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冯蕴笑着搂他,“哪里野去了?” 她让小满端来热水,笑盈盈地替鳌崽擦身子擦嘴巴。憳 “这是什么?”她突然顿住,扳住鳌崽的嘴。 小满探头来看。 冯蕴轻轻从鳌崽的齿间夹出一条断裂的衣线…… 她微微一怔。 这与纪佑和左仲所说吻合…… 难道她当真误会了金双? 金双衣衫不整地晕厥在草丛,是因为被鳌崽袭击?憳 一切都很合理。 可鳌崽从来不无缘无故地攻击人。 “崽……”冯蕴捧住鳌崽的脸,“你为何要去扑倒那个好看的小娘子?” 鳌崽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脑袋歪了歪,好似在思考冯蕴的话是什么意思。 然后,抬起毛茸茸的爪子,搭在冯蕴的手背上,又用头拱她,乖顺得像一个求抚摸的孩子。 冯蕴顺着它的背毛摸过去,又慢慢拎住它耳朵上的几缕聪明毛,“你把姐姐难住了。” -憳 这夜的营地,不知有多少人不能成眠。 冯蕴和裴獗睡下的时候,左仲仍在外间值守。 他素来如此,恪尽职守,少不多,但很少出差错。 可是今日,他持刀站在大帐背后,望着天边的远月,一直到鼻尖闻到酒香,才反应过来。 “在想什么?”是纪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举着酒壶,“叫你两声都没应。” 左仲蹙眉,拂开酒壶:“没想什么。” 纪佑低低嗤笑一声,“是为王妃要给你指婚的事?”憳 纪佑在他身侧坐下来,拨开酒壶的塞子,喝了一口,“小满这么好的小娘子,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左仲看他一眼,不理会。 纪佑把玩着酒壶,看他片刻,“你心里的人不是小满,也不是金双银双,那是谁?” 左仲眼皮微微一跳,沉下声音,“我心里没人。” “嗤,还撒谎。”纪佑瞥他一眼,“你骗得别人,可骗不了我。你要不是心里有鬼,怎会对婚事犹豫……没道理啊,人都要成婚的,小满那样好……” 左仲抿着嘴,突然从他手上拽过酒壶,仰起脖子,恶狠狠地灌下去。 一直到壶里倒不出来了,这才丢还给他。憳 “滚吧。” 纪佑爬起来,侧过身去盯住他的眼睛。 “你该不会真的断袖吧?” 左仲双眼淬冰般,死盯住他,“滚不滚?” 纪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左仲看他老实了,撇开头去。 不料,纪佑竟突然凑到他的耳根,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低低道出三个字。 “是王妃……”憳 左仲猛地回头,眼底有刹那的慌乱,接着便捂住纪佑的嘴巴,推得他踉跄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纪佑。”左仲双眼狼似的,深幽,冰冷,“我警告你,不可胡言乱语。否则,我认你是兄弟,我的刀不认。” 纪佑被他的眼神骇住,用力点点头。 左仲松开他的嘴巴,垂下眸子。 “有些玩笑,开不得。” 纪佑当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种话他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说起。 方才那么做,也只是试探一下左仲……憳 只是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那么大…… 大到远远超出了害怕被人听见的范畴。 “随便你了。”纪佑懒洋洋地一叹,在左仲面前倒是承认得十分坦然,“只要你不抢金双,你爱娶谁娶谁,我懒得管你。” 左仲这才认真看他。 “你我的婚事,皆看王妃的意思。” “我知道。”纪佑道:“等她孝期一过,我自会求王妃恩准。” 左仲沉着脸,“你既有这样的心思,就该收敛起心性,和银双保持距离。”憳 纪佑一听,大呼冤枉,“我对银双可没有别的心思,照顾一些,也全因她是金双的妹妹……” 见左仲盯住他,又尴尬地笑了笑。 “姐妹俩长得实在太像,银双笑起来太像金双,我偶尔恍神,但心里是清楚着的……” 左仲不再多说什么,挺直腰板整理轻甲。 “你回去歇了吧。” 纪佑道:“我陪你再坐坐。” 夜幕下,两个颀长的人影,被月光投出一个浅浅的光晕。憳 小满坐在马车里,看着,看着,慢慢拉下帷帘。 她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可她看着左仲,突然觉得王妃说的是对的。 只要他心里没有别人,当妹妹看就当妹妹吧。 妹妹总比别人亲…… 只要他人好,感情总是能相处出来的…… 小满一宿没有睡好,煎熬般辗转,等冯蕴醒来,便屈膝往她面前一福。憳 “娘子,我想好了。我愿意。” 第464章 西京风云 队伍在腊月的严寒里,一路往西京行去。頇 自那晚起,冯蕴特意留心着金双和银双,试图从她们身上找到蛛丝马迹,以判定她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人…… 可结果是…… 什么都没有。 她和银双做事很积极,谨小慎微。 不论是做事,还是为人,几乎挑不出错处。 她们甚至没有刻意去接触过主子。 对待队伍里的所有人,不管职务高低,也都一视同仁。頇 她们热心、善良、本分,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无法报答收留的恩情,小心翼翼…… 这样的女郎,自然讨人喜欢,也令人心疼。 大家都很照顾她们,纪佑更是恨不得把金双捧到心尖尖上…… 冯蕴看着这一切,不知该庆幸善心没有错付,还是该对自己异常灵敏的警觉心感到失望…… 不可尽信,又不能不信。 她眉头不知不觉蹙了起来。 小满将手炉递到冯蕴的手上。頇 “娘子,纪大哥和金双很是般配呢。” “是吗?”冯蕴盯着她看,“有你和左仲般配?” “娘子……” 小满嗔怪地低下头去。 自从她放下心结,应了婚事,这两日害羞得不行,不仅避着左仲走,但凡有人提到左仲,就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冯蕴看着她,有些好笑。 “你操心自己吧,等开年,我就给你们把婚事办了。”頇 小满心里扑扑乱跳,“那要是纪大哥让娘子把金双指给他,娘子同意吗?仆女也想……他们都得幸福。” 冯蕴扬了扬眉。 比起左仲和叶闯那些个侍卫,纪佑直率热情,有什么便说什么,如果金双真是一个好的,她自然愿意成全…… “再看看吧。” 冯蕴会凭感觉去判断一个人,但不会凭感觉给人定罪。 金双是生得勾人,但以貌取人不合适。 毕竟她也被无数人“以相貌定罪”过,她不想做自己讨厌的人……頇 - 到西京那天,已是腊月二十七。 年关将至,西京城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御驾回鸾,朝野振奋,又有大长公主和雍怀王同行,还有那个活在人们唾沫星子里的雍怀王妃,让无数人都想一睹她的倾世容颜…… 从消息传来那天,就早早有人定好了沿途的位置,准备等御驾入城,前往观看。 就连抱恙多日的端太后,也从病榻上起身,换上朝服,亲率文武百官,出城相迎…… “来了来了,御驾到了。”頇 人头攒动,兴奋的兴奋,踮脚的踮脚。 远处一阵马蹄,踢踢踏踏,带着马车的吱嘎,渐行渐近…… 人群安静了片刻,严肃异常。 仿佛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那一行仿佛从地平线钻出来的队伍身上。 今日天气晴朗,暖阳似火。 回朝的队伍整齐排列,犹如一条游动的长蛇,缓缓而行。 御驾后方,裴獗一身玄甲,墨发乌冠,骑在高大的踏雪身上,神情冷得惊人,也俊得惊人。頇 一面大大的“裴”字旗,在寒风里冽冽,好似比那皇旗方伞更为威风几分…… 冯蕴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身子很是疲惫倦怠,躺在车厢里,一动也不动。 小满却好奇地掀起一角帘子,很是兴奋地小声道: “娘子,好多人都在夸大王威武……” 冯蕴顺着视线看向窗外。 来了太多的百姓,被禁军的长枪挡在外面。 礼乐声里,不少人在交头接耳。頇 即使有禁军拦在前面,也挡不住他们的窃窃私语。 裴獗当然是威风的。 尤其骑在马背上的时候,飒气凛冽,整个人好似都在发光。 但御驾在前,该得百姓夸赞的,不该是一个手握重兵的异姓王。 冯蕴心下沉了沉,脊背浮出一丝寒意。 最近是她太敏感了吗? 为何频生错觉,总是担心有人在布局害他们?頇 “恭迎圣上还朝——” “恭迎圣上!” 群臣齐拜,百姓也跟着山呼万岁。 冯蕴正在思索,马车帘帷一动,有声音传进来。 “蕴娘。” 小满拉开帷帘,就看到裴獗的脸。 他骑马跟在车边,淡淡道:“下车来,拜见太后。”頇 端太妃亲自来迎接,群臣给皇帝行了礼,就该轮到给太后行礼了。 冯蕴嗯声,在仆女的搀扶下,弯腰下车—— 裴獗伸出手来。 他静静而立,目光温柔。 冯蕴看他一眼,默默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几乎霎时,她便察觉到周围有无数的目光,落在她和裴獗的身上…… 两个人并肩而行,走上去,同众人一起向端太后行礼。頇 端太后笑盈盈地看着这一对璧人,又慢慢环视四周。 “诸卿免礼,陛下一路车舟劳顿,也倦乏了,礼数能免的,就免了吧,大家各自回去歇了,明日哀家设宴,邀请众卿,一起为陛下接风洗尘。” 众臣工无不应诺。 - 御驾从东阳门而入,在御街分开。 冯蕴要倒左而行,跟着裴家人回裴府…… 元尚乙自然要跟着端太后回宫……頇 也不知是不是对那座宫殿有着天然的畏惧,元尚乙看到冯蕴的马车转向,突然便探出头来。 “王妃……” 车夫当即停下马。 冯蕴心里咯噔一下,撩帘子看过去,温声道: “陛下还有何吩咐?” 她说得客气而生疏,便是为了提醒元尚乙,在人前要注意分寸。 元尚乙是懂事的,頇 可到底还是一个孩子…… 他舍不得冯蕴,也知道回宫后,跟冯蕴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再不能像在花溪那般,高兴了便带着董柏从养心斋溜到长门去,就算林女史不高兴,也无法阻挡他…… 在皇宫里有端太后,他再也不能随心所欲。 “王妃……”元尚乙红着眼泪,又带着哭腔唤了冯蕴一声,好似一个即将和母亲分离的孩童,千般不舍万般依恋。 “你要入宫来看朕……” 冯蕴微微一笑。 察觉到端太后的视线看过来,她双手托起,礼数周全地朝元尚乙行了一礼。頇 “臣妇领命。” 元尚乙还想说什么。 可是看冯蕴低着头保持着行礼的恭敬姿势久久不起,他撇了撇嘴巴,把话都咽了回去。 “走吧。”他放下帘子,在马车的行进中,默默掉眼泪。 董柏吓得不行,拿着帕子不停地安慰。 “陛下别哭,大喜的日子,多不好看啊。” 都在庆贺圣驾回朝,当然是喜事。頇 可元尚乙不觉得欣喜。 他甚至觉得自己所有的快乐,都将从进入皇城的那一刻,被剥夺干净。 没有人再维护他了…… 也没有人会像冯蕴那样,耐心地听他说话,理解一个几岁的孩童纯真的不想做皇帝的愿望…… 宫里的人,包括端太后,都是一样。 他们只会往他的身上施加压力,把整个天下的重担都扣在他稚嫩的身躯上,用道德和伦理的大棒,逼迫他做一个他们眼里最顺从最听话的小皇帝…… “只有娘子是真心疼我的。”頇 元尚乙低低的声音,带着抽泣,听得董柏汗毛直竖。 “我的小祖宗,快别说了。” 他打帘子看了看,又为元尚乙擦泪,温声哄他。 “明晚夜宴,娘子就要入宫来,陛下又可以看到她了。” “那又有什么用?”元尚乙撇着小嘴,控制着哭泣,“她坐那头,我坐这头,她称我陛下,我称她王妃,我不能跟她说一句体己话,也不能靠在她身上睡觉,不能让她抱我……我也再闻不到娘子身上的香香了……” 元尚乙说着说着,悲从中来。 就像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泪水涟涟而下。頇 “她要是我娘,该多好……” 董柏快要吓破胆了。 他年岁不大,可入宫时间长,太清楚那座吃人的宫殿里,会有多少眼睛盯着他们…… 皇帝是皇帝,说得再不对,也能保住性命。 他就不同了,行差一步,就要掉脑袋啊。 董柏忧心忡忡,“陛下,你可怜可怜奴才吧,这些话快别说了……落入有心人耳朵里,尚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 元尚乙含泪看他。頇 “就是这样的,就是你现在这样。你们都有各种道理,要我听从你们,依着你们……我哪里是九五之尊,我就是个傀儡……” 董柏倒吸一口凉气,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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