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个小界丘,全归长门所有。 再往里一二里,入了山,便可见巡逻的梅令部曲。 他们全是侯准照着军中操练出来的,列队、法令,一应如是,守卫森严。栽 管薇今儿带着孩子去了长门,侯准在大门外来迎她。 “娘娘,里面请。” 冯蕴点点头,“梅令郎可好?” 侯准笑道:“精神抖擞,跃跃欲试。” 冯蕴笑了一下,大步往里走。 侯准让到一侧。 进入大门,便可看到一个演武校场,宽敞大气,不输北雍军营,再往里走,营房整齐,放眼望去,秩序井然。栽 冯蕴没有惊动旁人,去议事房里坐了坐。 侯准亲自沏茶,放在木案上。 “南边可有消息来了?” 冯蕴道:“都说萧三志在信州。但依我之见,他的目的,绝非只是一个信州……” 侯准点头,“花溪近长河、淮水,离信州也不远。我们还是要做好打算。” 冯蕴道:“这正是我此番前来的目的。侯将军,都说安渡是大雍朝的根基,花溪是长门的根基。其实,长门的根基不在花溪,而在小界丘。你可明白?” 侯准双手一揖,“属下明白,定不负娘娘所托。”栽 说罢,他犹自叹息一声。 “说起来,萧三也算是一代良主。既生喻,何生亮也……” 冯蕴笑了起来,“将军可是后悔,当年没有回南齐?” 侯准一怔,捋着下颌的胡须,跟着笑了起来。 “当年和娘娘说的话,从未改变。我实在厌倦了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原本武将领兵在前,只需要浴血奋战,不管其他,可总有那么一些人,在背后捅刀子放冷箭。这种事情看多了,心累。还是小界丘好啊,山清水秀,人心淳朴,没有无休无止的阴谋算计,一日三餐,练兵种田,简简单单……” 他妻儿老小都在小界丘的村里,没有什么牵挂,平常冯蕴更是不会太多约束他,俨然就是小界丘的“王”。 在这里随意洒脱,到花溪镇上,人人也都笑脸相迎,这样的好日子,上哪里去找?栽 冯蕴点点头,“取舆图来,商议布防。” 这些年,朝野上下总有一些人在猜测长门部曲的数量。 有说数千之众的,也有夸张到十万二十万的。 其实都不对。 长门如今共有部曲三万二千余人,兵器皆为农具坊打造,刀、枪、斧、戟,精良弓弩,无不齐全,更配有鹿角、拒马、投石机等防御器械…… 冯蕴将小界丘打造成一座防御性坞堡的目的,早已达成。 如今小界丘的规模,也远超当年让她艳羡的涂家坞堡。栽 不论是人力,还是物力。 这些年,邢丙带了一些部曲,做护卫庄子,押送货物的杂事,而侯准带着的这三万多人,一律按正规兵来操练,也算得骁勇善战。 侯准很是自信,“娘娘放心吧,属下带出来的兵,没有?包。用不着便罢,一旦萧三跨过淮水,想要染指小界丘,定会给他迎头痛击……” 冯蕴笑了笑,目光微微一凛。 “若是小界丘被困,能守多久?” 侯准沉默一下,“只防不出,保守十年。” 养兵,先得有粮。有粮,才可固守平安。小界丘粮库里的存粮,一定要够所有人吃上十年,这是冯蕴当年着手建造的时候,就立下的宏志。栽 这些她都做到了。 从小界丘回来,冯蕴心里踏实了许多。 当天晚上,她在长门跟众姬痛饮一番,早早睡下,次日回宫便直奔麒麟阁,去看瑞宝。 母子俩说了一会话,瑞宝去上课了。 冯蕴待要离开,内侍进来禀报。 “娘娘,唐少卿求见。” 冯蕴沉吟一下,“请。”栽 - 自冯蕴封后,唐少恭每次见到冯蕴,大多是恭敬、客气,但也疏远,不会主动挑衅,也不会找上门来。 对待这个谢家军旧部,知晓裴獗那些私密往事的旧人,冯蕴很小心。 同时,充满了疑惑。 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唐少恭心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当年布防图上的“雪上梅妆”,还有李桑若之死,让她始终心怀芥蒂。 这个人恨她。栽 从他还在李桑若父女身边当差的时候就恨。 唐少恭进来了,行礼请安。 然后抬眼,看一眼她桌案上的经文。 “娘娘在为大雍军祈福?” “没有。”冯蕴道:“练字。” 她表情冷淡,看得唐少恭眉头一沉,“娘娘就不关心陛下安危吗?边地战事紧迫,国家兴亡,娘娘竟有闲情练字?” 冯蕴唇角微挽,“陛下乃真龙天子,自有天佑。”栽 唐少恭双眼一眯,让她堵得哑口无言。 冯蕴这才慢慢搁下笔,用随意的语气笑问: “唐少卿可知,对皇后不敬,该当何罪?” 唐少恭脸若寒秋,淡淡道:“娘娘大可治罪,为陛下死,臣也甘愿。” 这是有恃无恐啊? 冯蕴四平八稳地坐着,看了唐少恭片刻,微微一笑:“唐少卿是自己人,就不用打哑谜了,直说吧,希望本宫做些什么?” 唐少恭道:“看来娘娘对近来朝中之事,一无所知。”栽 冯蕴道:“何事?” 唐少恭道:“陛下亲征,战局胶着。朝中群龙无首,太子年幼,亟待娘娘出面,稳定朝纲……” 他稍作停顿,又道:“这些年,有陛下严令,仍不能杜绝贪赃枉法之事,如今陛下不在,三省六部各有各的心思,无一不是想着往自己家多捞些油水……若非战时,倒也无妨,等陛下查到斩了便是,但大战当前,前线紧需粮草军械配,娘娘就不怕这些贪腐之臣,因中饱私囊,延误了战机?” 唐少恭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冯蕴。 冯蕴也看着他。 这个时辰,太阳是从南窗斜照进来的,屋子里十分亮堂,也映得唐少恭那张素来阴鸷的脸,一片阳光。 尽管唐少恭语带讽刺,冯蕴却听出了某种诚意。栽 对裴獗,对大雍军,真心实意的关怀。 他对自己的恨是真的。 对裴獗的关心,也很真实。 若以忠奸来评论一个人,无论冯蕴观感如何,他一贯的言行对裴獗而言,偏激了一些,但也算得忠心…… 对她嘛,就…… 冯蕴轻笑一声,“朝堂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本就不该过问。难不成唐少卿是来劝我干政的?” 唐少恭道:“那不叫干政,叫携太子临朝听政,相助陛下。娘娘也无须做什么,只需往那一坐,让他们惦量惦量,少打些主意。”栽 冯蕴叹息一声,“本宫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李太后的下场,唐少卿身为她的入幕之宾,最清楚不过,本宫为何要步她的后尘?” 唐少恭脸色一变。 他和李桑若那点事情,知晓的人,早见阎王去了。 他没有想到,冯蕴会用如此戏谑又如此认真的语气突然说出来。 理所当然,就像早已认定事实。 她是想诈他? 唐少恭冷冷看着冯蕴,面不改色。栽 “娘娘,前晋太后已故,何苦污其名声?” 冯蕴确实存了试探的心思。 毕竟李桑若那女人,养了那么多面首,轻浮惯了,到西京如何受得了?唐少恭这人生得阴狠,但面相不错,身姿也算挺拔,难保李桑若不对他下手。 更何况,还有布防图上的雪上梅妆? 她看唐少恭不肯应声,她又勾唇一笑,“这里没有外人,唐少卿不如直说吧,是不是想乘陛下不在,寻个由头,治我的罪?” 唐少恭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说得太过直接。栽 唐少恭慢慢地抬袖,欠身一揖。 “娘娘,臣不敢。” 冯蕴浅笑,“你有什么不敢的?你不是恨极了我吗?” 唐少恭抬头,盯住她不说话。 冯蕴道:“你恨冯家,也恨我。早就想弄死我,是吧?” 唐少恭微提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 “臣恨冯家不错。对娘娘……”栽 他停顿片刻,“陛下喜欢,臣无话可说。” 冯蕴有些意外。 他居然没有否认对自己的恨。 冯蕴慢慢地道:“你恨我,是因为当年的事?你该不会以为,我一个三岁小儿的话,就可以左右战局吧?” 唐少恭盯住她。 很久很久,才冒出一句。 “娘娘姓冯,如此而已。在我看来,冯家人,不配活着。许州冯氏,就该斩草除根,一个不留。陛下还是太仁慈了。谢家军全体将士和谢家全族的性命,不抵娘娘一人。”栽 他的恨,全都藏在话锋里。 不加掩饰的,刀子一般直刺冯蕴。 “哦?”冯蕴还是那样的语气,淡淡的,笃定的,甚至带了一丝笑意,轻描淡写地问: “那李桑若呢?她可不姓冯。唐少卿为何杀她?” 说罢全然不管唐少恭是什么表情,又理所当然地回敬他一眼。 “你不仅杀了他,还试图陷害我,离间我和陛下的关系……不得不说,这一招挺毒的,但凡陛下对我的情意少一分,对李桑若多一分,你便得手了。” 唐少恭别开眼睛。栽 “不知娘娘此言何意,臣没有做过。” “呵。”冯蕴微微眯眼,“这些年来,我前思后想,大雍朝堂,除了唐少卿,还有何人恨我至此?没有了。除了唐少卿,也没有人能接近李桑若,令她毫无防备。” “娘娘这是欲加之罪!” “杀李桑若的人,就是你!也只有你!” 唐少恭:“娘娘这么会断案,该去大理寺。” 冯蕴懒洋洋笑,“那倒也不用,吹吹枕边风就好。” 唐少恭心脏骤然一紧,阴冷冷地看着她,“陛下可不是听信谗言,为女色所惑的人。”栽 冯蕴微微一笑。 她不必跟唐少恭辩个输赢,因为没有意义。 她也更不可能让唐少恭牵着鼻子走,领着儿子去临朝听政,替裴獗主理国事…… 朝堂上的事情,裴獗临走都安排好了。 一时半会,大雍江山垮不了。 但唐少恭一肚子坏水,分明是织好了罪名,正等着她呢。 皇城根下的事情,从来都不新鲜,父子,兄弟,夫妻,为了那一张龙椅,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斗得你死我活的事,从不鲜见。栽 若她当真那么做,裴獗如何看她? 满朝文武,又会如何想她? 冯蕴冷笑起身,轻轻拂袖。 “本宫很忙,唐少卿退下吧。” 唐少恭微微抬眼,拱手道:“是。”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 “还望娘娘三思。”栽 第586章 情锁江山 裴獗领兵到达丹郡后,齐军的势头便大不如前了。但萧呈这几年没有白干,齐军的战斗力也再不是兴和三年可比,他们兵甲强健,机械精良,是一支能攻城掠地,又能守土安邦的强劲之师。眠 几场仗打下来,竟是胜负各半,一时半会难分伯仲。 虽然这与萧呈先声夺人,抢占了先手有关,但也足以证明,萧呈这个对手,真的已经养肥了。 当然,冯蕴并不意外。 他一贯如此。 若再给他更多的时间,将天下收入囊中,也是迟早的事。 侯准有句话是对的,既生喻,何生亮。 上辈子若不是晋朝有裴獗,国祚如何能延续那么久?眠 只不知,裴獗去后,萧呈可曾大举渡过淮水,灭了李桑若父女的傀儡朝廷? 因战事的缘故,这一年好似特别的漫长。 从入夏到寒冬短短几个月,仿佛经历了几度春秋。 前方打仗,把年味都冲淡了,冯蕴甚至没有什么心思准备年货,只差了阿楼去办。 至于朝堂上的事情,唐少恭的提醒,倒是让她放在心上了。 她不亲自过问,但去裴府“请教”了裴老将军。 儿媳妇领着孙子亲自上门,言辞恳切,裴冲次日便让人推着轮椅上了朝——眠 裴獗登基后,仍然在世的父亲如何封赏,在朝堂上曾经引发过争议。众臣意见各不相同,认为需要再三权衡,以免父子争权。 裴獗不甚在意那些议论,依循古礼,尊裴冲为“太上皇”,过世的养母也封了太后,上了尊号,以尽人子之孝。 然而,裴冲没有入宫。 一个皇城里,不能有两个“皇帝”,个中微妙裴冲十分明白,他不想让裴獗为难,更不想让有心人找到半点影响父子关系的把柄。 受了封赏以后,裴冲即以腿脚不便为由,终年四季守在裴府里,平素只有女儿裴媛在身边,就算是朝中宴请、祭祀等要论尊卑的活动,也从不参与。 裴獗和冯蕴回去请安,也算是享了天伦。 谁能想到,足不出府的“太上皇”会突然驾到,并且直言宣布:眠 皇帝出征期间,由他携太子裴隽监国。 冯蕴不知道唐少恭上朝看到裴冲,是什么样的脸色,反正她心情好些了,当日便让膳房备了些适合长辈口味的饭食,亲自端到广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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