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下现在哭会不会太早?” 李桑若呜咽一声,将脸埋入锦缎软枕,双肩抖动着,眼泪怎么忍也忍不住,疯了似的滑入鬓发,湿透一片。 唐少恭目光冰冷,看着她的后脑勺。 “陛下病情不明,此时太后应当振作,早作打算。” 李桑若泪流满面地抬头,又哭又笑。 “打算什么?事已至此,哀家还有什么可打算的?”纺 唐少恭沉默一下,用最平静也最无情的声音提醒她。 “要是陛下不幸驾崩,这龙椅由谁来坐?” 李桑若颤然一抖,不可置信地攥紧手绢,咬牙切齿地质问。 “少恭叔就这般无心吗?我李氏待你不薄,你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唐少恭垂首,躬身行礼。 “正因为李丞相待仆不薄,仆才直言不讳。一旦陛下驾崩,太后靠什么来左右朝堂?宗室内,当举何人为新君,方可保祖宗基业?忠言逆耳,恳请太后深思。” 李桑若看着他冷酷无情的脸,先是冷笑,笑着笑着便哭了起来。纺 因为唐少恭字字句句,都是迫在眉睫的困难。 密奏上说,她的匡儿突发疾症,已是汤石难进…… 先帝其实有好几个皇子,无一不是早夭,最年长的寿命也不到九岁。 除了元匡,先帝还有一个儿子叫元尚乙,是前皇后姜氏留下的血脉,自小体弱多病,恹恹的养着,尚不知能活几日。 要是匡儿出事…… 李桑若想到这里,遍体生寒。 那个说好要庇护匡儿的男人,得知匡儿病重,面无表情地受了九锡之礼,她还能期待他会像上次那样力挽狂澜吗?纺 李桑若阖了阖眼。 “国家社稷、大晋江山,何时轮到我一个妇人做主了?” 她又瞥一眼唐少恭,嘲弄地笑。 “少恭叔不是常说,阿父自有决断吗?还有,如少恭叔所言,裴獗对我有至死不渝的情分,又在何方?少恭叔,是时候了。” 唐少恭从不为她的讽刺而动容,面不改色地道: “殿下收拾心情,准备回京事宜吧。其余的事,由丞相决断。”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纺 没给李桑若留半点脸面。 李桑若气得脑袋嗡嗡作响,含着眼泪,咬着牙,将冲天杀气全给了枕头,用力掷出去,她压抑地低吼。 “滚!全部都给我滚。” - 大晋朝微妙的变化,没有逃过萧呈的眼睛。 裴獗裂土封王,并赐九锡,让本来就混乱的天下局势更是扑朔迷离。晋齐云川乃至闽越小国,世家坞堡,军阀贵胄,明里暗里全都将注意力投向了这边。 但无论如何,信州混乱的局面持续了几日,便告一段落。纺 晋使如获新生,迫不及待准备返京。 裴冯两家的约见,定在次日晌午,信州城的观澜阁。 这里紧靠淮水码头,交通便利,便于双方往来。 亲家见面,女婿又刚封了雍怀王,冯敬廷小心翼翼,一面怕礼数不周,惹来裴家不快。一面又怕礼数太周到,陈氏给他使脸色。 没想到陈氏这次倒是积极,礼单再三斟酌,还特地让他过目,就连冯莹对这次的面见,都很上心。 冯敬廷刚松一口气,便被萧呈叫了去。 得知他们全家都要赴宴,萧呈淡淡一笑,说声恭喜,然后把大满叫了出来。纺 “你也随冯公去吧。” 大满福身行礼,素腰款款,袅娜而拜。 “多谢陛下。” 她有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也是那张脸上,最像冯蕴的地方。明媚惑人,百般娇润,徐徐一笑,好似盛有绵绵的风情,令人遐想无边。 冯敬廷有些不敢直视那双眼睛,脸色微微一僵,拱手问萧呈。 “陛下……臣以什么身份,带她前去?” 他心下纳闷。纺 萧呈在女色上素来冷淡,宫里有几个夫人,均是世家之女,个个如花似玉,都不得宠,冯莹也算生得娇俏可人,仍不见他为其所动,即使是冯蕴,当初也不曾被他看入心底。 偏偏这个大满…… 不知是不是枕席间得了乐趣,自从那日在御船上侍了寝,几天下来,夜夜陪侍在侧,一夕间便成了皇帝的宠姬。 冯敬廷以为萧呈是想借机给大满一个名分,给她一个封赏尊位。 不料,萧呈淡淡开口。 “冯公的女儿,冯家女郎。” 第306章 目的不纯 冯敬廷战战兢兢地回去,一个人在房里坐了许久,一直等到陈氏回来,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她开口。窒 陈氏牵着儿子冯梁走到门口,教给奶娘和仆妇,掸着袖子扭着腰走进来,神态很是骄矜。 “陛下传阿郎何事?” 冯敬廷不敢看她的脸,端起茶盏,眼睛瞄向别处。 “陛下让我把大满带去信州。” 屋子的空气微微一滞。 陈氏喜滋滋一笑,弯腰为他续水。 “那不是天大的好事吗?自打那死丫头过来,阿莹便没有笑过……哼,狐狸样子,还以为能得几时好呢,不过几日,陛下就腻了……”窒 说着说着,看冯敬廷表情越来越古怪,她审视般挑高眉梢。 “你摆这脸色做什么?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舍不得送回去呢。” 冯敬廷被陈夫人盯着,头皮都麻了。 “陛下的意思,是要我们认下大满……” 陈氏沉着脸,看着冯敬廷。 冯敬廷也看着她。 安静。窒 两人眼对眼安静许久,哐当一声,陈氏膝盖一软,突然撞在矮案上,袖口不偏不倚扫向冯敬廷的茶盏…… 茶水流了一地。 冯敬廷连忙扶住她,“夫人?” 陈氏看着他,目光阴凉。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冯敬廷迟疑片刻,扶在她胳膊上的掌心,微微发紧。 好半晌,他疲惫地点点头。窒 “大满说,她是阿伶的女儿。” 陈氏暗暗冷笑一声,双眼怨毒地看过来。 “你心里还想着那贱婢,是也不是……” 冯敬廷硬挤出一个笑容,那张儒雅俊秀的脸上,满是尴尬。 “不曾。我对阿伶,全无情意……” “无情无义那大满是石头缝里迸出来的不成?” 冯敬廷静默不语,看着陈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里有几分难掩的落寞。窒 “那时,三娘与我置气……我年轻气锐,不肯低头,独在听雪轩饮酒宿醉……这才,这才出了这事。后来阿母知道,怕坏了我名声,就将人送走了……事过多年,我连她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 陈氏冷笑。 “横竖全是旁人的错,你饮酒作乐,淫亵家伎,最无辜的却是你了?” 冯敬廷无从辩解,不停地告饶。 陈氏气恼无比。 可这件事情,她不是今日才知情,早已经过了最难受的时候。 骂完了,还得解决事情。窒 “如此说来,大满这贱婢是想仗着陛下撑腰,要给自己谋个前程了?” 冯敬廷叹气。 陈氏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冯敬廷在陈氏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下,不自在地垂下眼帘,清了清嗓子,才道:“夫人,眼下不是我要怎么办,是只能这么办,由不得我做主……” “她要什么?”陈氏双眼怨毒,脸色狰狞地盯住他。 冯敬廷看她一眼,迟疑道: “她说阿伶在夫人手上?要我为阿伶正名,纳她为妾……”窒 “什么?”陈氏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这时纳妾,不是打我的脸吗?不行!想都别想。” “夫人,夫人,别激动。”冯敬廷拉住她的胳膊,示意她坐下来,“大满说了,只要名分,她阿母不入冯府。” 陈氏恶狠狠盯住他,“有何区别?” 冯敬廷道:“府里只有你一个主母,没有旁人。只是,给她一个名分罢了,况且也只是一个妾室……” 陈氏看着他,冷飕飕地问:“要是我不肯呢?” 冯敬廷坐在那里,静默着看她片刻,神色肃穆,眼里透着深冬的寒冷。 “大满眼下得宠于陛下。依我看,陛下是想先给她冯家女儿的身份,再抬她位分……”窒 他眼睛扫着陈氏,不再说下去。 可话里话外的意思,陈氏又如何听不出来? 不给皇帝面子,得罪的不是大满,而是皇帝。 “夫人……”冯敬廷握一下她的手,“你消消气,给陛下这个人情也罢。此事,我已知会大哥,大哥也有此意。” “我听明白了。”陈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敢情你们哥俩已经商量好了?我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冯敬廷叹息,“你何苦计较?这些年……大满也不容易。” 从某种角度来说,大满的身份其实比冯莹要干净许多。窒 她的生母是府中家伎,家伎跟男主人生的孩子,身份再不高贵,也不算背德,而冯莹是冯敬廷跟陈氏私通所生,相奸有伤风化,先奸后娶为妻,本就让人戳脊梁骨,那才见不得人呢。 只不过,社会地位决定道德准则。没有人会提冯莹的身世,她安安稳稳坐稳冯府嫡女,受人敬重,而大满,做了十几年的奴仆。 冯敬廷嘴上不说什么,语气却隐隐有些不满,就好像在说她不知足一般。 陈夫人在娘家时便骄横跋扈,哪里受得了这个? 当即掩面入屋,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 冯莹稍晚一些才知道这件事,沉着脸过来,拉着陈夫人的手,陪着她流泪,说一些安慰的话。 冯敬廷最是心疼这个女儿。窒 看她娘俩一直哭,他只能长吁短叹。 “阿母别难过了。”冯莹轻抚着抽泣的陈氏,“无非府里多个女郎而已。阿伶为父亲添丁,赏她一个名分,旁人也会说阿母大度……” 陈夫人听着女儿的话,更是泪如雨下。 “我儿这是诛我心啦。你还没有看出来吗?那十二娘为何要把大满送到并州?她目的不纯,分明就是算计好的,要让我们母女难堪……” 说着她恶狠狠瞪着冯敬廷,咬牙切齿。 “你要给那贱婢名分,不如先休了我。” “夫人啦,你何苦逼我……”窒 冯敬廷闭上眼,幽叹一声。 这时,庭院里突然传来猫叫。 冯莹侧头听了片刻,示意凝秀去看个究竟。 凝秀应声出去,很快白着脸回来了。 “回夫人话。是,是花满夫人身边的班公公带人来了。说花满夫人极喜欢我们院里的玳瑁。他要捉了去,让花满夫人养……” 花满夫人行宫里的人对大满的称呼。 来源于萧呈的一句话,“轻雨穿花满渡口”。窒 恰好大满的名字里有一个满字,便将“花满”之名赐她。 而玳瑁是冯莹来并州后捡来的一只小猫,三花相间很有特点,冯莹原本想将它养在行宫的,后来平安告诉她,陛下好洁净,不喜欢养猫落毛,怕会引得圣心不悦,她便忍痛将玳瑁送到了冯敬廷的住处。 听到大满派人来捉她的小猫,还要带回行宫去养,冯莹整个身子绷紧,血气直冲头顶,眼睛都气红了。 “你可有告诉他,玳瑁不是野猫,是我养着的,我也极喜欢……” 凝秀不敢看她冷沉沉的眼,低垂下头。 “仆说了。班公公不听,说花满夫人喜欢的东西,莫说是一只野猫,便是老虎,陛下也会想办法弄来……” “岂有此理!”陈夫人听不下去了,顾不得哭,抹着眼睛就起身。窒 “这个贱婢欺人太甚,跑到我家里来捉猫。我这便找陛下评理去……” 她整个人风风火火,说着便箭一般往外冲。 冯莹愣了愣,冲上去一把将她抱住,“阿母不可!” 她知道陈夫人的脾气,去了肯定没有什么好话。 萧呈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儿,惹上气了,最后吃苦吃亏的人,还不是她? “阿母,为了女儿,你忍忍……你先忍忍,我们再从长计议……” 冯莹泪水顺着陈夫人的脊背往下落,冯敬廷也走上前来,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窒 “夫人冷静冷静。今日的陛下,不是昨日的萧三。万不可御前放肆啊。” “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 陈夫人浑身颤抖,声音里是膨胀的怒气。 “一定是冯蕴那个小妖精,挑唆的她,不然就大满那个猪脑子,哪里做得出这样大胆的事……” 她看一眼愁容满面的女儿,再看着束手无策的冯敬廷,更是气从心来。 “你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你的女儿得幸于陛下,你心里可满意了吧?” 冯敬廷心里一窒,说不出话来。窒 大满会如此得萧呈宠爱,是他和冯敬尧都没有料到的。 但有一点,陈夫人说得不无道理。 对冯家来说,虽然更愿意冯莹得到萧呈的宠爱,可要是别无选择呢? 萧呈宠爱冯家女,总比他宠爱张家女,谢家女要好上许多。 皇帝胸有城府,心机深沉,当初与冯家联手夺了萧珏的皇位,如今江山在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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