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何况如今手中不缺银钱,粮食囤积三、五年也不会损坏,大魏现在的国库空的老鼠进去都饿死了被抬出来,多囤一些总有用的着的地方,再不济要是真的太多,还能让安帝买了,他也不亏。 缙云闻言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低声说会传信燕中那边催促他们尽快买粮。 萧厌批折子的速度很快,一边跟缙云说说着外间事,一边翻看着那些各地送入京城的折子,不重要的扔到一旁,重要的翻看之后,手边已经垒起来厚厚一沓。 缙云上前将其摆放到一旁分门别类收箱放好,然后才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想说,值得你吞吞吐吐的?”萧厌没抬头淡声问。 缙云迟疑了下:“陆家流放的那些人全死了。” 萧厌手中一顿,抬头皱眉:“谁动的手?” “明面上是安帝,查下去是太子,但是……” “但是还有别人?”萧厌神色厉了几分。 缙云点点头:“我们派去找陆九安的人一直没寻到他下落,平山王府那边也不见他踪影,平山王对于朝中派去的人十分坦然毫无抗拒,只说他是被陆九安欺瞒,以为他是受朝中之令南下,先前囤粮买马的事情也是陆九安借他的名做的。” 陆九安去平山王府的时候,陆家还没出事,那时陆崇远虽然不如从前,可在外人眼里安帝对陆家处处退让,陆皇后也还在位,说一句不知道陆家谋逆,以为他们是替安帝行事也说得过去。 “钱家那边的确查到买马的人跟平山王府有关系,但平山王说那人早就已经私下勾结陆九安叛出王府,他家中老小也是下落不明,平山王从头到尾都没有在钱家人面前露出过面,若以此问罪于他,他直道冤枉。” “刘童恩的人试图以陛下召见为名让平山王入京,但是平山王直接拒绝了,他说贺家当年对皇室忠心耿耿都能蒙冤灭族,陛下又刚下罪己诏所行之恶累累,他不愿此时入京,怕步贺家后尘。” “刘童恩派去的那些人不肯善罢甘休,想要强行将人带走,结果跟平山王府的人动手时伤了平山王世子,险些要了他的命,平山王震怒之下将人杀了大半,剩下几个逃了出来,但眼下那边到处都是传言说是平山王反了。” 第568章 “蠢货!” 萧厌手中的笔用力一搁:“刘童恩派去的人没长脑子?!” 这么明显的局他们一脚踩了进去,逃出来不说跟京中传信早早回京,居然先四处传言平山王反了,他们真以为这么说了平山王就会怕了?平山王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 这简直就是将把柄送到人家手上。 “平山王呢,他做什么了?”萧厌寒声问。 缙云低声道:“平山王自然不甘示弱,直接派人四处追杀那几人,还请了好些大夫入府替平山王世子医治,且满脸痛苦说他原本不愿跟宫中翻脸,没想到安帝这般无耻。” “他哭诉陆九安原是得安帝授意去的王府,后来贺家旧案翻了出来,眼见陆家之事暴露遮掩不住,他就翻脸不认人,妄图以陆九安谋逆嫁祸平山王府遮掩陆家和安帝旧私。” “平山王说,当年贺家便是如此被先帝和安帝诬陷满门被屠,如今安帝又想用同样的办法来对付陆家和他,因着贺家之事昭雪,安帝那罪己诏又写的明明白白,好些人都信了。” 萧厌脸色沉厉:“所以陆家那些流放的人是平山王杀的?” “不是,应该是陆九安。” 缙云低声说道:“先前刘童恩的人南下时我们的人就一直盯着,平山王府并未派人出去,而且陆家那些人在流放途中死后有人替他们收敛尸体,说其中好些人都是毫无防备被当胸一剑斩杀的。” 陆家这次流放的几乎都是旁支,那些与陆家嫡支不同,其中不乏一些习过武的,加之枝繁叶茂人数众多,所以随行押送的足有近三百精锐,但这些人竟全都被斩杀当场。 陆家旁支的那些犯人跟押送官兵并非死在一起,而像是逃离了一些距离后才被人所杀,而且那数百人毙命之前居然连半点反击的痕迹都没有,有大半都是被人从身后一剑穿胸或是直接抹了脖子,这全然不像是被外人袭杀之状。 只有毫无防备之下,才会如此。 先不说平山王跟陆家旁支的人不熟,就算真能让他们毫无防备,但想要一次灭杀这么多人,少说需要三五百精锐,但平山王府近两个月并无任何人离开封地,唯有得了陆家暗中势力和私兵的陆九安才能办到。 “而且……” 缙云顿了顿:“北陵那边荼白也传了信回来,说宋瑾修已经跟那个季容卿碰过头,虽然季容卿佯装不识,面上也没有半点破绽,但是宋瑾修一口咬定他就是陆执年。” “宋瑾修说他与陆执年相识十余年,也曾同窗数载关系好时抵足而眠,那人虽然性情大变手段凌厉,但他依旧认得出来。” “夏侯令闻知此事之后对宋瑾修倒是另眼相看,还提拔了宋瑾修让他见了北陵新帝。” 萧厌听着缙云的话沉默片刻,才冷笑了声:“陆崇远倒是厉害的很,养出来个改名换姓搅弄北陵朝堂的陆执年,还养出来个能亲手灭了他们陆家满门的陆九安,他要是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缙云:“……” 陆崇远欣慰不欣慰他不知道,但主子显然不高兴。 萧厌眉眼沉厉,万没想到刘童恩派去平山王府的人会这么蠢,也没想到陆九安能这般下得了狠心。 只为了替平山王谋反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那足足数百陆家族人,他说杀就杀一个不留。 陆崇远也没他狠绝! 外间有脚步声靠近,那轻重是萧厌早就已经熟悉的,他冷着眼朝着缙云说道:“让荼白和北陵的探子竭尽全力辅助宋瑾修,尽快取信夏侯令融入北陵朝堂,挑起夏侯令和季容卿之间纷争。” 缙云:“那平山王和陆九安那边……” “将陆家全族已死的消息传去北陵,再把太子出手的事情告诉安帝一声,太子最近太闲了,给他找点事做。” 萧厌看着碧纱橱外已经撩开帘子朝里面走来的人影,继续说道: “平山王那边让人好生盯着,他敢动手杀刘童恩派去的人,陆九安又能在这个时候灭了陆家全族,来成全平山王那些关于安帝和陆家勾结的谎言,他们恐怕是要有动作了。” 缙云脸色一紧,这个时候能有的动作,除了起兵造反再无第二种可能。 “主子,可要让人先除了平山王。” “杀他没用。” 莫说平山王有三个儿子,平山王死了除了坐实流言没有任何用处,平山王世子和平山王另外两个儿子依旧能领兵,就算平山王府死绝了,那个陆九安才是最大的祸头子。 “先让南边的人看紧了,联系附近州府和驻军防备,不管什么办法,找到陆九安下落。” “是。” 萧厌见棠宁过来了,朝他说道:“你先下去吧。” 缙云点头退下去,哪怕忧心忡忡,却还是朝着迎面进来的棠宁行了个礼。 棠宁见他眉宇间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察觉屋中气氛不对,等走近后看见萧厌桌案上的纸上全是红色朱砂甩出来的印记,那笔也像是摔过了,她担心问道:“阿兄,出什么事了?” 萧厌将人带过来:“怕是要有战事了。” 他将陆家流放之人身死,还有平山王府的事情简略说了几句,棠宁就面露震惊。 陆九安居然杀了陆家旁支所有人? 那可足足有数百人! 他疯了?! 萧厌带着棠宁绕开桌案走到一旁的小茶室坐下,然后才道: “原是想着这场战事能免则免,也派了人去说服平山王,可没想到刘童恩的人会这么蠢,而且陆九安也能这么豁的出去,居然拿着陆家满门性命去换平山王跟他合作,这场战怕是免不了了。” 棠宁眉心轻蹙:“阿兄,这消息怕是瞒不了多久,如今虎符在你手上,我怕安帝会借机让你出京,你若是不走,这虎符他定然会趁着平山王他们谋反,以调军为名收回。” 她忧心忡忡:“要不是陆九安不是安帝能支使得了的,我都怀疑这是安帝故意和平山王联手做局了。” 等等…… 联手做局? 棠宁和萧厌脸色几乎同时变的难看。 第569章 棠宁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萧厌,声音紧绷。 “阿兄,刘童恩是安帝最信任的人,他不会不知道安帝如今处境,这些年他蛰伏于京城无人知晓他底细,就连你也一度被蒙骗过去,他怎么会这么蠢?” 先前陆九安的事情爆发出来,安帝派刘童恩去查此事时,陆家就已经出事,那个时候能被刘童恩信任委派去平山王府的也必是他亲信,他也绝不可能派几个不知事的蠢人去办这么大的事情。 那他们怎会这么容易踩进平山王和陆九安的陷阱里,毫无半点防备,还拱手将把柄送到那二人手中? 萧厌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满是寒霜。 “谢!天!永!” 他示弱装晕,让人搅弄外间流言,看似想要收拢民心算计于他,可实则根本就是个幌子,安帝之意从不在京城。 这无耻之徒。 为了对付他,竟不惜跟逆贼联手! 他难道不知道这个时候起了内乱对大魏意味着什么?! 萧厌“唰”地站起身来,棠宁也是紧张跟着起身。 “阿兄……” “我要去一趟曹府。” “那我跟你一起……” 棠宁话音还没落下,先前出去的缙云就快步从外间进来,朝着萧厌急声道:“主子,宫中急召。” 萧厌眸色瞬冷:“只召了我?” 缙云:“不是,朝中大臣都得了召见,城南这片来了好些宫中的人,方才外间有不少动静。” 萧厌和棠宁对视了一眼,只觉心中冷沉。 安帝先前“昏迷”之后,就一直在宫中养着,后来这几日也像是身子不济未曾打理朝政,万事让太子顶在前头,他这个时候急召这么多人进宫恐怕没什么好事。 萧厌微眯着眼:“棠宁,你去一趟书院,找施长安。” 他上前附耳低语了几句,见棠宁诧异抬头,他低声道:“你与施长安这般说了,他知道该如何做。” 棠宁点头:“那阿兄要进宫?” 萧厌冷笑了声:“安帝已经摆好了戏台子,设好了鸿门宴,我要是不进宫,他怎么能把戏唱完?” 他走到一旁取下屏扇上挂着的披风,落在棠宁身上替她系好。 “月见。” 外间有人进来:“奴婢在。” “你和天青陪着棠宁去书院,护好了她。” “是。” 萧厌和棠宁几乎是同时从府中出来,等萧厌翻身上马,棠宁坐在马车上突然想起王玉珍父亲的事情,连忙掀开马车帘子:“阿兄!” 萧厌勒住缰绳驭马靠近:“怎么了?” 棠宁低声将今日王玉珍过府提醒她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低声道:“先前送东西去江南的事情,你说要找一人来捅破,恰逢王小娘子今日过府,我就告诉了她让她转告她父亲在圣前进言,她回去已有些时间,这事情估计已经告诉了王大人。” “原本想着借此事为难安帝,顺带送王大人一份人情,可如今知道宫中意在虎符和兵权,王大人那里可要命人传信拦着?” 萧厌拉着缰绳道:“不必,王怀鲁是个聪明人,秉性也过得去,他自然明白你的意思。” 能多年如一日安稳守着那不高不低的位置,无子亦疼爱妻女,对王玉珍认真教导不曾阻拦她进学,哪怕后来得罪了纪王府也未曾怪罪。 今日王玉珍虽然说她过府的事情她父亲不知情,可萧厌却猜测王怀鲁大半是知情而且默许了的,否则他不会将朝中和他在府衙里听来的那些事情,说与一个尚在闺中的女娘听。 棠宁护过王玉珍,王怀鲁想还人情,又不愿牵扯麻烦,便让王玉珍以私交过来。 他记恩又足够聪明。 萧厌骑在马上说道:“王怀鲁一直不得机会升迁,你既想要送他一条青云路,就不用拦着他,等下进宫之后我会送他一场东风。” 见棠宁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萧厌踩着马镫弯腰俯身,替棠宁将她耳边落下的发丝拨至耳后。 “别担心,我先进宫看看安帝想干什么,你去书院也不必着急,天黑路不好走,马车走慢些,免得颠着。” 棠宁“嗯”了声:“那你也当心。” “好。” 萧厌弯眼一笑,松开手后坐直了身子,等双眼看向宫中方向时眸中凛然冷厉。 手中缰绳一紧,双腿轻夹马腹。 “驾!” 萧厌骑马疾驰而出,缙云和另外两人紧随其后。 棠宁看着几人出了巷口,这才放下车帘敲了敲车壁说道:“天青,走吧。” …… 京中夜里本有宵禁,特别是之前“宫变”之后,京中巡防更严,临近宵禁之时城中就已人烟稀少,可今夜大抵是宫中突然急召,棠宁乘车前往书院时一路上遇到好几个朝臣府中的马车,都是匆匆朝着宫门方向去。 月见有些担心:“女郎,宫里出了什么事了,怎么大半夜的突然召这么多人进宫?” “安帝找事。”棠宁冷道。 月见错愕,安帝不是前两天才跪晕在太庙里吗,他找什么事? 棠宁没解释太多,只低头皱眉想着陆九安的事。 她两世出入陆家都未曾留意过陆家这个庶子,偶有几次见面也未曾有太多交集,她只隐约记得陆九安在陆家存在感极低,特别是上一世陆执年未曾出事,陆家也没有落到如今地步时,陆九安在陆家几乎就像个透明人。 这一世陆家因她和阿兄生了变故,陆执年早早废了,陆九安也未曾被移到明面上,一直被陆崇远藏在暗处当作陆家底牌,直到陆皇后出事那次,她和阿兄才留意到陆家还有这么一个“能人”。 棠宁认识陆崇远两世,太清楚此人对宗族传承、世家地位的看重,她总觉得以陆崇远对陆九安的看重,甚至将陆家全部前程都交给他,那陆九安不该是能对陆家赶尽杀绝的人,毕竟当初陆崇远为了陆家能留下血脉,哪怕只是旁支之人都愿意跟阿兄妥协,被他悉心调教培养多年的人怎会背弃宗族? 可是陆家被灭又是事实,此事只对陆九安和平山王有利。 第570章 棠宁总觉得这中间像是差点儿什么,却又一时想不明白…… 棠宁抓着身上披风垂头时,那偏大许多的披风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在其中,上面隐约的松香味混着几丝药苦味道,是先前萧厌宫变受伤之后,牵出早前陈年旧疾之后秦娘子特意开的调养的汤药。 这段时间萧厌身上一直便染着这般味道。 棠宁嗅着那轻微的药味,纷杂心绪平复了些。 “月见,萧伯父他们最近可还好?” “他们一直都在书院住着,萧家主和施院长关系处的不错,萧大郎君这段时间也当了书院的武师傅。” 先前宫中恩赏萧厌追封贺文琢时,安帝或是为了显示“圣恩”,连带着早前假死的萧家也得了赦免还赐了宅子。 但萧家祖宅不在京城,他们入京本也是为了帮萧厌,懒得搭理那些络绎不绝想要上门打探交好之人,萧晋安父子索性就留在了荣晟书院。 棠宁低声问:“我记得萧伯父他们以前也领过兵?” 月见点头:“对,萧家主曾是安阳巡督,领兵驻守一方,萧大郎君幼时也曾受教于先太子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十来岁才返回安阳,跟主子一样都是文武双全之人。” 要不是当年贺家变故牵连到了出嫁女,萧夫人主动自缢后,萧家为了保护年少受伤的先太子遗脉,怕招人猜忌主动卸了手中权势暂避锋芒遮掩外间目光,萧家父子也会是战场猛将。 “奴婢曾跟萧大郎君交过手,他功夫虽不如主子,却也是当世罕有,而且也更适合战场,这些年萧家的人并未松懈,萧大郎君也曾进过军伍历练,只是无人知他是萧家人。” 棠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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