊,他什么时候输过? 她看着胸有成竹的傅砚修,觉得就这样为他操持一辈子也行。 可后来,世事无常。 他们还是走到了那一步。 她闭了闭眼,将信纸对折,再对折,然后塞进了碎纸机。 机器运转的嗡鸣声中,助理推门进来,提醒她记者会即将开始。 宁若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转身走向镁光灯下的舞台。 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多年后,北城法学院的中央草坪上立起了一座新雕像。 那是一座青铜铸就的女性形象,她微微垂眸,左手托着一部法典,右手向前平伸,掌心朝上,仿佛在无声地托起某种沉重的信念。 底座上刻着一行字。 雕像揭幕那天,法学院挤满了人。 记者、学生、律师界的同行,甚至几位最高法院的大法官都来了。 “这座雕像的特别之处在于,”院长向媒体介绍,“天平没有放在人物的手中,而是铸进了底座——因为真正的正义,从来不需要刻意高举。” 宁若薇站在人群最前方,穿着最简单的黑色西装,没戴任何首饰,只在胸前别了一枚小小的天平徽章。 有年轻的学生踮着脚张望,小声问同伴:“这就是那位传奇女律师?听说她打赢过国际环保案,还推动了《反家暴法》修订?” 同伴点头,又压低声音补充:“不过听说她以前和傅砚修有过一段……” “傅砚修?那个‘法援之神’?他不是早就——” “嘘!” “别提了,那些事早就过去了。” 议论声戛然而止。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站在雕像旁,正在回答记者提问。 有记者敏锐地捕捉到刚才的窃窃私语,追问道:“据说宁律师和已故的傅砚修律师曾经是法律界的黄金搭档,甚至有过婚姻关系,这是真的吗?” 老教授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宁若薇沉静的侧脸上。 “不,”他缓缓摇头,“她从来只属于法律。” 宁若薇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仿佛他们谈论的是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人群渐渐散去后,她独自站在雕像前,伸手轻触冰凉的碑文。夕阳西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草坪尽头的银杏树下。 恍惚间,她似乎看见树下站着一个高瘦的身影,黑色风衣被风吹起一角,就像多年前他们在南城法院擦肩而过的那天。 但她知道,那里其实什么都没有。 就像那封早已化为碎屑的信,就像那些从未说出口的话。 她收回手,转身离开。 远处,夕阳如血,仿佛故人的一声叹息。 第1章 他不爱你了 第1章 他不爱你了 立冬这天,江榆市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 “姐姐,打点滴可不能一个人来,你刚才睡着了,药水打完了,回血了都,幸亏我妈妈看见帮你喊了护士。” 简橙躺在医院急诊输液室的病床上,耳边听着隔壁床小姑娘善意的提醒,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 小姑娘还在说话。 “姐姐,你还有几瓶没打呢,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吧。” 简橙道了谢后才接她刚才的话。 “孤儿。” 小姑娘愣了下,连声道歉,简橙笑笑说没事,动作迟缓的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凌晨两点。 这么晚了啊。 她一整天都在摄影棚,晚上叫了个外卖,吃完进暗室洗照片,四个小时,没有一张让她满意的,全是垃圾,情绪快崩的时候,腹部又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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