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豹也是,魏帝怕是早就猜到陆九安的打算,明面上是借力打力不引魏朝废帝入瓮拿下平山王,可真正的目的却是让尹豹能够名正言顺从南地那场战事里脱身。” “尹豹离开陇康那边已近一月,人却根本就没有回大魏京城而是暗中去了睦南关,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咱们的人说,恐怕就连魏朝废帝之前豢养的那十万私兵也被尹豹收服带去了睦南关了。” 夏侯令勃然大怒,脸上那半边面具都遮不住满是阴鸷的眉眼: “谢天永跟魏朝新帝有仇,他的人怎会被新帝收服?况且先前鸣珂不是传信说新帝派人征缴那些私军,那些人定会转投藩王,魏朝定会大乱,如今你跟我说他们归了魏朝新帝?!” “鸣珂”是他们留在大魏细作的代号,夏侯令极少会提及。 此时这般一字一句言说,就代表他已是急怒。 传信那人吓的连忙低头:“鸣珂也是被骗了,魏朝那新帝表面上派人镇压,实则暗中早就收服了废帝身边那个帮他豢养私兵的人,尹豹离开陇康之后就直奔那些人处,他本就骁勇,又有那反水之人暗中帮衬,废帝那些私兵根本就没多反抗就被尹豹收服带去了睦南关。” “此事魏帝做的极为隐秘,别说是魏朝世家那些人,就连他之前那些个亲信也没人知晓,要不是前几日他因为肇州的事情意欲北伐,跟大魏那些守旧派的朝臣起了争执,他那个皇后无意间说漏了嘴,恐怕等到战起之后都没人知道这件事。” “鸣珂说,那日消息传出后所有人都震惊,就连新帝身边那几个重臣都十分惊愕,他知道事关重大半点都不敢耽搁,连忙就让人传信回来。” “国师,此事真的怪不得鸣珂,实在是那魏朝新帝太过奸诈,所有人都被他给骗了!” 夏侯令听着身前之人的话,脸上神色变化不断。 魏朝那个新帝他虽然没见过,可暗中早有“交手”,那人心思城府极为厉害,若他一意隐瞒早早就做局,鸣珂打探不到消息的确正常,只不过夏侯令依旧觉得心惊。 要知道尹豹他们南下平叛之时,魏朝新帝还不过只是曾经那个宦官之首,就连陆九安勾连那废帝设局之时他也还未上位,可他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布局,甚至直接利用陆九安的“行刺”替尹豹他们铺路。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早早就算到了陆九安想要做什么,算到了他们接下来的每一步,甚至算到了他们会对睦南关动手脚…… 夏侯令想到此处脸色难看至极。 跪在地上那人急声道:“国师,您之前便意欲佯攻落雁关,派兵牵制魏朝兵力之后,让南齐偷袭睦南关,届时南北同时征战魏朝难以支应下必定舍弃其一,与南齐、西疆一起蚕食魏朝,可如今睦南关多添十万兵力。” “那边本就有十来万兵力驻守,如今又多十万,比之落雁关还要难以攻破,再加上尹豹本就曾是睦南关兵将之首,有他镇守睦南关更是事半功倍,您之前和南齐他们的计划怎么办?” 夏侯令听着他的话脸上扭曲一瞬,猛地就掀翻了桌上的东西,那茶盏碎落一地时,夏侯令怒声道: “该死的魏帝!!” 屋中二人齐齐噤声,任谁都能看出夏侯令有多怒。 他们都是夏侯令身边亲信,知道他为了拿下大魏筹谋多久,可谁能想到临到跟前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夏侯令在原地踱步片刻,才抬头寒声道: “去找金将军他们过来!” “立刻!” …… 宋瑾修没敢将所有话听完,就步履匆匆离开了国师府,等到了外间之时,那漫天的飞雪都比不上他刚才听来那些消息的震惊。 夏侯令对外一直表示出要强攻落雁关,之前几次三番与他说起时都半点未曾提及南齐,甚至就连北陵汗王也只以为这次大战要倾整个北陵之力跟大魏死战,所以北陵才频频骚扰掠夺物资,甚至宰杀牛羊充盈军需,为的就是接下来的大战。 可万万没想到,夏侯令居然还留了一手,他竟是打算北陵战起之时,南齐偷袭睦南关。 若是毫无防备之下被南齐得手,大魏南地必定大乱,而南边本就是大魏富庶之地,粮食、军需皆要从那边调派,一旦出了差错,与北陵交战的北地大军也必定会出乱子。 就算退一万步落雁关军需齐备,可一旦南齐攻破睦南关,大魏就必须派兵阻拦,否则南齐长驱直入从后偷袭,大魏怎还有活路可言。 不保睦南关,南齐必会趁乱直入腹地。 可一旦抽调兵力支援睦南关,落雁关便会不保。 宋瑾修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些东西只觉得冷汗直流,不仅仅是因为夏侯令瞒着所有人与南齐联手的心机,更是因为他出入国师府这么久,夏侯令从未在他面前提过半句这事。 夏侯令从来都没有信过他。 夜色深沉,北陵皇城几乎被白雪覆盖,宋瑾修心乱如麻地回了自己住处之后,刚入内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声音。 “宋大人,这么大的雪,您怎么没撑伞?” “张大哥?” 宋瑾修抬头看到来人,脸上一喜:“你什么时候来的?” 第748章 大门阴影里出来的人穿着北陵的裘皮大衣,走动时腰间骨佩作响,虽然龙行虎步的,身形容貌却是魏朝人的模样。 宋瑾修见到他时如同见到亲人,先前阴沉冷漠散了个干净。 “张大哥之前不是还传信说你因着那批货被人捣鬼留在了大魏,年前赶不回来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刚问了一句,没等那人回话,就瞧见他头顶皮绒帽子上全是雪花,他连忙快走了两步到了近前。 “张大哥来了多久了?怎么不进去?” “没多久,就一会儿。” 那人咧嘴笑时露出一口白牙,呼出的气息白森森的。 “我来时你府里的人说你有事出去了,我也不好贸然进去打扰,就在外面等你啦,这不巧了吗,我才没站多一会儿,你就回来了。” 宋瑾修闻言脸上就是一沉,身前人说话时虽然笑盈盈的,一副没来多久的样子,可他明明站在门前廊檐下,头上、身上依旧落了一层雪,脸上冻得通红不说,咧嘴笑时嘴皮子都泛了乌青。 宋瑾修眼底划过抹怒气,刚想说什么,对上那人澄亮的眼神忙压了下去,连忙上前拉着人说道: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张大哥是贵客,你若能日日过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外头冷,张大哥快随我进去。” 门房的人见宋瑾修回来连忙开了门,等宋瑾修带着人进了里间,周围灯火透亮时,就看到对面人衣衫都湿了大半,他眼底越发恼怒,面上却只是亲近:“张大哥,你衣裳湿了,不如先进去换一身。” “不用了吧,我这袍子厚实……” “再厚实也经不起这么冷的天气,北陵苦寒,若是着凉就得大伤一场,再说我也好些日子没见张大哥了,还想跟你好生说说话,总不能让你就这么湿淋淋的跟我叙旧吧?” 那人迟疑了下,见宋瑾修满脸认真,只能无奈答应下来:“好吧,就听宋大人的,我去换一身。” 宋瑾修闻言就皱眉:“什么大人不大人的,不是与你说过唤我怀豫就好,不然就唤我瑾修。” “这于理不合……” “有什么不合的!” 宋瑾修直接说道:“当初我遭人追杀,要不是张大哥拼死救我,我早就没命了,你于我是天大的恩人,是我再生父母,你若再叫我大人岂不是打我的脸?” 他一辈子都记得他当初狼狈从京中逃出之后被人追杀,朝廷派人抓捕之下,他好几次都险些死在了那些人手里。 若不是后来侥幸藏进了张滨的商队里,被他一路带到了边城,他恐怕早就已经没了命,更别说后来遇到了夏侯令的人。 看着对面的张滨满是踌躇,宋瑾修说道:“还是张大哥瞧不上我这等叛国投奔他国之人,觉得我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不配与你为友?” “当然不是,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张滨闻言顿时急了,连忙解释:“我知道你过往那些事情,也知道你都是被逼无奈,父母亲人的事情有哪轮得到你这个做儿女的决断,你只是一时走错被逼无奈,多是被他们牵累所致,况且我那身世比你更为低贱,怎么会瞧不上你?” 宋瑾修见他急的脸都红了,抬眼看他:“那张大哥还叫我大人?” 张滨顿了下,这才无奈道:“好,瑾修。” “这就对了。” 宋瑾修这才露出笑来,见他头发衣衫都带着水汽,忙朝着身旁人道:“你领张大哥下去换身衣裳,再吩咐厨房做些热食过来。” 等人被带去了侧厢之后,宋瑾修脸上的笑就淡了下来。 “来人。” 外面有人快步进来。 “大人。” “今夜值守门房之人,全部拉下去打三十大板,明日发卖到奴衙!” 那人瞬间惊愕:“大人,您……” “怎么,我连处置府里下人都不行?” 宋瑾修看着那身前之人:“我知道你们是国师府的人挑选送过来的,可既然进了这府里那就是我宋瑾修的奴才,别说只是打上三十大板发卖奴衙,就是直接将人打死了又能如何。” “还是你觉得你们的国师会为着几个人奴,跟我翻脸?” 那人身子一颤,脸色瞬间苍白:“奴不敢。” 他垂着头时没了刚才的质疑震惊,实在是因为他太过清楚国师的为人,别说他们这些人本就算不得国师府亲信,虽说奉命监视这位朝中新贵的宋大人,但也只不过是国师府的人随手从人奴中挑选回来的。 死了这一批,再送一批过来就是,国师怎么可能为了他们跟这个宋大人翻脸? 宋瑾修看着他发抖的模样冷声道:“国师可以看不上我,将我当成他能够随意驱使的狗,可还轮不到你们这些人来踩踏我脸面,张滨是我的贵客,再有下次让我知道你们敢如此怠慢他,我会让你们知道死有多容易。” 那人“扑通”跪在地上:“奴不敢。” 宋瑾修满脸厌恶:“滚出去。” 那人连忙磕了个头,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退了出去。 侧厢那边张滨换好衣物出来时,宋瑾修脸上已经没了戾气。 屋中碳盆燃了起来,寒冷褪去之后显得格外暖和,宋瑾修解了身上大氅坐在桌边,而原本空空的桌面上已经摆好了冒着烟雾的热食。 张滨入座之后,宋瑾修就亲自给他舀了热汤,等一口热汤下肚,张滨才谓叹出声。 “果然还是回来好,这一路上险些没给我吓死。” 宋瑾修闻言问道:“张大哥这次走商不顺利吗?之前你传信回来我还担心了好久,那货的事情解决了吗?” 张滨有些不高兴地叹了声:“别提了,魏朝那边形势紧张着,先前他们南边那战事打得如火如荼的,我还能趁乱赚一笔,可后来南边战事突然停了,魏帝又大肆征集物资,还调用所有南北商船。” “你也知道我那些货里头有些违禁的,结果命不好撞上了他们征调商船直接被他们给扣押了,好在我见势不对跑得快,要不然连命都得搭进去。” 他喝了口热汤,满是悻悻。 “这一次我可是赔大了,前几年赚的银子全砸了进去。” 宋瑾修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可听到张滨的话后忍不住脸色一变:“张大哥,你刚才说大魏朝廷在征调商船?” 第749章 “啊?”张滨被问的一愣。 宋瑾修:“你刚才说商船。” 张滨反应过来点头:“是啊,他们在征调商船。” 宋瑾修连忙问:“征调了很多?” “很多。”张滨皱眉:“说起来也是奇怪,以前大魏漕运南北水上调用几乎都是官船,就算偶尔不够用时也只是征借南地那些个水行的船只,可是这一次不只是水行的船只被全部征用,就连几大商行,乃至于南北水运稍大一些的船只几乎都被借走。” “我往日走商的那家船只不算太大,在陵江一带也不起眼,可没想着居然也被临时征走,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倒霉损了一船货物,还险些把我自个儿也给赔了进去。” 张滨说完之后叹气:“不过我虽然提前跑掉了,帮我走货的人却是被大魏朝廷的人给抓了,这条线算是彻底废了。” 宋瑾修闻言顾不得惋惜张滨损失巨大,只是沉声问道:“张大哥可知道大魏朝廷征用商船做什么?” 张滨摇摇头:“这我怎么能知道,那些官差把守码头,船上运的是什么东西也没人知道,不过我倒是在延陵码头附近瞧见过有一只官船上的人下来采买,大箱大箱的活物肉类,还装了许多大桶的井水,光是朝上搬运的就有好几十个人。” 宋瑾修微眯着眼:“那些船往南还是往北?” “往南吧。” 张滨随口说了句:“反正水线极高,那些船上瞧着都像是装了重物的,也不知道运的是些什么。” 宋瑾修闻言垂着眼帘,手中摆弄着碗里的勺子。 陵江水浑浊不易饮用,那大桶的井水怕是给船上人食用的,再加上那些活物肉类,意味着船上的人不少。 张滨常年在外行商走过的水路极多,他肯定不会看错,如果那些船上都是重物,又是往南的…… 该不会是送往睦南关的军需和兵将? 先前萧厌一直故意与北陵摩擦,将剩余兵力全部放在藩王作乱之上,对外更不曾提及睦南关半点,可是宋瑾修知道夏侯令的本事,他筹谋大魏多年,虽然京中的探子被人拔除,其他地方定然还有。 如果真有大军调动前往睦南关绝不可能一路上半丝消息都不走漏,除非,他们用的水路。 宋瑾修还记得他没离开大魏之前,萧厌身份尚未暴露时,曾经“帮着”安帝清理过漕运上下,当时他几乎将整个漕运贪腐清缴一空,又安插进了无数他自己的人,这般情况下想要瞒住朝廷征调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张滨见宋瑾修脸上变化,疑惑道:“瑾修,你怎么了,那些船是有什么问题?” 宋瑾修抿抿唇:“那些船上,装的怕都是粮草辎重。” 张滨愕然:“粮草?魏朝把粮草送去睦南关干什么?要开战的不是落雁关吗?” 他手里的筷子差点落在地上,连忙放好急声说道: “我这一路上回来四处都能见那些巡逻警戒之人,落雁关关口盘查的更是森严,要不是我拿着早前就做好的路引,再加上我是出关而非进关,恐怕会被直接扣押在大魏边城。” “先前你就说过汗王有意跟大魏开战,我瞧着大魏那架势也是想要竭力一拼,眼下北陵人是一步都不能踏进落雁关了,他们显然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这个时候他们把粮草送去睦南关干什么?” 宋瑾修看着张滨满是愕然的脸迟疑了下。 张滨见状连忙道:“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要是不能说的话就别说了,你可千万别犯了忌讳,免得回头得罪了国师。” 宋瑾修原本还迟疑着不该跟张滨说北陵朝政军事,可听他提起国师之后这心思就淡了,夏侯令从来没把他当过自己人,况且睦南关的事也夏侯令既已知晓,恐怕明日汗王和其他人那里也就知道了。 张滨救过他的命,护着他一路走到今日不说,更是好几次拿着钱财帮他疏通门路,待他至诚。 他有什么好不能说的? 宋瑾修看着他:“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我今夜方才知晓,国师表面上意欲起兵落雁关,实则暗中和南齐联手,只等北陵与大魏在西北交战之时,让南齐趁乱偷袭睦南关。” “他原是打算与南齐联手左右牵制大魏,分散大魏兵力,好能以最小的代价蚕食大魏,怎料却突然得到大魏线报,说是魏帝早有准备派了朝中老将前往睦南关,还暗中调派了十万兵力增援。” 张滨张大了嘴神色错愕:“怎么会这样?是国师府的人走漏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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