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言乱语,把他拉下去……” 陆崇远大声道:“陛下不可!” 安帝猛地看向陆崇远:“有什么不可,他咒骂朕亡国,罪该万死,还是你也跟他一样,觉得朕是亡国之君?” 陆崇远并不想跟安帝硬扛着来,可是何宗然不能死。 今日弹劾萧厌之举本就是陆家牵的头,何宗然也是得了他授意才会当朝成了出头鸟。 若只是贬黜也就罢了,他尚可想些其他办法弥补,不至于因此失了人心,可如果真让何宗然死在殿前,那往后谁还敢与他们世家合谋,又有谁还敢听他这个中书令的话? “微臣不敢。” 陆崇远嘴里说着不敢,可抱着手中白玉笏板,背脊却是挺的笔直。 他腰间鱼袋轻玄,说话时语气极为强硬。 “何御史殿前失仪的确有罪该罚,可前因却是御史台风闻奏事职责所在,虽弹劾之事未曾得证,可若因纠察朝臣便落得身死罪名,那往后御史台还有谁人敢于直言?且御史本就该弹纠不法,百僚震恐之威慑,陛下若因何御史弹劾萧督主便将其斩杀,恐会惹的臣民非议,伤及陛下圣誉。” “何御史有罪当罚,却罪不至死,还望陛下明鉴!” 陆崇远话音一落,出身世家那些朝臣也便纷纷开口。 “陆公所言有理,何御史所为不过是职责所在,虽有过失却罪不至死。” “微臣附议,何御史殿前失仪也是情有可原,请陛下三思。” “陛下若当朝杖杀御史,恐会让人非议。” “请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安帝看着陆续上前的那些人,半个朝堂都黑压压地跪在陆崇远身后,他气的喉间喘着粗气,整个人都处于暴怒边缘。 其他那些朝臣面面相觑片刻,都是忍不住看向御使大夫曹德江。 曹德江紧抿着唇脸色也是极为不好,何宗然虽是替陆家开口,可御史台的人的确不宜因弹劾被杀,否则此例一开往后御史台上下便会处处受阻,可是让他替何宗然求情他也做不到,那何宗然弹劾萧厌带了私心,陆家也不是好东西。 他沉默不言,朝中另外几名老臣也都是皱眉一时没有开口,见他们默然,那些寒门出身的朝臣也就都安静下来。 眼见安帝被世家出身那帮朝臣逼得脸色铁青,一人处于孤立无援,萧厌突然开口:“陛下,陆中书说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安帝猛地看他:“萧厌你!” “陛下先听臣将话说完。” 萧厌温声安抚着暴怒的安帝:“御史台弹劾朝臣是职责所在,微臣虽有委屈,却也不愿让陛下为着微臣坏了朝中规矩,只是陛下所受冒犯不能轻饶,陆中书方才也说了,何大人殿前失仪的确有罪该罚,那不若换个惩戒。” 安帝一愣:“换个?” 萧厌扬唇:“依旧如陛下先前所说,杖责三十,贬黜官职,再让何御史每日于殿前执鞭受戒十下,背读儒家五经,既能让他好生记清楚今日之过,收束己身,又能告诫朝中其他人,莫要再犯失仪妄言之罪,谨记为臣之道。” “陛下以为如此惩戒,如何?” 安帝闻言顿时面露古怪,只片刻就怒气消解险些笑出来。 “你这法子不错,朕是宽厚之人,的确不好杖杀御史,便照你说的去做,小惩大诫,让他长长记性。” 下方陆崇远等人脸上黑如锅底。 鞭笞十下根本伤不了筋骨,背诵儒家五经对于从小进学的人来说也是小事,可是这行刑的地方和方式却是羞辱人至极,这简直就是将何宗然的脸皮撕下来扔在地上踩,对于何宗然来说恐怕还不如杀了他。 眼见着何宗然刚疼醒过来,又一口血吐了气晕过去,陆崇远急声道:“陛下,此法不可。” “陆中书,你这也不可,那也不可,那你到底想要如何?” 台上萧厌一张昳丽面容微染寒尘,眼尾轻扬时甚是费解。 “陛下已如你所愿饶过何大人,本督也不再追究,你还想如何,难不成要让陛下白白受了何大人诅咒亡国之气怒,还是陆中书心中也如何大人所想,觉得我大魏会亡?” 陆崇远:“……” 阉人! 贼尔!! 第44章 安帝虎视眈眈,萧厌居心叵测。 陆崇远气得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可那诅咒亡国的话他半句都不敢接,最终那位倒霉的何御史依旧还是落下了那看似轻巧实则恶毒至极的惩罚。 眼见着陆崇远气的脸色铁青却憋闷不言,安帝只觉得先前疲乏一扫而空,整个人神清气爽,颇为大度地道:“将人拖下去,醒来再行刑。” “陛下仁厚。” 萧厌得了安帝赞赏一眼,下方何宗然也被人拖了下去,而他则是垂眼看向殿中宋鸿。 宋鸿脸色瞬间苍白,没等萧厌开口就扑通跪在地上:“微臣有罪,微臣实不该因家母年岁太大,不忍她为府中小辈之间争执难过便让她去了积云巷,又因脾性太急失手伤了棠宁,还叫家事喧于朝堂叨扰到了陛下。” “微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萧厌看着宋鸿嗤了声,这人认罪倒是认得快,只可惜推卸的也是一干二净,他侧头朝着安帝道: “陛下,宋家的事情跟宋侍郎倒是没多大关系,闯积云巷的不是他,险些害宋小娘子丧命的也不是他,宋侍郎充其量只是个失察之罪。” “倒是那位宋老夫人和宋录事,一个顶着诰命倚老卖老,一个识人不清谋害亲妹,若任这等人居于朝堂沐于圣恩,岂不是让人质疑陛下清明。” 安帝眸色冷沉,他对宋家本就不满,既是不喜他们与陆家结亲,今日早朝陆家勾结御史台中之人攻讦萧厌,甚至当朝逼迫他这个皇帝,也都是因为宋家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烂糟事情。 “既倚老卖老,便去其诰命。” “陛下!” 宋鸿满眼惊措。 安帝冷淡道:“你父宋国公哀逝已久,其眷内诰命本是破例恩赏,可你母亲却不知感恩,大闹积云巷,让朝堂京中皆因她沸扬,今日朕黜其国夫人之号,念其年迈留待孺人,居家思过,若有再犯决不轻饶。” “至于宋家子,小小年纪便心性狠辣,既无识人之明,又难宁内帷清静,那录事郎就先别干了,发回翰林好生修身养性,学会做人再为官,宋鸿管束家中不严,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宋鸿跪在脸色惨白,眼前泛黑的同时几乎晕厥过去。 萧厌:“宋侍郎还不谢恩。” 宋鸿喉间泣血,可对上安帝满是冷凝的目光,只能浑身发冷地叩拜在地。 “臣,宋鸿,谢陛下隆恩。” 一场早朝结束,原是两方博弈,最终萧厌却半点未曾受损,反是陆崇远这边,不仅折了一个御史台的心腹,还与皇帝博弈之间输得一塌糊涂,宋家更惨,既丢了老夫人的诰命,又损了一个前途无量的宋瑾修。 待到从大殿中出来,宋鸿脸色惨白望着施然而出的萧厌:“萧督主好狠的手段。” “过誉。” 萧厌眸色清浅:“若不是你们盯着个小女娘,本督这些手段也无处施展。” 宋鸿气的喉间腥甜:“萧督主倒是护她,可你是不是忘了宋棠宁也是姓宋的,就算真得你庇护她也还是宋家人……” “那又如何,她若愿意,改姓萧也行。” “你!” 宋鸿勃然大怒,陆崇远伸手拦着他:“萧厌,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朝中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般插手他人府中之事未免太过了,几个小儿之间胡闹竟也值得让你搬上朝堂,老夫往日当真是太过高看你了。” 萧厌散漫着眼笑了声:“本督倒从未高看过你,陆公还是一样的虚伪,你老与其跟本督打这嘴仗,不如想想何宗然殿前执鞭受戒,那脸皮能撑住几天吧。” 日头正好,盛光漫于肩头,他瞧着那头刚醒过来满目狰狞厌恶的何御史, “咦,何大人醒了,那正好,趁着陆公还在,上廷杖吧。” 一群宫人上前,拖着何宗然便到了台阶之下,将人压在台子上取了廷棍过来。 何宗然脏腑生疼伏在地上嘶声道:“萧厌你个阉狗,你今日如此欺我,定然不得好死,你……” 啊—— 一声惨叫,棍棒落在他嘴上,那何御史满嘴是血。 “可别打坏了何大人的嘴,明儿个还得背读儒家五经,打腿就成,抬着跪着,不妨碍受罚。” 萧厌瞳仁静沉,说出的话让陆氏身后那些朝臣都是目眦欲裂,而那些个行刑的宫人未曾再伤那何御史脸面,只是拿着廷棍朝着他下身打去。 那些个棍棒足有三寸宽厚,每一下都落实皮肉,沉闷的响声之下甚至能听到骨节断裂的声音。 那何宗然先前叫嚣的多厉害,此时就疼的有多狼狈,只不过挨了三五下就已然忘记刚才风骨,趴在地上恨不得将心肝脾肺都连血吐出来。 他不断地惨叫哀嚎,嘴里叫声惊得殿门前朝臣都是脸色惨白。 萧厌抬眼看向殿前时,无论是宋鸿还是其他人,都是齐刷刷地避开他眼。 “何大人忠肝义胆,本督还是佩服的,陆公待会儿记得将人抬出宫去,寻你家那医术惊人的府医替他瞧瞧,若不然明早殿前见不着他,那可就是抗旨的大罪了,本督可不想带人抄了何大人府邸。” “这年头,骨头硬,脑子蠢的人不好找了。” 徐徐朗朗的声音点起一片火气,萧厌袍裾轻扬转身就走。 徒留陆崇远等人站在殿前气得脸上乍青乍白,咬碎了一口老牙。 听着那些人在萧厌离开之后骂着他“阉狗”、“佞臣”,嘴里滔天的污言秽语,恨不得将一切恶言都落在萧厌身上,可偏偏连谩骂之时都是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人听去了一星半点。 曹德江脸上露出嫌恶之色,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寒门官员也都是纷纷鄙夷。 先前朝堂之上这些人如何弹劾萧厌他们有目皆睹,后来何宗然露头后他们怎样将人推出来人人避之不及,他们也看的清楚。 曹德江等人虽也觉得萧厌行事张狂无度,可这陆党的人才是真正上不得台面,瞧着就叫人想要啐上一口。 “曹公,萧厌今日这般不饶人,陛下依旧纵着,看来陛下对世家的忍耐是到了极限了。”文信侯压低了声音。 曹德江面色微沉:“萧厌所行未必是坏事。” 他们这些清流门户这些年屡遭世家打压,寒门士子难以出头,若真能除了世家对朝堂、对天下都是好事。 文信侯道:“那宋家那边……” “宋家攀权附贵,讨好世家,毫无半点宋国公当年风骨,萧厌此人睚眦必报,我总觉着宋家这事有些蹊跷。” 曹德江低声说完后,扭头看向文信侯:“我记得你家夫人与铖王妃交好,不若让她去铖王府探望一二?” 文信侯愣了下,随即点头:“我回去问问。” 第45章 宋棠宁全然不知宫中之事,搬到积云巷后,府中没有尊长需要她每日请安,屋中也全都是自家下人。 秦娘子交代了她要多休息才能早些康愈,府里的人皆知道她有伤不敢惊扰,花芜守在房檐下遣散了院子里打扫的下人,围着炭炉烤着番薯。 棠宁一觉睡至晌午,才被外面传来的烤番薯的香气馋醒。 “女郎这鼻子当真是厉害,睡梦中都能闻见香气。” 下头奴婢捧着水过来让棠宁洗漱净齿,又替她将头发挽成个小髻。 花芜就捧着剥好的番薯递到了棠宁嘴边:“奴婢才刚烤好呢,女郎就闻着香气醒了,正巧快尝尝好不好吃。” 棠宁就着她手咬了一口后,眼睛亮了起来:“好甜。” “对呢,昨儿个夜里奴婢在厨房里寻着,削了个生的啃了两口就觉着甜,想着烤了女郎肯定喜欢。” 小丫头贴心地将皮剥干净后,将番薯放在青瓷小碗里,取了汤匙放在碗里,让棠宁舀着吃。 棠宁掌心握着汤匙吃着眼睛弯了起来,朝着花芜道:“再烤几个,晚些给隔壁送去……” 说罢想起萧厌矜贵冷凛,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很难想像他抱着番薯啃,她连忙反悔。 “算了,阿兄恐怕不吃。” “不吃什么?” 门外有声音传来,棠宁含着汤匙抬头,就见铖王妃领着蒋嬷嬷从外间进来。 她脸上施了粉,薄薄的胭脂盖不住眼底青黑,哪怕入内时神色如常,棠宁也能瞧得出铖王妃脸上遮掩不住的疲惫和不济。 “姨母。” 棠宁连忙放下汤匙就想起身,被铖王妃一把摁了回去。 “好好歇着,乱动弹什么?秦娘子的话是忘记了,你这腿得少走少动,养好了才成。” 棠宁只得坐了回去。 “秦娘子来过了吗,今天好些了没有?” 铖王妃坐在她身旁瞧了眼桌上的东西:“你这是用的午膳呢,还是吃的零嘴?” 棠宁有些不好意思:“我才刚起。” 花芜端着煮好的茶汤送了过来,那隐约茶香瞬间盖过了番薯的香气。 “女郎昨个儿睡的有些晚,今天早上瞧着觉甜,奴婢就没唤醒她。” “秦娘子早起来过一趟,瞧了眼女郎气色留了药就走了,奴婢原想着女郎还得再睡一会儿,哪知道嗅着奴婢烤番薯的香气就醒了。” 铖王妃闻言顿时笑了起来:“还是个小馋猫呢。” 棠宁嗔怒地瞪了花芜一眼,红着脸朝着铖王妃道:“我才没有,就是昨夜想事情没睡着……” 被打趣盯着,棠宁招架不住连忙转移话题。 “姨母这会儿过来还没用饭吧,午饭厨房里正做着,姨母跟我一起吃些,花芜,去叫厨房再多添几道菜,记得加道酱香鸭脯,其他菜里也别放姜腥,姨母不喜欢。” 花芜忍着笑答应下来,转身退了出去。 铖王妃听着宋棠宁还记着她的口味和喜好,眸子里忍不住就染上柔软:“瞧瞧,难为还记得我口味。” 蒋嬷嬷轻叹了声,女郎如此乖巧体贴,也难怪王妃将她疼进了骨子里。 番薯有些凉了,棠宁放在一旁没再吃了,她与铖王妃闲话了几句,见蒋嬷嬷转身去了外间,她才挪了挪身子靠近铖王妃。 “姨母,昨日你去京兆府后出了什么事?那京兆府的吴大人叫人将宋姝兰的籍书给我送了过来。” 铖王妃愣了下:“他送了籍书过来?” 棠宁点点头:“他说宋家的人去过京兆府讨要籍书,还说那原件因为走水毁了,吴大人觉察着宋家这事有些不对,便让人另外补录了一份给我送了过来。” “他倒是机灵。” 铖王妃只消一想就明白了吴怀的用意,知他怕是想借棠宁的手将东西交给萧厌。 她原是不想这么早与棠宁说起铖王的事情,可是转念一想有些事情没必要隐瞒。 “那籍书不是毁了,是被谢天瑜拿走了。” 见棠宁睁大了眼,铖王妃扯扯嘴角说道:“是不是很不可思议?他几日前就已经去过京兆府,不仅早就知道宋姝兰身份有异,还私下拿走了她的籍书,可是他却未曾跟我提及过半句,还佯装着派人去了安州,一面帮着宋家欺瞒于我。” “我与他夫妻近二十年,直到昨日才发现他与我这些年所认识的相差太多,我也好像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姨母……”棠宁有些担心。 铖王妃伸手捋了下她头发:“我已经另外托人去查宋姝兰跟宋家的事了,你手中那封籍书暂且先收着,别叫人知道,等我查清楚后,我想借着这次的事看看你姨父到底能为瞒着我做多少事情。” 棠宁担忧道:“那姨母要当心一些。” “当心什么?”铖王妃失笑,“谢天瑜充其量就是舍不得宋家姻亲,想要息事宁人替宋家遮掩,他难道还能害我不成?” 棠宁嘴唇嚅动了下,刚想说什么就被她用力薅了下头发。 “行了,别担心了,我心中有数,你好好养伤就成。” 铖王妃显然不太想说铖王的事情,直接就转了话题说起了别的事,棠宁见状也只好安静下来。 等着厨房的饭菜做好,花芜领着人送了上来,铖王妃便好似忘了铖王似的,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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