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下来,凉飕飕地道:“诏狱路不平,殿下多看路。” 再敢盯着小海棠,也不用等将皇后如何,他就剜了他一双招子。 …… 诏狱里早就有人打过招呼,萧厌带着人入内时无人阻拦,等到了关押铖王的地方,萧厌命人打开了牢门,一股浓郁的腥臭味就扑鼻而来。 他拉着棠宁退后半步站在牢门前,递给棠宁一方锦帕让她掩着口鼻后,就朝着猝不及防被人推进去的四皇子。 “铖王就在这里,殿下审吧,本督候着。” 四皇子捂着嘴脸都青了,他不是不知道牢狱之地不会太干净,也早预料到铖王受过刑讯后人不会太好,可是这一进来,就被几乎能将人熏晕过去的腥臭味包围的情况,他也是万万没想到的。 缩在角落里的铖王早不见当初光鲜模样,他长发干枯凌乱,里面混杂着斑驳寡白,身上都是干掉的血迹,一双腿如同没了骨头似的扭曲着耷拉在地上,环着自己的手更是光秃秃的不见指头。 四皇子眼皮跳了一下,眼底满是惊惧,这萧厌果然比传闻中更狠。 他不由看了眼铖王身旁不远处的一团东西,那上面已见蚊蝇,还搭着半截染血的衣物,瞧着古古怪怪的。 四皇子到底没忍住问了句:“萧督主,那是……” “哦,那个啊,铖王的儿子。” “……” 儿子??? 儿子!!!! 四皇子满是惊恐地瞪大了眼,蓦地想起先前隐约听人说过铖王府出事前,铖王妃刚怀有身孕不久,后来得知过往真相受了刺激落了胎,这一团该不会是…… 他猛地扭头捂着嘴就“呕”了起来。 棠宁:“……” 阿兄心情不好吗,这么吓唬四皇子? 见四皇子扶着身旁那个下人吐的昏天黑地,萧厌掀了掀眼皮:“陆家的事,陛下还等着回复,殿下有什么话赶紧问吧,诏狱之地不宜久留。” 四皇子:“……”他能不能不问了?! 此时他恨极了自己嘴贱。 刚才干什么要多问一嘴! 还有萧厌…… 他怎么会把这种东西扔在牢里来? 四皇子吐的小脸惨白,简直被恶心坏了,好不容易闻着程平递过来的香囊平复了一些,眼角余光扫过那一团东西时,胃里又猛地朝外泛酸水。 他捂着胸口半晌才压下去差点吐出来的反胃,扭头背对着那边,竭力不去看铖王的“儿子”,只走了几步靠近铖王之后,朝着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地铖王喊道:“铖王叔。” 铖王毫无动静,只埋头在蜷在那里,像是死了一样。 四皇子唤了两声都不见动静,只能靠近想要推一下他肩膀,可谁知指尖才刚碰到他衣物,铖王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猛地一抖后整个人尖叫出声。 “铖王叔,我是……” 四皇子刚想说自己是谁,就见铖王挥手朝着他这边打了过来。 他吓的连忙就想后退,可还没等他推开,铖王那没了手指如同肉瘤一样的手就“砰”地落在四皇子下巴上,将他打的惨叫了一声。 第251章 四皇子被打的猝不及防,还没退开就又挨了两下,跟在他身后的那个程平一把抓着四皇子就连连后退。 “殿下,殿下你没事吧……” 四皇子松开捂着的脸,侧头就吐掉一口带牙的血。 “嘶——” 棠宁震惊张大了嘴,倒吸口冷气后,就“哇”了一声。 好惨。 本还满是冷戾的萧厌见身旁小姑娘瞪圆了眼,瞧着里头掩不住的幸灾乐祸,眼底划过抹笑意,周身戾气也消散了些。 四皇子捂着瞬间肿起来的脸,满是恼怒地瞪着铖王:“铖王叔,你干什么?!” 铖王脑子里混混沌沌,几乎听不清外面的声音。 这段时间他被关在这黑漆漆的牢房里,不见天日,也从无人探望,身体受刑后的疼痛让他格外难捱,可更难捱的是跟他同处一室的那“人”。 明明只是一团血肉,可那天夜里的那一眼几乎成了噩梦,他只要一合眼,那满是血淋淋的孩童的脸就会出现在他眼前。 耳边就全都是小孩儿凄凄惨惨的哭声,不断在问他为什么不要他,或是尖厉地让他一起去死。 刚开始时,铖王满还是惊恐的将“它”扔的远远的,甚至疯魔似的砸“它”,只想让“它”不再来“骚扰”他,可是后来那哭声越来越凄厉,让他日夜不敢合眼。 他怕了。 怕到惊惧难安,他爬到了墙角,小心翼翼地用没了指头的手一点点地将被踩成肉糜的“它”拨弄了回来,拿着衣物盖在“它”身上,每日絮絮叨叨地跟“它”说话…… 诏狱里所有人都说,铖王疯了。 “铖王叔!” 见铖王仿佛听不到他的声音,四皇子皱眉声音更大了几分。 铖王似是被惊着了,猛地抬头,四皇子和他身边的程平都是倒吸口冷气。 只见铖王脸颊凹陷,嘴唇干枯裂了口,他颧骨眉骨突出,眼下黑漆漆的,身上先前流的血结痂贴在肌肤上,满是麻木望着人时,显得格外渗人。 四皇子心中突然有些慌,铖王这个样子,他还能问出什么来吗? 萧厌站在门外看到四皇子脸上惧色,还有墙角处好像失了神智发疯的铖王,突然开口说道: “谢天瑜,你跟陆家勾结的事情,本督已经禀报了陛下,谢寅乃陆家血脉陛下也已知晓,陆家行此不德丑事,皇后娘娘和陛下都极为震惊,陛下特意让四皇子亲自来查此事。” “本督知道你没疯,你若想要有个囫囵结局,那就老实跟四皇子交代与你暗中苟且的陆家人是谁,否则本督多的是手段让你求死不能。” 那一句求死不能,让铖王身子猛地一抖,可随即那句“四皇子”却让他满是混沌的眼中突然清醒了些。 四皇子…… 四皇子来了?! 铖王心中弥漫出一股喜色,盖过了这些日子的惊惧,抬眼开口时声音比沙石磨蹭还难听:“四……皇……子……” 四皇子见他还有反应,连忙开口:“是我,铖王叔,你还认得我吗?” 铖王早已迷糊的神智似是因为“四皇子”三个字清醒过来,他眼中开始聚焦,抬头一点点看着身前站着年轻挺拔的身影。 那曾经暗中关注多年,无比熟悉的容貌,让他如同活过来了似的,眼神紧紧凝在他身上。 “峥儿……” 四皇子愣了下,他跟铖王关系并不亲近,往日偶尔见面时铖王也只会唤他四皇子,他还从没如此亲近地喊过他乳名。 四皇子心中觉得古怪,更有那么一丝不自在,可到底见铖王肯开口,他还是撇开那一丝怪异说道: “铖王叔还认得我就好,我这次来是奉父皇之命严查你和陆家的事情,铖王叔若是老实交代,将与你勾结之人告诉我,我定会跟父皇求情,让他留王叔一份体面。” 铖王听着他的话,有些迟钝地问:“你来这里,皇后娘娘,知道吗?” 四皇子皱眉:“母后自然知道。” 他没有多想,只以为铖王是想要拿陆皇后出身陆家的事情要挟,脸上露出不愉:“母后虽然是陆家人,可她眼里容不下沙子,铖王叔跟陆家女眷奸情,母后绝不会偏私。” 铖王看着身前之人,满是麻木的心里总算活泛了几分。 四皇子查他,皇后知情。 铖王心思逐渐清明。 他跟皇后的事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可皇后敢让四皇子来,就意味着他当初跟萧厌说的那些皇后已经知晓,她已经想好办法让她和四皇子脱身,才敢让四皇子涉足其中。 四皇子说的是,他跟陆家女眷奸情,陛下也让他来查此事,也就是说皇后无事,四皇子也无事。 皇后答应让他查,就意味着陆家那边皇后已经准备妥当,那陆家上下,皇后会选谁…… 铖王惊吓多日的脑子转的有些艰难,可或许是有想要保护的人在面前,他竭力去思索着皇后会做的事情。 他想要问四皇子什么,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牢门前站着的那些人,他目光落在萧厌身上后,有一瞬间的惊恐,原本想要试探问一下皇后准备的铖王,猛地将话头压了回去。 不能问。 要是被萧厌察觉,会给皇后母子惹来杀身之祸。 四皇子却不知道铖王心中已经转过一堆念头,见他默不吭声,四皇子皱眉说道:“铖王叔难道还想要负隅顽抗不成?” “人人皆知你跟陆家勾结,那与你苟且的陆家女眷也早晚会被查出来,你就算死咬着不说也毫无用处,倒不如早些招了,也好少受些苦楚。” 见铖王一声不吭,他加重了语气:“铖王叔这般油盐不进,难道不在意自己,也不在意谢寅了吗?” 看到铖王眼神波动,显然起了涟漪。 四皇子只以为他关心谢寅,再接再厉。 “你当年换了谢寅,将他养在膝下,想来也是疼爱他的,你总不想看着他去死,如果铖王叔肯告诉我陆家的事,我就帮谢寅跟父皇求情如何?” “他对你谋逆并不知情,也算得上是皇室血脉,父皇说不定能饶他一命。” 第252章 铖王垂着眼半晌,才突然讥讽出声:“陛下连我这个亲弟弟都舍得,怎能饶了阿寅。” “铖王叔……” “你不必再说了,我是绝不会告诉你的。” 他抬眼目露狰狞:“萧厌个阉贼是皇帝走狗,他想要对付世家踩着他们上位也就算了,可是谢广峥,你身上流着的是陆家的血,如今却帮着旁人来对付陆家,也不知道陆崇远会不会后悔这些年扶持你这个白眼狼。” 铖王突然翻脸谩骂,让四皇子脸色难看。 程平厉声道:“你放肆!” “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也敢跟本王说放肆?” 铖王靠在墙角披散着花白的头发,满目讥讽:“早前本王就听说陆皇后忘恩负义舍了陆家,怎不记得她当年是怎么跪着感恩戴德过继到陆家膝下,要不是陆家,她一个旁支庶女也配嫁进皇室,成了皇后?” “她三跪九叩求陆家替她遮掩出身时,是何等卑微可怜,如今却忘记陆家帮过她的,更养出你这么个小白眼狼。” “你们母子还敢口口声声说陆家无耻,本王看最无耻的是你们才是……” “闭嘴!” 四皇子听着铖王谩骂皇后脸色顿寒,脸上温润褪去后,他气到一脚就朝着铖王踢了过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言相劝,你敢辱骂我母后?!” 铖王本就伤的重,这段时间也是被吊着一口气没死而已,被踢的撞在墙上后。 他疼的脸上痛苦,却依旧喘息着嗤笑:“辱骂?哈哈,看来你不知道呢,你那位好母后看着尊贵雍容,实际上就是个贱婢之女。” 见四皇子眼睛都红,他余光看向站在牢门前的萧厌,冷嘲说道:“陆青红真以为她过继到了陆家嫡支,改了个青凤的名,就能掩盖她卑贱的出身。” “她娘不过是个洗脚婢,爬上了陆家旁支那人的床,才堪堪成了陆氏女,要不是她当时已经得了你爹青眼,她娘也有些手段,陆家主支一脉发现她身世有异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怎么配过继到陆崇远膝下,还当了皇后……” 砰! 四皇子听着铖王越说越多,脸上已然铁青一片,他死死扣着铖王的脖子将人抵在墙上,怒声道:“你闭嘴!!” 他脸色难看至极,掐着铖王寒声道:“说,跟你苟且的到底是谁?!” 铖王喉间窒息,看着尽在咫尺满是怒然的那张脸,嘶声道:“想知道,自己去查啊……让我告诉你,做梦!” “谢天瑜!” 四皇子只恨不得能掐死眼前这人,原以为只是来问陆家的事,哪知道居然牵扯出母后身世。 他并不知道母后当初是如何过继到陆崇远膝下的,也甚少听母后和陆家人提起过往的事情,可是铖王说的言之凿凿,他也曾暗中见过真正的外祖母,那是个十分精明的女人。 四皇子哪怕不愿意相信,却下意识觉得铖王的话恐怕是真的,可就是因为生出这念头才越发的恼怒铖王。 要是早知道会牵扯出这些,让母后难堪,他今日还不如不来。 四皇子手指收紧,有那么一瞬间眼底划过杀意。 萧厌淡然开口:“四皇子。” 四皇子清醒过来,看着几乎要窒息的铖王,想起这里是诏狱,萧厌等人也还在身后看着,他铁青着脸松开手,将人甩的撞在墙上。 铖王喉间腥甜,伏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 四皇子冷声道:“我原还想着替你跟父皇求情,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可既然你不想要,那你就等着陆家事查清之后,你跟谢寅一起死无葬身之地吧。” “程平,我们走!” 四皇子满身怒气地朝着牢外走去,铖王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很快就又垂下头低声喘息着,可萧厌却依旧看清楚了他眼底那一瞬间的变化。 牢门被重新关上,四皇子满是晦气的拿着帕子擦手:“萧督主,刚才的事情……” “皇后娘娘私事,本督不会多嘴。” 四皇子又看向棠宁,棠宁温声道:“我什么都没听到。” 四皇子见他们表态才松了口气,虽然皇后出身已是很久前的旧事,她也是过继到了陆崇远膝下才以陆家主支嫡女身份嫁进皇室的,就算那些事情暴露出来也影响不到她的地位,可到底是丑事,多少会成为陆皇后污点。 四皇子放松下来,才又晦气说道:“那谢天瑜胡说八道,四处攀咬,却绝口不提跟他苟且那淫妇半。” 他脸色不好,说起跟铖王勾结的人时语气也越发恶劣。 奸夫淫妇,实在让人恶心! “谢天瑜死不悔改,袒护那淫妇,我看恐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咱们算是白跑了一趟。” “也未必。” 萧厌的话让四皇子一愣,见萧厌朝外走去,他连忙追了上去:“萧督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厌淡然道:“殿下难道就没想想,铖王是从何处知道皇后娘娘身世?” 见四皇子面露仲怔,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他说道: “当年皇后娘娘是被先帝指婚,才嫁给陛下的,世人只知她是从旁支过继到陆崇远膝下的,可曾有人提及过她身世?” “刚才铖王也说了,陆家是在过继之后才发现皇后和旁支的人骗了他们,可当时大抵已经赐婚,陆家和陆崇远担不起欺君的罪名,也怕被人知道皇后娘娘是庶女出身,她生母身份低微被陛下厌弃,所以陆家想办法遮掩了此事,才会瞒得天衣无缝,多年不曾被人察觉。” 四皇子听着的萧厌的话,蓦然想起铖王刚才说过的。 他说当年母后是三叩九拜求着陆崇远他们,才能让人替她遮掩,以陆崇远的性情,既要瞒着世人,那母后在过继到主支前的身世就绝不可能被外人知道,那铖王是怎么知道的? 四皇子看向萧厌:“萧督主是说,跟铖王苟且那人……” 萧厌说道:“铖王跟兵部的侯瑞勾结,是那人替他牵的线,能动用陆家人脉和资源,又能知晓当年陆家刻意遮掩的隐秘后告知铖王的,殿下觉得会是谁?” 四皇子几乎在萧厌话音落下时,就第一时间过了一遍陆家女眷。 能替铖王牵线,在京中搅弄风云,那人应该是在陆家住着的,否则鞭长莫及,手伸不到这么长。 侯瑞能听她话行事,她身份必然不简单,而且当年母后的隐秘,陆崇远既然有意遮掩定不会告诉旁人,能知道的也肯定跟陆崇远极为亲近,或者是跟陆家紧要那几人极为亲近的人。 陆家那些姑奶奶各自出嫁后,不可能再动用陆家人脉,也难以驱使陆家的人,除了她们以及年迈的陆老夫人之外,常年居于陆家又有机会接触到陆家隐秘,身份足够的女眷,就只有陆家那几位夫人…… 四皇子脸色变了变,抬头朝着萧厌道:“陆家那几个舅母?” 他脑海里闪过几位陆夫人,实难相信她们之中会有人跟铖王奸情,可如若真是她们中谁人,那被铖王弄成了绿头乌龟的,会是陆家哪个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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