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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区域,按程度和罪行、危险程度关押着犯人。 一进里头,也不是想象中的森冷黑暗带着血腥和嚎叫宛若地狱,反倒有淡淡的草药的清苦味,是个彻头彻尾的绝灵地,墙上也没有刑具,干净整洁得连一点干草屑都不见,静悄悄的,偶尔会听到一些妖兽邪魔睡觉的巨大呼噜声。 这还是四个新弟子头一回进十八面地牢,外界传言许多,有人说钧定府内有许许多多坏事做尽的邪道妖魔,被关押之后饱受地狱一般的酷刑。 走过一道燃着长明灯的青砖小道,就到了一间堂屋。 还没等他们带着人走进去,就听到了熟悉的数落声。 “你也是,我都说了要小心要小心,藏锋剑法藏得把你脑子都藏没了?怎么就不知道……怎么就不知道保护好自己呢!你的灵气护体呢!怎么就中了蛊了,你……” 雎渊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倪瑾萱加快了脚步。 “师父。” 一拐进堂屋内,迎面就看见雎渊站在墨麟面前,手上还拿着一本账册一把算盘,那乌木算盘正敲在墨麟的头上,哗啦啦算珠子跟着人的胳膊动。 雎渊脸上一派恨铁不成钢,林渡却瞧见这个师兄握着账册的手青筋毕露,甚至在微微颤抖,厚厚一本账册都攥出了扭曲的褶皱。 墨麟比雎渊还高出一些,此刻垂着头,任由自己师父数落,一点没有在外的俊朗锐气。 一旁的夏天无倒是劝了一句,“蛊师用蛊防不胜防,并非灵力没有护体的缘故。” “等我弄醒那邵绯,问清楚究竟是何蛊毒,就会配置好解药,一定能解救大师兄。” “你不用护着你大师兄,只要足够强大,一切阴谋诡计都不过是虚妄,他就是……” 雎渊话还没说完,林渡忽然开口,“是我布局不够完善,师兄要怪,就怪我吧。” “是我没有提前通知了大师兄,师父你要怪,就怪我吧!”倪瑾萱抢着开口。 雎渊哑了火,嘴巴张张合合,良久才憋出一句带声的语句,“怪我!徒弟受伤,自然是师父教导不力,都怪我。” 林渡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很淡,带着些落魄的自嘲,“与其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不如好生料理清楚那些真正的罪魁祸首。” 与其责备自己,不如埋怨他人。 这话不该是正道人士说出来的话,林渡想了想,没有说。 元烨说了,“我知道,我父皇就是这么干的,与其责备自己,不如惩罚他人!通通下狱抄家!” 林渡:……还得是他们老元家啊。 第77章 进牢房是不可能进牢房的 新入门的弟子头一次见识到了十八面地牢是如何审讯犯人的。 元烨抱着胳膊小声说道,“这和我们凡俗界一点都不一样。” 林渡点点头,深表肯定,和现代电视剧里演的也完全不一样。 没有鞭打,没有酷刑,先上供案,三炷清香,问候天地道祖,接着就将人好端端放到了座位上,倒上一杯热茶,客客气气地询问姓名、师承和出身。 邵绯还昏迷着,先审问的是被冻成了人棍的修士。 那修士哆哆嗦嗦喝了一杯热茶,睫毛上的霜才化了,对上和归真人格外慈和的目光,又看了看那一排站着抱着胳膊睥睨着他的无上宗弟子,忽然觉得有点割裂。 和归生得极为温润和蔼,说话也带着温蔼的气质,“所以道友,你姓甚名谁,从何处来?” “李伟,从泾即岛来。” 和归微微一笑,“李伟?道友这个名字,好生质朴。” 林渡垂眸掩去深思,在修真界这么质朴的名字可不多了,全国有二十六万人叫李伟,二十九万人叫张伟,也不知道在修真界,会有多少人叫这个名字? 不等那修士回答,和归又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来无上宗属地,是何目的。” “路过,云游。” 和归点点头,目光更和蔼了,又随意问了几个问题,那修士也回得简略,谁知问话人话锋一转,“那么张伟道友,究竟为何会出现在邪道吃人的现场啊?” “路过,不巧。”修士丝毫不曾察觉和归话里的已经给他改了个姓。 和归又长长地哦了一声,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转头对守卫说道,“带去九幽阁吧,想来这位道友失忆了,连姓李姓张都忘了,需要时间好好回忆一下,自己是谁,究竟是干什么的。” 几个小孩儿不知道九幽阁是什么,好奇地要跟着去看。 和归一身淡色长袍,依旧笑得温和,“小孩子不用去看,没什么意思的,无趣极了。” 可不是无趣极了,绝灵之地,还隔绝五感,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闻不到,什么都没有。 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没有任何可供打发的事情,甚至神识都探不出去。 林渡听完了解释,又看了一眼那燃烧的三炷香。 半炷香还没烧完,那边就传来了守卫的汇报。 “招了?”端坐着的和归忽然抬起头。 守卫从另一侧小道现了身。 “招了,是受富泗坊的坊主雇佣前来试探咱们宗门四个上青云榜的新弟子的实力的,选了个附属地的山村,引诱了虎妖下山吃牛,好让村长向宗门求助,这种小事,一般也就是低阶修士下山处理。” “谁想在暗中观察时恰好遇上了邪修吃人,就抱着幼虎在那儿走了一圈儿,想给几位师兄和师叔增添点破案的难度,这样可以暗中考察几位的实力和智力,只是没想到在试探完之后趁夜色离开之时,被几位小师兄抓了。” 和归微微一笑,“富泗坊今年派的人不行啊,居然被活捉了。” 林渡已经从元烨和晏青那里知道了青云榜上新入榜的修士会被试探实力贩卖信息之事,闻言一哂,“能放生一个虎崽子,却也能亲眼看着一个孩子被吃?” “也许不是放生,”和归声音和缓,琥珀色的眼眸含着一点光,“他们这种靠赏金做事的人,活物带着不方便,白日里你们到处跑他找不到地方杀虎取皮和骨,所以才会在以为你们尘埃落定不会外出探寻的时候处理好猎物上路。” “谁能想到,你们居然会特意寻虎崽子。” 和归见几个小弟子心情有点沉重,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都是聪明的孩子们,你们这几个人信息的价格,现在至少值一千灵石了。” “那有点低。”林渡做出了评价,“咱们无上宗最贵的一个是谁?” 和归沉吟了一下,“难说。” “目前一百代弟子里头卖出去的最高价是你们大师兄墨麟,他修藏锋剑,当年七拨人,无人能让他拔出剑;” “我这一辈的,是姜良师兄,因为他从不出门,有市无价;” “上一辈的我只知道阎野师叔,他和姜良年岁差不多大,也不爱出门,当年信息的价格是五千灵石,但和墨麟一样,没人摸到过他阵法成就的上限。” 林渡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青出于蓝胜于蓝,那我至少得值个六千吧。” 四个少年彼此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些心照不宣的深沉。 不管怎么样,这身价只能高不能低。 人的胜负欲总在这种小事儿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个李伟还是张伟,真名叫什么?”林渡问道,“像这种掉进人堆里喊一声八百个人应的名字,也是这种‘赏金猎人’的特色?” “赏金猎人姓名极多,谁知道呢?”和归笑意融融,“没关系,在咱们钧定府改造一下就好了,等之后张贴犯人入罪姓名画像,等着他的雇主来捞就是了。” 雎渊手上的算盘哗哗响,“等人来捞,又是一笔进项啊,今年钧定府的年例就有着落了。” 元烨小声问道,“怎么改造啊?” “像他这种寻常普通看押的犯人,服管教的话,寅时起床,开始晨诵戒律和慈悲经,卯时开始做手工,因为是绝灵之地,所以都是一些不用灵力的粗活……” 林渡福至心灵,修真界版踩缝纫机? “缝衣服修雨伞?” “也有,”和归继续说道,“一般是替城中修补砌墙搬砖还有各类工坊的活计,毕竟我们钧定府很缺劳工。” “干到酉时继续背诵戒律,然后所有囚犯轮流大声背诵自己的忏悔书,必须情真意切,真实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那要是有不服改造的呢?” “那就,”和归看向了深处的甬道,“血湖、九幽、泰山这些间屋子,也不是白做的,好好关着,总有忏悔之日。” “只要配合改造,就还有出头之日。” 他将目光转回几个小弟子身上,“你们也是,要遵守戒律和宗规哦,若是犯了大错,这里头,也不是没有正在改造的宗门弟子。” “而且住在这里,需要上交每日费用哦。” 这十八面地牢,造价还挺贵的,钧定府的进项很大一部分,都出在这帮邪修身上了。 四个人齐齐挺了挺胸膛,正气凛然地点了点头,“谨遵真人教诲。” 进牢房是不可能进牢房的,谁都不想进牢房的。 一帮孩子进来的时候是一排骄傲的小树苗,出去的时候一排根红苗正深受教诲的小白杨。 林渡神识内的怨气还没完全消解,打算先回洛泽旁边自己的洞府消化消化,半道上被一道空间波动直接拐到了洛泽冰面上。 “哟,回来都不敢来见我了,心里有鬼?受伤了?”阎野依旧盘坐在冰面上,一开口就是老阴阳家了。 林渡罕见地气虚,“我没有……是当时情势所迫……” 阎野嗷了一声,“你没有~是当时情势所迫~” 他卡着嗓子学林渡说话,尾音拖长了,怪腔怪调的。 林渡忍着没有犯上,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上回她笑阎野,这回轮到阎野笑她了。 “坐过来。”阎野喊她。 林渡硬着头皮坐到了他对面,盘着腿垂着眼睛。 “你身上哪儿来的怨气?”阎野微微皱了眉头,伸手抵上她的额心。 深海一般的神识强行涌入林渡的神府,接着迅速如潮水一般将她包裹,那泛着白光的神识上此刻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霭。 “林渡……” 阎野难得这样连名带姓喊她,语气也严肃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太独了。” 第78章 唢呐一响黄金万两 “这世道多得是不平之事,也多得是歪门邪道,不是你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可以独自承担的,你可以更多地相信一些宗门内的其他人。” 阎野顿了顿,他并不太会教育什么孩子,“我知道你前面十几年独身惯了,靠自己惯了,关键之事或许习惯自己亲自动手,先前我叫你所有事都留个心眼儿,是不让你乱说话得罪人。” 在任何事上都游刃有余的人头一次遇到了难题,还是教育上的难题。 林渡在修炼上一点即通,但脾性上却实在是个犟种。 阎野眼见她不说话,忍不住愁地叹了一口气,“听见没有,有些事情做不到,与你毫无干系,你是个……” “除你师父之外,千年难遇的天才,你师父在你这个年纪,以个人之力,也有许多难以达成的东西。” 林渡:怎么教育着教育着还自夸上了? 她深知自己的毛病,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身上的缺点。 重要的事情交给旁人总是不放心的,说得好听点是个人英雄主义,难听点就是那个出头的鸟和离群的猪。 告诉自己人各有命,其实同理心旺盛,自己过得一团稀烂,却也看不得世间的疾苦。 林渡清楚地知道自己从未放下过一些东西,但假装洒脱已然习惯了。 倘若一早和他们都说完全部的布置,结果定然是不同的,但她习惯了把最重要的事留给自己做,若是提前告知计划,他们大抵也是不会同意的。 墨麟中蛊毒本质上并非她的责任,可她就是会不自觉地去在心底反复演算各种布置的结果。 但往事俱往矣,徒留后悔事。 林渡什么都知道,什么道理都懂,依旧陷在里头出不来。 阎野从来没觉得带小孩儿是这么麻烦的事,想了一圈儿,“不然你去找掌门聊聊天?” 他前半生被阵道和剑道占据,后半生被命这最复杂的一道占据,阎野是真的没过要收徒弟,偏偏命中他注定会有一段师徒缘分。 原本他觉得有这么个又聪明又独立的小徒弟可真是他的福气,现在忽然觉得头大,徒弟知道太多道理就实在不好骗不好哄。 林渡看着他,“哪个掌门?现在的还是以前的?” “都行。”阎野撑着头,丝毫不介意自己的甩锅行为,“你的神魂沾染了千年怨气,之前给你的神识功法先别练了,去找你苍离师兄净化一下。” 林渡眉梢一挑,“净化?” “昂,赶紧去,他们音修治神魂上的小毛病挺好使,别到时候,传出去十四岁的小孩儿受怨气影响生了心魔,那我真的要被笑到飞升前了。” 阎野直起上半身,催促她。 “岂止啊,等你飞升之后,都有人笑你,这个阎野仙尊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养徒弟。” 林渡利索地从冰面上爬起来,趁阎野反应过来之前一溜烟地跑远了,徒留自己那师父留在冰面上半是无奈半是好笑。 日头已经升起来了,落到满是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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