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小姑娘怕不是想要气死陆崇远。 那些书当初是怎么从陆家出来的,人尽皆知,偏陆家如今跟陆皇后母子决裂,搞的当初为替四皇子遮掩“丑事”的付出成了天大的笑话,陆崇远指不定怎么后悔,棠宁还去戳他肺管子。 另一方面世人皆知陆家被萧厌搞得险些家破人亡,关氏身死,陆家名声全无,长子、长孙没一个好下场。 陆家对萧厌可以说是恨之入骨,让陆崇远跟萧厌一起挂牌,笑盈盈地恭贺开院,陆崇远会不会直接吐血? 而且棠宁看似是在羞辱陆家,实则却还有深意。 他若是真答应了棠宁替她走这一趟,在外人眼里,至少在陆家眼里,无疑是告诉他们他跟萧厌是站在一方的。 陆崇远回朝之后,萧厌处境便不大好,陆肇的案子一旦定下来后,他先前对付陆家的那些手段就都失了效。 陆家没了把柄,萧厌又有些失了“圣宠”,陆崇远定会找机会报复萧厌,这小姑娘分明是想要替萧厌寻“盟友”,甚至帮着这阉人在寒门学子之中造势。 曹德江睨着棠宁:“小丫头,你这心眼忒黑了点儿。” 棠宁柔柔弱弱望着他:“曹公也希望书院安好。” 曹德江噎住,他是盼着书院好,可也没想要盼着萧厌好。 可这丫头前脚才将“流芳后世”的机会拱手送给了他,又将好名声给了清流一系,哪怕知道她算计,这事也推拒不了。 见小姑娘就那么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曹德江有些哭笑不得,他先前怎会觉得这丫头纯良,明明心眼儿跟萧厌有的一拼。 “行了,别看了,陆家那边老夫替你走一趟就是。” “多谢曹公。” 棠宁跟变戏法似的,从袖笼里掏出两本书来,递给曹德江:“这是我外祖父留下的,想来曹公喜欢,便先暂存在曹公这里,待到书院开院之后,曹公有时间去书院喝茶再带过去就好。” 曹德江瞧着那两册孤本嘴角抽了抽。 又是暂存,又是带回书院,显然这“谢礼”就没打算给他,这小丫头忒吝啬,又要马儿跑,还只吊根儿草! 曹德江面无表情挥袖将两册孤本收了起来,悄无声息将原本想要倒给萧厌二人的茶水收了回来。 白瞎了他上好的茶饼,早知道直接上白水了。 …… 棠宁目的达成就直接告辞,曹德江也没留他们,从曹家出来时,门房处刚巧有人进来,见到他们连忙退到一旁避让。 “萧督主,宜阳县主慢走。” 萧厌和棠宁上了马车,那刚才退到一旁的人才抬头。 徐叔望着马车垂下来的帘子,却冷不丁见那边帘边缝隙,里头的人朝着这边望过来,那双凤眼冷冽淡漠。 好敏锐。 徐叔心头一紧,连忙垂头。 这边马车里面,萧厌目光落在曹家门前那弓着背脊的老人身上,忍不住皱眉。 那个人…… “阿兄?” 棠宁见萧厌神色不对,低声道:“怎么了?” 萧厌摇摇头:“没什么。” 他收回目光,放开手中的帘子之后,这才扭头看着棠宁:“方才为什么逗曹德江?” 那两册孤本是棠宁一早就准备好要送给曹德江的,只是先前一直耽搁着未曾过来,那所谓的“暂存”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棠宁一本正经:“曹公是御史大夫,满朝多少人盯着,堂而皇之送礼对他不好。” 萧厌闻言却只笑看着她,显然不信小姑娘说词。 棠宁被他看了片刻,才撇撇嘴:“好吧,我就是想着曹公喜欢那些孤本,就算只冲着将来去书院看书,也多少会对阿兄帮衬些,清流一系跟世家本就天然敌对,就算不跟阿兄结盟,也不该对陆家坐壁旁观。” 萧厌听她气鼓鼓的话,扶着人坐好。 “曹德江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御史台近来弹劾陆家颇多,清流一系也揪着关氏和陆肇的事情不放,连带着陛下那边也被几个御史的折子奏的焦头烂额,若非如此,我也没这般轻松。” 棠宁愣了下:“他们没有坐视不理?” 萧厌“嗯”了声:“我与那些清流朝臣本就没什么瓜葛,且我名声一直是他们不屑的,他们不可能明面上与我结盟,甚至帮着我去对付世家的人,曹德江能做到这地步已是不易。” 棠宁闻言顿时心生歉疚:“阿兄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刚才就不气老爷子了……” 萧厌轻笑:“没事,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曹公也没那么小气。” 若真生气,他也不会答应去陆家了。 见棠宁低声嘟囔着,粉白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他拉着小姑娘的手与她十指交缠。 见小姑娘抬眼看他,他柔声说道:“棠宁,刚才在曹家,我很欢喜。” 他不曾遮掩自己的欣喜,黑眸凝视着她时,掌心灼热。 他喜欢看到他家小姑娘为着他小心谋算,喜欢看着她为了保护她跟只伸出爪子的猫儿似的,凶巴巴又机灵狡黠。 她不是一味躲在他羽翼之下,而是如她之前说的那般站在他身旁,替他分担风雨。 “书院的名字,很好听,我也很喜欢。” 棠宁脸颊微粉,对着他满是笑意的眼难得没有退缩,只将手指朝着他指缝里凑的更紧了些。 “我说过,要跟阿兄一起的。” “等书院开院之后,阿兄就不再只是一人。” 萧厌闻言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反手将她柔荑包裹在掌心之中。 第274章 马车轻晃着前行,棠宁窝在萧厌身侧,抓着他掌心跟他低声絮语着书院的事情,等外间喧闹起来,她才隐约觉察出不对,有些好奇地掀开车帘,就瞧见马车已经到了城门边。 天色尚早,城门前进出之人络绎不绝,有看到挂着官牌的马车过来,行人纷纷避让。 棠宁扭头:“阿兄,我们这是去哪儿?” 萧厌柔声道:“带你去见一人。” 马车出城后就走的快了些,城郊行人渐少,路旁也逐渐从宽阔变的茂密起来。 盛暑天气炎热,马车帘子被掀了起来,棠宁伏在车窗边,瞧着入目所见绿意葱葱,突然就想起刚从䧿山回来那一日的恍惚,曾几何时,她被困在那小小破旧的院落不见天日,她从未想过还会有机会重来一次。 “在想什么?”萧厌突然开口。 棠宁回头:“在想䧿山那日,我在阿兄面前是不是很狼狈?” 她胳膊支在车窗边缘,脸颊靠在上面,扭头时挤出一丝嫩白软肉,那模样让萧厌手指痒痒想要戳一下。 “是挺狼狈的。”萧厌长睫微落带起一抹笑:“嚎啕大哭,不讲道理,鼻涕眼泪混成一团,身上又是血又是水的,跟个滚地的泥罐子似的,还是会哇哇大哭的那种……” “阿兄!” 棠宁顿时后悔问他,想也知道那模样定然很丑。 萧厌挡着她挥来敲他的手,擒着她手腕就势将人拉到了身边:“挺可爱的。” “骗子。” “没骗你。” 萧厌圈着小姑娘温声说:“初时是觉着你兴许是谁家派来的刺客,可后来就想着刺客不会这么傻兮兮的。” 不是贬低的言语,那染着笑的声音似在回忆那日情形。 “当时我就在想,这是谁家猫儿迷了路,又冷又饿怕到发抖,却还伸着爪子凶巴巴的……” 怂兮兮,却又可怜巴巴。 那一瞬间,就算没看到龙纹佩,他大抵也不会要她的命。 怀中突如其来的沉默,让萧厌低头:“怎么了,生气了?” 棠宁声音有些沉闷:“没有。” 似是感觉到萧厌看她,棠宁抵在他胸前轻蹭了蹭:“阿兄,你说我那日要是没遇到你,当真摔下悬崖毁了脸断了腿,宋家的事没闹起来,龙纹佩也被别人拿了去,你会不会像是现在对我一样,去对旁人这么好……” 萧厌断然道:“不会。” 他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怀中女孩儿这么说时心口下意识钝痛,明知道只是随口一说,心脏却依旧像是被什么用力抓着,忍不住将手中收紧。 “龙纹佩只代表是薛姨故人,你是你,不一样。” 当年荣大娘子拿着龙纹佩找到他,救了他一命,他见到手持龙纹佩的人自然会庇护一二,可是也仅仅如此。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未见黑暗,满心赤诚的少年,若非是少时遇见的那个小孩儿,若那人不是棠宁。 他断不会倾注感情,不会放纵自己沉溺其中,更不会交付后背,心甘情愿让其成为他的软肋,任由一颗心随之塌陷而不自救。 萧厌声音轻渺:“我们家小海棠只有一个。” 就算她没有龙纹佩,他早晚也能认出她来,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 棠宁眼中发酸,突然就想起曾经做过的那个梦,那梦里踩着皎白月光大步朝着她走来的那道身影,那濒临死亡时,耳边响起的那声“小海棠”。 棠宁用力抱住他腰身,将头埋在他怀中。 萧厌察觉她情绪不对,低头:“怎么了?” 棠宁瓮声道:“为什么没早些遇到阿兄。” 萧厌忍不住失笑:“你怎么知道没有遇到,说不定我们很早前就见过了。” 棠宁只以为他在安慰她,嘟囔着将脑袋埋的更深了些。 萧厌很少见她这般撒娇的模样,他长臂一展将小姑娘团进怀里,摸摸她头发。 他不知道棠宁为什么不安,也不知道她担忧什么,可隐隐察觉她好像格外执着于“龙纹佩若是落在旁人手里,他会如何”。 明明是未曾发生过的事情,可她却一再提及。 当初在铖王府里她问过一次,如今又再次问他。 萧厌眼帘轻垂,若有所思。 …… 马车一路朝着城郊而去,越走越远,等穿过一大片林子停在一处庄子前时,棠宁就认出来这是当日萧厌曾经救她时留宿过一夜的地方。 她这会儿心情已经平复过来,只有些诧异,萧厌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二人进了庄子里后,没多久就见秦娘子迎了上来。 “秦姊姊?”棠宁惊讶。 秦娘子笑着道:“几日不见,棠宁又好看了。” 棠宁瞧了眼庄子,又看了眼秦娘子,先前好几次秦娘子去积云巷时总是匆匆忙忙,而且每次替姨母看完身子后就直接离开,问她她只说要替其他人看诊,难不成秦姊姊口中的那位病人就住在萧厌的庄子里? 棠宁一脑袋糊涂跟着二人入内。 萧厌朝着秦娘子问:“老夫人身子好些了吗?” “好些了,能吃能睡,也能与人说几句话,就是还认不得人也记不得事。”秦娘子瞧了棠宁一眼:“不过老太太喜欢漂亮小姑娘,见了棠宁肯定高兴。” 去了主院还没入内,就听到里头有人轻哄着。 “老夫人,您该用药了,今日的药用完了,有茯苓糕吃。” “不吃药,苦!” “良药苦口……” “不吃药,不吃药!!” 里头传来满是抗拒苍老的声音:“讨厌你,走开,要上焉,我的焉儿呢?” 萧厌他们入内时,就见着一位身穿锦衣的老妇人不高兴地瞪着眼,而她身前站着的赫然是许久不见的绫音。 绫音没了往日飒爽,端着手里药碗瞧着哭闹的老妇人不知所措,扭头瞧见外间进来的人就连忙道:“督主。” 萧厌越过绫音,几步走到那老人身旁:“祖母,您在找我吗?” 那老妇人直愣愣地看着萧厌,浑浊眼眸里满是陌生,更隐隐带着几分抗拒。 萧厌撩起衣袖露出手腕上挂着的红绳,那绳子上有个小小的金葫芦,似是认出了绳子上的东西,老太太顿时咧嘴一笑。 “上焉,你来啦?” 第275章 仿佛见到期盼的人,老太太欢天喜地拉着身前人的手。 “你怎么现在才过来,是你祖父又给你加课业了吗,他总喜欢教训人,看着就讨厌。昨日祖母说好要陪你一起放纸鸢……对了,纸鸢……” 老太太扭头:“我的纸鸢呢?” 见她作势就要起身去找纸鸢,萧厌拉着她柔声道:“纸鸢我让人先收起来了,待会儿再看,只是祖母今日不乖,都没好好吃药。” 老太太顿时瘪着嘴:“药苦,不好吃。” 萧厌轻哄:“可是祖母要吃了药,才能身子好,等身子好了,才能陪着上焉出去放纸鸢,祖母不想去吗?” 老太太如同孩子,眼睛一亮:“要去!” “那祖母先乖乖吃药。” 哄好了老太太,萧厌才朝着绫音看了一眼,绫音连忙端着药碗上前。 接过药碗,萧厌拿着汤匙搅了搅汤药,便舀了一勺吹了吹后,递到老太太嘴边。 原本还满是抗拒的老太太乖乖喝着他手里汤勺里的药,一边苦着脸,一边还惦记着出去玩:“那你要陪我放纸鸢,我可厉害了,会扎很大很大的纸鸢,还会扎老虎,扎蝴蝶……” “好,我陪您。” 老太太说话时有些糊涂,颠三倒四不说,想起高兴的事时还会手舞足蹈。 萧厌手中那一碗汤药撒了许多在他身上,老太太身前也沾了许多污渍,可是向来喜净的萧厌丝毫不以为意,只伺候着老太太将汤药饮尽,拿着帕子替她擦干嘴边留下的药渍。 床上的人不着边际的说着话,萧厌便轻哄着句句应答,过了没一会儿,刚才还闹着要放纸鸢的老人就面露困倦,说话的声音小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纸鸢”,人就已经合眼睡了过去。 萧厌小心扶着那老人躺下之后,替她盖好薄被,待到老人睡熟之后,才叮嘱绫音在旁守着,起身带着棠宁和秦娘子一起去了隔间。 棠宁疑惑:“阿兄,方才那位是……” “曾祖母,你可以叫她太奶奶。” 棠宁愣了下,就听萧厌柔声道:“上焉是我父亲的乳名。” 秦娘子见棠宁有些不解,在旁与她解释:“老夫人先前生了一场大病,因着没有及时医治,所以神智有些混乱,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认不得外间的人,清醒些时能记得一些过去的人事,不清醒时又会完全忘记。” 棠宁听着秦娘子的话一瞬间觉得心口难受。 清醒着时也认不得人,那糊涂时会是什么样子? 她想起刚才的老人,她笑起来时满面皱纹,言行却如同稚童,她隐约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可细想半晌却又想不起来。 棠宁只当老太太是与她曾见过的人面貌相似,扭头朝着秦娘子压低了声音:“太奶奶的病症不能医治吗?” 秦娘子摇摇头:“老夫人病了太久,先前又为人所害,吃过一些不该吃的药物,能稳住身子康健已是不易。” 若非她和萧厌相识之后,就数次借口进宫医治,甚至这近半年时间一直留在京中小心看护,几次将一只脚都踩进阎王殿的太皇太后拉回来,怕是她老人家早就已经没了,还谈何康愈。 棠宁轻抿着唇有些难过。 秦娘子没多留,说了几句就离开。 萧厌见棠宁垂着眼的模样,反而轻声安抚:“别难过了,太奶奶这样其实挺好的,不必记得一些不该记的人,也不用为着那些早就过去的事情难过,而且她若是什么都清醒,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当年父王出事,东宫所有人被诛,若非太皇太后受了刺激疯了,以她对父王还有他的疼爱,根本活不下来。 萧厌拉着棠宁坐在身旁,见她有些沉郁,便说起了别的。 “你知道我父亲为什么叫上焉吗?” 棠宁摇摇头:“为什么?” 萧厌轻笑:“因为祖母怀我父亲时,曾祖父梦到了猛兽悬于梁,他崇文亦尚武,也觉得君子上焉者,虽善需有徵。” “我曾祖父是个半点不知谦逊为何物的人,他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功绩,闯下偌大家业,一手让得族中强盛。” “为安定下面那些人的心,他才不得不稍稍装的斯文些,可虽以君子之行教导我父亲,心里却期盼他能成为无往不利的猛兽,故而给他取名上焉。” 上焉者,古语谓圣人,亦指万人之上。 棠宁还记得萧厌之前说过他父亲的事情,说他父亲极得曾祖父喜爱,甚至越过他祖父早早就被定为承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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