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头目,一问便知,背后的人是谁。” “嗯。”又是低低一声,裴獗没有下文。 但他的手,并没有闲着,大热天的,非得把她抓过去紧紧相贴,力度不重,却烫得她浑身发麻。 “老实些。”冯蕴喉头呜咽一下,退过去坐远一点,这才有力气相问: “大王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又是昏迷,又是剿匪的,准备如何收场?” 裴獗道:“我回安渡,原是为建离宫,置辅都,如今受伤也不耽误正事,恰好可以在家中静养些日子。”詉 冯蕴盯着他,不发一言。 二人相对而视。 裴獗遂又叹息一声。 “多年征战,我也该休息了。花溪不便,我住安渡将军府也可行。” 当初冯敬廷败退,郡守府成为将军府,贺洽主政时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升任刺史,信州改制,州府设在安渡郡,又另外置府。 如此,那座将军府便空了下来。 但冯蕴后来一次都没有去过。詉 尽管她在那里住了几年。 裴獗注视着她。 她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裴獗按住肩膀,嘶的一声。 冯蕴抬头,黑眸里流露出紧张。 “扯到伤口了?” 裴獗沉默。詉 慢慢的,握过她的手,将人拉过来靠在自己怀里。 冯蕴怕挤压到他,很是谨慎,他却全然不管,用力一拉,就将人紧紧搂住,低低地问:“后悔吗?” 冯蕴仰头,“后悔什么?” “嫁给我。”裴獗盯住她,黑眸幽深。 “为何要后悔?”冯蕴问。 裴獗看她许久,打破静默。 “跟了我,这辈子你清净不了。”詉 冯蕴笑了起来,声音低低,容色淡淡。 “我这辈子要的,就不是清净。” 裴獗问:“那蕴娘要什么?” 隔着不远的距离,冯蕴却看不穿他的心思。 一阵风吹来,帘子便荡了起来,房里弥漫着淡淡的中药敷料的味道。 她将眼半眯起来,认真地看着裴獗。 她知道,自己这样一个教裴獗无法完全掌控的妇人,对他来说,这辈子的兴趣远大于上辈子。詉 但她无法告诉裴獗,那些只有噩梦找上来时,才会出现的往事。 她无法全然地给予信任,他也是。 他也不会无休无止的任由她索取,宠爱都有代价。 淡淡一笑,她黑瞳生光,倾身看过去,目光落在他火热的胸膛上。 “要将军早日伤愈,以便夫妻敦伦。” - 新月如钩。詉 天已然黑静了,邺城的芳云殿里,却是箫鼓声声,仿佛将夜色也融入了一抹靡靡丝竹之韵。 李桑若半醉而躺,身子软在贵妃椅上,看着眼前几个俊俏的郎君,摇头,再摇头,突然拿起桌上的酒壶砸了下去。 “歪瓜裂枣,全是歪瓜裂枣。” 芳云殿内跪伏一地。 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 从中京到邺城,李太后更疯了。 “寻遍邺城,就找不到一个相似的人吗?庸才,你们这些庸才,我要你们何用?废物,全是废物!”詉 一句比一句骂得狠。 骂得她自己气喘吁吁,好似喘不过气来。 芳云殿寂静无声。 自从方福才死在缇骑司的大狱,李桑若就觉得身边再没有合用的人。 眼下芳云殿的大太监邓培,是她的父亲派来的。 李桑若觉得不是为了服侍她,而是监视她。 于是她不干别的,成日就差邓培去找人,满城满地寻找……一个长得像裴獗的人。詉 她就像入魔了似的。 天下相似的人有,神韵气质要和裴獗一般无二的人……哪里去寻? 邺城后宫乌烟瘴气。 芳云殿里的宫人,也让李桑若折腾得苦不堪言。 李宗训气不是,骂不是,看她破罐子破摔,索性也不理会她了。 反正在他眼里,李桑若就是个废物。 唯一的价值,在于她依旧是熙丰帝的皇后,是大晋名正言顺的皇太后。詉 李宗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歌舞醉,醉歌舞,好景良宵无裴郎,如何使我有欢颜?何处寻,何处寻,你且看,良宵又过了……” 李桑若醉醺醺地起身,含含糊糊地笑着,脚步踉跄地走到那几位屏气凝声的公子面前,麻木地笑着,捏捏这个,摸摸那个,好像突然生出了几分兴致。 “你,你,还有你……” “你们随哀家来……” 她拉住一个郎君的腰带转身,猛地撞到一堵墙。 不。詉 是一个人。 李桑若醉眼惺忪,半晌才认出来,那是唐少恭。 她用力推唐少恭一把,突然变得面目狰狞,嘶哑的声音如同鬼哭狼嚎。 “你滚,你快些滚,我不想看到你。你害死我的儿子,夺走我儿子的皇位,你是奸臣,佞臣,是我父亲有眼无珠……” 唐少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平常不喝酒,李桑若在他面前还是得体的,一旦醉酒便脾性大发,但像今日这般把他当成仇人一样,又恨又骂,还是第一次。 宫人噤若寒蝉。詉 半晌,待李桑若跌坐下去,他才挥挥手,让试图搀扶的宫人,都退下去。 然后,他一步一步走到李桑若的面前。 “太后殿下疯够了吗?” 李桑若发狠地瞪住他,冷笑一声…… 两声。 声声冷笑。 “滚!”詉 唐少恭弓腰,慢慢蹲下来,看着可怜的临朝太后,目光里有几分说不出的复杂。 “有人帮殿下报仇,殿下不高兴?” 李桑若半眯眼,冷静了一些。 这是他父亲跟前的红人,心腹之人。 她这个女儿,也得罪不起。 “哀家……听不懂少恭叔在说什么。” 唐少恭盯着她憔悴的面孔,“你不是恨裴獗吗?恨他负了你。臣得闻,裴獗在秀峰山遇险,被落草的齐军残部打废了,昏迷不醒……”詉 李桑若胸腔大动,猛地坐直身子。 “什么?你说什么?裴郎怎么了?” 唐少恭道:“我说,有人替你报仇了。裴獗伤重,无数人看到,他是被几个兵卒抬上木架,抬到花溪长门的……” 李桑若失焦的眼瞳,因“花溪长门”几个字,悲声大恸。 “活该,活该他遭此一劫。人都要死了,还要去找那个小贱人,他该的,活该的……” 李桑若每每骂人,都极癫狂。 唐少恭等她骂够了,这才淡淡地道:詉 “西京刚结束战事,裴獗一出事,必将乱成一锅粥。为今之计,正是陛下大展宏图,趁势出兵的好时机。” 李桑若心头微微一震。 慢慢的,她转过眼睛来看着唐少恭。 又是一声冷笑。 “少恭叔跟哀家说这个,不觉得可笑么?这邺城朝上上下下,文武百官,谁不知哀家跟小皇帝都是傀儡,摆设?少恭叔要打谁,什么时候打,为何不找我父亲商议?” 唐少恭叹息一声。 “新朝刚立,丞相顾虑颇多。”詉 李桑若冷冷瞥他一眼,酒气未散,双眼满是醉意,“少恭叔是在讽刺哀家吗?丞相都在顾虑的事情,我一个窝囊太后,能有什么作为?少恭叔……你可高看我了。” 唐少恭道:“太后临朝,天下子民认的是太后,不是丞相。殿下该出手的时候,一定要把握时机啊。” 李桑若丝丝冷笑,“时机,何谓时机?我是个废人了,我儿驾崩,我便是个废人了。” 唐少恭浅浅皱眉,低头在李桑若的耳畔,轻声道: “只有打回中京,夺下安渡,太后殿下才可如愿以偿……即使太后做不到,也比如今这样流连男色,什么都不做要强上许多……” 顿了顿,他半眯一双阴鸷深沉的眼睛,盯住李桑若。 “臣得悉,丞相稳定朝纲,是为禅让做准备。”詉 李桑若怔住。 她的父亲将淳德小皇帝送上帝位,要的只是掌控朝纲。 李桑若知道,一旦时机成熟,她的父亲就会逼小皇帝禅让,名正言顺地登上大宝,再让他心爱的儿子,来继承大统。 到时候,她这个无用的前朝太后,会是什么下场? 第366章 心安理得 雍怀王在府中养伤的消息传开,安渡各路皇室宗亲,世家大族就都动了起来,上帖子送问礼,一家比一家积极。葴 冯蕴特地派阿楼在大门口接待。 拜帖留下,随礼则原封不动地退回去。 只道:“大王身子欠安,要在庄子静养,贵客心意领受,待大王伤愈,长门再设宴相邀。” 阿楼如今锻炼出来了。 再也不是那个驾着小驴车出城,吓得哭鼻子的少年。 见多了大人物,他仪态端方,谦逊有礼,不会再卑微。 来客的礼物虽然没有送到雍怀王手上,但得了大管家的笑脸,也落下几分心思,不会再胡思乱想。葴 拜帖雪片似的递进来,冯蕴一一清点,记上名讳,指头在案头敲了敲,对裴獗笑道: “安渡有头有脸的人家,都齐了。连宣平侯府,都送来了问候的帖子。” 因为宣平侯的公子被猞猁咬死一事,侯府原本要大动干戈,派人上山清剿,后因刺史贺洽的一纸“封山布告”,只能作罢。 但怀恨在心,肯定有的。 只是裴獗活着回来,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冯蕴思忖一下,想到金戈给的消息,笑盈盈对裴獗道: “这个宣平侯,据说和邺城李家的关系,颇为亲厚。”葴 裴獗点点头。 烛火照着他英俊的脸庞,略带一丝病气。 “论辅国之能,李宗训是有的,也善于笼络人心。宣平侯与他本是故交,在中京时,又多次得李宗训施恩。他没去邺城,是时局不允,而不是他心向西京。” 冯蕴抿一下嘴,微微一笑。 “大王心胸开阔,尽夸对手。李宗训可能不这么想……” 裴獗看她一眼。 “若非淳德太后搅动风云,大晋不会一分为二。”葴 冯蕴低眉浅笑。 李桑若为什么搅动风云? 是因为她冯十二娘的出现,先有她搅动乾坤,才有李桑若失去爱郎,失心发疯…… 这么说来,搅动风云的,就是她自己。 冯蕴总觉得男人意有所指。 但裴獗不说破,冯蕴也不拆台,低头似笑非笑地摆弄果盆。 那是环儿刚端上来的瓜果,在花溪不缺,在军中却是稀罕物。葴 冯蕴昨日看裴獗吃着很喜欢,今日就让人多备了一些。 他胃大,所以果盆的分量很足。 两人停止谈论,待环儿退下去,冯蕴这才将切得平整的一片甜瓜放在裴獗的面前。 “妾听说,李太后派人拿着画像,在相州到处搜罗貌美男子……” 眼儿一撩,她笑盈盈盯着裴獗。 “我托人在相州高价买来一幅,将军可有兴致一观?” 裴獗眉头微微一皱,云淡风轻地道:“不必。”葴 冯蕴低低地笑。 她都知道的事情,裴獗这个“画像上的男子”,又怎会不知? 既然他不想看,冯蕴也不强求,淡淡地道:“李太后一番心意,倒是令人动容。这么多年了,大王就丝毫不为所动?” 裴獗脸色阴沉沉的,许久没有说话。 冯蕴神情自若,下颌缓缓一扬,“吃瓜。” 裴獗拿起来慢慢地啃。 她却道:“大王对李太后着实是能忍则忍,手下处处留情。若非大王护着,李太后只怕都没命活到邺城,去寻她的貌美郎君。”葴 裴獗停下动作,慢慢抬头看着冯蕴。 “我对她,绝无男女之情。” 冯蕴问:“那是什么情?青梅竹马之情?” 裴獗与她四目相对,幽幽一叹。 “蕴娘宽心。我无情。” 噗!无情这话倒是说得实在。 冯蕴笑道:“吃瓜吧,下午大兄要过来,说不得又有公事相禀,大王有得忙活。”葴 她放下帘子就出去了。 就好像她只是随口说一说,从没有将李桑若放在心上。 她倨傲孤清,不会像别的妇人那般,拈酸吃醋。 裴獗正值思量,冯蕴突然打帘子进来。 “大王伤情还行吧?” 裴獗不知她为何这么问,迟疑一下,挑眉:“里正娘子要召本王侍寝?” 冯蕴给他一个白眼。葴 “长公主差人捎了话来,说要过府探望大王。旁的人都好拒绝,但这位长公主殿下……总是避而不见,只怕说不过去。” 裴獗眉眼不动,“拒了。” 冯蕴:“当真?” “嗯。”裴獗道:“除去为娘子侍寝,旁的事,一概拒绝便是。” 狠人。 狂妄。 长公主背后可是整个大晋皇族。葴 她笑了一下。 比上辈子那个将忠君事主放在首位的大将军,还是功高盖主的雍怀王,令人倾心一些。 冯蕴福身,“妾知道了。” - 旁人都可以不见,但温行溯是裴獗不能不见的人。 温行溯过来,有公事。 这是唯独一个让冯蕴放在心窝窝上的男人,温行溯人还没有到,庄子里就早早准备了吃的喝的,备好了佳肴盛宴。葴 三个人的宴席,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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