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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人也不是他,可日日看着,时时听着,他对于她的愧疚,对错过她的懊悔,伴随着那些梦里的悸动一点点浸透骨血深入脏腑,逐渐变成了不甘。 他不甘就此错过。 不甘她那般枉死。 渐渐的,不甘成了执念。 萧厌不知梦里那人为何能来,但却记得那惊鸿一瞥满目错愕的僧人,还有那将他带回来的梵音。 他捏着手中佛珠目光暗沉,是不是只要找到那和尚,他就能去见见他的小海棠,见一见梦里那个如枝头海棠明媚的小姑娘。 第1007章 人人皆道今上向佛,广觅僧众,不入后宫亦是因此,唯独萧厌身边的人知道,陛下一直在寻一个僧人。 那张佝偻苍老的僧人画像是黑甲卫最深的隐秘,每一年黑甲卫都会前往各地寺庙搜查,可一年年搜寻下来,却始终遍寻不获,没有人见过这么一个人,就连萧厌都有些怀疑,那惊鸿一瞥到底是真是假。 大魏境内寻不到那人,萧厌便将目光放在其他几国,短短六年内连征北陵、南齐,收复西疆,在萧厌四十岁生辰之前,大魏已是强盛至极,目之所及皆是王土,率土之滨皆是王臣。 寻获心灯,并不意外。 萧厌站在灵云寺静室之中,看着与梦中一模一样的地方,那错眼瞧过的刻满佛偈的木鱼,还有眼前穿着同样僧袍“年轻”了许多的老和尚,心中既是诧异,也不诧异。 “难怪朕对你遍寻不获。” 他找的那人如风烛残年,满目佝偻,可眼前之人虽然年迈却精气十足,灵云寺本是他们最早寻过的地方,高僧心灯也曾是沧浪他们重点寻过的人,可是他们比照画像之后二人丝毫没有相像之处,自然无所怀疑的离开。 那之后心灯便以参佛为由闭了死关,萧厌虽曾以帝王之名来过灵云寺祈福,却从未与他见过,这些年他派人将天下翻了个遍,始终找不到这人,却不想他从头到尾都在眼皮子底下。 萧厌面色淡淡看向站着的僧人:“你,知朕寻你,却闭死关。” 明明未曾动怒,连说话的声音也无甚波澜,可无论是跟随而来的沧浪等人,还是因惊惧跪在静室之外的灵云寺僧众都是感觉到了帝王身上的杀意,仿佛利剑悬于头顶,随时都可能会落下来。 心灯知道眼前帝王已然确定他身份,再多辩解都是虚无,他双手合十说道:“是老衲过错,与旁人无关,求陛下仁慈莫要牵连他们。” 萧厌淡漠:“牵连与否,全在大师。” 心灯眉心一跳:“陛下,您是太祖皇帝亲自教导,亦该是仁君。” 萧厌扬唇:“太祖皇帝亦教过朕杀伐之道,况且朕觉得仁君太好说话,才叫如大师之流仗着一身本事玩弄于朕,若是如此当个暴君亦无不可,朕多年夙愿难尝,旁人凭什么安乐?” 我不开心,大家就都别开心了。 心灯听着萧厌的话眉心紧皱:“可是世间之事皆有缘法,芸芸众生各有命数,您本就已涉因果,若再强求与你无益。” “无论甘苦,朕自尝。” 萧厌转动着手中佛珠,那上面的血迹早在这数年间浸入了佛珠之中,珠子也因他日日把玩如油浸光泽,他无意跟心灯言语交扯,只朝着身旁看了一眼,沧浪提剑便直接朝着门外那一众僧人走了过去。 外间僧众顿时大惊,了悟跪在地上急声道:“陛下,佛门禁地,您当真要大开杀戒?” “朕不信时,此处不过废墟残垣,朕信时,它才是禁地。” 萧厌轻笑了声,玄色狐裘遮住冷白下颚,年近四十却依旧如青年身姿崖岸,仿佛岁月格外青睐不曾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他侧身看向静室中人时,神色疏冷疲懒。 “心灯大师,你说,朕信,还是不信?” 外间僧众都瞧出了皇帝言语间的杀意,他们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何要寻心灯,可是谁都不怀疑心灯若再拒绝,他们这些人会丧命当场,就连这灵云寺也会在帝王之怒下被夷为平地。 这位陛下不是以前那些皇帝,他不在意人言,更不在意人命,从他还是朝臣时便是一路血腥爬上来,这些年大魏与诸国开战更是血腥遍地,他的皇位是踩着累累尸骨得来的,他若真一声令下不信佛门。 别说是他们,从此往后天下再无佛门僧众立锥之地。 了悟跪在地上急声道:“师叔!” 其他僧人也是伏地:“师祖!!” 耳边哭求声遍野,佛门存亡在他一念之间,心灯忍不住闭了闭眼:“还请陛下放了他们。” 萧厌知道心灯是答应了下来,朝着外间看了眼,沧浪他们便收回刀剑。 “你们在外间候着。” 萧厌说完后跟着心灯进了静室里面,里间檀香寥寥,二人相对而坐。 心灯既已答应,便无后悔,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今日陛下大动干戈,可老衲未必能做到陛下所愿。” 萧厌将手中那佛珠放在桌上:“他能,你必能。” 心灯看着那佛珠难得沉默,当年宫中之人寻上门来,他便察觉身染因果,匆忙闭关便是想要避开此劫,可谁曾想到躲了十年依旧被找上门来。 皇帝身上命线杂乱,功德杀孽纠缠,更与他牵扯,心灯一直看不破缘由,可如今看到这串他蕴养多年无比熟悉的佛珠,听着萧厌肯定的说着“他能”,心灯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灯将衣袖拉开,他腕上有着一串一模一样的佛珠,只是桌上的那串染了血迹。 “阿弥陀佛。” 哪怕心灯修佛多年,自诩早已七情断绝无怨怒憎恶,可此刻也依旧险些破了戒,要是能瞧见那染血佛珠的主人,他定会拽着他拉倒佛祖面前砸碎他的钵盂,让他好好知道什么叫金刚怒目! 萧厌看到对面老和尚忍着气念着阿弥陀佛,神色温缓了几分。 “朕欠了一人生死,亦心有执念,大师既躲朕多年,想必早知朕所求,还请大师帮朕。” 心灯知道躲不过,面色有些不好地说道:“生死轮回自有定数,当年陛下已入因果,既曾经历便应该明白就算老衲送您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否则当年这生死执念便不会出现。” 萧厌自然明白心灯的意思,当年那个“他”能出现,却阻止不了棠宁生死,若“他”真能做什么他又怎会一次次错过,他自己知道自己事,但凡有人能提醒一点,哪怕只是改变丝毫,他定能察觉棠宁身份护她周全。 可是…… “他最后一刻曾占据过朕的身子,他曾真切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命途并非不可变!” “可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心灯沉声道:“陛下可记得他出现之后您身上变化,这还只是因为您是承受一方,且未曾逆转生死,可您若主动踏入因果,试图改变他人命途,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便远非是那一点点。” “陛下,生死有命,何必强求。” 萧厌冷声道:“朕就要强求。” “哪怕是以您寿数为代价?”心灯声音重了几分:“您可明白,这世间从来没有什么平白得来的东西,想要什么,便要用什么去换,你若要强行改他人命途,便要以你命途交驳去换!” 萧厌闻言却未曾动怒,反而神色放松下来:“只是寿数?朕还以为需要什么稀罕东西,朕答应了。” 第1008章 心灯:“……” 他难以理解,面露愕然,身为一国皇帝万人之上,权柄在握尊贵无匹,他居然半分都不惜命?莫说常人以命换命都需思索,可他竟然就这么答应了?心灯原还想着若他露出迟疑,便想办法借此推拒,可谁能想到他竟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 心灯张了张嘴,突然有些明白桌上那佛珠的主人为何会干这种混账事。 若他遇到的也是这么个玩意儿,他大概也无可奈何。 萧厌没去理会心灯复杂,只开口说道:“大师说的损伤寿数,是会直接暴毙,还是早亡?若是前者,朕便回宫一趟将其他事情安顿妥当……” 这些年他其实一直都有在暗中挑选嗣子,也考校观察过合适的继位人选,将人混在宗亲那些子嗣中放入朝中历练,几年下来人虽还有些稚嫩,但如今诸国归附,大魏强盛,做一个守城之君倒也没问题。 而且他虽退位,但暂时还不能让人知晓自己身死,否则才刚归附的诸国必定会生异心,新帝也压不住下面的人,他得寻个借口让自己从朝中抽身,至少三五年内要能震慑住其他人,免得天下大乱再陷战火。 “三个月吧。”萧厌说道:“等朕安顿好朝中上下,三个月后再来寻你,届时朕会安排好一切,不会让此事殃及你和灵云寺上下……” 见他已经开始安排“后事”,心灯突然生出些触动来,他并非佛陀,被皇帝强迫又怎能毫无怨气,可他如今举动却让心灯觉得他不过只是一执念之人,他有所盼,有所求,却不以执念殃及他人,且他身上功德滔天,更胜当年太祖皇帝。 他在,天下安宁。 心灯拦住想要起身的萧厌:“陛下且慢。” 萧厌抬头看他。 “老衲方才话没说完,陛下若真想去,会损伤十年寿数,还有你身上所有功德气运。” “功德气运?” 心灯点头:“您本就生来帝星,破军降世,身上兼负乱世、太平之相,逆天改命非常人能及,但陛下若愿以你寿数和您所有的帝王气运去换,兴许能让你所盼如愿。” 他说完后声音郑重了几分, “陛下需得思虑清楚,此事一旦开始,便无反悔的机会,您几乎等同于是以您自己帝王命格替旁人改命,而且您应该知道,踏足因果后只能旁观不得插手,无人能够看得到你,甚至不知道您存在。” “老衲竭尽所能,借您所有功德气运,也只能让您有一次拨改命线的机会,若他们抓不住,您所做一切都会白费,将来更是前途未知命数难料,这样你可还愿意取做?” 萧厌淡声道:“想要有所得,自然要有所舍。” 心灯闻言与他对视片刻,便知他心意已定,他无声轻诵了声“阿弥陀佛”:“老衲明白了。”他再多做劝解,只将桌上那串染血的佛珠推到萧厌面前:“陛下将心头血,落于这佛珠之上。” 萧厌毫不迟疑照做,那血迹落在佛珠上后,竟是与之前的血迹融合。 “陛下将佛珠戴在腕间,若觉机会来到只需靠近便能碰触到外物一次,您需谨记,只有一次机会,若错过便不可强求。” “这佛珠是牵引之物,一旦碎裂,你必须立刻离开。” 萧厌头目眩晕之时,只听到木鱼敲响的声音,他尚来不及回答,就只觉神识一暗。 静室对面,心灯取出自己腕间佛珠,指尖划破将血落于佛珠之上,光华渐起,心灯却只是盘坐于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那如梵音的诵经声伴随着佛珠光华出现在静室之中。 仿佛过去许久,又仿佛只过去一瞬,萧厌再次听到声音时,是马儿疯跑时嘶鸣叫声。 林间椴树覆白,簌簌风雨狂落,受惊的疯马驮着人迎面冲了过来。 马背上的女孩儿受惊哭喊着“阿兄”,那与梦中相似的声音让萧厌神色一变,他蓦地反应过来自己来到了什么时候,就看到那疯马被断木绊倒,下一瞬马背上的人直接被掀飞了出去。 女孩儿落在雪堆里,一路朝着崖下坠落。 “棠宁!” 萧厌毫不犹豫朝着摔撞的棠宁扑了过去,那带着佛珠的手抓着一路朝下滚落的棠宁,那佛珠蹭上了棠宁的血荧光更甚,萧厌却不曾留意,只发现自己能够碰触棠宁却无法将人带出。 他看了下深不见底的崖下,快速寻到能缓落之地,用力将本该直直落下的女孩儿甩到了一旁杂草乱石堆里。 小腿被乱石划破,脸颊、手臂都刮出长长血迹来,方才被撞晕的女孩疼的惊醒了过来。 棠宁用力抠住最近的乱石,身子滑落了几分撞在杂草丛里,险之又险地攀住那石缝稳住身子时,颈间挂着的红绳也落到了衣外。 山石朝下滚落,萧厌看着摇摇欲坠随时可能会脱力的棠宁,见她用力挣扎着想要求生,思索着该如何救她时,就突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 “刚才好像是这边的声音,咦,这里有匹马……主子,要去看看吗?” “看死人?” “……也是,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人怕是早死了……” 萧厌蓦地抬头,沧浪?! 崖壁上的棠宁似也听到上面声音,她用力抓着手中乱石拼命嘶喊:“上面有人吗,救命!救救我!!” 上面瞬间安静,没多会儿探出个脑袋来。 “呀,这命可真够大的,居然还活着?” …… 萧厌知道棠宁存在后就曾命人查过,她跌落山崖的日子,就是他从䧿山回京的日子,只是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离棠宁这么近过,更没想过他在崖上若能朝下多看一眼,他的小姑娘便不必遭受那么多磨难。 他看到小姑娘被沧浪带上了崖顶,看到她满目惊恐望着马车上本不该相识的人,看着“萧厌”满是恶劣地吓唬着小姑娘,再看到了她颈间滑落出来的龙纹佩。 风声赫赫,腕间佛珠发烫,他看着逐渐走远的马车,身子有些轻飘飘的。 他知道“萧厌”会护好他的珍宝,可他却舍不得离去。 萧厌伸手握着腕间佛珠,低喃说道:“朕想见她一面。” “异世殊途,不可强求。” 耳边梵音渐起,萧厌却执念越盛,他突然取下手中佛珠,诵经的声音突然中断,他眼前一晃,再抬眼时发现自己已换了地方,身旁有人说话的声音:“陛下气血受损,身体虚弱,并无其他大碍。” “心灯呢?” “心灯大师也还昏迷着。” 棠宁摆摆手让太医退了出去。 前天夜里萧厌突然离开,棠宁醒来不见他时才知道他去寻了心灯,她想起自己与萧厌说过的那些事情匆匆赶过去,就只看到静室里面昏迷不醒的两人。 心灯那衰老枯槁的样子吓了她一跳,而萧厌昏迷也让她担忧。 宫里太医匆匆赶来,却查不出缘由,棠宁想着若萧厌今日再不苏醒,她便派人去蜀地请秦娘子回来,却不想一扭头就撞上萧厌看过来的眼神。 “阿兄!” 棠宁满是惊喜,连忙快步走了过去,等靠近后便伸手贴了贴他脸: “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你和心灯到底做什么了,一个两个的都昏睡不醒。” 萧厌感受着脸上温软,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不是死前瘦骨嶙峋毁容断腿的凄然,也不是䧿山之上滚落悬崖的狼狈。 她此时满眼担忧,红唇开合间面容好看极了,就如同他记忆里看过无数遍的模样,如春日海棠娇艳灿烂。 “棠宁。” “怎么了?” “你可好?” 棠宁愣了下,刚想说什么,就突然停住。 眼前这张脸是她熟悉的脸,人也是她熟悉的人,可是这双眼睛却不是她阿兄的。 那好看的黑眸仿若染上了岁月沉淀,虽然温柔缱绻,却依旧有着与阿兄不同的肃然和深沉。 棠宁猛地松开了萧厌的手,起身退了半步。 “你不是阿兄。” 下一瞬,她突然便抓着床头的灯烛,以尖锐之处抵在萧厌脖颈。 “你是谁,我阿兄呢?!” 萧厌看着神情警惕的女子,她眼中全是厉色,只一眼便认出了他与“萧厌”的区别,褪去了方才面对她阿兄时的温软,那凛厉锋锐和应变冷静是那个到死都被人算计的宋家女娘所不曾有的。 萧厌眼底弥漫着笑意:“看来他把你照顾的很好。” 不是娇养在闺中的雀儿,而是肆意飞扬的鹰,那朵曾经在温室里凋零的海棠花,被这一世的“他”养的高悬于枝头,不曾被泥泞污染,也不为任何人折腰。 棠宁原本满心戒备,只以为是有人冒充萧厌想要算计什么,可是她却感受不到半丝恶意:“你到底是谁?” “萧厌。” “胡说……”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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