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陆九安归案,顺便查探平山王谋逆虚实。” 萧厌微眯着眼,宫宴的事情虽然有些意外,可时间紧裕妃他们操持不过来,安帝让他插手也不算奇怪,可是让他派人捉拿陆九安,调查平山王…… “陛下不是将此事交给了刘统领?” 冯来嗤了声:“先前是给了他。” 萧厌挑眉。 冯来也没跟他卖关子:“萧督主出宫前不是去了禁苑一趟,你带着江太医出宫之后,刘统领就去了圣前。” 安帝得知萧厌将刘童恩给打了,听着没闹出人命,就只佯装不知此事。 等刘童恩面见圣前,说江太医被萧厌“劫走”时,他也只说是萧厌狗脾气发作,还叫刘童恩不必再查陆家的事了,可刘童恩执拗,非说此事没那么简单,还说萧厌身上可疑。 冯来当时没在殿内,不知道刘童恩跟安帝说了些什么,等安帝叫他进去送今日的金丹,并且开口让刘童恩离开的时候。 刘童恩却依旧不肯罢休,一口一句“萧厌可疑”,“陆家之事还能深挖”,“宫中若留心怀叵测的奸人难保不会危及陛下安危”。 他话里话外都在说安帝被人蒙骗,暗指安帝糊涂,气的向来自负聪明,也已经亲自“查验”过萧厌的安帝脸色铁青。 当时安帝的脸色已经极为不好,只说萧厌伤势做不了假,江吉他也审过了,而且陆崇远已死,陆家其他人也已就法,此事不必再提,但刘童恩却依旧抓着陆崇远死前的话不放。 冯来眼里像是带着笑,似有提点: “刘统领说,陆崇远死前一直咬定萧督主曾经离京,还说赵元朗也留下过类似的话,说他虽然勾结陆家却从未毒害过赵夫人,更不曾派人当街追杀。” “刘童恩说赵夫人与祥宁郡主那日入宫圣前是勾连作假,意外提及他派人去了赵夫人娘家那边,不日就能知道真假。” 萧厌眸色顿冷,而屏风后的棠宁也忍不住捏紧了自己指尖。 那日事出突然,赵家突然发难,陆崇远虎视眈眈,要解那日之围只能兵行险招,可也难免留下破绽。 赵家入罪之后,赵夫人因“中毒”损了根基,安帝允许她跟赵元朗义绝带着嫁妆回归娘家,可没想到刘童恩居然派人去查赵夫人。 赵夫人中毒本就是假的,虽然离开前答应会伪装体弱,可假的就是假的。 以刘童恩多疑,赵夫人未必能防备得住,万一查出赵夫人身子不如太医所言根基受损,有碍寿数,那当日圣前那一出戏恐怕就会彻底暴露。 萧厌对刘童恩起了杀心:“此事,陛下如何说的?” 冯来淡然:“未曾明示,但也未曾拦着刘统领去查赵夫人。” 萧厌心里一沉,这个安帝,表面是信了他了,由着他折腾,可内里却是反复莫测。 冯来抬眼看着萧厌说道:“不过刘统领到底是在萧督主这里受了委屈,离开圣前时记恨杂家今早多嘴,对杂家不假辞色,杂家与他致歉未曾理会,还当着众人面甩脸离开。” “他是禁军统领,杂家吃罪不起,心中惶惶之下,央求陛下让杂家去跟刘统领赔个罪。” “谁想陛下仁慈,惦记奴才多年尽心伺候之情,免了此事不说,还体贴刘统领有伤在身,恐有行事不便之处,便让杂家走一趟积云巷,让萧督主帮刘统领查探平山王虚实,尽快擒拿陆九安归案。” 棠宁坐在屏风后面,听着冯来的话神色变了变。 萧厌对上冯来那张和气谦逊的脸,也是眸色变深。 冯来是什么人,安帝近随,内宫总管,他伺候安帝多年,无论内里有多谦卑,在外时代表的就是安帝的颜面。 他的身份注定他与其他宫内官宦不同,安帝可以随时打骂训斥,可是旁人却半点不行,所谓天子门前狗也高贵,刘童恩当众为难他,对他不假辞色,甚至还让冯来这个圣前之人满心害怕朝着他低头致歉。 安帝会怎么想? 他不会以为刘童恩是对冯来不满,只会觉得他居功自傲,无视圣驾,仗着皇帝的信任和看重连圣前之人都不放在眼里。 安帝喜欢的是听话的人,重用刘童恩将最重要的底牌给他,也只是想要一个顺从听话的傀儡,而非是有自己心思缺了乖驯的精明之人。 刘童恩之前那些“顶撞”本就已经让安帝心生不满,再有冯来这番不着痕迹的眼药。 难怪安帝会突然将陆九安和平山王的事情交给他来办,这是在借此事警告刘童恩。 萧厌想明白了关键,忍不住开口:“冯公公这手离间计,用的是炉火纯青。” 冯来谦虚:“不及萧督主,杂家出宫时遇到了虞副统领,听闻他跟刘统领起了争执。” “萧督主只去了一趟禁苑,就让陛下倚重的二位大人险些翻了脸,杂家不过是能在圣前随口几句。” 萧厌垂眸,就只是随口这几句,有时候就能力挽狂澜,他看着冯来正色:“冯公公特地出宫,想必不只是为了跟本督说这些,你有话不妨直言。” 都是聪明人,彼此知根底。 冯来神色平静:“杂家只想问萧督主一句话。” “你先前曾说你在朝中所为是想替自己谋一条后路,杂家深知内监不易才成全你,可你先是与皇后母子暗中往来,后又捧着二皇子分裂世家让其内乱。” “四皇子死了,二皇子废了,皇后也葬身冷宫,就连陆家都亡于你手。” “朝中局面被你搅乱,可你却没谋半点好处,所谓退路恐怕也全都是托词。” 最初时,冯来只以为萧厌贪权,对付陆家和其他世家只是因为要讨好安帝,他顺着圣意行事,才能得安帝宠信大权在握。 可是后来冯来却渐渐发现,朝中局势分明是萧厌一手主导。 安帝跟世家之间牵扯颇深,在萧厌入朝之前,皇权和世家之间本有默契平衡,安帝厌恶世家却只想打压。 是萧厌一手打破了这平衡,让陛下与世家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更逼着陛下铲除与他关系最深的陆家。 冯来神色莫测:“萧督主离京到底去了何处,杂家不想知道,杂家只盼萧督主一句实话,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467章 棠宁心中一紧,没想到冯来会直接这么问出来。 能在圣前伺候多年,于宫中屹立不倒的人,果然没一个是简单角色。 冯来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可他竟是知道阿兄暗中跟皇后母子往来的事。 萧厌也有些意外,他跟皇后之间的“交易”做的极为隐秘,为安陆皇后的心,当时朝中力挺四皇子保他与二皇子“平衡”的,也并非是他的人,而是暗中与钱宝坤交好的朝臣。 连安帝和朝中的人都没发现,冯来居然知道。 见萧厌不说话,冯来脸色沉了些:“杂家在宫中尽力替萧督主周旋,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跟萧督主做事,难道还换不回萧督主一句实话?” 萧厌安静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冯来神情冷凝:“你所做的这些,又到底是为什么。” 他定定看着萧厌,没等他回话就沉声道: “你也不用否认,或是欺瞒杂家,你若只是图权,就不该对二皇子、四皇子赶尽杀绝,对世家手段尽出。” “你离间陛下和世家,搅乱朝堂,断皇子前程,你到底想要什么?” 冯来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可那猜测太过离谱,离谱到让他难以说服自己。 一个没了根的太监,顶天了也就是倚仗皇帝弄权朝堂,可是萧厌所做的这些,分明是想要更进一步。 但对于一个太监来说,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冯来沉着眼看他:“杂家对萧督主待之以诚,也将身家性命都放在你手上,今日出宫只想听一句实话。” 他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人当了刀使,最后还莫名其妙的丧了命。 萧厌能看的出来冯来神情中的认真,也听得出来他话里隐约的要挟。 如果冯来今天在他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恐怕回宫之后就再也不会替他在圣前遮掩,哪怕他拿捏着冯来的把柄,有他那些“家人”为质,可若冯来豁出去。 一个圣前的老狐狸,若真拼着自毁,谁都别想好过。 萧厌看着冯来决绝,缓了眉眼扭头朝着里间:“棠宁,你出来。” 冯来愣了下,宋棠宁?他心中一惊,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动静,片刻就有道纤细身影从那边屏风后绕了出来。 他吃惊。 宋棠宁怎么会在这里? 棠宁走到近前,朝着冯来见礼之后,萧厌便直接朝着她伸手。 她见状就知道萧厌的意思,走过去将手放在萧厌手心之中,然后便顺势坐在了萧厌身旁,二人靠的很近,十指交缠的模样让得冯来瞳孔震颤。 “你们……” “如冯公公所见。” 萧厌将二人握着的手朝着冯来轻晃了晃,然后才在他满是难以置信的目光下说道: “我并非想要欺瞒公公,只是有些事情你未必想要知道,不过如今你既然这么问,那告诉你也无妨。” “我本家姓贺,家父贺文琢,祖父贺胤,我曾在幼年时与戾太子的长子谢宸安一起受教于宫中,冯公公想必还记得我。” “你……你!!” 冯来神色大变,“唰”地起身朝后退时,差点摔倒在地,抬头看着萧厌的目光更是如同见了鬼。 贺家人。 他居然是贺家人?! 萧厌见他惊惧温和一笑:“说起来当年我在宫中也曾见过冯公公,只是那时候你还没到圣前,是内廷司那边一个不得人看重的内侍。” “你曾因为打翻了当时的贵妃娘娘最喜爱的雪珊瑚要被内廷杖责,是太子姑父替你求了情,当时的太后也开了口,才让贵妃免了你责罚。” “后来你行事机灵,机缘巧合得了先帝身边的孙公公看重,被调到先帝跟前伺候,只是没想到你最后跟了安帝。” 冯来原本的惊恐瞬间染了惧意,脸上神色也倏然苍白。 当年宫中的那些往事知道的人不多,他在去先帝圣前的事更鲜少有人记得,后来跟了安帝之后,更是已经许久无人跟他提起过那些往事。 他原还猜疑萧厌身份有假,可连太皇太后还在太后之位上的事情他都知道。 萧厌当真是贺家人! 冯来先前跟萧厌“对峙”时的冷静和咄咄逼人全散了个干净,只朝后退了半步抬头看着萧厌,眼底满是忌惮。 萧厌松开棠宁的手,下颚微扬:“你瞧,本督说了,你可能并不想知道真相。” 冯来闻言嘴上发抖:“你回来想干什么?” 说完他又惊慌:“我……我虽然跟了陛下,可我未曾害过戾太子和贺家,当年的事情我并不知情。” 贺家遗孤回朝,萧厌又行事狠辣不留余地,想起陆家的结局,陆皇后的死,还有如今朝局诡异。 冯来只怕自己也被当成了陷害戾太子和贺家的人,遭萧厌清剿,他急声说道:“我的确用了手段得了陛下信任,可跟戾太子和贺家无关。” “本督知道。” “你知道?” 冯来怔愣。 萧厌神色平静:“当年东宫大火,陆家和安帝暗中狠下杀手,欲对东宫上下赶尽杀绝,我因给表哥伴读留在宫中,被姑父的侧妃薛氏趁乱带着逃出,事后东宫清查尸骨时,却无人发现少了一孩童。” “贺氏子进出宫廷必有宫禁记录,陆崇远和安帝也不可能没有察觉,除非是有人动了手脚,寻了别的孩童尸骨悄无声息送进火场,替我和薛侧妃遮掩。” 他当年跟贺家三房的儿子贺砚年岁相当,身材体型也极为相似,因感情不错,贺砚又是他伴读,所以时常进宫陪伴。 东宫大火那一日,贺砚的确是在他殿中,只是因为他有事去寻母妃,才没跟贺砚一起,让他意外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萧厌当年逃出来后,禁卫一路追杀,却被薛侧妃轻易引走,事后无论是先帝还是安帝,亦或是陆家的人,都未曾察觉东宫少了一具孩童的尸体。 要知道那场大火将人烧的面目全非,单看骸骨根本无法分辨死的是他还是贺家子。 如果当真发现少了一人,宫中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掘地三尺也定会将人找出来。 但是薛侧妃被追杀的人发现踪迹“就法”之后,宫中的追杀就断了,他被荣大娘子藏在城外足足月余,都未曾有人前来搜寻过。 换句话说,所有人都认定,东宫未曾少人。 无论是谢宸安还是贺家子,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萧厌问道:“冯公公觉得,当年动了手脚的人是谁?” 第468章 冯来脸色变了变,就听萧厌说道:“当年旧事虽然已经被抹平,但并非没有痕迹可循,能同时瞒过先帝和安帝,让陆崇远也未曾起疑的,必定是他们信任之人。” “本督曾见过太皇太后身边老仆,从她口中知晓,东宫大火之后,太皇太后与先帝起了争执,一度因癔症惹的先帝起了杀心,但后来突染急症身体虚弱,又逢先帝崩逝新帝登基,有人从中周旋才让太皇太后只被禁闭在她自己宫中。” “新帝登基后,一直有人暗中照拂,太皇太后才能得保周全。” 一个疯了的又不得皇帝看重的太皇太后,身边奴仆死的只剩个苟延残喘的老妪。 若是没有人暗中照拂,恐怕还不得萧厌回宫,太皇太后早就没了命。 萧厌说完后起身:“本督该谢冯公大恩。” 冯公公,冯公。 一字之差,意思天差地别。 身旁的棠宁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隐秘,可细想的确如萧厌所说,当年事情若非有人从中周旋,他逃不过宫中截杀,也难以周全离京,她同样站起身来,朝着冯来行了一礼。 “多谢冯公。” 萧厌抬眼对着冯来认真道:“我要替贺家昭雪,就势必要经过圣前,此事绕不开冯公,我对你虽有欺瞒以手段逼你与我一同行事,但从无伤你之心,若真势不可为,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假死出宫,与你两个孙儿团聚。” “不告诉真相,实在情非得已,还望冯公见谅。” 冯来脸上僵了僵,原本的惊惧散了些,眼底慌乱也安稳了下来,只是对着萧厌二人的大礼。 他心底犹豫挣扎片刻,还是实话实说。 “当年送进火场的那具尸体,并非杂家所为。” 萧厌愣住。 冯来低声道:“东宫有位徐内侍,萧督主可还记得?” 萧厌凝眸片刻,脑海里浮现出一道身影来,就听冯来说道: “东宫大火时,除却少了一具孩童尸体,还少了一个本该当值的内侍,事后宫中清点尸体时,东宫人数俱全,一个都不少。” “那一日,曹公和荣太傅都曾进宫,荣太傅因为东宫谋逆之事与先帝起了争执,君臣二人大吵之下险些掀了御正殿,加之太皇太后疯魔,嘴里只道太子为人所害,先帝纵人行凶,闹得人心沸沸,宫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他们身上。” “曹公因为明哲保身,不想牵扯进谋逆案中,未曾入殿就悄无声息离开,但杂家看过他出入宫廷的记录,他在宫中逗留了大半个时辰,出宫时还因摔伤了腿脚,被一个内侍扶着送出宫的。” “那个内侍,杂家认得。” 冯来当时还在先帝跟前当差,但他的师父孙内侍才是先帝最信任的人,荣太傅与先帝争执时冯来并未进殿内伺候,反而被孙公公派去盯着东宫那边,去时路上就遇到了摔伤了腿的曹德江。 冯来心思细腻,察觉不对便暗中去了一趟内廷司,在内廷宫人记载上发现多了一个病死的小太监,还有一个逃奴。 事有巧合,他刚去就遇上有人也去了内廷司,冯来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未曾将此事抖露出来,还顺带着帮忙遮掩了一二,替曹德江把他出入禁宫的时间往后挪了半个时辰。 冯来抿抿唇,他知道自己若是冒领了当年救命之恩,萧厌势必不会为难于他,说不定还会给他一场泼天富贵,可是有些事情纸包不住火。 萧厌今日既然告知他身份,恐怕会有大动作。 荣太傅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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