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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上阻止吗?” 骆月眼睛一亮,“此举可行。”爭 韦铮倒吸一口凉气,恶狠狠瞪住她。 “你这妇人,我看你是想当寡妇了。李宗训和裴獗,哪一个我惹得起?” 骆月小心翼翼拉他衣角,“那夫主快想想办法嘛?” 韦铮叹息一声,硬生生让她磨得没了脾气。 “我提醒过了,要怎么做,雍怀王应有主张。” “啊?”骆月愕然。 韦铮瞪他一眼,“你以为只有你才会写密信?”爭 又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头。 “你啊,那点小手段,在缇骑司眼里不够看。若非我为你兜着,你这身皮,早让人扒了。” 骆月脊背生出一层冷汗,双臂缠住韦铮,将脑袋埋入他怀里,掩饰因吃惊而变化的神态。 “妾这辈子就靠着夫主。” - 黑沉沉的天空,飞雪漫天。 明明正当晌午,却如临夜的黄昏,大地灰蒙蒙一片。爭 裴獗一人一骑飞驰而过,准备出城去驻军大营,就当马匹要冲出城门的当下,厚重的铁门突然合上。 哐当! 一阵羽箭的破空声,打破了长街的宁静。 “嗖嗖——” 从天而降的箭羽,密密麻麻。 嘈杂声里,一道厉啸划破长空。 “保护雍怀王。”爭 紧接着,马蹄声起,一群北雍军侍卫从四面八方飞奔过来,杀气腾腾地直奔城楼。放冷箭的几个弓箭手,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人快速制服。 有人害怕到直接从城楼跃下,当场坠亡,有人因为反抗被一刀抹了脖子。 人仰马翻。 冷锐的杀喊声里,惨叫连连。 为刺杀裴獗而精心配置的死士,在短短一刻钟内,就被侍卫营拿下。 左仲将人甩在裴獗的脚下。 “大王,怎么处置?”爭 裴獗:“绑了,送到丞相府。” 左仲和纪佑对视一眼,都有些纳闷。 这些可都是李宗训密谋刺杀雍怀王的罪证,把他们送回去,不是纵容他了吗? 纪佑道:“好歹得让文武百官都看看,李丞相的真面目。” 裴獗看着他,“你以为文武百官不知道吗?” 棋盘上已是明棋,看谁更不要脸罢了。 李宗训果然更不要脸。爭 当夜,李太后再召众臣入宫,一议兴和小皇帝谥号,二议重立新君的事,李宗训却急忙忙参了裴獗一本,弹劾雍怀王拥兵自重,挟持秦王,不遵先帝遗诏,并请李桑若立即下诏令,立小皇子元硕为新君。 李桑若会意,疲惫一叹,“准了。” 裴獗没有入宫,不在场。 众臣面面相觑,一时噤声。 一个征战沙场裂土封王的功臣,还没来得及加九锡之礼,便被李宗训无中生有的定下了数条大罪,打为了乱军叛匪。 敖政迟疑片刻,牙槽一咬,走出列来。 “太后殿下,臣有异议。”爭 李桑若皱眉,“爱卿请讲。” 敖政道:“臣有幸,被先帝看中,命为御史中丞,监督百官,专任弹劾,正该为殿下分忧,为大晋谋福,实不忍此颠倒黑白之事,在臣的眼前发生。” 李宗训重重哼声,“台主言之凿凿,是想为你的小舅子开脱吗?” 敖政侧目直视着他,“李丞相,下官在朝堂上,从未有过一句妄言。雍怀王虽是我的小舅子,可他和下官素来不对付,朝中何人不知?丞相是想给下官也定一个乱党之罪吗?” 说罢,他转身,朝在场的臣工躬身行了一礼,又转身面对李桑若道: “臣以为,雍怀王有功于社稷,得胜还朝便被抹杀功绩,沦为乱匪,恐会伤了天下将士之心。再有——” 他顿了顿,又道:“陛下方薨,北戎来犯,在这个节骨眼上,为新君之位除去一个可领兵上阵的大将军,无异于自断手臂。”爭 李宗训冷笑,“听台主之意,有功之臣,便可不遵先帝遗旨,谋朝篡位了?” 敖政收住笑容,朝他投了一个鄙夷的目光。 “丞相一家之词,未敢尽信。造反大罪,总得给出足够的理由吧?” 臣众里有人点头。 李宗训沉下脸,鼻腔里发出“嗯”地一声。 “裴獗是南齐谢家军余孽,挟持皇子,图谋造反,这个理由足够吗?” 第323章 裴獗造反 夜里大雪纷扬,侍卫打着油纸伞,推着裴冲往后院走。茒 轮椅在雪地上留下两行痕迹,靴子踩出来的咯吱声,寒了雪夜。 这个冬天格外冷。 侍卫们已将酒菜摆在后院凉亭的石桌上。 为了御寒,还另备了两个炭炉子。 待他们要为亭子挂上风帘,却被裴冲抬手制止。 “都下去吧。” 侍卫应诺,默默下去了。茒 裴冲独坐在风雪的凉亭中,看到结冰的湖面,久久才苦笑一声。 “阿若,你陪我喝一杯。” 他在杯子里满上酒,一杯放在对面,一杯握在掌心,微笑着仰头饮尽。 平常裴冲是不饮酒的,无论遇上什么事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今夜,他似乎愁绪满脸。 “你撒手自去,倒是清静了。留下我一个,拖儿又带女,苟活了这些年。罢了,也足够了,没什么可遗憾的……” 说罢他又倒满一杯,双眼红透。 人到一定岁数,很多事情就都想开了。茒 要是可以用一生功名利禄换回爱妻,哪怕再陪他一年,一月,甚至一日,他也甘愿。 没有了可以并肩的人,可以共享功名利禄的那个人,即使满眼繁华,也只是灰败。 他一个人已经过了许多年的灰败岁月,也不怕等不到春暖花开了。 “昨夜我是从噩梦里惊醒的。阿若啊,多少年没有梦见你了。入得我梦,你竟然是来吓我的……” 裴冲的声音带点笑,风平浪静。 “差不多是时候了,你也该来接我了?” 他双目垂下,摇了摇头,再次斟酒。茒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以后就陪陪你,你想种菜便种菜,你想种花便种花,什么都不想,我便陪你听雨喝茶……” 雨雪纷纷。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年节时燃放炮仗的味道。 大街上,时不时传来“噼叭”声,延续着新年的热闹。 裴冲侧目倾听一下,叹气,“你这个生辰,注定无法好好过了。” 凌乱的脚步声,隔着围墙传来。 裴府的大门被人从外面重重地敲响。茒 “太后诏令,裴冲接旨。” 裴冲眉头皱了皱,看着不远处的侍卫。 “不许任何人靠近汀兰院。” 侍卫远远地应一声,没有走过来。 裴冲听到了刀剑出鞘的声音,望一眼飞雪斜入亭角,落在风灯上的样子,哼笑一声,眼中的戾气渐渐消散。 “不用理会,我们喝酒吧。” 从裴家军改头换面,去掉“裴”字,并称为北雍军的那一天起,裴冲就预料到了,总有一日裴家会因为手握重兵而罪于朝廷。茒 以什么方式,什么罪名都不紧要,紧要的是什么时候来…… 天下局势分分合合,大抵如此。 他有心理准备,但仍然很是不悦。 今日是他过世夫人的生辰,他们来得不是时候。 片刻后,忽听撞门声。 “裴冲勾结敌首,窝藏敌军余孽,认贼为子,按律当斩。太后念其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裴冲还不速来领罪。” 侍卫惊闻,匆匆到汀兰院禀报。茒 “主公,不好了,太后下令,说,说,说……” 他不敢说下去,却听老将军一声冷笑。 “我都听见了,让他们吼叫去吧。你们几个,带着剩下的人,从后院离开,不必与其正面冲突。” 众侍卫大惊,“主公……你呢?” “我?”裴冲双眼微眯,“陪夫人饮酒作乐。” 他不慌不忙地说完,又云淡风轻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碰了碰盈满的杯子,轻轻地道:“他们啦,就连杀人都不肯说真话,费尽苦心找这么多借口,好似他们当真为社稷着想,为生民立命一般,可笑至极。” 又望着无限虚空的暗夜,温言细语地道:“当年我带阿獗回来,你也是一眼就相中了他,对不对?那样一个懂事的孩子,换了谁,能弃之不顾呢?”茒 说到这里,他语气里充满了对妻子的感激。 “没关系。阿獗长大了,羽翼已丰,阿媛眼下也安全无虞,无须你我照管,我们大可以放心过我们的日子。” 刀光闪动,利刃出鞘。 侍卫们齐声道:“誓死追随主公。我们不走。” 大门外吼声如雷,汀兰院里安静异常。 - “快!跟上,都跟上!”茒 暗夜里,一群禁军举着火把,踩着凌乱的脚步,包围了大将军府,领兵将军卢佐更是振臂高呼,声嘶力竭。 “太后诏令,诛杀雍怀王乱党。” 人群狂吼着撞门。 浇着桐油的火箭,雨点般飞入高高的院墙。 顷刻间,宅院里火光冲天,巍然而立的大将军府,在一片雪光的映衬下,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伴着浓烟滚滚,整片天地都好似为之震动。 卢佐一看大事已成,猛地一把抽出腰刀,奋力举臂。 “撞门!诛杀雍怀王叛党。”茒 哐哐声里,厚重的大门砰的一声洞开了。 卢佐沉喝,“众将士听令,雍怀王挟持皇子,图谋造反,论罪当诛。府内一干人等,诛杀勿论,不留活口。” 众将士齐声,“喏。” 卢佐是李宗训的人,他此刻很是兴奋。 这绝对是他有生之年干过最疯狂最亢奋的事情。 也是李丞相设计的一出,最紧张刺激而又高明绝伦的谋杀之局。 先放火再杀人,只要将裴獗困杀在府里,从此“造反被诛”的罪名就算是坐实了,别看现在还有一些王公大臣站在裴獗那边为他说话,人一死,茶就凉,明儿一早,朝堂上,只会有一种声音——茒 “恭迎新君上殿。” 裴家纵有冤屈又如何? 阎王殿里找阎王爷申辩去吧。 “杀!”一群人如狼似虎地冲入大将军府,很快他们就发现,院子里没有人,房屋着火也没有人从厢房宅院里跑出来。 卢佐惊觉异状。 “不好。撤!” 他下意识的反应,已经足够快了。茒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鲜血飞溅而出,好大一股直冲他的眼睛。 大将军府里埋伏好的弓箭手,早已拉满弓弦,就等着他们冲进来,无声无息地无差别射击。 只见火光冲天的院落里,这些以为胜券在握的血肉之躯,来不及躲避,纷纷中箭倒地。 卢佐大惊失色,按住头盔便跑。 “快!冲上去,诛杀大将军府乱党……” 一边喊着杀乱党,一边挥舞着腰刀退出人群。茒 他想要在乱箭中逃生。 可惜…… 有一支羽箭就像长了眼睛似的,越过那些禁军士兵,往他身上直射而来…… 扑!卢佐眼眶猛地突出,惨叫声没有出口,闷哼着跪倒在地,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裴獗……反了。” 他临死前呓语般的声音,无人听清。 雪夜里,一道接一道的惨叫声,响彻将军府,惊天动地,震耳欲聋,仿佛顷刻间便穿透层层风雪传到整个中京城,伴着浓重的血腥味,直入内城……茒 “雍怀王造反了!” “不好了,裴獗带兵杀到禁苑来了!” 扑! 喊声未落,一抹刀光掠过咽喉,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一身。 那人应声倒地,瞪着双眼落了气。 更远处一点的禁军,正带着人马杀将过来,看到血光中骑马而来的裴獗,愣了愣,尖叫一声便往后退。 “快!禀报太后丞相,雍怀王造反了!”茒 冷风呼啸而过,卷起飞雪和残叶,灌入禁苑大门。 一个仆从脚步匆忙,惊慌失措地跑入内殿,来不及说话,便脸色惨白地跪趴在地,急喘吁吁。 “报,报……” “禀报丞相,太后……雍怀王,反了……带着大军杀到禁苑来了……” 李桑若双眼大睁,噌地坐直身子,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什么,又慢慢地后仰,颓然坐下,绷着脸冷冷笑着,望着李宗训。 “如此,阿父可满意了?” 李宗训冷冷哼声,满目震怒,“他哪里来的机会造反?”茒 声音未落,他锐利地看向唐少恭,眸底阴沉至极。 “北雍军十万大军驻扎在外,随裴獗返京的一万五千人,全在五十里外的京郊大营,就凭他身边的侍卫营一百多人,如何抵挡三千禁军围攻?更何况,我们准备充足,放火围杀,正该一个都逃不掉才对……”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眼睛,死盯着唐少恭。 “少恭说说,裴獗是如何逃出府邸,带兵杀到禁苑来的?难不成,他有三头六臂?” 第324章 一朝败尽 面对李宗训的怒视,唐少恭面色平静,眉头都没有蹙一下,拱手道:揮 “只有一种可能,丞相情报有误。” 李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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