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思盯着他,似要扒开他难言的伪装:“不自愿的,叫谋杀,叫灭口。”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烧山观继续查下去,那些罪恶会向上攀爬,拽着皇帝对外打造的英明形象,影响史书最终的书写。安相是帮皇帝善后,李家是安相手中好用的刀。 李硯心中凛然,却不想承认,仿佛又闻到了呛人的烧焦味道。 他猛地站起来,想要逃离,走到门口又倏忽停住脚步。 院中有异响,他久在军中,听得出那是弩箭上弦的声音,不由得神色大变,拔出刀刃! 院子不大,敞轩的窗户对开,这么近的距离只怕连墙砖都能凿碎,京城中怎会出现弩箭?何时埋伏在此?电光火石间酒醒大半,来不及再想,李硯回屋挡在孟九思面前,挥刀砍歪射至脚下的箭矢。 孟九思身形一晃,人已经冲向了窗边,窗外破空而来的第二支箭矢将窗边青砖射得粉碎,带起碎屑灰尘。 这一幕真熟悉啊,进京来的路上,马车遭遇伏击,用的就是弩箭! 敢在京中用上弩箭,除了安相,孟九思想不出还有谁会如此大胆。许是刚才现身相府时被盯上,难怪那几个小厮着急带走安书逸。 此处通透,一目了然,易攻难守,几轮箭矢下来不被射成刺猬才怪。 犹豫比错误的选择更加危险,孟九思心一横,扑出窗外,只有逃出长生楼跑到大街上,弩箭才不敢在光天化日下追击。 李硯心下大急,连忙跟着她双双扑出。 那些箭仿佛长了眼睛,专挑孟九思身上射,一旦李硯护在前头,箭矢便停止飞来。 李硯心下一沉,见到这种情形,就猜到了七八分,是胡总管派来的刺杀,跟昨晚一样旨在灭口。 孟九思也明白了自身处境,贴着李硯的身影往正门移动。 靠近廊厅时才发现,前门也有阻碍,眼看一支箭朝孟九思面门射来,李硯用肩膀将她撞开,挥动寒月刀格挡斩落,手腕被震得发麻。 但他瞬间想好,要救! “我掩护你,从大树墙边走!”他几乎虚搂着孟九思退回院子,尽量用身体的全部掩住她。 怀中女子并未多慌乱,轻巧拧身,似乎嫣然一笑:“小将军明辨是非了。” 李硯心中发急,管不上回嘴,用宽阔的后背背对孟九思,展开双臂帮她遮挡。 孟九思趁机整个人飞身而起,转眼腾出墙外。 院中隐藏的弩箭没有对李硯发出射击,李硯算出对方的位置,也没有冲上前砍杀,对方极有默契地退出长生楼。 而后,李硯不经意地拾起脚边的箭,拿在手中细细查看。箭头为铁制,扁平尖锐,箭杆是上好的硬杨木,打磨得笔直光滑,比军中的箭更为高级,这种箭极为少见。 长生楼有内应出来清理箭头,李硯背过手丢掉箭矢,按住刀柄大步离去。 孟九思沿着白墙,跑过一条长长的巷道,两边商户都开着门做生意,人来人往,她渐渐稳住脚步得以喘息。 正走之际,前面一辆马车拉着货物驶过,孟九思沿街走到车旁,车夫似乎急着赶路,拼命抽打马匹,车上货物太重,顿时侧翻,车上一堆东西朝着孟九思砸来。 她急忙闪避,数玫银针在手,眼角瞥见寒光,那车夫甩出一把匕首,一刀刺向她的小腹。 孟九思惊骇之余,银针脱手而出,直向车夫刺去,车夫只好撤回伸出的手回挡,“叮叮”数声,银针落地。孟九思踉跄后退,施展轻功往来路逃去。 车夫不再伪装,以同样的速度持刀追赶。 飞过一条街巷,孟九思冲上拱桥,前方闹市,人群比肩接踵通行不畅,身后紧追不放距离拉近。瞬息之间,孟九思望向桥下,一艘小船正在通过拱桥,她硬着头皮往下一跳! 只觉眼前发黑,人便跌在船板上,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 摇晃中,孟九思挣扎着朝上方看去,那车夫站在桥上眼睁睁看着船只远去,一脸愤怒。 孟九思认出那张脸,是刚才四位小厮其中之一,看来,相府为守住烧山观的秘密,誓要杀她灭口。 她缓过劲儿,转身打量这艘船,惊讶的发现,船身四周雕刻祥云……这船,是陈均绎那艘小船! 撑船的老者从船尾走来,见到孟九思也是一怔,随即认出了她,握紧竹篙的手松了松。 孟九思尝试跟老者沟通,谭头眨眨眼,张了张嘴:“啊…啊…”几声,表明他撑船路过,能接住她跳下来实属巧合。孟九思望向远去的拱桥,也觉得应该是巧合,毕竟自己都预料不到会往这边跑。 小船从摇晃中驶入开阔的水面,孟九思跟谭头拱了拱手人便钻进船舱。 谭头犹豫了一下,公子的小船干净私密,不该放外人进入。可是,这位姑娘来过……他认真回想一下,船舱除了公子本人,也就眼前这位姑娘来过。 来过,反正来过,谭头想通后,返回船尾继续撑船。 小船荡漾在河中,远处水面连接着天空的灰调,孟九思坐下来扭了扭发酸的脚踝,刚才为了躲避刺客,她跑得太快,差点儿崴了脚。 长生楼的伏杀是临时起意,临时到李硯并不知情。那安书逸知情吗?他是真傻还是扮猪吃老虎? 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的表象。 师父和贞娘同样被跟踪,不过有陈均绎同行,她倒是不怎么担心。 昨晚现身烧山观,孟九思便想过会引来杀身之祸,但是冒然出动弩箭的刺杀还是低估了安相的猖狂。 看来,日后只要离开白马巷,身边都要借些人随行。 陈大人那么生气,要怎么开口向他借人呢?孟九思单手支撑着下巴,望着河面发呆。 他是顾全大局之人,若是知道自己被追杀,应该会借人保护吧。今日清晨他无视自己的解释,如果故意躲着,一直碰不到面怎么办? 孟九思眸光一转,对,没机会说,那就写下来给他看。 她走到紫檀木书案前,拿起笔写下长生楼经过,期待陈大人能尽快回到小船上看到。 37:祠堂 心急如焚。 十安站上屋顶远眺,视线跟随师姐从相府进入长生楼。奇怪的是,长生楼陆续有客人离开,明明到了吃饭的时辰,客人怎么集中向外走呢。 又等了一会儿,貌似安书逸也被架走。 十安觉得不对劲,急急忙忙从屋脊间攀跳奔去。 脚下的黑瓦白粉墙分隔着一座座院落,十安顾不得下面路人的惊呼,只求以最快的速度赶至长生楼。 长生楼庭院中生长的大树枝叶繁茂,簇簇枝叶正好遮挡住近半的院落,十安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心中的恐惧却不曾消失。 院子里营巢的燕子朝西飞走,十安迎着它停落在廊厅飞翘的阴影中。 此间静悄悄的,庭院中只有一位下人模样的人在弯腰打扫。地上散落着树叶,其中夹杂着铁质硬物,十安瞪大眼睛沿着散落的地方看去,心跳愈来愈像战鼓般敲击心头。 只有箭矢,没有血渍。师姐人呢? 他正搜索着,忽然墙角处有人影晃动,一肩宽体魄的蓝衣男子背着一个异形物件,用蓝布包裹着,当着打扫下人的面,利索地翻墙跳走。 十安盯住那人,是留下还是跟上? 来不及纠结,十安最后瞥一眼空空的院子,运功悄悄跟上。 男子走进北边小巷子,像是故意躲着人群般往犄角旮旯钻,十安眼力好,隔着安全距离远远追着。 沿着小巷往东又穿过几条路口,都是居民区,又继续往南边路过几家关门的铺子,七拐八拐后,来到一座刷着朱红漆大门的府邸。 男子左右瞧了瞧,轻轻叩击门上金环,四长一短。 门从里面打开一条缝,男子闪身进入,门又迅速关上,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十安仰脖望向高墙,深吸口气,后退至侧面稍矮的地方越过院墙。他并没有立即跳下,而是悬空趴在墙脊处警惕地打量四周的风吹草动。 这间院落不大,灰色的堂舍一点不起眼,门柱上雕饰大量鸟兽图案,四周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十安顿生后悔。 刚才是不是应该进入院子寻找师姐?师姐还在长生楼吗?会不会有危险?现在折返回去是不是浪费了先机? 犹犹豫豫中进退两难。 他用力闭一下眼,长生楼后院散落箭矢,说明已经交过手了,地面没有血渍,证明师姐没有受伤,以师姐的能耐应该不至于被抓。 那名蓝衣男子背着的包袱,形状貌似弓箭。既然跟到这里,就先看看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吧。 十安小心跳到院子里,停顿片刻,才背靠堂舍的墙边朝前方移动。 墙面边缘粗糙的石板之间留有宽大的空隙,十安后背的触感极为真切,一种深陷地层之中的按压。 他环绕到堂舍正前方,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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