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些人中有真本事的不少,关键还都是章天师的政敌。 “道长以前任职过钦天监?”陈均绎明知故问。 玄之道长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这件事没什么,他想隐瞒的也不是这件事。 眼下刺杀上弩箭,总透着蹊跷,至于蹊跷在哪儿,他一时还没想明白。陈大人替太子当说客,是把他们师徒当盟友还是炮灰? 玄之道长下意识望了一眼小九的方向,告诉自己一定要特别谨慎,不能有半点大意。 “进京后道长师徒的安危,在下会尽力防护周全。” 陈均绎这话并非托大,强弓硬箭若出现在京城,那是试图谋反,即便是对家,也不会蠢到在京城里使用弓箭,引起皇帝忌惮。 只要不出动弩箭,近身防卫就好办多了。 日光照在身上,光亮很盛,玄之道长逆着光端详起陈均绎来。 此子身形挺拔,容貌上极其俊俏,刚才一番截杀,证明内里也不比皮囊逊色。只是清隽的面相上自带一股傲然之气,自尊心极强,很难遮掩。不知这份傲气是自负还是自卑所致。 有些事情得跟小九商量一下。 玄之道长的目光随着陈均绎走远的方向望去,见小九正蹲在马车前,认真抠着土,对同样蹲在地上的谢五哇啦哇啦。 “……一大片盐碱地,如果从灵州的洛水挖渠灌溉,这片四万多顷的平原成为沃野,便不再有荒年了。” 陈均绎慢慢踱近,听见了这句眼光远大的话,心下高看她了一眼。 少女的脸庞白皙如玉,眉宇间藏着不合年龄的庄重气势,究竟是天性使然?还是故意装出来引起关注的? 5:首富陈家 背对着红得发紫的天际线,马车队伍终于在第三日黄昏时分赶至京城。 孟九思和十安是头一次进京,争相从马车里举目望去,视野所及,到处都是楼宇画阁、绣户珠帘,路上车水马龙,骏马驰骋。 “哇!难怪人人向往京城,当真繁华。”十安拍了拍孟九思,“师姐要是穿上绫罗绸缎,肯定比那几位姐姐还美。” 孟九思笑笑,看向他手指的方向,胭脂铺门口几位发鬓高挽长裙及地的女子,一派优雅高贵之相,那衣裙轻盈摇曳,她见都没见过。 “好看!” 陈均绎骑着高头大马,引领另一辆毫发无损的马车拐进御街一侧的白马巷中。 “此地位置极好,处皇宫西南角,与宫墙仅有一街之隔,日后这里便是道长的宅子。”陈均绎下马后淡声开口,漆黑的瞳仁闪着疏离的笑意。 整条白马巷,都是陈家的宅子,与其将师徒三人安置在别处,另派人手,不如就放在眼皮子底下。 陈家护卫众多,额外多出的三人,一并看护了。 “师父的宅子?”十安最先跳下马车,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大人的意思是给我们住?还是送我们的宅子?” 两者差别大着呢。 陈均绎微微一笑:“明日叫人把地契给道长送来。” 他们师徒要是得力,每人送一套这样精致的宅院都行。 “老天!”面对泼天的富贵,十安眨了眨眼,笑得嘴角快咧到耳后根了。 他自小过得颠沛流离,只有近两年在灵州才算有个正式的家。 玄之道长与孟九思一前一后从马车下来,打量起周围来。 即便离京十几年,玄之道长还是知晓此处地价的金贵。毗邻皇宫的宅子,那是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的,除非极其有钱有权。 他重新打量起陈均绎,愈发好奇他的家世。 “咦?巷子最里头那户人家……”孟九思歪头看向隔壁府苑牌匾上的“陈府”两字,闪着清澈的大眼睛问:“是哪位陈大人府上?” 陈均绎忽然挑眉看向她:“家父陈三和,任职礼部。” “原来是这样啊。”孟九思看着他,跟着笑了,这位陈大人真是有趣,把自己家的院子分出来一小部分给他们住。 很大的馈赠,也毫不掩饰的监视。 十安早就迫不及待地钻进院门,陈均绎礼让着玄之道长并入。 孟九思走在最后,迈上大门台阶时顿住脚步,回头望了望被夕阳余晖铺满的巷子。 古铜色巷子的尽头,能看见高耸入云的红瓦宫墙。 离得真近。孟九思远眺宫墙,思绪飘散。 十安旋转跳跃,目不暇接,宅子宽敞富丽,跟话本里讲的官老爷享福的府苑一样,连窗户纸都是用透光的贝壳或云母制成,通透又明亮。 相比之下,他们原先住的都算茅屋。 他几步蹿进上房,屋子里温暖如春,立刻有丫鬟给他奉上一杯香茶。 “不敢当,谢谢姐姐。”十安弯了弯腰,双手接过热茶,不眨眼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奉茶的小丫头被他谢得直捂嘴笑。 外头的会客花厅里,玄之道长说得明白:“无功不受禄啊,贫道还什么都没做呢,陈大人这般赏赐,着实令人不安。” 有钱人精明着呢,怎会无缘无故奉上豪宅。 “在下说过,因为在下的缘故,连累道长师徒受惊,这宅子算是赔罪。”陈均绎且笑且说,目光落在最后进来的孟九思身上。 她年龄不大,却让人看不透。 孟九思目光微闪,看向他:“谢谢陈大人,我很喜欢这里。” “小九!”玄之道长意外地叫了声,这么贵重的赠予,不知道要他们怎么去效力才够。十安在灵州衙门仅仅得了一百两,他们就经历了箭弩的惊险洗礼,险些丧命。眼下这宅子起码几万银起步…… “师父,我们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先听陈大人安排。”陈家这地界可是难得的好方位,孟九思冲玄之道长眨了眨眼。 “呃……”玄之道长瞪着她,却转头落下眉毛看向陈均绎:“那……伺候的丫头就不麻烦了,我们没被人伺候过,实在不习惯。” 陈均绎点了下头,留下一个看门小厮和一个清扫婆子,撤走了其余的丫鬟婆子。 “道长可以让乘风去街上买点油饼和羊肉汤,好好休息一晚。神宫修建的事儿,明日再详说。” 陈均绎告辞后出了大门,却没有立即回府,上马掉头飞奔去见太子。 留下来叫乘风的小厮圆脸圆眼,看上去有点老实。他先是卖力地介绍周边有什么铺子,然后询问他们师徒于吃食上有没有忌口,准备出门采购一番。 十安听说他要去西大街夜市采买,心情愉快极了,叫嚷着一起去。 玄之道长摆了摆手,叮嘱他路上小心。十安贪玩,却也机灵,野生长大,安全问题不太让人操心。 孟九思倚在门框处,抬眼看天边隐隐若现的星空,转身从屋里陆续搬出两把竹椅,把它们摆在院子中央。玄之道长拿出来两个茶杯,倒满香茶,师徒二人惬意地靠在椅子上一齐望天。 “陈大人可靠?”茶喝了一半,玄之道长忽然开口。 “他家在皇宫边上有一整条巷子,这财力和权势当然可以靠。” 孟九思笑出声:“我前几年占卜说时机未到,是等不到可以借力的人。单凭我们的身份想靠近皇宫,靠近钦天监,太难。眼下这位陈大人就是我们等到的契机。” 陈均绎是监察御史,兼职太子舍人,关系直通东宫,还有比这更便利的途径吗? 更不要说,找他们堪舆神宫的事,说不定她很快就能见到皇帝,至少,师父很快能进宫,见到章天师。 解决完太医,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当年的章监正。 “可我印象中,没有哪位皇亲国戚、相爷、尚书家姓陈啊。”玄之道长神情严肃,低声道:“十安说,陈大人的功夫极好,难道是新贵将军?” “那个派去灭北的新贵将军姓李。”孟九思喝了口茶,这几年的朝廷邸抄她几乎没有落下,既然高官中没有陈姓,那么…… “那个陈家!!” 玄之道长倏地坐直身体,诈尸一般:“第一药材商、珠宝商陈家!” “首富啊。”孟九思呆了片刻,失笑:“太子倒是会用人,看来要好好接近接近这陈家。” “难怪出手就是一套豪宅的手笔。不过,陈大人的心计……”玄之道长眼皮微垂,经过路途遇险,他知道对方并非绣花枕头,又想起陈均绎那难以捉摸的笑意,斟酌道:“至少不好骗。” “只要他不知道我是谁,都无所谓。他有钱有人,是我们需要的,我好好想想……师父也想想要怎么对付章天师吧。” “老天爷早晚劈了章益阳!” 玄之道长吁了口气,眼下最值得庆幸的,是太子身边的人都对小九的相貌不起疑,这个最不确定的因素安全了,其余因素尽人力,听天命。 人活一辈子,单拼寿命长短多没意思。 “还得尽快回一趟金鱼巷,当年,老子可是连夜出逃的。”玄之道长舒展的眉头又拧紧了,“不过,应该没人知道我当时带着一个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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