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火_第1章_咖啡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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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二模成绩公布，常年第一的我考了倒数。眼前忽然出现弹幕：弹幕全都在哀叹我的悲惨命运。直到第二天。换走我成绩的人，忽然暴毙。 1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响起。我不由攥紧了双手。身侧，同桌还在一脸不敢置信地分享着今早听到的八卦。「……说是走在路上好好的，忽然就心肌梗塞死掉了。「明明之前体检也没查出什么问题来啊。」见我仍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同桌陈雪燕又压低了声音道：「不过，这件事说来也挺奇怪的。「隔壁班那个王泽平时成绩一直是倒数，这次二模居然考了全校第一。「刚考完第一，就忽然心肌梗塞死了。「很多人都在传，他是招惹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呢！」我挤出一抹苍白的笑容：「这世界上哪有这么玄乎的事情？「逝者已矣，就不要这么编排人家了。」陈雪燕悻悻地住了口。我垂下眸子，掩盖住瞳孔中的惊涛骇浪。三天前，我绑定了。系统说，我身边有一群人绑定了置换系统。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次机会，可以无需代价地，换走我身上的任何东西。交换成绩只是个开始，之后还会有人置换掉我的外貌、亲情，乃至寿命。我必须在高考前找出所有置换者。否则就会被换走所有宝贵的东西。最终就连四肢和眼球都会被夺走，变成人彘，生不如死。而被我揭穿身份的置换者，将会当场暴毙。他们换走的东西，则会在两个工作日内，返还到我身上。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猎杀游戏。起初，我对此将信将疑。直到二模成绩出炉。常年第一的我考了倒数。而常年倒数的王泽却成了第一。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点开了系统界面。没多久，我就听到了王泽死亡的消息。至此，我确认了两件事。一，系统和弹幕没有骗我，置换者确实潜伏在我周围，我必须与他们厮杀到底。二，置换者们并不知道我绑定了猎杀系统，否则王泽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地换走我的成绩。敌在明我在暗。这场游戏，优势在我。 2 王泽死后过了两天。班主任忽然在班上宣布：「学校的机子先前出了问题。「把王泽同学和沈朝月同学的成绩给登记反了。「沈朝月同学才是这次考试的第一名。」班主任慈爱地看向我：「朝月你已经拿了一整年的全校第一。「再这样保持下去，说不定高考时都能冲击市状元了。」我微微一笑。心想，系统给的时间真精准。说是两个工作日内返还成绩，还真一分不迟地到账了。几天后。早上洗漱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脸上长了好几颗痘痘。熟悉的弹幕再次出现。原来如此。若不是弹幕提醒，我短期内还真发现不了。虽然弹幕中提到那人的名字被打码了，但我还是提炼出三个有效信息。一，置换者是个颜值普通的女生。二，置换者名字是三个字。三，置换者和我关系很好。我脑海中立刻浮现了三个人的名字。同桌陈雪燕、舍友苏小小、邻居方佳彤。经过一番观察后，我的视线锁定了同桌陈雪燕。平时微胖体型的她，最近忽然瘦了很多。整张脸都显得清秀了不少。下一秒，脑海中的系统传来尖锐的警报声。 3 我不由一顿。这个置换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狡猾。或许是王泽之死给剩下的置换者们敲响了警钟。他们不再明目张胆。而是小心翼翼地伪装自己。狩猎的难度，无形中加大了。回到宿舍，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舍友苏小小。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她的皮肤好像光滑白皙了一些。苏小小哼着歌，往脸上敷了张面膜。「小小，你用的面膜是什么牌子的呀？」「我感觉你最近好像白了一点。」我佯装无意地试探道。「真的吗？真有变白？」苏小小惊喜地笑了。「是个国货牌子，很便宜的。「我买了十片才三十几。「你要吗？我给你发链接？」说完，她毫不含糊地给我发了链接。又开始絮絮叨叨说这是她在红薯上看人推荐的，抱着试一试的心情买的，没想到真有用…… 我笑着应和了两句。掏出手机，给邻居方佳彤发了消息。「宝，你们学校明天放假吗？「我明天想去买衣服，一起出去不？」方佳彤很快回复道：「算了吧，明天我想在家复习。「离高考就剩一个多月了，实在没心情出去玩。」第二天，我提着一个千层蛋糕敲开了方佳彤的门。「逛街回来顺便给你带的。」我晃了晃手里的蛋糕，顺势挤进门内。「好好好，爱死你了！」方佳彤笑着接过蛋糕。我顺势问道：「宝，你最近是有在减肥吗？「我怎么感觉你看着瘦了很多？」「没有啊。」方佳彤很自然道：「我最近天天半夜撸串呢。「估计是临近高考压力太大了，所以瘦了吧。」说完她站到了客厅的体重秤上。看了一眼体重，神情立刻垮了下来。「不是，这也没瘦啊。白开心了。」我又和她聊了会天才离开。回到家里，我轻唤系统。 4 方佳彤确实既没有变瘦，也没有变白。整个人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然而，我记得她是油性皮肤。只要多吃几口烧烤或甜食，就会爆一脸痘。但我看到她时，她脸上一颗痘也没有。很显然，那些痘痘都转移到我脸上了。与此同时，我听到不远处传来方父方母的疾呼声。「佳彤你怎么了？别吓我们啊！」「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我不由僵住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被揭穿身份的置换者只有死路一条。然而方佳彤的所作所为，实在罪不至死。只是因为几颗痘痘，就葬送了生命。真的值得吗？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动摇。系统无情地提醒道：我轻轻摇了摇头。以至于，不惜背刺最好的朋友。 ——又或者，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想。说不定在方佳彤眼里，我根本算不上什么朋友。人死灯灭，再没人能知道她做出抉择时，心里想了些什么。只是，我忽然觉得。身边的人像都戴上了一层雾茫茫的面具。看似友好的表面下，究竟又隐藏了些什么呢？之后的一星期，我又揪出了两个置换者。一个换走了我的保送名额；还有一个换走了我的人缘。但都很快被我察觉、猎杀。系统很兴奋：前景一片大好。就连弹幕都在说，我或许能改变原作中的悲惨结局。直到这一天。我好好地走在马路上。一辆失控的卡车朝我飞驰而来。等我再次醒来时，隐隐约约听到病房外传来「截肢」两个字。 5 下身剧烈的疼痛让我几乎无法思考。我只能拼命深呼吸，逼自己冷静下来。弹幕不停翻滚着。男性。运气不好。和我有交集但不深，以至于我根本不记得这个人。大概率性格偏执阴暗，心狠手辣。我过马路的时候，他应该就在附近看着，否则不可能第一时间就置换掉我的运气。也有可能，这些天他一直在暗中跟踪我，寻找下手时机。脑海中迅速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说实话，我有些懊悔。前段日子，揪出的几个置换者都太轻松了。以至于我降低了警戒心，给了对方可乘之机。而且按照弹幕所说，有些置换者都已经开始抱团了。之后我将面对的，必然是更凶险的情况。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再睁眼时，我已经恢复了平静。无论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务之急，是先找出换走我幸运值的人。余下的，慢慢来。几分钟后，当我妈走进病房时，我已经编织好了谎言。「妈，你能让人去查一下事故现场的监控吗？「我怀疑出车祸时有人推了我……」然而。还没等我说完，我妈就掩面抽泣起来了。「朝月，你爸刚刚打电话过来说要跟我离婚。「他找到年轻时的初恋了，对方还给他生了个女儿，年纪和你差不多大。「他说他已经错过了半辈子，不想再错下去了。「那对母女现在已经搬进我们家了，你爸让我今晚就把东西全收拾走，否则明天就全让人扔了。「我跟他说你出车祸了，他都不肯来看一眼，连医药费都不愿意出。「妈妈没用，身上一点钱都没有，连手术都没法给你做……」我只觉脑海轰一声巨响。整个人全然失去了意识。 6 从小到大，很多人都说，我爸妈就像言情故事里的男女主。我爸是英俊帅气、事业有成的霸总。我妈是天真柔弱、单纯善良的娇妻。我则是被金尊玉贵宠大的团宠小公主。然而，此时此刻。童话破灭，赤裸裸的现实摆在眼前时。我妈这个被宠了一辈子的柔弱娇妻却束手无策，只会在女儿病床前哭泣。过去十几年，我爸都很爱我妈，也很宠我。不久前，他还说等我十八岁那天，要送我 5% 公司股份作为礼物。温馨美好的家庭回忆还历历在目。我不信我爸会突然变心。更不信他会狠心到连我车祸都不管了。除非，又有置换者出手了。这一次置换的，大概是我的家世吧。我忍着身体的不适安慰了我妈一番。等她终于停止哭泣时，我冷静地问道：「你去调查过那对母女了吗？「知道她们叫什么名字吗？」无论如何，我得先搞定这对凭空出现的白月光母女，让我爸清醒过来。然后利用他的权势，找出车祸发生时周围所有人的资料。我妈摇摇头：「我、我不知道。「你爸不让我见她们，说怕我伤害她们。」说着，她又开始掉眼泪了。「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他居然这么不相信我的人品。」我叹了口气。「妈，你先别哭。「我爸大概率是被人骗了。「过去十几年，你听说过他有什么白月光吗？「那两个凭空冒出来的女人不对劲。「你今晚回去收东西时，想办法问出她们的名字。「我有办法收拾她们。」我妈听得一愣一愣的。「哦哦好，那我等会就回去。」说完她又压低声音，一脸紧张兮兮地问：「那两个女的是不是什么脏东西啊？「你爸这是被狐狸精迷住了？「是不是要找个大师来驱驱邪？」听得我头疼。「妈，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卸载西红柿小说。「别老是想七想八的了，按我说的做就行。」我妈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就要朝病房外走去。「等一下。」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妈，你过来一下。「我有句话要跟你说。」 7 我妈离开后。我只觉身上最后一点劲也消失了。疲惫和疼痛一起席卷而来。我不知不觉昏睡过去。直到深夜。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将我吵醒。「囡囡，我见到那对母女了！「那个女孩就是你们学校的，叫什么李、李明月。「她妈叫陈富花，前几年才跟她爸离婚。「一个人带着两个小孩过活，日子挺难的……」李明月。我有点印象。是隔壁班的一个女孩，沉默寡言。她家境很差，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某次，我路过隔壁班。听到他们班同学大声说她身上有股屎臭味。而她只是惨白着一张脸，一句话也说不出。于是，回到家后，我就跟我爸商议。以我的名义，建立一个小型慈善基金会，专门资助贫困中学生。而第一批被资助的人里，就有李明月。当时，她怯怯地看着我。眼里有自卑，有窘迫，独独没有感谢。我听见她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如果我也有个有钱的爸就好了……」早已褪色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怪不得……」我喃喃道。或许在觉醒置换系统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开始打算换走我的家境了。电话那头，我妈还在絮絮叨叨。「本来那对母女还躲着不想见我的。「我就按照你之前教我的。「说你车祸伤得太严重，没抢救过来已经死了。「那个李明月立刻就跑出来，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囡囡啊，你是不是在学校里跟她有什么矛盾啊？「我看这个女孩子心肠太坏了，以后离她远点。」挂断电话后，我立刻唤出系统。 8 李明月死后不久。我爸很快清醒了过来。他第一时间和我妈道了歉，又匆匆忙忙赶来医院看我。看到我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样子时，我爸露出了悔恨的表情。「月月，是爸爸的错。「我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被那对母女迷了心智……」他忏悔道歉、赌咒发誓了一通后，又说会请最好的医生来做手术，一定会保住我的腿。我趁着他正愧疚不已，顺势道：「爸，我怀疑车祸的时候有人推了我。「你能找人去调查一下当时路过的人吗？「越快越好，最好是三小时内给我资料。