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很好。” 那些如同噩梦的过去她未曾忘记,却因有光照进来不再迷惘痛苦。 她的光温暖着她,教会她成长,让她蜕变绽放,她能够坦然地回望那段痛苦的岁月,安抚曾经枯寂的灵魂,然后抬头大步朝前走,去迎接她的余生喜乐。 所以他从来不用跟她道歉。 萧厌听着她的话却没回应,只是用力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林中风声渐起,火苗轻舔着锅底,锅中鱼汤沸腾翻滚起来,火堆上烤兔的香气也弥漫开来。 棠宁轻推了推萧厌:“我饿了。” 萧厌收敛神色,放开她时已然恢复过来:“先等等,我瞧瞧烤好没有。” …… 林间饱餐了一顿,萧厌带着棠宁回寺中时已是月上中天,他难得的没有闹她,只洗漱后就抱着人一起入睡,等感觉着怀中人气息变得平稳悠长,他这才小心将人放开,替她掖好被子后起身出了院子。 “陛下。”缙云和月见连忙上前。 萧厌扭头吩咐朝着月见吩咐:“照顾好皇后。” 灵云寺身处䧿山半山腰,入夜之后十分安静,除却宝明殿内灯火透亮,还有后寺佛堂长明灯不灭,其他地方黑漆漆的,倒显得月色下山中林影绰绰。 缙云跟在萧厌身后,见他径直朝着寺中静室走,忍不住说道:“陛下,心灯大师闭了死关,您此时去怕是见不到人……” “死关如何,又不是死了。” 萧厌心底有太多疑惑,今夜与棠宁说的那些更是让他有太多话想要问那老和尚,之前他没强求心灯出关是觉得见不见都可以,可如今他想见,只一个闭关的说辞拦不住他。 缙云见自家陛下脸色不大好,满心疑惑却也没再开口询问,君臣二人一路到了静室附近,远远就瞧见有人提着灯笼站在静室外候着。 走到近前,萧厌才看清楚那人样貌。 “了悟?” “拜见陛下。” 了悟穿着僧袍,年逾六十的脸上已见苍老。 萧厌有些惊讶,他还记得他刚回京城时,心灯就已经鲜少在外露面讲经,那时候灵云寺的主持便是了悟,后来他入宫得势那几年,心灯除了国事几乎已经不在外露面,寺中事情大多都是了悟在处理。 他登基第二年,了悟因为年迈将主持之位传给了慧方,便随心灯一起闭了关,阿窈出生后他想要来见心灯一面,被了悟挡在静室之外,只说心灯闭了死关不见任何人。 萧厌今夜过来,本已打算心灯若不见他便直接强闯,却不想了悟像是早知道他想做什么,朝着他双手合十说道: “师叔已经在里面等着陛下。” 萧厌微眯着眼:“他知道朕要来?” 了悟平声道:“世事有迹。”他躬身,“陛下,请。” 萧厌闻言也没多言,直接就抬脚朝着里面走去,身后缙云连忙想要跟上,却被了悟伸手拦住。 “师叔只见陛下一人。” 萧厌朝着缙云道:“在外面等着。” 第1004章 灵云寺的静室很多,大多都是寺中僧人和贵客论禅闭关所用,但几乎所有静室都都建在一起,也人人可去,唯独心灯闭关的静室与其他所有地方相隔,不仅是在寺中偏僻之地,周围也不允外人踏足。 过往有人曾试图前往,每每还没靠近便被附近武僧阻拦,而萧厌今夜畅通无阻,显然是早有人料到他会过来。 萧厌踩着有些昏暗的光线走到里面,就瞧见穿着藏青僧袍坐在蒲团上的僧人。 他双眼微阖,手中拿着犍稚轻敲着,那刻着繁复佛偈的木鱼上发出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静室,衬着桌边摆放着袅袅升起的檀香,安抚着人心烦闷。 似是听到脚步声,心灯抬眼时目光慈和:“你来了。” “你…” 萧厌有些迟疑的走到心灯对面,目光落在他脸上时忍不住的错愕。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对面蒲团上的人脸上沟壑纵横,盘坐在那的身形有些佝偻,眉上也染了霜白,就连握着犍稚的手也像是风吹干了皮肉露出里间青筋。 萧厌记得他上一次见到心灯时他还瞧着中气十足,穿着僧衣言笑晏晏,身上虽有年迈之态却气息沉稳,年过八十瞧着也不过六十的模样。 可如今不过短短六、七年未见,他却像说被抽干了精气神,整个人如风烛残年、气息浑浊虚弱不说,就连皮相也老了数十岁。 就仿佛一脚踏进土里,随时都会逝去,连脸上都生了斑驳。 心灯瞧着萧厌满目惊然,放下手里犍稚笑了笑:“不过皮相而已,已至年岁自会苍老,老衲亦不过芸芸众生,怎能例外。” “倒是陛下,你瞧着与数年前不同,身上厄运既解,如今也已得圆满,为何还来寻我?” 萧厌凝眸:“朕有不解。” 他用的是朕,不是我。 目光落在心灯身上,一言便道明他今夜所问之事必定要得到答案。 心灯瞧着对面年轻的帝王,不似当初山洞里浑身煞气,他如今从容许多,但属于帝王的威势却在言语之间显露无疑。 心灯轻叹了声,指了指身旁蒲团:“陛下且坐。” 萧厌便抬脚走过去坐下。 心灯将桌上木鱼推到一旁,拿着茶壶倒了茶水递给萧厌后才道:“陛下有何不解?” 萧厌说道:“朕有两件事问你,一是皇后身上异象你可知道?” 心灯点头:“知道。” 萧厌追问:“与你有关?” 心灯说道:“也许。” 萧厌闻言目光一沉:“什么叫也许?” 心灯面对他神色平静:“意思就是我也不确定。” 见萧厌疑惑,他说道: “之前初见荣小施主时,我的确在她身上感觉到一丝纠葛愿力,而且她身上有既有乱世之相,又是本该已死之人命线反逆。” “那日之前我从未见过她,也不曾与她有过交集,但她的命格逆转却似与我有关,我也被牵扯其中辨不明缘由,所以在那之后我便闭关探寻直至今日。” 萧厌眉心蹙起:“所以你可曾找到真相?” 心灯看着他:“之前没有,但是今日见到陛下倒是有些明白了。” 萧厌心中跳了跳,有些猜测浮现出来,到了嘴边却难以出口,他只沉眼看着对面之人。 “陛下可还记得你回京之后与我初见那日,老衲曾与你说过的话?” 心灯抬眼时眸中浑浊:“那日见你赠药,本是因为老衲与太祖皇帝年轻时曾有故交,不忍见太祖皇帝血脉受损,亦不忍见帝星旁落、江山动荡,可是见到你之后却发现你是破军天煞命格,身怀紫薇能定天下,但因杀孽太重注定无亲眷子嗣,还是而立早亡之相。” “你死之后,天下动荡数十年,枉死冤魂无数,老衲本欲替你化解换取机缘,却发现你身上早藏有一线生机,且还与我之间早有因果。” 他当时纳罕,不知这因果由来,也曾怀疑这份因果是不是因为逝去的太祖皇帝,直到后来见到那荣氏女娘,窥见她命格诡异,他才隐约察觉到这份因果或许并非萧厌。 那日之后他便闭关参悟,想要看透其中隐秘,可只隐约触及边缘就仿若窥探了不该窥探之事,身体迅速苍老。 萧厌有子的消息传来,他更遭反噬一夜枯槁。 那时候心灯就明白,这因果与帝后有关,而他恐怕在不知之时违了大忌。 今日再见萧厌,心灯果然发现他命格已改,早亡之相已无,更有帝王功德加身,而且他也窥见了一丝他这几年始终窥看不到的真相。 “她之异象因你而起。” “因我?” 萧厌哪怕早有猜测,却依旧心颤了下,明明棠宁说过他在那一世里对她并不好,甚至没有保护好她,可心灯却又说她重来的机缘是因为他。 萧厌沉声道:“我想知道具体缘何。” 心灯摇摇头:“天机岂是随意可说,若不然老衲也不必闭关多年,老衲如今也只能猜测一二,具体缘何,恐怕只有陛下自己才能探知。” 他从袖中取出一串佛珠递给萧厌: “这串佛珠是我蕴养多年之物,早已染上老衲因果,陛下将血落于其上或可堪因果,但窥探天机消耗的是陛下累世功德……” 萧厌闻言毫不犹豫伸手接过佛珠:“朕要如何做?” 心灯:“陛下只取指心头血涂抹在佛珠之上,但陛下一定要切记,因果之中你只能旁观,不可插手。” 萧厌点头,拉开衣襟便取了心头血抹在佛珠之上。 “闭眼,凝神。” “这佛珠带在腕上,万不可离。” 萧厌盘坐在地上合眼,身旁檀香寥寥,仿佛还掺杂了其他什么,他有一瞬间的空茫,等耳边再传来犍槌敲击木鱼的声音时。 眼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耳边是女孩儿娇软的声音。 “阿娘,你说陆哥哥为什么不喜欢我,连阿兄也偏着旁人,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小姑娘一边添着长明灯,一边红着眼圈低语。 “是不是我真的不讨人喜欢?” 前殿的木鱼声传来时,她偷偷抹着眼泪,垂着脑袋丧气极了。 “棠宁…” 萧厌看到少女模样的棠宁,下意识想要走过去,却发现自己与她迎面交错而过,小姑娘穿过他身影走到后面摆放长明灯的灯架上,而他伸出的手却捞了个空。 他瞬间便明白,眼前一切如同幻境,自己碰触不到她。 小姑娘不似他见时那般满心怨愤,哪怕委屈时也只红着眼娇气极了。 她抱着长明灯小声跟自己逝去的阿娘告状,说着长兄的偏心,说着陆执年对她的冷待,她不喜欢府里新来的庶女,不喜欢她一点点侵蚀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将添满了灯油的长明灯放好,明明告着状,人也委屈极了,可最后却还是乖巧祈福。 “我知道阿兄他们不是故意的,所以我就不和他们计较啦。” “阿娘要保佑阿兄仕途顺遂,保佑陆哥哥平安康健……” 萧厌瞧着周围环境,听着他的小海棠为旁人祈福,隐约猜到了这是什么时候,这是宋二夫人冥诞那日,也是他曾在䧿山遇到棠宁的日子,换句话说,接下来棠宁便会出事。 果然没多久就瞧见当初那个宋家外室女从外间走进来。 那宋姝兰瞧着柔弱温善,可入内不过三两句话便将性子单纯的棠宁激的动了气,她故意拿着宋瑾修他们招惹着年少的棠宁,亲手打翻了宋二夫人的长明灯,棠宁忍无可忍一巴掌落在宋姝兰脸上。 萧厌心中一跳,下一瞬就听到宋瑾修满是暴怒的声音。 “宋棠宁,你在干什么?!” 亲眼所见的掌掴,宋姝兰满是心机的落泪隐忍,一句不是“妹妹的错,是我不该回京城”,便让满嘴“狡辩”不肯道歉的棠宁落了下风。 小姑娘的哭诉变成了无理取闹,所有的辩解都成了不知悔改。 萧厌亲眼看着陆执年二人带走了宋姝兰,将满心惶恐的小姑娘留在了冰天雪地的林间,看着她哭喊着“阿兄”,慌乱中惊慌失措被疯马带进了深林,只觉戾气横生。 他告诉自己,没事的,“他”马上就能见到棠宁了,只要“他”认出了小海棠必会护她周全。 可是直到马背上的棠宁被甩飞了出去,看着她一路翻滚着掉落高崖,看见她划破了脸浑身是血的砸落那雪窝里,他忍不住嘶喊出声。 “阿宁!!” 萧厌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却穿过棠宁的身子,他看着她鲜血流淌疼的哭喊,却无能为力,却在此时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 “刚才好像是这边的声音,咦,这里有匹马……主子,要去看看吗?” “看死人?” “……也是,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人怕是早死了……” 沧浪! 萧厌猛地抬头面露惊喜,身影也随念而起落在崖上,他伸手抓着沧浪急声道: “下面有人,救人……” “救棠宁!!” 手中猛的落空,扑上去的萧厌什么都没抓着,只踉跄着身影落在地上。 沧浪摸了摸脖子打了个哆嗦:“这山里的风可真够瘆人的,吹得人凉飕飕的。” 马车里的人淡漠:“别废话,下山回京。” “不要!” 萧厌从未想过这一世他居然没有救下棠宁,甚至在䧿山之上连见都未曾见过,这山路偏僻,棠宁落下去的地方更是人迹罕至,她如今晕厥连求救都不能,如果他们走了,那棠宁怎么办?! 萧厌嘶声想要阻拦,可沧浪却穿过他直接回到了车辕上。 他有些抱怨地跟马车里嘀咕着漕粮的事情,说着他们这次遇到的麻烦,说回京后定要收拾那在他们返回途中袭杀他们的人,而马车里的“他”冷漠听着从头到尾都未曾掀开过车帘。 马车离开,带走了棠宁求生的希望,更让萧厌惊慌的是,他整个人也被拉扯着逐渐远离了崖边。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越走越远,林间风声呼啸,再听不见崖下半丝声音。 …… 第1005章 萧厌被这一世的“他”从䧿山带走,且发现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再也难以离开那人身边。 “萧厌”入宫,他只能入宫。 “萧厌”回府,他只能回府。 他离不开“萧厌”身旁,被困在他身旁三丈之内,如同幽影一样随他来去,看他所看,听他所听,挣脱不了身边束缚,一旦离开“萧厌”超过三丈的距离就会被强行拉回来。 “萧厌”不曾关心过世间还有一个宋棠宁,而他也也自那日之后再也没听到过棠宁的消息。 这一世的“萧厌”没有遇到棠宁,自然便没有了后来宋、陆两家的事情,世家更没有早早因被陆家牵扯淌入昏睡之中。 “萧厌”没有那般大的把柄,行事远比他要艰难许多,他回京之后处置漕粮祸首,借着从江南带回的东西开始设局,一步步照着自己复仇的计划对上了陆家,借着漕粮之事将世家拉进水里。 而全盛时的世家手段尽出。 行刺“萧厌”的人几乎未曾间断,他日日带伤游走于生死线上,京城动荡不已,朝中越发混乱,而“萧厌”为得安帝宠信更是不择手段。 萧厌亲眼看着这一世的自己照着早就筹谋好的计划一步步朝前走着,“他”远比遇到棠宁后的他手段要更加狠辣,大权在握行事肆无忌惮。 “他”与陆家交锋时胜负皆有,世家也逐渐被他削弱,但是他身边从无人提及过棠宁,外间也无半分宋家女娘落崖的消息。 萧厌日复一日的看着那人朝着他本该有的道路前行,为复仇利用尽周遭一切,直到那一日铖王妃打上了宋国公府,萧厌才听到有人与“他”提起宋家。 “铖王妃是宋家二房夫人的亲妹妹,二房夫妇意外亡故后,她便对她姊姊留下唯一的血脉视若亲女,这一次听闻好像是那宋家女娘出了事,还与宋家那嫡子有关,铖王妃上门兴师问罪闹得不可开交,还曾一度说要报官,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又被按了下来。” 沧浪依旧八卦,满脸的跃跃欲试:“督主,这事儿瞧着稀奇,可要我去查查?” “萧厌”沉吟:“宋国公府和陆家有姻亲,又和皇后、四皇子关系密切,陆崇远老谋深算,陆家也跟撬不开的龟壳似的,查一查宋家说不准有意外收获。” “还有铖王府,本督总觉得那铖王身上有古怪,对陆家太过殷情,也查查他。” “是!” 沧浪兴冲冲地去了,而哪也去不了的萧厌只能满心焦急的等着消息。 三日后,宋国公府的消息传来,他却如坠冰窟。 “宋家二房那位女娘的确出事了,听说是在灵云寺上香的途中不小心出了意外,掉进雪窝里毁了面容摔断了腿,铖王妃怨怪宋家未曾照顾好她阿姊的女儿大闹一场,是铖王出面将事情压了下去。” “那女娘跟陆家三郎有婚约,伤重归来后,陆家承诺愿意依照婚约迎娶她,铖王妃大概也是怕事情再闹下去耽误了这婚事,这才愿意消停下来。” “萧厌”闻言只瞬间就察觉其中古怪:“陆家三郎是陆崇远选定的陆家承继之人,皇后对他也颇为看重,宋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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