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你认为自己躲得掉吗?这可是瘟疫,密切接触者几乎百分之百会被传染,所以这孩子若救不回来,你也会陪着他一起走,死活都在一起,你哭什么?” 妇人开始小声的抽泣,晏殊冷着脸道:“把孩子抱去对面。” “哦!” 妇人哽咽着点了点头,用袖子摸了一把眼泪,抱起孩子快步走到了温玉堂兄妹二人身边坐了下来。 今日温玉堂的气色好了许多,听到说话声就醒了过来。 他静静注视着晏殊,刚刚听小妹说是这位晏姑娘救了他一命,他还没亲口向她道谢。 晏殊见温玉堂醒了,目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言语,随即蹲下身开始为那个孩子救治。 她递给妇人一条帕子,让她把孩子嘴角的呕吐物擦干净,自己则从布包里拿出针灸包。 “馨儿,把孩子的衣服解开。” “好嘞。” 刘元馨立刻上手将小孩子的衣服打开,晏殊从针灸包中取出银针,快速在孩子穴位处下针。 待到身上被扎了几十根银针后,晏殊拿出一根比较粗的银针,握起孩子的中食指,快速下针。 “好疼啊!”小孩子吃疼呜呜哭了起来。 晏殊柔声宽慰道:“等一会儿就不疼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小肚子里没那么难受了?” 小孩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点了点头,刚刚一直很想吐,现在没那么想吐了。 晏殊一边和小孩子交流,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小孩儿两根手指的指腹上不断有鲜血冒出。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小孩儿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晏殊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已经开始退热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一刻钟后,晏殊将银针收起来,孩子身上已经没那么滚烫了,妇人惊喜的抱着儿子摸了又摸。 “竟然退烧了?晏姑娘,你这一手针灸可真厉害。” 其他流民站在几米之外也是纷纷赞叹不已。 亲眼看到晏殊只用银针就让小孩子退了烧,众人才逐渐相信这小丫头是有真本事的。 晏殊将银针收入针灸包内,从布包里掏出昨晚那只药瓶,拔开塞子从里面倒出一粒白色药丸交给那妇人。 “给孩子服下,此药有助眠作用,吃了之后会昏睡半日,只要不出现惊厥之症就不必叫醒他。” 妇人脸上此刻也有了笑意,连连点头:“我记下了,晏姑娘,实在太感谢你救了我儿一命。” 晏殊淡淡笑了一声,站起身拎起箩筐背在身上。 临走时,她对其他流民叮嘱。 “这附近有不少野菜,暂时还没有出现症状的人可以在四处挖些野菜,切记不要走太远,壮劳力们继续去捡些干柴和干草回来。” 昨晚割的草有限,铺在地上勉强隔开了地面的寒气,但身上没有被子,睡到半夜还是被冻醒了。 正常人都难熬,这些被感染瘟疫的病人就更难熬了,所以今天还要继续多割一些干草回来才行。 “好,我们记下了,晏姑娘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此时,众人已经把晏殊当成了队伍里的主心骨,她若不在身边大家伙儿心里便会觉得不踏实。 晏殊朝洞外看了一眼,估摸了一下时辰。 “最迟晌午就能赶回来,我离开后若有人送东西过来,你们就帮忙收下。” “你放心吧。” 几名青年走上前来。 “晏姑娘,你们两个姑娘往深山里去太不安全了,让我们几个人跟着一起去吧。”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晏姑娘,就让二柱他们跟着一起吧,你们两个人实在不安全。” “不用了,我们不会走太远。你们几个壮劳力就留下继续割草吧。” 话落,晏殊带着刘元馨便离开了山洞。 “晏殊姐姐,你刚刚那套针灸之法是治疗瘟疫的吗?” “是刺疫五法。” “何为刺疫五法?” 晏殊看了刘元馨一眼:“折郁抚运、补弱全真、泄盛蠲余、邻余斯若。” 刘元馨在心里默念这几句话,渐渐有些悟了。 “真是妙哉,此法刺之,正好对应五行平衡,固本守元、预可平病。” 晏殊眼底露出一抹赞赏。 “你很有学医的天赋。” 第291章 拜师 刘元馨看向晏殊的目光越发崇敬,心想晏殊姐姐只比自己大一岁就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医术,若让恒师父见到晏殊姐姐,只怕他老人家会有跪下来拜师的冲动。 自己能有幸遇到这样一位医术精湛的高手,她可真是不枉此行。 二人往深山走去,期间刘元馨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时会询问一些医术相关的问题,晏殊也不会藏着掖着,她问什么自己就回答什么。 但也不会逾矩去主动传授什么。 想学一门技艺首先要自己喜欢,其次要有悟性,需要努力加天赋,当这两样东西你都具备的时候,若再遇名师教导必然会在其领域中有所成就。 刘元馨感觉这一路学到了很多,恨不得能坐下来好好听课。 奈何当下找寻药材才是最重要的事。 “晏殊姐姐,我若能早些遇到你就好了,这样我就能拜你为师了,只可惜眼下我已经拜了恒师父为师,要不等我们到了信阳府我把恒师父引荐给你,让他拜你为师,这样你就是我的师祖了。” 刘元馨觉得这个办法好,既不出卖师父又能拜入晏殊姐姐门下。 晏殊额前一排黑线落下。 “我们年纪相仿,今后若有时间可以互相交流医术,也不是非要拜师不可。” “话是这么说,可……” 她还是很想拜入晏殊姐姐门下。 晏殊此刻被不远处的一株枯草吸引了目光,立刻走了过去。 刘元馨也收起了话匣子紧跟着走上前去。 “这是龙芽草?” “对,此药是治疗鼠疫的一味关键药材,这附近应该还有不少,我们分头找一找。” “好!” 刘元馨朝着东面走去,晏殊则朝着南边走去,等看不到刘元馨时,她闪身进入空间的药田里,从箩筐里取出一个挖药材的工具,快速将需要的草药挖下来装入箩筐内。 药材凑齐后,晏殊闪身出了空间,又在附近寻找了不少龙牙草覆盖在其它药材上面。 约莫两刻钟后,刘元馨捧着不少龙牙草走了回来,她看了一眼晏殊的箩筐,眼底满是惊讶之色。 “晏殊姐姐,咱们分开才这么一会儿工夫你都采摘了这么多?” 晏殊笑道:“我今日运气好,在那边林子里发现不少有用的草药。” 刘元馨问:“药材凑齐了吗?” “还差五味草药不是这个季节生长的,需要从药铺里购买,江辞应该已经派人下山采买了,我们回去吧。” “好。” —— 另一边 晏殊、刘元馨二人离开不久,江辞带着幻樱、无明、晏淮等人前来送一批物资。 二柱带着一帮少年迎了过来。 他们曾亲眼见到江辞杀人,心里都很忌惮此人。 几名少年站在距离江辞还有二十米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晏姑娘进山采药去了,她临行前曾交代过,说若有人送东西过来交给我们就行了。” 没见到晏殊,江辞心里有些失望。 他吩咐手下将带来物资放在地上。 “你们自己来取。” “好!” 晏殊没在,江辞等人放下东西就走了,目送他们走远后,几个少年方才一起围了过来。 “哇,他们又送来这么多吃的来,这些人可真有钱啊。” 二柱目送江辞离去的身影,他们从小在乡下长大,逃难之前见过最大的官儿是里正,走过最远的路是县城,这一路逃难见到的也都是和他们一样穷困潦倒、食不果腹的流民。 像江辞这种浑身透着矜贵气质的少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总之肯定是自己这些泥腿子招惹不起的人。 “走吧,把东西抬回去,晏姑娘她们肯定快回来了,咱们还要再去割一批干草回来。” 二柱吩咐一声,几名少年合力将所有东西抬进了山洞里。 晌午时分 晏殊、刘元馨回到山洞,众人全都簇拥了过来。 “晏姑娘,今儿上午又有不少人开始出现高热症状,有两位老人的情况很不乐观,您快给瞧瞧吧。” 晏殊放下箩筐,吩咐刘元馨道:“把草药尽快分类好,清洗干净用铁锅浸泡两刻钟。” “好嘞。”刘元馨现在对晏殊是言听计从。 她心里暗暗想,这次能和晏殊姐姐一起治疗瘟疫对她来说绝对是最宝贵的经验,她要认真看认真学,绝对不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带我过去看看。” 晏殊跟着几名妇人走到草垫前,两位年迈的老人正躺在草垫上, 旁边还坐着一些年轻人和孩子,他们的脸色均带着病态,尤其是那些小孩子们,昨日还活泼好动的性子,今日一个个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 那躺在草垫上的其中一人已经陷入了昏迷,另外一人不断张着嘴大口呼吸,明显是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 晏殊见此快速检查了二人的身体状况,确定其中一人已经出现休克状态,需要立刻进行抢救。 她问其他流民:“今天有人送被子来吗?” 二柱忙点头:“送来了。” “拿两床过来。” “马上!” 二柱急忙走到那堆物资前,抱起两床棉被匆匆送到晏殊跟前。 晏殊吩咐道:“将两床棉被垫在她的头部和腿部。” 立刻有两名妇人上前按照晏殊说的做,将病人的头和腿都垫高了一些。 “山洞里需要保持空气畅通,没有生病的人先离开山洞,还有你们这些被感染的人,去对面草垫上休息。” 山洞里目前划分出三个区域,没有感染的人在靠东边的角落里睡觉,被感染的人则在西边墙壁前休息,两方距离有五六米左右。 众人虽然很想看晏殊如何救治,但眼下他们都明白必须听从大夫的安排,于是众人纷纷起身离开。 清空了这边的人,晏殊趁机从空间里拿出一组血管活性药物,通过注射剂将药物注入病人身体内。 这边病人处理好后,她又立刻救治那名呼吸困难的病人,将病人的身体成侧卧状,再给他注入同样的血管性药物。 约莫一盏茶后,二人的状况有了明显好转。 第292章 阴谋 得知两位老人被抢救回来,洞外的众人激动不已。 “上午眼看着王婆婆和杨伯已经不行了,没想到真的被晏姑娘救回来了,能在阎王爷手里抢人,这医术可了不得啊。” “幸亏咱们跟着晏姑娘一起来山上了,有她在咱们就算被感染了瘟疫也死不了的。” 众人对晏殊的信任又提升了一个新高度。 同样惊奇的还有刘元馨,她只看到晏殊似乎向二位老人身体内注入了一点透明液体,没多会儿功夫,原本都已经陷入昏迷的老人竟然奇迹般就苏醒了。 她很想不耻下问仔细了解救治的过程,奈何眼下晏殊忙的不可开交,她也就识趣的干自己的活儿了。 晏殊抢救了二位老人后,就开始给被传染的其他病人救治。 虽然他们感染的是同一株病毒,但身体差异不同所表现出的症状也不经相同,她需要根据每个人的症状来更改救治方案。 刘元馨这边很快将今日挖的草药分类好,连同江辞送来的几味草药一起放入铁锅里浸泡两刻钟。 因为条件有限,生病的人数众多,只能用铁锅代替砂锅来煎药了。 半个时辰后一锅药汤煎好了,整个山洞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儿。 晏殊、刘元馨二人一起将药汤分给已经感染瘟疫的病人服下,再加上晏殊提供的特效退烧药与针灸疗法,被感染瘟疫的十几名病患在当晚就有了不同程度的好转。 —— 一连三日 病人陆陆续续倒下,六十五人的逃荒队伍此时只有七八个人还在坚挺着。 好消息是,最初感染瘟疫的那批病人已经出现了明显好转的迹象,温玉堂和蔡嫂子的儿子最先痊愈,但小沫儿和蔡嫂子在他们被感染的第二日也出现了症状,今天情况虽然好转,但依旧还发着低烧。 虽然大多数人都感染了瘟疫,但此刻的心情和最初的绝望已经完全不同了。 这几日江辞每天都会派人送一批猎物过来,山洞里的人几乎天天能吃上肉,这样的好日子即便是在逃难之前都不敢想,如今却真的实现了。 眼下没有被感染的几人心里反而更着急,他们觉得横竖躲不过去,不如早一些感染了早些痊愈,省的整天惦记着此事。 到了第五日,那几个坚挺的流民也最终倒下了,甚至刘元馨也有了症状。 虽然这几日她们两个人都带着口罩,但每天和感染瘟疫的病人密切接触,被传染的几率依旧很高。 “晏殊姐姐,真是对不起,我倒下了就只有你一个人照顾我们了。” 相处几日,晏殊对刘元馨的印象很不错。 小姑娘性子单纯,有些胆小但很聪明,尤其是在医术方面很有天赋,几乎是一点就通的种子选手。 晏殊将煎好的汤药递给刘元馨。 “你好好养病,其他人已经陆续好转,我一个人也能忙得过来。” 刘元馨应了一声,浑身难受,喝了药就昏睡了过去。 深夜 晏殊起身走了出去。 这几日江辞、晏淮每天这个时辰都会过来看望她,她也可以趁机了解外面的情况。 听江辞说就在他们上山后的第三日,附近镇子上也爆发了瘟疫,甚至连距离此处五十多里外的固城内的情况也很不乐观。 晏殊走出来时,发现刘昀昭跟着江辞一起过来了,而晏淮今日却没有来。 “晏姑娘,听说我三妹感染了瘟疫,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刘昀昭也是今日傍晚才收到的消息,家里爹娘姐姐们都很不放心三妹,他心里虽然也很担心,但这几日山上的情况他多有了解,得知那几十名流民先后感染了瘟疫至今无一人死亡,以此可以证明晏姑娘的治疗办法是有奇效的。 不过为了让家里人安心,他还是决定亲自上山一趟。 晏殊将刘元馨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得知刘元馨此时精神状态不错,人已经退烧了,刘昀昭松了一口气。 晏殊道:“刘公子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刘昀昭微笑着看向晏殊:“有晏姑娘在相信三妹她很快就能痊愈了。” 江辞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晏殊,这几日她为那些流民治病,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 “那些流民如今已经痊愈,你要多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切勿太过操劳。” 晏殊眼睛微弯,柔声笑了笑。 “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对了,我三哥今日怎么没来?” 之前江辞过来时晏淮都要跟着一起来看她的。 江辞解释道:“听闻最近有一大批流民赶到了附近的镇子上,估摸着晏二叔他们应该快到了,我安排幻樱、无明过去查看情况,晏三哥也跟着一起去了。” 晏殊听后有些担忧,镇子上眼下瘟疫横行,若杏花村的队伍这时候赶过来,他们是极有可能被感染的。 “若确定是我爹娘他们到了,让他们先在山脚下等我们几日,一定要提醒他们不要和镇子上的人过多接触。” “我记下了。” 一旁的刘昀昭道:“今日听闻南渭府那边也出现了瘟疫,洛城与南渭府地界相连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眼下怕是这百里之内的情况都不乐观,此次瘟疫来势凶猛,还不知信阳府那些官员们要如何处理此事呢。” 江辞眸色深沉,心里闪过一丝怀疑。 “南渭府距离此处相隔百里,若瘟疫的源头是从南渭府地界传出的,我们这一路走来不可能一点征兆都没有。” 晏殊微微蹙眉 :“南渭府前阵子闹了一场鼠患,因此出现瘟疫倒是合乎情理,可此病发病期极快,一般被感染者三日之内就会出现症状,且救治不及时很快就会大面积死亡,一般病死率高的瘟疫其传播面积就会受到限制,因为感染者还没来得及流动就已经死了,能在短短几日传播到百里之外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多地点同时爆发了瘟疫,但这样的概率犹如盲龟浮木。” 古代不同于现代,大部分百姓外出都是步行,这样的流动速度很难做到将瘟疫快速传播出去,除非是多地点同时爆发。 这种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概率极低。 江辞沉思片刻:“此事我会派人去调查清楚。” 他隐约觉得此次的瘟疫没那么简单。 第293章 无惧 江辞、刘昀昭离开山洞后结伴走回露营地。 刘昀昭看了江辞一眼,想到今日娘和大姐、二姐交代的事情。 “暮白兄,你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可有相中的姑娘?” 家里父母和两个姐姐对江辞颇为欣赏,觉得他今后必会有大作为,这一点他是完全赞同的。 老母亲这几日在他面前耳提面命的唠叨个没完,说是好夫婿要趁早挑选,下手晚了就是别人家的了。 虽然他觉得江辞不会喜欢三妹那个类型的女子,今日这一问全当是让老母亲死心了。 江辞如此聪慧之人,在刘昀昭问出此话时便已心知肚明。 “我已有心悦之人,至于何时成家立业,只要她想嫁我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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