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有主动写信。烈 两个人从离开前火热的纠缠,到分别后的疏离,当真如同一对苟合的男女,除了那点子事,旁的一应没有来往。 冯蕴全然不知裴獗回安渡的事情。 她问:“伤得重吗?” 邢丙迟疑一下。 “听说大王昏迷了过去。想来是重伤吧?” 冯蕴的目光逐渐变冷。 邢丙又道:“消息是今日刚传到大营的,大王回来参加刺史府的婚礼,不料突遇大批山匪劫道……”烈 普通山匪,如何能奈何裴獗? 冯蕴觉得此事透着蹊跷。 邢丙看她面容冷静,怦怦直跳的心,也缓和下来。 “大郎君说,已经派人去了。让娘子这边通知濮阳医官,速去万宁城接应……” 冯蕴凌厉的眸子微微收敛,淡淡地道: “你去叫濮阳医官,准备伤药。我去换身衣裳,跟你们同行。” 第364章 药不能停 冯蕴和濮阳九紧赶慢赶,在万宁城外碰上了几个北雍军兵卒。藺 他们告诉冯蕴,温行溯派了申屠炯过来接应,大约一个时辰路过万宁,此刻应当已经接到雍怀王。 他们还说,申屠炯随行带了医士和一千兵卒,准备一举剿灭秀峰山的土匪。 冯蕴让两个兵卒带路,横穿万宁城,刚上官道不久,就听到远处有马蹄嘚嘚的声音。 濮阳九道:“万宁山匪猖獗,嫂子要不要避一避?” 冯蕴待要说话,就听到前方战马嘶鸣,那马背上的人,吼声如同洪钟一般。 “军务紧急,行人避让!” 这条官道不太宽敞,是通往万宁唯一的道路,冯蕴一驾马车行至其间,几乎挡了大半的道路。藺 但她没有避让,而是露出一丝惊喜。 “是申屠大哥!” 申屠炯和杨圻是温行溯的好友,冯蕴从小就认识他们,他们随温行溯降晋,眼下在军中很得重用。 此次温行溯让申屠炯领兵接人,顺带剿匪,也是为了托举好友。 冯蕴撑了伞下车,在烈日下等候。 片刻,前方烟尘滚滚,申屠炯带着约莫二十来人,驾着一辆马车,飞快地驶来,速度快得车轮子仿佛要在地上磨出火星来…… “驭!”申屠炯看到冯蕴,长长松一口气。藺 “见过王妃。濮阳医官可有同行?” 冯蕴点了点头,看一眼那辆安静的马车,大热的天,脸色竟是微微发白。 “大王如何?” 申屠炯表情很严肃,摇摇头。 “尚未苏醒。” 他声音未落,车帘子从里面打开,露出左仲的脸。 虚弱、苍白,一看便知他也伤得不轻。藺 “王妃,大王重伤!” 冯蕴嗯一声,招呼两侧的侍卫。 “把人抬到我车上。” 去接人的时候,几个侍卫在城里卸了两扇门板,做了一个简陋的木架,马车也是从万宁郡守府上临时拿的。 这么大热的天,车厢里气温很高,酷热难耐。 所以,冯蕴在途经安渡的时候,特地绕去玉堂春带了窖藏的冰盆。 此刻冰盆没有融化,她的马车里要凉爽很多。藺 平常冯蕴拿着大蒲扇呼哧呼哧地扇风,也舍不得用,今儿可算是奢侈了一回。 几个冰盆摆放整齐,用褥子包裹着。 帘子一撩,便是沁心的凉气。 从马车上转移伤患的时候,左仲和纪佑还好说,人是清醒的,行动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可以撑着自己上车。 裴獗则是不同。 人高马大,大手大脚大长腿,两扇木板架并排,要抬过来须得好几个人。 冯蕴生怕他磕着碰着,很是小心地用手护着,热得浑身是汗。藺 准备妥当,申屠炯在车外拱手道:“既有王妃和濮阳医官在此,末将就不同行了。” 左仲闻声,虚虚地问:“申屠将军可是要去秀峰山?” 申屠炯道:“是,我即刻赶回秀峰山,势必将山匪一网打尽。” 左仲道:“大王遇险时,山匪人数众多,早早准备了绊马绳,还有弩机等重器,申屠将军务必要谨慎行事。” 申屠炯感激地拱一拱手。 “多谢左侍卫提点。” 能重伤裴獗的人,申屠炯岂会掉以轻心?藺 他一一行礼,拜别。 冯蕴道:“申屠大哥,你替我问清楚,是哪个害大王重伤。劳烦把他的胳膊卸了,给我带回来。” 四周寂静了一下。 众人看着这个目光如炬,说得云淡风轻的女子,久久说不出话。 冯蕴微微抿唇,“去吧。” 申屠炯回过神来,用力吸气,“告辞!” 申屠炯带着几个随从,绝尘而去。藺 剩下的人,一路护送冯蕴一行人,返回万宁。 车厢里十分安静。 左仲、纪佑看着眼前眉头紧锁的女子,屏气凝神,一言不发。 濮阳九跪伏在车厢里,正为裴獗检查伤势。 申屠炯带去的医官已经为他们做过伤口处理,此刻,裴獗的身上包扎着白布,除了衣裳上溅的血迹,看不出伤情。 她沉默片刻,问左仲。 “大王是如何伤的?”藺 左仲也受了伤,手捂着伤口,表情还算平静。 “天气炎热,大王想早日返回安渡,就带着我俩抄近路,进了秀峰山。没有料到,中了别人的埋伏……” 左仲迟疑一下,又道:“那些山匪训练有素,依我看,似是当初万宁守将关平的旧部。万宁城破后,这些散兵游勇便上了山,落了草。” 万宁守将关平当初作战勇猛,跟北雍军血战数日,兵败后不肯投降,自刎身亡,全了气节。 冯蕴还记得,万宁城破那天,安渡城也是四野悲歌,冯敬廷回府时,拖着双腿,脚步虚软得差点栽倒在地。 冯蕴道:“关太守英雄气概,我曾有幸得见一次。他部下几员虎将也是个个悍勇血性,没有料到,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竟是落草为寇了。” 关平在齐军里,也是赫赫有名的一员猛将。藺 只可惜,生不逢时,遇到了裴獗。 裴獗多次赞扬过关平,左仲闻声也频频点头。 “万宁城破时,关平手下的一员偏将,叫侯准,带了二三千人突围。大将军派青龙军胡宜去追,后来胡宜回禀,说残部悉数剿灭,他亲自将侯准斩于刀下,剩余一些散兵游勇,全被冲散,成不了气候,大将军就没有再赶尽杀绝。” 后来,便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韩绪、楚长阵前倒戈,胡宜率兵谋反,试图围困裴獗于并州。 冯蕴琢磨一下,冷冷抿嘴。 “如此说来,这次刺杀与南边有关?”藺 左仲沉默。 纪佑在旁大骂。 他伤的比左仲更狠,整个脑袋都被白布包了起来,只露出一张脸,有两道浅浅的划伤,看着狼狈。 但他说话的时候,中气比左仲更足。 “狗日的萧呈,一定是他干的。嘴上说两国结盟,又是修桥又是铺路,向大晋示好,背地里只怕没少谋算我们大王……” 冯蕴回头看一眼濮阳九,又问:“将军伤在何处?” 纪佑:“腰上。”藺 左仲:“肩膀。” 两个人异口同声,冯蕴扫视一眼尚未醒转的裴獗,看着他二人。 “你二人当时离大王远吗?” 两个贴身侍卫,伤得不如裴獗严重,竟让大王重伤昏迷。如此凶险,三人其后又是如何脱险的? 冯蕴满是疑窦。 纪佑想说点什么,牵动伤口,嘶的一声,龇牙咧嘴的含混过去了。 左仲道:“是属下无能。”藺 冯蕴没再多说什么,等濮阳九看完伤势,回头对冯蕴道: “伤可见骨,还须好生休养才是。” 冯蕴嗯声,“有劳濮阳医官。” 濮阳九无奈地叹息一声,“如此客气作甚,我帮老裴看伤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家伙,刚入营那会,三天两头受伤,小擦小刮的不断,我都习惯了。” 冯蕴目光落在裴獗那张苍白的脸庞上,听濮阳九说着那些她没有参与过的事情,想象着年少入营的裴獗是什么样子…… “如此说来,这人要全须全尾的长大,也真是不易。” 濮阳九说:“可不是不易么。”藺 他脸带笑容,表情看上去也太轻松了一些。 冯蕴再次沉默,一路无言。 一直到马车驶入长门,她差人将裴獗抬入内室,又叫了水来,亲手帮他擦洗一下身上的脏污,把仆从等屏退下去,这才板着脸,在榻边坐下。 “还不醒,是要等我请人来跳大神吗?” 室内静悄悄的。 冯蕴垂眸,“我数到三,你再不醒,我就懒得管你了。一,二……” 她数得极快。藺 榻上的人好似生怕她嘴里喊出“三”来,噌地睁开眼睛,看着她,吃痛地呼一声。 “蕴娘?” 冯蕴盯着他,突然用力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裴獗嘶声握住她的手。 冯蕴用力缩回来,怒视回去。 “我用了四盆冰,你赔。” 裴獗眉头拧起,不声不响地看着她。 冯蕴收回手,亲自检查他的伤。藺 盯着他的眼睛,用手指一点一点到处戳。 左仲和纪佑都没有说谎,确实两处都有伤,但伤势不重,最严重的是肩膀那处,也就是她在马车上看到濮阳九细心包扎的那里。 裴獗见她停手,慢慢将手捉住,深深看入她的眼底。 “赔你便是。下手这么狠,真不怕我疼啊。” 冯蕴沉默看他,慢慢抬手,一把将他外袍松开,扯开腰带。 “怎么回安渡也不说一声?” 第365章 歪瓜裂枣 裴獗看她面无表情,将他外袍除去,束带解开,沿着他精壮的腰腹而下,剥得只剩下一条裤头,浑身上下除了包扎伤口的敷料和白布再无其他,这才幽幽一叹。詉 “够出气了吗?” “不够。”冯蕴盯着他,声音冷淡,“将军又不是不知,我药不能停。” 裴獗差点让她气笑了。 看一眼身上包扎严实的伤口,再看看做得气势汹汹,其实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他伤口的小妇人,脸色缓下来。 “伤势颇重。蕴娘要解药,自己来取。” 冯蕴看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哼的一声,“美得你……” 她想把手抽回来,不料让他反过来扣住。詉 很轻的动作,修长的指节,若有若无地夹着她的手指,慢慢地摩挲几下。 “都是你的。” 冯蕴横他一眼,将冰盆再往榻边挪近一些,掏出绢子弯下腰,拭了拭他额头上冒出的细汗。 “还热吗?” 裴獗摇头。 冯蕴不作声,默默在他的腰间搭了一件薄透的丝缎巾子,比他方才那一身衣袍更加透气舒适。 “有伤,别捂着。”詉 裴獗扬一下眉,“原来脱衣为此?” 冯蕴竖眉,“不然呢?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裴獗想到她方才说的话,眉头蹙一下,吐出四个字。 “药不能停?” 冯蕴眯起眼打量他,从上到下,慢慢定格在某一处,“还行?” 裴獗将她的手抓过来,冯蕴用力去掰他的手腕,却被他稳稳攥着,生生将人拉入怀里。 坚硬的胸膛,呼吸起伏。詉 “可要一试?”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喷出的气息好似带了火,大掌上的茧子,透过薄薄的衣裳,蹭得她头皮发麻。他却不耐寂寞地高涨起来,鼓囊囊的支起轻柔的巾子,隆如山包…… 这还用试吗? 冯蕴仿佛被烙铁烫到,猛地直起腰来。 “别闹!” 她再是丧心病狂饥渴难耐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跟他乱来。 见他受了伤也不肯消停,冯蕴稍稍用力,拍在他的手背上。 “将军还没有回答我。为何不说一声,偷偷摸摸回安渡?”詉 裴獗看她好半晌才道: “急送解药。” 冯蕴冷下脸来,“正经点。” 裴獗正了正脸色,“原是想给你个惊喜。” “是怪惊喜的。”冯蕴浅浅抬起眼皮,睨视着他,“山匪当真是齐军残部?” 裴獗眉头皱了一下。 “不好说。”詉 他没有像左仲和纪佑那么笃定,停顿片刻又道:“是我心急,暴露了行踪。” 冯蕴道:“他们当初从万宁逃得一命,苟且偷生已是万幸,为何还要半路袭击你?不要命了吗?” 袭击裴獗,对山匪来说,其实没什么好处。 就算他们能侥幸把裴獗杀掉,也必定会引来北雍军的疯狂反扑。 明明可以苟活一命,为何招惹北雍军,引来彻底清剿? “我不懂。”她说。 裴獗盯着那双水光潋滟的美眸,喉结微微一滚。詉 “许是他们的主子下了命令?” “萧呈?” 两个字尚未落下,冯蕴瞬间噤声。 裴獗的目光冰冷地看过来,好似她有意提萧呈似的。 “想什么呢?”冯蕴不满地问。 裴獗一字一字说得缓慢,“我在想,有多少人,等蕴娘做寡妇。” 冯蕴:……詉 其实山匪背后的人,是不是萧呈都合理。 她道:“不用猜了,只等申屠大哥捉来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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