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与权杖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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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只要想到这里，苏慕凝的心脏就像被无数的利刃凌迟…… 无尽的黑暗包裹着苏慕凝，有那么一刻，她想要跳下这个悬崖。就像六年前一样，去下面陪顾边叙好了…… 恍惚间。好像有一只手轻轻抚上了苏慕凝的脸，她抬眸，入目是一张她日思夜想的脸。是顾边叙。他依旧穿着青涩校服，面容冷峻，一双清瑞的眸子盛满了心疼：“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 苏慕凝知道眼前的人是幻影。每一次，在她崩溃到至极之时，系统便会投射出顾边叙的幻影，像吊了一个胡萝卜在她眼前，让她继续完成任务。她知道是假的，却依旧忍不住沉沦下去。苏慕凝控制不住地伸出手，指尖轻轻一碰，眼前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怅然若失。系统的催促让苏慕凝眼微微一颤，在找傅晏舟之前，她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深夜。苏慕凝再次回到了婚纱店，店自然已经关门了。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苏慕凝仰头凝视着一片黑沉的夜空。她想：都说死去的人会化作星星悬在天上，可现在，她连星星都看不到。那么顾边叙，能看得到她吗？不知道坐了多久，天色渐渐亮了。身后突然传来了开门声和惊呼声：“天呐，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慕凝回过头，站起身，微微一笑：“你好，我想拍个婚纱照。” 摄影棚内。苏慕凝做了造型化了妆，浑身狼狈消散。她站在左边的位置，头微微侧向右边。这样，就好像顾边叙就在她旁边一样。她笑的很灿烂，是这六年笑的最真心的一次。摄影师从镜头抬起头，朝化妆师说道：“去把头纱摆正一下。” 苏慕凝抬起手打算自己整理一下，可下一瞬，她却感觉头上的头纱凭空动了一下。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帮她抚平了。霎那间，苏慕凝僵住了。她唇间张合着，用极轻的语调呢喃着：“是你吗？” 回应她的是一阵微风。风抚动了她的长发，也抚动了她头纱，真的好温暖好熟悉。就好像顾边叙还在她的身边一样。顷刻间，苏慕凝泪如雨下。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十七岁那天的午后。她和顾边叙偶然成了同桌。十七岁时孤僻的她从未想过会和全校瞩目的校草成为同桌。顾边叙人真的很好，会不厌其烦地帮她补习功课，给她带早餐……甚至讲一些冷笑话逗她。然后是那次她永生难忘的文艺汇演，班里要出一个话剧表演。很巧合的是，苏慕凝和顾边叙抽签成了男一和女一。话剧里有一场结婚的戏。那个时候苏慕凝是短发，为了穿上婚纱只能戴上长假发。当她穿着婚纱出现在顾边叙的面前的时候。顾边叙沉默了许久。苏慕凝以为不好看，慌张问着：“不好看吗？” 他只摇了摇头，清俊眉眼染上几分羞赧：“你长发很美，很像我想象中未来的新娘子。” 只这一句，苏慕凝便开始蓄起长发。甚至还做过一个梦，她如同话剧那样，穿着一袭婚纱走过红毯，牵上顾边叙的手嫁给了他。她本打算高考后向顾边叙表白的。可就在高考结束的那一天，顾边叙死了。为了救一个3岁的小女孩，他淹死在了冰冷的河里。从那之后，苏慕凝就病了。她不再说话，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父母早就离异，无人管她。但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系统出现了。它说她不知道为什么偏离了原剧情，她爱的应该是傅晏舟才对，见苏慕凝没有反应，系统加了筹码。就这样，苏慕凝同意了。在这之后，她按照剧情上了大学，认识了傅晏舟…… …… 拍完婚纱照后，苏慕凝再度打起了精神。接下来的日子，她如同过去六年的每一天一样，去傅晏舟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的地方找他。但每次都无功而返，总能听到不少的奚落声。 “不愧是第一舔狗，真是没有羞耻心啊！” “真是给女人丢脸，做人做到这份上也够奇葩了！” 这些话，苏慕凝完全不在乎。这天，她在一次宴会上又一次找到了傅晏舟。本以为又会被傅晏舟推开，却不想，却看见傅晏舟正站在一处房间门口，猩红着眼，像是一头发狂的困兽一般盯着房间内。跟在傅晏舟身后六年，这是苏慕凝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狼狈的一面。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看见房间里面，一个男人正替白苒挽着发，动作亲密极了。苏慕凝明了。看样子，这个男人就是白苒的未婚夫了。这时，傅晏舟头一偏，看向了苏慕凝，冷冷问道：“你就这么想嫁给我？” 苏慕凝一下回过神，坚定点头：“是。” 得到答复，傅晏舟目光顿住一瞬，他回头，继续盯着男人抚摸着白苒发丝的手。半响，他唇边溢出一丝冰冷的嘲弄：“行，那我给你一个机会。” “你把头发剪了，我就娶你。” 苏慕凝的眼猛然颤了一下。这头长发，是顾边叙最爱的，也是他想象中新娘的模样。傅晏舟让她剪掉？苏慕凝下意识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愿相信，但下一瞬，傅晏舟冷酷的声音传来。 “怎么？不舍得？” 这声质问拉回了苏慕凝的思绪，她白着脸，注视着傅晏舟冷漠的神色，终于意识到他是认真的。站了许久，苏慕凝突的转身。傅晏舟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暗光。不过如此……他心中讽刺。但很快，苏慕凝返回来了。她手里拿着剪刀，流着泪，站在傅晏舟的面前“咔嚓”一声剪掉了长发。乌发散落一地。这一幕，如同惊雷狠狠击中了傅晏舟的心脏。他很清楚，苏慕凝有多爱她的长发。为了养护它，苏慕凝会不厌其烦地自制中药洗发水。就连吹发梳头都有讲究，吹从头顶吹，梳从发尾开始梳，护理的步骤看的傅晏舟眼花缭乱。他曾不耐烦地说过：“为什么非要自己动手？花点钱去高级造型馆不就行了？” 从来都很听话的苏慕凝，为了这头长发，第一次忤逆他。她说：“除了头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但现在。苏慕凝为了嫁给他，居然连长发都愿意剪。傅晏舟久久怔愣在原地。这个场景的冲击性甚至超过了刚刚白苒被男人摸头发的动作。他沉默了许久，才沙哑着声线回道：“苏慕凝，你赢了。” …… 婚礼继续，距离婚期便只剩十天了。苏慕凝剪完长发后，傅晏舟一反常态地对她好，开始大肆送她礼物。今天送房子，明天送包包。在一次聚会上，傅晏舟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送了一套价值上亿的首饰给苏慕凝。一人如往常一样调侃：“傅哥，今天大手笔啊？苏慕凝也配得上这么贵的东西？” 苏慕凝早已习惯，不言不语。但傅晏舟的脸色却变了，他骤然发难，抬起脚狠狠踹了过去。 “哎呦”一声。那人跌倒在地，面色发白的抱着肚子。傅晏舟冷冷垂眸看他，脸色沉的可怕：“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我的女人！” 苏慕凝呆住了。这是第一次，傅晏舟在其他人面前维护自己。傅晏舟随即转过头注视着她，扬了扬下巴：“你马上就要成为傅夫人，这些人，你都可以不用看在眼里。” 傅晏舟家里军政结合，他是名副其实的京圈太子爷，说这话完全是有底气的。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正在这时，傅晏舟的手机铃声响了。苏慕凝顿了一下，听出了曲子是白苒的专属来电铃声。而傅晏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几句话后，他脸色骤变：“我马上来。” 从前，苏慕凝不会挽留他。但这一次，她想要试试，她上前拉住了傅晏舟的手：“别走，好不好？” 霎时，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他们的身上，一种奇异的氛围涌动着。傅晏舟高大的身形顿了一下。他目光复杂地注视着苏慕凝，脚步迟迟未移动，就在苏慕凝以为他终于选择了她时。傅晏舟的手机响了下微信消息。他几乎想也不想地拿起，屏幕就在苏慕凝眼前亮起，一条醒目的消息刺入眼中。谈什么呢？谈在一起吗？苏慕凝顿时煞白了脸，视线紧紧盯着傅晏舟，语气带着一丝恳求：“不要走。” 傅晏舟扫了苏慕凝一眼，直接抽出了手。他头也不回：“我必须得去。” 人走茶凉。众人看笑话一样的目光带着刺一般戳向苏慕凝。 “还以为这次傅少是来真的，但还是抵不过白月光的一通电话啊。” “接下来又有好戏看咯。” 苏慕凝沉默着，和以往一样乖顺听着。她等了一夜，傅晏舟没有回来。苏慕凝坐在客厅沙发上，感觉整个人都是悬浮着的，只觉自己就像飘在半空中的风筝，掌控着线的是傅晏舟。他轻轻一扯，就能让苏慕凝摔得粉身碎骨。不知多久，身后传来保姆小心翼翼的提问：“苏小姐，要不要吃早餐？” 闻言，苏慕凝才发觉已经到了早上七点。她摇了摇头，正打算上楼，保姆走上前递过一个东西。 “这是昨天婚纱店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